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发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和田非玉
雪山一去就是三个月,在星弈的带领下,军队势如破竹,预计不日就能返程。
当中休息的间隔,他的新副官特意向他请了假,说要写家书:“我总是一不小心就写很长,这次还想采集些许北诏的特产一并寄过去,不知道您同不同意。”
星弈准了。
那副官笑嘻嘻地搓着手,又道:“大人,您新婚燕尔,不也写点什么回去吗?”
星弈愣了愣。
副官没等他回答,一溜烟就窜走了。星弈这才想起这茬: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他就丢下小凤凰走了,别说小凤凰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若是寻常女子,想必也受不了的罢?
这样想着,他在晚饭后走入了下属们的营帐,往扎堆讨论的士官中间一坐,准确拎出了那个副官:“你过来。”
一干人等瑟瑟发抖着瞅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星弈组织了一会儿语言,认真询问道:“家书,应当怎么写?”
小凤凰被垂头丧气地送回来了,就那样躺着把自己一摊,情绪十分低落。星弈戳他,最开始还蹬几下腿儿,后来话也不说了。
他用小翅膀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十分忧虑。星弈很耐心,不厌其烦地戳着他,把他的小翅膀捋来捋去:“饿了,吃点东西?我后面院子种的竹子开花了,你不用节省,我会命令它们早日复生,再次结果的。”
星弈拿来一颗练实,将它放在小凤凰的小脑瓜旁边。
小凤凰把头坚贞地扭向一边。
星弈换了个方向,又放了一颗练实在小凤凰旁边。小凤凰这次不太坚定,他咽了咽口水,原地滚了一滚,掉了个头躺下来,继续摊着小翅膀和小爪子,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星弈抿着嘴,在小凤凰头尾分别放了一个练实。小凤凰还没来得及反应,星弈便将剩下的一篮子练实全堆在了小凤凰身边,将他四面八方地包围了起来。
小凤凰如临大敌,手足无措地跳起来转了几个圈儿,然后蹲下去哭了:“我不吃,你拿走,哪里有你这样养鸟的,我明明在减肥的。”
星弈又戳了戳他:“不是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星弈在桌边坐下,托腮看着小凤凰,观察了半晌,发现事态有点不大对小凤凰这下好像是真被弄他哭了,跟前几次在他面前讨巧卖乖的假哭都不一样。
小凤凰抹着眼泪:“减肥好难,我好饿,你还拿果子诱惑我,你就是不想看我瘦下去,哼,我都知道,你是骗我的。”他小声抽泣了一会儿后,低头瞥见桌上的一堆练实,仿佛悲从中来,突然躺下来一边蹬腿儿一边嗷嗷大哭:“你对我一点儿也不好,呜呜呜,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星弈:“……”
他还从来没这样惹哭过一个人。
从前他不搭理的那些个想要追求他的仙子神女,被他冷眼相待后恐怕也是不了哭上一场的,但小凤凰不一样,他是一只鸟,星弈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小这么软这么圆的一个小东西被自己弄哭,而且嚎得真心实意。
小凤凰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跳起来用小翅膀把练实扫到一边,低头手忙脚乱地捡着他已经凝为晶体、赤金色的凤凰泪,短短尖尖的喙啄了几个起来,还没捡完,又从嘴里掉了出去。捡一个掉一个,小凤凰回头去找,不小心一爪子踏在了溜圆坚硬的练实上,啪叽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凤凰歪在桌上,躺着哭得更厉害了:“你也不帮忙捡一捡,我的眼泪很珍贵的,一颗眼泪可以卖八百灵石。你没打过工,你们这些金饭碗的神仙都不懂钱财来之不易,赚钱很辛苦的。”
星弈:“……”
他揉了揉太阳穴,温声哄道:“好好好,我帮你捡,可是练实你也吃点行不行?”
小凤凰没理他,一边哭一边在练实堆的夹缝中一颗一颗地找着他据说价值八百灵石一颗的凤凰泪。星弈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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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小肥鸟逮住了,微微用了点力气,拦着他不让他跑。
小凤凰挣扎着,然后不动了,颓丧地道:“你这个大骗子,你这个坏人。表面看起来对我好,暗地里连肥都不让我减。”
星弈伸出拇指,在小凤凰的小脑瓜上顺过去,而后停在他的小豆眼旁边,抹掉了刚刚沁出的一小颗眼泪。那颗凤凰泪在他指尖凝结了,变成了剔透暗红的晶体,如同宝石。
是为什么哭成这样呢?
他想起之前对这只小胖鸟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话:“我的帝后要美,胖了就不美。”也许这小鸟放在了心上,就像他想看一颗小圆球跳舞,这颗小圆球也放在了心上。
室内安静了片刻。
星弈垂眼看了看,低声道:“……做不成我的帝后,就这么伤心?”
小凤凰愣了愣。
小凤凰用翅膀挡住自己的眼睛,抽噎着道:“没有。我只是想瘦下来,我一点也不想当你的帝后了。”
星弈却没有理会他这赌气般的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淡漠:“小凤凰,我不会有帝后的。我掌管星盘,不会为外物移心,当我的帝后,会十分辛苦。我……我这个人,常常会让人伤心,你明白吗?”
小凤凰在他手中动了动,没说话,但是没有继续哭了。
他安静地听着星弈的话。
星弈低声道:“若是你来找我之前思虑过,打听过,也会听见所有人说我只有杀心,事实也是这样。当年……我选了神道而非魔道,也是一念之差。我不是什么好人,在你之前,我也没养过凤凰,不知道小鸟应该怎么养。”
话音刚落,他感到手指一痛。
小凤凰在他手指上狠狠地啄了一口。
小凤凰小声说:“不是这样的,你对我很好的,也很温柔。”
星弈静静地看着他。
小凤凰低着头,底气不足地道:“我心怀不轨接近你,可是你也没赶我走。我不好看,还胖,你还愿意给我吃练实,给我发零花钱。但是我们今天说的不是这个,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应该支持我的减肥事业的,我也想变好看,你不能这样引我堕落。”
星弈沉默不语。
小凤凰用小脑瓜蹭了蹭他的手,可怜巴巴地拱了拱他:“你不要难过,我不是说你养鸟养得不好的意思。”
星弈道:“嗯。”
小凤凰又说:“你现在觉得你不缺帝后,可是保不准以后缺呀,我先帮你准备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单单锻炼减肥比节食减肥来得慢,可也是有效果的。”
星弈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你保证。拉钩。”
小凤凰抬起小爪子,放在了他指尖。一人一鸟认认真真拉了勾。
小凤凰刚刚放下爪子,就又被星弈逮了过去,放在手里左右揉捏、搓搓摸摸,最后他得出结论:“饿扁了,手感没平时好。”
小凤凰气呼呼地从他手心跳下去,开始埋头吃练实。吃完后,小凤凰又跳去星弈手中,抬头挺胸:“你摸你摸,现在手感好了。”
星弈赞扬他:“好了。”
这才算是正式达成和解。
小凤凰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可怜巴巴地抬头问星弈:“那,那我还能觊觎你的帝后之位吗?”
他又把小脑瓜垂下去,有点颓丧:“叫我一声娘子也不会少块肉的嘛。”
星弈笑了,往小凤凰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得寸进尺。”
第二天小凤凰又恢复到了每顿二十颗练实的食量,甚至还有吃得更多的趋势。
仙娥进来高高兴兴地禀报了这件事,正好提醒了星弈去解决后面紫竹林开花的问题。竹林开花后便会成批地凋萎衰亡,以竹笋、练实为主食的熊猫族、凤凰族每隔上十年就会遇到这种困境,故而不得不定期迁移,寻找食粮。
星弈立在竹林中,抬头看了看遮天蔽日的万年竹,低声念了一句古老的咒语。这条咒语如今已经失传,是足以号令山川湖海、令万物起死回生的口令,失传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咒语对修为要求极高,损耗也非常巨大,上古之后,无人再能号令天空与群山。
这样重要的咒语,星弈却随随便便地念了出来,好似说的不过是“今日罢朝”这种随意的话。那漫长奇异的咒语结束,群林中发出了震天动地的骚动,那是竹林快速生长、抽条、褪下旧壳的声音,如同群鸦飞过上空,发出遮天蔽日的响动,天地暗淡无光,只能听清生与死的声音。
星弈随手点了一棵竹子,鬼斧神工一般,那棵竹子竟然逆转了生长方向,仿佛被压弯了似的沿着地面生长了过来。片刻后,它停在了星弈面前,结出了一颗果子。
星弈摘下这枚练实,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而后剥皮尝了一口。
没什么其他的味道,甜,聚集了一切竹叶与竹笋的清香。他以为凤凰族爱的会是暴烈、鲜明的口味,没想到练实的口感却如此轻小澄澈。
星弈对身后瑟瑟发抖的仙娥道:“也谈不上特别好吃,下回你奉我的名字,去老君那儿讨一叠他用蟠桃、醴泉、练实、洗髓丹与其他三千珍馐化的丹药,要他磨碎成颗粒,我要喂鸟的。”
仙娥赶紧记下来:“好的。”
她看了看满林子重新生长的练实,由衷地松了口气:“太好了,凤凰圆圆又有东西吃了。不过话说回来,前几天可真是把我吓到了,圆圆说什么都不肯多吃,我生怕把他饿坏了,不知道帝君您用了什么手段,才哄得圆圆乖乖吃饭呢?”
星弈道:“那个小东西难过了,是在找我撒气呢。这只小鸟有点傻,装可怜装得挺好,我只需装得比他更可怜就好。说几句人情冷暖的事,这小家伙就上当了,我是那种因为孤独寂寞就脆弱不堪的人吗?显然不是。我说我养不好鸟,言下之意是让他走,但我确定养了他这只小胖鸟,又怎么会让他走呢?”
星弈深藏功与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是如此。”
他欣赏了一会儿竹林繁盛的景色,而后转过身去。
这一转身,就瞧见了他身后的小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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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毛绒绒的小圆球目前呈石化状态,一动不动地蹲在那儿,小豆眼瞪得圆圆的。看样子,是把他刚刚的这一番发言给听全了。
星弈反而坦坦荡荡地走了过去,在他面前蹲下。
伸手戳了戳他。
小凤凰哆嗦起来,极力控诉道:“你你你”
星弈面色凝重,声音也放得非常轻:“你听到什么了,小凤凰?”
没等小凤凰接话,星弈就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练实塞进了他嘴里,堵住了小凤凰的嘴。而后,他安抚性地拍了拍他毛绒绒的小脑瓜:“乖啊,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我都是喜欢你的,多吃点东西,成天没事别瞎溜达,也别跟我置气。”
他眼里的温柔似乎能化出水来,看起来之恨不得把小凤凰放进怀里揉一揉,可分明又藏了点孩子气的笑意。他一边摸着小凤凰的头,一边调整了语气,惟妙惟肖地学起了某个圆球奶声奶气又柔弱无辜的口吻:
“我很可怜的。”
第19章第19章
第十九章
那副官猝不及防地被他抓了过来,起初一头雾水,后来恍然大悟:他们这位长官,实在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别说家书,就是奏给少帝的请安折子,这位大人也是惜字如金,永远都是那样一副平淡如水的样子。
副官也不多言,笑嘻嘻地推搡着周围兵士,让出一个位置,和旁人一起起哄着要星弈坐过来。这群人都晓得星弈刚刚大婚,娶了一个据说是头牌的妓回家。他们平日对自己的长官敬重有加,只以为贪恋美色是人之常情,并不晓得他实际上迎了一个男子入府。此刻战事快要尾,所有人都非常放松,此刻看他过来了,不了纷纷拿他打趣,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星弈咳嗽了几声。
一群人见好就,起哄完了,便把星弈围了起来,一个二个积极出谋划策:“家书,自然是想写什么便写什么,常言道家书抵万金,报平安是最重要的。”
星弈认真听着。
副官补充道:“报喜不报忧,一样的道理。只是我刚开始这般做,久而久之,回家了我媳妇还要抱怨,说我每回信中只晓得平安平安,怎么也不晓得想想她和孩子们。”说着,众人又是一番哄笑,弄得这平日里没皮没脸的副官竟然还有点脸红。
副官咕哝着:“女人就是麻烦,总是要哄的,没见识的,见我几年不回一次家,还总要疑心我在外头有人了,回家少不得要给她买些珠翠首饰,这才不会翻我的旧账。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矫情。”
旁人指着他笑:“看你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装得那么嫌弃,仔细我回头跟嫂子告状!”
副官笑得藏不住,窜去一边跟刚刚说话的那人打闹,场面再次热闹起来。众人七嘴八舌,又开始谈论各自的老婆孩子;已经婚娶的,挨个兴奋地炫耀自己的家室,说自己的妻子如何如何温柔贤惠,孩子多大了,顽皮与否;还未成家的,一边害臊一边大谈自己的意中人,诉说着自己爱慕的人如何美丽动人。
在场人立时分成了两拨,一边说娶媳妇要找贤惠的,外貌倒是其次;另一边坚持要找好看的,首先得自己喜欢。争论愈演愈烈,最后还是几个老兵结束了这个没有标准答案的话题:“哪有十全十美的好姑娘家给咱们挑呀,咱们这些打仗的,若是还能囫囵回去,有老婆孩子热炕头,那就是天大的福气了。要说那些个身家清白、容颜倾城、琴棋书画样样通,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姑娘,那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恐怕陛下的妃嫔也不过如此不是后宫那些娘娘,那也是达官显贵的夫人。”
众人听罢,深以为然,接着又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纷纷看向星弈要论皇亲国戚,天下最贵重的人非星弈莫属,他和当今圣上同父同母,差的似乎只是当年立储时的运气而已。若要挑选新娘,只要他想,七仙女都能赶着嫁给他。
但没人有这个胆子去问他,尊夫人如何?
一群将士不约而同地转移了话题。
夜晚来临,他们在室内燃起篝火,大声唱着俚俗的山歌,在烤熟的鹿肉上洒下盐巴与孜然,大口喝下掺了鹿血的烈酒。时间到了,星弈起身回了自己的营帐,跨过猎猎山风,让雪山的料峭寒冷将他从温暖的桎梏中捞出。
他磨开被冻得有些凝涩的墨,一边磨一边想着刚刚听到的话。
世上完美的夫人的标准,结果如何,他已经知晓。那么,他自己的夫人如何?
他的小凤凰,如何?
相貌不必说,是一等一的好,一面千金绝非虚名,笑起来的时候恍如春风拂过,万千星辰都在他眼中。
性格呢?听青楼的嬷嬷说,这个孩子从小便听话懂事,性子热烈直率,虽然身不由己,但也从未自甘堕落;他完全不像风月场上的人,青楼中长出这样一个孩子,就如同杂草丛生的沟渠边开出一朵向阳的花,是干净纯粹的。
他能顺当地为他整衣襟,也能手脚麻利地为他做出一个护命玉,能成为头牌,也自然知书达理,乐律通知,的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唯独出身这一点不好,但星弈不以为意。他这桩荒唐婚事本就带着几分哄骗意味,正因为小凤凰是个明珠蒙尘的妓,他才得以在少帝那儿消除一些猜忌他本身就是有愧于他的,便更加没有理由苛责他。
这样看来,他的夫人天下第一,应当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星弈铺平信纸,捉笔写起了家书。
要报平安,他便先写下一个“安”字。随后,他停了一会儿,仔细思索。
星弈垂下眼,手指轻轻抚过锁骨边坠着的那颗水晶,倏忽想起了临走时小凤凰踮脚为他系红绳的模样,他们靠得那么近,呼吸相贴,温柔又温暖,眼前人眸中倒映着他的影子,那影子中的他仿佛也比平时温柔些许,不太像他。
他给他的这个东西究竟有没有用,星弈不知道,不过他的确在最近的几场战役中化险为夷,过程也出乎意料地顺利。他想了想,记起了之前那位老副官的话,慢慢写上一行字,而后封好,嘱咐了随从寄回去。
“如晤:
安。
夫人所赠信物,我心甚爱。气运之于口,不说不破,百无禁忌。不日回归,勿念。”
他记着临走前小凤凰脱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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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我运气很好的”,想着虽然要算作迷信,但还是提醒一下那个口无遮拦的小东西比较好。但送出去后,他又觉得这样未太过孩子气,想要拿回来重新写一遍。
然而,当他走出去时,迎面便望见了信使已经放飞了成群的鸽子,仿佛已经落下的雪重新聚拢、回溯,向苍茫天空中泼散,哗啦啦地散下微茫的羽绒,带着他此生第一封家书飞向他的爱人。
小凤凰终于被星弈摆了一道,哭丧着脸将星弈控诉了一路,最后还是星弈把他逮到了,捧在手心捏捏揉揉了半天,把这颗小圆球捏得啾啾乱叫,最终自知理亏,不得不低头服气。
星弈问他:“你认识到你的错误了吗?”
小凤凰乖乖蹲在他手心,诚恳承认:“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心情不好就说你养鸟养得不好,也不该随随便便哭鼻子,这样很丢脸。”
星弈接着问:“那你以前扮可怜套路我的事,要怎么说?”
小凤凰理直气壮地批评道:“这件事,你上次抓包我时我就道过歉了,你不应该翻旧账的,这样就显得你很小气。而且,我也让你套路回来了。”
“哦。”星弈点点头,“认识到错误了,下次还敢,是这样罢?”
小凤凰瞅着他,不说话,但是态度非常嚣张。
星弈揉揉太阳穴,也就由他去。
小凤凰执意减肥这件事引起了星弈的重视。这只小肥鸟食量是恢复了,但运动量同时增加到了令人汗颜的地步,几乎一天到晚都在外面窜,回来就往星弈头顶一摊,开始呼呼大睡。
星弈在经受了连续五天都没有找到机会捏凤凰的日子后,终于决定跟这只小肥鸟好好谈一谈。为此,他特意罢了一次早朝,在小凤凰溜出去之前把他捉住,并搓了一顿:“你等等。”
小凤凰低头瞅了瞅自己被揉得无比蓬松的毛,抗议道:“你把我的羽毛弄乱了,我这个造型是不适合出去减肥的。”
星弈捏了捏他的肚皮:“那就不用去。照我看,你减肥效果并不是很理想,不如不减了。”
小凤凰道:“这才没几天呢,减肥就是要天长日久才能见效果的,你不懂。”
他拍拍翅膀准备从星弈手中飞出来,不想星弈却抓得更紧了。星弈闭上眼,随手撩了被子,将这只小肥鸟埋了起来,而后翻了个身,连鸟带被子抱住了。
他呢喃道:“陪陪我,不好吗?”
小凤凰:“……”
这颗小圆球努力从被子中钻出来,露出一颗毛绒绒的小脑瓜,有点受宠若惊:“当然好,但是我”
“那就别说话,今早陪陪我,乖。”星弈眨眼间连话中的困意都带了出来,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听起来低低的。
他今早状态并不是很好,是突然惊醒的。星弈一向无梦,昨夜却少有地做了梦,梦中天空一片火烧云,硝烟弥漫,似有金戈声响;但他又能够确定那并不是他曾经泼洒热血的上古战场,而是某处凡间。那是凡人的战场,并不惊天动地,也不肃杀华丽,他凭感觉晓得那不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他看到满眼死寂,而自己浑身浴血地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颗剔透的水晶,那水晶中封着一丝灿烂的赤金色。除开他血液涌动的声音以外,万物无声。
小凤凰再抬头看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晨曦透过雪白的窗纸照进来,洒落在眼前人的眉眼上,和煦灿烂。
他敦敦地走过去,张开小翅膀,替星弈挡着光,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一直挡着。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小声道:“你又不娶我,说这样的话,我会有点难过的。”
他以为星弈睡着了,结果片刻后,星弈的声音再度响起:“有什么不一样呢,小凤凰?”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都是陪在我身边,宠物和帝后,有什么分别呢?”
小凤凰道:“不一样的。”
过了一一会儿,小凤凰歪头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改口了:“不过你要是想的话,也,也可以一样罢……”
星弈却没听见这话。他睡熟了。
第二天星弈正常上朝,小凤凰跟着去了,就蹲在他身边。这些天来小凤凰经常跟着他上朝,座下仙者基本都认得他了,然而每每再见到小凤凰时,也不议论:“帝君养的这只小鸟可真胖,每回见到都是一样的圆。”
“听说最近在减肥,可却没有瘦一点的样子,甚至还更胖了。”
小凤凰蹲得圆圆的,听见这些议论,有些不开心。他暗下决心,等星弈散朝后,他就围着浮黎宫再跑五十圈。
星弈却突然咳嗽了一声,伸手示意七杀拿着一个空白的玉帛过来。
他提笔写:“座前白凤凰为吾所养,珠圆玉润故,皆出羽翼丰满、绒毛繁多,非富态耳。”
七杀照着念了一遍,而后按惯例又解释了一遍:“帝君下旨,座前这只小凤凰不是胖,只是毛绒绒。以后再有说它胖者,按天庭诽谤论处。”
众人:“……”
小凤凰:“……”
星弈邀功请赏:“怎么样,没有人会再说你胖了,所以不必减肥了。”
小凤凰用自己的小翅膀掀起一点肚皮上的绒毛给他看,小豆眼十分无辜:“可我是真胖,并不是因为毛绒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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