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游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咸鱼仙姑
多么幼稚,多么可笑。
他以为那个小小的、有着一圈圈黑色螺纹起伏的贝壳,就像他曾经最不堪的脆弱一样,已经被他不知抛弃在岁月的哪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可当重新看到它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没有忘,原来这些年已经磨得自以为刀枪不入的心,里头依然住着那个流着泪发着抖的七岁少年。
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哼,沈清尚才回过神来,谲的淡色毛衣上已经洇开了点点的鲜血。想是这一推用力太猛,他还没来得及长好的伤口又崩开了。沈清尚看着谲脸上吃痛的神情,心头略微一软。毕竟这人是无意间替自己挡了刀伤了的。
“疼么?”沈清尚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的胳膊,“疼也忍着点,谁准你乱翻我东西。”
一双灼灼闪着光的眼神抬起来,柔软的棕黑色刘海滑向了一边,那蜜色的脸庞上又浮现出了那种仿佛看透了一切的温柔笑意,谲说:“我猜,这个阁楼里,曾经住过一个非常、非常寂寞的小男孩。这些年我到处修行流浪,一直是一个人,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个贝壳之后就想,如果我能和那个小男孩早些相遇,我会问问他,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远处的雪山和落日。”
沈清尚没有想到对方会忽然讲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作何回应好,愣怔之际手里的那枚小小的贝壳便“啪”地落到了地板上。
欲念
沈清尚轻且急促地喘着,在淡淡的月光下瓷白的脸上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不时左右晃动的头陷在软软的枕头里,细得一只手臂就能环过来的腰身,难耐地上下起伏。他陷入了旖梦中。
梦境里的那个男人依然带着醇厚的烟草味,强健有力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十指扣着他的,在他耳边叹着灼热的气息:“清儿……”
梦里的沈清尚沉浸在万劫不复的欢愉中,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受着那极致的诱惑,渴求着,沉沦着;另一半却在刀山火海之中煎熬,在被拖入地狱之前,在灵魂的深处,发出了最撕心裂肺的啸叫……
直到被那极乐的快感推至顶峰前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感到附在自己身上那强健火热的躯体,变成了一具沉入海底的冰凉的尸体,那凉透刺入骨髓中的冰寒让他忽然惊醒,气喘吁吁地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明知道那个人的怀抱就是撒旦魔鬼的陷阱,明明从小到大千百万次告诉自己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复仇雪恨的权宜之计,却在一次次火热的拥抱中渐渐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距离。
是啊,就算是魔鬼,也是把你养大的魔鬼,跟魔鬼在一起的人又怎么可能还会干净。沈清尚垂下头看着自己腿间的形状,以及不用触摸也能感受到下体的湿意,沈清尚觉得羞臊和厌恶。
不过,还好一切忍辱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他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从今往后,他沈清尚再也不会雌伏人下,做那随意受人玩弄的禁脔。
从今往后,他要把任何胆敢小看他的人,统统踩在脚底下,哪怕用尽最残忍的手段,也再不受人欺辱。
既然黑石的位子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坐在上面,那么,黑石曾经干过的事,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呵,反正只是逢场作戏的事,以他沈清尚今时今日的地位,做什么事不可以?何况那个小瑜伽士看起来那么的干净……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双澄澈深情的眼睛。沈清尚站起来,毫不犹豫地往阁楼走去。
失算
躺在低矮床垫上的人,睡得无声无息。阁楼小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轻柔地笼罩着他英俊深刻的五官,长而浓密的睫羽在鼻翼上方投下一片神秘的阴影。
虽说沈清尚下定了决心,行事作风上要成为和黑石一样心肠冷硬的上位者,可是床上的事,要如何掌握主动,做在上面的那个,这方面他还是一个经验为零的初学者。
他有些紧张,看了看床垫上那个安静美好的人,竟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想到那天在浴室里看到的满身血口子,也不知道他好全了没有,万一呆会他痛醒过来剧烈地挣扎,会不会再把那些伤口给挣开。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把人绑起来再说。
他用眼睛在黑暗的阁楼里四处搜寻可以用来绑人的东西,看到墙上挂着他小时候用来做渔网游戏的绳子,看起来很结实。他像猫一样蹑手蹑脚拆了一段下来,摸索着抬起床上人的长手长脚,轻轻把人摆成一个大字型,然后绑在床柱子上。
做完了这一切,沈清尚在心里嘘了口气,这个小瑜伽士居然没有醒。
没出息!沈清尚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杀人你都不怕,现在不过操个人把你慌成这样!记住,你是要做上面那个的。
沈清尚草草地在自己软下去的物事上撸了几下,然后就莽撞的要上前剥谲的裤子。
可他的手刚触到那温暖硬实的健小腹时,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句轻柔的问话:“清少这是要做什么?”
黑暗中谲的声音响起得猝不及防,沈清尚抖了一下,随后想起自己的身份,肯让对方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小卒服侍自己,简直是他的福气,自己全然不应该有任何理亏。
于是他说:“叫‘先生’,从今往后你跟了我,要改口,记牢了。”说完继续欺身上前。
就在沈清尚整个人都快趴在谲身上的时候,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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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事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压在身下,修长纤细的两腿条件反射似的夹着身上人的侧腰,两手竟被人拢在一处用单手抓住压在了头顶。
由于完全没有料到谲竟然能够在瞬息之间视若无物地挣脱绑着他的粗绳,沈清尚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往日里保持的警觉居然完全失了效,就这样被另一个男人轻易地压成了这样一个羞耻的姿势那个他刚刚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做的姿势。
那双戏谑的眼睛里满含笑意:“先生,跟了您可以,但先生能不能对我温柔些。”
沈清尚简直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瑜伽士,怎么会有这样的力气和灵活度,是因为他平时练功的缘故吗?
但他还要维持着自己的面子,他觉得此刻如果挣扎会失了自己的身份,便故作镇静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还不快从我身上滚下去!”
谲还是笑着用另一只手抓过被他解开丢到一边的绳子,饶有兴味地打量了一番:“原来先生喜欢这种情趣?”
“放肆!你活腻了么?”沈清尚简直不可置信地看着谲把绳子缠绕到了他的手腕上,然后在床头照样绑好。
“我来让先生快活,就算天亮后您要杀了我,”谲一边轻轻柔柔地吐字,一边将唇越压越低,最后这句话几乎是贴着沈清尚红得要烧起来的耳尖说的,“那我也死而无憾了。”
耳畔湿热麻痒的气息喷来,沈清尚敏感的身体打了个哆嗦,或许是太久没有接触性事,或许是刚才做的那个旖梦余温尚在,或许是这个小瑜伽士充满健肌肉的身材实在太过美好,总之沈清尚竟然只是听到这句话就浑身烧得烫了起来。他绝望地闭上眼睛,感到屈辱的同时竟然隐隐生出了一点点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期待。
可是意料中甜蜜的折磨并没有来,等了一会儿沈清尚居然感到压在自己身上的热度消失了,他疑惑地睁眼,竟然没有看到谲的身影。
“开玩笑的,我不敢冒犯先生。先生躺好,今天晚上别墅里不太平,绑了您是怕您出来冒险。”
沈清尚方才还沉浸在欲念中的头脑一时转不过弯来,从他被绑住的这个角度又看不到说话人的身形,只能从后边传来的动静判断,谲竟然打开了三层阁楼的窗户轻盈地跳了出去。
被绑在床上的沈清尚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一阵嘈杂的动静,他大声唤了几下别墅的保镖,却没有得到回应。如今他身在最顶层的阁楼上,平时他喜欢清净,偌大的三层别墅里他不允许手下人跨进一步,只允许他们在门口和欧式花园里守卫。
何况现在的他被摆成了这样一个姿势……如果手下贸然进来,他们会怎么心里怎么看他这个老板……
算了,沈清尚干脆闭着眼睛静躺等待,只用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疑心
“先生,您没事吧?”门外终于传来了试探的声音,沈清尚却听出那不是平时在这个宅子里镇守的保镖,是他早就安排好,一旦主宅里出了什么情况便从外面紧急调回来接应的人。
沈清尚知道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了,此刻也不顾上什么颜面了:“进来,就你一个人。”
黑羽是黑石当年亲自提拔培养的保镖队长,不仅行事稳重可靠,而且口风紧、知道分寸,不该看的绝不会多看一眼,不该问的绝不会多说一句。
黑羽目不斜视地为沈清尚松了绑,沈清尚也只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站起来理了理衣襟便往外走。
当沈清尚看到树上挂着那几具尸体的时候,饶是他从小见惯杀伐生死,也是受了不小的震撼。平日里身手最好的几个保镖,皆是死状恐怖,肠子被人从肚子里拽了出来,竟在脖子上缠了好几圈,看那死前痛苦狰狞的表情,应该是被自己的肠子给活活勒死后再掉在树上。耷拉着脑袋的尸体像几个失去了生命的布袋一样挂在枝头,此刻在瑟瑟凉秋的夜风下,还在慢悠悠地转着圈。
而沈清尚走过去的时候,正见到谲在月光下仰头仔细端详着那几具恐怖的尸身,似乎在若有所思地琢磨着什么。作为一个普通的小瑜伽士,他见到尸体的反应居然没有丝毫的害怕?
沈清尚向空中一抬手,指了指他,跟在他后面的两个手下立刻会意,上前把谲的双臂反剪着压在了地上。
沈清尚慢慢踱过去,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谲,用鞋面缓缓抬起了他的下巴:“第一次遇见你,有人在温泉袭击我,那些人也算身手不错,你却有命活了下来;第二次有人追到我家里来要我的命,你从窗户跳了下去,我手下身手最好的几个人死了,你却偏偏又没事……不要告诉我这都是巧合。”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到、底、是、谁?”
谲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
沈清尚一脚把他踹在地上,对左右点头示意。手下得了令,立刻对着伏在地上的谲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沈清尚在一旁看着他躬着背承受着踢打却一声不吭,既不承认,也不辩解,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真不怕死么?想起之前谲身上的那些刀口子,沈清尚插在风衣口袋里的小么指不由自主地牵动了一下。
终于,他抬手示意手下停下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以说了吧。”
谲慢慢地抬起头来,柔软而凌乱的刘海遮住了他半边眼睛,嘴角挂着一丝淌下的鲜血,在月光下看是黑色的。
沈清尚原以为会字那双眼睛里看到愤怒,看到不甘,看到怨毒,甚至其他什么更强硬的东西,可是竟然什么都没有,还是那样澄澈,干净得仿佛没有一丝杂质。
这一次谲说话似乎虚弱了一些:“我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挂在那里了,其余的我没有看到任何人。”
“很,好。”沈清尚冷冷地说。
窒息
手下人放下铲子,一个几尺见方的泥坑挖好了。沈清尚抬手一示意,手下往那坑里填了一副棺材。沈清尚看了一眼被人压着跪在一边的谲,见他依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上去一脚把谲踹进了棺材里。
“本来阁楼上那事,我只想给你个痛快的死法;结果你倒好,自己跳出来找死,那你就尝尝被钉在棺材里,一点一点活活闷死的滋味吧。”
棺材板一点点合上。
沈清尚遣退了手下,盯着那只棺材瞧动静。里面竟然无声无息,一点都没有寻常人面对死亡时的恐慌。据说,被钉在棺材里活埋是最恐怖的死法之一:人在那样狭小逼仄得完全无法动弹的空间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面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很快会因为恐惧而呼吸更加剧烈,消耗的氧气更多,渐渐的大脑会因为缺氧而分不清楚现实和幻觉,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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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死了。可一旦意识到自己是活着的,却又会因为没有任何重见天日的希望,只能活活等死,而陷入到最令人疯狂的恐惧之中。
一般人早就疯了。
其实沈清尚并没有真的令人钉死棺材板,他只是想要看看谲的反应,是不是当真无辜。可等了一会儿,里头的谲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清尚猛地踹开棺材板跳进棺材里,一把抓着谲的脖子把他的上半身拎坐起来,卡着他脖子的手不断缓缓加力……
“还是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沈清尚逼视着谲,见那张好看的脸上被他掐得红热起来,那惑人的两瓣唇正微微张着,想要努力攥取空气,呼扇着睫毛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沈清尚像是被诱惑了,忽然起了一点旖旎的坏心思,他稍稍松了点指间的力道,在对方稍有喘息之机时,却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了谲胯间的隆起。他过去为了复仇,不是没有试过用手去迎合黑石的欲望,看来那些技巧还是在谲的身上有了反应。他心里一得意,复又紧了卡住他脖子的手,让他再次饱受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回切换的痛苦。
这样恶作剧似的玩弄了一阵,他终于满意似的松开了手。
谲靠着棺材壁虚弱地轻喘了几声,片刻之后他好像终于定下神来。
“我出去,真的是为了保护你,”他还淌着血的嘴角居然绽开了一抹笑容,“我没想做什么,只想着,能替你挡几刀也好。”
“你……”沈清尚话还没出口,便被伸到眼前的东西惊愕得不知所以。
只见那缓缓伸到他眼前的,居然是一朵小小的夜兰花,淡紫色的花瓣蕴着深秋的露水,鼻尖隐隐飘来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香气。
“刚才被你掐着的时候,反手在棺材边上折的。漂亮么?像你。”
这人真是……被摧残成这样,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调戏他。沈清尚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双仿佛永远带笑的眼睛,那星眸里闪烁的,好似是任凭怎样残忍的摧残折污都抹不灭的深情。
然而这气氛微妙的对视却被急匆匆赶来汇报的手下打断:“先生,毒龙差人送来一张帖子。”
沈清尚站起来兀自一步跨出了棺材,接过帖子一瞥廖毒龙请他明晚去‘梵华’赴宴。
“你要替我挡刀?”沈清尚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谲,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行啊,那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地替我挡刀吧。”
江湖
s市的夜晚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多少看不见的地下交易在进行,多少明里暗里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暴发户们在ktv里搂着小姐,瘾君子们在逼仄的地下室握着针筒……而今晚真正的上位者们,平素里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却约在一间高档的素斋馆见面,真是讽刺。他们是掌握着整个s市地下钱权交易命脉的四股势力。
廖氏,是专做地下毒品交易的,盘子大,胆子肥,仗着白道里头通天的关系,生意越做越大。在他们的圈子里,大家都称呼其老大为“毒龙”,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所以有时候人们也叫他“廖毒龙”。
谢氏,是专做赌场生意的,听说其老大控制了s市所有排的上的地下赌场,开的盘口从赌马到赌球到一般的牌桌游戏无一不包。他们的老大人称“红眼”,据说“谢红眼”有在赌桌上透视对方底牌的能力,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
顾氏,则是一个比较另类的存在,早些年他们的老大是经营色情生意起家的,但是仿佛有先见之明一般派了自己的儿子去美国名牌大学读书,现在顾氏的当家人就是这位海归的高材生,他掌舵之后用了一些手段开始清洗原先的生意,虽然不可能完全上岸洗白,但现在的顾氏娱乐集团主做的是娱乐经纪公司、私人温泉会所、高档茶楼等至少看起来风雅敛得多的“正经”产业。这位小当家江湖人称“顾沉香”,不仅喻指他们家经营的是会让人沉迷温柔乡的产业,也与这位顾沉香先生本人的气质相当吻合,他为人比较低调,不常露面,但见过他的人都觉得是一个温柔儒雅的书生,看起来实在与那些黑道杀伐不沾边。
而这四家之中,当属经营军火生意的郑氏实力最强,“郑黑石”多年以来稳坐道上头一把交椅,力压其余三家一头。这也不难明白,毕竟是握着真家伙一笔一笔干起来的大买卖,如果没有点手眼通天的真本事,如何能做得稳这掉脑袋的生意。“黑石”,既暗喻军火炸药买卖的行当,更多的是道上表达对郑家当家人的一种尊敬黑石坐在四家势力表面上结盟暗地里却明争暗斗的风口浪尖上,硬是凭借着雷霆的手段与不偏不颇的冷硬原则作风让道上人都佩服,甘愿称一声“大哥”。
然而,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因为大哥不在了,黑石的名号压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脸儿白得跟兔子似的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大家过去看在黑石的面子上称呼他一声“清少”,背地里不知道骂他骂得多难听。
沈清尚闪亮亮的牛皮鞋从加长豪车里下来,他让黑羽带着跟随而来的几车手下留在门口待命,就只带了一个年轻的小瑜伽士大咧咧地走进了梵华的大门。
虽然他心里头明镜儿似的清楚,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赴宴
沈清尚一脚踹开包房的门,看到毒龙正坐在主座儿上,半眯着眼睛转动手里的紫叶檀香串儿,大有一副吾自岿然不动的驾驶。另外两个人也在。
红眼高高翘着二郎腿,见沈清尚进来,斜着眼珠子瞟了一下,头都没动一下。
只有沉香倒是一贯的温柔有礼、风度翩翩,他立刻站起来,朝沈清尚稍稍欠了欠身表示致意。毕竟他和沈清尚一样,是小辈。
沈清尚看了看显然是为他留的座儿,并没有坐下:“廖叔,你坐了我的位子。”
还没等毒龙有反应,一旁的红眼先是把桌子排得震天响:“就你?!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往日里我们兄弟看在黑石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现在能给你一个位子就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了,你居然还想动大哥的位子?!”
呵,他一向是个沉不住气的,沈清尚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继续朝着毒龙:“毒龙,我喊你一声廖叔,那也是看在我老师的份上。现在我老师不在了,这个位子自然是我的。你是要自己站起来,还是我请你站起来?”
说着,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朝着毒龙心脏的方向举了起来。
红眼显然没想到沈清尚会一言不合就拔枪,此刻有点愣住了。倒是沉香在旁边舒服地调整了一下背着椅背的坐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笑着看过来。
毒龙终于不再装模作样转佛珠了,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清少,我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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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吃斋念佛不喜欢动刀动枪的,要是真动手宰了你回头还要在菩萨面前念忏悔咒,唉,算了,就让我底下的人替我挡挡这个罪过吧。”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尤其大声,说完便看向了门的方向。沈清尚也猜到他应该是事先在门口留了人,正在脑子里飞快地盘算呆会儿几支枪口朝着他时要作何反应。
没想到大家等了半天,门外居然没半点动静。毒龙也察觉到了不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门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毫无预兆地开了。出乎所有人意料,外头进来一个套着米色毛衣、围着一圈儿红白格子棉围巾的年轻人,有着小麦肤色与英挺的五官,仿佛颇不适应这种场合,端着一个白陶瓦罐冒冒失失地就闯了进来。
“抱歉,我在外头等了好久,见我家先生一直没出来,我就进来看看,”谲的脸上挂着一贯的柔和笑容,“先生您没事吧?”
沉香见进来的是他,若有深意地望了沈清尚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沈清尚心里也吃惊不小,这个人怎么会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可是表面上他依然要强自镇定,他抬了抬手里的枪催促毒龙赶紧表态。
不管怎么说,进来的不是他的人,自己在这场关键的博弈中就有了绝对的胜算。毒龙觊觎老大的位子已久,碍于黑石的势力始终没有出手。这是黑石死后他沈清尚第一次在道上亮相,如果一开始在气势上就输人一头,那么以后就别想再继承黑石过去的风光了。
毒龙等了一会儿,确定门外不会有人进来应援,只得举起双手慢腾腾地从主座上站起来,不情不愿地挪了一个座儿。
沈清尚知道自己棋行险招的第一步,是走赢了。其实他也不确定如果他的手下进来,双方持枪对峙,毒龙会不会比他态度先软下来,但遇到这种不要命的老江湖,你如果不让他相信你是豁出命去跟他玩真的,他是不会服软的。好在不知道怎么的,对方的人居然没有安排妥善?虽然道上的规矩是老大们谈事情,大家都默契地把人留在饭店外面,但既然是毒龙发的帖子组的鸿门宴,没道理他没事先留了一手埋伏?那……难道是黑羽察觉后提前清理掉了外面的埋伏?还是说……
沈清尚边走到主座上坐下,心里却没停下过思考,最后他把目光停在端着瓦罐的谲身上。
老鬼
“各位老板们和和气气的就好啊,来来赶紧吃饭吧,好好的菜都要凉了”,谲把盖着盖子的瓦罐放到桌面上。
“你怎么成了服务员了?”沈清尚问。
“我这不是担心先生在里面有事儿又不敢冒失闯进来么。正好看到服务员小姑娘端着菜,我就说我替她端进来吧,小姑娘好像挺怕几位老板的,答应得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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