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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失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豆荚张
康司祺无疑是个强大的男人,放眼四望,康露洁找不到一个比自己的父亲更打眼的男人。财富、人格、阅历、样貌,样样上等,无论男女,都对他趋之若鹜。何况,他还有个世界上第一可爱的女儿,真称得上“人生赢家”了!
可世界上第一可爱的女儿康露洁跟在他身边,内心却时时充斥着不安全感。
她不知道这样强大的父亲,什么时候会倒下;她不知道处处宠爱自己的父亲,有没有真的爱着自己;她不知道性取向小众、看似脚踩万花丛的父亲,这一生有没有在感情上受过伤害,懂不懂爱……她不知道,父亲到底知不知道,她真的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哪怕这个家庭由两个爸爸和她组成。
唉。“爸……”她轻轻喊了一声。
康司祺没有睡着,深吸了一口气,带出一句“嗯”,这是示意她说。
就是这样。康露洁心想,她的父亲就是这样,习惯了被仰望,习惯了被听从,习惯了等人的汇报,习惯了高高在上。他是个与世间纷杂俗世最接近的生意人,也是一个近乎摒弃人情的独行者,与任何人都充满距离。
她轻叹了一声:“我快二十岁了。”
康司祺听了,半睁眼睛,看着她:“还有几个月,你想怎样?”
“我二十岁了,最近有点想谈恋爱,过几年,可能还会嫁人,然后搬出去住。总有一天,您给我留的周末,我再也用不到了。我在想,那时候您的周末怎么办?工作吗?可是您的事业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还有什么周末拼在工作上的必要?”
康司祺扬了扬唇角:“事业没有最好,也没有尽头。”
“您别乱抓重点。”康露洁单手托腮,歪头看着他,先前的生气在刚刚忧伤的发散中已经消逝无踪,现在她只想趁着这气氛说几句正经的,“跟您说句心里话,我真的希望您身边有个靠谱的人,以后我不在您身边了,陪您钓钓鱼、跑跑步也好。”
听了这话,康司祺没有作声,默然看着康露洁。
这样过了良久,他才抽出垫后脑的手,摸了摸康露洁的头“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老,也没有你担心的那么弱,不要再瞎操这份心了。你刚刚有一句话是对的,你快二十岁了,我们爷俩儿,都该懂得独立了,以后学着点,谁也别黏着谁。”
“爸!”康露洁心里一下子涌上一大股复杂的情绪,却生生被噎得没话说,憋出两汪眼泪来,一点出息也没有,吧嗒吧嗒直掉。
康司祺看了,哈哈大笑,又伸手摸摸她的头顶。看她那眼神,和当年看八岁的小团子没半分区别。
独立个屁。别说二十岁,就是四十岁,康露洁在他眼里也还是八岁的小团子,是他从天而降的女儿。和别人不同,他对孩子的母亲没有思怀,从来不会像别人那样看着女儿想起其母,他对这个女儿是毫无杂质的父爱,完整得简直不真实,完整得他半分也不愿意违逆她的心愿。笑罢,他摸了摸口袋,掏出那个号码牌,放在康露洁手里。
“你那丘比特的力量,是真的吗?”
“啊?”康露洁瞪着号码牌上的数字,吃惊得眼泪都忘了掉,“您,这个……另一个不会在庄老师手上吧?”
康司祺微笑:“不然我给你看这个干什么?”
“啊!!”康露洁扑上去,搂住康司祺的脖子,笑得眼泪横飞,“真真真,特别真,比您上南海给我带的珍珠粉都真,您俩拿了我的号码牌,一定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快说说,庄老师高兴不高兴?你们俩进展到哪儿了?还有,你们俩为什么不上台领奖?”
康司祺这下又懒得跟她亲密了,一把将她掀了下去,坐直了身,拉一拉衣服,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正色道:“你的庄老师前天跟我闹分手,这你能答应吗?”
康露洁一惊,又迅速反应过来,随即一拍大腿:“不能!坚决不能!”
康司祺抿抿唇:“好,帮我追回来。”
康露洁手一扬,敬了个军礼:“是,长官!”
敬完礼,又腻过去,拽着康司祺的衣角,晃了晃,带点试探地问:“爸,我感觉,您这次是认真的……我的感觉对不对啊?”
康司祺放松了身姿,目光投向窗外,又是过了半晌,才开口:“应该不算错。”
第十二章
不知道庄泽这个新闻制片主任的真实度有多高,但含金量应该不低。星期一的晚间新闻上,新区那两个村的采访就播了,主持人还连线了“社会学者”庄泽本人,进行简单点评。庄泽三言两语,把话题着眼点落在“实实在在为百姓谋福利”上,不说企业,单说政府。
“能让老百姓活得更有希望,这个规划才算有意义的规划。”庄老师脸上难得未笑,一双眼睛凝视镜头,画作般的容貌端庄静穆,让人肃然。
“虚了吧唧,狡猾。”尤梓沂调低了电视音量,转过来,凹凸有致的腰身靠在桌上,“这人做什么学问,不如来做生意,你就喜欢这种啊?”
康司祺把视线从电视机上回来,笑道:“我觉得他挺好,挺靠谱。现在村民不闹了,社会舆也可能很快转向,会给新区班子造成压力,这个时候约刘峰应该合适了。”他推过手机,“你约,还是我?”
刘峰算得上是夏厅长的学生,性格刚正耿直,是个穷傻愣子,混了十几年没怎么出头,连夏厅长也不太喜欢他。但这次新区选领导班子的时候,夏厅长还是暗里推了他一把,让他在新区得了个能掌权能办事儿的位置,算是多少插了个勉强可以叫得动的人。
不过,就是太勉强了,用起来劲儿。
他尤其不喜欢尤梓沂,觉得这种女人不正经,又太聪明,既畏又恨。尤梓沂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没动。
康司祺:“你不是总想恶心他吗?打吧,他现在不敢不接你的电话。”
尤梓沂叹了口气:“真烦人,我本来想给你找老赵的呢,老赵可比这个谁说得上话。”
康司祺:“还是别,让老夏知道你找姓赵的,一生气,你不得受委屈?”
尤梓沂拿起手机拨号了,身体软绵绵地向康司祺靠过来:“为你受点儿委屈,我愿意呀!”
康司祺往后退了退,避开了她的身体接触。尤梓沂投怀送抱坠了个空,两条眉毛愕然一挑,吃惊地看着康司祺。手上的电话已经接通,她暂且先和刘峰说正事儿。心里有事,嘴上极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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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几句话就敲了时间地点,没半个字寒暄,挂了电话。
她站正了,放下手机,双手环胸,与康司祺对视:“你什么意思?”
康司祺的语气轻缓,略带安抚:“我们都知道,总有这一天的。”
尤梓沂抬起一根手指,捻了捻锁骨,稍抬下巴:“现在?现在不好吧,老夏这边还说不好,你要把我丢下?我还以为,我谁都没了,你还能让我靠一靠。”
康司祺:“我们是革命友情,小尤。”
尤梓沂不语。
康司祺起身,朝她靠近三分。他很高,又留着在部队时候的站立习惯,净身高170的尤梓沂在她面前都小鸟依人。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唇角漾出一抹微笑,同对待康露洁的态度,没什么区别。
“我说话算数,谁都没了,你还可以靠一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也明白我们没有可能,不要再把时间浪在我身上,好不好?”
尤梓沂捻着锁骨的手指停住了动作,她抿唇仰望康司祺,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话,点点头放下手,慵懒妖娆地转了个身,拎起自己放在桌上的小包,回望康司祺:“送我回去吧,今儿最后一次,以后就让老林一个人送。”
康司祺“嗯”一声,快她一步走向门口。
“等等。”
“怎么了?”
尤梓沂:“你一直都清楚我对你是真心的吗?”
康司祺:“谁对我什么用心,我都清楚。”
尤梓沂轻轻咬了咬红唇,深深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傻吗?”
“不傻。”康司祺笑了,“你是我最敬重的女人。”
尤梓沂听了,眼眶一红,习惯了睥睨的表情露出点儿小女人的无措和喜悦,下意识用手去碰了碰眉梢,掩去半张脸,又忍不住笑出声。末了,无奈地看看康司祺。
“我就是让你这么给哄入魔的,你这个人,王八蛋,货真价实。”说罢,示意开门。
康司祺亲自开车送尤梓沂回了她的私宅,没有进门,这是一贯的规矩。此时已经是傍晚,他目送尤梓沂走到花园,便驱车离开。
路上有了晚高峰的端倪,他久不自己开车,遇上两个堵的路口,心里有些烦躁。眼望夕阳的方向,隐隐可以看到大学最高那幢挂着大钟的楼。下个路口,他便换了车道,过立交桥,直往学校奔驰而去。
他一贯记的是庄泽周五没有课,至于周一的安排,他过去从来没有了解过因为自己的周一太忙,绝没有时间分出来跑去见什么闲杂人等。而扑空实在是太浪时间的事,于是路上给康露洁打了个电话。
小妮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响了五六声,没人接。
路已过半,扑不扑空这个时间都浪了。他也懒得再咨询康露洁,直接去了学校,停在文学院外面。人下车,坐在路边石椅上,随手点了根烟,才悠然拨庄泽的号码。
车太豪华,人也太豪华,傍晚时间,人来人来,他很引人注目。学校里最容易出“红颜知己”的就是文学院和艺术学院,人们疑心这车是来接哪位美人的。
被人臆想的美人本人,此刻刚刚从墨主任的办公室出来,手里拿一份字体烫金的邀请函,脸上挂着几分不明显的喜色。有路过的女学生遇到他,先打个招呼,低头看见他的邀请函,立刻惊叫出来:“庄老师,您要参加as峰会吗?”
他淡然点点头:“是啊。”
女学生一脸浮夸的不舍:“那您要去半个月呢,我们的课谁上啊?大家会想您的!”
不知道是不是庄老师脾气太好了,向他撒娇的人实在太多,他总是笑吟吟得跟人家开玩笑:“那大家就把我的照片存上,没事儿看看。”
女学生:“我们班女生人人的手机里都有您的照片儿!有些男生也存!”
庄老师故作惊讶得做了个“哦”的嘴型,末了,正色道:“下个月开始,有两周的课会是墨主任替我上,你正好帮我通知一下,上课记得提前预习,不然被问到什么都不懂,墨主任批的就是我。”
女学生立刻拉下脸:“天了噜......救命啊!”
说完想起庄老师背后就是墨主任的办公室,吐了吐舌头,还想说什么,就见庄老师接了来电,只好了,挥挥手算告别。
背后突然听到庄老师接电话的声音:“喂,康?”
该学生自认是庄老师的死忠粉,没少偷偷录老师的讲课回去听,对他的声音和声线可谓十分熟悉,但还从来没听过这一种她惊得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只见庄老师脸上原本不太明显的喜色,突然变得格外荡漾,仿佛春天刚刚开化的湖面被微风拂过。
非要找个词形容的话,应该是:肉麻。
电话讲不到几句的功夫,庄泽就看到学院外引人注目的车和人了。康司祺一个人坐在双人的石椅子中间,手上夹着一根烟,不时弹一弹烟灰,看上去恣意潇洒。
“我就在......”他抬起头,看到庄泽,笑了笑,按掉通话。
庄泽走到他面前:“怎么今天过来,有事情?”
“说有也可以有,说没有也没有,坐会儿吧,我抽根烟。”康司祺往椅子一端挪去,算是给让了个位。
庄泽没动。
康司祺抬头,看着他:“你今天有事儿?”
庄泽:“还好。”
康司祺:“那坐会儿。”他放眼望了望远处,语气颇为感慨,“康露洁在这里读书快两年了,我还没有好好看过这座学校。两年前她填自愿,想去外地,我不同意,随口扯淡说本地这学校有多美多美,原来,真挺美的。”
庄泽没有坐下,听了这话,顺口接道:“那我带你走走。”
康司祺扬了扬眉梢:“漫步校园?”
庄泽:“......”
康司祺哈哈一笑,掐了烟,站起身:“走吧,向导。”
文学院背后就是小情侣最喜欢的恋爱胜地清池苑,一个人工湖,湖中间有凉亭,过凉亭的石桩都藏在田田荷叶里。六月时节,早的花已经开了,傍晚夕阳下,倍加浪漫。年轻的小情侣各自占据一个角落,含蓄又露骨。
康司祺在池边站定,远目凉亭,指了指它:“我给康露洁说你们学校漂亮,就是因为这个凉亭,跟我小时候念的高中像。那学校老校区也有个差不多的凉亭,现在那老校区拆了,看不到了。”
庄泽默然片刻,问:“旁边还有假山和鱼池?”
“你怎么知道?”康司祺一惊。
庄泽:“去过。”
康司祺:“你不是l市人吗?”
庄泽:“差点过来读书,那年我父母离异,我和我妈来这边待过半年,后来觉得还是l市的教育资源好,我就回去了。”
康司祺笑:“那我们差一点就是校友了,如果是,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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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认识了。”
庄泽微微颔首,垂眸看地,看不清他的眼神。
默然片刻,他又蹲下身去,随手捡了一颗小石头把玩。他不说话,康司祺也不开口了,两人在池边呆了一会儿,深感在小情侣中间太突兀,厚脸皮终于也支撑不住,走了。
学校相当大,一圈大致逛下来,便是暮色沉沉的景象。
康司祺的邀请十分顺理成章:“瑞安里那边,上周拾得挺干净,小涂买的菜还没动过,应该还能吃,怎么样?”
庄泽迎着他的目光,似笑非笑:“你总是这么独断吗?”
康司祺:“也不是。能征求意见的事情,我自然征求你的意见,比如现在。不需要征求的,我就不那个功夫了,比如追求你。”
庄泽停顿少顷,声音有些轻飘:“这是你自己的意愿?”
康司祺:“当然是。”又补充,“没有受康露洁要挟,也没有康露洁贿赂。”
庄泽不知是无奈还是好笑,轻叹一口气:“老实说,你这样的,一般人拒绝不了走吧。”
第十三章
论做饭,康司祺和他闺女儿的水平相比,半斤八两。
早年他还不像现在那么有钱,没请保姆阿姨,还是亲自给康露洁做饭吃的。那年头不像现在,随便即时搜索一下就能得到一大堆菜谱,得全靠自己摸索,然而他时间总是匆忙,因此摸索来摸索去,也就是混出了个“能吃”的水平,要多美味,那是不能够的。
此刻,他看着冰箱里上礼拜的菜。肉类在冰冻层,蔬菜在冷藏层,前者已经是冰块,后者不再新鲜,这状况相当令人苦恼。
庄泽弯身站在他旁边,两眼笑眯眯:“还挺丰富,你打算做什么?”
康司祺若有所思,然后关上冰箱,打了个电话给涂玉晴:“老房子附近有什么好的西餐厅是外送的?帮我定一桌,让他们半个小时之内送来。”
这是不合理要求。涂玉晴万分无奈:“这饭点儿,半个小时,时间太紧了吧?而且,好的西餐厅,多半……不外送。”
康司祺:“那你有空过来吗?帮忙……”
“康,我来。”庄泽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背后,目光轻轻一瞥他耳边的手机,“食材都挺好,算是我顺手的几样,别麻烦别人了。”
闻言,康司祺半点待客的自觉也没了,一喜,挂掉电话,饶有兴趣地看着庄泽:“好啊!”
那眼神格外贱性,仿佛在看一个从天而降的田螺姑娘。好在庄大厨大人大量,不受这眼神刺激,淡然去冰箱拿出东西:“厨房在哪里?”
“这边。”康司祺屁颠屁颠引路,殷勤地给厨房里的电器都插上了电,然后站在一旁看庄泽给肉类分别装了盘。末了,他递过来,道,“微波炉解冻”,康司祺立即化身打下手的,把盘子塞进微波炉,又听到庄泽问,“有红酒可以炖肉吗?”
“有。”他只回答,脚下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盯着那人看。
那边便任他看,也不催,兀自找自己需要的东西。刀板叠盆都捞了出来,还带了块围裙。那围裙花花绿绿的,非常主妇,庄泽嫌弃地抖了抖,终究还是围上了,系带子的时候,才朝康司祺瞥过来一眼。
这一眼说淡不淡,说撩不撩,意味暧昧而微妙。康司祺很吃这一着,轻吸一口气,会意地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围裙带子。
两人靠得这么近,还是头一回。他们彼此都知道,从庄泽答应过来开始,今晚的流程就十分清楚了。康司祺本不着急,他是个没饿过的人,对吃相有几分讲究;也不喜欢先动意,否则无法完全满足控制欲。
但靠近庄泽,他立即动了意。
燥热自腹中腾升,他几乎想立刻把人架上灶台办事,围裙带子一拉一系,双手便扶上对方的腰,隔着一层薄布料,体温浅浅地传到他掌心,带电似的,让人心生狂意,指尖按了按那腹间的肌肉,呼吸渐重,手指向下探去。
“先吃饭。”庄泽拿开他的手,转个身面对他,神色泰然,半点动情的迹象也没有。
扫兴。康司祺舌尖深深一抵上颚,目光灼热直白:“庄老师,来都来了,还在乎顺序?”
庄泽笑:“不在乎顺序,容易失误红酒呢?解冻好了。”
微波炉应言发出“叮”的一声响,康司祺置若罔闻,仍欺身压向庄泽,双手撑在他背后灶台上,将人圈在怀里,态度果断:“先做。”
庄泽笑出声,笑得有几分职业习惯的味道,犹如老师面对不听话的小朋友,像无奈,又高于无奈。康司祺不是小朋友,这笑声落在他耳朵里,更似挑衅,有刺激效果。
他偏头就要吻过去,不料骤然被庄泽握住了命根子。
“……”真阴损。
庄泽隔布料握着他,不紧不慢地揉捏,呼吸就落在他耳畔,声线平稳:“先做也可以,我上你。”
呸。康司祺瞬间就清醒了,低“哼”了一声,拨开他的手,退开去,一张脸绷起来。拜五官凛然正气所赐,他这样,立刻仿佛一个正人君子了,看庄泽的眼神也不再似看小媳妇儿,像看一匹狼。心道,难不成今天引狼入室了?
但这也就是一刹那闪过的想法,不值一提,更不值深究谁能?
他好整以暇,抬了抬下巴:“给你拿酒。”
这下,庄大厨可算是勉强能顺利做饭了。
勉强在于,康总自打拿了酒回来就沉着一张冷脸站在厨房门口,期间接了两次电话,都是公事,共谈了不到五分钟,其余时间净盯着庄大厨看。看久了,竟看出几分温馨感来,心肠也跟着软和了,扫兴的心情渐渐重归旖旎,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庄泽,跟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的。”
倘若康露洁在,一定对他这句不打草稿的示好嗤之以鼻她不晓得听老爸说过多少次这话了,通常都在他哄小情儿的时候:懒得解释,懒得罗列具体陈条,就这么一句。听着朴素又深情,实则全是敷衍。
庄泽听了,起初没有回应,片刻,端上一盘牛肉转身,递给康司祺:“上桌。”
康司祺盯着他的睫毛,视线稍稍下移,和他对视。
片刻,仿佛很满意自己看到的反应,一手伸去接过盘子,一手把人搂进怀里,不由分说低下头,把先前没得到的吻给强要了。
技术纯熟高超,濡湿舌尖轻缓地舔过对方唇缝,随即去撬牙关,有一丝试探的意思,留了被拒绝的余地,却得意外之喜。庄泽没有拒绝,甚而配合地跟他接了个缠绵的吻。
分开的时候,庄泽的脸色终于染上红晕,双唇晶莹,美貌更添诱惑,康司祺先前那点挫折总算被弥补,有意一鼓作气:“答应我吗?”
庄泽不语,只深深地看着他。眼神有种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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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复杂,像有许多话,可他全以默然代替。半晌,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继而轻轻捋下去。康司祺心头无端感到震动,想起那天在乡间小路的一幕,彼时庄泽的表情和眼神都历历在目。
他忽然明白过来。
即便半辈子没怎么动过心,他也看多了动心这回事儿。它有无数面貌,但总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欲说还休。人把话含在嘴边而无法出口的时候,眼神就会格外重。
这份重量,有的可以辜负,有的不可以。可以辜负的,他康司祺都辜负了;不可以辜负的,比如尤梓沂,他另寻他法弥补。
然而他还没有想过,如果庄泽是不能辜负的,他能否真的承下这份重量。想到这里,他没来由地有些慌张和抗拒,下意识抽出手臂,移开视线,敛方才满脸得意和志在必得。
“你……算了,你再想想,我不着急。”
庄泽轻叹:“康,我没有什么要多想的,是你要再想想。”
人临未知,自然恐惧。康司祺生平第一次有落荒而逃的冲动,感觉老大劲儿才把手里的菜盘子端稳,故作镇定地点点头,没有找到熟悉且合适的套路,只好拿出应对人的高阶法宝,坦然认错。
“对不起,是我轻率了。我们的事,我再…...感觉一下。”
庄泽道:“好。”
这天到底过了个纯洁吃饭的夜晚,不到九点,康司祺就把庄泽送回了大学的教职工小区。
该小区又老又小,一扇年久失修的铁门背后是一个躺在躺椅上摇扇子的老大爷,空出的那只手正给身边的一条大黄狗顺毛。大黄狗坐在地上,抬首遥望小区门口,看到康司祺的车进来,马上腾地跳起身,晃着那条大尾巴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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