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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爱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凉容
他裂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焦黄的牙。
作为一个约会对象,在一次约会中失踪了一个小时显然是失职的表现,回到商城的时候我有些紧张,心里盘算着要是桑桑生气了,该找个怎样的借口把人哄高兴。
一下车我就挥手让那司机走了,得他再留在这里坑蒙拐骗,接着提心吊胆地找到我一开始找的那位服务员,不料那姑娘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扑过来。
我有些懵:“怎么了?”
她有些支支吾吾,片刻后才道:“您的妻子,购买力太强。”
我更不明白了,购买力强对商店而言不是好事吗?
导购委屈满面地跟我解释:“他说要买会发光的露背长裙,裙摆要大要长要能拖到地,不要黑的不要白的,最好是五斑斓的粉,然后能自带圣光走哪儿哪儿亮的那种。”
我觉得头晕:“那……你们有吗?”
出乎意料,那导购居然点了点头:“我们特地叫人从库房空运过来了一条,尊夫人很喜欢,就买了。”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然后尊夫人说想买一整套首饰,我们就根据他的喜好让厂家赶工做了一套,他很满意,又买下了。”
糟糕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怀疑自己后半辈子的积蓄可能都已经被安排上了。
果然,导购的倾诉还没有结束:“然后他提出要一双灰姑娘穿的水晶鞋,我们给他找了一双,结果……他在试穿的时候扭伤了脚。”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也没耐心往下听了,撒腿往试衣间的方向跑,导购小姐追在我后面,像是怕我赖账一样迈着长腿紧跟在我背后三步处,宛如一个粘人的背后灵。
一推开试衣间的门我就看到我的安琪坐在小矮凳上,穿着还没来得及脱下的长裙,蓝色的珍珠纱裙摆委顿一地,翎羽形的拖尾被他撩起来揣在臂弯里,荷叶边层层叠叠的裙纱下,柔软厚重的蓝绿色面料像是磷光点点的雀羽,虽然不是五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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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粉,五斑斓的绿倒是名副其实。
桑桑听到开门声,回头看见我,高兴地扑上来,我连忙张开手臂接住他以防他被自己的裙摆绊倒,他趴在我身上,把头埋在我的肩膀处,一头雪发盘起来,发梢坠着大规格的孔雀石吊坠,吊坠上坠下的金链与他带着的项链相连,细碎的流苏洒落在露出的大片背脊上,直看得我有些脑门发热。
“是不是脚受伤了?”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疼不疼?”
他从我怀里爬起来,坐回椅子上,撩开裙摆,露出微微曲起的左腿,只见那洁白莹润的足踝处确实微微肿胀,有些发红。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伤处,只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我突然想起林路告诉过我的:他没有痛觉。
这个认知并没有让我好受多少,在医学上,没有痛觉带来的劣势远多于好处,于是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小声问:“去医院吗?”
他听到“医院”这个词的时候明显有些抗拒,接着大幅度地摇了摇头。
跟在我后面的导购小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不是很严重,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了。”
我不置可否地看了桑桑一眼,却见他点着头笑说:“冰敷一下就好了。”
他笑的时候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好看得让我心律失常,我轻咳一声,吩咐导购结账。
导购的神情有点尴尬。
只听桑桑说:“我不买了,这家店是黑店。”
我立刻冷冷地扫了导购一眼,只见她急急忙忙地辩解道:“尊夫人想买水晶……水晶人字拖,我说我们这儿没有,他认为我们不老实,要退货,要找经理投诉举报。”
我张大了嘴,转头看向桑桑。
桑桑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店里卖的高跟鞋咬他的脚,是假货,黑店才卖假货,他不和不老实的人做生意。
我按了按脑门,仔细地怀疑了一下他是不是背着我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肥皂剧,接着冲导购使了个眼色。
导购意会:“夫人,我们这儿有不咬人的鞋子,就是卖完了,您要是想要的话,我们可以给您定做,给您邮到家里。”
桑桑将信将疑地瞧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
他立刻就高兴了,勾着我的脖子在我嘴上亲了一口,然后撒娇说,要我抱他回家。
我像抱小公主一样抱起他,只是他远不如看起来那么轻,把他拖上车的时候我已经出了一头汗,司机回头看我们,半笑半叹地冲我们点点头。
我有点不好意思,只听我怀里的小孔雀忽然开口道:“这不是刚才送我们来的司机先生吧?”
我一惊,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桑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我还以为他等在停车场是要送我们回去呢。”
我呆呆地瞧他,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什么情绪,只是那双清澈的瞳孔里不仅没有掩藏任何东西,还让我更加心慌。人在做了亏心事之后遇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不了提心吊胆,我自然也是如此,惶惶移开视线后,随口接道:“或许是有别的客人吧。”
桑桑没有回话,像是并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一般,靠在我怀里,还轻轻地随着汽车音乐晃着翘起的脚,看起来丝毫没有被脚上的伤影响心情,还有几分安详的惬意。
我稍稍放下了心,但也不敢再像原来那样搂抱他,只是虚虚环着他的身体,下车的时候则是转抱为扶,搀着他往家里走,桑桑似乎对我的转变有些小情绪,受伤的左脚重重踩在地上,他的神态没有丝毫变化,我却看着都觉得腿上一疼。
“别不开心了。”我叹了口气,“哥给你去弄点吃的。”
我让他把脚搁在矮几上,取了跟冰棍让他冷敷,顺便倒出一碗鲜羊奶给他泡“维多利”喝,桑桑没接过我递给他的碗,而是撒着娇让我喂他,我以为他这是不跟我怄气了,便也放松了许多。
他乖乖地就着我的手吃完了晚饭,握着冰棍的手掌却不住缩,我听着冰棒被捏成一节一节的脆响声,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只觉得分明握着冰的是他,感到冷的却是我。
“孟哥哥。”桑桑突然开口,我一惊,手里的瓷勺没拿稳,掉回碗中,发出一声脆响。
没等我纠正他的称呼,他就自己改了口:“孟梁,你衣服里的东西掉出来了。”
我吓得面无人色,连忙低头去看,地上却什么也没有,我将信将疑地抬头看他,然而就在我起身的一瞬,怀里已经捂热的东西忽然顺着我的上衣下摆掉出来,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我慌乱地去捡,却被一只手抢了先。
桑桑把玩着手里的一次性针筒,好整以暇地转了转:“孟梁,这是什么?”
第07章抑制
我瞧着那两支guardian-03,有点庆幸自己提前把它们的包装给销毁了,然而宕机的大脑让我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对桑桑的疑问作出回应。
他定定地瞧着我,然后将针剂送到鼻端闻了闻,露出了不喜的神色,接着不紧不慢地重复了方才的问题:“这是什么?好难闻。”
“治……治鼻炎的。”我支支吾吾,又觉得自己的答复很愚蠢,“不对,治头疼的。”
“你头疼吗?”桑桑似乎有些紧张,忽地凑近我,冰凉的手掌覆盖着我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揉了揉,“是不是很严重?头疼会死人的。”
我:“……”
我突然发现自己撒了一个很糟糕的谎,头疼会不会死人姑且不论,只是这意味着我买的那两支药得用到我身上,而且眼前的安琪已经积极地“帮我”拆掉了针筒的最后一层包装。
“桑桑,等一等。”我连忙阻止了他,并试图从他手里将东西夺回来,“不是这么用的!”
他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用黝黑的眼睛看我,冷不防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一个激灵,脑子酥了,丧失了思维的能力,可骨头还是硬的我没有义务向我的妻子汇报自己买的是什么东西,毕竟它实际上关乎我的性命安全。
正当我准备在暴力镇压面前死扛到底的时候,小安琪忽然软化了,它将针剂放回桌上,缩回了沙发里,同时回了搁在矮几上的脚,雪白的足踝微微红肿,冰玉一般的足身则因为不久前的冷敷冻得发白。
“你们是喜欢用整形剂的。”他小声道,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自言自语,又刚好能让我听到,“你还是嫌我难看。”
我张大了嘴:“什么?”
他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鳃”。
我瞪着眼睛,不知该说什么好,天地良心,这个好看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安琪天天担心我嫌他丑!
“宝贝儿,这不是整形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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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乱地辩解道,“这是疫苗,怕你生病才买回来的,刚才不想告诉你是担心你怕打针,想在你睡觉的时候悄悄给你打了,就没事了。”
桑桑仿佛被我说动了,黑眼睛转了转,接着又顺手把针剂捞回来:“我才不怕打针,就是会疼一下子,一点也不吓人。”
“会疼?”不是说没有痛觉么?
桑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疼,就是会喘不过气,然后会热,热完了以后又好冷。”说完他弯下身子,抱着我的腰,把头搁在我腿上:“很不舒服,孟哥哥,不打针好不好?我会不生病的。”
此时最正确的做法无疑是果断地答应他、安抚他之后哄他上床睡觉,给他放两支动听的安眠曲之后在梦中将这两支抑制剂打进去,然而桑桑的描述却让我心头一紧,显然,尽管没有痛觉,他也无法避gd3带来的不良反应,这让我想到第一次给我的弟弟注射抑制剂的画面,敏感纤弱的安琪因为过敏而窒息、抽搐、排泄失禁,美丽的脸涨得通红,丑陋的身躯上遍布着皮疹与秽物,这个可怕的画面险些使我的父亲晕过去,但他不得不强撑着身体,背着硕大的巨婴四处问诊。
我不想让我的桑桑也承受同样的痛苦,并且朱莉娅也说,抑制剂已经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于是我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认真地应了声:“好,不给你用了。”
桑桑高兴地笑了,蹭了蹭我的腰后爬起来继续冰敷,柔软的发丝拂过我的上衣下摆,弄得我一阵痒意,我赶紧缩了缩身体,去一旁拿了毛毯盖在他的腿上,以防他着凉。
他按住我给他披衣的手,拽着我的手腕将我扯到他的膝上,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枕着我的肩,微凉的唇在我耳边轻轻开合,轻声地说着些什么,柔软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令我耳根发热,以致于什么也没听清。
“你说什么?”下意识地不想破坏这静谧美好的氛围,我也压低了声音问他。
桑桑紧了紧拥抱着我的手臂,自下而上地俯视着我,不知是不是因为画面倒转的缘故,我总觉得他轻扬的嘴角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微妙意味,深邃的黑眼睛盯着我,像是要瞧到我的灵魂深处,我听到他开口重复了刚才的话:“我说,逃过一劫呢。”
“是啊,逃过一劫,不用打针了。”我习惯性地抬手去摸他的脑袋,中途被他抓着亲了亲手指,我挣了挣,却仿佛再次激发了他的动物性,被握着手腕狠狠地咬了脖颈,留下了一枚鲜红的印记。
晚饭后,我把桑桑哄上床睡觉,自己则换了一身衣物出门。
林路约了我在奥德里奇容所见面,倒不是我想见他,只是他在通讯中说要给我做神波动值的复查,这也让人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我没有打车,而是徒步走到了容所,林路早已等在了办公室,一看到我就笑着冲我招了招手。
我懒得理他,伸出手,问他要测试器。
他撇了撇嘴,打开光屏,我把手按上去,这回显示出来的数字是“339”。
林路吹了声口哨:“降了不少么,怎么,是因为爱情的滋润?”
相当不错的测试结果让我感到人生有了希望,照这个趋势,可能不需要一个月我就能将我的弟弟接回家了。
见我不答话,林路自顾自地往下说道:“确实,恋爱和性行为都是缓解神压力的好办法,不过事情的发展和我设想的不一样啊,孟梁,你该不会真的在和那只怪物谈恋爱吧?”
我仍旧不作声,这回倒不是不想理他,而是真的不知该怎么作答,桑桑名义上是我的妻子,往来间除去那不知意义为何的亲吻则更像是我的弟弟,然而我心中对他的感情对比之兄弟却有着些微的越界,具体越到何种程度,不得而知。
他过于纯洁、无知,即便我想,也不敢给这份感情打上一个恋爱的标识,于是我冲林路摇了摇头:“不是恋爱。”
他却像没听到一般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扫描一般的目光让我感到些许不适,于是站起身来要跟他道别。
“你的脖子。”他指了指我的脖颈,“是那野兽弄的吧?”
我皱了皱眉。
“它快发情了。”林路用肯定的语气告诉我,“一周内。”
“你确定?”我瞬间头痛了起来,天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把那两支抑制剂丢进垃圾箱里,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想好到底该如何应对桑桑破坏性巨大的发情期,且不论与目前关系尚未定论的安琪发生性关系是否符合我个人的道德准则,能不能从野兽的利爪下幸存本身就是一个未知的问题,桑桑袭击豪金斯的那一幕至今活跃地出现在我的噩梦里,我自认没有富豪那样康健壮硕的体魄,同等力度的一下子没准能让我身首异处。
“也许是三天内。”林路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
“到时候我可以出去避一避吗?”我无奈地求助于他。
“那是不可能的。”林路无情地摊了摊手,“如果你这么做,结局无非两个,一个是它忍不住跑出去和路人发生性关系,另一个是它力耗尽死在你家里,这取决于你家的锁牢不牢固也别想着找机构托管,有合法配偶的雌性是不被允许抑制发情的,如果你想要尝试,就面临着被告上法庭的问题,你知道的,我的雇主可是一直盯着你呢。”
“……我明白了。”把这个讨人厌的白大褂当成救命稻草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先走了,下周再来复查。”
“哎,别急啊。”他微笑着挡住门,“下周你想来也得有命来吧?叫一声老师,我给你支个招。”
我不想理他,他却自顾自地打开一旁的书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纸袋交给我:“你会需要它的。”
我没接,而是先问他:“这是什么?”
“你今天去五金店了,对不对?”他眯着眼睛看我,“有了抑制剂,还这么小心翼翼,大概是因为缺这里面的东西吧?”
我脑门一热,一方面因为豪金斯监视我的事情而愤怒,一方面则对袋子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剧情需要。”林路抱着手臂倚在书柜上,“开玩笑的,我只是不想让我那吝啬的雇主事事顺心,要知道,为他做事的人大多和你一样有软肋被他捏在手里。”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纸袋,打开瞧了一眼,只见里面放着……一副手铐。
情趣手铐。
“你在耍我吧。”我狠狠地瞪他,有一点想将手里的东西砸在他头上我打人一向喜欢认准脑门。
“别冲动!”林路连忙摇手,“袋子底下那两瓶,是抗过敏药。”
我一怔,晃了晃纸袋,确实听到了药片碰撞的悉索声。
“蓝宫里我有不少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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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到它平时用的抗敏药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有些得意,“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拿去让你那个厉害的小女朋友分析一下,我不骗你。”
“朱莉娅不是我的女朋友。”我皱眉纠正他,心里却确实存了这样的念头。
“哎呀,别那么认真,毫无情趣可言,你现在应该对我鞠躬说声谢谢,是吧,孟梁。”
我看了眼手中的袋子,又看了看吊儿郎当的林路:“如果药是真的,那谢谢你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帮我,十分感谢。”
他噗得笑出声:“古板的小朋友。”语毕往门边让了让,冲我比了个送客的手势。
我攥紧了手里的袋子,出门后才发现手心里已经覆了薄薄一层汗珠,许是因为紧张,许是因为如释重负。
这夜我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从奥德里奇容所出来后,我拐去了五金店,把被窝里的朱莉娅拖出来做了充分的药剂分析,才安心地带着两瓶抗敏药回家。
一打开家门就听到了细细的呼吸声,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发现桑桑并未如我离开前吩咐的那样回卧室睡觉,而是拥着我给他盖上的被子熟睡在沙发上,罕见地,他小声地打着呼,像一只熟睡的小动物,乖巧地蜷缩在柔软的坐垫上。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了,月色杲杲,映得那一头银发像霜花似的盈亮光洁,连带着皮肤都似打了闪粉一般白亮柔滑,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角与耳后的腮部少有的泛着嫣红,尤其是微微翕动的鳃,如浅粉色的花瓣一般轻柔开合。
这个极具诱惑力的场景让我心中一动,我没忍住伸手去触摸他的耳根,却被那过高的温度烫得一缩手。
这不正常。
不用想也知道其中的原因,几个小时前林路刚告诉我说桑桑的发情期会在一周内来临,而体温变高就是发情期开始的重要前兆,与他平时冷得像冰块一样的体温比起来,现在的炽热毫无疑问是发情热的表现。我顺着他的耳后往下摸了摸,果然,光滑的皮肤触感湿滑,已然沁出不少汗液,只是他仍然牢牢裹着我临走前披在他身上的被褥,乖顺地在家门口等着我回来,这让我心中极软,也极愧疚那两支丢进垃圾桶里的针剂已经被我捡了回来,而且不久后就要被用在他的身上。
我将要伤害他!在红白玫瑰工作了这么多年,我清楚地知道长期注射抑制剂不仅仅会给雌性带来身体上的伤害,还会使他们因为欲望被长时间压抑而产生难以治愈的神疾病,更何况我的桑桑还是一个脆弱敏感的安琪,一个小小的过敏源就能让他难受上好半天。
但是我又不得不这么做,我不认为自己是个优秀、特殊、独一无二的丈夫,也不敢称自己优于桑桑的前几个配偶,更没有自信这个在发情期凶性毕露的安琪会因我而破例,至少在我们刚认识的这一个月里,我不认为自己有资格与能力成为他生命里的那个特殊存在,或许给我几年、几十年的时间我能够做到,但这在今天下此定论,显然太过仓促。
“对不起。”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我只是孑然一身,我并不介意豁出性命与他度过一个抵死纠缠的发情期,但我的弟弟需要我,他正像个硕大的婴儿一般,躺在容所里,刚刚学会呼唤哥哥,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哪怕性命犹存,它也会被当成一个大型的垃圾焚为灰烬,“桑桑,对不起……”
窗帘依旧大开着,细针管顶端沾染的液滴在月色的照耀下闪着金属般冰冷的光,事实上这只是一管无色无味的液体,在我眼里却有几分像毒蛇前沟牙上的毒液,充斥着致命的罪恶感。单手拿着这支“毒药”,我忍着不适伸手去拉桑桑怀里的被子,做好了将这管液体注入他身体的准备。
因为担心将他惊醒,初时我的动作十分轻柔小心,只是他的手抓得实在太紧,我不得不加大了力度,同时,我无时无刻不担心他或许会因为我粗暴的举动而惊醒,庆幸的是他始终合着双目、呼吸平稳,像是陷入在黑甜的梦境中,对被褥的拉扯只是潜意识里做出的动作。
在短时间的拉锯后,我失去了耐心,拿着注射器的手又酸又抖,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会再次动摇自己的决定,于是狠了心,一根一根掰开那紧握着布料的手指,苍白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紧攥的掌心中早已汗液涔涔,我只觉得心脏发沉,便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右手却残忍地伸向他被我拉直的左臂,锐利的针芒直指皮肤下浅色的血管。
我努力维持着呼吸的平稳,暗自祈祷只一次便可以绝了后患,毕竟往桑桑手臂上扎针的感觉比往我自己身上扎要糟糕上百倍,在将针送入他体内的前一刻,我闭上眼睛默念:恳求上帝让我的安琪安稳地度过这次磋磨,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下定决心不再迟疑,我睁开眼,打算专注于手上的任务,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那双瞳孔中一派清明,完全不像是刚被惊醒的模样,我大骇,手中的注射器没能拿稳,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理智回炉的一瞬,我觉察到桑桑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一点类似发情的红晕,他的皮肤仍然是雪玉一般的冰冷,先前我看到的,发情热的症状竟然全是伪装!不难想象这一切其实是安琪对我的一个考验,他在怀疑我!怀疑我白天支支吾吾的搪塞,也怀疑我最后给他的允诺。
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是正确的。
眼前的安琪变成了一个熟悉却陌生的动物他不是我所熟识的安琪,但他的状态我却是见过的,在他攻击豪金斯的时候,在他给我的手指打上烙印的时候。
我手指上的疤痕至今没有消退。
再次被唤醒的恐惧使我哆嗦着往后退,却被他单手牢牢地按在沙发上,他一只手压制着我,另一只手则捡起了地上的那支针剂。
“gd3。”桑桑看都没看那管液体,熟练地说出了它的名字,“还是没逃过一劫。”
我幡然醒悟,白天他口中“逃过一劫”的,并不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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