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忽必烈冷冷一笑。“两年痴人说梦,不需两年,只需一年,我蒙古儿郎便会踏破襄樊!”
燕狂徒也笑了:“倘若,你死了呢你内忧未去,更有外患,你若一死,群龙无首,到时候诸王争势,所有一切都是空谈!”
他忽然敛了笑意,平淡道:“今日前来,不为其他,只为摘你項上首级,”
手指凌空一划,燕狂徒一指所有人,随即走下狮背,一抚狮头,狮子立时如一团雪花溃散开来,他环顾众人,视线在空中划过,最后落向忽必烈,轻声道:“论道未成,我顿悟不够,今日正好一试威能,反正终究得战过一场,今日就看你这一城之力是否能阻我杀你,胜负生死,皆由天命!”
“说得好!”
忽必烈盯着燕狂徒,紧绷面容陡然一松,他放声大笑起来,其声竟如狼嚎,待笑声一止。“去,给我搬一张椅子来,今日我便要看看是我蒙古勇士厉害,还是你这汉人国师厉害!”
“大汗,你应该——”
身旁的史天泽躬身开口。
忽必烈瞥了他一眼。“应该什么应该退走倘若此人真能以一人之力将这满城将士杀个干净,你以为我逃到何处才算安全你莫不是听不出来他要与我赌斗此次胜负,乃是事关天下存亡,我无路可退!”
大椅搬来,只见忽必烈大马金刀的坐下,顺势一挥手,沉声吩咐道:“再去拿两只烤羔羊,五袋马奶酒!”
一说完,他一瞪眼,扫视众将。
“还等什么给我杀,谁若杀了他,可封侯,赏十万金!”
“杀啊!”
忽必烈高坐石阶尽头,俯瞰偌大广场,宛如旁观,他一手取过一条油光四溢的羊腿,一手提着酒囊,饮酒吃肉,冷冷观望。
而他眼中,杀戮已起。
但见众甲士蜂拥而上,尽皆疯狂。
“好,那我就让你,败!”
燕狂徒长笑一声,双拳一攥,对着当面来敌便是击出一拳,他如今拳意镇世,拳罡惊天,内劲更是五行雷亟之力,五种气劲分化如一,相生相克,交转不息。
就见拳势一至,那迎面扑杀而来的侍卫胸口陡然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贯穿心胸,扑通倒地。
一拳刚出,忽闻脑后劲风逼来。
未及回头燕狂徒已知是谁,他身子一转,右手五指一展似霹雳般拍出,双掌相对,宛如平地一声春雷,燕狂徒一头披发尽被惊人劲风拂向脑后,露出了峻刻般的面容。
“八思巴!”
四目相对,燕狂徒再无留手,双掌相对一瞬,一股灰气如灰焰自二人掌间升起,触目惊心,这要命的灰气,死气。
八思巴只觉得一股阴毒寒劲透掌而来,如一股寒流沿着他的手臂蔓延而上,一张莹白俊美的面容立时大变,抽掌一撤,他双手连连变化手印,漫天手印袭来,化捏指、或推掌、或握拳、变化万千。
燕狂徒哂笑一声,只是一拳当胸砸去。
刹那间无数手印悉数散去,八思巴双臂皆折,咳血摔飞出去,倒地不起。
刹那间的变化,无数利器已劈砍而至,燕狂徒脑袋一侧避过刀锋,一双手如擒雷握电,噼啪声响,隐现雷光。
肉掌反转一扫,劈砍而来的刀剑无不是在他手心顷刻消融摧折。
黑压压的人头,人山人海,一拨刚毕,再来一拨,燕狂徒身形一沉,双腿贴地一扫,竟是使出了最常见的扫堂腿,他身怀盖世功力,又携气血之力,一举一动,一招一式,莫不是暗含无匹大力,只被他双腿扫中,无不是倒地哀嚎,可惨叫刚起,便已被踩踏成泥,
燕狂徒双拳翻飞,兵器气劲,在他面前无不是如和煦春风,难尽全功,每每一拳击出,便有人命丧当场,宛如被万斤巨锤砸中,浑身骨骼尽碎,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混乱中到处都是血雾,冲天而起的血腥味几乎填满所有人的口鼻,浓稠的仿若深陷血池,吸一口都是腥气。
爪劲,拳风,指风,剑气——
入目所及不是黑寒的刀兵铠甲,便是殷红的血水。
燕狂徒双手捏爪,爪劲嗤嗤破空,但凡被其扫中,无不是剥肉剔骨,有的更是被绞中,请客身首异处,成了一地残肢。
“杀!”
剑气再现,陡见燕狂徒邪张暴起,衣袂发丝无不翻飞,缕缕璀璨剑气交织如网,横扫当场。
周围本是扑杀上前的侍卫立时一滞,继而浑身上下射出无数喷薄血雾,而后齐齐倒地。
忽必烈看的沉默,他大口撕咬着羊腿,豪饮着酒水,眼见燕狂徒大开杀戒,竟无一合之敌,连国师“八思巴”都败了,就见其一把扯下身上的衣裳,精赤着满是刀伤箭疤的身子,高声喊道:“谁若伤他一刀可得三千金,砍他一臂可得五千金,剁他一足可封侯,得万金,金钱美人应有尽有。”
燕狂徒环顾一扫,自己仿若置身血海尸山,脚下血流成泊,一地尸骨。
整个广场,但见是无数双数不清的眼睛,正通红疯狂的看向他,手中刀枪剑戟,兵器各异。
燕狂徒睨了眼忽必烈,竟也褪去了身上已被染黑的袍子,他右臂伸出,一边慢慢踱步,一边勾了勾手,嘴里轻笑道:“进!”
“杀,杀啊!”
一时间呼声暴起。
燕狂徒脚下一动,狞笑中大步狂奔过去,健步如飞,奔走间双臂一展身形一晃,双手之中已拧下两颗头颅,双手再动,立见刀碎枪折。
这时候,就听。
“大汗有令,谁若杀他,可封王!”
这下所有人全都沸腾了。
203、大开杀戒
“杀!”
“杀啊!”
“杀了他,可封王!”
……
震耳欲聋的声浪,一浪盖过一浪,嘶哑喊声,似是群鬼吼啸,一只只通红的眸子无不恶狠狠的盯着那精赤着上身,如化身狂魔的不世身影。
血泊、残肢、断体,堆积成了一个殷红肉山,冲天的血腥气几乎让人闻之欲欧。
燕狂徒立足尸山之上,浑身上下无不是尽遭血染,唯一不变的,是那双宛如一口古井似的眸子,俯视冷睨着一个个冲杀上来的人。
一夜未休。
又有人冲来,燕狂徒抬手凌空一指,那人眉心当即炸开一个血洞,成了尸山的一部分。
已不知死了有多少人。
忽必烈同样一夜未眠,广场上高燃数堆熊火,映照着一夜的惨状,也映着他那张默然铁青的脸。
陡然。
“哧!”
“哈哈,我射中他,我射中他了!”
一个弓弩手立在远处,见箭矢射中燕狂徒后背当即欣喜若狂,似是疯魔一般,又哭又笑。
可下一瞬所见却让人绝望,就见燕狂徒背后肌肉起伏一颤,那支箭居然自行退了出来,露出的伤口不过浅浅一个红印,与那满身的血污浑在一起,难以分辨。
忽必烈沉声道:“赏,三千金!”
一旁的护卫闻言抬出一个箱子,一经打开,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子。
只是正在哭笑的弓手却倒下了,一缕剑气横飞而来,自他脖颈斩过,血痕如线,头颅已然搬家。
忽必烈面无表情,神情平淡,吩咐着:“去,把这三千金给他家人送去,若无家人,与他同葬!”
见到这些金子,又听到忽必烈的话,所有人更是不要命的往上冲。
燕狂徒嘴角一咧,浓眉斜飞,双目狭长如刀,一扫又围上来的蒙古兵十指已然箕张,指尖气劲剑气疯狂激射,宛如箭雨,数不清的血花自黑寒甲胄中溅射出来。
又是一地哀嚎。
“杀!杀!”
皇城之中,仿佛只剩下这么一个字,混杂着无数各异的嗓音。
一直杀到天明。
满城戒严,只见皇城内外已是围满了闻讯赶来的大军。
内城之中。
但见现出惊世骇俗一幕,原本空旷广大的广场上,竟是堆起了一座五六丈高的尸山,血流成河,仿佛化作了修罗场。
天明将至时,天地间飘起了北风,冷冽刺骨,惨叫喊杀声中,飘起了片片晶莹白雪,飞霜,寒雪,人间寒冻。
尸山顶上,燕狂徒立着,接过一片片雪花,平静的望着它们化在手中。
“啪啪啪!”
忽必烈鼓掌赞道:“尊驾果真好武功,功参造化,竟是凭一己之力,杀我一万多将士,如今举城上下,我大军足有四万众,今日只要你能将他们杀干净,我这头颅任你摘取!”
杀到此时,燕狂徒浑身上下早已难见一块干净处,满身血污,便是披散的头发都滴着粘稠的血水,可脸上却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慈悲意。
“弓箭手准备!”
“射!”
城头城下,城内城外,但见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天罗地网一般。
一声令下,立见一蓬箭雨如飞蝗过境般铺天盖地落来,燕狂徒长身而起,周身护体罡气已然撑开,箭矢纷纷坠落,却又被他双手摄起,劲力运转周天,气息一动,箭矢已盘旋一转,在他身旁绕了一圈,又射了回去。
箭如雨落,也不知多少人被钉死在了地上,顷刻倒下一大片。
见又有人冲来,燕狂徒右手笔直一伸,朝着一座偏殿虚抓过去,五指内扣,掌心凭生浩瀚吸力,天地间的飞霜寒雪无不齐齐一顿,那偏殿在吸力的笼罩下陡然震颤起来,屋瓦皆碎,最后被连根拔起,摄到空中,继而又狠狠砸下。
惊世一幕,震撼众人。
“轰!”
陡闻一声巨响,尘烟激散,适才黑压压的人山人海,已被一地残垣断壁埋在下面,变作血泥。
一拨刚灭,再听那城门口密集脚步再起,无数甲士如潮水涌入,当真是无穷无尽,死不尽,杀不光。
又是一轮新的厮杀,北风怒吼,天降大雪。
“先等等!”
蓦然,瞧着那些仿佛始终杀不净的人,燕狂徒忽起开口,他眼皮一抬,眼波微动,很是平静从容的说:“别动了!”
说着别动,可那些蒙古兵又怎会给他喘息的机会,扑杀的愈发急进,但见一股难以想象的剑气陡然自他体内轰然倾泻出来,自丹田而起,自天灵而出,仿佛贯穿了天地化作一道冲天的光柱。
“风为剑、雪为剑、飞霜为剑、天地为剑——”
他每说一句,体内剑气便暴涨一分,浑身上下已在迸发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光,便是发丝上都弥漫着一层晶莹,锋芒璀璨,直冲天穹雪幕,好不骇人。
“——今日我化天地之寒为剑气,且看你我谁主沉浮!”
说罢,他与忽必烈对视而立
杀机骤起,锋芒遍地。
那本就刺骨入髓的冷意顷刻间愈发寒冽,如一股汪洋寒流,似是吸一口便能冻结五脏六腑。
风在吹,雪在落。
霜如刀,雪如剑。
燕狂徒宛如沟通了天地,刹那风云变色,天地间本是飘飞的霜雪,此刻无不齐齐笔直而下,如箭似雨,落到了地上,落到了人的身上。
如天发杀机。
忽必烈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他虽不通武功,但乃是一代雄主,自然感受到了天地间的可怕变化,惊疑间沉声道:“去——”
可他忽然又不说了,一张脸骤变惨白,瞳孔一驰一缩,身子抖的更厉害,似是惊觉到了什么,侧头一瞧周围,但见身旁群臣侍卫,竟然全保持着生前的动作神情,或躬身垂听、或抬目张望,或惊恐万状,可唯独没了生气,动也不动,已无气息。
竟是无声无息的死了。
忽必烈又朝燕狂徒望去,却见那无数扑杀的甲士也不动了,步了这些人的后尘,居然全是冻死的,转眼之间,广场上似是立了无数世俗冰雕。
霜雪落下,冷的吓人。
忽必烈望着燕狂徒,先是沉默良久,忽而放声大笑起来。“好武功!”
笑罢,他自腰间拔出一把寒光凛凛的断匕,绕着喉咙割了一圈,血如喷泉,溅出数尺。
有此高手,任他逃到天涯海角,终是免不了一死,与其死在别人手上,还不如自己动手,逃不过了。
如此。
整整过了三天。
三天三夜,皇城之中的喊杀终于偃旗息鼓了,满城上下,寂静的可怕,无数人战战兢兢,惊惶不已,生怕祸及自身。
大雪时断时续。
风声穿过空旷的街道,呜咽如哭,听的人不寒而栗。
“驾!”
“驾!”
……
城外又有大军赶了回来。
“是阿术将军,阿术将军回来了!”
一拨人马疾驰而进,直奔皇城。
“大汉呢”
“大汗正在皇城中与那大宋国师厮杀!”
燕京虽已更名,然迁都之举尚未成功,城中南征将士此时十不存一,眼见这一切,阿术心头一紧,纵马毫不避讳,直入宫中,沿途所见,死寂冷清,似是浑然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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