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归来：逆天炼灵师江寒轻顾渊知

    相忘凡尘，这才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他将一切说得云淡风轻，她也该放地潇洒轻易。

    一个姿式躺得久了，付音翻了个身，玉镯轻轻磕在腕上，她才想起来它的存在。

    这玉镯戴了多久

    在她遇见方璟的时候，这个镯子就已经在她的身上，可付远却断定了镯子是方璟给的。

    说是方璟消去了她的记忆。

    付音无从判断真假，因为那些事情她毕竟已经不记得了，可真正的信物在方璟手中，这却是个不争的事实，也正是因此，如何没了记忆，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她将习惯了玉镯的存在归结于她自小便戴着，即使是个假的，也算是个替代品，却也不能否认这些年，方璟便是她的习惯。

    这些习惯让她忽略了这玉镯原本的大小，在她十多岁那年明明万分合适的尺寸，如今已经有些小了，比起饰物，它更像是束缚。

    付家传下来的玉镯是个灵物，会随着佩戴之人改变它的大小，不像她腕间的死物

    而现在这所有的“习惯”，她都该抛下了。

    付音这么想着，便翻身下了床，准备寻那把匕首将玉镯切断，算是做一个了断，免得再次被“习惯”影响而忘记。

    有些事，终究是长痛不如短痛。

    “小姐还没睡”许是听见了她起身的动静，睡在帘外那张床上的伶素问道。

    “只是找个东西，你继续睡吧。”

    伶素没有听她的，起来为她点了灯，问道“小姐要找什么”

    付音一边开合着抽屉，一边回道“今日在马车上我问你要匕首来着，你收到哪儿去了”

    “这么晚了，小姐还是先歇息吧，明日再找。”

    这句话付音虽然听见了，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因而并听出伶素语气中的不对劲。

    “硌得我难受，还是早些弄下来的好。”她随意答道。

    “这玉镯，曾是王爷给小姐的吧。”

    她手微微一顿，惊讶于伶素为何能知道。

    “既是对自己重要的东西，又为何要毁去呢”

    若为相识何不识，若非相识生何意。

    ……

    灯火幽微，相映之下，那张脸依旧是柔和恬静，伶素在付音的认识之中，向来是安静且有些懦弱的性子，然而几乎是在付家出事的同意，她便是如同变了一个人。

    付音奇怪地望着她，企图能在她脸上发现不对的地方，只是她面上的情绪太过自然坦荡，明知有哪里不对，付音却还是挑不出来。




第27章避其锋芒
    付音是最不喜欢伶素战战兢兢的模样，本是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多的年纪，该十分活泼才对，只是在经历了家破人亡被人当做物件贩卖，甚至是冠上一个不详的罪名，想来这种性格也是迫不得已吧。

    伶素听付音语气渐渐缓和下来，这才听她的话慢慢站了起来，可头还是低着，付音甚至能看见她微微泛红的眼角。

    “你我之间实在没有太谨慎的必要，我将你当知心人，你只便用当初与家人相处的样子便好。”付音走到她身后，将她轻轻推到桌边坐下。

    “好了好了，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于你，左右也不会是什么大事情，我相信如果是大事，你一定不会瞒着我的。”

    这句话倒是没有试探的意思，而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信任，而也正是因为这么一句话，让伶素心虚地绞紧了衣袖。

    “小姐没有必要担心什么，毕竟不管怎么样，老爷夫人心中都是向着您的。”

    付音倒是没有想到话语之中有什么深意，她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不过说起来，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一开始我爹是绝不同意我与璟哥哥在一起的，甚至是不想我跟戏坊中的姐妹们相处，可是在见了璟哥哥一面之后，便改换了态度。”

    “若只是承认了这层关系也就罢了，他这前后的转变实在是太大了，让我有些不能接受。”

    伶素安慰道“小姐别想太多了，您待过的吟欢楼虽是个正经地方，可是老爷却是不知道的，所以没有见过方公子的时候，自然也就不大看好这个小姐自己选中的如意郎君，可见面之后，有所改观便是正常，毕竟了，方公子是这世间难得寻见的人。”

    这一段话在脑中一过，付音便是觉得这理由确是个可信的，可一想到江氏今日发反应又愁眉苦脸起来，“本来最难过的是父亲那一边，却不成想母亲竟然才是最不赞同的人”付音说完，又长长地叹了一声。

    “小姐现在准备办”

    “能怎么办，只能等着到我及笄的时候，璟哥哥让人来说亲，说不定娘就妥协了。”

    伶素点点头，“还是小姐思虑周到。”

    与伶素聊上一会儿之后，付音的闷气才算是消了一些，见小姑娘现在有了闲聊的心思，便是凑近了轻声问道“伶素喜欢什么样的”

    小姑娘闻言脸一红，结结巴巴半天也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若是看上了谁，只便与我说，我会为你做主的。”

    伶素轻瞪了她一眼，“小姐还是将自己的事情办完了再考虑我吧。”

    付音一乐，“你这是不否认自己心有所属了”

    那双微微红着的眼睛忽而便是黯了下去，“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最多便是主子家中随意指派一门婚事，哪能自己喜欢上谁就有用的。”

    “我家就只有我一个，所以我是真心将你当做是妹妹看待的，所以不论你喜欢谁都好，只要你们两情相悦，付家便是会为你做主，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伶素紧咬着下唇，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笑道“暂时是还没有喜欢上谁的，等到了那个时候，就请小姐为我做主了。”

    见她展露了笑颜，付音也是十分高兴，于是揽过她的肩膀，“那是自然。”

    伶素微微一笑，复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付音“小姐是真的这一辈子就认定了方公子一个人”

    “三年前的那些事情我早就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对于我来说，我至今的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便是与他相处的这四年，是他在乱世之中给了我一个安身之所，甚至是对我无微不至，我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有谁能够代替他。”付音回的理所当然，好像事实就像是自己所说的那样一般，伶素看着这样的她，心中忽而升起一丝不确定起来。

    “小姐真的就非君不嫁了”

    “当然了，如若我命定的另一半不是他，那么我愿终生不嫁。”

    伶素叹了一声，“其实前些时日，方公子来过府中一趟。”

    付音听了难免奇怪，方璟在覆城中开了一家酒楼，一个月前说是要去外地办事，少说也有两三月不会回来，可他既然回来了，怎么会不找自己呢

    “其实方公子是来提亲的，只是夫人回绝他了”

    一日不见隔三秋，相对无言如不识。

    从伶素那儿得知此事之后，付音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寻方璟解释，毕竟此时就算找江氏问明情况，江氏也不会改变既定的想法，若是落了个就下场就不好了。

    与方璟之间的事情，在回到付府之前本该是一帆风顺，付音坚信着自己与方璟两情相悦，奈何家中人的决定，也是她无法不正视的。

    她已不是那三年中，孑然一身的付沉欢。

    方府她是去过的，只是次数不多，她又不是很人录，与伶素二人出了付府之后绕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路，才寻到那较为偏僻的宅子。

    华贵精致的轿子刚刚抬起，缓慢而稳妥地离开，被阻拦的视线一点点落在那素色的衣衫上，付音望着那一月朝思暮念的人，只觉得鼻翼微微一酸，上前几步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身形微微一僵，却久久未曾回应。

    付音的心蓦然便是慌乱起来。

    “进屋去吧。”方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付音却听出了冷淡疏离的意味。

    府中的下人端了茶与点心，便悄然退到了门外。

    “你今日怎么得空出来了”方璟端起茶盏，眼眸垂下，也不曾望一眼对面的人，

    “父亲母亲都出去了，我便偷着跑了出来。”付音绞着手指，时不时地看他。

    “以后还是莫要一个人出来，这里的治安毕竟比不上覆城。”

    “我带了伶素一起出来。”付音连忙解释。

    方璟只是叹了一声，“多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是一样。”



第28章我就是个废材而已
    付音是方璟亲自送出来的，临走时虽说依依不舍的样子十分明显，得来的却只是方璟轻叹一声，略带敷衍地摸了摸她的头。

    “往后不要轻易跑出来了，你家中人定是会担心。”

    难道你不担心吗

    付音这么一问终是没敢问出来，她心中想着，若是方璟已经不喜欢她了，这句话问出来未免自以为是。

    方璟为她们叫了一辆马车来，伶素扶着付音上车，看她失落的模样只能暗叹几声，却不知道自己在叹些什么。

    “二位可坐好了”车夫见二人上了马车，才问了一句。

    伶素瞧了付音一眼，正想着回说坐好了，付音却是一把掀开了侧边的帘子。

    “璟哥哥。”付音唤了还没转身的方璟，咬了咬下唇还是问了“以前你说的还作数吗”

    你说的会娶我，还作数吗

    方璟的笑意平平淡淡地，车夫一声低喝，马车便渐渐远了。

    付音望不清方璟的模样，只觉得眼眶干涩又湿润。

    “小姐……”伶素慌乱地给她拭去眼泪，有些话欲言又止。

    “伶素，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不觉间一年又过，待得付音回想起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喜欢了方璟五年。

    五年于有些人来说或许不长，却是她至今三分之一的人生，她有记忆的五年之中，方璟几乎是她的全部。

    付远愤恨地拍着桌子，骂着付音，也埋怨着自己，

    不知多少易碎的东西碎裂在脚边，付音却全然不觉。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江氏难得大声一次，将付远接下来的话打断，“东西是在你手中交出去的，如何能够怪的了音儿”

    付远却只是一时的停顿，听江氏说完，那未曾压下的火气便又冒了出来，“若不是她将信物交了出去，仅仅只是一本书在方璟手中，我们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你怎么不说若不是你将那本书交了出去，就算少了信物又有何妨”江氏愤然起身，走到付音身边坐下，覆上他手背似在安抚，回眸对付远道“要我说那东西丢了便丢了，于我们来说，倒是一件幸事。”

    怎会是一件幸事

    怎会是一件坏事

    这便是付远与江氏各自心中所想，而彼此也都明白，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原本吵闹的前厅蓦然安静下来，付音身在此中，到底是没有太过突兀。

    “爹，娘，我先回房了。”

    说罢便是起身准备出门，付远正欲叫住她，便被江氏瞪了一眼。

    “回去好好休息吧，不是什么大事，你无须自责。”那语气轻柔，好似是害怕伤到她一般，只是安慰的话再怎么动听，没有对上伤处，依旧是药不对症。

    这段时间的消息纷至沓来，令得付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前一件事，后一件事情便是要将她生生冻结在原地，不给她喘息与回温的机会。

    先是方璟根本就不是什么寻常之人，他真正的身份，是平南的三王，是归凤山的一方仇敌，

    再是方璟与左将军之女的婚事。

    她还没有理清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付远便是推门闯入，一巴掌便是扇在了她的脸上。

    他问她，为何将“九生”的信物交于仇人手中。

    她笑他不也是一样，将那秘术三份之一的书卷拱手相送。

    她于方璟来说，自始至终不过一场利用，付远说当初方璟接近她的时候，便是为了她腕上那镶着信物的镯子，他将她的记忆全部抹去，又经过她接近付家，用以谋得另外的三分之二。

    付音不信，她怎么可能相信

    只是方璟供认不讳。

    “我已经没有必要骗你，事实便是如此，成王败寇，你我之间是你输了，所以并无相欠。”

    他美人在怀，目光戏谑，看得付音心渐渐冷了。

    输了

    输的是什么付音仰望着飘洒而下的白雪，想着自己究竟输了什么。

    在什么之上输了

    是在情爱之上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吧，他将这一场情爱，当做棋局一般，以胜负相定。

    “小姐也别太伤心了。”伶素看付音这魂不守舍的模样自是心疼，只是劝说的话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年纪比起付音尚还小一些，家道中落之后便是随着人贩子东奔西走，哪有时间去了解情事为何现下也只能跟在她身后，暗叹自己的无能。

    “伶素，我没事，只是有些倦了。”

    那些事情刚刚开始的时候，她几乎每日都夜不能寐，脑中时时刻刻都想着要与方璟问个究竟，只是近一个月过去了，江氏将她禁足家中，任凭她是绝食自残威胁，还是寻着机会就逃跑，江氏都坚持着不让她出去。

    新年就将到了，离着方璟的婚事也不过只是半个月的时间，付音反而是安静下来。

    再也不会做无谓的反抗，就像丢了魂魄一般。

    “那小姐就歇一会儿吧，等用晚膳的时候，奴婢再来唤您起来。”伶素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扬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