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声与循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庸责己
可能有些小天使不理解,这里稍微解释下室内乐(chambermusic)是什么:基本只要是由少数演奏者演奏、由一个乐器担任一个声部的古典音乐都可以称为室内乐(与之对比的交响乐是多个乐器担任一个声部),独奏不算。弦乐四重奏(两小提、一中提、一大提)、木管五重奏(长笛、双簧管、单簧管、大管、圆号)、铜管五重奏(两小号、一圆号、一长号、一大号)等都算室内乐。室内乐乐器配置变通性很大,没有限制,作曲家想用啥乐器都可以。
72.
林衍有些紧张,穆康车开到半路就发现了。
车载音响用蓝牙连着林衍的手机,他居然以“应景”为由,就着暮色播起了《诸神的黄昏》,从第三幕齐格弗里德之死开始,而后默然不语地望着窗外。
瓦格纳繁复的音乐动机将堵得一动不动的晚高峰渲染上格格不入的悲剧神话色,穆康听完葬礼进行曲就受不了了:“咱们普通市民的黄昏,用不着上升到这种高度吧?”
林衍转头看了穆康一眼,没出声。
“齐格弗里德把布伦希尔德忘了,布伦希尔德为齐格弗里德殉情了。”穆康目视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车流,祭出杀手锏,“寓意不佳啊林指。”
林衍一听,立马伸手把音乐关了,亡羊补牢似的分辩道:“莱茵河水洗净了诅咒。”
“女武神陨落,爱替代了贪婪。”穆康趁着车没动,将人搂过来亲了一口,“我明白,是个好结局。”
两人相视而笑,穆康问道:“有什么好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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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林衍踌躇半晌,说:“真的不用买东西吗?”
穆康:“你是儿媳妇吗?”
林衍:“我……”
“你不是。”穆康自问自答道,“所以不用买。”
林衍灵机一动,工整地说:“我是男媳妇。”
穆康被逗乐了:“新学的词儿?”
“刚刚想出来的。”林衍目光灼灼看着穆康,“这么说对吗?”
穆康:“你先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林衍毫不犹豫地解开安全带凑了过去,穆康笑着往另一边躲:“不能违反交规啊林指。”
林衍也笑了:“你别躲,我亲不到了。”
穆康:“哪儿能那么容易让你……”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
林衍整个人半站了起来,倾身将穆康压在车门上,含住爱人的唇送上了一个湿热的吻。
诸神的黄昏巨人陨落,人间的黄昏车流凝滞,爱侣的黄昏情浓依旧。林衍轻吮穆康的嘴唇结束亲吻,坐回副驾驶座扣好安全带:“我猜‘男媳妇’用得很对。”
穆康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啊。”
林衍:“所以还是应该买点儿礼物。”
“真不用。”穆康说,“你本人就是礼物。”
林衍:“什么意思?”
“我妈特别爱你。”穆康自觉非常客观,“大概能够上我一成那么爱你了吧。”
林衍:“这不一样。”
“一样。”穆康肯定地说,“她比你还紧张。”
穆太太着实非常紧张。
她已经七年没见过真人版林衍了,往常只能通过视频一解对爱豆的相思之苦,这次沾了儿子的光,爱豆破格成了媳妇,管太太羡慕不已,电话里反复说了好几遍“你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穆太太先是黯然神伤地想:考虑到那位“狗都嫌”的小心眼儿,别说“得月”了,能不能“近水”都不好说。
后又给自己加油鼓劲道:人反正是来了,机会总能创造出来,合张影应该还是没问题。
太后仔仔细细花了两小时打扮自己,光照人地出门买菜,半路遇到了遛完弯往家走的穆先生。
穆先生讶异地说:“买个菜要弄成这样吗?”
“待会儿要和林指合影。”穆太太颇有远见,“要上镜。”
穆先生委婉提醒道:“想和林指合影得先过儿子那关。”
穆太太底气十足:“我是他妈,哪儿有当妈的看儿子脸色。”
穆先生挽着夫人往超市走:“你虽然是他妈,但林衍也是他老婆……公。”
穆太太看了穆先生一眼:“你还没转过弯。”
“要点儿时间。”穆先生坦白地说,“活了这么久,一直以为媳妇特指女性。”
穆太太撇撇嘴:“迂腐。”
“不是迂腐,是担心他们。”穆先生说,“你不担心?”
穆太太没说话。
穆先生:“咱儿子的狗脾气,管小小那么喜欢他一样受不了。”
穆太太:“和林指在一起后好多了。”
“那是表象。”穆先生摇摇头,“他从小到大就那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不可能一下子变了个人。”
穆太太沉重地说:“是啊。”
“林衍不仅性别为男,还是国际知名的大指挥家,心气儿比管小小高了不止一点儿。”穆先生忧心忡忡地说,“万一哪天说不干了,再像管小小那样一脚把穆康踹了,咱儿子就真的要注孤生了。”
“所以还是得靠我。”穆太太声音渐渐高了起来,“凭借我女性……不是,婆婆的柔情和林指搞好关系,万一他想甩穆康,也得考虑到我的感受。”
穆先生乐了:“行行,那你一会儿可得好好表现。”
林衍跟在穆康身后进门时,委实没料到自己能这么受欢迎。
穆太太一看到他就跟猫见了耗子似的两眼放光,嘴里念叨着“林指来啦林指好久不见啊林指快来看我做饭”,以一种林衍极为熟悉的姿势转眼间把人拐去了厨房。
全程身姿娉婷、态度霸道,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留给林衍。穆康还没来得及出手制止,就被穆先生截在了半路。
穆先生挡住穆康的视线,往儿子手里塞了杯水果茶,指指沙“坐。”
穆康:“有事?”
穆先生面容严肃:“有事。”
穆康只好坐下了。
中外通行的社交惯例,说正事前得先闲扯几句。穆先生随意问道:“问候过陆明庆了吗?”
穆康喝了口茶:“前几天打过电话。”
“他这个返聘总监最近当得不太顺心。”穆先生说,“和张玉声闹掰了。”
穆康:“是吗?”
穆先生:“玉声琴行这一年名声不好,国交连赞助都不想要了。”
穆康:“给钱都不要?”
“有两个事儿,说起来都和你有点儿关系。”穆先生说,“一个是去年年初你的曲子被抄袭,圈里人都知道是他搞的鬼,当时陆明庆就不是很满意了。”
穆康不经意道:“哦。”
“然后年底l团来巡演,也是陆明庆帮张玉声牵的线,结果你也知道。”穆先生指了指厨房方向,“多亏了林衍才没闹到退票。”
穆康的表情这才专注了一点,笑着“嗯”了一声。
穆先生见火候差不多了,话锋一转:“你很有能耐啊,一带就带回来这么一尊大佛。”
穆康得意道:“嗯哼。”
穆先生:“都不问问我们能不能接受。”
穆康一怔:“他你们还不能接受?”
“业务水平很能接受。”穆先生说,“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穆康皱眉道:“什么其他的?”
穆先生:“比如说……性别男。”
穆康:“……你还在乎这个?”
“不为别的。”穆先生采用迂回战术,别有用心地说,“主要担心你俩以后吵架闹出人命。”
穆康:“……”
穆先生经验十足:“我和你妈每次吵架都是后期靠体力取胜的。”
穆康颇为无语,一口把水果茶喝完了。
穆先生:“你俩看起来半斤八两谁也降服不了谁……”
“靠。”穆康听不下去了,“不用谁降服谁,他很爱我。”
“那是你们正处于热恋期。”穆先生说,“还没吵过架吧?”
穆康淡定道:“吵过。”
穆先生:“没打起来?”
“你不了解他。”穆康懒得再听老爸无聊的脑洞,把空茶杯往桌上一放站了起来,“我俩吵架也不拼体力。”
他微笑着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声音柔和了不少:“我都听他的。”
从没听过儿子用这种语气说话的穆先生愣住了。
另一头,厨房里一场名为“婆婆的柔情”的婆媳对话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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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得如火如荼。穆太太一边切菜一边热情地说:“林指,今天做一个新菜。”
林衍捧场地问:“是什么?”
穆太太:“照烧鲤鱼。”
“穆康也做过类似的。”林衍说,“不过他用的是三文鱼。”
穆太太:“他是怎么做的?”
“我不知道。”一提起心上人林衍话就多了起来,“他会好多三文鱼的做法,可以蒸、煎、炒,还可以煲饭,每一种都很好吃。”
很少做三文鱼的穆太太:“……”
“他还发明了一个游戏,让我猜菜名,我老猜不对。”林衍漂亮的眼睛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溢出水般光,“他会做很多菜,还能推陈出新。”
穆太太干巴巴地问:“他经常煮饭吗?”
林衍:“是。”
穆太太:“他不是不爱做饭吗?”
“他说做两个人的饭方便。”林衍顿了顿,小心地朝穆太太确认道,“您觉得是吗?”
穆太太半信半疑地想:是虽然是,但不像穆康能做的事。
林衍的神情不似作伪,穆太太不好直接提出质疑,只能敷衍地点了点头,暂且把疑惑放到一边。
她静气凝神,正打算继续朝林衍释放“婆婆的柔情”,客厅那边忽然传来了穆康的喊声:“阿衍!”
林衍跟条训练有素的猎犬似的眼睛一亮,对穆太太微微鞠躬说了句“失陪”,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走了。
穆太太:“……”
穆康蹲在阳台旁,把林衍拉到身边:“你看,这几盆是我种的。”
穆先生和穆太太家的阳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盆,植株各个长势喜人,几朵小花瑟瑟发抖地混在大小不一的绿叶间,颇有些孤芳自赏的意味。
林衍:“这些是什么?叶子这么长?”
“吊兰,很容易养。”穆康转头喊了声,“爸,要剪叶子了。”
穆先生应道:“吃完饭剪。”
穆康对林衍说:“你别看这些花盆里的植物一个个长得这么粗壮,其实论美感还是差了点。”
林衍赞同道:“我也觉得。”
“还是得长在土地里,种花不能种得这么拘谨。”穆花匠小声说,“野花虽然看上去比花盆里心浇肥的花脆弱,但那才是最好看的。”
“因为真实。”林衍说,“从自然中获得的生命力。”
“对,就是这个意思。”穆康说,“不知道欧根帮咱们弄得怎么样了。”
林衍:“他手艺很好。”
穆康“嗯”了一声,伸手撵掉几根长歪的叶子:“还好就快回去了。”
“回去后你也教教我。”林衍说,“种花。”
“你那么忙,学这个干什么。”穆康说。
“你的手划伤过好几次。”林衍柔声说,“我心疼。”
穆康不在意地说:“一点小伤……”
“煮饭我没天赋帮不了你,种花让我帮帮你好吗?”林衍凝视着穆康,眼神又清澈又炙热,里面有不加掩饰的肺腑深情,“我想帮你。”
穆康:“……”
真是要命。
他很没出息地第n次被林衍的眼神勾了魂,好半天才开口说:“好。”
“我还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林衍又说,“我计划……”
“阿衍。”穆康打断了林衍的话,悄悄握住爱人的手,“我爱你。”
林衍笑了:“我也爱你。”
这顿饭穆太太做了荤素搭配的五菜一汤,厨艺宝刀未老,似乎比林衍七年前见识过的更有长进。席间,穆先生负责喝酒及观察细节,林衍负责陪酒和倒酒,穆太太负责施展“婆婆的柔情”,穆康负责……帮林衍挑鱼刺。
他挑剔地对穆太太说:“不该做鲤鱼,阿衍不会挑鱼刺。”
穆太太暗道失策,承认道:“我忘记林指是国外长大的了。”
穆康用自己的碗筷给林衍挑出了一小碗鱼肉,顺便附带上自己吃剩在碗里的若干菜色,把碗推给林衍:“林三岁,来吃。”
林衍接过碗,一边滴水不漏地同穆先生碰杯,一边面不改色把鱼肉和穆康不爱吃的韭菜猪肝鸡皮等一股脑都吃了。
饭毕,林衍和穆康把碗筷拾好,四人转战沙发闲聊了一会儿。穆康大辣辣地揽着林衍对父母说:“我们下周就走了,你们什么时候想过来提早打声招呼就行。”
穆太太立即说:“我和管太太约好了明年去欧洲旅游。”
穆康:“爸不去吗?”
穆先生:“去过好几次了,懒得动。”
穆康:“你俩一块儿来才可以住我们那儿。”
穆太太冷哼了一声:“本来也没想住你那儿。”
“那就行。”穆康干脆地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观察了一晚上的穆先生泰然自若地站了起来,挥挥手道:“没了,你们走吧,我们老人家要睡觉了。”
穆太太还想说话:“我……”
“你去剪叶子。”穆先生对夫人说,“吊兰的叶子都快长到地上了。”
夫夫二人没有久留的意思,闻言火速告辞打道回府了。穆太太拿着剪刀,站在阳台怨声载道:“也不让我和林指多说说话。”
穆先生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地说:“用不着‘婆婆的柔情’了,‘儿子的柔情’已经够肉麻了。”
穆太太心里颇不是滋味儿:“我都没听过穆康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
“这会儿回过味儿了?”穆先生调侃道,“和儿子抢人时又不手软。”
“得了吧。”穆太太失落地说,“了那么多口舌,合影都没抢到。”
穆先生把剩下的水果茶倒进茶杯,低头笑了半天。
穆太太:“这下你放心了吧。”
穆先生笑着说:“放心了。”
“我刚刚想起来一件事。”穆太太说,“上次林指过来,大概七八年前吧,他俩弹过一次四手,还记得吗?”
穆先生想了想:“有点印象。”
穆太太犹豫道:“我老感觉……他俩那时就已经看对眼了。”
穆先生一愣:“不会吧。”
“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穆太太思索着说,“如果是真的……”
“不可能。”穆先生说,“这么多年穆康是怎么过的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穆太太沉默片刻,耸耸肩道:“可能是我多心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他俩现在好着呢。”穆先生气定神闲地说,“看起来以后也会挺好,别瞎想了。”
“好得我都有点儿嫉妒了。”穆太太埋头开始剪叶子,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73.
穆康这趟举家搬迁的前期准备大多是为了解决国内的社会关系,并没有多少生活用品需要拾。两人见完该见的人,打完该打的招呼,交代完该交代的事,再把该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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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去瑞士的东西都打包寄了出去,事情处理得干净妥当,走得也是潇洒自在。
六月的第一个周六,林衍和穆康携手回到了美如画卷的湖边爱巢。凛冽了近六个月的阿尔卑斯山风在春的气息中放下`身段,轻柔迎接了这对漂泊多年的眷侣。
就像倦鸟归巢。
“自从那场贝七之后,这半年多我都过得像在做梦。”林衍站在门口,手握钥匙,迟迟没有开门。
他背对穆康,看着脚下台阶说:“每天都觉得高兴,不能更高兴了,可第二天一看到你,又觉得比前一天更高兴,一天比一天高兴,我……”
他放缓呼吸,声音慢慢哽咽起来:“……我发现,原来快乐是可以累加的。”
穆康心酸地说:“阿衍……”
林衍回过头,流着泪微笑望向穆康。明朗阳光直射他白`皙致的脸,驱散往日哀伤,每滴泪水闪烁的都是幸福滋味:“你再也不走啦。”
“走去哪儿?”穆康眼角也有点红了,“身家性命都在你这儿了。”
春末夏初,阿尔卑斯山冰雪消融,至寒雪水自海拔之上而来,缓缓注入干涸山涧。仿佛命运的齿轮重新转动,潺潺流淌的溪水带走了颠沛流离的灰暗过往,带来了喷薄欲出的昭昭新生。
欧根帮忙在花园里按穆康的安排种上了新枝,再过一个月,便是瑞士高原鲜花盛开的季节。今年除了高山雪绒草和深蓝龙胆,蒂姆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堆钓钟柳。夏季的钓钟柳花色丰富、花期漫长,若调好排水基质、坚持摘除残花,它们能从七月一直盛放到十一月霜冻,而后剪下枝叶,悉心呵护一个冬季,来年又有一株饱含生机的扦插苗。
这是蒂姆和欧根对音乐家夫夫的乔迁贺礼,欧根表示:“既然你不走了,就能好好照顾它们了。”
正式搬来瑞士的第四天下午,林衍去排练了,欧根和穆康肩并肩蹲在花园里调土,算上一会儿过来的蒂姆,今晚穆大厨要做四个人的饭。
穆康:“土里要加粗砂吧?”
欧根:“是,排水一定要做好。”
穆康:“我想也是,这里的土不够软。”
两人调好土壤,把几株细嫩幼苗小心地埋了进去。
崭新的生命落地生根,在走错片场的瑞士高原阿马尔菲海岸花园里,很快将多出一隅强健的北美风情。
两位花匠站起来长长吁出一口气,脱掉铲土专用外套和手套。穆康朝欧根道了谢,领人进屋就坐,放了张德彪西的室内乐作品集,又给客人送上了穆大厨特调水果茶。
欧根猛灌了一口水果茶,喋喋赞叹道:“不可思议。”
穆康:“蒂姆什么过来?”
“应该和evan差不多时间回来。”欧根说,“今天做什么?”
穆康随意地说:“没想好。”
欧根:“……”
“我看看有什么菜。”穆康打开冰箱翻了翻,“做个烤鸡,鱼的话……有海鳟和鳕鱼,想吃哪个?”
欧根:“可以都吃吗?”
穆康:“……”
欧根强调了一遍:“海鳟和鳕鱼都要。”
穆康把鱼排和鸡放到案前:“行吧,我想想。”
欧根捧着杯子跟了过来,穆康把在花园里摘的草本香料冲洗干净,烹饪思路于一分钟内成型:“煎海鳟,鳕鱼放到linguine里。”
欧根期待地说:“好。”
“先把鸡烤上。”穆康烧了锅水,“今天做原味烤鸡。”
欧根:“烤鸡有什么窍门(trick)?”
穆康飞速切着罗勒叶:“你会往鸡肚子里塞什么?”
欧根:“香料和butter。”
穆康:“没了?”
欧根:“没了。”
穆康朝香料碎末淋上橄榄油:“塞个柠檬。”
欧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柠檬,最好是热的。”穆康把一整个柠檬扔进烧开的水里,“先塞香料和butter……”
他用漏勺将煮热的柠檬捞出来,演示给欧根看:“然后塞个热柠檬,看到了吗?最后绑好进烤箱就行了。”
欧根目瞪口呆地看着穆康把一只油光发亮胸怀柠檬的整鸡放进了烤箱。
“就这样。”穆康行云流水般做完一道菜,迅速转向了下一道,“现在开始煎鱼。”
林衍一进家门就闻到了熟悉的煎鱼味,立即意识到今日的猜菜名游戏赢面极大。他快步走到厨房,同欧根打了声招呼,仔细看了看锅里,露出一副“三岁小朋友得了大红花”的表情,自信地说:“今天是香煎三文鱼。”
穆康被萌得肝颤:太他妈的可爱了。
他顾及有客人在场,强压下亲人的冲动,硬绷着脸说:“错了,虽然算是香煎,但不是三文鱼。”
林衍端详片刻:“就是三文鱼啊?”
穆康狡猾地说:“这是海鳟,和三文鱼略有区别。”
林衍:“……”
这一招着实不地道。
海鳟和三文鱼无论外观还是口感对普通人来讲都无甚区别。穆大厨恃宠而骄,明摆着欺负林衍老实。
林衍不疑有他,失望地垂下眼:“我一次都没对过。”
穆康用流氓的眼神剐过林美人在日光下颤动的睫毛,忍了半天忍无可忍,心道去他妈的客人,飞快凑过去狠狠亲了林衍一下:“你怎么这么能卖萌?”
林衍闻言眼睛一亮:“卖萌是俏……”
“不是俏皮话。”穆康高声道,“你够了啊林三岁,三十几岁的人了,卖萌可耻。”
林衍顿了顿,好奇地问:“卖萌是什么?”
穆康斜眼睨视着林衍:“你现在就是在卖萌。”
林衍眼神清澈,一脸无辜地回看他。
欧根出声抗议道:“不好意思,可以不要说中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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