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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爱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凉容
我觉得脑中一阵刺痛,那种万蚁啃啮的感觉又来了:“是谁?”
对面没有说话,我知道朱莉娅不会告诉我。
“朱莉娅,那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声音有点哆嗦,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进出不得,随时可能会让我窒息,而我的脑子却以从未有过的速度飞快地运作着,我不想放弃线索要是断在这里,我就真的完了,“你至少告诉我他姓什么。”
“孟哥,我真的……”
“是姓林还是姓陆?”
对面迟疑了一会儿:“姓陆。”
“谢谢。”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挂掉了电话。
我放松了身体,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瘫了一会儿,桑桑则是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我额头上的汗。
“桑桑。”我把头埋在他的耳边,“我可能、可能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安静地看着我,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劝阻或疑问,那双漆黑的眼睛温和而深邃,溢着星辉似的目光,夜空一般广博。
“我大概没有办法像之前说过的那样保护你了。”我回想起自己曾经说的话,觉得有几分讽意,从小到大,不管过了多少年,这具身体、这个人,除了摄入的营养、认识的大字之外就没有任何长进,护不住任何一个人,“你能不能答应我,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就赶紧离开这里,随便去哪儿都行,只要躲得远远的,别被任何人抓到。”
“我能去哪儿?”他有些疑惑地问我,“我哪里都不知道,我只认识回家的路。”
“我知道你很厉害的。”我让自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相信你能做到,你这么好,总能遇到像我一样喜欢你的人,只要不回蓝宫,哪里都可以是你的家答应我,好不好?”
他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却又加倍认真地对我说:“我不会让你出事。”
我松了口气,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卫生间,关上门,翻出前几天的那个陌生号码拨了过去。
“喂?孟先生?”熟悉的电子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您终于做出正确地决定了是吗?”
“果然是你让朱莉娅封锁的消息。”我咬牙切齿地问他,“你是想用这种手段逼我加入你的反动组织吗?”
陆绪言冷笑了声:“恕我直言,您太看轻我,也太高看您自己了,孟先生。安琪被交易的案件我可不是第一次遇到,每一次我都会尝试着做些什么来改变那些孩子的命运,我会找上朱莉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我有些窘迫,不过现在不是尴尬的时候:“我想知道那个交易市场的信息。”
“那就加入我们。”他顺水推舟地威胁我,“以我们的能力不可能捣毁那个市场,也不可能救出里面所有的孩子,我们能做的最多就是救出几个安琪,利用他们博取社会舆论的关注和司法的保护,你不加入我们,怎么能保证你的弟弟在我们的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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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列表里?”
我动了动唇,想说不需要他们的帮助,我可以自己去救人,可是理智告诉我这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想法,陆绪言不会无端告诉我他得到的情报,我也确实没有能力从完全未知的龙潭虎穴中救出一个痴傻而笨重的安琪。
沉默了片刻,最终我只能问他:“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陆绪言反问我:“你这是答应了?”
我不太想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出人意料,他往后退了一大步:“仅这一次行动,行动结束后如果我们还有命在,就一拍两散,各过各的,怎么样?”
“……好。”这已经是我能设想到的最好结果,我没有办法拒绝。
对面传来爽朗的笑声,陆绪言显然对我的答案非常满意:“今天晚上会有一辆车来接你,车牌尾号是0983,它会带你来参加我们的‘圆桌会议’。”
“圆桌会议?”我觉得有些可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反动组织的首领在我脑中的印象不像个革命家,倒像个幻想成为英雄的中学生,“我总算能见到亚瑟王的真容了吗?”
“恐怕不能。”他仿佛没有听出我话语中的讽意,“不过我会到场,同时也会为你引见几位重要的工作伙伴绝对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孟先生。”
我皱眉:“你的意思是,会有我认识的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不无恶意地买了个关子,“期待与您的正式会面,相信在您加入后我们会得到更好的行动方案的,晚上见,孟先生。”
没等我反应他就结束了通讯。
我盯着空白的终端屏幕发了一会呆,靠着洗手池坐了许久,确定自己已经上了一条丝毫不稳固的贼船。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只有孤零零的一个选项。
我原本以为,以陆绪言那不着调的风格会把秘密基地选在阴暗肮脏的地下室,或是偏远无人的废弃仓库,出乎意料,那辆如约而至的出租车把我送进了一个灯火璀璨的居民区。
一个相当不错的居民区,我瞥了眼小区的名字:海薇花园。
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这个中高档住宅区离红白玫瑰不远,事实上我曾经特意调查过这里,如果从认识豪金斯开始的一系列意外没有发生的话,我可能已经带着我的弟弟移居到这个小区,毕竟这里离我的工作单位很近。
我突然想起那篇新闻报道,陆绪言在成为反动派首脑前,曾经也是个红白玫瑰的工作者,具体是哪个部门不清楚,但同在一个单位工作,我或许是见过他的。
找到事先约好的地点,我迟疑了一小会儿,轻轻地扣了扣门。
“surprise!”一束碎花喷了我一脸,我抽了抽眉毛,总觉得这个作风有一点熟悉。
拂去脸上乱七八糟的碎屑,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脸谱,这脸谱一看就是业余人士随手涂抹出来的,有些像东方戏剧,又有些西式假面的味道,总的来讲不伦不类,不堪入眼。
我几乎马上猜出了这人的身份:“陆绪言?”
“嘘”他夸张地对我比了个动作,压低声音对我说,“别这么大声地喊一个通缉犯的名字。”
说着他推搡着我进了门,然后利落地给房门上了三道锁。
我瞧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但又觉得似乎时常听到他的声音,只是一时半会儿总是缺那么临门一脚,半点也想不起来。
“你让我来开会,总得有那么点诚意。”我盯着他的脸,“能把面具拿下来吗?”
他轻笑一声:“好呀。”然后动作干脆地摘下了面具,一张狰狞的小丑面孔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把我吓了一跳,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是刺上去的。”陆绪言不识趣地靠近我,甚至抓住我的手让我摸他的脸,“你看,不是化妆,货真价实的,对吧?”
我只觉得恶心,不是不能理解通缉犯改变面容,只是他现在的这张脸实在过于惊悚,尤其是那张猩红带笑的大嘴,在他微笑的时候,刺上去的嘴角几乎裂到耳根,十足的荒诞恐怖。
“其他的人呢?”我强作镇定地转移话题,把视线从这个变态身上移开,四下打量了一圈,找到一扇紧闭的门,“这是会议室?”
“噢,对。”陆绪言走上前去,握住了门把手,却没有立刻把门拉开,“我来为你引见我们的伙伴不过可能并不需要引见。”
我心下有些不安,这是他第二次暗示这群人的身份可能和我有关,我在来之前仔仔细细地排查过我熟识的每一个人,除了曾与陆绪言有过生意往来的朱莉娅,我不觉得有谁会和反动派首脑有所往来。
面前这个恶劣的家伙一边用那张诡异的脸盯着我笑,一边慢条斯理地摩挲着门把,明显是想要吊足我的胃口,我暗骂了一句,一把推开他,直接打开了门,只见眼前的房间里的的确确摆着一张硕大的圆桌,围绕着圆桌摆着两个空位,坐着五个人,四个面朝着我们,一个背对着门没有回头。
我瞪大了眼睛。
我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一阵熟悉的头疼在我头皮上炸开,我按着脑门,动了动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身后传来陆绪言的大笑,他再次喊了声:“surprise!”
我的头更疼了:“朱莉娅,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朱莉娅正在漫不经心地玩着罗行的手指,她的铁匠先生手上总是带着伤疤:“我们和陆哥一块长大的,他要帮忙,我们就来咯。”
我想起五金店所在的那条街道,总觉得陆绪言和那里不太匹配。
“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他?”
“唔,陆哥运气好,有人养。”朱莉娅揉着那一头卷成一大团的红发,“其实我们一直有联系,不过我和罗哥说好了,不做明面上的事情。”
我总觉得荒谬,扭头看向一旁穿着白大褂的青年:“那你呢,你怎么回事?”
林路眨着眼睛冲我笑:“我跟着我雇主来的。”说着他指了指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
我的眉头狠狠地跳了跳,那人转过头来,果不其然是许久未见的豪金斯,他的整形手术不知是不是不太成功,我总觉得他的左眼比右眼大了一圈。
他瞧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恶意,我相信我也是一样,我几乎想要掉头离开,阻止我的是陆绪言和我那生死未卜的弟弟。
我冷眼看了豪金斯许久,才说:“我现在用杯子砸死你也算是一种复仇。”
豪金斯还没来得及说话,陆绪言就挡在了我们中间:“别,别冲动,孟先生,豪金斯先生和你一样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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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你唯一的弟弟,他也失去了他唯一的孩子。”
我突然想起那天“天使派对”上那个耳朵上长肉瘤的安琪,一时有些怔然。
“以你的能力,不至于要依赖这种小破组织吧?”我花了一点时间控制自己的情绪,“连你也无法进入那个交易市场?”
我不认为一个能进蓝宫一号展厅的巨富会被黑市拦在门外,除非背后有更深的利益牵扯。
“豪金斯先生的孩子会被带走,完全是一个意外。”陆绪言好心地告诉我,“那些人没有想到老板的孩子会参加容所的派对,所以把那个可怜的安琪一起带走了。”
“他们事后没有进行身份核实?”
“应该是有的,只不过到手的货品没有被退回的可能性。”陆绪言摊了摊手,“所以他们转而对豪金斯先生采取了一些行动。”
他这话说得比较隐晦,但联系到被强行关停的奥德里奇容所,不难猜测他们对这位富商做了些什么,那些黑色交易的背后不知究竟藏着怎样的庞然大物,不仅能够将人命作为娱乐,还可以将一条硕大的产业链玩弄于股掌。
我不再看豪金斯,苦苦忍着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掀翻在地的冲动要不是这个可恶的富豪一次又一次地变着花样为难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的弟弟会好好地睡在粉色的摇篮里,他会叫我哥哥,而我则可以一如既往地喂他吃维多利,给他包饺子;而现在,他不知躺在哪个阴冷黑暗的角落里,我混在一群身份诡异的人中间,商讨着如何以蚍蜉之力撼倒大树,倚靠着微茫的希望想要找回唯一的家人。
可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遇到桑桑。
一想到这个名字,一阵酸涩又甜美的滋味涌上心间,我垂了头,一时间百味杂陈,胸腔少有地体味到几丝温暖。
我把目光移向桌边剩下的最后一人。
杨舒芝察觉到我的视线,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怎么,每个人都有义务跟你汇报原由么?”
我将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
倒是陆绪言笑嘻嘻地过来解围:“舒芝是我同学,我们关系可好了。”
杨舒芝冷笑了声,眼神里有几分不屑。
陆绪言完全不在意,走到剩下的两个空位前,大大方方地落座,还不忘帮我拉开另一张椅子。
我缓步走过去,在一圈人的目光中,慢慢地端坐于椅上,就在我坐稳的那一刻,白天那种天旋地转的失重感又出现了。
周围的人影仿佛开始飞快地转动,突然形成了一个怪圈,转得我头晕脑胀,一时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颅内无意识地循环播放着每一个人的名字。
朱莉娅,罗行,杨舒芝,林路,豪金斯,还有陆绪言。
似乎……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第13章诱饵
“我们把抢劫奥德里奇孤儿院的那批匪徒称为x,”陆绪言点了点面前展开的巨大光屏,“不难想象,x和红塔由不同的利益集团控制,但他们手中的‘货物’都会通过黑市的渠道对外销售,也就是说,每一个消失的安琪,不管是不是由红塔经手销毁的,都有可能出现在我们的目的地。”他向朱莉娅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接着往下说。
朱莉娅点了点头,懒懒地在终端上比划了几下,光屏上的画面一下子被替换了:“这是我从监控里找到的照片,高糊,修复以后勉强能看。”她飞快地用手指在光屏上画了个圈,被圈出的画面放大了数倍,“你们看这里,和那几个失踪护工联系上的这批人脖子后面都给盖了钢印,大概是卖身给黑市的亡命之徒,不过我查了查,并没有找到和这个图案有所关联的黑市。”
我死死地盯着圈出来的那块图案,只是这个画质简直在挑战我的神经强度,我把眼睛看了个半瞎也只能隐隐看出那是个十字形的图纹,周围似乎还有旁逸斜出的黑点,乍一看乌压压一片,要通过这坨色块辨识出原型简直是天方夜谭。
于是我狐疑地问朱莉娅:“怎么会没有?是不是你看错了?”
她摇了摇头,专业性遭到怀疑使她有些恼怒:“别拿你的眼神和我比,孟梁,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但黑市里没有它不代表它不存在,前段时间我无意间看到了这个新闻,调出来给你们看看。”
一篇刊印在报纸边角处的报导浮现在我们眼前,我定睛一看,报导的标题是“‘天使之城’基金会再为安琪养补助基金注入金额五百万,安琪领养事业或将成为慈善新一代前沿领域”。
“增加领养安琪的补助,刺激领养,帮助容所的安琪回归家庭……”我喃喃念着报导中的句子,忽然在文章中嵌的配图中发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图案。
“‘天使之城’基金会的创办者,是圣主教的一名神父,而这个纹章,是圣主教的图腾。”朱莉娅迅速地敲打着键盘,把配图中的图案模糊化数倍后,正好与先前照片上的刺青重叠了,“这类乱七八糟的小教派把分会开得到处都是,万幸这个圣主教可以用作黑市交易场所的地方只有一个,在海薇码头,没错,就是我们脚下这条海薇路走到尽头,西面靠海的那个码头。”
“顺着朱莉娅小姐的发现,我也得到了一些情报那个码头又被成为‘亚性别黑三角’。”陆绪言微微一笑,“进行非法交易的天使之城,关押神病患的蔷薇花疗养院,以及罪恶的源头的蓝玫瑰宫殿,三栋黑色的建筑伫立在那里,好笑的是,它们的名字都非常动听。”
“蓝宫不是在红塔后么?怎么跑去海薇码头了?”我不解。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蓝宫有多大。”陆绪言冲我摊了摊手,俨然一副前辈的姿态,“我在那里工作了很多年,也从没完整地参观过蓝玫瑰里的所有建筑,不过我大致知道它的具体生产流程。拿玉石来做比,工厂得到原矿后,会先进行分拣、打磨,挑出颜色好的一批放到流程线上进行下一步加工,然后再度分拣,最后出来的一批合格产品才会被送入市场,而你们所接触到的,已经是最接近成品的一批,中间遗弃掉多少废料,是不会被你们看到的。”
我的眉头跳了跳。
“你猜的没错。”陆绪言的语气有几分恶劣,“码头那边就是打磨原石的地方,知道为什么在码头吗?因为他们需要处理掉很多不可示人的残次品,而大海是个极妙的归宿。”
“……不要再说了。”我只觉得背上发凉,不敢去纠结那些被抛入大海的雌性有没有生命,也不敢想象“黑三角”这个黑究竟黑暗到何种程度,我突然有些佩服陆绪言,在那样的地方工作上几年,还能疯得这么有头有脑,实属不易。
“言归正传。”陆绪言打了个响指,“天使之城所有的拍卖货品,都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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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上三种钢印,不复杂,就是‘123’三个数字,打1的代表供货商是红塔,打2的代表供货商是x,打3的则是他们自己通过某些慈善活动所容的安琪。这些安琪一定会有所谓的‘卖点’,长得好看也好,声音好听也好,甚至是特别奇形怪状的,他们被买下后有可能会被做成标本藏在展厅里。”
我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林路抱着胳膊靠着椅背,笑吟吟地调侃了句:“怎么还跟猪肉一样打钢印呢?”
“恰恰相反。”陆绪言丝毫不在意和他比谁更恶心,“不打钢印的那些,被筛掉的货品才是有可能被做成猪肉的。”
“闭嘴,陆绪言。”杨舒芝一脸不耐地打断了他们,“别老是拿开这种变态玩笑当幽默。”
陆绪言耸了耸肩,十分不走心地道了个歉:“说说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吧,我们需要救出至少两个带有不同钢印的安琪,然后把事情曝光,引起关注至于计划,计划也不复杂,天使之城的简单地图我们已经弄到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潜入。”
“老办法不行吗?”朱莉娅挑了挑眉。
“恐怕不行。”陆绪言叹了口气,“整个天使之城,只有拍卖行这一块是完全封闭的,除了邀请函,没有什么能打开那扇门,顺便一提邀请函里的芯片不可复制,也就是说,每一张都独一无二。”
“我们有没有可能弄到邀请函?”
陆绪言摇头:“天使之城不会拿权贵的命开玩笑,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有找到任何一个拥有邀请函的人,同时,我们也无法得知天使之城会在什么时候通过何种途径发放新的。”
“这听起来是一条死胡同。”林路悠闲地说道,语气不带一丝焦虑。
不只是他,一整桌人除了我,没有一个因为这条死胡同表现出丝毫慌乱,他们似乎早有对策,而这让我产生了极其糟糕的预感。
林路玩着自己的手,杨舒芝低头喝茶,朱莉娅和我视线相触的时候,忽然移开了目光。
我看向陆绪言:“你非要我加入你们,是不是因为我和黑市的入场券有什么关系?”
陆绪言的回答似是而非:“诚然,普通人要混进拍卖行难上加难,但有一个群体,可以轻轻松松地进入它的中心地带。”
我心头一颤,指甲陷进了掌心,用我能想象的最严厉的语调质问他:“陆绪言,你想做什么?”
“孟梁,你要知道,天下没有的午餐。”陆绪言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现在能救你弟弟的只有你自己。”
我痛苦地用拳抵了抵额头:“他或许不在拍卖品里……”
“你不要自己欺骗自己了你我都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周,如果他不在拍卖品里,现在不可能还活着。”
我哑然,半晌之后才怀着一丝侥幸心问道:“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需要一个诱饵。”陆绪言用清晰果决的吐字打破了我最后的幻想,“一个高智商,有能力给我们创造闯入条件,同时具有足够魅力的安琪。”
像是怕我听不明白似的,他又补充道:“我需要你为我们提供一个美丽、坚韧且聪敏的‘sss’。”
“不可能!”嘴唇内侧传来一股血腥气,我花了几分钟让自己冷静下来,尝试着用理性的言语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我不会把桑桑牵扯进这件事,无关于取舍,我本身就没有这么做的权力。”
陆绪言还没说什么,坐在我对面的富豪就跳了起来:“孟梁!有没有权力不是你说了算的!那个安琪是我掏钱买下的,它一直都是我的我只是把它借给你,借给你玩两天,你明白不?现在你必须把它交出来!”
“豪金斯先生,”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是谁出的钱,也不关心,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合法伴侣,一个月前白纸黑字签的红白文件,你以为我的妻子是玩具汽车么?想借给我就借给我,想拿回去就拿回去?”
豪金斯那双本就歪斜的眼睛气得更歪了:“你不要你弟弟的命了?就为了一个长得好看的小东西,人命都无所谓了?”
我有些不耐:“我的弟弟是安琪,我的妻子也是安琪,从来没有贵重轻贱的分别。桑桑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他有独立的人格和智慧,他又不是一件工具,我凭什么替他决定,把他拉进这趟浑水?”
“说得好。”陆绪言忽然打断了我,他站起来,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零落的掌声似乎有一种讽刺的意味,我和豪金斯停止了争吵,转过头去看这个顶着一张小丑脸的男人又要唱哪出戏。
“我知道你的伴侣是个有足够的能力做出理性判断的人,孟先生,没有人有资格替他做决断。”陆绪言冲我竖了竖大拇指,接着打开了终端,“所以应该让他自己选择,不是吗?”
我猛地看向他,动了动嘴,没说出话来。
他慢条斯理地将终端的界面投射在光屏上,果不其然,他的终端一直在通信状态。
“开一下视频吧。”陆绪言对着终端说道,声音十分柔和,“知道前置摄像头怎么开吗?”
我屏住了呼吸,只见下一秒,光屏上就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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