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又何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良艺
他把能做的都做了能给的都给了,再不放手,就只能等着对方嘲笑他自作多情了。
那些日子里,听说何欢的工作室迎来了第一笔投资,第一个大客户,开了第一家分公司,一路大开绿灯,事业风生水起。
后来有人空闲之余调查戴城商业历史上的青年才俊,惊讶地发现最近十年里最著名的两个少年创业者不仅认识,关系好像还不一般。
不知是资本聚集现象使然还是一个莫大的巧合。总之姚家仅有的两个小辈确实没丢姚家的脸,硬生生把戴城最近几年的商业发展史写成了一个人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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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姚期一边通告整个姚家他交了女朋友准备下个月就结婚一边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不准因为他针对何欢,除非姚宇从地下爬出来亲口说他要离婚否则何欢就永远都是姚家的人。
电话里的罗田轻轻叹了一口气,问他,真的要做到这个程度吗?他都不需要你的感情还会在乎你的照顾吗?
姚期站在他和何欢一起生活了七年的房子里低头望着窗外的绵绵青山和悠悠绿叶,哑声道,他在我身边长大,没有亲人,接触的所有人无不和姚家有关系。和姚家断了联系就意味着过去的一切变成空白。
顿了顿,他又说,我都要放弃了,怎么还会用这个威胁他。
远隔千里的人在姚期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了,许久之后听筒里传来手掌紧握成拳咯吱作响的声音。
旧爱就此放下新欢才能顺利登台。
短短几天内定下来的新娘子是个银行里的普通职员,某天深夜从酒吧里出来后胃难受抱着路灯吐了很久,吐过之后就是天昏地暗的暴风式哭泣。姚期刚好路过,缓步走到她眼前,问,嫁进姚家做全职太太,你同意吗?
头晕目眩大脑昏沉的人抬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一张线条冷硬的脸,只是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眼前人很难过,心里就像在流血。
一念之差,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答应给她一个家,给她世间所有女人都期望的平淡幸福,只求她不要过多问询过往。她答应入主豪门,替他挡下除了事业之外的所有繁杂,同样只求他对过去不闻不问。
婚纱婚戒婚礼,一切都按照最高的规格预定。虽然规模不及和魏梦订婚那次隆重但这次显然要更慎重,因为无论置办什么东西姚期都全程陪同,人们都说,姚家二少爷这次真的要结婚了。
大概是初夏气温陡转,否则何欢解释不了那几天的温度为什么那么高,而他自己为什么莫名地焦躁,
得知婚讯是在公司员工嘴里,而他自己对此全然不知。婚期越来越近,但何欢却没有到任何邀请,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从公司回了南山别墅。
草坪上停着一辆棕色的新车,主打沉稳内敛的设计,一改姚期以往张扬的风格。大门微微敞着,有轻轻的脚步声从厨房传来。何欢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刚好撞到姚期砸了一个碗然后被人嫌弃地推到一旁继而一脸倔强地凑上去咬她手里番茄的画面。
“姚总。”开口,何欢才发现自己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声音异常难听。
女人率先反应过来回头迎上来,热切地问,是小欢吧?
她声音温柔像极了何欢旁观过无数次的爱情故事里的女主角,但何欢怎么也感觉不到一点点被欢迎的温暖。只感觉自己是个外人。
他站在原地固执地不去看将为人妻一脸幸福的女人,而是盯着姚期又喊了一声,叔叔。
姚期顿了顿,然后对一旁的女人说,你先上楼休息吧,晚饭我们出去吃。说完就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何欢则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很久才缓过来。
茶几上放着助理刚刚送来的婚纱照修图,一张张上印的都是幸福。
姚期全然没有注意到何欢的异样,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如今也算除你一大心结。
何欢刚想说什么就听他话锋一转,道,快帮我想想有什么落下没,既然选择了结婚就不能慢待了人家。
“真的决定了?”何欢艰难开口。
“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我已经不年轻了。你也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有机会把小女友带回来给我看看。”今天的姚期好像格外话多,但何欢没问为什么,他问的是,你会在婚房里给我建阁楼吗?
姚期一怔,嗔他,说什么傻话?
窗外霓虹十里,窗内红酒晃荡,何欢双目空空的,嘴角却笑着,说,祝福我的大叔啊!
事情放到自己身上何欢才知道原来祝福要出口居然这么难。心里揪着疼,就像被龙卷风肆虐过一样的荆棘地,满地狼藉。
很难过,又很难说。
楼上的人也许是等太久了,心里发慌,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下来倒一次水,脚步匆匆地下来再上去,注意力却一直在姚期身上,几乎是本能地感觉不安。
她第三次下楼的时候终于被叫住,姚期笑问,干嘛呢?别喝水了,我们出去吃饭。
何欢低头,沉默,以沉默祝你欢喜。
三个人的车上,姚期坐在副驾驶上,女孩子在后座。关于即将到来的婚礼她好像什么都不懂,絮絮叨叨地问,姚期也不觉得烦,一直在耐心地解释。
把两个人送到门口之后何欢就停住了,回身解释道,我还有事儿就不进去了?
“小欢不和我们一起吃吗?”后座传来关切的问候。
“不了。”何欢回头,轻轻一声拒绝。
姚期也不强求,兀自携着未婚妻离去。
何欢替微醺的姚期叫了司机,然后站在原地忽然感觉自己已经无家可归。母亲身死带给他的漂泊感终于还是来了,虽然有些晚但终于还是来了。
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剧烈。
那天晚上,躺在办公室临时搭的便间里,何欢又梦到了很久没梦到的那条河,河水涤荡世世代代滋养着两岸的瑶城人。
小时候总听人说孩子都是放在木盆里从上游飘下来的。何欢小时候就常坐在河边等人来接他。越等越孤独,越等越无望。时隔多年,这种感觉竟然又占据了他的心脏。
远处街道上有车辆经过,轮胎摩擦地面留下遥远又模糊的声音。房间里的人睡得并不安稳,皱着眉翻了个身。
梦境陡转,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见自己床头有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那人站在他床前凝视他许久最终俯下身轻轻抚过他的发丝,低声问,我到底该不该让你回头看到我?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以至于何欢潜意识里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来,但残存的理智又告诉他,或许你该回应些什么,哪怕是睁开眼睛看看他也好。
但是无论何欢怎么努力都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一次又一次陷进更深层的梦里,在苏醒之前被彻底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四十二章
眼看婚期将至,姚期带着女方最后一次回老宅商量婚礼细节。
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两人挽在一起的胳膊很久,低叹一声微微落寞,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命人取出一套纯正无杂的帝王绿翡翠来。交到女方手上,说,当年我结婚时到的来自长辈的礼物,你们兄弟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妈妈就说要留着做将来的聘礼。所以今日我代她送上祝福。
女方轻轻颔首,说,谢谢父亲。
姚期站在她旁边浅浅地笑,端的是合格未婚夫的模样。
大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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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骚动,大厅里的佣人整齐划一地调转方向面向何欢深深鞠躬,腰背弯下去的是四十五度。
即便是姚期,这么多年受的也不过是三十度的鞠躬礼。
而今天对待何欢,用的是给少东家行礼的标准。本来对何欢的去留猜测纷纷的众人忽然明白过来,无论姚期的态度如何,老爷子都不会让他受委屈,即便何欢只是一个外来孙。
与以往的沉闷不同,这次聚会多了一些欢脱的气氛,那是大事将定的释然。席间觥筹交错众人推杯换盏。
宴席过半众人挡不住好奇开始对新人各种问询,姚期笑着接过话头,说,既然选择了我,那就是姚家的人,未来还长,大家不必着急。
众人了然,注意力逐渐转到未来的家主身上。
何欢穿着一身正装坐在老爷子身边,面沉如水却对各方敬酒来者不拒。
他八岁就把酒当水喝,这么多年从未醉在别人前面。今天,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了醉意,沉默地望着众人的眼底布着根根血丝。
众人硬生生受着小公子的审视,面对在姚家盛传了几年的关于二少爷和小公子的关系问题三缄其口。
向来忙到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附耳在姚期身边低语了些什么。随后姚期一边颔首表达歉意一边拉着未婚妻起身,说,你父母来了,我们去机场。
一直沉默不言的何欢忽然起身离席,说,我也有事儿,就先走了。
他转身太急以至于根本没来得及看见身后那道注视的目光,以及某人眼底不着痕迹的痛色。
头顶的水晶吊灯晃啊晃的投下刺眼的光影。姚期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无声牵起了身边的女伴。
事到如今牵涉太广回头已难。
离去的路上,车里气氛沉闷,何欢坐在副驾驶上目光冰冷。在姚家做了十几年司机的老李方才知道,一直与人为善态度温和的小公子才是真正难应付的那个。
车子停在公司门口,何欢望了望窗外几乎看不见顶的写字楼,许久,开口说,回南山别墅。
那天晚上何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像突然间就丧失了入睡的能力,他翻身下床,找出两片镇定药来吞下。
只不过,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还是毫无睡意。
他无奈妥协,在浴缸里放了热水,鬼使神差地和衣躺了进去。
姚期推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蜷缩着身子一点点滑进大浴缸底部的样子。
热水逐渐漫过他的喉,鼻,浴缸里的人却全无反应,只是抱着双臂以在母亲肚子里的样子安然躺着,睡着了一般。
刚刚踏进大门的人先是一愣,然后大步过去把他从浴缸里拎了出来,迎面便是一拳。
何欢被人从混沌的边缘强行拉回来,睡意朦胧地挣动了两下,说,你放开我。
姚期一股邪火压在胸口把人抵在浴缸外沿厉声问道,别告诉我你穿着衣服洗澡是为了洗衣服!
何欢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许久才终于回神,声音低低地说,她配不上你。
姚期一怔,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气扶他起来,要结婚的决定却不变,态度坚决地说,只要我同意,不管男女老少残疾与否都是相配。
何欢好像胸口难受,抬起手来胡乱扒拉着不知是要揪住自己前襟还是要拉开姚期的手,他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要面容没有,要身材没有,要家境没有,论性格又不了解!明明是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类型为什么会被你选中!
姚期退后一步冷冷看他,说,你既然看不上我又何必诋毁她。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是两厢情愿。我身上承载着别人的欢喜,就不能一次次让人失望。”
何欢看着他难以置信一般许久才低低地“哦”了一声,然后跌跌撞撞地去换衣间换了衣服乖顺地躺回床上睡觉。
也许是热水加速了血液流通,折腾了很久反而没了清醒的感觉,很快就睡着了。
姚期站在床边盯着他脸颊绯红的睡颜看了很久,最终只轻轻地留下一句,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和殷超待在一起,明知道我不忍心伤你。
床上的人安静躺着没有丝毫反应,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明显是睡得沉了。
那一夜,真正失眠的人是姚期,开着车从山上下来,在一个不知名的街角长椅上坐了一整晚,脚边掉满了烟蒂。
清洁工阿姨第二天早上过来上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神似流浪汉的人。她双眉一横,拿出自己从业二十年的职业修养冲着姚期吼,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抽烟了不起吗?
姚期被一声河东狮吼从失神的状态震回来。蹲下身把脚边的烟蒂都捡起来握在掌心。
那一瞬间,他真的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啊。
可笑的是他又不能真的像个乞丐一样放纵自己。
再过一天就是接新娘子回家的日子,姚期回家冲了个冷水澡换好衣服就去找迎亲队伍汇合了,开始化妆做造型,一字一句记清楚长辈的嘱咐,等着迎即将相伴一生的人进门。
那一夜有很多人都没睡,单单姚家直系亲属聚在一起就有将近几百人,众人欢聚一堂开心得就像自己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
等到东方第一缕晨光划破乌云照耀在大地上的时候浩浩荡荡的车队刚好从姚家老宅开出来前往城郊一处小楼。大街上的人群驻足相望。整个戴城都处在一种即将沸腾的氛围里。
等红灯的时候姚期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小众的伤感情歌回荡在早上空旷的大街上莫名地刺耳。
屏幕上不断闪动的是江河的名字。
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好像突然断了。姚期几乎是颤抖着手接起来。
听筒里传来短短的几个字:小公子不见了。
姚期愣着,一瞬间忘了应该怎么反应。
红灯按时亮起,旁边有车辆匆匆而过,后面跟的是自家的车队无人催他,等在绿灯前的车队一时间有些诡异的安静。直到姚期忽然加速调转车头朝向不知名的方向疾驰而去。
后面的司机一脸懵地尝试着追了一段之后没追上,随即放弃。
新郎开着婚车逃婚了。
一条爆炸性消息很快传遍戴城大街小巷。
那时何欢正在一家ktv的地下城里包了一间大包间,独自望着屏幕发呆。
包厢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刺眼的光照进来,何欢本能地闭了闭眼睛,下一秒就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人走到他身边,表情恐怖地就像地狱修罗一样盯着他,问,这么讨厌我吗?我的婚礼都不出席。
何欢看着他就像望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姚期则顺势坐下,一副打算长谈的架势。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结婚吗?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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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对我的看法,更怕自己忍不住伤害你。”他整个人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楚表情,声音很轻,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要随风散了。
何欢踉跄了一步,靠在墙边,神色痛苦。
“怎么?觉得恶心?无法忍受?”姚期无数次预想过何欢知道以后的表情,早就做好了心里建设。临到眼前了,看到自己被当做毒蛇猛兽避着,仿佛一下子被按下了“暴虐”的开关,冷笑着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仿佛要把眼前人烫个洞。
何欢转过头去,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显然已经到了承受极限。
姚期伸出手,想和往常一样扳着他的头把他带进怀里。手伸出去,却僵在了半空中。片刻后,又颓然放下,问,你还好吗?
“出去。”何欢抬头看他,目光决绝。
姚期就像听不懂一样半晌不动,何欢却显得有些焦躁,退了一步转身走开。
“去哪?”
“我不知道。总之不想看见你。”何欢脚步顿住,语无伦次地回了一句。
过去几年,何欢在姚期这里索求的一直都是他缺失的亲情,只不过同样一份感情在两个人眼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他就像陷进了沼泽一般除了恐慌又茫然地挣扎别无他法。
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在一个宽阔的胸膛里,耳边,是姚期温热的呼吸。何欢僵了两秒然后不遗余力用手肘向后撞了一下,姚期生生受了这一下,肠子都要扭曲了,然后忍着疼将何欢重新抵在墙上。
这一次,他是用了力气的,何欢受到惊吓剧烈挣扎,没有两秒就被暴力镇压。双手被握着反压在身后,腰际又被迫抵在姚期身上。整个人呈一种屈辱的姿势。
唇上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柔软地,试探着,顿了两秒才开始继续。何欢像中电一样迅速偏过头去。
他抗拒得那么明显,一脸即将赴死的表情。姚期不自禁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几乎就要把怀里的人碾碎,理智崩坏的前一秒将额头和对方抵在了一起,说,我爱你,不要怪我。
一瞬间,何欢脸上因为剧烈挣扎产生的红晕就退了个干干净净,脸色煞白失了血色,眼底生出一种名叫绝望的情绪来,眸光结了一层冰。
姚期放手,退开一步才发现何欢在微微颤抖,几乎就要站不住了。
万事在握高高在上的人丢盔弃甲,沙哑着声音,艰难开口道:“如你所愿,我走。”
他在晨光中来,又在黑夜里去,麻木的神经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何欢的表情更让人难过还是决定不再打扰更让人难过。心上被扎了一个洞,漏着风,催得脚步更加匆忙。
第四十三章
随着大门“砰”地一声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走廊里逐渐安静下来。每一声心跳都被无限放大然后通过鼓膜传进耳内。
何欢一动不动地坐着,莫名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愤怒。
他忽然扬手,把面前小桌子上的酒水通通砸到墙上。
淡粉色的花经过渲染之后在白色墙壁上开出妖艳狰狞的效果。
何欢几乎是失控地低吼,赶走了靠近我的每一个人,又跑去娶别人,还说什么人心恶毒,姚期,你才是最自私最恶毒的人。
因为不放心,不久前刚刚离开的人去又复返踏进房间的瞬间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
一身风雪的人凝视着何欢,目光深邃犹如寂寂深潭,片刻后,姚期拉起他的胳膊说,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醉,你知道我根本就不会醉。”
何欢用力挣开他的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又颓然坐回沙发上,道,你说过强行干涉别人生活的人最恶心了。大叔,你我才是真正没什么关系的人。
身形高大的人沉默着站在幽深长夜里,就像一尊雕塑,良久,他声音低哑地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何欢眸子里的混沌已经退去,全然不像一个醉汉,他端出练习了半生的冷笑表情来,轻飘飘地说,你最恶心了。话音刚落,就有人倾身上前来,何欢感觉到面前的风动了一下,下一秒,肩胛上就传来仿佛被碾碎的疼痛。
他想要用冷漠去回应姚期,脸上的表情却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逐渐崩坏。只能用力去掰握住自己肩膀的双手,但眼前人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整个人罩在他上方双目猩红仿佛一只发疯的困兽。姚期说,给你一次机会把刚才的话回去。
成功用一夜时间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大脑一片浆糊的人抬头望进姚期的眸子里,整个人震了一下,但那仅仅是一秒钟,随即便又回到敌我不分见人杀人见神杀神的状态,冷笑道,姚二少爷,你真是过分自大了,你是谁啊?
姚期半生冷漠半生桀骜明里暗里树敌无数受过暗枪无数但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过一句重话,恍然听到这样一句,他愣了一下,随即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用手捂住眼睛,良久才起身,说,就这样吧。
七年痴缠七年虚妄,就这样吧。
开门,转身,姚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凉风入肺有短暂的刺痛感。他点亮一支烟,火光在黑暗中倏忽升腾又瞬间寂寂。
他掏出手机来输入:江河,定位发给你,你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手机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腰际攀上来一只手,那人含糊间说着:“别走。”
姚期转身,捧起那张微红的脸,无奈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何欢片刻不曾移开目光地盯着他,目光中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就先这样吧,就算是步步小心地谋算,这么多年也没见多么快乐。谁又能如上帝一般对未来作出真正正确的预判呢。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何欢第一反应是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被车裂过一样,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身体也没比脑袋好到哪去。回头,姚期睡得正熟,睡衣半敞腹肌若隐若现。
寒风,酒,以及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暖阳。一切都像在梦里。
在羞愤和疑惑之前,何欢最先体会到的是茫然。如同置身在大漠荒烟,抬头望,四周全是凄凉全是绝望。
茫然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很快清醒过来爬起来换衣服,洗漱,拾一片狼藉的地板。
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目光随着他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等了很久都等不到意料中的发飙。干脆站起身来堵到他面前,轻声喊,小欢……
何欢就站在他面前,却没有抬头看他,而是径直绕过他继续自己的事情。
“昨天你喝醉了,责任全都在我身上。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告诉我。从今以后再不见面也可以,我一会儿就搬走。”
何欢依旧毫无反应,对他视若无睹。
姚期追过去,双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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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温度一点点降下去,骨子里的侵略性展露无遗,他说,“你看我一眼。”
语调寒凉就像以往每一次面对敌人。
何欢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然后又要绕过去,不料手腕被抓住整个人被按到了墙上。全身的伤痛都被牵扯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电光火石间前一日的记忆全部归位。他蹙眉,冷冷地看着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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