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死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味地煌丸
戏剧性死亡 分卷阅读134
那姑娘跟小印先生谈了场朝生暮死的恋爱,还没炸出点青春的火花,就直接摔成了地上的血花。”
“她跳楼了,”程明雀皱着眉,“我们谁都不知道那姑娘脑袋里在想什么,按道理说她暗恋许久开花结果,怎么的也要高兴个两三天吧,怎么好像达成夙愿一样,说跳就跳毫不犹豫的。”
董天天嗤笑道:“大概是真达成夙愿了,她跳之前不是还扯上安祈了吗?要不是这事,安祈也不可能被拉到,”董天天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一巴掌拍上程明雀的肩,沉声道,“家雀儿,你等会,你还记得谭笑那会在小会上说的话吗?”
程明雀被拍的一愣:“说,说的什么啊……”
“就是安祈刚来一个星期的时候,谭笑有一次参加了我们的圆桌会议,她说新来的那个转校生看上去就有什么问题。”
“如果可能的话,”程明雀接着董天天的话,轻声念道,“建议我们合理利用他背后的资源。”
玄关陷入一片死寂,董天天低着头,从程明雀眼中看出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惊讶。他当初从来没有把这句话和谭笑的跳楼结合在一起,他以为那就是个意外,是那个神叨叨的小姑娘的一时兴起。
可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如果谭笑不跳楼,安祈永远不会被注射药剂。然而谭笑为什么始终想把安祈坑到箱庭计划里,安祈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问题?
在这场游戏里,安祈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董天天搭着程明雀的手一松,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看眼前风风火火的小少年冲进了房间里。他挤到印桐面前,和安祈一起蹲着眨巴眼睛,一对睫羽忽闪忽闪的,乖巧得就像宠物店培训好的小型犬。
“印老大你看看你的小麻雀吧,你的小麻雀要愁秃毛了。”
印桐回过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安祈和程明雀就像两只毛色各异的犬科动物,宛若约好了似的,蹲在他面前不停地眨巴眼睛。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持萌行凶,一个赛一个的睫毛长度仿佛能翻起瞳孔中的星辰,频率一致得就像提前上好了发条。
他实在忍不住笑,伸手挨个揉了一把:“快起来吧,狗要是活到你们这个年龄,早就该阉了。”
程明雀被噎得面色一僵,瘪着嘴拉过椅子,倒跨着枕在椅背上,他说:“印老大你就欺负我,我在外面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摩拳擦掌打丧尸,你都不夸我一下,你还想阉了我。”
“我没想阉了你,”印桐翻脸就失忆,瞟了眼从玄关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占领另一把椅子的董天天,抽出书桌里的笔记本拔开了钢笔,“说说看,你都打了那些丧尸了?”
程明雀面露难色:“这就说来话长了。”
印桐点了下头:“那就从我一脑袋栽地上的时候说起。”
那是大概一个小时前,黑板上的时间刚被改为18:45的时候。
印桐不说一声就昏迷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几乎是刚被安祈拉着跑上楼梯,就差点在扶手上给自己的脑袋开个光。
安同学反手接人的动作练得炉火纯青,一个转身就将人拦腰抱在了怀里,程明雀在后面被他们一来一回折腾得心脏狂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走廊里的大变活人吓得面色发青。
“啊啊啊啊!!!!诈尸啊啊啊啊!!!!”
夏泽兴成功地发挥了自己尖叫鸡的团队定位,大厅里被鬼围堵时没发挥出来的功底,在步入二楼的一瞬间爆发得酣畅淋漓。他一边踩着楼梯向上狂奔,一边不自觉地想着方才惊鸿一瞥看到的场景,地板上的污血正在以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速度向二楼汇集,那些曾经被程明雀开过瓢的核桃扭曲着瘫成一团,伴随着血液的填充,恢复成了污浊的人形。
他们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浑圆的脑袋下方裂开了一条狭长的弧线,露出深藏在其中的漆黑的牙齿。
它们的身躯高瘦而纤细,四肢被拉长得根本不成比例,椭圆形的脑袋就像一根被剥了皮的食指,带着姑且可以算作是嘴的地方高扬着,发出一连串嘶哑的呵气声。
就像在说。
“饿。”
夏泽兴在狭窄的走廊上拔足狂奔,平生从未觉得自己能跑到这么快。他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走廊,只觉得视野尽头有什么东西蠕动着,然后歪斜着探出了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饿。”
“啊啊啊啊啊啊!!!!!!!”
他双手扒着楼梯扶手拼命将自己往台阶上送,脚下甚至分不清一步跨出了两个还是三个阶梯。从一楼到三楼的路程并没有长到令人度日如年的程度,可当夏泽兴一屁股坐在335的地板上时,只觉得自己跑完了后半生全部的体力。
他喘息着,惊魂未定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喉咙里不断发出“呵呵”的气音,就像一根被捅漏的水管。董天天喘着粗气挣扎着爬起来,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夏泽兴被打得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呛了半晌,只觉得眼前光影错杂花成一片,差点两眼一翻,陪印桐晕个昏天黑地。
“然后等我们缓过来,你也就醒的差不多了。”董天天的视线从身边一米八几大高个的脑袋上扫过,停留在印桐身上,“中途家雀儿他们出去探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向组织汇报。”
印桐偏过视线,看向眨着眼睛准备发言的程明雀。
“我和陈哥中途出去转了一圈,”他接过印桐递来的笔记本,三两下画出了一个宛若姜饼人的东西,“和夏泽兴形容的差不多,外面那些人形物看上去就像被拉长的橡皮糖,他们的脑袋就是一个长着嘴的椭圆球,没有眼睛,但反应非常迅速。”
程明雀放下本子又强调了一遍:“非常迅速,和早晨的丧尸不相上下。”
印桐点了下头,按照本子上记下的条目再度确认了一遍:“所以改过时间以后,先是一楼大厅的门开了,涌进了一群‘放学后的幽灵’,再是所有被人道毁灭了的丧尸原地诈尸,并且长成了一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对。”
“也就是说,倘若这期间没有新的丧尸增加,外面一共有怪物26人,我们锁在楼上433的实验品1人,以及早上帮忙处理过丧尸和今天一天都没出宿舍的玩家若干人。”
程明雀掰着指头数了一下,点头应道:“对。”
“那么问题来了,18:45和丧尸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那些姜饼人直到18:45才会重新诈尸?”
印桐环视了一圈,钢笔在纸上圈了无数个圈,直到从最初就没有参与话题的安祈小小得举了下手,偏过头露出一个笑脸。
他说:“回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就是我们所有人都进入房间,并且关上门的那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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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有人说:‘狩猎时间结束’。”
“‘玩家已在规定时间内抵达安全屋。’”
第81章请问您了解游戏规则吗?
新纪元的游戏分级制度,注定了18岁以上的青少年能接触到的悬疑类恐怖游戏里,出现了更多更稀奇古怪的玩法。比如狼人杀的实体版,比如捉迷藏的捉鬼版,比如安祈口中这个,听起来像是追逐战的进化版。
传统的追逐战大多出现在动作类游戏里,通常存在“起始点a”和“目标点b”两个方位坐标。玩家从“起始点a”出发,中途击败的“小怪兽”可以累积成加分项,在规定时间内到达“目标点b”后算作通关。
放到印桐他们此刻的场景里,就是从“宿舍”出发,在没被走廊里的丧尸与姜饼人组合套餐干掉的前提下,于18:45之前回到“宿舍”算作通关。
“那我不出去不就完了。”
程明雀眨了下眼睛。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小团体余下的五人齐刷刷地看着他的肚子,仿佛里面藏了什么会发出声音的小怪兽。
“咕噜……”
确实是藏了只小怪兽。
程明雀跨坐在椅子上,脑袋垫着椅背露出一副生无所恋的表情,他说:“讲道理,我早上起来就有点饿了。我怎么觉得自己乌鸦嘴呢,难不成楼下那零食真的是吃一包+10hp?”
印桐偏过头,瞟了眼边上翘着二郎腿的董天天。
早上趁着搜查干掉了一包薯片的董天天回赠一枚白眼,赶在印桐开口前,煞有其事地沉声道:“搞不好就是这样。”
他们谁都没提现实中也会出现饥饿的可能性。毕竟在出现官方提示之前,肆意猜测现实信息只会提高团体内玩家的恐慌程度,无形中加大游戏的失败(死亡)几率。
然而不提不代表不存在,现实问题永远是虚拟游戏躲不开的沟壑。更何况箱庭online直到现在都没弹出控制面板,没有投诉窗口不说,连下线按钮都不予提供。
尽管没有人开口,但所有玩家都产生过这样一个念头。
我们被困住了。
在直接架构于移动终端上的意识流游戏中,这种想法无疑是宣称:“你离植物人只有一步之遥了。”
然而现阶段脱出游戏还不是印桐他们的正菜,如何在这场游戏中活下去,才是整张餐桌上最需要优先解决的主菜。他们已经了解到在箱庭online的游戏规则里,所谓的“安全屋”指的并非是这栋公寓楼,而仅仅指的是他们蜷缩的这间小宿舍。在早晨不知道几点开始的“狩猎时间”里,他们必须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还要保证在18:45之前回到宿舍(安全屋)。
这其实是个很糟糕的游戏规则。
通常在“起始点”和“目标点”重合的追逐战里,势必会出现一个让玩家不得不离开“起始点”的原因。大多数的恐怖游戏会选择直接在“起始点”安放一只玩家绝对打不过的“小怪兽”,用作“鼓励”玩家拼命奔跑的驱动力,考虑到箱庭online已经将“安全屋”宿舍用作了“起始点”,那么“饥饿”可能会取代“小怪兽”成为新的动力,从主观上推动玩家继续游戏。
程明雀举手问:“那我可以囤积零食吗?”
印桐翻了下笔记本:“理论上可以。按照咱们今天早上根据零食包装得出的结论来看,小卖部里所有的零食都是新的,并且每周三和周五‘补货’也就是刷新一次库存,倘若你一次藏够几十天的零食,确实不需要每天都往楼下跑。”
“但是这个理论具备了两个操作条件,1,你要保证自己一定能跑得过楼下的丧尸,2,你还得想办法逃离剩下不到一天的主线任务。”
董天天耸了下肩:“然而没有一天了,”他撸开袖子,露出腕上的手表,“现在是20:37,距离主线任务的强制开启。”
“还有608分钟。”
……
游荡在二楼走廊里的姜饼人成功地阻断了程明雀和陈彦回宿舍的可能,为了防止小伙伴露宿街头,小团体中年龄差最大的一对舍友不得不分居两地(室)。
程明雀跟着安祈和印桐睡一屋,仿若被爸爸妈妈领回家的幼儿园小朋友,一路欢呼着扑上了335临时拼凑的大床。陈彦就要倒霉得多,鉴于董天天拒绝和两个“不长脑子的大老爷们”(董天天语)盖一床被子,在和夏泽兴商量打地铺无果后,他只能眼瞅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瘪着嘴,委屈巴巴地撅着屁股缩进了床边的角落。
我都这么让着您了,您就凑合睡一晚上,别让我躺地上好不啦~
陈彦也不知道是受制于那个如有神助的波浪线,还是惊愕于夏泽兴泫然欲泣的表情,站在床边沉默了近乎十分钟,还是顶着一副棺材脸躺上了床。
他仰躺着凝望视野尽头的天花板,透过一张床板感受着从夏泽兴那端传来的颤抖,他说:“小同学我知道春宵苦短,但是非常时期,你还是不要和你的五指姑娘缠绵了吧。”
夏泽兴几乎整个人都糊在了掉渣的白墙上,气沉丹田悲愤地吼破了音:“我没有撸!”
“那你也不要晃。”
“我也不想晃啊!我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和陌生男人挤在一张一米五的床板上,我就不能紧张吗?我tm紧张啊!”
“你紧张什么,明雀和我睡都不紧张。”
夏泽兴咬着下唇呜咽了一声,他在心里连吼三声“我根本不想知道你和程明雀睡一张床!”脱口而出的却依旧是软绵绵的哭腔。
“董同学,董老大,咱们为什么不出去打怪兽啊,你看陈先生西装笔挺气宇轩而,跟咱们睡一屋多委屈啊,你再撬把锁不好吗?”
董天天打了个哈欠干脆利落地转过身,起伏的背影安静沉稳,就差没配上一串别具风格的呼噜。夏泽兴面对着墙壁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紧绷的背脊微微发颤,仿佛脊柱上爬满了细小的虫子,正不停地往他的皮肉里钻。
他闭着眼睛,数完羊又数鸽子,数到最后只觉得脑袋里乱成一团,挤压着全是嘈杂的说话声。他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没有,不知道自己闭上眼睛后过了多久,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捆在一辆脱了轨的云霄飞车上,意识里除了刺耳的尖叫,便是嗡嗡作响的电流声。
不对,不是意识。
他被脖颈后的刺痛惊得一个鲤鱼打挺,喘着粗气惊恐地看着身后的肇事者。陈彦举着电棒在他脑袋上方晃了两下,小巧的圆柱体在昏黄的灯光中一闪而过,顶端冒出些细微的蓝光。
“卧槽你”夏泽兴压在喉咙里的惊吼冒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看到对面床上董天天正侧着头向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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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他的视线,食指便在唇上轻压了一瞬。
“嘘。”
沉静的黑夜里,夏泽兴听到门外传来模糊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那声音很沉,就像某个喝多了的酒鬼正在楼道里夜游。
“啪嗒,啪嗒”
它走过紧闭的房门,迈进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沉闷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揉杂着微弱的呼吸声,灌进夏泽兴的耳畔。
“啪嗒,啪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骤然炸响的尖叫声宛若一阵惊雷,震得夏泽兴心脏空了半拍,差点一跟头栽下床榻。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董天天,只见对方一跃而起,猛地拽开紧闭的窗帘。
他颤抖的手指攥紧了脆弱的帘布,仰着头死死地盯着漆黑的夜空,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外面会发生什么?
夏泽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一片迷蒙的夜空,发出尖叫的人在楼上奔跑着逃窜着哭喊着,凄冽的声音几乎要撕烂整个漆黑的长夜。
“不要不要不要求求您放过我,求求您不要扔我出去,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
他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悲声乞求。夏泽兴几乎可以想到他跪在地上伏地磕头的模样,可以想象说话人那张涕泗横流的脸。
“求求您,您不能这样,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您放过我。”
施虐者似乎说了什么,乞求者的声音停顿了片刻。而后尖锐的哭声宛若宛若滑过玻璃的锋刃,透过呼啸的夜风折磨着未眠者的耳膜。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王八蛋韩昭远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不得好死!!!!!”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沙沙”的耳鸣声在夏泽兴的耳畔响成一片,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切都停止了动作。
窗户上方似乎有什么细小的东西掉了下来。
掠过窗台,发出细小的碰撞声。
掉在了楼下的草地里。
突然一个漆黑的影子急坠而下,带着刺耳的杂音划过冰冷的玻璃。他扭曲的面容如同地狱的恶鬼,苍白的脸正对着窗户,瞪大的眼睛就像在诅咒没有出声的旁观者。
他是被掐死的。
夏泽兴听到脑海里有个人失声尖叫着。
他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世界仿若被定格播放的默片,男人揉杂着恐惧与愤恨的嘴脸清晰如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他颤抖着向后一通乱摸,满是冷汗的双手根本不知道应该抓住什么,失去依靠的身体在翻下床前被人按住了。夏泽兴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正对上陈彦面无表情的侧脸。
“他已经死了。”
西装革履的年轻人陈述着。
“你以后会见到更多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混沌邪恶】韩昭远:全文唯一一个坐拥女朋友的人,却因为作死,被提刀归来的女朋友按在地上摩擦。
现在很帅,未来也很帅,然而帅不过女友,每天都沉浸在“老婆我错了”和“我他妈又哪错了”的矛盾中,生活地水深火。
第82章请问您听到了什么?
这句话在第二天早上就应验了。
夏泽兴是被撞门声惊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做了一晚上噩梦,满脑子都是窗外跳楼者那张惨白的大脸,轰鸣声炸响的一瞬间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整个人都被汗水腌成了湿哒哒的海带。
他喘着粗气,瞪着眼睛紧盯着玄关严丝合缝的木门,“咣啷”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的碎裂声在门外响起,就像外面有什么人抡起椅子,一鼓作气砍碎了走廊里的消防栓箱。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攥着被子的手松了一下,正准备翻身下床,就看见董天天从厕所出来,擦了擦手,拎着门后的消防斧推开门。
门外并没有他们想得那么恐怖。
对面335的门开着,印桐正靠在玄关懒洋洋地打哈欠。董天天推门出来的那个瞬间安祈和程明雀刚好结束战斗,一个抡椅子一个甩斧头,砸得早起散步的“大叔”脑浆四溅。
程明雀很委屈,一边砸还一边心有余悸地嘟囔着:“让你吓我。”
印桐站在门口长叹了一口气,他说:“麻雀啊,讲道理,明明是你在吓我们。你看对门,董小天都被你吓起床了。”
程明雀瘪着嘴看过来,带着一脸飞溅的污血,可怜巴巴地喊了声:“陈哥。”
董天天心想,妈的,劳资又是多余的。
三人行总有一个电灯泡,小团体总有几个单身狗。董天天板着张棺材里暗拎着消防斧出了门,站在两间宿舍间由走廊灯打造的牢笼边,伸手摸了下隔壁337墙壁上的开关。
“准备好了吗?”
他没心思等回答,问完不过三秒就摁下了开关。
顶灯骤亮。
这种毫无线索提示的“猜丧尸”游戏通常都带有一定的赌博成分,“有丧尸”和“没丧尸”各占赌桌一边,开灯的瞬间买定离手,让你在冷风阵阵的冬日清晨体会一把“挥命如土”的刺激感。
印桐这人幸运值不高,好事他基本轮不上,坏事天天轮着他上。让他参与这种开灯赌命的小游戏实在危险系数过高,往好了讲说不定开灯起尸,往坏了讲搞不好开灯丧命。所以董天天干脆瞥都没瞥他一眼,直接领着两个大孩子前去冲锋陷阵。
他负责开灯,安祈和程明雀负责“头”,一路下来配合得不算艰难,成功迎接了走廊尽头的曙光。
阳光穿过走廊里昏黄的光晕,照亮了血淋淋的地板。
印桐从捡尸活动里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的迷蒙的白雾。
昨天晚上他也是这么撞见的跳楼现场。
昨天夜里11点,董天天三人撤退后,程明雀洗漱了一翻就扑上了宿舍里拼在一起的三米大床。他先是在床上滚了一圈,从印桐的枕头滚到安祈的枕头,然后坐起来看着书桌前的印桐一阵傻笑,硬是将他陷在日记本里的意识揪了出来。
印桐放下安祈的日记,抬头瞅了程明雀一眼,忍不住也弯了下唇角。
他问:“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程明雀摇头晃脑地回答道,“就是觉得,印老大,有妈妈真好。”
程明雀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乍一听就跟喝多了似的。印桐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不自觉地想到了厕所隔间里洗漱的安祈,略一思忖,也跟着笑出了声。
安祈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屋内余下的两人面对面笑得一脸灿烂,明亮的眼睛轻弯着,就像月牙似的小潭里藏了天边璀璨的星辰。
他站在原地,望着印桐的侧脸不知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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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好半天才挪动步子,故作无意地拾着书架上横七竖八的杂志。
“你们在聊什么?”
他垂着眸子,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印桐的表情,没想到目光刚落上去就被正主抓了个正着,逃不开躲不掉,被团团笑意牢牢地锁在了对方瞳孔里。
印桐靠在椅背上偏着头看着他,唇角轻勾着,促狭地笑道:“妈妈,还不快去陪孩子睡觉?”
妈妈?什么妈妈?
安祈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对方的意思,就看见印桐忍不住趴在桌上笑成了一团。他一脸茫然地对上程明雀期待的大眼睛,思绪在脑海里绕着那两个字转了三圈,白皙的皮肤上泛了红,好半天才轻咳一声反应过来。
“你又欺负我。”他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坐到床边,垂眸看着印桐,眼神里颇有几分无奈。
“我不是,我没有,我哪敢啊,”印桐拎着日记本干脆也一屁股坐上床,两条长腿一前一后搭在安祈腿上,靠着床头嬉笑道,“来啊孩子他妈,上床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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