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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声与循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庸责己
晚七点,太阳依旧高悬天边。两人换了身普通着装出门觅食,在清冷山风的陪伴下走过空无一人的山间小径,总算缓过神来品味小别胜新婚的喜悦。
林衍满意地说:“瑞士也亲过了。”
穆康:“又多了一个国家。”
林衍漂亮的眼睛闪闪发光,左右看了看,忍不住牵起穆康的手:“你怎么来啦?”
穆康被林衍比日头还晃眼的眼神迷得霎那忘了正事,脱口道:“想你了。”
“我也好想你。”林衍温柔凝视着穆康,绽放出灿烂笑容,“我好高兴,高兴得不得了。”
这会儿林衍中文不好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穆康想提醒他“我们一般不这么肉麻地说话”,又觉得林三岁这么说话委实动听,还是不纠正为好,遂笑着说:“我也高兴。”
两人都没心思去店里吃正餐,在商业街的咖啡店随便买了两个三明治套餐,坐在湖边长椅上边吃边等日落。上工一整天的太阳好不容易有了下班的意思,一步三回头地靠向冰雪山巅,阳光逐渐变得柔和朦胧,为波光粼粼的湖面镶上温情`色泽。
穆康注视着成群结队回到湖边休憩的水鸭,深深吸了一口被雪山洗练的清爽空气,叹息道:“真好。”
林衍含着红茶“嗯”了一声。
穆康咬了口三明治:“说吧,林三岁。”
林衍看着穆康:“说什么?”
穆康:“出了什么事儿?”
林衍一愣:“什么?”
穆康:“不打算续约了是吧?”
林衍:“是。”
穆康以“你个小样儿还想瞒我”的口吻说:“工作狂不打算续约了,还说没事。”
林衍捧着红茶反驳道:“我不是工作狂。”
“别装蒜。”穆康随口道,“你休过假吗?”
“休过。”林衍冤枉极了,有理有据地说,“r山、东南亚、中国,都是休假时去的。”
“那些不算。”穆康板着脸说,“那是我带你去的。”
“是啊。”林衍理直气壮地说,“不续约的话,你就能带我去更多地方了。”
穆康:“……”
林衍期待地说:“毕竟要亲遍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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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康都快被林衍的头头是道说动了,奋力拽住一丝理智:“北美欧洲那么多团,少了你让他们去哪儿找新指挥?”
林衍迟疑道:“……总能找到的吧?”
“肯定不好找。”穆康说,“再说他们早把你当自己人了,你得为人家考虑考虑。”
林衍安静地啃着三明治,没接话。
太阳慢慢滑至天空边缘,临近傍晚,夜的寂静挟带寒意悄然汇入风中。林衍起身将两人吃剩的包装袋放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坐回来依偎着穆康暖和的身体,打趣道:“不像你说的话,刚刚还说我全都是你的。”
穆康哭笑不得:“不是……”
“我明白。”林衍低声说,“你虽然这么想,但不想我真的这么做。”
穆康:“……嗯。”
“但是我想这么做。”林衍说,“对我来说,有你、有音乐,足够了。”
穆康一愣,敏锐地察觉出林衍的言外之意:“你不想去外面演出了?”
林衍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去年演了十五次贝五。”
穆康闻言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次?”
“十五次。”林衍重复道,无奈地说,“我没指过马勒,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没时间。”
若算上声乐交响曲《大地之歌》,古斯塔夫马勒一生写过十一部交响曲,几乎全是编制过百人、时长远超一小时的大手笔。他的音乐艰涩复杂、包罗万象、浪漫宏伟,论哲学深度与理查德施特劳斯和瓦格纳不相上下,论乐曲广度更是在浩瀚交响世界里独占鳌头。
按林衍这种强迫症似的演什么都得背谱、每个演员声部都要了如指掌的严谨做事风格,过自己那一关上台指马勒确实是件耗时力的事。
穆康恍然大悟,立时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林指。”
林衍“嗯”了一声:“阿巴多没能演完最后一轮马勒。”
穆康点点头,惋惜道:“还差马勒八。”
林衍:“夏伊替他演完了。”
穆康:“嗯。”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夏伊不是阿巴多。”
林衍笑了起来,重新靠回穆康肩膀,憧憬道:“我也想像他一样,一年演一部,用十年演完。”
“阿巴多和好几个团合作过马勒。”穆康说,“柏林、维也纳、芝加哥,都录过。”
“都不是最好的。”林衍说。
“最好的是他经长时间研习沉淀后,晚年重新出山的现场版本。”穆康搂紧林衍,“你也打算这样,对吗?”
“是,准备多少年都可以。”林衍坚定地说,“直到我认为可以了的那天。”
太阳缓缓沉入山脊,只剩一半面孔躲在暮霭身后若隐若现。黄昏降临,将巍峨天地与五人间一蹴而就地涂成了金黄色。穆康遥望着山间云雾,长出一口气,静静地想:没错,这就是他。
不畏枯燥、不惧孤独、不计得失、不顾后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
譬如说,日复一日、废寝忘食地钻研同一部音乐巨作。
又譬如说,年复一年、寂寞又绝望地……爱着我。
暮色如酒,酒香四溢,令人沉醉,如同林衍值得用一生时光一品再品的壮丽灵魂。穆康握紧林衍的手,沉声说:“好,和我一起。”
林衍不假思索地说:“当然和你一起。”
“看来得赶快搬过来了。”穆康感叹道,“按咱俩这一天十小节的研究速度,一年能不能弄完一部都不好说。”
林衍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时候搬?”
穆康:“下个月吧,国内的事儿都弄得差不多了。”
“我和你一起回中国。”林衍马上说,“帮你拾东西。”
穆康揶揄道:“这么想我过来啊。”
林衍实诚地说:“特别想,做梦都想。”
“我也是。”穆康亲了亲林衍,在爱人唇边沉沉地说,“做梦都想。”
两人脸贴脸无声傻笑了一分钟,穆康松开林衍,站起来面对湖面伸了个懒腰,“其实……我也有个计划。”
林衍:“嗯?”
穆康背对着林衍说:“最近写了几首新的室内乐作品。”
“是吗?”林衍诧异道,“没听你说过。”
穆康:“打算做成一张室内乐合辑。”
他转过身,站在落日余晖里深情款款地看着林衍,朗声道:“名字是《evanlinandhisfriends》。”
林衍愣住了。
“friends我都谈妥了。”穆康的神情认真而温暖,“现在就差evanlin本人了。”
林衍傻乎乎地问:“为什么要……”
……用我的名字?
他没能把话问完。
他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这个“为什么”问得太蠢。
穆康嘴角含笑,在心里默默回答道:因为你是我的初心,我的并肩,我的目不转睛,我的天下无双,我的……一切啊。
“虽然我知道evanlin从没录过钢琴,但还是想冒昧问一句。”穆康朝林衍伸出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再次同evanlin合作?”
林衍仰头痴痴望着眼前身披绚烂霞光、犹如天选之子的耀眼爱人,心中不尽感恩上苍待自己不薄。
他曾独行经年,情根深种、深陷妄念,本以为早历经过最贪婪的梦境、最无餍的幻想。
直到他终于拥有他,才惊觉所谓梦境幻想,既苍白又浅薄,不及真正的他给予他的万分之一缤纷美满。
他虔诚地想:无论在音乐里,还是在爱情中,他都是最好的。
林衍稳稳站了起来,握住穆康的手:“当然。”
他郑重地说:“很高兴和你合作,maestro。”
_________________
注:
夏伊:riccardochailly,意大利指挥家。
71.
五一劳动节假期,东八区时间晚上八点,“穆大才子首张室内乐专辑制作工作第一次动员大会”在穆康家火热召开。会议背景音乐是颇为应景的勃拉姆斯第1号钢琴三重奏,主讲人为作曲家穆康,与会人士包括小提琴演奏家邱黎明、双簧管演奏家管啸、小号演奏家陆西峰,以及远程连线的大提琴演奏家李重远。
当然,还有众望所归为爱奔赴的专辑主角evanlin,以及在电话里磨唧了二十分钟“好不容易休假林指又过来了我一定得来”、凭三寸不烂之舌终获首肯的无关人士知名钢琴家方之木。
钢琴凳被搬到了茶几旁,一帮人分散坐在沙发上,将坐在琴凳上的主讲人众星拱月般团团围住。
管啸熟稔地给大伙儿泡上第一轮茶,邱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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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边听音乐边闭目养神,方之木挤在林衍身旁小声地喋喋不休:“林指这次过来待多久?我最近在练拉三,抽空听听?”
林衍还没开口,穆康冷不防插嘴问道:“练了多少?”
方之木:“……一个乐章。”
穆康示意方之木靠边坐:“练完再说。”
方之木:“我……”
“别耽误我们说正事。”穆康不耐烦道。
方之木不情愿地让座,陆西峰眼疾手快抢到了林衍身边的一线位置:“林指,我那天试了,声音厚了很多。”
林衍提醒道:“吹均匀是重点。”
陆西峰作势就要掏家伙:“我带了号嘴,林指听听?”
林衍笑了笑:“先说正事。”
穆康朝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喊道:“怼爷,听得到吗?”
屏幕上李重远的头动了动:“听得到。”
穆康沉声道:“那就开始吧。”
见众人都拿好了谱子,穆康介绍道:“这张专辑有四首曲子,时长约50分钟,要用到小提、大提、长笛、双簧管、小号、圆号和钢琴。”
管啸翻看着手中乐谱:“我有一份谱子。”
陆西峰:“我也是。”
邱黎明:“我有两份。”
李重远:“我有三份。”
林衍坐得笔直,默不作声地喝了口茶。
“一个一个讲。”穆康手捧茶杯,“首先是写给大提、圆号和钢琴的《mia》,怼爷,找到了吗?”
李重远:“找到了,钢琴是林指,圆号谁来?”
林衍:“安德鲁亨利。”
陆西峰惊讶地问:“n团的圆号首席?”
林衍点点头:“见过吗?”
陆西峰:“见过两次。”
李重远问道:“这个mia……是人名吗?”
“是我的学生,圆号吹得很棒。”林衍平静地说,“去年年底艾滋病发作,去世了。”
李重远:“……”
穆康喝了口茶:“故事内容比较惨,考虑到大家的心情现在暂时不讲了,正式排练时再说。”
李重远:“好的,记下了。”
“接下来是写给小提、大提、双簧管、小号和钢琴的《strugglers》。”穆康说,“在座各位都有。”
邱首席代表众人表态:“是的。”
“这首讲的是雅加达雨季的贫民窟。”穆康解释道,“之所以用到小号和双簧管是因为有几段对大雨与洪水的描写,情绪比较激昂。”
“音乐分了两个层次。”林衍说,“钢琴在这部作品里是粘合剂。”
穆康:“具体的诠释排练时再讨论,先记下‘洪水’、‘雅加达’和‘贫民窟’这几个关键词。”
大伙儿纷纷出声说记好了,穆康继续说:“最后是《elvesintheforest》,写给小提、大提、长笛、圆号和钢琴。”
李重远:“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邱黎明问,“圆号是安德鲁亨利,长笛呢?”
林衍:“丹尼斯贝恩。”
“n团的长笛首席是吧。”管啸想了想,说,“我去美国的时候见过一次。”
穆康:“这首曲子是之前阿衍和我一起写给p国一个学生管乐团的,我把它改编成了室内乐版。”
林衍:“丹尼斯和安德鲁都是乐团的指导老师。”
邱黎明感兴趣地问:“就是你之前说过的leefoundation在p国的慈善项目?”
穆康“嗯”了一声:“音乐描述的是热带丛林风光,整体架构活泼童趣,色感强。”
林衍补充道:“算是即兴创作,有点幻想曲的意思。”
邱黎明和李重远表示记好了,穆康总结道:“就这些了,有问题吗?”
方之木举手:“我有问题。”
穆康啧了一声:“你个吃瓜群众能有什么问题?”
方之木翻了个白眼:“吃瓜群众也有人权。”
穆康言简意赅道:“说。”
“两个问题。”方之木说,“第一,刚刚只讲了三首,还差一首;第二,你本人不弹吗?”
“两个问题一起答。”穆康双手抱臂,微微抬头道,“这张专辑第一首是一部双钢琴,我和阿衍弹。”
方之木:“叫什么?”
林衍笑着说:“叫《thefourth》。”
方之木:“……什么意思?”
李重远在屏幕里喊道:“你说什么?没听清。”
管啸迟疑地重复道:“the……fourth?”
穆康:“嗯哼。”
邱黎明喃喃道:“第四……?”
管啸火速转头看向笔电屏幕:“怼爷?听到了吗?”
李重远正以一种梦游般的表情定格在屏幕上。
邱黎明试探地问道:“是我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李重远不敢置信地说:“穆大才子专属……第四主题?”
林衍肯定道:“是的。”
方之木:“……”
管啸:“我`操。”
李重远:“我`操。”
邱黎明忍不住吼了出来:“你居然有第四主题了?”
陆西峰:“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他妈怎么没听过?”
穆康得意道:“半年前刚写的,还没正式用过。”
陆西峰:“林指听过吗?”
几人皆用一种“此人智商已无药可救”的同情目光望着陆西峰,林衍温和地说:“听过,双钢琴是我们一起写的。”
方之木急不可待地说:“剧透一下?”
穆康:“我家只有一台钢琴。”
方之木:“fourhands嘛。”
“效果出不来。”穆康无情驳回了方之木的要求,“这个问题过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管啸马上举手:“什么时候录音?”
“暂定是明年。”穆康说,“你们后续给我点儿反馈,还要修改。”
邱黎明:“在哪儿录?”
“l市。”穆康说,“会提前通知,到时候大伙儿一起过去。”
方之木迫切地问:“我可以去围观吗林指?”
林衍:“当然可以。”
陆西峰:“怎么不用你的棚?”
“得用厂牌合作的棚和录音师。”穆康干脆地说,“并且我的棚要转手了。”
他环顾众人:“还有问题吗?”
一帮人摇头的摇头,喝茶的喝茶,管啸起身添第二轮茶,屏幕上的李重远说:“没了。”
穆康一口把茶喝完了:“很好,进入下一个环节。”
正打算掏号嘴的陆西峰一愣:“还有?不是讲完了吗?”
穆康表情严肃地说:“接下来要讲一件大事。”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连林衍也摸不准穆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地问:“什么大事?”
穆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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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看了林衍一眼,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运了半天气,高声宣布道:“我要搬家去瑞士了。”
所有人:“……”
陆西峰无聊地继续掏号嘴:“切。”
邱黎明不在意地闭上眼接着听音乐:“哦。”
管啸把林衍的茶杯重新满上,随口说:“快搬。
方之木不解地问:“你不是早就搬过去了吗?”
李重远索然无味道:“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穆康:“……”
这他妈都是什么反应?
围观群众熊熊燃烧了七年的八卦之魂早在“勋伯格赛高二号”解散那天一并消散,此刻对音乐家夫夫的私人家庭生活毫无兴趣,偌大一个客厅,捧场之人唯有“心上人说什么都好”的林痴汉。他眉开眼笑地看着穆康,眼神又软又甜、又润又亮,直把穆康看得整个人刹那酥了半截,紧绷的嘴角弧度都快维持不住了。
他迅速站起来,毫不留情地开始赶人:“散会散会,带上谱子,音乐回自己家听去,号嘴回去,怼爷挂吧,拜拜。”
对于穆康搬家去瑞士这件事,尽管大部分人表现出了理所应当的默认态度,仍有两位相关人士不随大流地颇有微词。
一位自然是穆康苦大仇深的经纪人王俊峰。王大经纪人深知摇钱树被移植已成定局,深思熟虑了几天,亲自登门同夫夫二人谈判,开门见山地说:“你要搬过去可以,我有个条件。”
穆康烦躁地说:“怎么我搬家还要经过你同意了?”
王俊峰威胁道:“你不同意我就和你解约。”
穆康:“……”
林衍客气地说:“王先生请说。”
王俊峰紧紧盯着林衍,坚决地说:“请evan把国内的经纪约给我。”
穆康莫名其妙地说:“他在国内没有经纪约啊。”
王俊峰算盘打得贼溜:“那正好。”
“不是。”穆康颇为无语,“你要他经纪约干什么,他在国内又没通告。”
王俊峰靠在椅背上,模仿着穆康常用的不经意口吻,老谋深算地说:“谁知道呢。”
事情以王大经纪人喜获evanlin的国内经纪约告终。解决了这个麻烦,还剩最后一个、也是最难缠的麻烦:林衍资深脑残粉穆太太。
半死不活了七年的“狗都嫌”没能被管小小调教好,却在林指的指挥手腕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仅脾气好了不少,还会定时打电话问候老人家了,这让早已被迫接受穆康注孤生命运的太后喜不自胜,就差没放鞭炮庆祝了。
实际上,相较于“儿子弯了”和“儿子跑了”,穆太太更难接受的,是“儿子泡到了林指”和“儿子不让我见林指”。
可见,除了做饭与种花,穆大才子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葩作风约莫也有百分之九十遗传自娘亲。
穆太太在电话里抗议道:“你们不是过两周才走吗?”
穆康:“要拾行李。”
穆太太居心叵测地说:“所以说我来帮你们啊。”
穆康嘲笑道:“一年多没来过了,还认识路吗?”
确实已经不记得路了的穆太太:“……”
穆康强调道:“我不接你。”
穆太太不满地说:“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
“有你这么做妈的吗?”穆康犀利指出,“跟儿子抢男人?”
穆太太妄图掩饰:“我没有。”
穆康一击即中:“那你和爸一起来。”
穆太太:“……”
她低声同儿子打起了商量:“我都和管太太约好要一起过来了。”
穆康不为所动:“爸知道吗?”
穆太太没作声。
“不知道是吗?”穆康说,“我打给他。”
“别打别打。”穆太太急了,嘟囔道,“这么小气,什么鬼德行。”
“跟你学的。”穆康冷冷道,“我们过来。”
穆太太只好说:“行吧。”
穆康:“你煮饭?”
“是。”穆太太叮嘱道,“就你们俩啊,别叫别人,烦。”
穆康利落地说:“明天就过来。”
穆太太:“林指喜欢吃什么?”
穆康:“随便,你做的他都喜欢。”
穆太太顿了顿,贼心不死地说:“其实我更喜欢你那儿的灶台。”
穆康被自家老妈如此不要脸的说辞震惊了。
穆太太不屈不挠:“做出来更好吃。”
“给你两个选择。”穆康严厉地说,“要么你和爸一起过来,要么我和阿衍过去。”
穆太太:“……”
穆康斩钉截铁道:“没得商量。”
“知道了。”穆太太叹了口气,退让道,“你俩明晚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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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勃拉姆斯第1号钢琴三重奏:johannesbrahms-bmajor,。德国作曲家约翰内斯勃拉姆斯的一首三重奏室内乐作品,写给小提琴、大提琴和钢琴,初版完成于1854年,修改版完成于1889年,两个版本差异很大,现在大多用的是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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