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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梨花白
扫书让她看的有些发毛,眨了眨眼睛,嗫嚅道:“姑娘……姑娘,我们爷信上说啥了?可是……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阮云丝微笑道:“你回去告诉你们爷,就说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必定尽心尽力的准备,请他放心。另外……”她沉吟了一下,方郑重道:“哥儿替我回去和你们爷说一声,就说无论结果如何,云丝这里,代金纺乡万千百姓,代刚刚落户生根的傣依族人谢谢他的高义了。”
扫书撇撇嘴,心想你代这些人谢有什么用啊?关键是姑娘你,你若是感激我们家爷,遂了他的意嫁进我们国公府,这才不枉了我们爷这些日子的思虑努力。只是这话如何敢说出口,因只好抓了抓头,嘿嘿笑道:“那好,我们爷还等着信儿呢,我这就回去和他说。”
言罢刚要转身离去,就听阮云丝又叫住了他,听她犹豫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俗语说,天意不可违,你告诉你们爷,若是……若是没有万全准备,还是不要冒险了,他是国之柱石,我……我不想因为这件事牵累了他。”
扫书嘿嘿笑道:“有姑娘这句话就成。”说完便出了屋子,这里钟秀连忙出去,不知拿了什么点心递给扫书,又把人送到街门外,才转身回来。
阮云丝看着扫书背影,心中不由得苦笑,暗道你之所以会这样说,是不知道你家爷打的什么主意,不然的话,只怕你是第一个要跳出去阻止的。
这里楼兰黄莺等见阮云丝宛如痴呆,知道她有很重的心事,几个人都是懂分寸知进退的,因也不说话了,各自回到西屋继续织锦。
正房内便只剩下芸娘和阮云丝,芸娘在炕上正剪裁一件衣服,她只看阮云丝的神情,就知道这事儿十分郑重,因此也不问,反正若是需要告诉她,阮云丝绝不会隐瞒,不用告诉她的,问了也是白问,她只是个普通的村妇,哪里能帮得上忙。
阮云丝呆呆出神了一会儿,才重新向这信笺上看去,只见雪白的信笺散发着一股清幽墨香,那上面的小楷明明透着几分飘逸味道,却偏偏又一个个重逾千斤也似,仿佛个个字都透着那男人的风骨。
想到他为了这件事,甘愿担着天大关系,虽然并非只是为了自己,但阮云丝心中仍是不安愧疚,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出现,苏名溪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需要殚精竭虑,而且最后还很可能劳而无功。
好半天,她终于回过神来,将信笺仔细叠起,然后放在抽屉里,抬头看了在炕上忙着剪裁的芸娘一眼,她便抿嘴儿笑道:“你这时候怎么倒沉得住气了?也不问问我什么事。”
芸娘这才停了剪子,抬头笑道:“这样大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帮上什么忙,你若是要告诉我,自然会说。怎么样?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吗?”
阮云丝笑道:“自然是有,咱们今日吃完午饭就去厂子,将那里好好收拾收拾,是了,李家人也让他们全去厂子里,这些日子大家都加把劲儿,说不定就会有意外收获呢。”
这下芸娘也疑惑了,迟疑道:“怎么了这是?难道小公爷想出了什么好办法?”
阮云丝笑道:“不一定会有用,还担着大干系,但若说还有一个办法能让皇上收回成命,我相信必然就是这个了。”
说完也不管芸娘还在那儿云里雾里的,她一转身去了西屋,只留下芸娘在这里跺脚,恨恨道:“还真不如什么都不说给我知道呢,如今这不上不下的吊着人,算怎么回事?”
转眼便入秋了,这一日,竟是难得的一个假阴天,虽然天空是灰扑扑的颜色,远不如平日里湛蓝如碧那般赏心悦目,但经历了这么些日子的酷热,今日的天气凉风习习,却又不下雨,着实是一个让人心神舒爽的好日子。
一大早,钟秀和碧秋就去了工厂,这两天没再织那妆花富贵锦,因为实在太累了,何况里面还加了特别易断的金银丝线,如此一来,这锦缎固然是华美尊贵无匹,却把几个人弄得心神交瘁,不然金银线一断,就要费很多事调整,因此大家伙这些日子织这匹锦都是小心翼翼。所以阮云丝让她们回厂子放松几天,等过几日,大家心神修养过来了,再继续织这匹锦缎。
眼看着过了辰时,阮云丝这里和芸娘收拾完了,便走出屋子,想着摘几个枣子带去厂里给香兰,那女孩儿在江南大概是没吃过多少枣子,特别喜欢吃这个。
来到枣树前,刚摘了几个,就听街门外的小道上传来几人大声说笑得声音,其中一个道:“你们不用笑我,哼!谁不知道我刘老帅的眼神好使,我说那人定是小公爷,你们偏不信。”
芸娘的手蓦然就震了下,又听另一人哈哈笑道:“你就犟吧,小公爷从前来咱们村子里的次数可也不少,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你什么时候看见他落后人一步,连说话都是微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就算是对国公爷,也不至于这样吧?我家那混蛋儿子对我可就没这么尊敬。”
又有一人笑道:“呸!是不是小公爷我们先不理论,就凭你,也张罗着和人家国公爷比?你家小子能尊敬你才怪了,到现在连他娶媳妇的聘礼钱还没凑齐呢吧?哈哈哈……”
众人一齐大笑起来,又听一个人道:“你们还有心思笑,过了今年,明年还不知道能在这里住几天了,直娘贼,老子是真不想走啊,从我祖宗好几代起,坟都在附近的山头上,把咱们迁走了,难道皇帝行宫里的人还能帮咱们上坟?
“你做什么春秋白日梦呢……”
说笑呵斥声渐渐远去,芸娘听得分明,这是自家村里几个爷们的声音,当下愣了愣,抿嘴一笑后又摘了几个枣子,这才回去对阮云丝把那些话说了一遍,又笑道:“哎,若真是小公爷,我也想不出他需要对谁恭恭敬敬的,难道还能是当今皇帝不成?怪不得刘大叔让人家笑话成这样儿……”
芸娘不等说完,就见阮云丝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她一把抓起芸娘,大声道:“走,快走,是了,你听没听见他们说苏公子如今在哪里?”
芸娘一个没防备,枣子便滚得满炕都是,她不由得跌脚道:“这是做什么?怎么就这么急?又不是真的小公爷,再说我哪里知道那些人在哪里,看着刘大哥他叔似乎是从村东头过来的。”rq





锦心 第一百八十九章: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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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云丝这里想了想,看了看周身上下, 深吸了一口气,便沉声道:“芸娘,别收拾枣儿了,你现在赶紧去工厂,看看厂子院里是不是都整洁,还有,让工人们别耍滑,卖点力气干活,今天过了,每人发一串钱。”
“云丝,你这是要干什么?”
芸娘瞪大了眼睛,却听阮云丝道:“你什么都别问,照我说的做就行。”一边说着,就将芸娘拉了出去,看着她往厂子方向去了,她这才深呼吸几口气,又整了整衣襟和鬓角,这才往村东头而去。
村东头除了程地主家,还住着一个大户,只是这个大户却不是地主,说来好笑,因为这户人家的腊味远近闻名,所以烧腊买卖非常好,以至于几年功夫,就变成了这村里的大户。当然,他们这买**起阮云丝,那又算不得什么了。
此时阮云丝就看见一群人正聚在那烧腊店前,为首的一个,四十岁左右,三绺长须相貌清癯,正和旁边一人说笑着,再仔细一看,旁边那正低头和他说话,态度恭谨的人,不是苏名溪还会是谁?
阮云丝的心蓦然就如同擂鼓一般跳起来,因就在一旁站定了,那卖烧腊的恰是这户人家的儿子,此时被那中年人问东问西,正觉得有些不耐烦,看见阮云丝,便把头往外探了探,热情招呼道:“阮家妹子,你也来买熟食啊?嘿!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吃鸡爪子嘛,正好今儿有才出锅的。
阮云丝站在那里,就觉着好像有树叶打着旋儿从自己脚边飘过似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我……我这吃货的名声如今都进皇帝的耳朵里了,天地良心啊,我……我吃鸡爪子有那么疯狂吗?竟然就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却见那中年人回头望了望。然后又和苏名溪说了两句什么,苏名溪忍着笑,便往后退了退,对阮云丝道:“阮姑娘也来买熟食?你先过来买吧,我……哦,我叔叔这会儿还没挑好。”
阮云丝愣了一下,心想纳尼?难道不是要装着不认识我吗?但她旋即醒过神来,暗道是了,这村子里有多少人认识苏名溪,他想装着和我们毫无关系。这也不可能啊,那可是皇帝啊。再小的谎言到了皇帝面前,也是欺君之罪。
因便微微一笑走上前,裣衽施礼道:“刚刚还没敢认,原来真是苏……小公爷。怎么今日动了游兴?只是若打猎的话,该去西山那边吧?”
苏名溪心中暗赞阮云丝举止得体,因也便笑道:“今日倒不是为了打猎来,陪叔叔四处散散心,不期然就走到这里了。虽然你们这儿名不见经传,但依山靠水,景色其实是不输给那些名山大川的。”
这卖烧腊熟食的青年并不认识苏名溪。这会儿一听说这位就是小公爷,不由得肃然起敬,立刻就着急讨好刚刚的老爷子,也就是小公爷的“叔叔”了,因见阮云丝和苏名溪聊起来没完,他就在一旁陪笑道:“阮家妹子,你要买点什么?说了我好给你称。”
阮云丝心里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道:“来一只烧鸡,一只烤鸭吧。”
“好嘞。”
青年麻利的拿出烤鸭和烧鸡称好,一边递给阮云丝一边笑道:“那个……鸡爪子不再来点了?”
妈的!!
阮云丝气得在心中爆了句粗口,又暗暗竖了竖中指,她真想转身就走:这也太伤自尊了。
忽听中年人呵呵笑着开口道:“鸡爪子虽然听起来不雅,其实吃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岭南那边,因其味美,所以都不叫鸡爪子,而叫凤爪……”
不等说完,就见青年一拍大腿,高兴道:“哟,老爷子真是知识渊博啊,没错没错,我们家就是从岭南过来的,要不这烧腊怎么能做的这样地道呢?我们那边的人都喜欢啃鸡爪,啊,不对,是凤爪,如何?阮家妹子,再称两斤吧。”
阮云丝欲哭无泪,苏名溪见她一脸的窘态,心中也不禁暗暗好笑,轻轻使了个眼色,于是阮云丝就会意过来,连忙拿了烧鸡烤鸭,垂首道:“公子和大人慢慢逛着,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一边还在心里恨恨地骂自己:让你多事,让你自作多情,以为人家要你做向导,一听见信儿就巴巴跑过来,结果丢人都丢到太平洋里去了。
这里那中年人看见阮云丝匆匆离去,便哈哈笑道:“都说村姑大胆彪悍,只是这妇人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说完又转过头,饶有兴趣的和青年讨价还价之后,买了几包熟食,让他身后的人拎了,这才兴致勃勃和苏名溪往前走。
“这便是小王村,当日我雪夜错过了宿头,便是阮姑娘收留了我。”
苏名溪身边的这个中年人当然就是皇帝。他当日给阮云丝去信,言说秋日适宜出游,让她好好做准备,就是暗示对方,他打算让皇帝老爷子亲自来此处走一走,之后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看看能不能力挽狂澜。
此时两人在前面一边走着,苏名溪一边和皇帝说自己当日在这里和阮云丝结下善缘的经过,又把之前两人就在山路上相遇,此女面对土匪时的临危不乱等都讲述了一遍。
果然,皇帝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与苏名溪开某些方面的玩笑。这可是皇帝,天下间最至高无上的存在,他可以从苏名溪的讲述中听得出阮云丝的确是个好女人,但他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女人不错,就将一个寡妇配给苏名溪?可以说,皇帝老爷子连想都没往那方面去想。
“哦,这么说,此女倒还真有些本事了?朕也恍恍惚惚听说过好像多了个宫廷供奉,进贡上来的布料虽然寻常,但时有惊艳之作,叫你这么说来,却原来是这个女子的功劳,唔,不错,此女倒可以作为天下女子的典范了。”
皇帝果然来了兴趣,品评了两句后便兴致勃勃道:“既然你将她说的这样好,咱们就过去她那厂子里看看吧,呵呵,朕这一生,多是在皇城内居住,还从来没见过什么织染厂呢,想来,那些布料从一堆生丝到变成布料的过程也会十分有趣。”
苏名溪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连忙笑道:“既如此,却要和皇上再往前走一程,不如皇上上马……”不等说完,就听皇帝笑道:“上马做什么?你看朕老了。走不动了吗?哼!朕若是上马扛枪,未必就比当年差了。”
苏名溪笑道:“臣也常听说皇上至今仍是练功不辍,这不是白说一句吗?既然皇上有兴致,咱们就走着过去,唔,这是入秋了,别说,这乡下的气息虽说是泥土味儿重,这个时候倒混进了颗粒果子的香气,还挺好闻的。”
皇帝点头笑道:“可不是?朕走了这半天,一点儿不觉着累,倒是神清气爽,这颗粒香比御花园的花果还好呢。”
一行人慢慢就走到了流花河畔,苏名溪循着路径,还不等走到那厂子前,便看到了一群傣依族人。
这一下只把皇帝惊了一跳,看着这些人和中原人迥异的服装,忍不住小声对苏名溪道:“这是从哪里来的蛮夷?怎么在我大吴境内,竟出现了这么多。”
苏名溪精神一振,知道重头戏来了,连忙笑道:“皇上忘了?前年归原国灭亡,原本的归元子民四处逃窜,其中一些也到了我大吴境内,皇上仁慈,特旨各路官府抚恤优待,这些人就是当日的归元子民,我听说他们好像是一个部落,叫什么傣依部落的。”
皇帝深以为奇,目光送着那群傣依族人,摇头道:“不对不对,归原国人流落四方,到我大吴境内之后,不过是在边疆安居,这些人怎么却来了这里?”
苏名溪笑道:“人有知足者常乐和不知足者常乐两种,边关又如何能和我大吴中原相比?有的归原人随遇而安,在边关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窝着就好。自然也有些归原国人不甘心一辈子为衣食奔波,想找个肥沃的地方世代居住,衣食无忧,这也是人之常情。这些人就是千里迢迢迁徙而来,皇上请看,前面就是他们的部落,房舍和咱们中原的建筑风格倒也有些不同,别小看了那几栋房子,可是住着将近一千人呢。”
皇帝吓了一跳,失声道:“就那么几栋房子,住一千人?咱们大吴一个村子也比它大得多啊,一个村子可没有一千人。这些人也当真能吃得了苦头。”
苏名溪笑道:“是,我也听村民们说了,这些傣依族人最是吃苦耐劳,来了不到两年,已经开垦了几百亩荒地,他们苦苦捱到现在,怕是当日逃亡时带出来的物资也已经山穷水尽了,就指望着这几百亩地产的粮食活下去呢。”
这边说边走,竟然就来到了傣依族人那集中在一起的茅草石头房前,恰好看到几个老人在那里聊天,其中除了傣依族人外,竟还有几个穿着汉人衣服的老头儿,皇帝谈兴也上来了,也不管自己的尊贵身份,就跑到一块大白石上坐下,苏名溪立刻知机的对正在旁边玩耍的一个孩子道:“我们是过路的,这会儿有些口渴,能不能给碗水喝?”rq




锦心 第一百九十章: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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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傣依族的孩子答应了一声,咚咚咚跑回去,不一会儿拿了两个瓢过来,其中一个装满了清水,另一个瓢里却是放了几个大鸭梨,上面还滴着水珠,显然是洗过了。
皇帝接过了梨,忍不住感叹道:“素闻归原未亡时,那边的人热情好客,如今看来,果然传言不虚。”话音落,在那梨上咬了一口,登时甘甜的汁水横流,直甜到了皇帝的心窝里,心中更是高兴,眼看着几个老人都憨笑着看自己,于是皇上话匣子打开,就和几个老人攀谈起来。
苏名溪在一旁,几乎完全没有插话余地,只把这小公爷惊讶的眼睛都直了,听着那几个傣依族老者高度赞扬大吴国泰民安,天子圣明。只把皇帝乐得嘴都合不上了。接着几个小王村的老人又赞傣依族人聪明勤劳,朴实助人。傣依族老者又赞这里的民风淳朴,乡民们憨厚热情,总之,话题的中心思想就是:因为天子圣明,所以两族紧紧团结围绕在大吴天子和朝廷的旗帜下,共同繁荣共同进步。
一席话只听得皇帝心花怒放,这是什么?这是自己泽被四方,英明神武的证明啊,这是天子教化成功的结果啊。一个外族部落,现在竟然对大吴国忠心耿耿,这是多大的成就?
几个人谈兴浓厚,一旁的苏名溪抓着个大鸭梨囧囧有神,心想这难道也是阮姑娘安排的?不对啊,哪里就能安排到这样事无巨细?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就能走到这里?特意请了几个能说会道的老头儿在这里坐着?不对不对,她要是有这份未卜先知的本领。当初我们两个人也不会相遇相识,结了这么一段没有结果的缘分。
排除了这个想法,那就只能说是凑巧了。苏名溪心中高兴,暗道太好了。这真是连上天都在帮忙,如此说来,这一次的事情。或许还真的会有一丝转机。
一边想着,忽然就觉得袖子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廖乐,只见他苦着脸小声道:“小公爷,咱们去别处溜达溜达吧?您没看皇上就那大鸭梨都吃了两个,再说一会儿。鸭梨吃多了怕是要闹肚子,皇上那娇嫩肠胃哪禁得住这样胡吃海塞啊?”
苏名溪回头一看,可不是,皇帝面前都扔了两个梨核了,他不由得哑然失笑。于是便弯下身道:“咳咳,那个……叔叔,天快晌午了,咱们也该寻个地方吃饭了……”
几个老者也是谈兴正浓,他们也不认识苏名溪,闻言便瞪了他一眼,一个傣依族老者便笑道:“这有什么?正好晌午了,就在我们这里吃吧,我让我儿媳妇做点好菜招待你们。”
廖公公陪着笑的脸一下子就僵硬了。眼看兴高采烈地主子就要答应,这可是金口玉言一语定乾坤的主儿,可他哪敢让主子在这个地方儿吃饭?
要么说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人家小公爷呢,瞅瞅那上前一步的姿势,多威风凛凛啊,看着就是那么的靠谱。
事实上。威风凛凛的小公爷也差点儿被吓坏了,好在傣依族人现在还没打到粮食,他们的口粮并不多,苏名溪一指自己身后那十几个侍卫,老头儿一看,好嘛,真要招待的话,这些精壮小伙子的饭量,就是把米缸底扫空了也不够啊。
总算皇帝也终于回过神来了,呵呵一笑便站起身,温和的和几个老头儿道别,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傣依族人的部落。
“竟然忘了,本来是要去看看那个织染厂的,没想到在这里说话说了半天。”站在路上看到云溪织染厂的厂房,老皇帝这才想起自己的初衷,却见苏名溪定定地站着,一脸感慨。
“名溪,怎么了?看什么看的这样出神?”
皇帝的话将苏名溪的神智拉回来,他连忙咳了一声,勉强笑道:“没什么没什么,皇上,是不是要去织染厂?走,咱们从这条小路下去,不一会儿便到了。”
这条路,就是当日他和阮云丝分道扬镳的路。不知不觉,已经半年过去了,当日擦肩而过时的那份锥心痛楚,此时回想起来,竟似昨日一般。
苏名溪满心感慨的和皇上一起来到了云溪织染厂,这里才是阮云丝真正做好了准备的地方。
在厂子里,皇帝平生头一次看到了染池,比他想象中的小,不过却十分神奇,看着院中挑着的那些布匹,颜色竟都是十分难得见到的,这让皇帝有些吃惊,待听到苏名溪解释了阮云丝的本事,他便点点头,凑近苏名溪小声道:“果然是个奇才,这些颜色,有的连朕都没看到过。唔,名溪啊,回头你和那位阮姑娘说一声,叫她把这几个颜色多染些,进贡到宫中来,价钱上,朕不会亏待她的。”
苏名溪笑道:“好。”这里带着皇帝出了染池,又来到女工的织机房里。织机所发出的嗡嗡声音震得皇帝脑袋疼,却见那些女子头也不抬,一个个竟似泰然自若,不由得令天子大为惊奇,待听说这些女工耳朵里都塞着棉花,所以不会为织机声所伤时,皇帝不由得有些出神。
这下连苏名溪也惊讶了,正要询问,便听皇帝感叹道:“这位阮姑娘倒是宅心仁厚。唉!朕想起当日朕的乳母,她曾和朕说过,她母亲便是在江南织造做女工,五十岁的时候,耳朵几乎就听不到了,想来这样大的声音,自然是伤人的。名溪,你回去帮朕想着,传旨给江南织造,让他们也学着些阮姑娘的这个法子。”
“是,臣记住了。”
苏名溪连忙回答,这时才见阮云丝从制机房里出来,看见他,便赶上前来,行了个万福,又微笑道:“听芸娘说厂子里来了几个外人,我便猜到是公子和大人逛到这里来了。”
皇帝这一次仔细打量了她两眼,便点头微笑道:“你姓阮?听名溪都是叫你阮姑娘,唔,你这个厂子很好啊,刚刚我看见织机房里那些女工,可以不受声音干扰,有条不紊的工作,这不错,嗯,织出的锦缎也十分漂亮,唔,制机房?那是做什么的?难道你还在自己的厂子里生产织机么?”
阮云丝看了苏名溪一眼,心想皇帝老爷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儿语无伦次呢?却见苏名溪向她微微点头,那意思是:皇上很高兴,你继续加油努力。
阮云丝松了口气,这才笑道:”回大人的话,那制机房里是一家手艺人,我从姑苏带回来的,他们的手艺的确精湛,到现在,已经生产出四十多台织机了,还有印花机。“
“唔?向来只听说有织机,从没听说过还有印花机,那是什么东西?”
果然,阮云丝一句话就勾起了皇帝的兴趣,兴致勃勃和苏名溪来到了制机房,等到看见印花机的神奇功效,就连皇帝也不禁目瞪口呆,到底也算是圣明天子,立刻便联想到民生方面了,点着头认真严肃道:“不错,这机器一出来,就连葛布麻布,甚至绸缎,都可以印染了,到那时,百姓们也可以买花布来穿,俗语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百姓又怎能例外?嗯,好,这个好,这是大大惠民的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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