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孔忆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赢赢
太太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去,我心下自觉不好,三哥哥自己都没来读,独三嫂一个人,虽说他们夫妻感情淡薄,但自家岳父大人病成那种样子仍是无动于衷,好像也不是往日见到的这位兄长能做出来的事情。或许我只能理解为,他之所以没有出现,是因为他并不赞成他夫人的做法。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这或许就意味着三嫂子这样做,其实,或者,说她的父亲也许并没有那么严重,她的这个行为只是为了要钱。可是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就让我太意外了,这太不寻常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看起来也解释不通,这种样的行为明摆着不正确,三哥哥为什么没有阻止三嫂,而只是选择没有去管她,这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太太似乎完全能理解其中的门道,而我只能感叹这个杨家门里头的事情的确不是一般的复杂。
“含玉,今天晚上他们负责二人宴请承宇的上司张大人,你也别回去自己吃饭了,和我一道去正房,待他父子二人回来,你再和承宇一道回去吧。”
我正打算告辞,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没成想我这精明的婆婆早就看穿了我的想法,抢先一步让我断了这个念想。
“好的母亲!”除了答应以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还会走进正房的堂屋,三嫂子那悠悠然的哭声便传进了耳中,见到婆婆回来,三嫂子敏捷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路小跑的从堂屋内冲了过来。
“母亲救命!”三嫂子不由分说,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婆婆面前,院中主妇昏暗,但也可以看出三嫂此时蓬头垢面,神色恍惚,摇摇欲坠,几欲昏厥。
“三少奶奶!”我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三嫂子,似拽似拖的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在天寒地冻的,您可当心身子,太太这不是回来了嘛,你有什么委屈大家都可进屋说吧。”
古妈妈不由分说拽着三嫂子跟在太太身后,进了堂屋。
消失许久的钱妈妈此刻也出现在了堂屋内,一见我的面儿便讪讪的福了福,只说忙着传饭,急忙出去了。
“玉芬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太太在椅子上坐下,拉着三嫂子手,这才装出一副怜惜的表情,扮演着慈母的戏份。
我一点也不想牵扯到这件事中去,所以坐在离两人较远的椅子上,刚好此刻小厨房的饭菜送了过来,我便装着样子凑到饭桌前帮忙摆饭,不过耳朵还是时刻关注着那两个人的情况,放大的感官可以清晰的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母亲!你可千万要救命啊!”三嫂子万分悲苦的哭泣道。
“这是个什么情况,你且慢慢说于我知道。这都是自家人站起来坐好,何苦这样!现下天寒地冻的,你饶是如此做了病,又是我的罪过啦。”
“母亲大人,我父亲病了!”三嫂子说的,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听着响动,想来定是一张信纸,“母亲,这是我兄长才能加急送来的信,今天中午才到,我也是犹豫了好久,实在是没法子了,才厚着脸皮前来求您的。”
婆婆打开了那封信,看了一遍,不过上面说的话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在看完整封信后,情绪都没有任何的波动。
“母亲,西北寒冷,尤其是冬季来的早,我父亲自年轻时身体就弱,祖父多次劝他迁回南方,他说什么也不肯,总是说儿子在哪里,他便要在哪里,我也苦劝过他,多次让他回京城休养,他定是不肯来的,如今这老病添上新病,愈发不好了起来。”
三嫂子越说越是伤心。却也不全像是装出来的。
“亲家公不来京城,怕也是不想难为你和老三不是。”太太的语气倒是松软了些,“病症发在冬季尤其不好,古嫂子,且取5000银票来,孩子,你且别急,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一听这话,三嫂子伏在太太膝头痛哭了一阵,就这样,在两位重量级女演员的相互配合下,一幕母慈媳孝的戏码,亲情上演了。
用过晚饭,阴沉了一天的乌云,终于化成了片片飞雪,飘落了下来。太太派人带着雪衣,手炉前去迎接那对父子二人,果然几十年的夫妻连脑子都是共用的,一众人等出门不久,果然遇到了那两父子的马车,一应物品也都派上了用处。
待我们回到希雅苑中,我便把三嫂子这一出戏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杨承宇,他倒是对他三哥的态度表示极为理解。
第六十八章 都是你们不厚道
“三哥三嫂的事情说来也是父母做的欠妥,也是他们欠三嫂子的,三嫂子就算直接开口要钱,想必他们也是会给的。”
“就是因为你三哥当时同别人家庶女相好的那个事儿”我一边收拾着被子,一边和杨承宇聊着天。
“说起来,其实我也觉得父亲这事做的实在太过分了。”杨承宇走过来,帮着我一起弄,“那位姑娘虽说是庶出的,但也是京城中正经人家的女儿,父亲再也不愿意,收来做个平妻,总是可以的,更何况当时,好像这个女子已有身孕,但是父亲说什么就是不同意,还打了三哥一顿家法,险些没有救过来,后来那个姑娘姐没了指望也就自我了断了。当时京城中传的风言风语,我远在书院之中,竟然都有人跑来问我,可能也是被闲话烦怕了,父亲很快便定下了这位三嫂子,半个月后就成了亲,那时三哥连站都站不住,拜堂都是由人扶着的。”
“这边才刚收拾了别人,怎么这么快就能找着人家,你这三嫂子难道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她也愿意嫁过来”我钻进了被窝,只觉得全身都愈贴的舒服。
“说起来也是父亲着急了些。”他也顺势钻进了被窝,面对着我躺着,“三嫂的祖父和我的外祖母好像有些关系,好像是我外祖当年的管家,后来他儿子有了出息便不干这样的活了,和着儿子一道上任去了。”
“所以你三哥的婚事是父亲强迫的”
“到也算不上是强迫的。”杨承宇倍感惆怅,“三嫂的早年也不干净,她比三哥还大上两岁,其实三嫂的父母倒是极愿意的,至少嫁给三哥也算是个正房夫人。”
“她难道也是……”我当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选来选去还不也是如此,父亲当初这是何苦来的,非要争个嫡庶高低,还因此失了两条性命。”
“谁说不是这个道理呢!”他把头靠在我的头上,“这次以后三哥便不再怎么搭理父亲,他在成婚第2日当众表态自己永远不爱三嫂,但也永远不会纳妾,父亲经过这件事性子也变了很多,对那些所处的子女倒也好了不少,不过于事无补,这又有什么用呢。”
“三嫂这些年来一定过得很苦,有哪个女人会愿意自己的丈夫永远不爱自己,我觉得他是这件事中最惨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或许对于她而言能嫁来杨家又是她的幸运,总而言之,这些都是命,万般不由人。”
“这些年来三嫂也没少去找母亲哭,求母亲也觉得自己当年没能劝阻父亲很自责,一直都觉得亏欠三嫂,所以每次三嫂要钱,母亲都给的很是痛快。”
“你是说母亲知道他在说谎”
“以母亲的能力,三嫂娘家的情况向来都是在她掌握之中的,但她每次都会给,次次都是五千两,母亲总说三嫂子最大的念想,就是那三个孩子,她的钱还不都留给孩子了吗。而那些孩子都是杨家的后人,母亲把钱给了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要不然我们也给一点吧。”这番曲折离奇的故事向来也只有人间才会有,真是让我感慨万千。
“你要是愿意可以给一些,不过不能太多,两千两就够了,不然周姨娘和二嫂该为此为难了。”
“他们也会给吗母亲好像并没有要求让他们也出钱啊!”对于这两位嫂子,我并不相信他们真的关系处得很好。
“她们一定会给的,只要母亲出钱,她们都不会忘记,也不敢不给,只是她们给的不多,所以我们出钱要少,千万不能越过她们才好。”
这个杨承宇当真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他貌似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却没想到这杨府中的细之末节的小事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夜晚很美,美得让人无法安睡。
次日杨承宇便不用去上班,墨雅整理出了一张二千两的银票,我们天一亮便去了正房,周姨娘婆媳二人果然在这里。
三嫂子坐在下手两只眼睛哭的水蜜桃,一般杨叶和他的三儿子今早都去上班了,毕竟大小也是个官儿,不好像杨承宇这样说走就走。
大家见面一通寒暄之后,我把银票递给了三嫂子,这是我来到杨家之后发出去的第1笔巨款,很是有纪念意义。
见到我给的银票,三嫂子着实哭了一阵,不知是太高兴还是太难过,总之她哭得很是到位。
见我们的银票已经给了出去,二嫂子也拿出了他们那一份,他和周姨娘一共是3000两,这样一来,加上母亲的那五千两三嫂子一下子便得了一万两的银子。
这一日下午其他几位小姨娘也都象征性地凑了1000两银子,于是这一次募捐活动三嫂一共获得了一万一千两,可以算是一笔巨额的现款。就算他心气再怎么不顺,看到这些银子想来做梦也是能笑醒的呀。
出发的这一日天气总算好了,一些事先选定的是个大丫鬟,跟着我们一起出门,墨雅是必须去的,古驰和诗琪还有赵妈妈留了下来,兰莲和青荷,青宁,青梅都跟着一起去。
古代人出个远门真是无比的麻烦,先是坐马车走了两日一夜,中途还在一家小客栈里休息了一晚上,上了船便是更恐怖了,由于杨叶想尽快回到怀州,小船顺风行驶的速度奇快,只是一路颠簸不已,我从上船的那天起便一直吐到了下船的这一日,一共15天,下船时我是头晕眼花,双腿发软,还是杨承宇将我背下船的。
下了船,又坐了两天的马车,也值得在途中休息一夜,不过南方的天气倒是要比北方好些,尤其又是长江以南的地方,此刻还未下过初雪,只是连连阴雨湿冷异常。
怎么进怀州城的我是尽数不晓得的,我一直躺在马车里,只觉得耳畔始终没有出现过多么喧闹的环境,只是听得马蹄滴答和车轮哗啦哗啦的声音。
杨叶在怀州所置的宅子和京城相比明显要大得多,这可能是因为当时京城的房价太贵的原因。
这座宅邸地处城郊,所以格外的幽静,一应房舍庭院,却又和京中的一般无二,只是没了中湖,中湖的位置变成了一条河流,确切的说应该是一条山溪水,因为这座宅院的背后连着一片大树林,这水就是从那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
我和杨承宇住的地方依旧还叫希雅苑,还在正房的边上,只是我一进屋就躺在了床上,什么地方也没能去游玩一番。
婆婆见我如此懒得动弹便请来了大夫,在得知我只是晕船,而不是有喜时,她倒也不甚失望,于是我从当天晚上起一连喝了三日的苦药,才算有了些胃口,吃了些稀粥和小菜。
第六十九章 怀州人物
在我病着的这三天里,杨承宇也和他的父母去了一次杨家老宅,见过了他的爷爷,据说老爷子精神倒还好,能说能笑能吃饭,只是右边的身子不利索,见到大儿子一家子回来了别提多高兴,就是记性不大好了,竟然记不得杨承宇是谁,只问他他大哥怎么没来。谁都不知道老爷子把他当成了谁,却也无法回答他的话。
这位叱咤风云的春娇姨娘他们也见着了,虽说比杨承宇才大一岁,但怎么算也是个长辈,杨叶装的倒是很到位。
据杨承宇说,这位春娇姨娘估计春节前后就得生了,老爷子别提多高兴了。或许老爷子是真的傻了,又或许他只是有自己别的什么想法而已。这个大家都只是靠猜测,没有谁能够确切的说得明白。
我对这样的问题从来不感兴趣,就算这位春娇姨娘真的和他三叔有一腿,这个孩子怎么算也都是杨老爷子的孙子,他是最不吃亏的一个。
来到怀州的第5天,我终于有力气可以走出房舍,由于杨叶格外照顾自己太太的需要,所以怀州的房内也都和北方一般设了地龙,这倒让人还算舒服,而户外则异常湿冷,连日不停的细雨加冻雨,让路面上结了一层细细的浮冰,寒风一吹水气带着风气直往骨头缝里钻,不论你穿多少件衣服,好事都抵挡不住。
今天是杨承宇四叔做东道摆的家宴,我是不得不出席的。
该经过全副武装之后,我打着伞上了马车。
杨家老宅在怀州城南,而我们住的地方则在城北,好在这个怀州城不似京城那般扩大,我们没有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杨家老宅建在了闹市区,大门口来往的买卖商贩都很多,我们并没有从正门而入,而是转到一旁的角门,下了车,往里走了几步,便又上了几顶轻软小轿,打着轿帘,往外一瞧,这杨家老宅当真是金碧辉煌,珠光宝气,雕栏画栋,尽显了江南富商的豪阔之气。这有钱的程度,当真不是京城中的那个宅院可以相提并论的。
坐着小轿,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了一座花厅,还未走进花厅,早就听得里面人声鼎沸,想来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我们在这里可是等了好久的。你们竟然此时才到。可是要罚的。”一个年约40岁上下,身着艳丽魅红色衣裙的女人带着一群妇人,朝我们走了过来。
“三弟妹可是在这说笑了,我们住的远不比你们方便。”母亲热络的和那个女人寒暄起来“我一想也就是你在这里等我们了,若是旁的人我也是不喜欢的,独你是个最好的。”
“嫂子是贵人,不常踏我们这贱地方,这回子好容易来了,我可不得好好恭敬着嘛。”这个女人笑得有些勉强,眼珠子一转便看向了站在母亲身后的我,“这位标志的人,想必就是宇哥的新媳妇儿吧!”
“三婶娘有礼了!”正有些走神的杨承宇一听这话,赶忙拉着我向那个女人行礼“您可安好,这大冷天的也难为您在这里等着我们。”
“我就看着像宇哥,却也不敢认。6年了,这都长成大人了,成家立业,我这婶娘,却也是有心无力,帮不上什么。”
说着众人都笑了,一众人全都散开,将我们迎了进去。
“你们先喝点茶暖和暖和,今儿老爷子性子高,大哥一早来,他们兄弟三人带着老爷子在河边遛弯儿呢。”说话间一碟碟糖果糕点流水似的摆了上来。
这里是一处绕过花厅的雅室,屋内倒是温暖安静,淡淡的香味,甚是好闻,这个味道我总觉得好似在哪里闻到过却也想不起来。
我们一行人原来是客到都坐着吃了茶和点心,三婶子也坐了下来,其他几位年轻的妇人这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侍立着。
“得这空,也给嫂子介绍介绍我家的媳妇。”三嫂子拉住身旁一个最年幼的女子,笑意盈盈的说道,“这是三嫂子家的,你没见过上半年结的亲比宇哥还早些说来,我也是个有福气的,生了三个儿子,这三个媳妇儿都是个顶个的好孩子,嫁妆就不说了,单说着性情就没得讲。”
三婶子毫不掩饰地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身边那三位精心打扮的年轻妇人,顺手抚了抚最小那位的肚子,我目光落处,只见那位小腹隆起,俨然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了。
“这都怀上啦!可得好好将养身子。”婆婆当真好,功利恋上仍旧是一派和颜悦色,一副真切的关心,“就说弟妹是当真有福之人,你看这么好的孩子。你这福气还在后头呢。”
“她母家是杭州人,本家姓黄,光是嫁妆就有50万两之多。”我们一听三婶子这么说都面面相觑,50万两的人在我这70万两的面前也敢显摆,当真是第1次见着。
“我也知道这些钱当然是不敢和宇哥媳妇儿相比的,但怎么也够他两口子过日子的了,怀州是个小地方,远比不上京城的花销大,上上下下打点关系,那需要的钱也是海了去了,这些我也是知道的,所以这50万两对我们这小门小户而言,倒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如今老二这一家还是没有回来吗”母亲似乎并没有在听婶娘故意的炫耀,而是在思考着自己的盘算。
“你是说二哥一家吗”婆婆突然调转话题,婶娘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二哥一家子从年初就走了,这都快一年的光景,也从未见过人回来,杨云当时也给他写过信,回信除了问好却也没说啥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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