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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鸟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樱沾墨
严楚看见灵江虚掩的领口若隐若现的一抹紫红,出于这些日子奔波出来的一点微末情意,不怎么真诚的提醒道:“我虽然答应过殷成澜不会动你,但你也要知道,我这个人除了我家那个傻东西之外,是谁都不在乎的,别说只是帮你取出一解椎骨,就是要我帮你开膛破肚,只要能一解我的疑惑,我也是干得出来,所以取你骨,入我药这种事我也乐意之至。”
他说:“不过我看在我家傻东西的份上,好心提醒你,如果你变不成人,很多极乐之事你就再也体会不到了。”
他用下巴点了点灵江的脖子,将手背到后面,说:“只要你决定好了,就可以到神医谷来找我……殷成澜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灵江嗯了一声:“此事不要告诉他。”
严楚虚情假意的弯了下唇角:“自然。”
停在路边的马车车轮边生着一簇早春的小花,灵江弯腰摘下,撩开帘子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滚动起来,碾压一路芳香。
车里铺着舒服的毯子,殷成澜坐在里面,灵江曲腿靠着门边,手里捏着那朵花,腿边卧着懵懵懂懂的画眉小姐妹。
自从知晓灵江是最后一味解药,殷成澜暗中其实是防备着严楚的,他深知这位江湖鼎鼎有名的神医当年救自己并非为了什么悬壶济世的美名,不过是殷成澜不甘这般含恨而死,才用了一点手段,激严楚出山为自己解毒。
毕竟传世的天材异宝对于每一个醉心医术毒术的人而言都有着莫大的吸引。
“他和你说了什么?”殷成澜八风不动的坐着,但他的心早已经随风落在了灵江身上,再也无法沉着冷静,坦然处之。
灵江看了他一眼,淡漠的说:“没说什么。”
殷成澜不信,还想追问,就见灵江眉头一皱,上下将他看了一遍,那眼神像极了被婆婆妈妈的媳妇逼烦了的老爷们,殷成澜心里一堵,活似受气的小媳妇,坐着不吭声了。
灵江捏着小花,问:“好看吗?”
殷成澜闷闷的点点头,反正现在花都比他好看,他一个快死的人哪哪都不好看了。
灵江将花咬在嘴里,爬起来靠近他,他背对着光,眼里有着极深的颜色,俊美的脸庞在半明半暗中有种棱角分明的冷情冷性,充斥着难以阻挡的禁欲气息。
殷成澜斜眼看去,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他抑制不住的喉结滚动,身体微微向后仰,艰难的吞咽着,压低声音说:“马车外有人。”
灵江轻轻勾了下唇,殷成澜身子猛的一绷,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笑了。
灵江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冷漠又疏离,只有那时爱极了殷成澜,才肯笑嘻嘻的插科打诨逗上几句,如今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灵江凑进殷成澜,垂眼看着他稍薄的嘴唇,侧头亲了上去,将小花顶进殷成澜唇中,低声说:“我想要你。”
殷成澜食髓知味,浑身立刻烧了起来,他扶住灵江的腰,艰难的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有人。”
灵江反手拿过被子罩住两人,四周暗了下来,暧昧的气息瞬间弥漫在狭窄温暖的被窝里:“你别叫太大声就行了。”
“……”
殷成澜感觉到他摸摸索索的手,灵江掐住他的腿,要将他放平,学着那一夜殷成澜的举动,试图往他腿里摸去。
“等等!”殷成澜急忙小声叫道,“车里真的不合适。”
灵江手一顿,在黑暗里默默看着对方,殷成澜感觉到他的失望,抚摸着灵江的脊背,贴在他耳旁吐息:“车里不合适这样,你若真的想……”
殷成澜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有点猥琐:“……我教你……换一个……”
说完大手从灵江的腰间挪到了圆润紧致的臀部,殷成澜抬起他的身子,让灵江坐了上来。
然后捡起一件衣裳,抬手朝鸟鸟小姐妹丢了过去。
不准看。
马车摇摇晃晃在山间小路上奔驰,倒退的风景伴随着马蹄哒哒声一路远去。
浮光掠影的阳光从翻飞的车帘中钻进来,照出一人白皙赤裸、微微汗湿的肩头。
不过这点微末的旖旎风光很快就被殷成澜用被子遮了去,半分都不再露出来。
事后,灵江失力的趴在马车里,雪白的脊背上布着凌乱湿漉的黑发,他昏昏沉沉感觉殷成澜俯身亲吻他的后背,想起严楚说的‘极乐之事’,他翻身将殷成澜抱紧了。
夜里,连按歌将马车停在一片小树林里,升了篝火,坐在火边烤野兔吃,他看见灵江幻成小黄鸟,别扭的坐在殷成澜手里,两根细细的小黄爪紧紧合拢,伸的笔直,借着火光小脑袋上上下下往一块从树上剥下来的树皮上啄着什么。
“哎,干嘛呢。”连按歌伸长脖子想去看,被殷成澜用眼神严厉止住了。
灵江头也不停,的啄,殷成澜看见树皮光滑的那一面逐渐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上一下紧紧挨着,线条简易流畅,一看就知道是在做什么。
殷成澜:“……”
不知道该不该夸他刻苦。
啄完,灵江将树皮了起来,歪到殷成澜手里,神不振的说:“头晕,想吐。”
殷成澜喂了他一些草籽,灵江团成一团睡着了。
第二日,一声嘹亮的鹰啼在云空盘旋,灵江被闻声瑟瑟发抖的画眉小姐妹吵醒,他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翅膀,带着小姐妹飞出去,看见站在殷成澜肩头潇逸无双的海东青。
殷成澜知晓灵江不喜欢阿青,见他飞过来,正要示意连按歌将海东青带走,就看见灵江搂着小鸟落到了他的另一只肩头,然后将右边的小画眉鸟推给了海东青,懒洋洋的冲它抬了下翅膀,示意海东青拿去玩。
万鹰之神的雄鸟和一只躲在它腹下发抖的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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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鸟对视上,画眉鸟嘤嘤嘤的啾了一声,海东青倏地飞起,啄来一只小虫子堵住了她的嘴。
画眉小鸟吃掉虫子,不叫了,用描眉似的小眼巴巴瞅着它,张开嘴,还要吃。
灵江道:“怎么了?”
殷成澜把灵江拿下来,顺手将另一只小画眉鸟也送给了海东青,大个子忽然得到两只娇嫩的小鸟,手爪无措的又去啄虫子了。
殷成澜说:“大荆疆域不太平,邻国送了个美人来向皇帝求和。”
连按歌手里拎着马鞭,闻言皮笑肉不笑道:“帮他整整山河,不能让睿思公子一接手就是个烂摊子。”
灵江没什么意见的点点头,殷成澜摸了一把他顺滑的皮毛,微微带着笑意,说:“等见过山月之后,我们去黎州吧,该将睿思和他娘亲接过来了,齐英已经和我们的人伏进了皇宫,只等最后一步了,我时间不多,不能再耽误了。”
灵江听了这一句,眼里一暗,沉默了下来。
殷成澜方才刚一说出来就后悔了,这句话是他们之间的忌讳,每次提起,都能引起大火,烧成个争论不休两败俱伤。
但这次灵江却没说什么,他只是平静了会儿,将头上的呆毛甩到脑后,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连小姐妹都没来得及要回来,就飞回了马车里。
殷成澜看着他不发一语的背影,叹了口气,扭过头,看见连按歌垂着头,失魂落魄拽着地上的草。
“怎么,哄完他,也好哄哄你?行了,大总管,起来吧,该上路了。”
连按歌勉强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到以后爷不在了,我不知道该去哪。”
殷成澜拍拍他的肩膀:“去娶个好姑娘,开间铺子,以后远离恩怨是非,后半辈子平平静静的,就是别人羡慕不来的好日子了。”
连按歌低着头,把手里的草拍掉:“爷,那灵江呢,您想过他怎么办吗。”
殷成澜放在腿上的手一紧,他的心头插着一把刀,每一想到将来,就往里面没入一分,刀刃处不停的流着血,流的他浑身发冷。
他想过,日日夜夜转转反侧的想。可想了没用,灵江想要的他给不了,他们都想要的,苍天不给,殷成澜别无选择,别无他法,只能如今得过且过,在余下的时日里陪着他,尽他所能将前世今世欠他的都还给他。
所谓情动,不过夏末斜阳一缕风,一记却是生生世世。
生如蜉蝣,他很抱歉。
马车里灵江躺在枕头上,将一只小翅膀举到眼前,望着上面细绒的羽毛,就算将来只能以这副模样陪他,也好过一只鸟孤零零到死的好。
前些日子郁积的阴霾一时风吹云散,灵江很轻很轻的笑了出来,然后眉头一皱,捂住了小肚子。
生着柔软茸毛的肚皮里面隐隐有些发硬,不知道长了什么,自打灵江知晓自己腹中有一滴盘启的眉心血后,就觉得不大舒服,那人既不喜欢自己,又往自己肚子里塞什么东西?
他冷眼旁观殷成澜上了马车,然后在对方试图接近他时,给了他一翅膀,盘启已经打不着了,只好在殷十九身上出气。
灵江一旦心情好些,之前欠他的心疼难受委屈都有心思琢磨怎么好好报答回来了。
他翻身钻进了被褥里面,将自己全部埋住,不再理人。
殷成澜心里苦闷,觉得自己没几天好活了,只想好好待这小鸟,珍惜最后的时间,可灵江除了在床上外就不配合,纵然他想如胶似漆,以行琴瑟之好,奈何流水有意,佳人无情,只好黯然神伤,心如刀绞。
第68章佛火凤凰骨(九)
月末他们抵达大荆王都。
七十二面帝旗在高大巍峨的城楼上猎猎作响,三座巨大的拱门下皇城禁军披甲执锐,腰负长刀,凛然威风的注视着远方而来的人。
阳光照在漆鎏金的城门上,巨门殷殷如血,威严而又冰冷的挡住了帝都极尽奢繁的三千街巷。
他们刚一靠近帝都,便凭空出现七八个身着统一服饰的家将,接替了连按歌的位置,伪装成帝都某个大户人家,用其文牒顺利进入了王城。
马车不停,直接穿街过市奔向皇宫。
灵江盘腿坐在车窗边,从翻飞的帘子缝隙往外看去,突然眉头一皱:“等等。”
“怎么了?”连按歌也在车里,见他神色一凝,紧张的问。
纵然已安排好人手接应,但帝都不比西南,行事需万分小心。
灵江指着窗外,严肃的说:“我想吃。”
连按歌探过目光,看见扎在稻草棒子上晶莹剔透鲜红欲滴的糖葫芦。
“……”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连按歌方才叫他吓的一手心的汗,现在还没干透,心脏慌急直跳。
灵江眼睛眯了一下,灼灼的视线缠在冰糖葫芦上,喉结缓缓滚动,心里有种强烈的欲望,他并不贪嘴,此刻却想吃的有点控制不住。
“去买。”坐在车里侧的殷成澜道。
灵江扭头朝他勾了下唇。
连按歌只好令人停车去买糖葫芦,灵江又道:“卖糖葫芦旁边那个是什么?看起来软软的。”
连按歌瞥了眼:“红豆马蹄糕。”
灵江哦了一声:“也要那个。等等,对面的是酸汤饺子吗,我没吃过,要一碗素馅的。”
连按歌眉毛一边高一边低的瞧着他:“你不怕发胖?吃一口胖三斤。”
灵江没理他,目光在街上逡巡几圈后,才意犹未尽了回来:“先就着吧。”
连按歌便黑着脸找人去买了。
“以前没见过你对凡人的食物有兴趣。”殷成澜道。
灵江看着外面各色热气腾腾的摊子,只觉得口水都要被馋出来了,他也说不清原因,就是想吃,暗中猜测大概是以后不能幻成人了,这种机会越来越少,所以才弥足珍贵吧。
酸汤饺子的味道很快霸占整个车厢,殷成澜帮他举着冰糖葫芦,连按歌给他捧着马蹄糕,眼睁睁看着灵江喝了一口汤,然后要人端着又出去添了一勺醋,这才心满意足喝了起来。
连按歌:“……”
真挑。
从一处偏僻的小路绕进了皇宫,灵江吃饱喝足,将余下半串糖葫芦塞进殷成澜嘴里,从车帘缝隙打量大荆皇宫。
“这里是承祥宫,宫里有一亭子,夜里在亭中能看见天上的祥瑞星,所以后来皇帝在这里筑建了礼佛大殿。”殷成澜道。
灵江道:“之前是什么?”
殷成澜道:“我的书房。”
绿瓦朱甍,回廊通幽,冬练三九,夏读三伏,昼夜星移,朗朗书声犹在,已是物是人非。
马车在戒备森严的宫殿里行走,光明正大从皇宫禁军的眼皮底下穿过,灵江看见那些人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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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殷成澜道:“皇帝为了供奉山月这座活佛,投其清净之所好遣走了大量奴仆和侍卫,不准外人随意进宫打扰,所以我们趁机便将礼佛宫换成了我们的人。”
灵江放下车帘:“此人有些本事。”
殷成澜笑着帮他整了整微乱的领口:“山月身手不凡,你若有兴趣,也可向他请教请教。”
灵江挑眉看他一眼,对“请教”二字不置可否。
连按歌搓了搓手,好像想起了某些惨痛的回忆,说:“印象里山月从没输过,他这个人怎么说呢,真的就跟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淡佛一样,清新寡淡,又无人能匹及。”
灵江便好奇起来,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担此美誉。
礼佛殿外有一株梅树,如今仍有积雪残留,清冽的檀香氤氲如青烟袅袅,伴随着大殿中传来的稚嫩念禅声,仿佛岁月都静止了,开出满室的清香。
一个和睿思差不多大的小和尚坐在殿里敲着木鱼诵经。
灵江想了想,拿出自己的八楞梅花锤,在手中一抖,幻成一柄窄剑,剑刃薄薄的一抖,几道雪亮的光影闪过,眨眼便向小和尚刺去。
剑刃破风而入,就在小和尚的眼皮前被截住了。
截住他的是一根红线。
红线绷紧,与剑刃相撞的地方发出颤动的金石之声,灵江看见那截红线缠在一人的手腕上,抬起头,见青裟逶迤垂地,一双皓如星辰的眸子正微笑注视着他。
灵江手里的剑发出嗡鸣,擦着红线穿过,他腰下猛的一软,剑刃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了过去。
然而未至跟前,那殷红如血蛇的线已经将剑刃死死噙住了。
对方衣袂绝绝的冲灵江微微一笑,他的剑便‘呛啷’一声掉落在地,红线急速缩,剑柄一路摩擦出火星,跃进了对方手里。
灵江被卸了兵器也不慌张,神色冷淡的站在原地抚平因风而起的衣角。
殿外响起殷成澜的掌声。
山月微微颔首,翻手将灵江的兵器奉上,落落大方说,“贫僧失礼了。”
灵江瞧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大殿,走到殷成澜身旁,淡淡道:“你们谈。”
说完幻化原型往殿外的梅花树上一站,将两只小翅膀往胸前交错,摆成一个稽首的姿势,颇有大侠风度道,“非你失礼,是在下技不如人。”
山月禅师看见灵江真身也依旧眉目不惊,皓月清风般的温声道:“公子只是不擅用剑。”
他看出灵江有意相让,故意选了不趁手的兵器,便道:“若有他日,愿公子不吝赐教。”
小黄鸟拿翅膀叉腰,把小肚子挺起来,嗯了一声。
殷成澜入殿和山月密谈,灵江注意到自己鼓起的小肚皮,注意力一时被吸引,就没跟进去。
殷成澜见他不粘自己,以为他还生气,苦闷的叹了一口气。
礼佛殿外,灵江和树下的山月的小和尚徒弟对了会儿眼,小和尚脸颊一红,结结巴巴道:“师、师父让我去给公、公子取稻米,我我我不知道公子喜欢吃红红红豆,还是绿绿绿豆,还是黄黄黄豆。”
灵江掐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肥起来的腰,郁闷的说:“都来点吧。”
反正已经胖了,对吧。
山月为殷成澜斟茶。
“你想好了?”殷成澜道。
眼前的僧侣清淡如风,至今殷成澜都想不出他竟会为了一个人,破了戒律清规,放下佛心禅语,从此竹丈芒鞋踏进这纷杳的三千红尘。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打动青灯古佛的心?
“心意已决。”山月道。
清茶升起淡淡的白雾,透过雾气看人,眉眼都无比温柔。
殷成澜与他是臣是友,已是相识多年,山月禅师露在外面的皮囊再怎么清风皓月温润如水,骨子里仍旧有一座险峻清傲的山,千钧万担,无人撼动,悬崖深谷,暗藏急湍。
没人能改变山的意志。
殷成澜注视他良久,一笑,:“听说也是个男人?”
山月眨了下眼,摇头。
殷成澜抿了一口茶,“山月,你瞒不过本王,况且纵然是男子”
他没说话,被向来温文尔雅的山月禅师打断了,一提起某位大爷,他唇角带着掩不住的笑容:“非人,是只雄兔。”
殷成澜一愣,失笑道:“和他一样。”
今年的妖似乎特别多。
殷成澜看着眼前温润的僧侣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笑意,想起自己和灵江的将来,胸中闷涩,只好低头喝了一口清茶,压下眼底的羡慕,说:“此行前来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山月起笑容,正色道,“爷指的是后闽王以公主为质入荆之事?”
“是。暗探所报,后闽王生性狠辣孤傲,以他的性子,按理来说不可能会将主动提出将自家女儿送入大荆以示臣服,我怀疑他此行另有打算,你这段时间留在宫中,等后闽公主入朝后暗中派人盯着她,莫让皇帝鬼迷心窍,糟蹋了大好河山。”
山月应了,举起茶杯,“等后闽结束,就是爷夙寐以求之事,山月力薄,也愿助爷一臂之力。”
殷成澜与他茶盏相碰:“多谢禅师十年之久的奉陪。”
七天后,后闽使者与其公主在大荆国境内失踪,山月离开王宫,前去调查,并暗中开始为自己的小徒儿铺出一条通向皇帝的路。
自那一日起,礼佛殿中再也看不见青裟如烟的禅师,只剩一个小和尚,用一方帕子垫着木鱼,日夜不停的诵经念禅。
那方帕子上绣着一句诗:“桃林有鹿,佳人难得。”
离开皇宫,殷成澜要去黎州接睿思到帝都天子脚下。
而灵江却不能再跟着了,只有殷成澜不在身边,他才有机会让严楚取出自己的那截锥骨。
这天夕阳烈烈如血,染红了半扇云空。
灵江挺着毛茸茸的小肚子,从酸汤饺子碗里抬起脑袋,看向了殷成澜。
第69章佛火凤凰骨(十)
“长安寺的后山外有一片迎春花,此时开的正茂,等安顿好睿思,我带你去转转,那附近还有打春花糕的,酸甜味,你应该会喜欢。”
殷成澜拎起醋瓶给他又倒了一勺醋:“慢慢吃,我们今夜再上路。”
灵江坐在碗边,若有所思啄着酸汤,他需待寻一个借口独自回神医谷让严楚取出他的椎骨给十九解毒才行。
但找什么借口自己才能抽身,这是个问题。灵江扬了扬呆毛,瞥着殷勤给自己端茶倒水的殷十九瞧他这幅贤良淑德的小媳妇模样,估计现在特喜爱自己,特想粘着自己,一刻都分不开。
他终于意识到殷成澜和盘启不一样,眼前这个人如此这般待他,他又怎舍得他们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灵江慢条斯理啄了一口汤,说道:“我要回神




爷就是这样的鸟儿 分卷阅读118
医谷。”
殷成澜皱眉,捏住他的小翅膀:“你不舒服?那我们先回神医谷,让严楚帮你看看。”
灵江抿嘴,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装病的借口没了。他抽出自己的翅膀,郁闷戳着殷成澜的手指,仰头看他一眼,心里忽然抖了个机灵。
不过这个机灵先被灵江在心里不屑了一番,这才缓缓说道:“我没不舒服,只是想起了一些关于盘启……”
殷成澜眼里一黯。
灵江舌头都不带打弯的顺嘴道:“……宫殿的寒香奇蛇,不知道蛇脑好吃不好吃,我突然很想吃。”
原本只是个借口,不过一提起吃,灵江嘴里立刻有了口水,馋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殷成澜:“……”
小黄毛的口味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我唤人去街市的养蛇人那里买几条好不好?”
灵江小翅膀往身后一负,小黑眼忧郁:“只想吃寒香奇蛇的蛇脑。”
连按歌撇嘴啧了一下,想抱怨,被殷成澜用眼神止住了,他摩挲着灵江的小爪爪:“好,吃,你想吃什么都行,那我们先回神医谷,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连按歌终于知道烽火戏诸侯是怎么操蛋的操作了。
灵江满意的拍拍他手背:“你去接他们,我回神医谷找严楚要寒香奇蛇的大脑袋,我记得他取了血之后没扔掉。”
说完,灵江幻化成人,活络着拳头,满眼都是跃跃欲试,甚至控制不住的问道:“蛇肉怎么做好吃?椒盐爆炒姜辣醋溜?”
殷成澜:“……”
已经馋到了这种地步吗。
刚刚他还有点怀疑,现在已经彻底没想法了。
灵江迫不及待摸着他的脸:“你去接他们吧,我自己回去就行,我在神医谷等你。”
他站起来,端起桌上的半碗酸汤饺子狼吞虎咽吃光,说走,转身就要走。
殷成澜连忙抓住他的手,“这么想吃?几天都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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