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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声与循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庸责己
大伙儿花了半分钟回味美好过往,纷纷或敛或放肆地笑了起来。
没什么值得伤感的,往日缤纷被命运眷顾着延续至今,不仅所有人都在,还有了一见如故的新朋友。
纳森对众人做了“噤声”的手势,推开功放,“recording”灯亮,录音棚里瞬间变得针落可闻。
一分钟后,丰满的钢琴声通过监听音响传遍控制室。
《thefourth》是整张唱片最长的一首曲子。作品没有标题意义,按曲式结构分了两个乐章。
第一乐章allegronontroppo,速度稍快的赋格,以纯复调对位手法解析穆大才子专属第四主题。两架钢琴总共八个声部,将主题以顺序、倒序和简单变奏形式重复了无数遍,声部与声部间连接紧密,脉络复杂,作曲带有显著的研习目的。
第二乐章allegroconfuoco,快速的十二音列作曲技法,除了主题没有旋律,没有协和音程与和弦,更没有抒情片段。两架钢琴将走向难以捉摸的音符汇聚成线,再凭借高超演奏技巧将其织就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绵密音网,是一个纯粹的实验性乐章。
非常艰涩、非常自我、非常不动听。
却是对穆大才子专属第四主题最全面周到的注解与探索。
全曲长约二十分钟,技术要求极高,录音室里两名演奏者弹得全神贯注,控制室里一帮音乐家个个听出了一身汗,被这些纠结难解的音符弄得快神经错乱了。
林衍和穆康毫无差错地弹完一遍也不轻松,走出来时额头上都是汗珠,听了一次便决定过了。下一首是写给大提琴、圆号和钢琴的《mia》,李重远和安德鲁跟着纳森进去架麦克风搬椅子,庄家陆西峰把赌局都忘了,长出一口气道:“跟他妈上了一课似的。”
邱黎明:“写了很久吧?”
穆康:“写了半年多。”
林衍:“还改了很久。”
方之木抹了把脸:“低估你们了,还以为你俩要对唱情歌呢。”
管啸:“谱子给我几份,我拿回去给作曲系的教授。”
丹尼斯:“录音出来后我得回去再听听。”
穆康自信地说:“可以听超过十年。”
里间布置好了,林衍喝了口水进去和李重远安德鲁对音,纳森起身走到陆西峰面前,没头没脑地说:“录了一遍。”
陆西峰一跃而起:“对对,开盘了。”
丹尼斯立马说:“我押的一遍。”
陆西峰:“我看看……押对的是丹尼斯、harvey、方之木和纳森……”
穆康:“……”
“一人一百块。”陆西峰把钱分好,埋头算了算,愣道,“不对啊,我是不是亏了?”
纳森一声不吭坐回了调音台前。
邱黎明:“哦。”
管啸耸耸肩:“我也亏了。”
丹尼斯假惺惺地说:“真遗憾。”
方之木:“哈哈哈哈哈。”
陆西峰不甘心道:“fuck,再来吗?”
穆康啧了一声:“好好听。”
眼见林衍朝纳森打了个手势,陆西峰只好偃旗息鼓地坐回了地上。
和略有炫技意味的《thefourth》不同,《mia》是一首构建于g小调的哀伤柔板。穆康为之谱写了两段新的旋律,最接近人声的乐器大提琴负责倾诉,最接近木管的f调圆号用来安抚,钢琴以优美和声平衡整体的沉重氛围。
音乐以钢琴独奏开头,四小节和弦铺出情绪背景,而后大提琴娓娓奏出第一主题,圆号于第二遍主题重复时进入。声部将细节填满的那一秒,听众被不经意地拉入了故事中,随着大提琴的哀诉起起伏伏,每当遇到绝境,圆号便倾身跟上,与清澈纯真的钢琴和声一同给予依靠般的回应。
直至万籁俱静的coda末尾,大提琴和钢琴倏忽抽离,安德鲁右手握拳堵住喇叭口,圆号音色猝然变得尖锐刺耳,气息湍急,吹响悲剧性质的华。
全曲在大提琴的拨弦和钢琴的短促跳音里戛然而止。
作曲家穆康用情绪浓烈的音乐构建了一个童真却绝望的故事,以此纪念林衍心中的非洲圆号公主,以及千千万万在c国东部高原受难的无辜生命。
《mia》补录了一次圆号的华,完工时正好到了饭点,一上午录了两部作品,进度可喜可贺。李重远拉着陆西峰和管啸出去买了pizza回来,一帮人围着沙发花半小时解决了午餐,马不停蹄地开始录下一首:写给小提、大提、双簧管、小号和钢琴的《strugglers》。
这部作品配置非主流,写法也非主流。小提和大提为一组,双簧管和小号为另一组,管乐描写无情的洪水,弦乐讲述挣扎的人心,两组音乐一直处于对立状态,钢琴在其中充当粘合剂,用妙的和声串起整体。
全曲由两小节高昂的号角开头,钢琴紧随其后,以急板速度奏出主题及三个变奏,双簧管尖锐的长线条连音铺陈赤道的刺目日光,弦乐被狠狠摁在低处。
直到第一次调性瓦解,钢琴借转调的契机打破场景,引出一段犹如薄暮的柔美旋律。小提琴以五小节的e弦高把位泛音与小号对峙,标志着人心自此绝地反扑,同悲惨命运撕扯的不屈呐喊贯穿整个coda。全曲最后一小节,四四拍被四个所有声部齐奏的四分重音填满,乐声余震翻覆、意犹未尽,象征反抗永不终结。
“得再来一遍,trumpet有几个高音气没跟上,oboe也错了一个音。”穆康坐在调音台前说,“谢谢各位,我知道这首曲子管乐很难。”
陆西峰举了举小号示意抱歉,林衍做了个ok的手势。
“recording”灯亮,音乐重新响起。这次陆西峰和管啸发挥正常没再冒泡,《strugglers》于中午两点半录制完毕,录音工作只剩下最后一首《elvesintheforest》。
穆康将这部原本写给交响管乐团的作品改编成了小提、大提、长笛、圆号和钢琴的版本,丹尼斯、安德鲁和林衍都对曲子稔熟于心,用不着穆康再监工。他同纳森简要交代了几句,叫上管啸出去给大伙儿买咖啡。





追声与循途 分卷阅读142
正午时分,l市天空蔚蓝,空气清冷,冬日阳光腼腆而委婉,怯怯吻上寂静老街的红砖与窗台。穆康领着管啸拐出录音棚入口所在的小巷,来到一个小小的雕像广场。
广场一角有个垃圾桶,管啸眼睛一亮,从兜里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给穆康:“抽吗?”
穆康随手接了过来:“半年多没抽了。”
管啸:“戒烟方法传授一下?”
穆康面无表情地说:“恕不外传,拿命都不换。”
管啸:“……”
现在时烟民和过去时烟民时隔一年于垃圾桶旁喜相逢。憋了几个小时的管啸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靠在墙上享受了会儿尼古丁入肺的踏实感,对穆康说:“回去他们应该已经录完了。”
穆康:“嗯哼。”
管啸:“我以为要录两天。”
穆康:“一张室内乐专辑,用不着。”
管啸吐出一口烟:“其实我之前不太懂你为什么要把这张碟命名为《evanlinandhisfriends》。”
穆康叼着烟没接话。
管啸又说:“刚刚才琢磨明白。”
穆康用眼神示意管啸往下说。
“evanlinandhisfriends,指的不仅仅是咱们这帮人。”管啸抽了口烟,头头是道地说,“这张唱片从里到外,从音乐里的mia、strugglers、elves,到音乐外的丹尼斯、安德鲁,我们……全都是evanlin的朋友。”
穆康挑挑眉,用手指捏住烟嘴,有些意外地说:“不愧是当教授的人。”
管啸总结道:“evanlin的朋友们,既是故事里的主人公,又是故事外的演绎者。”
穆康嘴角划过一闪而逝的笑意,肯定地说:“没错。”
“我想通的时候挺震撼的。”管啸指指穆康,啧啧感叹道,“你丫谈起恋爱来真是浪漫啊。”
穆康缓缓吐出一口烟,摇着头道:“不是浪漫。”
管啸:“啊?”
穆康:“浪漫这个词太刻意了。”
管啸:“……什么意思?”
穆康凝视着广场中央的青铜雕像,慢慢地说:“浪漫是抒情、是诉情,是可以被制造的。”
“我做这张录音,既不是为了制造浪漫,也没有诉情的想法。”
管啸愣住了。
“邱首席之前说过,我和阿衍之间的关系,不止爱情。”穆康转头看了一眼管啸,“你能明白吗?”
管啸想了想:“大概……能明白一点。”
穆康点点头:“我之前只能算是似懂非懂,直到写完这张专辑才意识到……我写曲的时候,的确没想那些情情爱爱风花雪月的事。”
他抬手把烟举到嘴边,却没有碰,任寒风吹散指尖袅袅升起的烟雾,低声说:“我只是单纯地……想用音乐语言记录下被他所影响的那部分我,以及我所看到的那部分他。”
管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虽然你这么想,但我还是听到了。”
穆康:“听到什么?”
管啸清晰地说:“爱情。”
穆康夹着烟怔愣半晌,阳光跃入他漆黑的瞳孔,徐徐牵出一丝动人暖意。
他把烟摁熄,微笑着说:“嗯,所以我当时也是这么跟邱首席说的。”
“对我来说,这就是爱情。”
穆大才子作曲向来不加掩饰直面内心,刻意为之的诉情既不是他的目的,也不是他的初衷。
他笔下的evanlin的朋友们,在非洲高原、在热带洪流、在丛林深处、在大洋彼岸、在彼此身边。
有些仍在人世挣扎,有些已经回归天国。
音乐犹如高维宇宙,包罗万象,打破时空闭锁,无视次元壁垒,让evanlin与他的朋友们得以跨越距离、光阴与生死,时时聚首。
音乐又如量子世界,镌于细胞深处。当爱是身体、是灵魂,每个自心灵生长、经指尖倾泻的音符,总会不经意露出被爱温润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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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本章bgm是普朗克的《晨曲》。
晨曲:francispoulenc-aubade, amp; concertochoréographique amp; ,是法国钢琴家、作曲家弗朗西斯普朗克写给钢琴与18件乐器的一部室内乐作品,首演于1929年。
说它应景原因有二:一是配置罕见地用到了《evanlinandhisfriends》里所有乐器;二是这首曲子音乐情绪起伏多变,虽然长度差很多,但与《evanlinandhisfriends》的整体音乐走向有异曲同工之妙。
77.
录音结束后的次日,丹尼斯和安德鲁返回美国,方之木去法国继续巡演,“勋伯格赛高”全体群成员原地留守。周三上午,阴天小雪,三位远道而来的游客拉上李重远,风风火火跑到林衍和穆康家商讨游玩事宜,让多日未能找到机会白日喧淫的穆大才子极不耐烦。
落雪的日子和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最搭调,音响里罗斯卓波维奇的琴声运弓利落、揉弦自然,将巴赫拉出了恰到好处的烂漫与温情。林衍体面地给客人们端上热茶,穆康双手抱臂站在沙发前睨视众人:“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管啸:“好不容易来一趟哪儿能这么快走。”
陆西峰:“带我们出去溜溜呗。”
管啸:“上少女峰?”
穆康:“山顶封了,上不去。”
关键时刻还是邱首席靠得住:“雪季当然是去滑雪了。”
陆西峰马上接茬:“这事儿就要问怼爷了,资深白色鸦片成瘾者。”
几人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默默喝茶听老罗的大提琴家李重远,林衍自然提议道:“去g镇的雪场?”
李重远还没答话,穆康忽地想起了什么,冷不防问:“那谁在g镇?”
“我猜应该是。”林衍笑道,看了看李重远,“一般都去那儿。”
李重远:“……”
管啸莫名道:“哪谁?”
李重远啧了一声:“这么八卦。”
穆康:“是你太事儿逼了,一点风声都不漏。”
陆西峰:“什么鬼?”
邱黎明敏锐地问:“女朋友?”
陆西峰把茶杯一放,立马坐直了:“在哪儿?雪场?”
李重远也不卖关子:“还没成。”
林衍一愣:“这么多年还没成?”
李重远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衍:“远比不上林指。”
林衍:“……”
穆康干脆地问:“开过去多久?”
李重远:“不到两小时。”
穆康拍板道:“怼爷回去




追声与循途 分卷阅读143
拿装备,一会儿你家门口碰头。”
李重远常去的雪场属于少女峰的一部分,在l市以南约九十公里的山上,俗称老少咸宜场,地形宽广丰富,既有能满足单板高手起飞欲的险峻高级道,又有适合只会叫不看路人士的平缓初级场。瑞士的雪场向来以高质闻名于世,三位游客头一次见到这么细腻干净的雪,兴奋得眼冒绿光,租好设备后便迫不及待地往缆车上冲,将八卦大业无情扔到了爪哇国。
几名音乐家的滑雪水平均处于能冲不能飞、能刹车不能拐弯的业余级别,在滑雪界毫无立足之地。虽然大伙儿都半斤八两,但若要矮子里拔高个,技术最好的竟然是很少来滑雪的林衍,运气好的话能昙花一现出几个变向转身。
这样一来,李重远常驻雪场的行为就很值得推敲了。
上山下山来来回回了三小时,一帮人吸够了今日份的白色鸦片,解下滑雪板摘了头盔坐在雪里喘气,终将对李重远的拷问提上了日程。
陆西峰率先开炮:“我还以为你是单板高手呢。”
李重远随口道:“我哪儿像了?”
邱黎明嘲笑道:“哪儿都像,每次开视频你背景都是一片白。”
管啸:“林指早知道这货就这水平吗?”
林衍点点头:“知道。”
过了几秒又说:“我还以为他这两年会有进步。”
穆康直截了当道:“行了,快引见吧。”
李重远冷静地说:“你们刚刚见过他了。”
所有人:“……”
管啸不确定地问:“咱们刚刚……见过什么妹子吗?”
陆西峰困惑道:“刚刚有见过人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半晌,林衍忽然说:“是他吗?”
穆康:“谁?”
林衍:“买水的地方。”
管啸:“那里没有妹子啊。
林衍提醒道:“有个小哥。”
邱黎明震惊道:“我`操!那个卖水的小哥?”
李重远严肃地纠正道:“不是卖水的,那是一家咖啡店,他是店主。”
陆西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狂吼道:“怼爷你居然弯了??”
穆康:“小点声,都他妈要吼出雪崩了。”
陆西峰踩着雪来回走了几步,不可置信地说:“怎么老子身边所有人都弯了?”
邱黎明:“我没弯。”
管啸:“我女儿都有了。”
“这么激动干什么。”李重远高瞻远瞩地说,“我弯了你不就少了个竞争对手吗。”
陆西峰单手叉腰愣了半天神,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点点头说了声“有道理”,又一屁股坐回雪里,激起了一阵雪花四溅。
林衍回想道:“他好像是叫……alex对吗?”
李重远:“嗯。”
穆康:“我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走走走,去看看。”
虽然李重远反复强调是间“咖啡店”,但若单论建筑外貌,那不过是栋矗立在雪场入口旁的陈旧木屋,屋顶积了厚厚一层雪,从远处看几乎和漫天雪光融为了一体。几人把滑雪板和头盔留在屋外,摘掉雪镜推门走进去,迎面便被一阵舒心暖意包裹,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木柴燃烧特有的温馨味道。角落里的壁炉火光闪烁、劈啪作响,为只有两三桌客人的咖啡店平添了几分冬日特有的寂寥意味。
身材高挑的金发小哥正站在柜台里擦咖啡杯,听到有人进来,先习惯性说了句“hallo”才抬起头。
李重远站在人群最后,姿态似乎有些闪躲。金发小哥一眼就看到了他,立即露出灿烂笑容招呼道:“harvey!”
一帮人先是看了看小哥,又转头看了看李重远,心照不宣往旁边小跨了一步,开道似的为李重远扫出了一条追爱之路。
李重远磨磨蹭蹭走到柜台前,用德语对小哥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有几个德语不太好。”
小哥马上换了英文,从柜台后快步走出来,客气地说:“你们好,我叫alex,很高兴见到你们。”
陆西峰率先伸出手,祭出一记直拳:“你好,alex,我是陆,你是harvey的男朋友吗?”
李重远:“……”
alex同陆西峰握了握手,笑容有些僵硬:“我是harvey的男性朋友,不是男朋友。”
所有人:“……”
原本欢欣友好的气氛蓦地凝固成冰,与室外隔窗相望的天寒地冻形成了完美呼应。
李重远对alex说了句“不好意思,他脑子有问题”,面不改色领着围观群众走到一个看着就很暖和的壁炉边的位子就坐,转身去给大伙儿点咖啡。
全程泰然自若、举止沉稳、毫无瑕疵。
管啸摸着下巴:“形势可以说是很让人捉摸不透了。”
陆西峰出师未捷,一脸懵逼地问:“所以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林衍:“他之前说了还没成。”
穆康若有所思地说:“所以这是还在……追人吗?”
邱黎明:“我觉得alex对怼爷有意思,一看到怼爷眼睛就亮了。”
“如果他俩相互喜欢,刚刚alex不该否认得那么彻底啊。”管啸思索道,“好歹也该犹豫一下。”
林衍摇摇头:“如果他俩还没确定关系,alex否认也不奇怪。”
可供分析的数据不足,几人猜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暂且按下好奇心。管啸左右看了看,迟疑着说:“我老觉得这里有点眼熟。”
穆康愣了愣:“我也觉得是。”
林衍以指挥家常年凭高望远的目光环视了一遍室内布局:“这个位子有点特别,无论店里坐了多少人,从这里都能看到银台。”
他思索片刻,微微一笑,轻拿轻放般揭露出真相:“可能你们之前和李重远视频时,他常坐这个位置。”
其他人怔了半分钟,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穆康大笑着伸手揽住林衍:“厉害啊林指。”
林衍得意道:“小菜一碟。”
陆西峰佩服得五体投地:“牛`逼,不愧是林指。”
万众瞩目的主人公用点高档法餐的效率点好咖啡,坐回来施施然开口道:“别慌,说了还没成。”
陆西峰心有余悸:“老子那一下真的有点儿慌。”
邱黎明睿智指出:“他对你有意思吧?”
李重远:“应该有。”
管啸:“那你……”
李重远毫不犹豫:“也有。”
陆西峰:“所以你们在干嘛?以林指和傻`逼穆为榜样瞎折腾?”
林衍:“……”
穆康皱皱眉,不满地说:“……什么他妈叫瞎折腾?”
邱黎明赞同道:“‘瞎折腾’一词用得准。”
李重远:“是有点折腾,但没他俩那么‘瞎’。”




追声与循途 分卷阅读144
林衍无奈地笑了,穆康难得不知如何反驳,好半天没吭声。
“怎么折腾的?”管啸对李重远说,“alex看起来脾气挺好。”
李重远镇定地说:“他之前跟我表白过,但是我拒绝了。”
所有人:“……”
邱黎明无力道:“……为什么?”
李重远:“因为那时候我以为自己还没弯。”
所有人:“……”
自进了这间看起来像柴房的咖啡店,一帮人跟上了杰克斯派洛的黑珍珠号似的,事态发展堪比风暴下的怒海波涛,跌宕起伏得让大伙儿都有点麻木了。
陆西峰一脸木然地问:“然后呢?”
李重远继续霹雷:“等到我发现自己弯了跟他表白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单身了。”
所有人:“……”
我`操,这他妈是什么狗血的剧情。
李重远补充道:“现在还没分手。”
“等等,让我捋捋先。”管啸不堪重负地伸出了尔康手,“他向你表白是什么时候?”
李重远想了想:“四年前吧。”
邱黎明火速跟上:“你向他表白呢?”
李重远:“三年前吧。”
陆西峰瞠目结舌道:“那你这三年就一直……”
“我知道他喜欢我,所以才在他眼前一直晃。”人心观察家老神在在地说,“就看他什么时候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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