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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好大的气魄,好一个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九如惊叹连连,仿佛看见燕狂徒所求之物。

    “我一身所学颇为驳杂,若非如此,难有变化,如今乃是暮春,便定在七月初九吧!”

    燕狂徒说的简明。

    “大师冠绝当世,威名远播,今日之请便是劳烦大师做一回见证人,助我广邀天下,否则天世间武夫闻讯而来,贪宝求死,说不得就是一场空前绝后的武林浩劫!”

    九如皱眉默然,似在思量,又似在斟酌,甚至看向燕狂徒的眼神里竟隐隐泛出滔天杀机,时嗔时怒,须眉皆动,好不骇人。像是恨不得一棒将他打杀当场,可是念及之前的一幕,他却无奈的叹了一声。

    如今天下战祸连连,却是生不得半点变数。

    “唉,看来今天这觉睡不成了!”

    他起身站起,乌木棒顺手一拾,在自个徒弟腰间一勾,便又将其放到了肩头,旋即望向燕狂徒嘿然一笑:“嘿嘿,说不得到时候和尚手痒也要与你论一论手上功夫!”

    燕狂徒来者不拒。

    “好,那燕某便在王屋山恭候天下群雄!”

    老和尚笑而不语,一手杵杖,杖挑美酒,一手提着半只烧鸡,背着弟子大步流星而去,转眼没入夜色。




194、灵道石鱼
    自古便有相传,传说道教有十大洞天、三十六个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世间野史传记,也多与这些名山大川相连不断,一直广为流传,经久不息。

    “山中有洞,深不可入,洞中如王者之宫,故名曰王屋也。”

    这说的便是十大洞天之首的“王屋山”。

    此山东依太行,西接中条,北连太岳,南临黄河,位于中原腹地,更是道教全真派的圣地,故而这山中道观颇多,避祸隐世的道士亦是不少。

    “嗒嗒——”

    拂晓之时,幽静深邃的林间竟响起声声脆响,赫然是马蹄声,山上居然有马蹄声,只怕被人瞧见必然会以为不是主人疯了就是马傻了。

    晨光未起,峰岭间浓雾如墨,飘荡四散,却见那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间,惊起一声马嘶,一匹神骏黑马纵蹄奔跃而出,穿林冲雾,好似一条遨游云海的黑龙,青鬃如风如雾,一闪而逝。

    一声落,一声起。

    黑马自雾中再现,宛如乘风蹈雾,如飞如掠,无视着嶙峋山石、苍劲老木,如履平地。

    再一跃,竟横跨出九丈,落在一块花岗岩上。

    触及一瞬,黑马再次长嘶跃出,赫然又是九丈的距离,这要是被那些晨练吐纳的道士瞧见说不得要大惊失色道一声“神驹降世!”

    之所以如此,却非黑马本身之故,而是马背上的人。燕狂徒并未牵缰拽绳,只是骑在马背上,这黑马每每一跃,他精神念头将之一提,立成助力,待落下时再一托,免了冲击崎岖之险,故而在山林之间,亦能如履平地,飞驰急奔。

    他揽着白飞飞的腰肢,笛声悠悠响起,回荡于山林雾海,宛如神仙眷侣。

    之所以挑在王屋山,乃是因为“灵道人”的坐化之地,正是在此,江湖之中尚未传出“灵道石鱼”的消息,想来还未有人发现他的遗蜕。

    故而与九如一别后,他便径直赶来“王屋山”。

    山岭雾海飞快急退,也不知道奔走了多久。

    “停下!”

    燕狂徒抚着马身,语一出,黑马当即止步。

    回眼一望,只见雾海茫茫,难见陡峭连绵山势,唯有一些峭拔峰顶突现而出,其上落着凉亭、楼阁、道观。

    燕狂徒双眼精光一散,只见本是缓缓漂浮的山雾,如今渐渐向着四面方推开,雾浪滚滚千姿百态,蔚为壮观,直到露出此地风景,但见山势周遭有七条间隙相近,形状相似的坡岭,自高向下俯窥而去,只如一朵绽开的七瓣莲花。

    “好一个莲花吐蕊的风水宝地!”

    这几日他遍寻“王屋山”大小山峰十数座,洞穴山窟更是极多,可惜一直不曾找到“灵道人”的踪迹,说来也是天意,周夜白飞飞吹笛观星,管乐之声冲出,竟是让他找到非凡变故。

    白飞飞取下木笛,笛音一散。“便是这里”

    燕狂徒双目宛如被一层淡淡白雾覆盖,他望向花蕊所在的一个石洞,似是瞧见非凡,只留下一句“在这等我”,人已振臂如苍鹰展翅,浮空掠起,朝着那个石洞滑翔而去。

    却说一入洞中,只见其中斗转曲折,迂回蜿蜒,仿佛可周回万里,深不见底,神秘莫测。

    燕狂徒几乎足不沾地,如清风游走,身形直飘深入,沿途所过,就见有多处天然卦圆顶,此乃道家传道受戒之所。洞内天光渐归昏暗,再到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燕狂徒目可夜视,竟是发现不少壁画石。一口气也不知道掠出多少里,到最后他几乎是施展“缩地成寸”,横转挪移,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但见黑暗中两道精光豁然亮起,落向深处的一个石窟,非是天然形成,而是被人自行开凿出来的,入口挡着一块凸起的山壁,若非他精神异力非同常人,只怕也发现不了。

    弯腰进去,其内空间不大,不过一丈高低,几如一间小小柴房。

    地上,赫然坐着一老道。这老道双手虚抱于丹田,盘坐于蒲团之上,相貌清癯,须发如雪。百年光阴,他面目竟栩栩如生,肉身不腐,身披鹤氅,仙风道骨,可谓得道全真。

    细细嗅来,肉身之上,竟飘出一股清淡无比的异香,简直匪夷所思。

    “囊括天地之宝,希夷微妙之道!”

    还刻着两行小字,

    除此之外,一条石鱼正摆放在地上,这石鱼形如鲤鱼的模样,长约一尺五寸,宽约寸有余,鳞腮鳍尾俱全,一双鱼眼木呆呆的全无生气。

    得见此物,燕狂徒一手取过,便要转身退走,但想了想,他忽然又回过身,视线落在老道的脸上瞧了一眼,沉吟间,抬指代笔。

    “炁为神,意为体,形为用,三十六变可化诸法,可敌万般——”

    燕狂徒指尖一点毫光如流萤飞星,嗤嗤急舞,却见那地上石屑簌簌散落,一个个小字随着勾勒渐成,他留的,正是翻天三十六路奇。

    只待落笔之时,燕狂徒心念方动。

    “——不世狂徒,留功于此,以待有缘!”

    书罢落指,燕狂徒轻声道:

    “叨扰了!”

    言毕,洞中已无人影。

    ……

    与此同时。

    短短几天时间,中原江湖大地,如今却是掀起了一股逐渐席卷天下的大事,几番酝酿,愈演愈烈。

    “论道!”

    和谁论道多是不知,但这论道所争之物却有些惊人了,竟是昔年天下第一灵道人的毕生武学精粹,传闻得之可天下无敌。

    消息也不知自何处走漏,江湖武夫,一时间竟纷纷趋之若鹜的朝着“王屋山”赶去。

    自靖康之难后,天下道门又有南北之分,北宗乃是以“王重阳”为祖,南宗则是以“张紫阳”为祖。传闻那灵道人一身所学,晚年大成之后,几是与“张紫阳”比肩,道法精深,令人敬畏。

    且并非无人知道,灵道人以“灵”为号,竟是有人自过去的道籍中找到了蛛丝马迹,发现灵道人晚年之后,道法武功无不大成,登峰造极,旷世罕见。更是耗费十年时间制作了一条石鱼,内藏玄妙,只是最后寿数将至,坐化之处不为人知,故而这石鱼久未出世。

    如今瞧来,定然所言非虚。

    玄门秘宝出世,整个江湖可算是风起云涌。当年“纯阳铁盒”现世早已是搅动的腥风血雨,哪怕“张紫阳”都是因此而死,如今又现一物,无疑是一场浩劫。

    “得灵道石鱼者可称霸江湖,问鼎第一!”

    “广邀天下高手,论道王屋山!”

    消息一经传出,各方震动,每日都有大批江湖人士前往中州。论道之期尚有月余,已有人按耐不住暗中搜山巡林,想要行那夺宝之举,这一下山上道门弟子多是叫苦不迭。

    可就在六月中旬。

    “灵道石鱼非在道门中人手里,倘若谁再行那屠人灭观之举,死!”

    这一日,足有三十七人被一缕自东而来的乌光穿心而过,死在当场。



195、天下盛会
    王屋山,玉簪峰。

    “是谁是谁在放冷箭”

    这山峰形如玉簪故而唤作“玉簪峰”,但见林冠中陡峰突起,斜插如剑。岭坡上,几人正双目泛红,朝着四面八方嘶喊咆哮。

    “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好汉,可敢现身”

    “本座一直在此!”

    那峰顶的亭台中,一道伟岸身影沐阳而立,背负双手,青袍广袖,居高临下俯视而来。

    “便是你放冷箭射杀了我这几位兄弟”

    当先一个背着草笠的紫脸汉子狠狠瞪来。

    燕狂神情平静无波,双手揣袖,道:“是不是冷箭我不知道,但杀他们的的确是我,你待如何”

    “你你便是那论道之人”

    几人眼睛俱是一亮,旋即对视一眼,脚下一动,竟是已分散而站朝峰顶围了过来。

    “灵道石鱼可是在你手上”

    “是!”

    燕狂徒右手退出袖子一指亭内石桌,桌上赫然摆放着一条石鱼,除外石桌旁还坐着一个抱猫女子,竟是在煮茶。如此玄门秘宝,竟被他堂而皇之的放在那里,几人眼神立时火热起来。

    “既在你手,那便休怪我们,宝物当能者居之!”

    “能者居之,有道理!”

    燕狂徒拢了拢袖子,平淡目光一扫几人,语气很轻,他说话向来很轻声。

    “知道就好,且瞧瞧你的能耐!”

    几人已开始登山攀峰,来势极快,似是兔窜狐奔、狸翻猴跃。

    “好!”

    燕狂徒已收回视线,没了说话的意思,信手捻起空中一片飘飞的花叶,坐下的同时,已挥手丢了出去。

    那花叶离手一瞬,非是激射而出,而是摇摇晃晃,飘摇如常,却又有目似的飘向五人,在空中转过几个旋,宛如随风而动。

    五人瞧的大觉好笑。

    “这便是你的能耐”

    有人居然伸手去接,浑然不放在眼里。

    可就在的瞬间,宛如遇到火苗的火药,举轻若重,片叶之力如有万钧,五人身体一震,僵立原地的同时上身轰然炸开,下半截却仍杵在原地。

    “我的能耐如何啊”

    瞟向山腰上的半截身子燕狂徒如在询问,只是已无人回他。

    便在这时。

    “咻!”

    峰林坡岭中,一道乌光破空而回,快疾如影,落在了燕狂徒摊开的左手中。

    他一手拿捏着箭矢,一手摩挲着箭身上的血迹。

    “既是已至,何必躲躲藏藏报上名来!”

    “好!”

    却见山路上陡然一花,忽的多了个青衣峨冠的老者,此人面白如玉,长须似墨,凤眼长眉,清奇萧疏,举止间自行散发出一股单薄高远之感,气质超然,卓尔不群,想来年轻时必生的极其英俊。

    那老者一望山腰的那几具尸体,浓眉一耸,却随之一伸,道:“足下这是什么武功驭小箭杀人,莫非,是那灵道人的武功”

    他却是随着乌光追赶过来的。

    “那老和尚特立独行,心中无法无佛,能让他夸赞的人却是天下少有!”

    嘴里的老和尚多半就是九如了。

    言至于此,方才见他微微一笑,又细细打量了一眼燕狂徒,才道:

    “在下楚仙流!”

    燕狂徒与之相望,淡然道:

    “燕狂徒!”

    前番曾言玉簪峰周遭七个坡岭只如七瓣莲花,如今离论道之期尚有半月,老者咀嚼着这个名字,谈笑间已登上其中一座,却也不再说话,而是坐在一块青石上慢条斯理的闭目养起了神。

    前脚话语刚毕。

    另一处的一颗老松上忽听再起声音。

    “好啊,好一个大胆狂徒!”

    定睛瞧去,只见这树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躺着个老儒生,身穿破衣,略显落魄,抬头一看,但见其乌须长眉,意兴遄飞,这一下,又把落魄驱了大半。

    老儒生冷冷道:“经此一事,一个不慎,不是中原武林凋零,便是神州蒙难,国破家亡,其心可诛!”

    山风卷动,雾海滔滔。

    “凌空一羽,万古云霄,你便是公羊羽”

    燕狂徒坐于亭内,手中小箭不知何时已收回。

    “百丈坪重伤萧千绝的那人是你”

    老儒生不答反问,只是瞧他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已是与回答无异。

    燕狂徒想了想,接过白飞飞递过来的茶水,他道:“这样如何,倘若这场论道尔等有人能胜我一招半式,本座孤身北上,前往大都,亲自把忽必烈的人头带回来!”

    他说的极其平淡,只是话中内容却有些惊天动地,那忽必烈自夺得大权便已初露峥嵘,雄心尽显,北抗诸王,南征大宋,已露不世雄主之资,且元庭高手亦是不少,精兵悍骑纵横当世莫有匹敌,又岂是那么轻易好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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