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戏剧性死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味地煌丸
他是唯一一个,能“看见”我的人。
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有个细小的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回旋,嗡嗡作响,就像数据不稳定的广播电台。
我被指导员带进了校医院。
年轻的实习医生一言不发地给我包扎伤口,消毒水和镊子在我皮开肉绽的手心里来回作妖,我突然觉得委屈,这种奇怪的情绪在我的胸腔里翻滚发酵,并在在指导员松开我手腕的那个瞬间,炸得我猝不及防。
占有欲犹如野草般疯长,我终于听清了耳畔那个吵闹的声音,它带着孩子的声音特有的尖细,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你不可以离开我!你不可以离开我!!!”
被包裹好的伤口处传来尖锐的疼痛,我一把拽住指导员的手腕,牙关紧咬几乎瞠目欲裂。我的脑海中乱成一团,仿佛思绪被抽干后填满了粘稠的胶水,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我只是看着他,整个人无法抑制地颤抖。
我看着他蹲下来,双手握住我完好的、冰冷的左手。
他说:“我在这里陪你。”
他眼睛清澈明亮,不带一丝烦躁地圈着我的身影。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突然奇怪地安静下来,像是吃饱了的小动物,心满意足地睡进胸腔里的暖床。
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病态。
我就像个斯德哥尔摩患者一样,在长达数十天的“黑暗”后对第一缕阳光俯首称臣。我毫无知觉地掉进了猎人的陷阱,还对陷阱里的“诱饵”留恋不已
我已经逃不掉了。
我身陷囹圄,无路可逃。
……
【9月13日】的日记戛然而止。
残存的墨迹并没有告诉印桐“我”做出了怎样的决定,信封里只夹了这几张没头没尾的日记纸,仿佛这个故事依旧
他按顺序整理好了那一沓日记纸,拎起来对光瞅了半晌,清晨的暖阳穿过玻璃窗在纸面上留下斑驳的光点,映得那些凌乱的墨迹也像是成了什么书法名篇。
印桐伸手捏了下第二封信的厚度,打着哈欠瞟了眼漂浮在手腕上的时间。
事实证明,在意识尚未清醒的时候,人的视觉和思维往往会产生较大的延迟。就好像他眼睁睁地看着手腕上的8:59变成了9:00,却依旧被炸响的闹铃声吓了一跳。
尖锐的铃声在房间里回荡,印桐手忙脚乱地关了闹铃,瘫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惊魂未定地长吁一口气。
9:00,距离开店时间仅剩下一个小时。
第3章.christie
生活总是赋予穷人忙碌。
主观意识劝说印桐服从好奇心拆开第二封信,客观条件逼着他从床上爬起来滚去维持生计。两派主攻手在他脑海里打得一塌糊涂,欺负得他捏着手里尚未拆开的第二封信,委屈巴巴地翻身坐起来,瘪着嘴长叹一口气。
看个小说都不能尽兴,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将两封信塞进床头柜里,起身时又瞅着紧闭的床头柜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取了第二封信塞进口袋里。
早上起来客人不多,搞不好他还能忙里个偷闲把这封信读了。
印桐的家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从卧室走到玄关撑死十来步,怎么磨蹭都花不了五分钟。
往常九点闹铃一响,他穿衣服套鞋十分钟内出门,刚好能赶上小区外的悬浮公交车。然而今日不同往昔,他的屁股才刚挨上玄关的台阶,移动终端就活跃得像要去春游的奶狗,以一秒五次的震动频率,撒了欢地跳跃在他的手腕上。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外星人要侵略地球了?
他被震得半个胳膊都麻了,脑海里的提示音犹如万马奔腾,吵得他两眼发直大脑放空。印桐放下系到一半的鞋带,烦不胜烦地点开了移动终端。停留在待机界面的广告瞬间占据了大半屏幕,大写加粗的标题伴随着宣传pv的全息投影直接弹框,霸道地占领了他全部的视野。
【“箱庭online内测即将开始!史上第一款拟真度高达70%的多人恐怖游戏,elf公司诚邀您体验超现实的冒险世界!”】
终端上一连几条都是箱庭内测的消息,强制推送的广告犹如病毒文件,前赴后继地攻占着他的终端界面。
印桐翻了个白眼,在不断刷新的通知信息中摸索到光屏上方的“信息管理”,为了保持着自己头脑清醒思维敏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键清空”。
待机界面的消息在他眼前逐条消失,连带着最新到的那条消息也未曾多停留半秒,只来得及在他眼底一闪而过,留下发信人熟悉的姓名。
christie
写作小金主,读作女魔头,人气偶像、当红小花旦,因其踩着15cm高跟都挤不进一米六的身高荣获“国民萝莉”的称号,目前是“下午茶”甜品屋的幕后金主,掌握着的店铺和印桐本人的生杀大权。
回站里空空如也,印桐看着干净澄澈的待机界面,心道完了,这下可出大事了。
……
印桐的店叫“下午茶”,开在商业街上,是一家看心情做买卖的甜品屋。
店铺主打是小姑娘们热衷的奶茶咖啡和各种甜点,偶尔会根据金主的要求调杯酒尝尝鲜。店里没有其他的员工,所以点心的数量基本根据印桐的手速来定,先到先得概不预约,以至于入一直挣扎在贫困的基准线。
甜品屋10点开门18点关门,常客除了学生、情侣和左右“邻居”外,就是印先生的金主christie小姐。
这位christie,和当红偶像christie可不大一样。
镜头前的christie肤白貌美声音甜,镜头后的小金主凶残任性沸点低。店里的常客都知道,她的菟丝花人设是编的,小太妹脾气是真的,年轻的国民萝莉有着以一当十的武力值,曾在“下午茶”营业前拎着棒球棒干翻整条街的小混混,人送外号“女魔头”,见了一定要绕道走。
午后14:20,贫穷的印小老板坐在吧台后的高脚凳上,头疼





戏剧性死亡 分卷阅读5
地揉了揉太阳穴。
christie的信息可以不回,但她写了什么印桐必须要知道。这丫头傲娇且任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个奇思妙想,印小老板如果猜不出那封短信里的内容,只怕随时要准备着提头去见。
他一边猜测着短信内容,一边撑着脑袋无意识地发呆。
街对面的商场二楼,巨大的虚拟光屏正循环播放着箱庭online的宣传广告:阴暗的走廊里模糊的阶梯层层堆叠,第一人称的视角伴随着不断摇晃的画面,仿佛游戏中的玩家正在喘息着向上逃跑。
这是一条走廊。印桐想,走廊上回荡着两个人的脚步声。
玩家的视野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影,摇晃的手电筒光在台阶上晃来晃去,有什么东西正跟在玩家身后,在狭窄的廊道里发出清晰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视野里的楼梯越退越快,不属于玩家的脚步声却愈发地整齐,有什么人正渐次接近他紧绷的后背,伸出的手摸向他毫无防备的脖颈。
慌乱的呼吸声回荡在游戏场景里。
走廊尽头出现了一扇模糊的玻璃门。
手电筒光在楼梯上晃开杂乱的光点,印桐看见有只苍白的手出现在视野里。那只手猛地推开紧闭的门扉,呼啸的冷风蜂拥着灌进漆黑的廊道,清冷的月光下,他看到有个人影正站在空旷的天台上。
那个人影偏过头,看向玩家的方向。
它依稀可以辨认出的头部下方裂开了一道弧线,缓慢地扬起了一个极端诡异的笑脸。
而后手电筒落地。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箱庭online的巨大logo出现商场的光屏上,印桐撑着脑袋看了半晌,在再一次循环播放前回了视线。
刚过了午饭,还没到下午茶的时间,甜品屋里只剩下零星几位客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印桐无意识地点着台面,思绪从不断循环的游戏广告拐回早上到的短信里,他琢磨着倘若事出必有因,那么christie选在今天发信息的理由,恐怕和箱庭online铺天盖地的宣传脱不开关系。
众所周知,身为娱乐圈近两年大火的新星,christie一周通告满得让人瞠目结舌。她是没有时间的,根本不可能给他发个信息胡诌八扯,能让女魔头动手指的一定是重大事件,比如登门拜访,比如吃饭点餐。
印桐敲开光屏上属于christie的个人主页,扫过对方最近发布的行程,对比时间一一筛选。
遍布天南海北的通告看似杂乱无章,按照工作室平日的安排计算,却能在今天下午空出大约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占据首页头版的宣传pv有着明显的设计风格,印桐抬头瞟了眼对面商场上再一次重播的游戏广告,在对方巨大的logo上挑了下眉。
他刷新了一下页面,果然在最上方看到了新弹出的通告。
通告里写得明白,国民萝莉不仅代言了箱庭online,还自告奋勇担任了游戏里一个重要npc。参照箱庭online的宣传广告,从内测起投放到大众视野里的npc一律360度无死角,全方位贴近真人,游戏本体70%拟真度的噱头配上国民萝莉的亲情奉献,内测申请估计已经塞满了制作组的邮箱。
印桐瞟了眼光屏右下角的时间,起身转向吧台后的橱柜。
他已经估摸出了早晨那封信息里的内容,如果官网发布的时间还是老样子,那么不一会儿,他暴脾气的小金主就会踹开甜品屋的大门。
时间与印桐估算得不差毫厘。
13:30,戴着鸭舌帽的双马尾少女推开了甜品屋的门。她三两步走过来跳上印桐对面的高脚凳,脱了身上不伦不类的棒球衫,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小洋裙。
“现在的粉丝真是越来越难骗了,”christie将棒球衫摔在桌面上,抬头露出鸭舌帽下圆溜溜的眼睛,“官网发布的时间已经比正式时间提前一个半个小时了,他们居然还能堵到我的车。让你调的gibson呢?是不是又忘了。”
印桐瞟了她一眼,抓着她小脑袋扭到右手边的方向,试图让她看到摆在吧台上的半透明液体。
christie短促地“哦”了一声,不大乐意地道了歉。
印桐对她这幅傲娇嘴硬的模样已经习惯了,索性偏过头接着忙自己的。christie坐在高脚凳上晃了两下腿,就着杯子抿了一小口自己点的鸡尾酒,左顾右盼了一番,实在是没什么事干,干脆一把抢过了印桐手里的盎司杯。
“你忙什么呢?”她皱着眉仰着脑袋,全然一副“你就不能看看我”的模样。
印桐蹙眉看着她叹了口气,伸手摁着熊孩子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了早上那封还没拆开的信。
“乖,”他将信放在christie面前,假笑了一下,脸上写满了“自己玩去”。christie抬着眼睛狠瞪了他一眼,拒绝的话都落在舌尖了,却在看到信封上的落款时转了个音。
“这是什么?”她捏着信封抖了抖。
“悬疑小说,”印桐没抬头,话说到一半又停顿了下,刻意补充道,“今天早上到的,没有寄件人,快递小哥也拒绝原路退回,说是‘没有这个权限’。”
christie挑了下眉毛,她像是想说什么,又僵硬地换了个话题:“是吗?”她轻飘飘地别开视线,手上却一点没停地撕扯着信封,“那这快递还挺特别的。”
印桐看了她一眼。
他直觉christie的态度有点怪,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丫头的态度就没有一天不怪的。年幼的国民萝莉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异样,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面前的信纸上,葱白的指尖颤抖着拽出信封里厚实的纸张,指腹将信纸压出了折痕,仿佛下一秒就会扣烂这些发黄的古董。
印桐伸手拽了下日记纸,没拽动,倒是迎来了christie一双漆黑的眸子。
“我不能看吗?”
她抬着眼睛,视线里夹杂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寒意。印桐笑着松了手,他说:“没有,你看你看。我就是想让你轻点,好歹价格不菲,也算珍贵文物。”
christie垂眸回视线,她捏着日记纸停顿了半晌,才像是终于记起了自己的人设。
印桐看着她撇开头将那沓纸甩在了桌上,嘴里说着:“我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余光却还圈着信封的边角,全然一副在意到极点的模样。
这幅蹩脚的演技简直令人发笑,倘若此刻还没察觉出端异,印桐觉得自己简直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视力。他干脆放下手里的东西,拉过高脚凳在christie对面




戏剧性死亡 分卷阅读6
坐了下来,捏起那沓日记纸的时候,果不其然,christie的手指又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她大概是认识这封信,或者认识这封信的主人。
印桐想了想,干脆拎着日记纸清了下嗓子,他说:“刚巧我也没看,要不这样,我念出来。”
“我们一起看,一起来欣赏一下。”
第4章.第二封信
躺在印桐手里的,是今天早上到的第二封信。
依旧是暴力撕扯下的日记纸,纸张因为跨越了太久的时间已经有些发黄,称得纸上大片凌乱的墨点愈发地突兀。
就像是有人弄坏了钢笔的笔尖。
【9月15日】,中间的14日就像是消失了。
他瞟了眼christie藏在帽檐下的小脸,展开信纸,低声音读了起来。
……
【9月15日,晴】
我有时会想起elf公司新开发的全息游戏,宣传稿上声称它的拟真度可以达到法律规定的上限70%,倘若有技术能突破这70%的界限,那么开始游戏的玩家要怎么证明他所存在的世界是真实的?
这是个悖论。
温禾曾经说过,我的这种想法跟那些成天思考着“我”是什么的哲学家一样无聊。然而这所学校里的生活与我从前经历的截然不同,没有终端,没有光屏,连上课教学用得都是历史文献里提到的“黑板”,课本全是些昂贵的珍惜纸张。
这些东西总给我一种“不真实”感,宛若此刻我正处在一部全息游戏中一样。
倘若能和平地给这所学校的创办者下个定义,“天才”和“疯子”估计会在评论榜的顶端分庭抗礼。我无法证实自己此刻所处的地方究竟是虚拟的还是现实的,就如同我无法证明我是一个人,而不是一段数据。
我没有办法验证自己此刻产生的“想法”,是由“思考”所得,还是被“端脑”强加的“暗示”。
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写下这段话的时候我还在思考人们对于“活着”的定义。如果有一天我忘了自己是谁,那么失忆的我算不算重获新生?倘若失忆的我得到了这本日记,看到了曾经的“记忆”,这些“过去”可以充实“我”的“人物设定”,可我又要怎么证明日记里的“我”,就是我本人呢?
我要怎么证明所谓的“证据”不是捏造的呢?
我觉得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我需要找到答案。
寻找答案的方法有很多,在思考出那些哲学问题之前,我觉得自己需要先解决一下现实问题。比如如何有效地集情报,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需要改变一下自己被孤立的现状,验证自己是否和同学们处在同一维度,他们眼里的“我”是身为人类的我还是其他什么无法言说的怪物,亦或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垃圾桶或者自动贩卖机。
他们是真的看不见我,还是装作看不见我。
验证的方法很简单。
我在昨天的思修课上,用钢笔捅伤了我坐在我前桌的同学。
这种行为本来是不可能发生的。我的指导员不仅要负责和我沟通,还承担着隔离我与其他人的义务,某种程度上他需要阻止我和别人说话,阻止我和别人肢体接触,阻止我主动或者被动地破坏校内设施,阻止我做出任何异常的行为。
他是校方配给我的监控器,本该与我寸步不离。然而在昨天那节课上,他作为二年a搬的班长,负责去校医院签署了周五的注射名单。
他不在,所以没有人看(来)得(阻)见(止)我。
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我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钢笔的笔尖划过眼前的一瞬间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前些天的时候我还只会冲别人扔碎玻璃,今天却已经胆大到行凶伤人了。
道德是禁锢人性的最后一道枷锁,而在这所学校里,它是最脆弱也最不值钱的东西。
如果这世界失去法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约束你的行为,没有任何人可以惩罚你,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把钢笔捅下去又拔出来的那个瞬间,血溅得根本不像虚拟游戏里的场景。
那个场景很真实,真实到如果此刻测试我的犯罪数值,那么我估计会面临白塔的终身监禁,或者被捆上社会学心理教授的实验台。我会被这个社会抛弃,甚至不配接受安乐死,因为我变成了潜在的罪犯,因为这种人的存在就意味着可能诞生的罪恶。
新纪元基因判罪法成立后,人类习惯于被分门别列放进不同环境的箱庭里,仿佛这样才能拯救自己。
他们管这样的世界叫“utopia”(乌托邦)。
我听到前桌的同学发出一声痛呼,才意识到自己在发呆的途中捅了他数十下。
钢笔尖造成的伤害不至于鲜血淋漓,我的动作却足以吓得教室里的孩子们连连后退。我突然找到了自己这番行为的缘由,我之所以如此拼命地自救,大概是潜意识里早就意识到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我。
如果我不尝试着做些什么,我可能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我听到那个聒噪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耳边,它用尖细的嗓子质问着:“为什么是我呢?”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我将银色的笔尖从前桌同学的后背上拔出来又插进去,我拽着他的领子将他拖回来,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摁在课桌上,那个声音在我耳边声嘶力竭地喊着:“他是无辜的!”
我在想起斯坦尼斯耶说过的话,每一片雪花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教室里乱作一团,有人失声尖叫,有人瑟瑟发抖,然而没有人上来阻止我。
没有人反抗。
就好像比起被我伤害,“反抗”不遵守规则,造成的结果更令他们恐惧。
这简直太荒谬了。
我可以从他们惊恐的瞳孔中看到我的样子,那副模样就像个发狂的野兽。我不知道该因为“我是存在的”而高兴,还是该因为“从前那个(良善的)我已经不在了”而难过。
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直到他(指导员)出现在教室门口。
他还是那副模样,看上去温软可爱得好像一块棉花糖,他的眼睛里永远都含着我的身影,就像永远不会抛弃我一样。
我突然笑了。
那一瞬间我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我看着指导员喘着粗气扒开人群走向我,他的眼睛里清楚的印着三分惊惧五分着急,还有一些难以察觉的慌乱和难过。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清楚地明白自己想做什么。扭曲的宛若报复一般的快感钻出心脏表层,我看着他的眼睛将钢笔捅进了自己手背里,听到那个尖细的




戏剧性死亡 分卷阅读7
声音在耳边呢喃着。
“看吧,都说了,让你不要丢下我。”
……
印桐捏着日记纸的手抖了一下,发黄的纸张差点脱离他的手指掉在吧台上。他条件反射地揉了揉手背,呼出一口气,喝了口水,才勉强从共情心理中缓过来。
christie抬头瞟了他一眼,嘬了口杯子里的酒,伸着粉嫩的小舌头顺着杯边舔掉了残余的浊液。
“差不多该关了,”她垂着眸子阴阳怪气地点评,“端网的审查条件还是不完善,像这种一不小心就心理变态的,基因上肯定有什么问题,生下来就该送进白塔里关起来。”
印桐看了她一眼,没作声,捏着日记接着往下读。
……
某种程度上,这可以算作第二个实验。
那次砸碎玻璃之后我的指导员曾说过,我是“这么多年来学校唯一一个‘计划之外’的转校生”,那么这个“计划之外”是不是我承受孤立的原因?
“计划”是什么?倘若我捅伤自己,会不会破坏所谓的计划?
倘若我现在从楼顶上跳下去,会不会破坏所谓的计划?
倘若我再捅(杀)伤(死)一个同学,会不会破坏所谓的计划?
疼痛可以使人感受到真实,不过当全息游戏的拟真度达到70%以上,锯胳膊锯腿恐怕也无法成为判断现实的依据。
我已经证明了自己和“同学们”处在同一个维度,那么接下来,我要怎么证明自己所处的世界是虚拟的还是现实的?
我跟着指导员走进校医院,轻车熟路地找到急诊室,而后将血淋淋的手放进治疗仪的暖光下。
这间医院大抵是学校里唯一和现代接轨的东西。
只需要一个小时,我的手就可以恢复到能写字的程度。我可以缠着绷带回到教室里继续完成我的“实验”,根据当前效果,我的同学们还需要更多的演技训练。
12345...7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