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故远
他还没拿到问道会的魁首呢。
楚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静默了片刻,才道:“我带你去大陆生活不好吗?”
桑十一心中一动:“只有我们两人吗?”
这句话暧昧的气息太浓,楚灯要是听不出来就是傻子。
他想了想:“还有景故和琉璃。”
桑十一不高兴了:“不走。”
景故和琉璃这俩太多余。
楚灯无奈:“实话告诉你吧,浮絮之主在这里,三岛局势要生变,离开这里对你好。”
他想清楚了,不需要桑十一有多大作为,只要他好好活着就行。
也算是对得起师兄,毕竟现在,连他母亲宋来月都不是楚应潭的对手。
若楚应潭要对桑十一下手,他护不住十一。
桑十一闻言,思量片刻道:“必须带上景故和琉璃吗?”
不然呢?
楚灯似乎明白了桑十一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小兔崽子,还想独占你师父不成?
楚灯猜对了,桑十一还真就想独占他。
桑十一:“我不走,浮絮再可怕,不是还有你吗?不是还有师祖他们吗?我答应你要夺魁,一定要做到。”
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楚灯郁闷地想。
桑十一翻了个身,忽然问了一句:“楚灯,我记得你说过你是断袖。”
突如其来的一问把楚灯问懵了,他脱口而出:“是啊我是。”
桑十一唇角弯了弯,不说话了。
楚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失笑,这小子,这么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嗯。
我不会告诉你们我把日期记错了。
写着写着差点跑偏,还好回去看了文案和大纲
枯荣替 分卷阅读38
第21章问道夺魁
楚灯承诺楚应潭问道会一结束便离开三岛,这段时间内相安无事。
宋来月和穆凉先后到了方丈,一连十几天,楚灯心惊胆战,可宋来月并没有来找他。
这十几天的比试,宋来月也没有来看。
穆殊身份暴露,穆如归去向穆凉禀告后,穆凉没多大反应。
傅姝没进入最后一战,琉璃则只是来问道会玩玩,她替桑十一他们打败了诸多高手。
夺魁之战,是桑十一对景故。
这样的结局他们似乎早就料到了,毕竟百岁以下的金丹巅峰几乎没有。
这日早晨,景故穿了身宝蓝色的衣裳来找桑十一,一见面就苦着脸:“十一,你待会儿手下留情呗?”
开玩笑,金丹巅峰和元婴初阶差不少呢,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桑十一。
修士修出了元婴,等于多了一条命,桑十一要是下了狠手,景故肯定打不过。
桑十一理了理衣领:“看我心情。”
景故把重塑了身体的巾酒放出来,摸了摸它隐有裂痕的脸,有些心疼:“我的巾酒还没完全补好呢,你可不能把它弄坏了。”
若不是桑十一知道巾酒是个偶人,且景故是个断袖,他恐怕会误以为巾酒是景故心尖上的人。
盛衰绕在桑十一指间,蕴含流光的金丝衬得桑十一手指白皙修长,他摸了摸巾酒的脸,触手冰凉。
“行了,我会控制的。”桑十一答应了景故。
得到承诺的景故咧开嘴笑了:“那行,诶,你看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身着宝蓝色衣衫的景故长身玉立,黑发如墨,发髻上插了白玉簪,腰带一掌宽,勾勒出细瘦的腰,加上景故本就生得好,明艳丽的五官张扬又漂亮,无论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的。
可惜桑十一是个瞎的。
桑十一:“穿得跟开屏的孔雀一样,你这是要去选花魁?”
景故面上微笑,心里咬牙切齿得不得了,又不是穿给他看的。
远远的楚灯招了招手:“十一!”
桑十一立刻走了过去。
景故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桑十一啊桑十一,总有人治得了你。
楚灯把桑十一叫过去,亲手给他系上一个坠子。
“这是什么?”桑十一看着挂在腰带上的木坠,是个葫芦的形状。
“好看吗?”楚灯满意地拨了拨木坠。
“不好看。”桑十一实话实说。
这小木葫芦做得实在不圆,下面垂着的流苏与葫芦连接的部分有些粗糙。
楚灯笑容渐渐消失,小兔崽子,敢说不好看?这可是你师父我熬了一晚上做出来的。
许是察觉到了楚灯的不高兴,桑十一忽然明白了什么:“你做的?”
“不然呢?”楚灯微笑。
桑十一淡定地改口如翻书:“好看,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木葫芦。”
楚灯默默翻了个白眼,指着木葫芦道:“这里面有一个防御阵法,能为你抵挡一次致命伤害。”
天知道楚灯失败了多少次才把阵法刻好,他一个剑修,做这等细活计确实不易,楚灯第一次理解了周山季学阵法的难处。
反正他是没那个耐心雕细琢每一个阵法,就算有,也只是对十一。
仍以师父自居的楚灯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对十一感情的微妙变化。
桑十一眼神闪了闪,他才不要防御法阵发挥作用,这样木葫芦就不会碎,就可以一直带在身边了。
当初楚灯给他的小木球是别人留下的,这个木葫芦却是他亲手做的,对桑十一来说意义非凡。
今日的比试,三岛岛主都到齐了,铭浩城热闹非凡,武场围观的人里三圈外三圈,桑十一和景故站在擂台上,周山季和楚灯站在高台上,楚灯怀里抱着琉璃。
宋敛旁边站着个华服女子,衣袍上绣有瀛洲特有的霜花,极是威严,她眉目和楚应潭有几分相似,却没有楚应潭那样致完美。
楚灯鼓足勇气,上前一步:“娘。”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宋来月听到这声娘,忽然转身给了楚灯一记爆栗:“还知道我是你娘啊?这么多年不回家,你翅膀硬了要飞啊是怎么的,楚灯,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小兔崽子呢?”
楚灯默默承受了他娘的怒火,没敢吭声。
他这样伏低做小的时候少见,桑十一若是见了定会惊讶万分。
宋来月发了一通脾气,气也顺了,语气也不那么冲了:“小灯,事情我都听说了,应潭这孩子......当初也是我的错,若这几日你见了他,让他来见我。”
旁边的宋敛默不作声,他是挺喜欢楚应潭这个外甥,听见妹妹口述的当年的真相时也很吃惊,可楚应潭作恶多端,他再喜欢这个外甥,也不能替他辩解。
楚灯闻言静默了片刻,那一瞬间,宋来月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在离她而去。
楚灯:“娘,不怪你,是我的错。”
是我对不起应潭,让他替我背负那么多年的骂名。
他今日种种大逆不道,都是我的错。
宋来月叹了口气:“你不必自责,也不全是你的错,应潭他......由他去吧,反正只要他对三岛出手,我们不会坐视不理。”
浮絮是楚应潭一手建立的“魔道”,无人知晓浮絮真正的位置,甚至有人说楚应潭能力通天,造出方寸小世界把浮絮放在里面。
可只要浮絮的人出现在三岛,便是人人得而诛之。
穆凉:“先看比试吧,看完再商议。”
一直不出声的宋敛默默地拍了拍妹妹的肩,露出了兄长宠爱的笑容:“来月,不管怎样,哥哥始终支持你。”
宋来月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宋敛走到高台边:“开始。”
桑十一没动,他让了景故一招。
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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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景故控制着,双手化刃,寒光如铁,景故的身影则瞬间消失,而擂台防御法阵并没有被触动,就是说景故还在擂台内。
桑十一倒是丝毫不慌,修为的长进意味着盛衰能分出更多缕,足以让他把这个擂台上空给团团包围。
盛衰身上流转着璀璨的光,桑十一很快就确定了景故的位置。
隐匿法阵用得还挺顺手,桑十一想。
巾酒双臂化作的刃锋利无比,割断了无数金丝,直逼桑十一面门。
盛衰当然不可能如此脆弱,只不过以桑十一目前的修为,坚不可摧的丝线的数量只够护住他全身。
桑十一指间有一根白色的丝线,流光璀璨如阳。
白色丝线绕在他两手间,桑十一接着巾酒攻来的力往后退去,在空中蹬上自己布下的“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景故飞去。
景故不可能这么弱躲都躲不开,下一瞬,桑十一站在了景故身后,白色的丝线割断了他束发的玉簪。
满头黑发披散下来,景故那张美得过分的脸上隐隐有兴奋的笑意。
对付桑十一,果然要使出浑身解数。
盛衰千变万化,他的招数需也千变万化,不给桑十一可乘之机。
虽然知道打不过,但景故还是想输得好看一点。
巾酒回到景故面前,手臂恢复原样,景故念动咒语,竟然能影响盛衰的速度。
桑十一只觉得盛衰有一瞬间脱离了他的控制,然而只是这眨眼之间,便给了景故机会。
景故勾唇笑了笑,有意无意地往周山季的方向看了一眼,巾酒的身体化作十八道寒铁剑刃,在景故的完全掌控下,锁定了桑十一可能闪躲的所有方向。
“十一,你要输了啊!”景故大笑。
当然,桑十一不可能束手就擒,元婴修士的威压骤然爆发,生生破开了景故的一处封锁。
景故闷哼一声,手指攥着衣襟,脸色有些发白。
这威压来得猝不及防,他没料到桑十一会用这招对付他。
可景故毕竟是金丹巅峰修士,只是一小会儿,压迫感就消失了,而盛衰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桑十一破开了一处封锁后,在外面直接粉碎了剩余十七道封锁,用盛衰把巾酒化作的剑刃捆起来。
白色丝线就停在景故喉咙前面半寸,桑十一冲他笑了笑:“我还是赢了。”
“行了,知道你能赢。”景故示意他回盛衰,自己上去把巾酒带回去。
“本次问道会魁首,蓬莱桑十一!”宋敛宣布了这个消息,在场修士无不看向那个站在擂台之上,光芒万丈的年轻人。
他明俊逼人年少有为,气质内敛贵气隐现,一时间成为在场女修心中最理想的双修对象。
桑十一的名字,便是在这时,为众人熟知。
今日问道会结束,明天宋敛会在这里将魁首的奖赏交给桑十一。
问道会结束后,楚灯便跟着宋来月他们去了世安宫大殿。
“小灯,那桑十一是姜祈之子?”宋来月问道。
不用说,肯定是周山季告诉她的。
“姜祈?你是说当年瀛洲第一傀儡师姜祈?”宋敛吃了一惊。
已经知道桑十一身份的穆凉一脸高深莫测。
楚灯点了点头。
桑十一的身份看来是不可能瞒一辈子了,得找个机会告诉十一。
然后便带他去姜祈坟前上柱香吧。
而宋来月却道:“那么‘鬼偶琥珀’可是在那孩子身上?”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在听到这四个字时都变了。
第22章鬼偶琥珀
瀛洲修士善傀儡术,阵法及符咒,瀛洲祖师爷楚善天赋出众,凝结毕生心血以生命为代价制成鬼偶琥珀。
传说,鬼偶琥珀能通天,内有飞升之法,可惜楚善制成鬼偶琥珀后便死了,没能给它一个灵魂。
这个傀儡木偶,是最有希望得到自己的灵魂的。
然造物之术为天所有,非人力所能及,要想给鬼偶琥珀一个灵魂,让它拥有自己的意识而“活”,是需要以命相换的。
姜祈是楚善死后瀛洲最天才的傀儡师,当年楚灯他爹楚厚把鬼偶琥珀交给他保管,就是希望姜祈能使鬼偶琥珀“活”过来。
可惜姜祈英年早逝,鬼偶琥珀也随之消失。
楚灯心中骇然,莫非姜祈死前交给他的木球里,装的便是鬼偶琥珀?
他跟周山季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问。
周山季记得,他师尊姜祈曾将木球给他让他感知,他只能看到里面有个模糊的偶形,姜祈回木球时有些失望。
能看见木偶真身的人,是不是就是能赋予鬼偶琥珀灵魂的人?
那木球如今......在景故手里!
楚灯下意识地撒谎:“师兄死的时候没有告诉我鬼偶琥珀的事,我找到十一的时候也没有在他身上察觉到鬼偶的气息,不信你们可以把十一叫来看。”
他此举是为了保护景故,鬼偶琥珀既已认他为主,若宋来月强行断了主仆契约,景故恐怕会遭受反噬而死。
不知道为什么,楚灯就是觉得宋来月得知真相会害景故。
原来在他心里,他母亲竟是如此不堪么。
周山季知道楚灯心中所想,可莫名其妙地,他竟然没有戳穿楚灯的谎言。
他忠于瀛洲,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包庇欺骗岛主之人。
宋来月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不悦,但到底没有发作,只是说:“改日你回了瀛洲,把桑十一领来给我看看吧。”
楚灯心中一动:“明天您......”
宋来月:“我明日辰时启程回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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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
还真是来如影去如风啊,楚灯想。
他这母亲一向如此,做事从不拖拉,果断强硬,可惜这辈子做错了那一件事啊。
楚灯心事重重地回到住所,桑十一居然在烤兔子,楚灯的心事立刻烟消云散了,满心满眼都是“多放点辣椒”。
桑十一见他嘴馋的样子,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楚灯怔了怔,他的十一似乎从未如此笑过。
这一笑,浓墨重的眉目舒展开来,笑意染上眼角眉梢,染上唇角,他整张脸都生动起来,赏心悦目的明俊非凡。
楚灯不自觉地呆了呆,忽地想起那个荒唐的梦境,连忙移开了视线。
醒醒吧楚灯,那可是你徒弟,就算他心悦你,你也不该给他希望,刚理伦常,你教他的!
楚灯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语气有些不自然:“你答应我的,夺魁之后随我离开三岛。”
桑十一:“我会跟你离开,但至少等我明天领了奖赏再走也不迟啊。”
这话说得有道理,毕竟白给的东西不能不要,这点楚灯很是清楚。
他点点头,忽然大呼小叫起来:“十一十一,兔子要烤糊了!”
一阵手忙脚乱后,楚灯终于吃上了他心心念念的兔子,顿时什么楚应潭什么浮絮阴谋都忘到脑后了。
吃饱喝足后,楚灯很认真地问桑十一:“十一,你开心吗?”
桑十一忙着拾,随口敷衍他:“开心。”
楚灯笑了笑,你开心就好了。
第二日宋来月果然走了,桑十一被楚灯领着来到宋敛面前。
“恭喜你在此次问道会夺魁,此丹赐予你,望你在修炼上愈加勤奋,有朝一日窥得天机,修得大道。”宋敛将丹药装在雕花檀木盒里,交给桑十一。
桑十一行了一礼,这才接过。
倒是个守礼的孩子,宋敛想。
楚灯:“舅舅,我要离开三岛了。”
宋敛知晓他离开的原因,并未多加劝阻,只是道:“给你母亲传个信,莫叫她担忧。”
楚灯点点头,周山季带着景故站在他身后,高台之下,参加问道会的新秀和他们的师尊家人都在,桑十一的名字,传遍了三岛。
尤其是他的年龄公之于众之后。
二十三岁,元婴初阶,蓬莱出来的修士不修剑,修金丝,身法诡谲,实力强悍,且气质不凡,明俊逼人。
他定是从试炼谷出来,说明心性坚韧不为心魔所惑。
桑十一的名字,在这一刻被加上了许多定义,他是如今三岛最年轻的元婴修士,他是这次问道会的魁首,他是瀛洲剑法第一人楚灯的徒弟......
相比之下,第二名的景故就被众人遗忘了,人们只记得桑十一在最后一战上胜利的英姿,无人记得景故得天独厚的傀儡术天赋。
就在楚灯要带桑十一和景故离开的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道:“楚灯,二十三年你犯下的罪孽,你可认?”
景故和桑十一瞬间就认出了那人,那正是和他们一同从试炼谷出来的方溢!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们纷纷议论二十三年前瀛洲发生的大事。
瀛洲岛主逝世,其次子楚应潭堕入魔道,那年的问道会在瀛洲举办,楚应潭杀了几乎七成的新秀和他们的师尊家人,导致这次问道会时隔二十三年才再次举办。
那一年过后,楚应潭和浮絮,在三岛家喻户晓。
而如今方溢站出来,质问楚灯可记得他的罪过?
要知道当年将楚应潭打回浮絮的,就是楚灯。
莫非二十三年前的事另有隐情?
方溢继续说着,他的话传入每一个人耳中:“二十三年前,你楚灯一念之差入魔继而发狂,大开杀戒,七成新秀死于你手,你师兄姜祈为了救你赔上了性命,你母亲为了你把楚应潭推出去顶罪,导致他心魔顿生堕入魔道,而你楚灯销声匿迹二十三年,如今看来,你并无一丝愧疚!”
这番话实实在在地击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宋敛不知道真相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来月一直不肯告诉他楚应潭入魔的原因。
竟是......因为楚灯吗......
桑十一下意识地回头看楚灯,想从他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而楚灯惨白的面色却在告诉他,那人说的是真的。
“不可能,我师父定是被冤枉的!”桑十一大声替楚灯辩驳。
他质问方溢:“你如何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方溢大笑:“我可不会信口胡诌诬陷他人,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为何不问问你的师父?”
楚灯没有反驳,他的沉默默认了一切。
台下群情激昂,他们的亲人朋友,师兄弟或师尊,都有死在二十三年前的那场屠杀之中的。
他们的唾沫,似乎能把楚灯淹没。
“楚灯,你作何解释?”宋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出这句话。
楚灯沉默了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寡淡的眉目间染上了浓重的悲意,桑十一听到他很轻很轻地说:“楚灯无话可说。”
我无话可说,因为都是事实。
无从辩驳,无心辩驳。
因为都是我罪有应得。
不知为何,桑十一有些心慌,伸手前去拉楚灯的衣袖,却抓了个空。
楚灯不知何时祭出了枯荣,御剑飞离方丈。
台下的人反应过来后,才骂骂咧咧地去追楚灯。
宋敛拂袖而去,临走前看了楚灯一眼。
而桑十一就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他面色惨淡:“山季师兄,我师父什么都没做错,对不对?”
周山季没吭声。
景故有些不忍:“十一,你要相信师叔,他不是那样的人。”
枯荣替 分卷阅读41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桑十一想,他心悦楚灯,总不愿把楚灯往坏处想。
桑十一一个人出去了,景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傅姝和顾离珠他们都被穆如归带回了蓬莱,琉璃跟着景故一起找桑十一。
周山季没有离开,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才刚刚开始。
桑十一跑到郊外林间,突然被一人拦住了。
来人白发如雪,黑衣如墨,致完美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悲哀,那股悲意浸润在眼角眉梢,似要渗到人心里去。
楚应潭浅笑,笑容却无端带了悲凉:“桑十一,你可知道你父亲是谁?”
桑十一不知此人身份,警惕地道:“我为何要知道?”
他父亲就是个土财主,他娘是他父亲的小妾,被主母赶到庄子上去,连带着他也跟了过去。
楚应潭:“你可知姜祈?”
“知道。”
“他便是你父亲。”
桑十一猛地瞪大了眼,眼神可怖:“你说什么?!”他下意识地释放了威压。
楚应潭丝毫不被他的气势所迫,事实上桑十一这点修为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桑十一只觉得眼前之人如大山一般稳重,他想要伤到他根本就是蜉蝣撼树。
不自量力。
楚应潭有些可怜他似的:“你以为楚灯为什么救你,为什么把你带在身边教养多年,为什么这么容忍你,还不是因为他杀了你的父亲,愧对于你。”
“他这人睚眦必报,你这样的性子如何能不招惹他?唯有不可越过的愧疚,才会使他包容退让于你。”
“桑十一,他一直在骗你。”
愤怒,不甘,极度的爱恨在桑十一胸膛中炸开,揉成一团。
他最爱的人,原来一直在欺骗他。
若他不是姜祈之子,是不是就不能让楚灯的目光为他停留半分?
原来这份特别,只是出于愧疚。
不,我不想要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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