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笯(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米
凤二眼睛也没眨,开始胡说八道:“你休要胡说八道!陛下仁慈英明,怎会下这样残暴不仁的命令,更何况我身为元帅却毫不知情,这必是有人假传谕旨!”
“这……”那守军将领本身为凤王储阵营的人,意思是想拿出凤王威胁凤二,谁料想凤二竟然直接把谕旨说成是假的,他再执意屠城就像在说凤王残暴不仁,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凤二,目瞪口呆。
“身为军人,必以虎符为最高指令,更何况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除了必要守城士兵,其他人立刻撤出兖城,不得惊扰百姓,不得有延误!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凤二气场一开,威严的气势逼得底下人心惊胆战,加之他手执虎符,没人再敢有异议。
“但……元帅……早已经有几队人进去了……”
“叫城中的人立刻撤出来,还用我教你们么?”
凤二说完,一扯缰绳,直接冲进城内。
路萧骑着马在奔逃的人群中穿行,身后的仅剩的一个将领几乎跟不上他的速度。
他已经斩杀好几个在城中四处行凶的凤国士兵,原本青色的衣衫已经浸了大片不知道什么人的鲜血,脸上也是污迹斑斑。
他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一个角落,翻身下马,冲过去,从茅草堆里抱出一个不知是谁藏匿起来的、仍在襁褓中的婴儿。
恰巧,一个年轻女人这时哭着跑了过来。原来那是她的孩子,她本以为此次难逃一死,才将孩子藏起来。这时见到侧城门打开了,又回来寻找孩子。
路萧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扶着瘦弱的女子,回头命令跟随的将领:“你护送这位夫人出城。”说着,掏出几块碎银,偷偷放入孩子的襁褓中。
那女子流着泪千恩万谢。
将领有些犹豫:“可……刚才殿下已经支走了另一个人,我再走……”
“我会立即去城门口与雁行哥哥汇合,不会有事的。”
将领只好领命离开。
目送他们走远后,路萧按说好的,逆着人流去寻白雁行。
此时城中百姓大多已经有序地疏散了,越接近城中心,人就越少,街道上也越安静。
路萧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一些,放慢了速度,仔细查看有没有伤者或像那个婴儿一样藏起来的人。
忽然,一丝微弱的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侧耳细听,顺着哭声的源头寻去,找了好几个街区,直到踏上另一条街道,终于看见街的另一头有一个小女孩,站在街道拐角处大哭着:“呜呜呜……娘亲……呜呜……爹爹……我要娘亲……呜呜呜……”
路萧听着那哭声,觉得心都要碎了,马鞭重重抽打了一下,边赶过去边喊:“小妹妹,别怕,我带你去找爹娘!”
小女孩听到声音,抬头看见骑在马上的路萧。她犹豫了一下,迈开小小的步子朝路萧跑来。
路萧唇畔浮现出一个笑容。
忽然,那丝笑意僵住了。
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凤国士兵出现在拐角。
他手中的长刀上,有鲜血顺着刀背蜿蜒而下。
他看见了小女孩,嘴角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住手!”路萧目眦欲裂,催着马匹再快些往小女孩的方向赶。他几乎敢肯定,那个士兵甚至不需动手,那匹马的铁蹄就可以将小女孩踏穿。
小女孩注意到了身后的危险,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怎么也跑不动了。
凤兵在路萧之前追上了小女孩。
他看着仅有几米之外路萧,有些嘲笑的意味。
一拉缰绳,马蹄高高地扬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路萧翻身下马,向小女孩飞扑过去,在马蹄抬到最高的时候把她牢牢的护在了身下!
他就势一滚,然而来不
凤在笯(H) 分卷阅读55
及了。马蹄落下之时,重重地踏在他右边的小腿上。
他发出一声惨叫,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偏过脸,他看见受惊的马匹又一次扬起前蹄,而他已经痛得瑟瑟发抖,没有力气再躲了。
他只能抱紧了怀中哭喊的女孩,强提真气护体,祈祷能抵抗这一次马蹄的践踏。
恍惚间,他听见一声撕裂般的呐喊:“路萧”
钉着铁掌的马蹄重重地踩在他后背上。
痛楚还没有蔓延,一口鲜血已经从路萧口中喷出。
好似一道鲜艳的血雾。
凤二眼睁睁看着马蹄踩在路萧身上。
一瞬间,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再回神时,已经满目都是鲜血。
那个士兵和马匹的尸体扔在一边,凤二的剑上滴着血。
他仿佛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手颤抖着,抱起血泊里的路萧,让他躺在自己怀中。
耳边有女孩哭泣的声音,在寂静的背景里令人压抑焦躁。
他看见路萧的前襟、下颌和口中全都是血,伸手小心地擦去,却根本无济于事。路萧面色青白,胸膛还在轻轻地起伏,每喘息一次,就有更多的血涌出来。
血越擦越多,凤二越来越焦躁,越来越手足无措。他好像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可以吐这么多的血。他抱紧了怀里的人,很小声地唤了一遍路萧的名字。
温热的液体轻轻滴落在路萧脸上。
他的眼前一片雾蒙蒙的模糊,他胡乱抹了一把,忽然看见路萧的眼皮颤了颤。
一瞬间,凤二欣喜若狂:“路……路萧?”
那双琥珀般澄澈的眸子缓缓地睁开。
四目相对,凤二看见路萧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脸。他的心怦怦跳动得剧烈。
“你有没有事?我带你去找军医……”凤二唇边浮现出一个笑意,他换了个姿势,想抱起路萧。
他松手的那一刻,路萧推开了他。
路萧受了伤,并没有非常用力,只是一个轻轻的动作,凤二却就这样向后倒去,跌坐在地上。
他呆呆地看着路萧,似乎还没有明白路萧为什么要推开他,又爬起来对路萧伸出手,想抱住路萧:“你、你受伤了,要看军医啊……”
然后被路萧第二次推开。
“不劳你心了。”
小女孩在这时跑上前,哭着抱住路萧。她刚才看着凤二失去理智发狂地杀了那名士兵,很害怕他,一直不敢上前。
路萧抱住她,一边慢慢抚着她的背,一边看了凤二一眼。
就那么一眼,让凤二全身都如坠冰窟。
他有些明白过来。
渐渐地,他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不是我下的命令……”他嗫嚅着,想向路萧解释,“我不知道啊,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能把这些算在他身上,然后用那样的……那样的眼神看他……
凤二徒劳地伸手去抓路萧的衣袖,一道银光劈了下来,他不得不狼狈地回手。
白雁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路萧看见他,一直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吃力地将怀里的小女孩抱给白雁行看:“雁行哥哥……她……”
白雁行二话不说将小女孩接过,交给身后的副将,然后把路萧抱起来,翻身上马,迅速离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眼都没有看凤玄亭。
直到他们走了很久,凤二依然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先前的意气风发全然消失不见,神情恍惚僵硬,眼神没有焦距地喃喃细语:
“不是我下的命令……真的不是我啊……你不要……不要那样看我……”
第026章死讯
麻烦总是接二连三地来。兖城一事让凤二满心的憋屈,但还没等他回到王都,一道圣旨直接让凤国大军全部惊掉了下巴。
擢凤二至将军之位,令他立即赶赴边境,从此镇守边关,非有召不得回王都。
经此一役,凤军不少年轻将领对凤二都是心服口服,简直将他视为战神一样的存在,骤然接到这样的旨意,凤二还未有表态,底下人倒先炸开了锅,为凤二鸣不平。
说实话,凤二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并非全然这样任人摆布。
如果是五年前刚刚回到凤国的凤二,也许真会二话不说,立即赴任。
但如今的凤二,已经在凤国权力的最中心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不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政治白痴。
他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他心中有很多疑点还未解
开。
七日以后,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来到了凤军驻地。
这男子是凤二宫中的管事,名唤锦年。这些年凤二培植势力,多多少少也有他一份帮助在其中,倒算得上是凤二的心腹。
这一次,他带来了一个木匣子。交给凤二后,便一言不发地退到书案后几步,垂手而立。
凤二打开木匣。
里面有几份卷轴,以及数十封信笺。
卷轴打开,是五年前凤楚和谈时的详细记录。这是份抄本,看得出誊抄得有些急促,但一字一句条理都非常明晰。
再往后,有一份通商协议的详细条款。
凤二心里那些疑惑,在看到所有记录后,一条条理得通顺。
他并不是傻子,这些年凤王待他如何,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说曾经还有期待,到后来也已经慢慢淡了,现如今,只不过在尽为人子的责任。
但既然对他没有所谓血浓于水的亲情,为何有时又会露出一副慈父模样?
他五年没有想通的事,看到这一叠卷轴,终于明白了。
凤王要利用他,对着他欺瞒和谈的真实情况,为凤国谋利,无可厚非。他早有心理准备,因此也不见得有多难过。
最多在想到自己的母亲时,心中微微被刺了一下。
但,他想起了路萧,胸腔里忽然又涌上一种哀伤的甜蜜。
这个傻子……明明知道自己被泼了污水,却什么都不跟他解释,什么都瞒着他。
指尖划过一封封信笺,他倒有些情怯之感。
拿起一封,拆开来,里面的纸张已经有些许泛黄。熟悉隽秀的字迹映入眼中:
“昨夜骤雨惊扰,今晨醒来,窗台有筑巢之燕停留,发觉折断水仙一枝……”
他唇角微微勾起。他还记得,路萧房中是没有水仙的,倒是在内院他居住的那间下人房,窗台种了一株水仙。
又拆开一封。
“自君别去,饭食无味,不能安寝。奈何郎心似铁,辗转反侧久之,不得回音。虽如此,吾之心意仍如磐石不变……”
这大概是他离开很久以后路萧寄的信了。没有他的回应,明明已经惶恐不安,还在一遍遍对他倾诉绵绵的情思。
凤二一封封地看,素来冰冷的眸子里此时尽是柔情,像
凤在笯(H) 分卷阅读56
积雪融成了春水。
路萧的心意,错过了五年,到底还是来到了他的手中。
锦年的声音适时响起:“这些都是在王的书房里寻到的。楚王储殿下传信的渠道非常隐秘,信件一般会送至王都一间客栈,如果没有意外,会有专门的人扮做送货者,通过宫中采买货物的门进入王宫,再设法送到殿下手里。但遗憾的是,在他第一次送信前,王就先一步控制了那处客栈。”
既想利用路萧的感情,又不愿让路萧与他互通情意,当然要如此为之。凤二唇角冷冷地一勾:“父王的病又是怎么回事?”
“奴也不知晓具体情况。”锦年摇摇头,“王的确是生了重病。也就是一个月前,开始出现了一些征兆。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小病,想不到一日比一日严重,到如今已经爬不起来了。从王病倒第一日,王储已经进了王的寝宫服侍王。”
“你说……王兄去服侍父王?”
“是的,”锦年语气中有一丝微妙,“王不见人,除了医官、王后和王储也没人晓得寝宫里的情况。现今有什么命令,也都是王通过王储传达出来的。”
凤二先是震惊,慢慢地,震惊转为冷笑。
“呵!已经到了这一步,还需要再揣测什么吗?”凤二轻蔑道,“他大概是见我此战得胜,真是一点都等不及了。”
“殿下要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凤二沉吟片刻,“我便如他所愿。做个清闲王爷,也不是什么坏事。这王位,他爱争便争吧。”
虎符拿在手里,凤二自是有恃无恐。
他当然想得到,凤王是察觉了凤王储的野心,这才肯将虎符交到他手里。
但,比起参与进王都的斗争中,他更愿意选择坐山观虎斗。
说完,他不再理会王都的事,拿起记录和谈的卷轴,又看了一遍。
看着看着,他皱起了眉头。他对路萧和凤王那两个猎虎老者的故事看了好几遍,虽然知道路萧和凤王是在隐喻什么,但依然看不大明白。
凤二似乎隐隐约约从中捕捉到了什么信息,又仍是不明晰的,让他心神不宁。
路萧的情况则非常不妙。
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和外伤,右小腿腿骨被踩得粉碎。这还不是最叫人担忧的。白雁行抱他回到驻地的路上,他就一直昏迷不醒。那个晚上,他开始发起高烧来。
军队里素来缺药,白雁行生怕路萧伤口感染了,烧得更加厉害。他当机立断,带着两个军医,亲自驾一辆马车,用最快的速度送路萧回王都。
白雁行几乎是昼夜不眠地赶,回王都用了不到七天,期间路萧从没有醒过。但昏迷之中,他时常会呓语不停。
楚王已经全然晓得了兖城的事,早早便在王都郊外等候,一看见白雁行的马车,十几个医官便拥了上去,迅速将路萧安稳地移回王宫。
路萧生母早丧,楚王虽生性豪放不羁,这些年养大路萧也是了不少心思。看见本来好好的儿子变成这幅模样,又怒又急,几乎全部迁怒在了白雁行身上,连削了他三级官职,甚至衣不解带地亲自照料路萧。
白雁行知道路萧昏迷中总说些不该说的,生怕叫楚王听了去。他顶着楚王的白眼请求将功折罪,进宫替楚王照顾路萧。幸好楚王怒归怒,到底没有失去理智,黑着脸想了半天,同意了。
也是白雁行的运气,他进宫第二日,路萧一直反反复复的高烧终于完全退下来了,脉搏状况也开始好转。楚王看白雁行的脸色这才和缓一些。
路萧醒来,已经是兖城一事发生的半个月以后。
他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一场大梦。梦里许许多多的人交错着来来去去,最后只余一个小女孩小小的身影。
有人向她扬起了刀,他想要救她,脚上却像扎了根,一步也迈不开。
银光一闪,化作漫天的血色。不光是小女孩的,还有许多许多人。
他们个个骨瘦如柴,面目凄苦,向他伸出枯枝一样的手臂,流着血泪要他救救他们。
人群忽然消失不见,只余下一双双断臂,要抓住他。耳边尽是来自地狱般刺耳的哭泣和尖叫声。
于是他惊醒了,发鬓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褥温暖舒适,空气中有药香混杂着安神的檀香。
这是让他一阵恍惚的平和。
没有满眼的血色,没有人哭泣和尖叫,甚至没有人会当面谴责他。他仍然是高贵的王储,在安全的王宫里躲过一切风雨。
他缓缓扭头,看见一直守在一旁的白雁行又惊又喜的脸。
“雁行哥哥……”在白雁行站起身去叫医官以前,他嘴唇蠕动着,轻轻地说出醒来后第一句话。
“我要见父王。”
白雁行在理政轩找到了楚王。
同楚王一同回到东宫,楚王爱子心切,步履匆匆地进了寝殿。
白雁行守在殿外。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路萧到底对楚王说了什么。总之很久以后,白雁行仍然记得,那天楚王神色疲倦地走出东宫,独自一人回到理政轩。看背影,像是苍老了十岁。
他冲进寝殿,路萧竟然拖着虚弱的身子跪在床前。他正好看着路萧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殿下殿下!殿下心跳停止了!!快来人啊”
凤二骑着高大的骏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离圣旨给出的赴任期限还有三日不到,他却一点都不见着急的模样,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看沿途的风景。
偶尔看见满山的山花,那种绚烂的美丽简直令人迈不开步子。他就会想,要是路萧也在,一定会很喜欢这样的景色。
路萧素来爱这些花花草草。他是个粗人,除了觉得看着漂亮,也说不出什么别的。但路萧要是看见了,一定是要念几首诗的。
这真是很叫凤二苦恼的事。他很想立刻去找路萧,告诉路萧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也愿意同他在一起,问问路萧还要不要跟他……
不不不,他去跟路萧说这些,那个傻子是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他现在苦恼的是,在很多方面,他很难跟路萧有共同语言。他除了练武什么也不知道,不会诗词歌赋,也没有路萧那么多新奇有趣的见识。虽然路萧一个人也不会把天聊死,但他要是一直只是听,什么话也接不上,路萧总会发现他其实是个这样木讷的人,根本不是因为性子冷,而是真的什么也不懂,所以接不上话。路萧会不会觉得……跟他在一起很无聊?
“他倒是敢嫌弃我……”凤二心里暗想。他下了个决定,在去找路萧前先把凤楚边境游一遍,抓紧时间恶补些风花雪月的知识。
吊一吊路萧……也没什么吧。反正路萧一直等了这么久,也不急在这一时。
最
凤在笯(H) 分卷阅读57
主要的是……那一天在兖城,他知道路萧是在恼他。虽然有些不情愿……或者是近似于羞赧的情绪,但要他跟路萧服个软,那也……没什么的。他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路萧见面,又怎么和路萧开这个口。
凤二无意识地揪紧了手里的缰绳,懊恼地耷拉下眉。
还有军营里的事,他对路萧做的,也过分了些。弄得本来好好的重遇,路萧却只想躲他。
他越想着路萧,就愈发想要见到他。刚刚还想着不急在一时,现在又分外渴望了。
心中焦躁,本来好好的景色,也没什么看的性质。连迎面骑马向他靠近的人,凤二也看不太顺眼。
“大人。”那人似乎是个信使,耳边簪一朵白花,这是报丧的标志。看见凤二身着象征王室的玄衣,身后的随从还举着官旗,知道是大人物,特地上来向凤二打声招呼。
凤二睨他一眼,随口问道:“什么人死了?”
“哈,看您也像从王都来的,我这正要去王都报信。这死的呀,是个楚国的大人物。”
信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是楚国的王储殿下去了。”
“谁?”
凤二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又问了一遍。
“是楚国的……”
“算了,晦气。”凤二忽然非常不耐烦地摆摆手,赶他离开。
信使莫名其妙地走远了。
跟着凤二身后的锦年赶着马,到凤二半个身位后,目光里满是震惊:“殿下,他说……”
“他说什么?”凤二回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锦年的话就这样堵在口中,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说了什么?你说啊。”凤二反倒不依不饶起来,“他说谁死了?谁?”
“殿下……”
“他胡、说、八、道。”凤二了笑,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道。
他仿佛还是镇定的模样,眼眶却慢慢红了。
“道听途说的东西,能信么?”凤二一拉缰绳,骏马小跑起来,“我们再不快些,天黑之前就赶不到驿站了。”
锦年不敢再刺激他,只好催促身后的士兵跟上。
谁料,凤二的马匹越跑越快,越跑越急。
锦年心知不妙,对身后吩咐几句,策马扬鞭追赶凤二。但在追到一条山路的拐角后,他再也见不到凤二的影子了。
“啪!”
马鞭又一次重重击在马的后臀上。马儿吃痛,不得不将速度硬是又提快了一些。
凤二却觉得还不够快,怎么也不够快。
发带散了,疾驰带起的风把他的长发吹得凌乱不堪。外袍也散了,松松垮垮地搭在手臂上,他却顾不得拉一拉。
也许是被风吹的,他眼前全是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抹了一把眼睛,又用力的甩了一下缰绳。
他不知道目的的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急些什么。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胸口,让他既想放声嘶吼,又几乎喘不过气来。
喉咙里似乎被胸口涌上的什么堵住了。他发出一声模糊的哽咽,一只手掩住嘴,还是抑制不住。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
有温热的水滴啪嗒落在手背上。
脑海中却像走马观花一般,不断浮现出路萧的动作和神态。
路萧在对他笑,路萧吻他,路萧沉默无声地垂泪……
他说喜欢他,又说他累了,要放手。他温温柔柔地抱住他,最后把他推开,两次。
凤二想,怎么会这样呢?就算……就算路萧怨他了,只要路萧对他还有感情,想要挽回他就不过是一句道歉。
或者再抱着路萧,吻他,应该够了吧。
他还没有主动吻过路萧。再见面以来,路萧对他就没再像从前一样亲昵过。他也想吻他,但总是放不下架子。
脑海中有个声音近乎恶毒地嘲笑起他来:以后,再都没有机会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