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承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猫说午后
小姑娘的笑声清脆又干净,不带一丝掩饰,很有感染力。项竹听着,心里甚是舒坦,不由揽起衣袖,连着夹了好几筷子菜,放进沈欢碗里:“尽顾着给我们夹菜,自己倒没动几口,正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些。”
宋氏在一旁看着,项竹给沈欢夹菜时,嘴角含笑,颇有几分宠溺,而沈欢呢,则笑嘻嘻的一直盯着项竹的脸看,那又是崇拜又是喜欢的小眼神,就差开出两朵花来了!
宋氏甚是不解,从未见过自己外甥女这幅模样,不由心下感叹,果然,爱美之心是不分年龄大小的,这位项公子,生得这么一副谪仙般的模样,也难怪欢儿爱黏着人家。
吃过饭,项竹见时辰不早了,和萧朗玉便打算告辞,他们在镇上找了客栈,行李马匹都在那里。
宋氏在拾桌子,项竹则摸着沈欢的头顶,微微俯身,对她说道:“镇上有家别云客栈你知道吗?”
沈欢仰头,睁着黑丢丢的大眼睛望着项竹,点点头:“知道啊,在兴仁巷。”今日和巧姐儿出门时正好瞧见了,就在巷口,是第一家,门厅很气派,很显眼。
项竹递给沈欢一个赞赏的眼神,依旧一副哄孩子的模样:“我就住在那里,等你问好姨母,就来那边找我。你放心,叔父一定不会让你被卖掉!信不信我?”
沈欢连忙重重点头:“嗯!我信!”
项竹冲她一笑:“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着,项竹离座起身,萧朗玉跟上。
沈欢一听,小脸立马就松垮了下来。这才刚见面,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要走了?沈欢哪里舍得啊?
她连忙跳下椅子,一把拉住项竹的衣袖,紧紧攥住,仰头看着他,似恳求般的问道:“就不能再呆一会儿吗?就一会儿。”说着,竖起一根小指头在脸侧。
项竹低头俯视,小姑娘嘟着红嫩的小嘴,睁着黑丢丢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清澈的眼底满是难过,似乎只要他再说一句走,小姑娘立马就能哭出来。
小姑娘这样泫然欲泣的神色,项竹的心一下子就化成了一滩水。他不由俯身,两手伸进沈欢的腋下,轻轻一提,将沈欢提了起来,然后稳稳的抱在了怀里。
沈欢呼吸一滞,本能的抱住了项竹的脖颈!
他身上温热的气息,隔着衣衫阵阵传来,沈欢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义父怎么会抱她?前世的几年,项竹为了避嫌,总是与她刻意保持距离,今日怎么说抱就抱了?沈欢的心砰砰直跳。
她的困惑,在迎上项竹眼底那一片坦荡时,便有了答案!
沈欢低头看看自己七岁的身子,不由苦笑,他压根就是拿自己当小娃娃嘛,自然是不会避嫌的。沈欢这才记起来,前世,她小时候,项竹也总是抱她的,只是后来,她……该长的都长起来了,项竹才不像儿时那般和她亲近了。
想着,沈欢心底一声哀嚎,如今她就是个孩童模样,若真等项竹对她有感觉,怎么说,也得她十四岁以后了吧,老天爷啊,你可真会戏弄人!
项竹抱着沈欢,走出房门,来到院中,哄道:“欢儿乖,等明日你来客栈找我。今日天色已晚,你该睡觉了。我听说,不按时睡觉的小姑娘,会被妖怪捉走的。”
怎么又当她孩子哄?沈欢暗自翻了个白眼,你才会被妖怪捉走,你们成安县伯府上下都被妖怪捉走!哼~
项竹看沈欢嘟着嘴不说话,不由失笑,就这么不想让他走?小姑娘怎么这么黏自己?
萧朗玉更是觉得有趣,见过黏人的,没见过这么黏人的,还只黏谦修一个,若不是沈欢还小,他真会以为这小姑娘看上谦修了!
这时,宋氏从厨房出来,被水浸红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上前来:“二位怎么出来了?”
项竹抱着沈欢,侧过身子面向宋氏,笑意礼貌得体:“今日多有打扰。方才,你们近日的难处,欢儿已经告知,还请夫人放心,项竹自会出力。”
沈欢忙朝宋氏挤眉弄眼,宋氏见状,无奈的摇头笑笑,转而看向项竹,有些歉疚:“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夫人莫要见外。”项竹打断宋氏,看看怀中的小姑娘,继续说道:“沈兄对我有恩,沈家的事,便是我的事。”
宋氏不由感叹,项公子真是个重义重诺的人。宋氏行了个福礼:“多谢项公子。沈家有您这样的故交,真是欢儿的福气!”
沈欢连连点头,这话她无比赞同!
项竹看小姑娘笑了,赶忙见缝插针,对沈欢小声儿道:“那我们就先走了,记着咱俩的约定。”
沈欢无奈的耸下肩膀,只能来日方长了:“那好吧。项叔父你们路上小心。”
项竹放下沈欢,忍不住又摸了下小姑娘的小脑袋。沈欢嘟着嘴,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项竹。
宋氏见状无奈的笑,上前拉过沈欢的手,将外甥女拉到自己身边,对项竹和萧朗玉道:“二位慢走!”
项竹和萧朗玉回礼告辞,出门离去。宋氏领着沈欢,将二人送至门外,目送他们走远。
拐过路口,便看不到宋氏家了,萧朗玉方转回身子,笑着对项竹说道:“你瞧见没?”
项竹不解:“瞧见什么?”
萧朗玉伸出两指,反手指着自己眼睛,打趣道:“方才小姑娘目送咱俩,那小眼神黏在你身上,都快拉出丝儿来了!”
项竹失笑,想起小姑娘,嘴角漫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意:“我也甚觉奇怪,仿佛格外有缘分。”
其实,不仅仅是项竹,换做任何人,看到有别人喜欢自己,不论对方男女老少,心里都会多少有些高兴,对那人也会特别一点。
萧朗玉摇头笑笑,似乎对项竹的话不甚赞同:“我看未必。谦修,丑话说在前头。小姑娘如今还小,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她没爹没娘,是个孤女,就算这次你能帮她,往后呢?宋氏一介弱女子,未必能一直护她周全。你可想好了,这小姑娘,你若是帮了,往后,估计还会有数不尽的麻烦等着你。”
萧朗玉担心的问题,项竹不是没想过。但是,他深切的记着当初逆境里的绝望,当年沈兄雪中送炭,救他一命,有这样的一份恩情在,他无法对沈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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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袖手旁观。如果坐视不理,他这辈子都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
至于沈欢以后,他是这样想的,今日听小姑娘的口风,宋氏那位青梅竹马似乎人还不错,倘若宋氏能顺利跟杨显和离,和那位在一起,宋氏如果降得住那位,沈欢今后的日子,大抵也不会太差。到时候,他每隔一年,前来探望便可。
想着,项竹对萧朗玉说道:“这事儿我不能袖手旁观,你放心,我自有主意。”
沈欢目送项竹离开,心里又暖又失落。宋氏拉拉沈欢小手:“别看了,都走远了。”
沈欢这才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听到沈欢这一声轻叹,宋氏觉得好笑,小姑娘家家的,叹什么气啊?
沈欢记着项竹的嘱咐,趁还没回屋,拉拉宋氏的手,小声儿问道:“姨母,欢儿问你个问题,你可要认真回答我!”
宋氏见沈欢这般严肃的神色,点头应下。
“姨母,若是现在有机会离开姨夫,你会不会和离?”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点剧情要走,走完之后,咱们甜甜甜,可好?
8、08...
此话一出,宋氏眸中蒙上了一层迷雾,神情黯淡下来。这些年,跟着杨显过着当牛做马的日子,当真日日都是煎熬,可是她没有提出和离的勇气,生怕杨显将她打死,更怕周围人的眼光。
想着,宋氏一声长叹,神色有些游离:“若是有机会,谁愿意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罢了,罢了,想多了更闹心,早些回去睡吧。”
谁愿意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也就是说,姨母心里也是想离开杨显的?嘿嘿,沈欢暗自偷笑,只要姨母愿意,那就好办啦。
这一晚,沈欢睡得很浅,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欢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宋氏在院中摘菜,见沈欢从房中出来:“今日起的这么早?”
沈欢直接跑到院门口开门,宋氏不解的喊道:“欢儿你去哪儿啊?”
“去找项叔父!”沈欢丢给宋氏一句话,便开门跑了出去。
“不吃早饭吗?”宋氏追了出去,但她追出去的时候,沈欢已经跑没影了。宋氏站在门口,无奈的笑:“这孩子……”
客栈中,项竹刚起来,他身着中衣,在房中洗漱。
这时,听到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小二在门外说道:“公子,有位小姑娘找您。”
项竹应了一声,从架子上取下棉巾,擦去脸上的水,将棉巾搭回去,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门外小二已经走了,只有小姑娘圆丢丢的大眼睛看着他,项竹不由笑:“这么早就来了?”
项竹修长高大的身影,占满了沈欢的视线。项竹只穿着中衣,许是刚起来的缘故,他的衣领有些松,隐隐能看见一片坚实的胸膛。
沈欢的心莫名一跳,觉得耳根有些发烫,但是转念一想,如今自己只是个小娃娃,他自然是不会避嫌的。
于是,沈欢只好强撑着淡定,硬做出一副小孩子的天真模样,从项竹胸口移开目光,又不敢看他眼睛,怕他瞧出自己脸红,目光只好下移……
这一下移,沈欢愣住了,目光所落之处,正好是……当看到那白色宽松的中裤凸起的轮廓,沈欢呼吸一紧,心突突直跳,这大清早的,正好是他、他……
沈欢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淡定,把目光移去项竹身后,假装找萧朗玉:“项叔父一个人吗?萧叔父呢?”
项竹隐隐觉得今早小姑娘有些拘谨,不如昨天那般放得开,不由疑惑,这小姑娘的心思变幻莫测,真是难猜!他侧身让路,让小姑娘进来:“他在隔壁房间,怕是还没起。”
项竹掩好门,修长的手拖着沈欢后背,示意她在椅子上坐下。项竹在她身侧的椅子上落座,倒了水递到她面前。
他手肘支着桌面,看向沈欢,目光含笑:“这么早过来,是不是还没吃饭?”
沈欢不好意思的笑笑,她急着见他,哪来得及吃饭啊。她指尖缠上自己脸侧垂下的发丝,颇有些不好意思,尾音拖得长长的:“没……”
小姑娘侧着头,手里玩儿着自己头发,黑丢丢的大眼睛明亮又灵动,甚是可爱,项竹眼里的神色愈发如水:“那……等下萧叔父起来,咱们一起吃。”
“嗯!”沈欢连连点头,紧跟着问道:“我以后可以每顿饭都和你一起吃吗?”
项竹失笑,他过段时间就走了,如何每顿饭都陪她?他不想哄骗小姑娘,于是,岔开话题道:“昨晚咱俩的约定你还记着吗?”
沈欢点头:“当然记得!我问姨母啦。姨母说‘若是有机会,谁愿意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项竹面上拂过一丝欣慰的笑意,但那笑意只是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便是眼底的一丝刺痛,若是他的母亲,也能如宋氏这般想,该多好?为何明知痛苦,却不愿离开那痛苦之源呢?
沈欢见项竹沉默,心中多少能猜到缘由,前世一起生活九年,她就跟项竹肚子里的小虫虫似的,除了没觉出项竹对她的心意,其余她基本都知道。
他沉默,怕是与他的生母有关。项竹的生母阮氏,乃项肃德的第二房妾室,是项肃德外出游历时认识的民家女子。
项肃德隐瞒自己已有妻室,哄着阮氏跟了他,不曾想阮氏后来有孕,项肃德方纳进府中。
可项肃德的夫人,却是个有手腕的,里里外外将项肃德的服服帖帖,阮氏进府后,没再过过什么顺心日子。她恨项肃德的隐瞒,又恨自己当初的不检点,更恨夫人对项肃德的蒙蔽,可她心里却仍装着项肃德,念着当初的那些好。
项竹出生后,生为庶子,终是矮人一截,阮氏见儿子过得不如意,更是怨恨自己,可她没有反抗的意识,凡事逆来顺受,只能不断的恨自己,怨自己,期期艾艾的过了半生。后来家中唯一留给她的一点房产,又被嫡母设法占了去,阮氏最后的一道防线崩塌,终在沈欢十岁那年病逝。
成安县伯府里那些琐碎的事,沈欢都经历过,等她跟他回去,她会慢慢替他解决那些烦恼。想着,沈欢跳下椅子,走到项竹面前。
项竹见小姑娘过来,拉回了思绪,眼角复又漫上笑意:“有事?”
沈欢望着项竹那双深邃的眼睛:“项叔父,你不要难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虽然她们的选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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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是错的,但是她们肯定有她们这般选择的理由,每个人,心里总有那么一点放不下的事,你说对不对?”
项竹闻言一怔,目光惊异的看向沈欢。姑且不说,一个七岁的孩子为何会有这般的认知,这番话,简直句句入心,就好似眼前的小姑娘,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项竹不由问道:“这话是你听来的,还是自己想的?”
沈欢知道项竹肯定会怀疑,但她这么机灵,早就想好搪塞的借口了:“当然是自己想的。项叔父,你不知道,我们家出事之后,我脑子总是会冒出一些奇怪的问题,我没事就想,想不通就让姨母给我讲。后来,姨母都说,我比别的小孩子成熟。项叔父,成熟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成长途中,重大的变故,确实会让人长大不少。项竹看着眼前七岁的小姑娘,剑眉微蹙,她还这样小,便经历这般变故,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安慰他,当真是叫人即欣慰又心疼。
想着,项竹伸手拉过小姑娘,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左腿上,捏捏沈欢的鼻尖:“成熟,就是懂得如何让生活里的磨难,变成让自己坚强的兵器,然后,用它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沈欢笑,小眼神里满是崇拜。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身处何种境遇,都能让人在他身上看到希望,也正因他有这样的品格,前世才能将生意做得那般大。
上一世,她不懂事,都是他在教她如何如何做,这一世,她可以拿着前世他教她的那些,反过来帮助他。毕竟,那些经验,他是经历后才懂的,如今他还没经历呢,自然是不懂的,不过,她懂啊,因为,前世他都教给她了。
想着,沈欢红嫩的小嘴边,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意:“那我是不是成熟的人?”
项竹失笑:“是,你是。是朵小小解语花!”
解语花?嘿嘿,沈欢心里漫上丝丝的暖意:“对了项叔父,怎样才能让姨母和姨夫和离啊?”
这种事,多少要用些见不得光的法子,项竹不想让小姑娘参与,于是对沈欢说道:“叔父自有法子,你就别管了,回家等消息就好。”
沈欢自然相信项竹,便应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萧朗玉起来,项竹领着沈欢,三人一同下楼吃饭。
随后的两日,一到饭点沈欢就往项竹那边跑,然后找各种借口理由在那边赖着不走,要么就让项竹给她讲故事,要么纠缠着项竹说要识字,总之,只要能赖在项竹身边,沈欢什么法子都用。
这日,沈欢中午就跑过去蹭饭了,然后赖了一下午,顺道又蹭了晚饭,直到太阳落山,才不情不愿的被项竹送到杨家的路口。
刚踏进院门,便听见屋里宋氏嘤嘤嘤的哭泣声。沈欢一惊,以为是杨显又动手了,赶忙跑了过去。
到了门口,沈欢看见宋氏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便放下了心。她隐隐觉得,今日气氛有些奇怪,于是,侧身将自己身子隐在门后,竖起耳朵,静静听里面的动静。
半晌,宋氏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哭声,深吸一口气,对杨显说道:“杨显,你当真薄情。和你成亲六年光景,生下两个孩子,当牛做马这么久。如今,七出之条我一条都没犯,你竟然要休妻,你的心,竟比那顽石还硬!”
沈欢闻言,眉心一跳,和离和休妻,虽然都是结束夫妻关系,可是意义却完全不同,和离的女子尚可再嫁,可被休的女子,就很难再嫁出去了,就是口水也能将姨母淹死!
沈欢满心愁意,不是说和离吗?怎么休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书名里的“承欢”二字,其实,我本意是取个“膝下承欢”之意,但是,你们想的是不是都是“婉转承欢”啊???真的,我取名字的时候都没往那方面想,必须解释说明一下,不然就崩了我小清新的人设了!想成婉转承欢的,自觉面壁去哈!
9、09...
沈欢按下心头的惊异与困惑,继续去听屋里的动静。
伴随着宋氏低声的抽泣,杨显开口,语气里颇有些嫌恶:“反正,我杨家的门,你是出定了,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宋氏望向杨显,将眼前共枕六年的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就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仿佛从不认得他。宋氏就用这样的眼神,看了杨显许久,看得杨显心中竟隐隐有些发虚,杨显不自在的松松后背,将目光移去别处:“快说,别我时间。”
宋氏深吸一口气,渐渐止了泪水。良久,宋氏望着他方开口道:“杨显,你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想好了?”
“别嗦!”
宋氏的目光从杨显脸上移开,看向地面,鼻翼里旖处一声冷哼,唇角漫上讽刺的笑意,所谓夫妻,不过如此,六年光阴,平白蹉跎。当牛做马这么久,本以为就算换不来对方的怜惜,至少这样安稳过完这一生。怎知,自己为这个家辛苦这么久,在对方眼里,竟是一文不值。
恨意,如疯长的藤蔓,张牙舞爪的爬满了宋氏的心。逆来顺受这么久,也该够了,休妻?休想!
宋氏敛一敛自己颜色发白的衣摆,双手交叠在膝上,抬头望向前方,徐徐说道:“休妻的念头,你就此打消!你若敢写休书,我就敢跟你拼命!”宋是心头渗出丝丝苦涩,若真遂了他的意,后半生都会被一纸休书毁掉,她还有什么不敢拼命的?
杨显眉心一跳,从坐上跳起,冲到宋氏面前,扬手便要去打。而宋氏,这一次,出奇的没有躲,抬头迎了上去,眸中寒光如剑。杨显都要休妻了,她还怕什么?再不强硬一回,这后半生,便要受尽世人白眼!
迎上宋氏这般的目光,杨显心下微惊,抬起的手,竟没有落下去。
宋氏起身,看着杨显:“杨显,我要同你和离!你记住,今日,是我宋郁兰要同你和离,而不是你休妻!在你们杨家当牛做马的日子,我过够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这些年的心酸漫上心头,以至于双唇微颤,不由抿紧双唇,但她的眸中却丝毫没有退让。
杨显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氏,惊异之下,竟忘了生气。好半晌,杨显才回过味儿来,暗自打起自己的算盘。若是休妻,宋氏确实挑不出什么错来,只是……和离的话,按照凉朝律法,他还要承担妻子和离后,三年的衣食用,需一次付清。
宋氏看着杨显的神色,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寒意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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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淡然道:“不需要你承担我和离后的用。只是望你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给我一个体面。”
杨显闻言,心中再无顾忌,如此一来,休妻与和离,于他而言再无不同,而且那边催的紧,和离就和离,现在,那边才是顶要紧的。
想着,杨显当即出门。沈欢迅速躲到了墙边的水缸后。待杨显走后,沈欢忙进屋去探望姨母。
宋氏坐在椅子上,手臂无力的搭在椅子扶手上,目光落在地面,空洞无物。
见到宋氏神色的那一刻,沈欢心中猛然一痛,对这件事的对错,她产生了片刻的怀疑,可转念想到前世宋氏的结局,沈欢连忙将方才的念头甩出了脑海。
毕竟是六年的夫妻,宋氏焉能不难过?但是这样的难过,过些日子便也会淡了去,比起前世宋氏的惨死,如今的小伤小痛,算不得什么。
杨显忽然想要休妻,一定是义父在中间做了什么,虽然沈欢不知道具体是何事,但是她心中,对项竹的感念又多了一层,这一世,他帮她救了她的姨母。
怕惊扰到宋氏,沈欢尽量放轻了步子。她走上前去,立在宋氏身侧,伸出小手盖在姨母的手上,柔声唤道:“姨母……”
宋氏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唇角挂上一丝无奈的笑意:“欢儿,姨母没有家了……”说着,宋氏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
沈欢伸手抱住姨母的脖颈:“姨母,你莫要难过,姨夫不是什么好人,离开她,你自己一个人过还能宽裕些。”不然还得养着好吃懒做的杨显。
过了片刻,杨显从族中长辈那里,拿来了《放妻书》: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娥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杨显在《放妻书》上签下字,扔在宋氏面前的桌上:“庆儿与珍儿乃我杨家血脉,你自离去,孩子留下。”其实,女儿他本来没打算留下,但是念及以后女儿嫁人,可以要一笔礼,所以,便也留下了。
杨先看了一眼沈欢:“沈欢也带走。”如今的杨显,可是一点也看不上卖沈欢的那五两银子。
宋氏唇角漫过一丝疏离的笑意,多呆一刻也是无用,不如今日拾了东西,今晚便走吧。身上还有上次徐介宣给她的三两银子,先找个客栈住几日,再看看能不能找个院子租下来居住。
只是欢儿……想着,宋氏看向沈欢,沈欢懂事的冲宋氏一笑:“姨母,我去拾我的东西。”说着,松开宋氏的手,回了自己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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