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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梨花白
芸娘点头叹道:“唉!当日我还不让云丝强出头,如今才知道,果然好人有好报。这些傣依族人倒是豪爽憨直的,云丝当日不过是帮了他们一个忙,就记到如今,论理,他们可也帮了咱们不少,建厂子那会儿,多少人过去出力出工,却不要钱,给钱就恼了,如今竟还能说出这样话,这就难得了,麻匪啊,谁不害怕的?”
她们在这里感叹,阮云丝和苏名溪的眉头却一直是微微皱着的,好半晌,阮云丝方摇头道:“不会是麻匪,就像芸娘说的,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别说是大吴国如今如日中天国泰民安,就算是那前朝政治糜烂民不聊生之时,也没有麻匪敢大胆到来天子脚下打劫啊。”苏名溪点点头道:“阮姑娘说的没错,别说天子脚下了,就算整个大吴国,如伞也没有哪里是麻匪横行无忌的,前朝动乱年代,或许在那偏远地区,还有响马和麻匪流窜,只如今太平盛世,除了那么几股占山为王不成气候的寇匪外,倒还没听说哪里被洗劫过。
“那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
碧秋下意识的在发上轻轻挠了挠,一脸困惑地道:“楼兰她们说的信誓旦旦,说她们看过好几拨人过来了,那不是踩盘子的,还会是干什么?”
一句话逗得阮云丝和苏名溪都轻笑起来,阮云丝就摇头道:“行啊碧秋,跟着楼兰她们倒是长知识,连踩盘子都会说了。咱们这里又不是私人的地方,人家愿意过来看看,你难道还能不许?行了,这件事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你下午去和楼兰她们说一声,也不用她们族人日夜巡逻,白白浪费人力。”
碧秋惊讶道:“姑娘怎么知道他们帮咱们日夜巡逻?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楼兰本不让我告诉你的,谁知道即使我不说,姑娘也知道了。”阮云丝笑道:“我还不知道他们?最是讲究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既然怀疑了那些人的来路,哪里能不暗地里帮我?”说完看向苏名溪道:“公子一直似有沉思之色,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利害关系?”
苏名溪摇头道:“老实说,我也想不透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你们这乡下地方,若说西山还可以打打猎,但是你那厂子周围,不过是荒地田地,有什么好看的?嗯,我来的时候,在路上却也遇见了几个骑马的人,看他们的姿势和马匹,必定不是普通人,方向也是往这小王村来,就不知是不是楼兰等说的那一伙儿人了。”
苏吟玉笑道:“这也没什么吧?越是乡下田园,越是藏龙卧虎,那些什么高人隐士的,不都喜欢隐居在这里吗?美其名曰为什么“享田园之乐,做个无忧无虑的田舍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有什么?
哥哥只要断定他们不是麻匪就行了。
苏名溪点头道:“这个我倒是可以断定的,麻匪没有这样张扬,而且他们的姿势和马匹,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或许妹妹说的有道理,只是这附近隐居了什么江湖上的老一辈人物,至于老将,我所知中还没有隐居在这里的。”这件事虽然有些奇特,但是阮云丝却并没放在心上,她心中还有一个猜测没说出来,那就是自己在这流huā河畔建了厂子,或许有别人也是看中了这块地方,想建个别院庄园,或者是厂子之类的,那也十分正常。
只是她怎么也没料到,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对结局。
当下用完饭,苏名溪自然不会再在此处盘桓,他和阮云丝,即使心中再怎么替对方着想怜惜,但也委实回不到从前了。因此小白和苏吟玉虽有些不愿意,但是老爹和哥哥面无表情的在看着,他们也实在不敢说什么,再不甘心,也只能上车依依不舍得离去。
这里苏名溪回到苏府,不用说,小白和苏吟玉自然是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好在他倒也没有“赶尽杀绝”不然小白也就罢了,苏吟玉一个姑娘家,说是去进香,结果却跑去了乡下玩儿,这若是让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知道了,只怕家法就要被请出来了。
苏三姑娘很委屈,也很奇怪,心想老哥太过分,哼哼!如今家里上下,像我这样又开明又大方又温柔又善良又善解人意的有几个?你和阮姑娘的事情,换做别人,哪个心里不嗤之以鼻?只有你妹妹我是旗帜鲜明的支持,结果好心没有好报,却换来你这样对待,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只是心里虽如此想着,苏三姑娘却也敏锐察觉到:哥哥和阮姑娘之间好像是出事了,看他们的言谈,虽然仍是正常,但比起上一次阮姑娘过来,两人间倒好像多了层隔膜,联想到苏名溪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异常,苏三姑娘心中的好奇虫宝宝也尽数被沉重取代,因为她很明白,两人之间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基本上就是不可能挽回的。
这样一想,苏三姑娘也就明白了老哥大发雷霆的原因,她只是心中叹气,暗道亏自己还那么喜欢阮姑娘,觉得她虽然出身乡野,又是个寡妇,一千一万个配不上老哥,但好歹这女人温柔体贴懂进退,沉静淡然有分寸,老哥和她在一起,必然会十分舒心。却没想到,她竟然清高至此。
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但是苏姑娘也清楚,问题肯定是出在面云丝身上,老哥对人家的那份情意,别人不知道,她这妹妹还不了解吗?若是阮姑娘那边答应了,说不定老哥就能八抬大轿把人家抬进来做正室夫人。
不得不说,苏三姑娘不愧是长在大宅门中,那眉眼上下全是精神,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事情大致走向竟然被她猜了出来 .





锦心 第一百八十四章:突如其来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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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理解归理解,郁闷还是很郁闷的。苏三姑娘躲在自己的闺〖房〗中,拿着阮云丝曾经送过来的布料出气,狠狠在上面扎着huā,忽听门外脚步声响,她没好气地抬头看了一眼,赌气道:“是哥哥找我么?
哼!就说我不在。”
进来的小丫鬟初雨“扑哧”一笑,摇头道:“爷好端端的找姑娘做什么?何况奴婢刚刚去老太太屋里,听说爷被皇上召进宫中去了,不知道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商量。”苏三姑娘一口气憋在喉头,心想是啊,哥哥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我还指望他来哄着我,给娄伏低做小?呸!他没告诉爹娘我已经烧高香了好不好?
且说苏名溪,进宫后被太监引到书房,只见户部吏部双尚书甄言和另几名臣子也在那里,他心中暗自奇怪,面上却丝毫不露,进门参拜完毕,便微笑道:“几位大人聚得倒是整齐,不知有什么要事商量?
这其中可还是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吗?”甄言笑道:“可不是,这件事还正需要小公爷出马,说起来,这次可不同前些次,皇上总是将重担子给小公爷,连我看着都替您不平啊,因此这次这件肥差一出来,我一看,这件差事又是小公爷来办最妥当,所以立刻向皇上推荐了。
苏名溪虽然是文武双职,但当日他功大于天,皇上本来就是要封他爵位,是苏家父子一起坚决请辞,所以皇上才收回成命因为这件事,所以国公爷的爵位,迟早都是由他来继承,因此大臣们都以小公爷称呼他,反正他的本职其实是闲差皇上那是将他当做天子剑来用的,用小公爷这种称呼更透着亲切恭敬。
听甄言这样一说,苏名溪心里就画了个魂儿,向龙座上的皇帝看过去,只见他捻须微笑,竟兴致勃勃看着几个臣子说话。苏名溪心中苦笑表面却假装高兴笑道:“是么?但不知是什么样的差事,竟然让甄尚书一下子就想到了我。”
“西北昨日传来捷报,这一次大胜想来小公爷早就知道了吧?皇上看到捷报,心中也十分高兴,因此有意派一名钦差前去劳军,顺便封赏三军将士,小公爷虽然年轻,在军中的声名却是如日中天,三军将士莫不以您马首是瞻,所以这件差事可不是小公爷去最恰当呢?”甄言得意的说着,一边心中冷笑,他这番话虽然明着是捧苏名溪,但却是明捧暗杀,须知历来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功高震主之人,他说苏名溪在军中的声望如此隆厚,却是诛心之论,目的就是要引起皇帝对苏名溪的戒心。
苏名溪心中哪会不知道这厮的险恶用心?只不过两人斗了这许多年,些许言语早已不足以影响什么了,因当下也便谦虚了几句这时候皇上终于发话,拍板定了苏名溪去西北劳军的差事。
平心而论,这确实是个好差事,上好的差事。
去西北劳军,不说别的,单是那些封赏,就足以让苏名溪在西北军中再次赢得三军儿郎的好感,他在军中的声望本来就很高,若再加上这么一件差事那真是烈火烹油鲜huā着锋,会让他在军中的地位更加独一无二。
但正因为如此,苏名溪心中才更加疑惑。
是捧杀吗?可是甄言心里应该明白,这么多年来皇帝对自己的信任,那不是他耍一些捧杀的手段就可以抹去的。既如此对方为什么还要如此积极地送给自己这样一个大好机会?他明明已经对自己在军中的势力十分忌惮了不是吗?
苏名溪百思不得其解,然而皇命难违,他也只能让自己这派系的官员注意甄言等人的动静,自己却是无可奈何带了财物酒粮和十几道圣旨,率领五千御林军浩浩荡荡向西北边关而去。
甄言终于支走了这个煞星,自以为得意,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苏名溪早已有了戒心,这一路昼夜行军快马加鞭,竟根本不是去劳军,到宛如是去救援似的。
自以为得计的甄言不知劳军大队的情形,自觉高枕无忧,立刻便开始着手施行起自己的计划来,在朝堂中,他虽然是御前红人,人人都以为他是天子近臣说一不二,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么多年来,他被苏名溪压制的有多厉害。所谓权倾朝野,那个人绝不是他。这一直是甄尚书心中的一根刺,如今终于有了报复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云溪织染厂最近又多招了二十名的女工,各类布料源源不绝的生产出来,锦缎huā样也在几个月内又翻新了三种,只把素流云和言掌柜乐得合不拢嘴,如果不是阮云丝坚持按部就班,而是一下子就建立一个大厂子,招上几千女工,买几百上千台机器,每个月提供大量各类布料,他们充分相信,现在他们已经耳以将贵云给甩下去了。
不过现在的成绩也让素流云和言掌柜十分满意,尤其是印huā布的受欢迎,更让他们欣喜若狂,印huā布的产量大,价钱又便宜,利润竟一点儿也不比锦缎差。两人已经听说,贵云荷香等也开始投入对印huā机的研究了,原本被历史淘汰的技术一下子就变得炙手可热。
只是这件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像李怀风那样的天才,可不是大白菜,随便一扒拉,就能拉出好几车。素流云还听说,有人甚至将主意打到了生产印huā机的李家头上,只可惜那李家乃是家族作坊,所有的工人,都是人家自己家人,自己家人有几个肯卖族求荣的?那是会被唾弃到死的行为啊。更何况,就算有心想出卖,也得他们懂才行。到目前为止,印huā机的制作方法还只在李怀风的脑子里,知道详情的也只有他父亲和嫡亲兄长等有限几个人。
从家族内部收买不了,这些家伙们又想出了从外部打入的卑鄙办法,听说李家要收些学徒工,就有人故意安排了年纪不大的亲信前去,却不料一问条件,都傻了眼,人家只招收附近十里八乡的人,想也知道,这些人里,钟南肯定是要招那些憨厚老实可靠不贪财的,癞头三那样儿的就算想进去当学徒,人家能要吗?
连家族的外围人员都得不到印huā机的图样和制作方法,何况是这些学徒?所以荷香贵云等一时间也无法可想,只能依靠自己研究。而等他们研究出来,只怕流锦布庄早已在印huā市场上独占鳌头站稳了脚跟,他们就算加入,也只有喝汤的份儿了。
所以素流云和言老掌柜一点儿都不着急,唔,也不是不着急,他们着急让阮云丝扩大生产,只可惜,这个他们说不了算。
阮云丝这几天却有些心神不宁。
就在前天,李保长告诉他,西山大概要被圈为皇家猎场了。
这本是件天大的好事,虽然猎户村会受影响。
只要西山确定成为皇家猎场之后,他们就要全村迁走,但是作为一个还算是勤政爱民又不差钱的好皇帝,给他们的补偿却也是超乎想象的丰厚,连带着周围十里八乡,都会各有补偿,作为他们不能再上西山捕猎打柴的代价。
因此消息一传出来,整个金纺乡就震动了,人人奔走相告,这几天大家嘴里全都是对这件事的议论。
皇帝啊,那么至高无上的主宰者,如今要把西山作为皇家猎场,这简直让淳朴的百姓们个个都觉着与有荣焉,仿佛皇帝来西山打猎就会去他们家吃饭似的,这个自豪劲儿就别提了。
阮云丝心中自然是暗暗唾弃这种为奴思想的:皇上又怎样?不是人吗?还不是一只嘴巴两只眼睛两只耳朵?难道还能长出四条腿和龙鳞不成?只不过她唾弃归唾弃,却也不得不接受古代人这种把皇帝看的高于一切的思想。
但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关键的是: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西山如果成为皇家猎场的话,对于自己的厂子会不会有影响呢?虽然怎么看,流huā河畔的工厂和西山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只是她心中不安,却也找不到一个人来商量,更是找不到渠道打听进一步的消息。从前还有苏名溪,但现在,这条渠道别说她没有脸去走,就算是厚着脸皮去打听,苏名溪又凭什么会告诉她?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必要来帮自己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是吗?
就在这样的惶恐不安中,一个让阮云丝意想不到的人上门了。
“大哥,您这样匆匆赶来,就是为了问我的厂子?”
给阮思齐上了杯茶,阮云丝表面镇静,心跳却有如擂鼓,她知道防,思齐是绝不会只为了自己一个厂子跑过来的,之所以会贸然前来,定然是有什么重大的消息。
果然,阮思齐一口气将茶杯喝了个碗底朝天,看看屋里没有人,这才严肃道:“云丝,这下子你可是捅了马蜂窝,麻烦了。”
“娄么捅子马蜂窝?有什么麻烦的?”阮云丝捧着茶杯的手一巅,暗道果然我把芸娘她们支走是对的,不然如果让她们知道了很严重的消息,恐怕就要六神无主了。到那时,会产生什么后果还真不好说。
阮思齐却没察觉到妹妹这一下颤抖,心中还暗自佩服,暗暗感叹那个小女孩儿是真的长大了,难怪现在可以独当一面,单单这份定力,就连娄也未必比得上。




锦心 第一百八十五章: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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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想着,便严肃地道:“你已经知道西山要被圈作皇猎场的事情了吧?那你可知道?除了建猎场之外,还要建一座行宫?流花河就要改造成为行宫花园内的活水源头么?”
“什么?行宫?”
阮云丝强自保持出来的镇定终于不见,她豁然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阮思齐,大声道:“流花河作为活水源头,这得多大的手笔?这样一座行宫,就算是比起皇宫,也差不了多少吧?这是劳民伤财的事,不是说当今圣上爱民如子,是个明君吗?他……他怎会做出这种事?”
“你给我慎言。”
阮思齐没好气的呵斥了妹妹一句,然后在前窗后窗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人,方压低声音道:“皇上是明君不假,这件事也劳民伤财不假,但问题就是,现在皇帝有钱,他不在乎这点劳民伤财,而他在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的同时,他也是个好玩乐的皇帝。不然,苏小公爷也不会成为那些忠直臣子的主心骨,妹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阮云丝当然明白哥哥的°意思,也就是说,一旦西山猎场成为皇家猎场,那行宫就必然会建在西山脚下,到那时,不要说自己的厂子,就是整个金纺乡,恐怕都要有一次大变动。傣依族人辛辛苦苦开垦的荒地,建立的家园,也要再度失去,而他们不是大吴子民,到时能不能有补偿都说不准。
“怎么......怎么会这样?哥哥?怎么会这样?就算皇帝不在意,难道朝中就没有一个大臣提出异议吗?我不信我不信那么多大臣,竟然就都任由皇帝这么做,就算……就算国库充盈,这也毕竟不是小数目……”
阮思齐叹气道:“怎么会没有大臣劝阻?可是有什么用?现如今除了小公爷,还有谁能和甄言抗衡?皇上在皇城里,本就觉得憋闷着慌,静极思动之下,忽然知道有这么处好玩的地方,那甄言又把这里说的天花乱坠你说,皇上还能放得下吗?”
阮云丝面色阴晴不定,她心里很清楚,与其说这是甄言对自己的报复,不如说是他对苏名溪的报复。只是自己成了躺着中枪的那个倒霉蛋而已。不然的话,一个小小的钟秀,一个李家人,根本不用劳动堂堂双部尚书如此大动干戈。
“那小公爷呢?他......他为什么不帮着说句话?他......他可是因为我的事情而……不,我不信他是这种人。”
阮云丝握紧了拳头,喃喃自语。阮思齐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她的意思不由得生气道:“糊涂,妹妹你真是糊涂,你把小公爷想成什么人了?他是真正胸襟宽广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岂会因为你们之间的事情就行此等报复行径?难道你不知?小公爷在半个月之前就被皇上派去西北劳军了,只怕这会儿也才走了一半路程而已。
“啊?他……他被派去劳军?”
阮云丝瞪大眼睛,心中也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羞愧,垂头道:“对不起哥哥,我只是......我只是一下子受不了这个打击,叫你这样说来,我的厂子根本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可…...可那是我的心血,不,不仅仅是我的心血它更关系着太多人的生计,所以我情急之下出言无状,哥哥不要放在心上,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只是……唉!我只是不知道他被皇帝派去劳军了。”
阮思齐叹了口气,点头道:“是了,你在这穷乡僻壤,又怎么知道朝堂上那些明争暗斗?我实话告诉你吧当日小公爷劳军就是甄尚书推荐的。小公爷在军中声望甚高,一直为甄尚书所忌惮此等好事,那老东西削尖了脑袋争取尚且不及又怎会拱手让出?这自然便是为了支走小公爷,好方便他在这里行事了。”
阮云丝恨恨道:“难道圈猎场建行宫的功劳,就能比去西北劳军更好?那可是和军方拉近关系的最佳途径,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竟然也要做,只为了报复,此人真真是胸襟狭小睚眦必报。”
阮思齐苦笑道:“妹妹啊,你想的太单纯,和军方拉好关系固然重要,然而军方是什么人?那还不是皇上手中的一杆长枪?得到军方的拥戴,比得上让皇上龙颜大悦?比得上天子的无上恩宠吗?何况他也未必就能得到军方的拥戴,军方毕竟大多数人还是亲近苏家的。这种时候,放弃劳军而把苏名溪支走,替皇上建行宫,换一个龙心舒畅,岂不是更加得利?”
阮云丝怔怔站了半晌,喃喃道:“那……照哥哥这样说,这行宫竟是非建不可了?完全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
阮思齐点了点头,沉声道:“是,就算是苏小公爷赶回来,恐怕也已经劝阻不了皇帝,他皇帝心中虽然如同子侄一般,但是皇帝只要做了决定,他就算是真的皇子,也没辙,何况他其实只是一个臣子?”
他说到这里,便拍了拍阮云丝的肩膀,叹气道:“我今天之所以来告诉妹妹这件事,就是让你做个心理准备,你这厂子是一定保不住了,赶紧早作打算吧。我看看这几天也在京城里转悠转悠,若是可能,咱们在京城找块地皮,建一个大厂子,到时哥哥我也帮你点银钱,嘿嘿,只等你赚了钱,每年给哥哥一些花销就行了。”
阮云丝这会儿心忧如焚,哪里有心思和阮思齐开玩笑?闻言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哥哥,人家现在都愁死了,你还来打趣。你怎么说也是侯府世子,将来的侯爷,家里良田千顷店铺无数,虽不能说是富可敌国,但也是泼天富贵了,好意思和我说这种话。
阮思齐本是嘻嘻笑着的,此时听见妹这样说,他便皱紧了眉头,轻声道:“妹妹,你还真别说,你知道我和爹爹,是从来不管家里这些产业的,你嫂子那是个和顺的人,太太不欺负她就很好,哪里还敢去过问?从三年前开始,我就觉着家里产业似乎越来越少了,只是和爹爹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不太在意。这一年来,我越发觉着家里有些拮据,你知道太太是个奢侈的人,可最近几个月,她竟然也知道俭省了,这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呢?所以啊,哥哥我是真的打算把这些年存的私房钱先放在你这里,一旦家里有了事情,也不至于就彻底抓瞎。”
阮云丝疑惑道:“听你说的郑重,只是…...这至于吗?太太虽然刻薄狠毒,但是在银钱方面一向看得紧。罢了罢了,俗语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哥哥既然要把私房银子放到我这里,却不知你有多少钱?”
“嗯,我算一算......”阮思齐凝神细思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不多,只有两千两银子……”
“噗”的一声,阮思齐话没有说完,阮云丝就把刚喝的一口水喷了出来,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哥哥,失声道:“什......什么?你攒了这么多年,才存了两千两私房钱?哥哥,你......你是侯府世子啊……”
“侯府世子又如何?”阮思齐被妹妹嘲笑,心里也有些羞恼,咬牙道:“你以为我是小公爷吗?皇上赏了他无数东西,都不用归到公中的。我呢?哼!我在太太那样人物的手底下,能存出两千两私房银子,已经是奇迹了好吧?你竟然还嫌弃,哼!真看着自己现在是财大气粗了吧?竟不把你老哥的两千银子放在眼中,哼!你这可也太轻狂了些。”
阮云丝仔细想了想,也是,爹爹喜欢那个女人,对她放纵的很,偏偏那可不是个省油灯,想当初,自己那是从小就开始为将来可能得逃亡做准备,到逃婚时,各种首饰银子加起来,也不过存了五六百两银子,哥哥如今能存到两千,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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