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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发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和田非玉
照顾小凤凰的宫娥小声来报,说给小凤凰搭的梧桐枝的窝已经做好了。星弈过去看了一眼,那个窝由鲁班后人制造,巧夺天空,舒适华丽比他自个儿的卧房都还要好。
“那便让他在这儿睡吧。”星弈道。
他把睡着的小凤凰轻轻地放在窝里,而后给他盖了羽绒的小被子,连着整个窝一起,就放在他床边。
本来一切都很平静,但星弈睡觉时习惯了有一只鸟呆在他头顶做窝,乍一不见,还不太习惯。半夜时,他几度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决定下床,把小凤凰捞过来。
小凤凰瘫在窝里,晾着小爪子和圆润的屁股,睡得憨态可掬。
星弈把他拿出来,就放在手中。几步路的距离,星弈走着走着却忽而发现了不对劲手中的小圆球忽而变得重了许多倍,沉沉坠下来。
他没来得及多想,只下意识地伸出另一只手接了接,再低头一看时,却整个人怔住了。
小凤凰不见了。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安详地睡在他怀里,抱着他的手臂,睡得一张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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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老读者们知道小凤凰凡间的故事在《龙》那本里有个副本,不过我要说明的是,因为副本主角并不是小凤凰和帝君,所以世界线是有很大差别的。请把这篇文当做完全独立的一篇文来看,因为如果本文的伏笔要大家去另一本里找答案的话,那我这个作者就太失败啦。
4.爱大家,看到很多小宝贝说怕虐,不会的,两个人都有足够的勇气追求爱情时,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啾啾啾啾啾!
第21章第21章
星弈这一走就是三个月。他离开时是深秋,回来时已经满城大雪。星弈本人走得比报信的斥候都还要快,江陵少城主谢缘及其军师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黎明未到时,他只身纵马穿过城门,马蹄声哒哒踏过寂静的街面,踏过小桥与流水,最后停在自家院落前。
府门大开,仿佛里面的人晓得他要回来,特意等在这里似的。
星弈下了马,踏入园中,惊动了在一旁打瞌睡的门房。
那门房是个老爷子,身体还很硬朗,见了他高兴地跟什么似的,连连说:“老爷回来啦,我这就去叫人,给您备好热水和换洗衣裳。”
星弈伸手制止了,轻声道:“都在睡,就别惊动了。你替我把客卧拾出来,我去东边看一眼就过来,人睡了就不扰他。”
东边只有一处居所,就是他和小凤凰的主卧,背靠园林流水,清幽雅致。门房一听他说“东边”就明白意思了,知道他是要先去看一看新婚的小凤凰,笑着摇了摇头:“老爷,小公子不在府中,前些天小公子的娘家人我是说,原来李氏那对夫妇,听说老来又得一子,邀了小公子这个做哥哥的过去瞧了瞧,小公子已经走了有三四天呢。”
星弈想了想:“这样么?他与我成婚后第二天我就走了,按规矩他也应当有时间回家省亲,不过这时间也够了,我正好过去找他,把他接回来,顺道拜访他的家人。”
提到小凤凰的家人,星弈不由得皱起眉。
当初他迎小凤凰进门,一切礼制都是正经按照王妃品级来的,问名、纳、大征这几个环节一步不少。当时他在军营脱不开身,就委托了自己的一位亲信去走动,到了上门问八字、再后面去提亲、谈礼时,那位亲信提着一肚子气回来了,找他告状:“我还没见过这般不讲理的人家,你说他们要是宝贝自家孩子,遇到了歪瓜裂枣来提亲,舍不得也就算了,可您是什么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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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边记得哭,一边还狮子大开口,仗着您的身份,张口就要二十万两金子。凤篁公子五六岁时就被他们卖了,他们哪里来的脸皮这般作践您的心意?”
星弈将视线从手中的军情奏本中移开,看向那位亲信:“当真如此?”
亲信道:“当真。那青楼中的嬷嬷待小公子都比他爹娘实诚,就说当年,小公子的父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孩子送进来了,转头就把娃娃的卖身钱拿去喝了花酒,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全然不可能相信,这世间还有这种爹娘的。”
星弈其实见得多。他和圣上同父同母,还比少帝年长,别人说他差的只有立储时的一把运气,但他却觉得这样很好。人居于庙堂之高便没什么快乐了,他的亲生弟弟过得阴鸷惨淡,他却还有机会在军中肆意潇洒,纵横沙场,有机会见识人间百态。他去赈灾时,见过饥荒中的人们易子而食,也见过宁死也不愿意让孩子饿上一口的父母,仔细想来似乎是没有解的,只是一个运气好坏的问题。
他利索地洗漱沐浴,换下沾染风尘的重甲,换回了常服。他提了一盏灯,去马厩中挑了一匹性情温和的白马,跟门房打了声招呼便又出去了。
他知道小凤凰的家在哪里,就在城东墙下的小桥边,原先那里住着一溜儿清贫百姓,用破损的砖瓦搭建起摇摇欲坠的居所;现在那儿有一处人家买了烧熟的红砖,请了匠人和工人,搭建起了崭新的住宅。小凤凰的父母拿着得来的礼钱,喜气洋洋地搬进了新居,并四处宣称他们有个王爷女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似,在外招惹了不少风评。
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一直有人告诉他。但星弈从来没有告诉小凤凰,家书上也没有提。
他出门后风雪变大了,吹得他的风灯摇摇晃晃。好在马儿温驯听话,听着他的指示,很快就到了城东。还未天明,整个江陵都在睡梦里,深青色的天幕几乎触手可及,携着带有冰碴子的风往人头顶压过来。
星弈下马时才醒悟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时间还太早,寻常人家鸡鸣起来做事,此刻却还连卯时都还不到。他迟疑了一下,正想着是勒马回转还是再等等,忽而就看见前面一处人家亮起了灯火,一个人影拎着灯,抖抖索索地踏出院子,俯身在院前做着什么事。
是他熟悉的人。
小凤凰没发现他,兴许是惫懒,只围了一件披风出来,打着呵欠揉眼睛,眨巴了几下之后,丢出手里的干麦壳,而后飞快地缩了回去。
门内中年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别是直接扣盆子了罢?以前鸡食多贵,我们喂不起,可一只鸡能卖一两银子呢!现在好不容易喂得起麦子,还生生给你糟蹋了,食都被那一边的抢了,剩下那几只不会挤的鸡崽子,你是想饿死他们罢?”
而后是小凤凰的声音:“我没有,我很均匀地撒了的。”
“我信你?啧,你现在是富贵公子,阔少,咱们高攀不起。现在你多有钱啊,你弟弟出生,你给他买了什么没?”
小凤凰:“我找的乳娘,还有我自己攒的钱买的东西都在那里放着呢,他是王爷,为官不能贪私,俸禄也不是白来的,没有道理我随便就把他的银两拿出来。”
女声更加尖锐了:“我还不知道你们那些个王公贵族的事?说是打仗,指不定贪了多少军饷呢!你看隔壁王二麻子当兵三年,回来还缺了条胳膊,带回来什么没?是,你现在发达了,看不起爹娘了,可你也得想想你刚出生的弟弟”
小凤凰的声音也大了起来:“那你们还想要怎么样,我在外头十六年攒的钱已经给你们了。”
随后女声小了下去,带了些讨好的意味:“你说你还真是个榆木疙瘩,你男人有钱,你吹吹枕头风又怎么了呢?你弟弟还小,我和你爹也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以后百年了,就是你们兄弟二人互相扶持。你看你如今住在王府,那么大一块地方,名下肯定也有不少地皮罢……匀一块出来给你弟弟造个宅邸,差不多就行了,你看怎么样?”
小凤凰听声音是被气笑了:“匀出一块?他的王府是陛下拨的,名下能调动的都是要修建兵营的,有正经事要做。”
屋里的妇人摔了杯子:“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弟弟的事就不是正经事了罢?我算是看错你了,你这个白眼狼,没良心的东西,你别以为攀上了王爷就高升了,左不过一个卖屁股的烂婊|子,王爷迟早玩腻了你!”
小凤凰没说话了,应当是气得说不出来话了。
星弈眼眸暗下来,牵着马来到院门前,用力扣了三下门扉。
里头又嚷嚷:“谁啊,这么早。快去开门,快去。”
门打开了,小凤凰垂头丧气地从里面走出来,抬起头一瞧见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一刹那,就像深冬的冰层化开,因寒冷而暂时蛰伏、不甘掩藏的草木窥见阳光,在众生寂静时悄悄探出头,将隐藏的野望与执着悄悄释放出来,小凤凰脸上的笑意就是如此从最初的细微的难过,到惊诧,再到完全化开的、欢喜的模样,像一只挨了打的小猫,前一刻还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后一刻见到了经常来陪伴自己、给自己喂食的人,于是高高兴兴地扑了过去。
星弈张开臂膀,让他扑过来,让这个小家伙完完全全地钻进自己的怀里,再用力抱紧他。
“我回来了。”
小凤凰笑着笑着又像是要哭鼻子的模样,但他努力忍住了:“你,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了?”
星弈挽着他的手,带着他往里走去:“我回来发现夫人没了,于是过来找你。我是来接夫人回家的。”
对于星弈的突然造访,小凤凰的父母也始料未及。这对夫妇看起来十分老迈,生活的风霜没能将他们磨平,反而让他们显出了一种腐朽的明来,透着短视的算计模样。星弈看人极准,这样片刻间的打量,已经让他基本摸透了而今的情况。
妇人拘谨地笑着:“王,王爷,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孩子说您去打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看我们家这孩子不懂规矩,在府上时给您添麻烦了。”
小凤凰的父亲寡言,端来了茶水和果盘,低声使唤小凤凰去帮忙招待。星弈面无表情,一把拉着小凤凰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不让他动,而后道:“没有的事,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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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凰偷偷抬起眼睛瞅他。
星弈没有在这里多待的意思,也无意寒暄,还没等妇人开口说话,他首先斩断了任何可能的话题:“我过来,是接他回家的,就不多打扰了。”
妇人急切问道:“啊,不多坐坐吗?这才回来几天,眨眼又要走,王爷您看凤篁他弟弟满月了,与他小时候可像,能否请您为他赐个名字?”
这家人姓李。星弈听了这话,倒也没急着推拒,等到小凤凰的父亲拿来了红纸和笔墨后,他提起笔,忽而问了一声:“凤篁原本叫什么名字?”
总不可能是李凤篁,凤篁这个名字是青楼给小凤凰的,从凤字辈,与之相似的还有凤歌、凤鸣等人。小凤凰原本定的牌名是凤皇,没有那个竹头,但因为寓意不好,和历史上覆灭旧主的慕容氏重名,所以就给他变了字,取“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的意境。
夫妇二人卡了壳:“叫……叫……”
同是一母所生,他们连长子的乳名和原名一概都不记得了,却兴冲冲地赶着让他为次子取名添福气。
星弈道:“罢了,我不必知道。有件事我想跟你们提很久了,只是一直不得空来办,既然如今见到了两位,那么我把话方明白说凤篁是个清白孩子,原先养在青楼里,也没沾染那些个坏习气。他不比外头任何好人家的孩子要差,更不是所谓的烂婊|子。”
星弈一字一顿,吐字清晰,“他如今是我的王妃,是我请示了圣上,明媒正娶风风光光接进府的人,污蔑王妃,视同打本王的脸,这是其一。他小时候身契便已经过给了云雨楼,如今过到我手里,便完完全全是我的人,这是其二。理所应当,他的姓名也要跟在我名下。我的王妃不需要一对出身微贱的父母,也不需要一个未来的废物弟弟,我会为他令择身份,也请二位以后勿要再以他的父母自居。”
“否则,我一介军中武夫,学不来那些温和的手段,除了打杀也无他办法罢了。二位好生思量。”
说罢,他将笔往桌上一丢,拉着小凤凰起身出门:“告辞。”
冬天的天明来得格外晚一些,他们出去时,风雪照旧很大。小凤凰不会骑马,还穿着他起床时的那件单衣,星弈脱了自己的披风和外袍把他裹起来,将人打横抱上马,而后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
小凤凰窝在他怀里,仰脸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小声道:“你别生气了。”
星弈垂下眼。
小凤凰又从怀里摸出张纸给他看:“你看,这是断绝关系的文书,我本来也想走的,不然你迟早被我拖累。你别生气,我不是在这里这里长大的,我一早就知道我的爹爹娘亲是这样的人。”
“怨过吗?”星弈平视前方,轻声问道。
小凤凰犹豫了一下,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别人有爹爹娘亲,我没有,一开始也是很难过的,但是后来我也找到了疼爱我的嬷嬷,找到了真心待我的朋友,还找到了你。”小凤凰说完最后一个字,有点脸红,“书上说有得有失,大抵是这样罢了。我运气已经很好了,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这话说完之后,小凤凰飞快地想起了什么,竖起一根食指搭在了自己嘴前:“不说不破,百无禁忌。”
大抵还是个有点傻的孩子,也不知道贪心,以为被父母出卖、在欢场中逢迎、被卷入一场骗局般的婚姻,这样的半生是好事情。星弈想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感到小凤凰的脸颊贴在自己胸前,温软的呼吸透过单薄的衣衫透过来,勾得人心底痒痒的,似乎也有一些微茫的疼痛。
星弈注意到了他话里的这句话,他把小凤凰往自己怀中提了提,示威性地问:“信到了,为什么不给我写回信?”
“啊?”小凤凰愣愣的,低下头对了对手指,“我看你写的那样少,只有三行字,想必很忙。怕给你回信会打扰你,就没有寄出去。”
星弈看了他半晌,哭笑不得:“你这个人……”
小凤凰看着他笑,赶紧保证道:“可是我写了的!就放在书房的砚台底下,你回去就能看到。我还写了很多封,可是都不敢寄。”
星弈问:“为什么不敢?怎么就怕成这样,你找旁人问一声的事,何必这样兜兜转转。”
小凤凰瞅他:“可是我怕,你跟我写信写着写着就分神了,到时候你要是出了岔子,我就会变成传说中的祸国妖姬,这样不好。”
星弈没忍住笑出了声:“谁告诉你的?就这么确定我会分神,怀疑你相公的治军能力,嗯?”
小凤凰在他怀里动了动,眼光清透:“因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还没有时间谈恋爱就成亲了,要是谈起来,肯定会影响你的。我也不瞒你了,你走的时候我也很想你,做事经常走神。”
坦坦荡荡的一句话,刹那间贯入星弈灵台,让他微微震动了一下:“你说什么?”
小凤凰放大声音说:“你走之后我很想你做事经常走神!”
星弈愣了愣,而后笑着腾出手来,摸了摸小凤凰的头。
如此理所当然,他从未对他说过任何暗示性的话,虽然也想过用心弥补,但到底相处时间太短,分别太长,不知道这个小东西是什么时候自己偷偷想通了。
他喜欢他,他也喜欢他。
或许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在战场上最危机的时刻也能走神想到他,为什么等不来回信时如此焦躁,为什么他如此难以忍受,在亲耳听见本该对小凤凰疼爱有加的父母口出恶言的时候,为什么小凤凰自己都不在意,他却偏偏上了心。
原来自己是喜欢他的。
星弈低下头,在小凤凰额头印下轻轻一吻。
小凤凰起先是怔忡了一下,而后高高兴兴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凑上来要啃他的嘴唇。星弈依他,单手抱着他,握着缰绳的手也放松下来,不再驱使马儿在风雪中奋力向前,而是任它自由自在地放慢下来,四处闲走。马背上的两个人穿过风雪,穿过黎明前最后的一段黑暗,紧紧相拥。
暗沉的青黑中,有学堂中的儿童起来早读,他们也便穿过那反反复复的清脆童声。星弈往后想起来那个清冷的早上,很奇怪的,他首先想起来的不是小凤凰那个明媚如风的笑容,而是那模糊不清的诵读声,如同不死不灭一般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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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风中烛,草上霜,虽耀耀,不久长。”
“夫君,夫君,我做了一个梦,我变成人啦。”清晨,雪白色的小圆球醒过来,在星弈耳边啾啾叫着,滚来滚去,一爪子啪叽踩到星弈的脸上,要他起床用早膳。
这是这几个月来头一次,小凤凰发现星弈醒的比自己早。与此同时,星弈眼睛底下一片乌青,很显然没睡好。
小凤凰用翅尖摸了摸他,关心地问道:“微兼,你怎么啦,昨晚我有没有说梦话?我梦到我变成了人,还抱着你一起睡觉呢!就在这间房里。”
星弈道:“哦。”
这小鸟是没说梦话没错,可他直接在自己怀里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人星弈彼时第一反应是,鸟的羽绒这么丰厚,化人形时难道都不配件衣裳的么?
昨夜,他打量了一下怀中猝不及防变了人的小凤凰,抱着他往回转了一圈,发现鸟窝对于这么大个人来说并不适用了,他总不能把怀里的人再塞回鸟窝里去。
便只能放去床上。
他对于小凤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变人并且还不穿衣服的情况有点生气。上古战神,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偏偏遇到了这只小肥鸟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岔子。
他面无表情地找了件厚实的外袍给他盖住,想了想后,又把小凤凰往床里面塞了塞,得他滚下来。
而后他对着床铺看了几眼,推门走出去。他一出门,就惊动了在院中值守的仙童:“帝君,您有什么吩咐么?”
星弈想了想:“咱们浮黎宫,有没有偏殿客房一类的地方?”
仙童嘿嘿笑着:“帝君,没有的,当时我们被分配过来,不是提议过此事吗?可您说您没有朋友,也不会留任何人宿在宫中,早在万年前您就将所有的偏殿改成了兵器室和藏书阁,除了您的房间,再就是我们这些宫人的住处了,可是目前也已经满员了,腾不出空来。”
星弈揉了揉太阳穴。
仙童探头问道:“怎么了,帝君,是有客要来吗?还是您觉着这地方睡着不舒服,想要换个别的地方住一住?我这就去给您换一套床褥,您先凑合着用一用。”说着就要往里冲。
星弈后退一步,镇定地挡住了门口:“不用。”
仙童疑惑道:“不用?那我们需要明天按您说的,再拾一个寝殿出来吗?”
星弈道:“不用,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仙童喏喏应是。然而须臾间星弈就反悔了他又揉了揉太阳穴,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小童,低声说了一句旁人听不懂的话:“不,还是拾一个地方出来,往后少不了麻烦。你先这么安排着,迟早有人要去住的。”
仙童恭恭敬敬地道:“是。”而后才退下。
星弈松了口气。
他四下看了看,确认了没有人再会进来,于是伸手关了门,回到了房内。
没走远的仙童听见了他关门的声音,回头一看,他们帝君竟然破天荒地关了房门此前星弈为了通风,一向只在屋里架个屏风,就当遮挡,从来没有关门的习惯。
小仙童咕哝着:“若不是不可能,这摆明了好似藏了个人在房中的模样,唉,帝君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星弈在房中走了几圈儿后,又怕脚步声让这只小肥鸟惊醒了按照小凤凰敢在他头顶做窝的秉性,若是这只小肥鸟醒来,发现自己终于成功变了人,少不得又是一番天翻地覆的闹腾。
星弈从没觉得这么头疼过。他停下脚步,亦没有在房中找到其他落脚处,便只能又去了床边,在床上坐了下来。
小凤凰翻了个身面向他,呼吸均匀,睡容甜美。
四下寂静,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也让星弈得以仔细打量这只小肥鸟的人形态。
倒是不胖,完全看不出鸟型那种圆滚滚的模样,相反倒是很好看。星弈不确定是否凤凰都长得这样好,但至少小凤凰的容颜是无可挑剔的,或许因为是自己养的鸟,星弈看着小凤凰,觉得非常顺眼。睫毛很长,而且颜色很深,和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般,乌黑得如同能把人吸进去的颜色,衬得肤色更加白皙。眉眼锋利了了一点,睡着时也显出跋扈模样,眼睛却大,眼尾不似那些跋扈的人上扬,而是恰到好处地往下偏了偏,不至于太过,显出傻气来,而是正合适,看起来很合他的年龄,带着些许少年人的稚气,也带着一点大气。这双眼若是睁开,也必然是澄澈明净的。
“除开胖和长不大,你倒是只很标准的凤凰。”星弈低低地道了声。
凤凰族是出了名的量产绝色,而且个个都是大气的美人,长相绝不是尖酸刻薄的小家子美。与之相比,山雀少一分明艳,孔雀少一分聪慧与大度,凤凰可谓占尽优势,是天生的百鸟王者。
小凤凰睡得很死,这只小肥鸟睡觉一向很死,每回都是深度睡眠。
星弈干坐了半晌,觉得有点困。
他瞅了瞅床上的人,好言好语地商量:“你快点变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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