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爱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凉容
桑桑歪着头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端着的饺子,皱了皱眉。
我哆嗦了一下他像拔萝卜一样拔豪金斯的人头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烫。”他轻轻地倚在我的耳边,接过我手里的盘子,我这才发现我的手指刚才揭锅的时候被烫的通红,指尖传来的一阵灼痛让我难受地甩了甩手。
桑桑将手里的饺子放到灶台上,突然把我打横抱起来,我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腾空了,不由得惊叫:“你做什么!”
他不吹灰之力地抱着我出了厨房,把我放在长沙发上,用那条长毯裹住我的身体:“你受伤了,要休息。”
我哭笑不得:“只是烫了一下,小伤都不算,你也太夸张了。”
他固执地摇头,把我按在沙发里面,一动也不允许我动。
这都什么事儿啊。
我有点懵,随手扯了扯垂在眼前的白发。
桑桑不解地看着我。
职业病让我觉得我应该在他的脑子里植入一些基础的人体学医学知识,不过在此之前,我得让他放开我。
“已经不疼了,我不需要休息。”我放柔了语气,拿手指在他眼前晃,指尖依旧有点微红,“我教你,这样发红是不要紧的,很快就好了,流血了才严重,血流多了才要休息,明白不?”
他眨了眨眼睛,应该是听懂了,拥着我的双臂微微放松,我试探着想挣出这个禁锢,却一下子被他抓得更紧。
我有些无奈,想开口再说点什么,不料他突然低下头,一口咬住了我的指尖。
柔软微凉的触感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然而下一秒手指处就传来了刀割一般的剧痛,我没忍住叫出声,只见桑桑猛地咬住了我的手指,像是要将它咬下来一般。
“别!”我用力挣了挣,竟被我顺利挣脱了,他依旧擒着我的手腕,却松了嘴,刚才被烫伤的指尖上出现了几个带血的牙印。
他轻轻地用指腹抚摸我的伤口,低头看我,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那双幽深的眼睛如寒潭一般漆黑。他的神情依旧顺从柔和,动作也依旧轻柔缓慢,只是经过刚才一番折腾,我鲜有地感到了一种从心底开始发凉的恐惧。
“是我的。”他看着我手上的伤,很满足地拥抱着我,冰冷宽阔的手掌从我的后颈开始沿着脊骨抚摸着我的后背。他像是安抚一只动物一般安抚我,这让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得关于野兽的纪录片野兽在夺得自己的雌性后,用粗暴的方式抹去别人留在它身上的所有痕迹,然后盖戳一般,一个个在它身上留下自己的标识。
我瞬间止了挣扎的心思,一动不动地窝在他怀里,果不其然,不过多久他就松开了我。
“饺子……”我低声提醒他,他点了点头,抱着我回到餐厅,让我坐在餐桌上,然后慢条斯理地把饺子分散的皮馅喂进我嘴里,这个姿势让我觉得自己像一只等待投食的鸟,有点别扭,只是他单手把着我的腰,不允许我躲闪。
说实话,速冻饺子的味道相当一般,我也没有心情在这种情况下品尝食物,只是许久不吃热食的胃不受控制地散发出舒适感,让人起不了拒绝的心思。我撇开眼,有些害怕与桑桑那双黢黑的瞳仁对视,直到他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我口中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你不吃吗?”
他指了指一旁的“维多利”。
我有些生气:“不是你说想吃饺子吗?”
他无辜地看着我,然后抱着我拿下巴蹭了蹭我的脖颈。
我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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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生不出气了,倒是颈间传来的痒意让我有点想笑。
不久前那种要命的恐惧感略略下去了些,我尝试着触碰眼前的安琪,见他没有表现出抵触的情绪,便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张致俊美的脸庞,桑桑似乎有些不耐于我的谨慎,单手按在我的手掌上,让我的手紧贴着他的面颊。
“从今天起你得和我住在一起,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回忆着杨对他说话时用的语气,轻声道,“我叫孟梁。”
“不怕。”桑桑定定地看着我,然后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原本就出色的长相在染上笑意以后更加的让人移不开眼,他就着拥抱我的姿势往前走了步,像是得到了孩子得到了喜爱的玩具一般抱着我转圈,然后贴着我的脸说:“哥哥会保护我。”
我猛地想到这是我昨天无意识间说的,那时候我对自己对他的认知都有些模糊,脱口而出的话几乎是本能,此时此刻被重复出来,让人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桑桑捏了捏我发烫的耳根,俯下身用清澈的嗓音喊出了一个让我满脸臊红的称呼:“孟哥哥。”
全部手续办完,我的休假被批下来,鉴于桑桑的发情期时间并不确定,红玫瑰仅给我放了十天婚假。
几天下来我自认能够摸清这位伴侣的脾性,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对他怀有过分的恐惧,我知道,桑桑并不是真的像林路和杨说的那样缺乏感情、毫天生机,相反,他的生命力比任何一个常人都要旺盛,与其说他不会爱人,不如说他的爱过于“动物性”,他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会想尽办法标记和主导自己认定的事物,另外,痛觉的缺失让他很难把持其中的程度,以致于他在争夺领地的时候像一只杀伤性过强的老虎,其余时间则乖得像一只纤软无骨的猫。
我没法和他生气,或者说我没法和任何一个乖巧听话的安琪生气,这很容易让我想起我的弟弟,尽管长相性格都大相径庭,但他们身上不乏种种相似点,动物性是其一,乖,至少看起来乖,也是其一。
到准假信息的时候我正窝在沙发里看婚制节目,国际13台正在直播一个家庭矛盾的经典个案,案例不复杂,也不具有多少特殊性,重点在于是第一例,也足够普遍。大概细节就是一个名叫安吉丽娜的雌性在婚内过度使用抑制剂导致生育能力降低,连着两胎生下天使胎以后拒绝继续生孕,在两个安琪均被安乐死后,安吉丽娜的丈夫出现了严重的神问题,神波动值超过500,被强制送入神病院并被判断无恢复可能,而他的雌性也理应作为遗产被白玫瑰回丈夫去世或失去行为能力后,遗留下的雌性如果生理年龄不到“下岗线”,则会被洗去记忆、改造翻新生物器官,然后或低价分配给适龄的未婚男性与不孕家庭。
显然安吉丽娜符合上述的所有条件,但在手术开始前,她在一名机构成员的帮助下逃出了蓝宫,筹备了几个月后带着一支名不见经传的律师团队将红白玫瑰告上法庭,她将自己的家庭不幸归咎于她的编写师赋予她的记忆过于荒诞不切实际,她认为她根本无法从现实中汲取到记忆里应有的神力量,也完全无法把丈夫和幻想中的男人联系起来,她说:“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仿佛都在告诉我,你只是个工具,你已经被调试过了,接下来一切都是合理的,发情、上床、生孩子、然后重复,这是理所应当的,至于为什么?因为它们已经铭刻在你的记忆里了,然而事实并没有,我的想象和现实是脱节的,我的选择当然和记忆里的也是脱节的。”
“我奉劝你们,玫瑰花协会,如果真的只把我们当成蠕动的肉,就别给我们做梦的能力,不然我们会反抗迟早有一天会反抗。”
直播在这里切断了,画面切回婚制直播的主持人那张能撑满屏幕的大脸,他调出一组信息公示在显示器上,具体内容是一个通缉犯的基本资料,这个通缉犯正是当时帮助安吉丽娜从蓝宫逃离的工作人员,名字叫陆绪言。据称他除了安吉丽娜案以外还有组织有计划地诱发过几起小规模恶性质活动,背后理论上来讲应该有一个团队,只是目前仍然证据不足。
我盯着陆绪言的证件照看了许久,觉得有点奇怪,倒不是说他有多好看或是有多丑,只是这张照片仿佛是被有心人刻意处理过一般,不论我怎么看,都很难在脑海中留下清晰的印象,这不符合逻辑,这样的特殊处理只会让通缉令失去原有的作用。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电视机上的画面突然切换了,我扭头,只见桑桑坐在了我的左边,手里拿着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按键。
我这才想起婚制节目确实很有可能会让我家安琪感到不舒服,连忙摸了摸他的脑袋,问:“没事吧?”
桑桑笑了笑,摇着头示意不要紧,然后歪着身子,像只黏人的动物一样抱着我的腰。
我也习惯了,由着他蹭布偶一样蹭我,接过递来的遥控器问:“想看什么?”
他把头搁在我腿上:“想看公主。”
我叹了口气,心想大概白天又要陪小天使看一整天白雪公主了,随手按了个频道,果不其然在放动画片,近几年来动画频道越来越多,到现在为止差不多占了总数的百分之五十,顺应大基数儿童的要求,动画连续剧的单集时长增加为两个小时,足够让一个孩子定定心心地在电视机前坐上一下午,对儿童来讲这或许是天堂一般的待遇,对于我而言则是聒噪的地狱。
我万分后悔前几天把遥控机丢给桑桑让他上电视看看启蒙片,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他打开某一集《美女与野兽》后就专心地端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起来,正当我怀疑这对他而言会不会过分幼稚的时候,我亲爱的安琪保持着一种贵族般优雅的姿势,端着奶茶,趿拉着人字拖,深深地与动画片里的美丽公主“坠入爱河”,从此以后再也不愿意交出遥控板的控制权,每天拽着我陪他一起做公主梦。
这简直是无法可想的。
就在我生无可恋地发现我的妻子盯着灰姑娘的水晶鞋发呆,眼睛里写满了“想要”的时候,我的终端响了,特定的铃声让我打起了神,我背对着桑桑点开简讯,果然,是我期待已久的消息。
卷毛:如果长期使用过某一种特定抑制剂,通过验血应该能检验出来,你能弄到他的血吗?
我瞥了一眼一旁的桑桑,他正翘着唇看王子和公主跳舞,眼睛一闪一闪像是会发光似的,这情景让我心中一动,色令智昏地回信道:不用血行不,唾沫成吗?
卷毛回了一个“恶心”的表情,紧跟着又来了一条:头发也可以试试,不过不保证。
我回说:行。然后伸手揉了揉桑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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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
桑桑转头看着我笑:“孟哥哥。”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别这么叫,叫孟梁。”
他很听话地改口:“孟梁。”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坐过来点,哥哥给你梳辫子。”
桑桑毫不犹豫地靠过来,背对着我跪坐在沙发上,略微有些纤瘦的背脊靠在我怀里,那一头银亮柔软的发丝正好对着我的脸,天幕星河一般泻下。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随手拿了把梳子给他绑了个大麻花,虽然这个乡土的发型很不适合我怀里的安琪,但这是我唯一会绑的一种辫子,爸爸生前喜欢给我弟弟这样绑这种辫子绑完后盘起来可以防止她吃掉自己的头发,而我在一旁看了几百上千遍,便学会了。
桑桑抓过我的手,借着我手腕上终端的镜面照了照,扁了扁嘴,似乎不太满意。
我随口糊弄他:“你看那些公主,参加宴会的时候都会把头发这样绑起来盘在头顶,然后穿挂着钻链的露背长裙。”
他眯着眼睛瞧了我一眼,然后拿起遥控器把动画往前倒了点,确认我不是胡编乱造后才算我过了关,然后嘉奖一般亲了亲我的脸颊。
冰冷的呼吸喷在我的颈端,我有些失措,忙不迭地把刚才捋下的两根白发藏进袖子里,假作诚恳地垂头看他,过近的距离让我瞧见他耳后的几道腮状裂痕,我忍不住摸了摸,皮肉的边缘果然有一层微硬的鳞状物。
我轻声问:“这个能用来呼吸吗?”
桑桑摇了摇头,俊美的眉眼间笼上一层郁色:“丑。”
“不丑。”我连忙否认,只觉得那几道奇特的罅隙像是印照在冰面上的银月,如深渊一般透着无法描绘的静谧之美,“好看极了。”
“真的吗?”他抬头看着我,几缕没能绑进辫子里的发丝拂落在耳畔,从我的角度看他秀美如灵,而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两片浅色的嘴唇柔软剔透,微微半张,似是蛊惑,又似是邀请。
“真的。”我被他看得忍不住认真起来,竖起两根手指道,“我发誓。”
他扬起了嘴唇,然后又吻了我,这回他吻的是嘴唇。
惶惶然间我觉得自己应该拒绝,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任他摆布,他的唇又软又甜,提醒着我无论他多么强势、多有攻击性,他都是一个雌性,再过几天,这种惑人的甜香就会逸散满整个房间,他会向我求欢,我们会像最亲密的恋人一样没有理智地交合,本能会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快乐,然后最终这一切的结晶会化为一个孩子,通过他的子宫诞下,并由我们一起抚养。
我蓦然惊醒,直挺挺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这不对。
我从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雌性、乃至一个子宫来对待,他可以是我的弟弟,也可以是我的情人,甚至可以是我倾泻爱意的对象,但他不应该被我那原生的、劣性的本能侵犯或占有,我想要让他拥有与我同等的自由,而不是被任何人为创造的情欲所束缚。
在我的桑桑生气之前,我捉住他的衣袖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问:“要和我出去逛逛吗?”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歪过头。
我牵住他的手,用指腹悄悄摩挲他指间的蹼,笑着说:“去约会呀。”
第06章卷毛
在这场“约会”开始之前,我就隐隐猜到,它会变成一场消盛宴。
果不其然,踏出出租车的那一刻起,我身边的安琪终于展现出了他倾向于雌性的那一面他像是第一次看到星星的孩子一般不知所措地看着橱窗中鳞次栉比的衣着首饰,不仅是眼睛,连发丝似乎都亮闪闪的,整个人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大型发光体,忽闪忽闪地向外传达着一种不带丝毫克制的向往之意。
我无奈地按了按脑门,向家长牵孩子一样抓着他的手把他交给导购,吩咐导购带他仔细地逛一圈,自己则以抽烟为名离开了无烟区,打算去事先与卷毛约好的碰头地点。
等在外边的出租车司机瞧见我,冲我按了一下喇叭,我连忙冲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三步两步跳上车关了门,还往桑桑的方向瞧了两眼,确认他没有注意到后,才和司机说:“去罗氏五金店。”
司机明白地笑了笑,操这一口烟嗓说:“去偷吃啊。”
我有点尴尬,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你家那口子,是个雌的吧。”司机好心地开导我,“你不用这么小心的,就算真看上哪个娘们儿想娶回家也不打紧,去办个手续就行,它要是闹,就打一顿,打不服,弄去红玫瑰洗一洗就结了。”
我皱了皱眉:“你想多了。”
“诶,装什么,从这儿跑去罗氏买五金,鬼信。”司机撇了撇嘴,不过大概是瞧见了我糟糕的脸色,他还算识相的没有继续嚷嚷。
其实他的怀疑并不全无依据,事实上,罗氏五金店确实不是什么做正经勾当的铺子。
罗氏五金开在离商业区不远的冬崇街,又叫水晶一条街,顾名思义是卖水晶的,私底下做的勾当基本上众所周知。自古以来做皮肉生意的窝巢都得批一层外衣改一个名字,都有那么几个大家心照不宣的暗语,在这冬崇街上,你若是说想给哪个导购的水晶吊坠穿个链子,便是想和她坐下来喝酒吃个饭,若是要带她逛五金店,则是要当她的入幕之宾了。
因此去“罗氏五金店”在他人耳中听起来和直接说去“逛窑子”没什么实质上的区别,但鲜有人知的却是,这罗氏确实做暗地里的勾当,只是这勾当并非众人所想的皮肉生意它之所以开在“水晶一条街”上,是因为它卖两种与“水晶”息息相关的东西,一种是避孕药,另一种则是我此行的目的,抑制剂,全称雌性发情阻断剂。
而我的朋友卷毛,就常年龟缩在这家五金店里,从小到大一步也不曾离开冬崇街,冬崇的水晶就是她的太阳。
下了车,我依旧让司机等在门口,自己则避过那胡乱堆摆、犬牙呲互的钢筋槽铁,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罗氏的老板,罗行。
“罗老板。”我冲他打了个招呼。
罗行从乱得像狗窝一样的工作台上抬起头瞧了我一眼,隔着镜片,他的目光依旧冷厉如刀,实话实说他长得并不难看,只是那双有些白翳的黑眼睛太过凶狠,让人无意识间就觉得他面目狰狞。
“小娅在下面,等你好久了。”他没招呼我,不咸不淡地回了句话后就继续伏案工作,只见那双不甚灵活的手正打理着一条水晶项链的搭扣,吃了眼睛的亏,他的手上伤痕累累,做出来的成品也与致细巧无缘,尽管如此,我知道整条冬崇街上所有导购带的水晶项链都是他用镀金线穿起来、打牢来的,这人腌随性,满不在乎,既不在乎蝇头小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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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遍体鳞伤。
绕过工作台,拨开满地丁零当啷的水管铁扳,我了半天劲才找到地下室的入口,随手点亮了终端的屏幕照明,拾级而下,不超过二十步就到了卷毛常住的房间,还没等我敲门,那一头卷毛就像跳动的火花一样占据了我的全部视线。
“surprise!”紧随着一身高叫,我被喷了满头亮闪闪的塑料纸,紧接着一条手帕胡乱地抹了抹我的脸,我伸手推开,张开眼,只见一个瞧起来二十五六的漂亮女人晃着一头红毛,一手拿着手帕,一手拿着纸棒,正洋洋得意地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睛:“好久不见,卷毛。”
“不许叫我卷毛!”她生气了,“朱莉娅啦,朱莉娅。”
我没搭理她,直接转移了话题:“东西我带来了,你帮我看看。”
朱莉娅伸出手,我掏出裤子口袋里的两根发丝放在她白皙的手掌上。
她新奇地揪着那两根头发,东看西看,甚至打着手电照了照:“银发诶!你哪里捡来的宝贝?”
我不说,只催她帮我查清楚桑桑用的是哪种抑制剂,然后赶紧卖给我一些,保命用的。
朱莉娅将信将疑,不过还是照做了,她将一根发丝压在扫描仪下,丢了手帕,摘下手套,十指如飞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电子屏莹莹的绿光使她的脸看起来有些诡异,不过更诡异的是她的神色每当我们这位女性科研人员投入工作的时候,她的脸上都会涌现出一种靠近百分之一千的专注和狂热,连那头红毛都会被她眼里反射出的绿光压得黯然无光,从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时便是如此。
我与朱莉娅和罗行已然结识多年,这得追溯到记忆开始的地方,具体的细节记不大清了,儿时的回忆也并不鲜明,但自我记事以来,他们两个便是我身边最熟悉、最亲近的人。与我不同,他们两个至始至终没有走出过这条逼仄黯淡的街道,罗行冷淡古板,朱莉娅跳脱新潮,但截然相反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故步自封、与世隔绝,尽管相伴相随多年,也没有动过去领一张结婚证的念头。
朱莉娅本名不叫朱莉娅,她是个典型的东方女孩,却偏偏要给自己改一个西式的名字。她沉迷光电学、药剂学,依靠着一手无师自通的通天本事坐在地下赚了一大笔钱,而她的第一桶金就被她拿到街口去做了个发型,烛腊样赤红的发色,大波浪卷的及肩发,可惜在睡了一晚上之后就变成了无可救药的天然卷,从此万劫不复,认识她的人都忘了她还有个爱情悲剧一般的大名,改口叫她“卷毛”,其中不乏种种亲密的恶意。
“guardian-03。”她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我没听明白。
“这个雌性常用的发情抑制剂,行内称gd3。”她抓着一根发丝卷了卷,微微皱着画的老长的红眉。
“你没有货吗?”
“有是有。”她从电脑桌前站起来,弯下腰从桌下拖出一只大箱子,边翻腾边说,“gd3的抑制效果是最强的,相应的,副作用最大。”接着她抬起头,随手拿起一根银发丢进一旁的溶剂里,只一刹那,一整只烧杯霎时间变成了绿色,朱莉娅瞧了我一眼,耸了耸肩。
“这是什么意思?”我感到一丝不安,“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糟糕,是吗?”
“糟不糟糕要看到人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先前肯定是大剂量地在注射gd3,并且多多少少对身体造成了伤害。”又翻了半天,她终于找到了个用来压箱底的黑色纸盒,从里面抽出两支未开封的一次性针管放在我面前,“我不敢多卖给你,担心会出人命。”
这话说得我心里一拧:“就没有别的副作用小一点的吗?”
朱莉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那有用的话,还要打这么多gd3?”
“疼不疼?”我还是不放心。
“废话,用之前先把人打晕了绑起来,别用绳子,用手铐,上去找罗哥买副劲足的。”说着她扯开嗓子喊,“罗哥手铐还有没?”
我连忙示意她闭嘴,万幸罗行没当真,也没应话。
动作仓促地付了钱,终端的闹铃提醒我时间到了,烟该抽完了,于是我将药剂揣在怀里,简单地跟朱莉娅告了别,飞快地往回赶,一出门就瞧见了一脸不耐的出租车司机,副驾驶上正坐着一个“串链子”的女导购,她瞧见我,冲我嫣然一笑,然后神情自若地下车离去。
司机丢给我一张账单,上面的数字大的有点过分。
我皱了皱眉,司机用指关节敲了敲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我的眼神透着点威胁的意味。
我无奈,只得如数打到他账上,接着警告他口风紧些,别上下嘴皮子一碰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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