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老和尚撕下半只烧鸡,又取过一坛子酒。“也罢,真也好,假也罢,足下还是道明身份,言明目的吧,拐弯抹角,委实太过婆妈!”

    “敢问大师,何为涅槃”

    和尚吃着肉喝着酒,再一听燕狂徒的话,立时怪笑道:“好家伙,今天和尚遇到的事可是一件比一件离奇,端是古怪的厉害!”

    “你姓燕”

    “燕狂徒!”

    老和尚听着陌生,大灌了一口酒,他笑道:“错了!”

    燕狂徒一蹙眉。

    “错了哪错了”

    老和尚道:“你应该问如何成佛!”

    燕狂徒目露思索。

    “敢问如何成佛”

    老和尚饮酒吃肉,嘴角酒水洒落,笑道:

    “嘿嘿,又错了!”

    “错在何处”

    “你应该问如何修行”

    老和尚语带机锋,燕狂徒却听的默然。

    半晌,他才问。

    “如何修行”

    老和尚摇摇头。

    “唉,你又错了,一错再错,大道蹉跎!”

    “错在何处”

    “你应该问如何取得真经!”

    “真经”

    老和尚横放起乌木棒,他诧道:“既求修行,为何不求真经”

    燕狂徒眉头皱的更紧。

    “大师想要渡我”

    老和尚有些失望。

    “唉,何故要我渡,你却不求自渡”

    “真经何在佛陀降世时曾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悟为明心,修为见性,你且瞧瞧,你都见到了什么”

    “看见我看见了什么”

    燕狂徒越想越觉得脑海中纷扰杂乱,竟凭空冒出许多莫须有的东西,那是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他本以为自己已理清了“大轮法王”留在他精神意识里的东西,不想如今竟是在这老和尚的考问中被逼了出来。

    一刹那他竟生出一丝恍惚,浑身汗流浃背,一张脸苍白的吓人,白飞飞见势不对,忙道:“怎么”

    “没事,没事!”

    燕狂徒缓缓闭上眼睛,刹那间思绪如电,眼皮急颤。他像是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和尚、小喇嘛,过往记忆涌上心头,自己自幼随父修习密乘教法,终日在禅定打坐与诵经礼佛中渡过,佛法修为愈发精深,同辈之中,无有比肩者,名震吐蕃。

    后更是仗之毕生佛法修为开宗立派,创下萨迦一脉,只是,他却无意中在一座古庙里得到一本无上佛典,名曰“涅槃经”,乃是当年达摩老祖西归时所留。此经一出,天下高手无不闻风而动,自己先后遭到门下弟子反叛袭杀,又有亲友反目成仇,放眼天下,皆是敌手,几乎走投无路,九死一生,一场旷日持久的追杀。

    许是五年、十年,他远走他乡,潜心修炼,闭关隐遁,终是自那佛经上悟出“闭口禅”等无上法门,功成之后,他第一个杀得就是自己的父亲,继而是亲友,然后将昔年门下弟子一概屠尽,血洗各宗各派,化作盖世邪魔。

    最后远去俗世,闭关苦修,参悟大道,依稀间,他仿佛化作了一颗不会说话的石头,受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一心只为得证大道,奈何百年岁月悠悠过,“涅槃经”他已进境非凡,精神可寄托他人肉身而不死,可惜仍是不曾成佛。

    他最后破关而出,竟是遇见了两个人。

    一个提矛而来,气息残烈如豺狼,他记得,这个好像是“十冠王”,但另一个魁梧灰发的男子是谁双拳似可撼山摧岳,这是谁

    他竟是一时想不起来,大觉茫然。

    我又是谁

    蓦然,他心头一惊,脑海中只觉混沌一片,一无所有,无从而起,无从而终,竟是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庙内,白飞飞就见燕狂徒眼皮急颤,一张脸起初祥和慈悲,却渐转阴厉,然后满脸骇人杀机,浑身杀意无由散发,面前火堆只如被一股无形力道拉扯开来,化作一条细长火龙,自那柴禾中燃起,在几人凝重变色的注视下盘旋而动。

    他青袍鼓荡,灰发如蛇翻飞,浑身溢出一股可怕邪气,令人毛骨悚然,活像邪魔降世。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他嘶声呢喃,仿佛陷入一场噩梦,一张脸时而癫狂狰狞,时而祥和慈悲,时而冷漠平静,像是挣扎来去不得惊醒。

    忽见老和尚将手中鸡腿猛的掷于地,竟传金石之声,仿若火星迸溅,他陡然睁目,怒喝道:

    “你是谁”

    燕狂徒身子一震。“我、我是宝王不、我是大轮法王不,也不是,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老和尚以拳击掌,须眉皆立,嗔怒暴喝道:

    “燕狂徒!”

    “燕狂徒谁是燕狂徒”

    燕狂徒眼皮颤的更加飞快,像是遇到了什么苦思不解的东西。

    老和尚语气互转柔和。

    “你就是你,你就是燕狂徒!”

    燕狂徒浑身暴乱的气机陡然一泄,又像是一滞,他紧闭双眼低声自语道:“燕狂徒我是燕狂徒我是燕狂徒”

    白飞飞在旁瞧的心急如焚,几快掉下泪来。

    “燕郎,我是白飞飞啊!”

    “飞飞白飞飞”

    燕狂徒的面容渐渐再变,变得平静下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见状,老和尚长呼出一口气,不知不觉,他背心竟是沁出汗来,却是被之前那股惊天动地的杀意所骇,再瞧一旁的小和尚,胖脸发白,牙关打颤,手里还不忘提着鹅腿。

    但紧接着,燕狂徒忽的身子一震,直背挺腰,端坐如像,嘴里道:“这却不是我的真经,亦非我的修行!”

    言罢,徐徐睁眼。

    只望着老和尚,神情平静无波,宛如那雪山顶上千万年屹立的寒石,又似万载无波的寒潭。

    老和尚也盯着他,一拍大腿,好奇道:

    “真经何在”

    燕狂徒一拂袖,飞旋盘转如龙的细焰立时落了回去,他道:“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一悲一喜一枯荣,哪个前生注定。袈裟本无清净,红尘不染性空,幽幽古刹千年钟,都是痴人说梦。”

    老和尚闻听站起身来,双掌合十道:

    “善哉善哉!”




193、论道相请,广邀天下
    却说眼见燕狂徒醒来,气息归于平和,庙中几人俱是大松了一口气。

    “不知施主所修之法为何和尚却是从未见过!”

    老和尚瞧的目光灼灼,毕竟燕狂徒这前后变化委实太大,倘若先前乃是惊涛骇浪的汪洋大海,其内风卷雷鸣,天崩地裂。那如今,便似一潭死水,而后又像是化身空与无,更似大象无形,无处不在,却又一无所见。

    “我一身所学颇为驳杂,然今日之变却是昔年所种祸端,若要细论,此法源于达摩!”

    老和尚一听不禁为之失色,旋即点点头。

    “怪不得!”

    他忽哈哈一笑。“有意思,有意思啊!”

    笑罢。

    “和尚九如,小徒花生!”

    这却是说的他的法名,还有那小和尚的名字。

    “谢过大师!”

    燕狂徒侧头一瞧白飞飞,脸上涌现笑意,握住她的手。“无事!”

    九如和尚却笑道:

    “大师嘿嘿,不妥,你虽非佛门中人,然所悟所见已不拘泥于佛经真义,另辟新路,委实太过惊人,以和尚看来,你已触摸“道”之门槛,若进,说不得比肩达摩祖师,便是吕祖在世你也能与其坐而论道,跻身同席,和尚与你相比,还是多有不如,你还是称我和尚便罢!”

    “只是这临门一脚看似近在咫尺,却可见而不可触,如镜花水月,有的人终其一生便是看都看不到,有的人更是前功尽弃,一退再退,泯然众人!”

    “不进!”

    燕狂徒摇摇头,轻声应道。

    九如一瞧他身旁的白飞飞,又顺手撕下一块鸡腿,笑声连连。“不进的好,不进的好!”

    “哎呦,唔——”

    正自闲聊,那肉团也似的小胖和尚忽的呼天喊地,哎吆连天,三人瞧去,却见这小光头蹲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坐着坐着竟是直接倒在了地上。“乖娃,咋啦”

    九如见他捂着肚子还以为酒菜有毒,可一瞧又无中毒的迹象,见徒弟疼的哇哇大哭,不由的仔细打量了起来。

    这一看先是一愣,最后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斥道:“真是个不知道饱足的蠢蛋!”

    敢情是撑的。

    早先小和尚吃的馒头包子比较多,如今又吞吃了许多荤腥,刚才又喝了不少茶水,现在馒头发涨,不撑才怪。

    燕狂徒哑然失笑。“无妨,莫动!”

    他伸手对着小和尚肚子遥遥一按,一股柔和的力道立时将其包裹,下一刻那肚子居然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了下去。

    就见小和尚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嘴里忙道:“不好了,不好了!”

    说话间“噗”的一声,对着老和尚就是一个响屁。

    “岂有此理,这屁也忒臭了些!”

    九如吹胡子瞪眼,抓起徒弟便往外奔了出去,不一会撩人的夜色里就听传来一阵擂鼓般的声响,等了一会,才见九如提着徒弟又奔了回来。

    小和尚脸蛋红扑扑的,鼻息平和,竟然已经睡着了,不想师傅是个怪和尚,徒弟也是个妙人。

    “赤子心性,无垢无尘,取名花生,看来大师对此子报以厚望啊!”燕狂徒如今返本归真,望着趴在九如怀里酣睡的小和尚不由赞了一声。

    九如叹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如今兵荒马乱,旦夕祸福不过转眼,还得看他往后的际遇造化,不求太多,只求无忧!”

    这时,燕狂徒忽而扬眉笑道:“也罢,今日蒙受你开释之情,燕某便送大师你一个许诺,往后若有求,但凡力所能及之事,我必不拒绝!”

    九如目光闪动,道:“此乃你自悟,非和尚之功!”

    “我话已出口,岂有收回之理,而且燕某还有第二件事!”燕狂徒摆摆手,不以为意。

    “哦何事”

    “不知和尚可曾听说过灵道人么”

    “灵道人”

    九如白眉一挑,诧道:“你说的莫不是百多年前与那东岛释家老祖坐而论道的灵道人”

    “不错!”

    燕狂徒取过一坛酒,拍开泥封大饮了一口,又给白飞飞小斟了一盅,这才徐徐道来:“那释印神一身武功本是出自少林,只是其天赋惊世,所学所悟不但汇成一家且无敌天下,横行世间二十余载,北至大辽,南至大理,西至西夏、吐蕃,东至大宋边境,纵横四方五国,竟是罕逢敌手。”

    九如听得不禁神往,他虽得知此人但个中详情却仍有缺漏,见燕狂徒如数家珍般道来,心中已大为惊奇。

    遂听燕狂徒复又道来:“天下第一人,世间无双道呵呵,此人武功之高已达旷世少有,可惜,未能与之一见,实为憾事!”

    九如见他怅然若失,心中多已对燕狂徒又了解了一些,只信手取过一块肉食塞进嘴里,嚼的满嘴油光,笑道:“何必痴态,争来争去,不过苦陷仇深恨海,你且接着说!”

    燕狂徒点点头。

    “那释印神无敌天下,自觉难逢敌手,苦求对手无路,遂在自家门前立了一面碑,上书“天下第一人,世间无双道”。呵呵,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此举无疑是问敌天下,只是那时他声名远播,前来挑战的人皆望风而逃。不想一年多后,释府门前来了一个道士,此人自称灵道人,以手指在石碑“一“字下面添了一横,又将“双“字轻轻抹去,改成了一个“足“字,把碑文变成“天下第二人,世间无足道“,并约释印神于三日之内在乘黄观论道。”

    “嘿嘿,释家如今离了中原栖身灵鳌岛,这么说来,那释印神多半是输了!”

    九如拍腿大笑。

    燕狂徒道:“不错,他是输了,论道之后,那石碑已碎,府中人去楼空,这才有了灵鳌岛一脉!”

    迎着九如的目光,燕狂徒轻声道:“这第二件事,便是事关灵道人毕生所学之精粹!”

    “嗯”

    九如双目陡凝。

    “灵道人道行精深,已不弱于昔年张紫阳,足以开宗立派,其所留武功必是镇世绝学,其实说起来释印神并不算输,道分先后,他晚年神功大成得证无上,已是不输灵道人!”

    燕狂徒语气莫名一沉:“大师,我愿广邀世间高手,与我论道相请,万般武学,诸般绝技,哪怕内功外功,医经、毒经、暗器,皆可与我夫妻二人一斗,但凡胜者,灵道人之功,双手奉上,亦能自我毕生所学之中择其一种,绝无虚言。”

    此言一出,九如都是听的一愣。

    这口气也太大了吧,夫妻二人论道天下,只差没说来者不拒了,而且这论道相请可非武夫厮杀。一个人毕生所学又有多少,精力有限,自然大有局限,一门武功,短则数月长则三五年方才初现进境,可倘若真要大成练出门道,练出心境,非十数载数十载寒暑而不可得。按照燕狂徒话里的意思,他这是要以自身所学的诸般绝技破解天下奇招,以拳对拳、以剑对剑、以指对指、以毒对毒,以暗器对暗器、印证万般,证道天下。
1...7475767778...8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