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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哼,江湖传闻你乃天人化生,仙魔一流,却不代表我们都是傻子!”

    要去杀,和能不能成功根本就是两码事,公羊羽的反应和之前萧千绝几乎无二,而且还有怒意。

    “是与不是,论道之后,自有分晓!”

    燕狂徒望着这位当世的大宗师,眼波一动。“但倘若尊驾想要阻我——”

    “死!”

    如今光阴渐转,岁数渐增,半载岁月不过红尘一梦,九如虽已开释于他,但进境如何,仍需他自寻大道,自行验证。要知道此间武功,多是蕴含道与理,借此而生,只愿论道之下,他能凭天地道理添漏补缺,完善己身,再行争渡。

    谁也不能挡他。

    “死”字一出,“玉簪峰”上,那本来郁郁葱葱,欣欣向荣的苍松翠柏,竟是无不在公羊羽与楚仙流的动容间飞快黯淡下来,宛如褪了翠色,散了生机,杀念一起,便如天发杀机,无处不是杀机。

    公羊羽浑身汗毛倒竖,眼前天地宛如春去秋来,转眼一片枯黄,草木凋零,竟是一副衰败之景。

    若是自上往下看,就见一点枯黄如墨迹般自燕狂徒为源头,散向四面八方。

    只是这股杀机来的突然,去的莫名。

    杀机一散,燕狂徒大袖一挥,满地枯黄竟又成枯木逢春之相,渐生绿意。这便是他所悟的涅槃之法,只是其中变化却有名无实,草木枯荣,乃是因其本身根系未死,常言道人非草木,又岂能与之相较。

    正这时,又有人来,九如和尚杵棒而来,背着花生,正步步行来。

    他每走一步,手中乌木棒便要敲地一次,宛如金刚捣杵,一棒落下,声如钟响惊雷,“隆隆”作响,碾过群山,只敲的峰岭悚然,鸟兽蛰伏,震耳欲聋,回荡不去。

    九如步步行来,手中提着坛子酒,忽而朗笑喝道:“棒打十方世界,张口吹破无关,一手搅翻东洋海,呔,一脚踢倒须弥山!”

    自禅宗初祖达摩东来传法之后,又经一花五叶,禅宗方传法天下。而这历代禅宗弟子,无不以超佛越祖为任,特立独行,心中无法无佛,所作所为搁在世俗眼中多是离经叛道之举。德山禅师曾经“唾佛”,丹霞禅师也有“烧佛”之举,此般作为却都是为了勘破心障,得求圆满,凌驾诸佛之上。

    老和尚乃是禅林巨擘,行事言语更是肆无忌惮,他朗声而来,自行登上一座坡岭,方才一扫众人,笑道:“时候未到,急什么时候到了,跑不掉!”

    “师傅,俺饿!”

    正说的起劲,肩头趴着的花生冷不丁嚷了一声。

    九如顿时笑脸一散,没好气的道:“刚才不是才吃过么等等吧!”

    “那就再等等!”

    公羊羽虽说行事不如萧千绝那般狠辣,却也偏激固执,见状冷哼一声,自行寻了个坡岭。

    便在这前前后后间,已有不少人闻得惊变朝这边掠来,一时间气氛渐凝,却是风波将起,天下瞩目。




196、天人化生
    七月初八。

    天气已算是入暑,往些年一直静谧祥和的王屋山此刻当真是热闹非常。

    但见山林间江湖武夫往来不绝,这里坐着一个,那里躺着一个,再远处又起纷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聊着江湖恩怨,诉着快意恩仇。

    离论道之期尚有一日,众人却大多已按耐不住心中迫切,视线只往莲花吐蕊之地瞧去,这蕊心异峰陡起,峰顶有一凉亭,亭内便是发起论道的那人。

    而代表花瓣的七座坡岭上,则是或有当世宗师高手或是名望深重之辈独临顶峰,九如师徒二人独占一座,还有楚仙流、公羊羽、以及凭着威望名声勉强占了一座的云万程,还有“天机宫”宫主“花无媸”,余下两座各起争夺,互有损伤,最后暂定比武夺魁,倒也是惹得一阵热闹。

    “吼!”

    忽听有长啸自山岭间惊起,一个黑衣老者纵虎而来,虎啸震天,于山岭间飞奔急扑,竟是落向一座坡岭。

    “一群沽名钓誉之辈,滚开!”

    来人竟是萧千绝,可当真是敢来啊,如今中原各方高手齐聚,他却还敢堂而皇之的来此,也不怕被人围杀当场。

    黑虎吼啸连连,前爪一拨一扫,上山武夫无不大惊失色,就觉腥风扑面,翻倒的翻倒,逃窜的逃窜,狼狈不堪。

    公羊羽瞟了他一眼,道:“萧老怪,你竟还敢来,莫不是嫌命太长了”

    “不错,这老鬼近些年可没少杀伤我中原豪杰,大伙今日可莫要放过他!”

    有人接过话茬,激动万分,更有不少萧千绝的仇家一个个怒目而视,杀机暗起。

    萧千绝此刻骑虎不下,睥睨冷视八方,看他模样,当日“百丈坪”的伤多是已经好了,独占一岭,对那些叫喝之声置若罔闻,甚至无视着公羊羽的话,目光径直落向亭内的燕狂徒。

    他此生无敌于天下,横行武林,当世除却公羊羽等寥寥数人能与他相斗外,余者无不是庸碌之辈,唯一一败,便是燕狂徒所赐。

    忽听他冷哼一声:“既是论道天下,自当囊括四方,萧某如何不能来”

    “放屁,那灵道石鱼乃我中原汉人之宝,又岂是你一个契丹人能觊觎的!”

    有人只以为他是为了那灵道石鱼。毕竟见识过燕狂徒手段的人寥寥无几,眼见天下高手齐至,心中已觉得“灵道石鱼”必然易手他人。

    “不错,还请先生将他驱逐,否则玄门至宝流落异族,恐生大祸啊!”

    有人对着燕狂徒朗声急言,愤慨之情不予言表。

    “不错!”

    “合该如此!”

    ……

    众人群情激奋,你一言我一语,忽听。

    “能来!”

    燕狂徒望着萧千绝,竟是道了声“能来”,二字之音出口一瞬立时如风席卷山野坡岭,盖过了群声,清晰入耳,落地有声。

    所有人气息先是一滞,继而轰然爆发。

    “不可啊!”

    “实为不智之举!”

    “糊涂啊!”

    ……

    再听。

    “普天之下,我只论道,不论人!”

    燕狂徒无视着众多各异神情,话语一出,又是一片死寂,有人捶胸顿足,有人憋着怒气,有人阴晴不定。

    随着各方高手陆陆续续赶来,气氛变得是越来越压抑、紧张。

    临近暮色。

    忽听山下响起声声惊呼,一道灰影自下而上急窜而来,身法变化灵巧快疾,视线都跟不上,所有人眼前一花,那“玉簪峰”下已多了个人。

    这人一出现,九如等人也是脸色有变,但见这人披头散发,身着灰衫,眼神茫然多变,隐露疯癫之态。

    “释天风”

    九如和尚见其这般模样,不浓眉一挑。

    可此话一出,灰衣老者右耳一动,身子豁然便转了过去,直直瞪向九如。

    原来这释天风本为东海灵鳌岛岛主,号称“东海一尊,灵鳌武库”,便是那释印神的血脉子孙。此人天赋甚高,加之底蕴深厚不过少年便已精通天下武学,奈何杂而不纯,在挑战中州一剑时遇到宿敌九如,人生首败。他遇挫之后回岛潜心修习武学,可是却连战连败,再战再败,一连败了数次,不想最后痛定思痛居然悟出无法无相之道,练成灵鳖岛不世绝学“无相神针”。

    此针传自释印神,功成之后可自周身三百余处大穴激发无形真气,伤人于无影无形,只是其中颇多曲折,以致自己神智不清,终年疯疯癫癫,四处与人比武。

    释天风瞳孔渐扩,旋即又一缩。他自少时便与九如恩怨过深,宿敌近在眼前,当下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记忆,一张老脸倏忽一变,披发尽张,只下意识脱口道:

    “和尚,再来比过!”

    可真是执念深重,便是疯了也要一分胜负。

    “退开吧!”

    释天风忽听身后传来声音,他转身抬眼瞧去,恶狠狠地望向燕狂徒:“你要阻我好,那我就先打你!”

    神情还是一副疯样。

    身子一闪,他已朝峰顶抢掠而去,脚下足不沾地,于花叶草尖之上凌空借力,如乘风而起,如踏浪而行,一个闪身人已到山腰,这手“乘风蹈浪”的绝世轻功瞬间惹得无数人惊呼连连,为之神夺。

    “退!”

    燕狂徒一蹙眉,论道之期只余一日,他并不想徒添波折。

    右手退袖,已遥遥隔空点出一指,刹那间,释天风周身咫尺竟是凭空出现可怕剑气,纵横交织,无由而起,遇石石碎,遇木木摧,化作数条飞纵往来的白虹,惊人动魄,撼人心神。

    释天风却嘿嘿怪叫一声,身子微震,但见体内居然散出数道锋芒气劲,细如飞针,肉眼难觉,竟是堪堪挡住了白芒。

    闪身之际,他一个翻身,便已穿过剑气间隙,朝山顶发足掠来。

    “释天风,你干什么去,还不回来!”

    却见山道间飞快掠出一个娇柔妇人。

    声音一起。

    释天风身子一颤,回头瞧去,见那妇人秀眉紧蹙,焦急怒目,当下又是一颤,整个人就似蔫了一样,垂头丧气,畏怯转身。

    来人却是他的妻子,凌水月。

    只在啼笑皆非中,这位岛主缩头缩脑的退到妇人身旁。

    “跟我回岛!”

    “不回去,我要和他们论道,我要比武!”

    释天风一扫公羊羽等人,竟似恢复了几分神智,语气也无先前的疯样。

    夫妻二人只寻了一块空地坐下,再也没了动静,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却说暮色渐深,山间亮起不少火堆。

    几人围火而坐,架烤着打来的猎物,心思却都飞到了天外。夜空繁星闪烁,只因入了夏,这山间诸般毒虫层出不穷,便是蚊子都能让人叫苦不迭,叮上一口,足以让人痛痒一晚,难以安睡,加之餐风露宿,竟是有不少的人生退却之心。

    一夜无话。

    直到寅时。

    所有人忽听耳畔惊起轰隆,纷纷自梦中惊醒,待寻声瞧去,就见那“玉簪峰”上山的路豁然被人生生斩去了一截,宛如被一把神斧劈断,雷火迸光骇人,无不大惊失色。

    本就陡峭山峰经此一变,更是险峻,盖因这上山的路居然从中而断,一半倾倒,一半耸立。耸立的这一半如孤峰直起,直立高耸二十余丈,四面俱是悬崖峭壁,上山无路,如神剑指天,峰顶只有一座凉亭。

    “先登此山者,当与我论道!”

    亭内有声音幽幽传来。

    此般变化可是把那些异想天开的人惊出一身冷汗,只以为这论道之人来者不拒,皆可上山,不想如今目睹这一幕,望着那峭拔如簪,四面绝壁的山峰,一个个只能望而兴叹,面如死灰。

    这如何能登上去。

    “吼!”

    “既然如此,萧某来也!”

    萧千绝长啸一声,黑夜中陡然生出两道骇人精光,眸若冷电,如苍鹰扑出,在空中提着一口气浮风不落,飘出十一二丈,到了峰根下,右手单掌一震,轰击地面,借着反冲之力,已朝着峰腰而去。

    便在同时。

    “那我也来凑个热闹!”

    公羊羽见萧千绝当先一动,脚下已迈着三三步,朝着陡峰赶去。

    释天风见状同时亦动。

    “老穷酸,慢走!”

    他竟是欲要争先,若论比武,二人短时间难分胜负,如今却是各自生起好胜之心要比一比谁先登上峰顶,眼见公羊羽与萧千绝占尽先机,他嘿然一笑,奔走间体内已有数道气劲射向两人。

    一出手便是“无相神针”。

    九如和尚望着陡拔峰尖一皱眉,也不说话,大步狂奔而走,脚下碎石崩裂,竟是落足生印,赫然是借力蓄力之势。

    “和尚来也!”

    一步奔出,如虎扑猿纵,劲风激荡间,他已狂奔到峰脚近前,口中低吼一声,一双裤腿立见飞快鼓胀而起,像是粗了一圈,双腿一屈,吼声之际,他身子如弹起的石子,冲天而起。

    肩头的小和尚双手紧紧环抱着师傅的脖子,小脸深埋。

    这一跃和尚直直跳起**丈高,方达至极限,手中乌木棒一抡,不但打散了释天风的无相神针,更是在崖壁上点了一下,新力再生,那木棒所点之处轰然陷下去一个石磨大小的浅坑,老和尚再是拔起一截,已到峰顶。

    几在同时,三道纠缠不休的身影或攀几而上,或凌空飘起,或翻空跃起,彼此间攻势对转,你来我往,已是打了起来。

    只是刚一落足,三人攻势齐齐一转,直迎燕狂徒而去。

    “刺啦!”

    雷电激鸣,只见三人攻势只到他近前三四尺便已无形而散,寸功未建。

    几在一前一后,峰下又有几人掠了上来,却是楚仙流,以及“天机宫”宫主“花无媸”。

    公羊羽见状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见花无媸提剑而来,心头却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二人本就为夫妻,只是个中纠葛太多,以致彼此生出间隙。

    剩下的一些人却是没有了登山的心思,这上去的几人,无不是当时的盖世宗师,少有的高手,只能暂息心思,旁观静听,一睹为快。

    几人上去,才见这峰顶上摆着几个蒲团,左右两分,左边是六个,右边是一个,上面坐着燕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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