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甘蓝
舒慈这几天绷着神经累坏了,她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甚至能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但她就是懒得掀开眼皮,太累了,她好久没有这样累过了,她要休息……
这一睡,便睡过了晚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有人在灯下批折子,昏沉的烛光下,他高大的身躯占据了一个很小的位置,面前摆着炕桌和奏折,烛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到墙上,高大威严,像是一尊模糊的神像。而在他旁边的一大片,都是属于她的领地。
“怎么不多点几盏灯?”
骆显听到声音,抬头看她:“醒了?”
舒慈撑着手肘坐起来,他拉过一边的外衣披在她的肩膀上:“冷不冷?饿吗?”
舒慈点头:“有点儿饿了。”
“夏荷。”骆显抬高了声音。
夏荷匆匆进来,看到舒慈坐在床上,立马福了福身:“娘娘您醒了!”
“嗯。”舒慈微微一笑。
骆显说:“把炉子上的粥端上来。”
“是,奴婢这就去!”夏荷高高兴兴地跑出去。
舒慈偏头,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瞟到他桌上的折子。
骆显把折子移到她的面前:“光明正大地看。”
舒慈也不矫情,倾身上前,问:“这是处理中山王的奏折吗?”
“哼,谋逆之人,要不是他跟朕同宗同族,朕抄他全族也不为过。”
“说来,他也没把你怎么着。”舒慈挑眉。
骆显伸手环住她的腰:“他差点儿杀了你。”
“不是他,是宇文丞。”
“一丘之貉。”骆显冷笑。
夏荷把煨好的粥端了上来,热乎乎的,一股肉糜的香味儿飘散在空气当中。
骆显把奏折拾到一边,把炕桌移到她的面前当饭桌,用勺子搅拌了几下,说:“还热着,小心烫嘴。”
舒慈看着他,目光有些温柔。
说起来,她差一点儿都见不到他了呢。
“那日,惊险吗?”她问。
骆显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都在朕的意料之中,翻不出什么幺蛾子。”
舒慈伸出左手搭在炕桌上,勾了勾手指,朝他笑。
骆显放下勺子,伸手和她相握。
“真好,没有后爹了。”她轻轻感叹。
“什么?”他挑眉。
舒慈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这是我和小豆芽的约定,要是你有什么不测,我就带他去找后爹。”
骆显:“……”
“你生气了?”她凑上前去看他。
“没有。”他硬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生气了,看看你这脸,都青了。”舒慈笑道。
骆显伸手揪她脸:“知道朕生气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
“因为确实有可能发生啊。”舒慈眨眼,“那个时候我被关在一个完全不知道外面情况的地方,暗无天日,前途莫测,我肯定要做好你会死的准备。”
他看着她,似乎要盯进她的灵魂里。他突然想到骆晟了,那个弓马毫不娴熟的男人,死在了那场血淋淋的叛乱当中,当时,她是不是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你是天生当政客的料。”半晌,他如此说道。
“嗯?”这是褒奖?听着不像。
他把搅拌得温度适宜的粥推到她面前:“吃吧。”
舒慈握着勺子,一口一口的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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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勺子,递到他的嘴边:“啊”
骆显轻笑,握着她的手吃进嘴里。
“香吗?”她问。
“特别香。”
“还觉得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吗?”她笑眯眯的问道。
“一直这么觉得。”
舒慈把勺子从他嘴里抽出来:“哼,不给你吃了。”
骆显温和的看着她:“朕不吃,朕看着你吃就够了。”
“喂!”舒慈扔了勺子,红了半张脸。
“嗯?”
“不吃了。”她推开剩下的半碗粥,转开头。
骆显把粥碗端了起来,说:“告诉朕,你被掳走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我一定会逃出来。”她咬着唇。
“你就没想过朕会来救你吗?”骆显舀了一勺粥,喂到她的嘴边。
她张口吃掉,说:“想了,但你若是顾不过来,我也只能自救了。”
看,这就是她。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喜欢,却无法感知那种全身心的依赖。即使喜欢上一个人,她还是独立的个体,始终相信自己的力量。
“你想我依赖你吗?”她多聪明,他这一问,她便闻弦歌而知雅意。
骆显又舀起一口粥,送到她的嘴边,他说:“想让你不在朕身边的时候坚强,又想你在朕身边的时候软弱一点。”
“多软?”她咽下这口粥。
骆显挑眉,她跪坐了起来,跃过炕桌,她伸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修长的手指滑过他的喉结,钻入了他的衣领,她凑在他耳边吹气:“这样软够不够?”
“朕现在说的是正事。”他无奈地捉住她作乱的手。
舒慈撅嘴:“太枯燥了,不想听。”
骆显:“……”
“夏荷!”舒慈扬声喊道。
“奴婢在。”
“把炕桌撤下去,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奏折也给本宫弄走。”舒慈挥手。
骆显握住她的手,低头看她:“你要做什么?”
“小别胜新婚。”她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双颊粉扑扑的,看着他。
骆显苦笑:“你这还怀着身子呢。”
舒慈蹭过去,吊在他的脖子上,说:“看,你想歪了吧!我说的是抱着睡一觉。”
骆显:“……”
“喜欢一个人不是看你说了多少,而是看你做了多少。”她白生生的手指戳了戳床面,“我想的很简单,有一个人能每晚都陪着我睡觉,陪着我起床,那就足够了。”
骆显嘴角一掀,觉得有些新鲜。
“这就是你想要的?”
“很简单?”舒慈嘴角一弯,笑出了声,“我说的可是一辈子。”
陪你用膳,陪你睡觉,陪你散,陪你游玩……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在这些繁杂的琐事面前加一个定语呢?一辈子,还简单吗?
他拥着她躺在床榻上,两人共享一床被子。
“我不是菟丝花,做不到以攀附你为生。”她的手指在他胳膊上画圈。
“朕知道,你是青松,并立在朕的身边。”他抓住她的手指,一口咬住。
她笑着翻了个身:“你明白就好。”
中山王谋逆,已于叛乱之日身亡。其余部下,附逆者,格杀勿论,不知情者,亲眷流放北方苦寒之地,其他党羽留案,终身不得入仕。一场灾祸就这样落下了帷幕,除了那些在前线身亡的将士和他们的亲属,没人会了解其中的惊险和痛苦。
“藩王坐大,与朝廷不利,淮王与中山王便是这般血淋淋的教训,故而,朕认为削藩势在必行。”
南巡的最后一站,骆显撂下了这样的狠话。
不管朝臣是如何议论的,藩王是如何胆战心惊的,圣驾回程途中,骆显却再一次带着舒慈微服私访。这一次,他们去的是泉州。
泉州靠海,终年湿润温和,海风拂在脸上,送来淡淡的咸湿。
“别走近了,小心鞋子进水。”骆显把面前的人拉了一把,不让她再靠近。
舒慈却因为回到了祖籍地而有些过于兴奋,她张开双臂,说:“小的时候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虽然只是短短的五年,但却是我人生中最自由快乐的一段时光。”
骆显笑着拉住她:“你若是不自由,那天下的女子岂不是都不自由?”
舒慈回头:“是啊,无论是圣训还是世俗,都对女子有太多的束缚。我有一堂姐,才高八斗,所做之策论比家里任何一男子都好,她从小被夸赞文笔甚佳,连家里的西席都赞她见地非凡,更胜男子。可女子不能入仕,策论再好如何呢,还不是不能参加科举?”
“那你呢,你小时候想做什么?”
“我?”舒慈面朝大海,笑了起来,单手划出一个剑招,“我想当一名剑客,行侠仗义,混迹江湖。”
她像是要凌空而去的蒲公英,双臂一展,便像长上了一双翅膀。
他贴上前,从后面牢牢地抱住她:“不许,从今往后你只跟能朕混。”
她笑了起来,笑声里有几分潇洒和张扬,她转过头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我想通了,除了剑客可以行侠仗义、改变世道以外,还有一个人可以。”
她目光炯炯,炽热地看着他,答案不言而喻。
“朕?”他轻笑一声。
“对,侠客只能拯救一部分的命运,而你却不同。”她认真的看着他,道,“你可以让整个国家焕然一新,让所有的人的命运都为之改变。”
他挑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她踮起脚尖,一口亲在上面:“孩子他爹,为了我们以后的孩子……给他一个更自由繁盛的天下吧。”
一代人不行就两代,两代人不够就三代,祖祖辈辈这样传承下去,总有一天,这个天下会变成她们梦寐以求的天下。她堂姐的孙女或曾孙女可以入仕,她的孙女或曾孙女可以背着剑行走江湖,很多个她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那一种人生,不必接受世俗的评价,不必在乎是否跟别人一样。
这,才是她新的目标,赌注押在了他的身上。
“难得,你会用这种目光看朕。”他伸手,碰到她澄净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道:“你会做到吗?”
他眉梢微微上挑:“你好像搞错主次了。”
“主次?”她有些疑惑。
“这是朕的政治抱负,你应该是贤内助。”
舒慈:“……”
好了,在改变世俗偏见之前她还是先改造一下眼前这男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卖萌!
骆显:智障。
舒慈:你说什么??
骆显:儿子好可爱啊,快过来给爸爸抱抱!
小太子拾行李,想离开这个充满着”虚情假意“的家,说好了他是饱含期待降生的呢?骗子爸爸,垃圾作者!
大蓝蓝
贵太妃 分卷阅读134
:好了,你的戏份我准备一刀剪。
太子:抱抱!o(n_n)o~
☆、68百家衣
冯丫儿抱着一块毯子上了甲板,她朝着船头的男人走去,将毯子搭在他的膝头。
“这里风大,我推你下去吧。”
舒景行抬头看她:“不用,你回船舱去吧。”
“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后悔什么?”舒景行挑眉。
“后悔答应娘娘回京城呗!”冯丫儿席地而坐,不拘小节。
舒景行瞥了她一眼,目光转回到宽阔的江河当中,不发一语。
“你之前是不是做错过事情?”冯丫儿学着他一样,眺望远处的河山。
“放心,皇上和娘娘都不会怪你的。”她安慰他。
舒景行只是觉得落日很美,于是想在甲板上看看夕阳,结果却遭受到冯丫儿喋喋不休的荼毒。他用沉默以对,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因为是你家人,家人之间不会有隔夜仇的。”冯丫儿转头,认真的注视着他。
舒景行同样侧头:“那你知不知道,南秦律法有附逆罪这一条,无论是谁犯了此条,都会被论罪。”
冯丫儿愣愣地看着他:“我没看过南秦律法。”
“那就去翻翻。”
“我不识字。”她傻傻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一抹亮光闪过。
舒景行:“燕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从旁边钻了出来:“主子,有何吩咐?”
“从今天起,教她认字。”舒景行看向一边的冯丫儿。
冯丫儿又喜又愁,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能你来教我吗?”
“我?”舒景行嘴角一弯,“你恐怕付不起这个束修。”
说完,他转动轮椅,往回走。
冯丫儿拉了拉燕来的袖子,燕来不好意思地撇开她:“有话就说啊,别拉拉扯扯的。”
“束修是什么?”
燕来:“……”
回程的路要比来时的路顺畅许多,停留的地方少,速度自然也快了很多。
九月初,皇上回銮,为期半年的南巡终于划上了句号。
而此时,舒慈的肚子已经有六月大了,再也藏不住了。
紫婵紫鹃半年未见主子,激动兴奋地迎了上来,突然看了一个腰身粗壮的大肚婆,瞬间被吓在了原地。
“娘娘?”
“不认识本宫了?”舒慈抬手,轻笑一声。
紫婵上前扶着她,吃惊得嘴巴都闭不拢:“娘娘,您这是……”
“进去再说。”
关了门,舒慈解释了一番路上发生的事情。
“那大少爷也跟您回来了?”紫婵显然比舒慈还要激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嗯,他很好,现在住在京郊的宅子里,咱们时常可以去看看他。”舒慈笑着说。
紫鹃沏好茶端到舒慈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模样,生怕碰到了舒慈。
“不用如此紧张,一路奔波也无事,总不至于家门口翻船了。”舒慈看着她比往常轻缓地动作,忍不住笑道。
“娘娘您也真是……”紫婵叹气,“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得住呢。”
“也没想瞒住所有人。”舒慈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殿下那里,您该如何解释呢?”紫婵问道。
舒慈顿了一下,这倒是个难题。
“过几日殿下便回来了,看您大着肚子,您到时候不想一个好的借口,能哄得过去吗?”
舒慈扶额:“本宫现在是孕妇,你就不能让本宫缓口气来再说吗。”
紫婵无奈:“您就耍赖吧,奴婢不催您,但您总是逃不过的。”
晚上,某人熟门熟路地翻墙进来。
“今日太忙,白天也没有腾出时间来看你。”他蹲在舒慈的面前,侧耳趴在她的肚子上,“如何?他没有闹你吧?”
“闹过了。”舒慈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眼睛。
“晚上看书伤眼,别看了。”骆显把书扔在一边,扶着她起身,“徐季说你要多走动才好,起来走走。”
舒慈被他拉了起来,八字脚挺着肚子,觉得自己像只大青蛙似的。
“皇上。”
“骆显。”
舒慈笑着看他:“称呼无所谓。”
“那便叫夫君吧,相公也行。”他搂着她的腰说道。
舒慈瞥他:“我要说的是正事,乐畅过几日就要回来了,我该如何向她解释……”舒慈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这回事。”
“实话告之。”骆显坦荡荡的说道。
“……”
“她已经五岁了,该懂事了,如果用假话糊弄她反而不美。”骆显带着她在屋子里散步,说,“今日你骗了她,若以后她在别人嘴里得知了真相,你又该如何去解释?”
舒慈想了想,摇头:“不好。她现在还小,理解不了是其一,其二,若是哪日说漏了嘴,岂不是招来麻烦?”
“你仔细与她说,她定能明白。”
“我……”舒慈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说的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方面是我担心她会认为我背叛了她的父皇。”
“她才五岁,她懂什么叫背叛?且不说她还没有开始学女德女训,就是被灌了一脑子的三从四德,也该知道民间的妇人都可以改嫁,何况是你呢?”
舒慈挑眉看她:“后宫女子该为天下之表率,你见过哪个嫔妃改嫁的?”
“隋炀帝的萧皇后,晋惠帝的羊皇后,更别说汉元帝时期的王昭君,先嫁父再嫁子……”
舒慈抬手捂住他的嘴,嗔怒:“你故意跟我唱反调是不是?”
“朕只是在举例。”他拿开她的手,目光温和地注视她,“朕和你情投意合、天造地设,合该被天下人祝福。”
舒慈抿唇,他低头捧着她的脸,让她抬头。
“歆儿,其余的麻烦都交给朕好吗?”
“交给你?”她嘴角带着笑意。
“朕会让你和孩子名正言顺的待在朕身边,哪里也不去。”
她依偎进他的怀里,道:“有时候觉得你特别伟岸高大,让人很想依靠。”
他低头亲吻她的头发,还未开口赞赏她的眼光,她便继续说道:“但仔细一想,麻烦都是你惹出来的,活该你来解决。”
骆显:“……”
次日,一早骆显便上朝去了,舒慈本想睡到自然醒,没成想太后去亲自驾临了西宫。
紫婵伺候舒慈洗漱,手脚十分麻利,却还是快不过太后她老人家已经迈进宫殿门口的脚步。
紫鹃捧来衣服,伺候穿在舒慈的身上,细心地整理一遍衣角。
“来不及了,走吧!”舒慈抬腿往外走去,脚步飞快。
“娘娘,慢着点儿……”紫婵在后面提醒道。
太后坐在主殿的
贵太妃 分卷阅读135
上座,看着她慌慌张张地走来,忍不住蹙眉:“慢点儿走,哀家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虎狼。”
“臣妾参加太后……”
“废话少说,过来坐。”舒慈还未拜完,太后便打断了她的话。
紫婵扶着舒慈上了台阶,坐在太后的右手侧。
“都这么大了,也快生了。”太后放柔了语气,注视着她的肚子,仿佛里面马上就会蹦出一个小人儿来喊她祖母似的。
“是快了。”舒慈道。
紫婵拿来软枕放在舒慈的腰后边儿,太后点点头,赞赏道:“你这宫女不错,细心。”
“谢太后娘娘夸奖。”紫婵笑着福了福身。
太后点了点头,伸手:“徐嬷嬷,把东西拿上来。”
徐嬷嬷上前,捧着一个叠好的黄色小衣裳,放在炕桌的上。
“这是……”舒慈仔细观察了一番,见太后拎起来后才惊觉,这大概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缝制的小衣裳。
“这是哀家给孙儿做的百家衣,别看这小小的一件衣裳,这可是上百位绣娘经手过的。”太后笑眯眯的说道。
舒慈咋舌:“小孩子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心的衣裳。”
“你懂什么。”太后皱眉,“穿了百家衣的孩子才能健健康康的长大,福泽深厚。”
舒慈:“……”
“这里还差最后几针,你有空的时候缝上,这百家衣就算彻底完成了。”
“臣妾也要做?”舒慈惊讶。
太后看她:“你是皇子的娘,你不来尾谁?”
舒慈有些晕晕乎乎的,她已经多久没有拿过针了?五六年?七八年?或者是十年……
太后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却给舒慈留下了重任。
紫鹃看舒慈愁眉苦脸的样子,道:“要不奴婢帮您缝上?”
“不像话。”舒慈摇头,“既然是本宫的活儿,那怎么也该本宫来完成。”
紫婵捧着针线筐过来,道:“奴婢给您穿线,您稍稍动两针就成。”
舒慈举着小小的一件衣裳,道:“本宫竟不知太后如此有心……这百位绣娘定是在她南巡途中寻的。”
“皇上子嗣单薄,太后娘娘自然忧心。”紫婵穿好针,递到舒慈的手上。
舒慈捏起针,却找不到做女红的感觉。
“你去找块帕子来,本宫先在上面试几针再说。”
“是。”
骆显批完折子,看天黑了,自然抬腿就往西宫来了,灯火通明,他微微一笑,朝里面走去。
“这几针歪了。”
“这看起来不像是鸳鸯……”
“您瞧这儿,线走歪了,奴婢重新给您描过吧。”
往常骆显一进门,该端茶的端茶,该迎上来的迎上来,今日却围在一起叽叽喳喳,没人注意他来了。
“咳!”
紫婵紫鹃一个激灵,立马回头请安:“奴婢给皇上请安。”
舒慈抬头看他:“嗓子坏了?紫鹃,去给皇上沏茶。”
紫鹃弯腰退下去,紫婵也识趣地说道:“都这个时辰了,奴婢去催膳。”
俩丫环都退下去了,骆显终于上前,独享眼前这人。
“这是在做什么?秀鸳鸯?”骆显拿起她的绣棚,仔细看了看,“不像。”
舒慈□□肩膀:“看来我真不是那块料。”
“怎么,终于想着给朕绣东西了?”他挑眉一笑,稍显得意。
舒慈回视:“给你绣就不这功夫了。”
骆显伸手掐她的腰:“不是朕还有谁?”
舒慈拍了拍肚子:“这个小家伙。太后今日送来了一件百家衣,说是要我来缝上这最后几针,可我仔细看了看,之前的绣娘们都缝制得太好,我实在不敢毁了她们的杰作。”
骆显看到了一边明黄色的布料,提起来一看,果然是一件小衣裳,用料不用说了,最好的锦缎,针脚细密,做工严整,的确是花了心思的。
再拿起舒慈的“鸳鸯”看,果然,高下立见。
“多练练吧。”即使是骆显,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夸她绣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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