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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又何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良艺
“看我干什么?”姚期注意到他的目光,惬意哼着的歌曲忽然不哼了,后背毛毛的。
何欢嫌弃地将手里的靠枕扔过去,作思考状道,我在想啊,姚家主业为什么会想要留到我手上呢?是不是因为你这一脉很难延续。
姚期整个人滞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恶狠狠地道,我这一脉是不是很难延续我想你是不愿知道得太详细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医生不敢说而其他人不忍心呢?”
“不会,这种小概率事件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姚期只当他在开玩笑,结果何欢正襟危坐地看着他,问,为什么不可能?万事皆有可能。
姚期仔细地打量了何欢片刻,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试探着开口问,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何欢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嘴角一直不住地上扬,只能摆摆手,说,没,我只是假设一种可能。
姚期满足他的玩心,随后笑了一下,说,你说的没错,从我心心念念只想着应该怎么得到你的时候开始我就注定了要断子绝孙。
第三十九章
真正撞上何意坤是在一个画展上。画展并不火爆却也不算小众,现场人流完美地契合了场地大小。
有一幅画角度刁钻色丰富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美中不足的是,好像没人能看懂上面画了什么。
因而它被挂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何欢绕了一圈又回到画前,一步一步慢慢退开才发现墙上挂的是一朵花,以怪异的角度与藤蔓纠结缠绕在一起。明明是一向用来塑造空灵感的浅蓝色,在这幅画里却有了别样的演绎,让人凭空感觉到决然冷意。
“喜欢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何欢回头,看到一个中欧混血的男孩子。
何欢无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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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着刚刚在门口领的纪念品玩偶,片刻后说,我猜你是今天的主角。
来人笑,开口是纯正的普通话,他说,该夸你好眼力。还是该说我们惺惺相惜。
他指着地上的一条线,说,这幅画不是最受欢迎的那幅,但绝对是我自己最喜欢的一幅,所以我专门在这里做了标记,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后退几步看清楚画上是什么,你是第一个。
何欢轻轻点头,说,我明白,虽然作画是画家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但是最好还是要有人懂。
“这幅画送给你了,当做朋友的见面礼。”
何欢刚要阻止就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姚期说,那怎么行,每个人的劳动都值得尊重。把画包起来吧,买了。
混血青年回头看了看何欢又看了看姚期,说,我不希望一个学生为了买我的画而生活困顿。
姚期不以为然道,他的入可以碾压你。
青年脸色微变,问姚期,你是谁?
“我是他的监护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明白姚期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几个字出口何欢还是想翻白眼。但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到大门的方向走过来一个人。
何意坤看到何欢也愣了片刻,然后走过来,站到几个人中间,唤他,小欢。
姚期侧身挡住何耀华然后拉起何欢就往外走,擦身而过的瞬间在他耳边低声说,何教授,你如今恶名在外自身难保还是先愁怎么保住自己吧。
何意坤抬手,两指捏了捏眉心,疲惫难掩,尽管如此他还是上前一步拦住姚期,说,姚总,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姚期回头看何欢。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最终轻轻点头。
上车之后两父子就一直在沉默着对峙,姚期自顾自地选了去罗田新开的一家农家乐吃饭。
从大门进去绕过池塘和大片果园才看到几栋零星的房子。侍应生站在门外,恭恭敬敬地说,不好意思今天客满,几位先生有预订吗?
姚期看着他暧昧地笑,然后指着何欢说,他叫何欢。
侍应生微愣了一下,躬身道,何先生请。
何欢习惯了他时不时的调戏,也纵容他的玩心,倒是一直跟在后面态度恭顺的何意坤,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
席间,姚期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何意坤脸上,没有一刻转移过,反倒是何欢比较坦然,在一旁习惯性地处理一些比较难处理的食材,然后夹到姚期碗里。
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姚总,多谢你这么多年照顾幼子,但人与人之间是不是应该保持合适的距离?这样才方便相处。
本来漫不经心的姚期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眯着眼睛看他。
姚期其实不算传统意义上干净纯粹的阳光男性,他身上继承了父亲的强硬冷峻,也没忘了母亲的柔情似水,此刻他又坐在远离灯光的地方,风雪难摧的面容上多了几分邪魅。
“且不说我有贼心没贼胆,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何教授又能以什么立场去管?”他斜靠着椅背,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架势。
“贼心?”一直态度温和的人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成拳忍不住地战栗。
“你千里迢迢几次三番过来找我就是为了探寻我和谁是不是过分亲近了?”何欢开口打断,他忽然感觉此情此景就像舞台上一场闹剧,滑稽且无聊。
何意坤重重压下一口气,重又坐回椅子上。他唇齿翕动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如今就面对面坐着,却不知道应该从哪开始。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我去看过你母亲。
何欢淡淡点头,说,我知道。而且我在想姚家的墓群看管是不是太松懈了,什么人都能进去。
何意坤怔怔地看着何欢,揉了揉眉心然后用掌心撑住额头,仿佛在对着何欢说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低哑地说,她是我的爱人,她身死多年我竟然刚刚才知道。
“而今母亲痛苦的脸还历历在目,你告诉我那是爱情?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冠冕堂皇了?”何欢往后靠了靠,椅背太高他整个人就像缩进椅子里,他说,我看见过你儒雅面具下狰狞的脸,不能装作没看见。
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大学文学院教授一晚上第无数次低下头沉默,许久才抬起头来,看着何欢轻轻喊他道,小欢。
何欢顿了顿没有再用完全敌对的态度质问他而是声音低低地问,那么如今,你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样的对待。
房间的吊灯高高挂着,纯正的海南黄花梨原木桌椅反射着橙红色的光,包厢里一时安静得压抑。
何欢回从饭局开始就钉在何耀辉身上的目光,忽然觉得没必要。愤怒过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难过蔓延开来。
当年母亲重度烧伤一帮大人围过来时说的那句,这孩子是个不懂好坏的。竟然一语成谶。
不管他曾经为了自己不成长为一个大众口中典型的单亲家庭的孩子做过什么努力,不管他是不是曾经为了避和某些群体走上同一条路而选择与之背道而驰,如今,还是有了殊途同归的结局。
就像初识那天,姚期低头,看到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从今以后就再做不到视而不见。
他忽然回头,几乎是带着恳求地对姚期说,我们走吧。
姚期轻轻攥了攥他的手,答道,好。
他们从包厢出来天色已经很晚,刚好碰上晚高峰,无数车辆从路口处拐过来,又瞬间淹没在车流里。
姚期载着他,一路回家。
路口处有车拐弯,远光灯照进来,光线昏暗的车里瞬间犹如白昼。同样白得刺眼的,还有何欢的脸色。他安静地倚着车窗,面如土色。
车子拐过几个弯走上山路,很快就把熙熙攘攘的城市甩在了身后,何欢把车窗打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开口说,在外人眼里他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璧人,妻子温柔丈夫深情,但我知道那不是事实,起码不是全部事实。
夜风吹进窗来,吹起何欢眼前的碎发,他的眉目低低的,轻声絮语,母亲嫁到姚家之前我曾听无数个人说过母亲水性杨花不安分,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要携子出走一句话都不留。后来母亲嫁了,是戴城中无数人可望不可及的姚家,然后这套说辞就变了,他们说母亲是攀龙附凤之人。
姚期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头发,说,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答应我不要在心里放那么多仇恨。
后来呢?长埋地下的逝者得到了同情,死守前妻的教授赢得了肯定,只有何欢,在历经了一切之后深陷回忆走不出来。他总装淡然,在人前被迫提到也是一副与我无关的从容态度,三言两语编造起一个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假象。只有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终于肯承认,他从来不是什么老师同学眼里天天向上的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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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做不到像姚期那样锋芒毕露咄咄逼人,悍不畏死地握着长刀与世界周旋,长刀锋利人比长刀更加锋利。
他只是一个在梦魇里迷路的少年,这一生都像醒在噩梦里。
明明当初最难过的不是他,记得最深最久的却是他。
何欢回头看姚期,一贯藏笑的眼睛盈满了讥讽,嘴角上扬着却异常冷漠,他说,人人都难过,人人都有苦衷,可是天地何辜,我又何辜?
姚期顿住,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十几秒的光景,何欢脸上的愤怒不甘便褪了个干干净净,重又回到了平和淡然的状态。恍然让人以为刚刚的失控只是幻觉。
姚期没说话一路沉默着,直到车子驶进别墅外围才开口道,我知道你算得明白自己和回忆究竟有多少牵绊,如果挣开这份牵绊需要一生的时间,我希望是我的一生。
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经历了一场宇宙大爆炸,在天塌地陷的瞬间有人用怀抱轻轻包裹住了他的身体,保证他在天崩地裂的时候都能安全无虞。
姚期打开音箱,飘出沉沉的女中音来,我爱你,也爱与你一起时疯狂却幸福的自己,愿与你,等尘埃落定。
两个人一直在车里等了很久,直到夕阳完全落下天边亮起繁星。何欢靠在椅背上,心里前所未有得安宁。
第四十章
传言说,当人过分压抑自己的情感身体就会处于高负荷状态,久而久之还可能摧垮整个人。
见过何意坤之后何欢的话就少了很多,整个人处于一种自闭的状态,直到有一天再也撑不住彻底病倒。
深夜两点的时候医生被紧急叫过来,一番查探之后却找不到病症,只是低烧。但这一烧就烧了将近半个月,姚期守在他床边,只照顾,不说话。
佣人进来的时候常常以为房间里没人,推开门才发现他们一个在盯着天花板发呆,另一个在盯着窗外发呆。
直到省级最高人民法院宣判,何意坤判刑两年,缓期两年执行。
长久以来一直缠绵病榻的人神忽然好了很多,拉着行李箱就去上学了。
江河看着自家老板一个人站着的孤绝身影忍不住提议道,为了小公子的病情,不然我们私下活动一下让法院多判两年?
姚期无语,总感觉何欢走进了一个怪圈,而自己误打误撞走得比何欢更深更远。
周五下午,姚期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室,思考应该从哪里下手压榨一下员工的剩余价值,手机忽然响起消息提示音。何欢说,你来接我吧。
刚刚还立誓要好好工作的某公司总裁好像忽然看见了漫山桃花开,抛开手下几万人像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姚期到的时候何欢还在拾东西,他身高腿长很快上了十二楼,看见殷超的一瞬间整个人滞了一下。
倒是殷超好像事先知道他会来,从容地过来打招呼。
“你为什么在这里?”姚期脱口而出问道。
殷超平静地看着他说,如果你是问我为什么在这所学校,我的回答是依照我的分数国内的大学随便挑,如果你是问我为什么在这个寝室,答案我想你知道。
姚期盯着他许久才苦笑了一下说,如果你能让他快乐,记得来告诉我,我就不等了。
殷超静默了很久,眼睛里藏着大雾。他说,你是真的不懂他。
何欢从走廊尽头的洗衣间出来,远远地看着他们。他们隔着几近百米的走廊对望,殷超从没有感到离何欢那么近又那么远。近到这个人的眼睛分明就望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远到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沿着直线看进何欢的眼睛里。
明明只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但就是这一点点偏差就注定了他是要失去的那个人。
有时候世事还真是不公平啊。
简单吃过晚饭之后天色已晚,他们赶着光线完全暗下去的那段时间往回赶。
何欢一路上讲自己新做的实验,讲他曾经带去酒店的那只凤尾蝶在产卵之后飞出窗外最终消失在了寒风里,讲他有机会去教授家里蹭饭,师母漂亮又温柔。
向来话不多的他一直滔滔不绝,直到最后无话可说才状似无意地问,瑶城大学教授撰书不实案怎么判的?
“两年,缓期也是两年。”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何欢好像无声地松了一口气,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仿佛结果本该如此。
导航忽然提示说,回戴城最近的那条高速上发生连环车祸,将近十辆车撞在一起现场堵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只能临时变道从路口擦进旁边的小村镇里。
那时天已全黑,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远处村落里有零星几束光。远光灯的照射下姚期忽然看见前方路中央横着两根巨木,再过去则是和来时一样平坦的路途。
“是谁这么缺德在马路中间放路障?前面修路吗?不会这么倒霉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下车查看,不想被何欢一把拉住了胳膊。
“别下去。”车里虽然开着灯但光线并不好,何欢的脸色看上去却比平时要白上几分。即便是面对由衷讨厌的何家他也很少这么失态过,姚期忽然觉得惊奇。
他安心靠回座位上,笑着回头对何欢说,这么多年都没见你低头没见你恳求过谁,没想到小欢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长见识呀。
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说,怎么?黑灯瞎火的怕遇见劫色的呀?
他脸上戏谑难掩而何欢却仿佛没看见一般扬了扬下巴,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今世道太平,抛去你姚家二少爷的身份不谈,单说我们两个青壮年,就算是走夜路也没什么好怕的。
姚期扬扬眉,不置可否。
何欢没看见一般继续道,如果今天下车了,等待我们的或许就是整个村子的人,不把衣服扒了都走不了。这种事情又求助无门,报案说自己被劫持了警察也不会信你,从姚家往过叫人手就算是用直升机怎么都得半小时,半个小时做什么都够了。
姚期终于起玩笑的表情,问,小欢,你是不是遇到过?
何欢放下戒备,略带着无奈地看着他,说,有时候觉得你在社会顶层生活久了就像住在世外桃源一样,对外物一无所知。从小就什么都不缺的人根本不了解饥肠辘辘的生活,自然也就不会了解掠夺的憎恨的人之本性,放弃掠夺放弃憎恨就等于身前身后全部变成空白的人之本性。
姚期的脸近在咫尺,何欢微微侧身别过头去避开对方灼热的呼吸。沉声问,怎么还不走?
就在何欢越来越无所适从再继续下去宁愿下车面对暴民的时候姚期好像才终于看够了,散漫地回目光倒车往回走。他说,不管你以前承受过什么,往后准备承担什么,我通通都包容。这一点我相信别人做不到,也




生又何欢 分卷阅读54
没能力做到。
何欢看着前方的路和暂时性失聪一样没有丝毫反应。但后面的一路他都没有再说话证明他一字一句其实听得清清楚楚。
他想过自己将来可能会和人结婚,然后生一个可爱的宝宝,生活不必要多么波澜壮阔,平平淡淡就好。他还想过自己这辈子或许都难以容忍另一个人完全闯入自己的人生,那么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殷超表白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自己将来喜欢的如果是个男孩子也一定要对他好,以弥补这个世界对同性恋的种种不公。
他几乎想过所有可能,却独独没想过是姚期。
不是因为不接受男生,也不是因为不接受熟人甚至不是因为不来电没感觉,他只是觉得姚期这样一个各种条件都能符合最苛刻的择偶标准的人就应该有一个同样生活在童话里的女生来和他门当户对。
当晚他们住在一个高速路旁的小旅馆里,第二天一早启程回戴城。下午,是一个福利院的联谊会。何欢曾把自己工作室第一年的盈利全部捐赠,因而在联谊会上坐的是首席。
这种场合坐的都是名流,宴席体面又庄重。但何欢记得,在这座用来撑门面的大厅后面就住着将近两千个没有姓名的智障儿童,再往后就是老年痴呆患者以及一些神失常的人。
宴会无聊,何欢从后门出来顺着旁边的长廊一路走到孩子们的寝室和后院的医疗室。
后院的接待室里坐了一个身影熟悉的人,何欢只愣了一下,随即便释然了:姚期要做什么世间还真的没人能拦住。
姚期看见他过来把福利院副院长撇下就远远地跑过来了。
何欢无奈道,下次要做什么能不能考虑和我商量一下?
姚期据理力争道,是你不愿意把我这个移动取款机带上,而我又觉得需要钱的地方没有我真的是种损失。
何欢无语,果然天下间的富二代除了无所畏惧的行动力值得称赞之外浑身都散发着我很欠揍的气质。
福利院后面是一排有些年头的梧桐树,再后面就是老式的白墙。月亮微末的光照在青瓦白墙上,恍惚间让这世界多了一分寂寞的痛色。
何欢沉着步子无声走在前面,姚期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知道,他有话想说。
最终,何欢停在一栋四层小楼前,望了望楼上的某一扇窗。
“八岁之前,我经常到瑶城的一家福利院去,因此经常在这样月光如水的夜晚看到三楼右边第二个窗口坐着一个人,平静又孤独得望着这世界。”
姚期沉默,他想不到多年以前一个八岁的孩子是怎样一次又一次地踉跄着脚步穿过杂草丛生的小路跑到看不见家的地方。
何欢抬头,静默得望着夜色下肃穆的大楼,就像望着一个旧友。良久,他说,那里坐的是一个神病人,但这世间又有谁不需要垂询的耳朵,只不过世间真的有人一直在说,因为无人聆听而一直在说。
此前,姚期一直觉得自己裹着满身的风雪有足够的阅历随时随地回应任何一个人的情绪,直到这个认知被何欢一次次打破。眼前人好像没有心,脸上的表情永远恰到好处,就算曾经露出微微痛色也不过是为了获得认同而使用的手段。什么位置几分感性永远都是用皮尺计量好的,没有丝毫差错。
仿似清澈澄明一身正气,实则徐徐图之稳操胜券。
看似天真的少年才是操盘手。
何欢整个人被困在幼时的记忆里,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自顾自地说,其实,我刚刚说的都是伪命题,神病患者没有思想。即便有,也没人在乎他们怎么想。人一生中但凡有一刻是疯的就会永远被定义成疯子。可悲的是,神病就算痊愈了也随时有复发的可能,换言之,终身无法治愈。
本就广阔的夜因为他这几句话无端变得更加空旷,寂静的四周铺出大片大片的空白来。姚期轻轻挪了一小步,把肩膀降到何欢刚刚好靠着舒服的地步。
他知道眼前人就算没有依靠也可以站稳,但一个人承受毕竟还是会难过。
第四十一章
家里资本堆积成山不知道该如何花的姚期紧跟着何欢的步伐开始进军慈善领域。
实地考察的时候他怀着笑对何欢说,考虑好了吗?抽屉里的那份儿合同要不要签,只要签了以后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就不用束手束脚的,捐给福利院的资金就能翻倍,千倍乃至万倍。
何欢微不可察地点头,然后抿了抿唇说,再给我点时间,我自己也可以。
无论从什么角度说,自己得来的东西和接受别人的好意始终都有区别。只不过,总有人能坚守底线放着现成的不要非要选择自己奋斗,何欢就是里面最倔强的那一个。
姚期看着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想了一会儿后说,我给你介绍几个客户吧。拒绝资本是正义拒绝人脉可就是犯傻了。
何欢回敬他一个同样无奈的表情,但是到底没有拒绝。
那时春寒还未退,走出大厅时凉意扑面而来。姚期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地把挂在肩上的大衣拿下来要披到何欢身上,却被何欢闪身避过。
领先他两步的人脚步忽然停住,下定决心一般问,叔叔,我一直在尽力让你我之间回到从前,你明白吗?
人生第三次,他叫他叔叔。
姚期站定:“你没说过。我的感情你也从未拒绝。”
何欢有些迟疑,紧抿着唇想了很才开口说,你我之间如果回不到最开始的状态,不如往后就做陌生人,不问不恨不相逢。
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前几日刚刚见过的殷超,殷超明明同样不怀好意却还是留何欢身边,而何欢却对他说,不如就做陌生人。
姚期回没能握住何欢肩头的手,放下,轻轻攥了攥,用力撑起一个微笑的表情,说,我本来想的是给你时间好好被我爱着,不过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打算拒绝,就不用担心,我不会一直缠着你。
“好。”何欢留下干脆的一个字就转身大步离开了,就像再难忍受和姚期在一起多待一秒。姚期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小欢,七年了,你不要我,我就去找别人了。我也不是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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