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失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豆荚张
那大香肠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已经有自己的专属空间。它是个心大的,小半个月住下来,俨然把这里当成了家,轻车熟路地跑到自己的小窝圈起里,蹲等周阿姨拿来狗粮。
周阿姨有意好好给庄泽道一句谢,却因为紧张,始终没能把话说出来。眼下,这头一面喂着狗,注意力已经跑到那头的庄泽和康司祺身上。
她没意识到自己在偷听,倒是越听餐厅的动静越困惑,感觉不是很对劲儿,便不解地转过背,探头朝餐厅看去,顿时吓了一跳。
康司祺的“特殊爱好”她是知道的;这人不太要脸,她也听康露洁抱怨过,但康司祺从来不把自己的小宠物带回家来,她也就从来无缘得见康司祺是怎么个不要脸法。今天,终于见识了活了五十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俩大男人亲到饭桌上去。
得亏都长得好看,竟然没有想象中那样让人不适。
她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忘了扭头。
直到庄泽的视线越过康司祺,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她才反应过来,脸颊立即发烫。有伤风化的明明不是自己,却臊得简直无地自容,更加手足无措了,下意识往泡面身边挪了挪。
庄泽和康司祺分开唇舌纠缠,顺便一巴掌扒开康司祺落在他前身的手掌,随便抓了双筷子,敲了敲康司祺的手臂,低声道:“干什么呢,讲不讲究了?”
“讲究不来了,你害的。”康司祺余光一瞥便知道庄泽的顾忌,嘴上惯耍着流氓,行为还是安分多了,把自己架在桌上的长腿了回去,顺手搂了庄泽一把,将人从桌上捞下来,又帮着拉扯了一下他的衬衫前领,笑笑地评价,“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庄泽稍抬眼,灯光阴影下,他的眸色显得格外深,看着康司祺,眼神意味深长:“现在衣冠齐整,离禽兽还有点远。”说罢,朝周阿姨那边偏了偏头,“让人家先回去吧。”
事实上,此刻两人相比来看,康司祺自己才更道貌岸然。
他已经正襟坐下,衣袖挽得一丝不苟,手上握着醒酒器准备倒酒,刚才的动情统统敛不见踪影,完全换了个人似的,泰然自若地对远处的周阿姨道:“周姐,没什么事儿你就先回去吧,明天差不多中午的时候过来就行。”
听了这声音,周阿姨整个人僵了一下,窘迫得摆不好表情,索性就不转头了,背对着餐厅回话:“好的,康总。”
然后急忙起来去拾自己的东西,试图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期间,餐厅那边倒是一切正常,主宾相敬,吃吃东西喝喝酒,话里谈的都是当下时事。她听不太懂,但只要那两人不在餐厅里胡搞,她便觉得安全多了,就是有点儿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拾完了东西,先前想的好好给庄泽道个谢,这下也没有那个胆量了,匆匆道个别,就战战兢兢离开了这宅子。
屋里两个放肆了一时之后,倒也渐渐在闲聊中恢复了人样。一顿饭,边吃边探讨些周边发生的事情,还真有点主宾相敬的实感。
他们都在c市生活多年,一个地方待得久了,它就会变小。在数不清的社会交往中,谁跟谁都有可能认识,两人稍稍聊下来就发现,彼此的共同社会关系十个手指头都不够数。
庄泽就看似随口提了这么一条巧合:“涂助理是我妹妹。”
“涂…...”康司祺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顿了顿,放下了筷子,“你说涂玉晴?”
庄泽颔首:“嗯,你应该也认识她父亲,涂明朗,是我的生父。”
康司祺:“……”
他何止认识,说是交情甚笃也不为过,涂玉晴一个刚毕业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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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能在进公司一年之内就给他做第一秘书,不说完全,说其中三分靠的是这个裙带关系是不过分的。
他又想起涂明朗其人,一个秃顶平庸的处级干部,性格颇为随和,人缘算是不错,早年也给康司祺一些帮助,那点交情,就是那时候结下的,退休后最大的爱好是写写书法附庸风雅,如今见了面,兄弟相称……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把他和面前貌美如画的庄泽联系在一起。
见康司祺半晌不说话,庄泽又道:“迟早你也会知道的,我就先说了。”
话说得都在理,可就是有点让人吃不下去饭。康司祺抿抿唇,还是没说话,随手操起醒酒器,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一个红酒杯装了七分满,他扬手就要给自己灌下去,忽然被庄泽挡住了。
“你胃不好,不能灌这个酒。”
康司祺:“我搞了我兄弟的儿子……这事儿有点麻烦,我清醒一下。”
庄泽笑:“谁搞谁?”
康司祺两条眉毛一拧,盯着庄泽:“你还挺轻松。”
庄泽:“搞都搞了,我怕什么?”
康司祺看了他一会儿,也笑起来:“你这样的,怎么在体制内生存下来的?”
庄泽:“是啊,有点难。个人问题这点事儿,总有风言风语,影响还不小,这不,至今没评上正教授呢。”
康司祺:“你爸…..你生父,知道你的事吗?”
“知道。”话至此,他似乎总算有点触动,停了筷子,神情认真了些,“他和我妈离婚的原因之一,就是我。他还挺讲科学,知道我喜欢男人的时候,就信是天生和遗传,认为他们家从来没有出过同性恋,我这不可能是他们家的遗传,有一段时间一直怀疑我不是他的种,给我母亲找了不少茬儿,闹了一两年,离婚了。”
听罢,康司祺脸上那点笑容了回去,轻轻喟叹一声,拿过杯子抿了一口红酒。
末了,坦诚道:“要是早知道你跟涂明朗涂玉晴有这层关系,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招你的,太麻烦了,我和人谈感情,不喜欢有这么复杂的牵扯。”
庄泽轻点了一下下巴,表示理解:“我要是早见过你身边的涂秘书,现在也不会跟你坐在这里。”说着,他又微笑,举起酒杯,“不过既然都坐在这里了,这顿饭还是要好好吃的,孽缘也是缘,干个杯。”
康司祺也举杯,两人碰了一下,庄泽再次提醒:“不要喝完。”
康司祺没有作声,仰头却把庄泽的话当放屁,一口气灌完了七分满的红酒。
来自新世界最好的产区之一纳帕谷的十五年珍藏,让他这么一口闷,实在暴殄天物。庄泽看着他迅速上脸的酒后反应,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给自己多满了半杯,同样一口喝掉。
“平了,不要说我欺负你。”
康司祺一手撑着脑袋,歪头看他,笑:“你的酒量,我见识过的。”
庄泽松了松肩,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那这样吧。”
康司祺盯着他:“你醉过吗?”
“也许醉过吧。”他面不改色,明明也是一口闷,举止却优雅如品饮。喝罢,重新拿起筷子,给康司祺夹了两筷子蔬菜,“填填肚子,不然等会儿你该胃疼了。”
听着这话,康司祺无端有种被人掌握在手的感觉,这又是一等陌生的体验。
他身边有不少人对他说过该怎么避开喝酒、多吃蔬菜和温补食品医生、下属、朋友、康露洁、尤梓沂,各种各样的立场,各种各样的口气,倒是从来没人像庄泽这样,熟稔得简直理所当然。就好像,他理当是要照顾他的,而且已经进入这个角色多时。
康司祺舒了口气,默然吃下那几根蔬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继续闲聊,话题又回到先前谈论的本市新闻上,包括蒲安区那边的开发。目前,除了康司祺的项目正式动工之外,其他的开发也不同程度推进了,新闻播出无论对舆情还是对上面决策都有一点影响。
如今聊来,这姑且可以算是他们联手做的一件好事了。
一顿饭吃了比预料中长得多的时间。康司祺到底不胜酒力,一口气闷了近一杯酒,还是相当见效,头晕和乏力很快纠缠他,饭后只得往沙发上半躺着歇下。
有一阵,他们没有说话。过去这些日子的交往,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而彼此需要什么样的空间环境,总还是拿捏得清。康司祺闭目凝神,庄泽也知道他需要思考,并不去打扰他,顺手把属于周阿姨的活儿给做了。
等庄泽把餐厅和厨房拾完了出来,康司祺已经坐起身。
他脸上仍有酒色,目光望过来,比往常深一些,还有一丝迷离感。庄泽站在酒柜旁,一面用抽纸擦着手上水珠,一面同他对视。他们都知道,康司祺接下来的态度,就是这份关系的结局。
时至今日,要说心,都动了一点。先后分不清,轻重难测量,但都还没有达到无法舍弃的地步庄泽谨慎,步步为营,这一步或许都还不算真的开始;康司祺游戏惯了,感情那东西常年累月蒙着尘,不是随便动一动心,就抖得出个水落石出的,眼下也就是个尝试。
都还来得及。
这个对视维持了良久,康司祺有些疲惫地眨了眨眼皮,终于回视线,往沙发仰头靠去。横在椅背上的手抬起个手腕,终究,慢慢地挥了挥。
庄泽把手中纸巾揉成一团,朝沙发旁的篮子投去,正中其中。“保重。”他轻声道,拍拍衣摆,此次原道归来,除了一个小行李箱,身无长物,轻便得很。
他自沙发旁拉上行李箱,往门口走去。
“庄泽。”康司祺忽然喊道。
庄泽回头:“嗯?”
“谁让你走了?”
康司祺看上去有点气急败坏,嚯地一下站起来,又猝然往后跌倒,头晕目眩比先前加倍。不会是喝了假酒吧?他按了按太阳穴,眯着眼看那边的庄泽:“想什么呢,来都来了,哪有这样走的道理?”
庄泽抿唇轻笑,任行李箱丢在门口,人大步往沙发前走去。
康司祺仰面看他,此人如今居高临下,和平时看着很不一样……这下怕是真的引狼入室了。这狼屈一条膝跪在沙发上,俯身欺压而来,一条手臂绕过他的肩头,声音温温脉脉的,令人酥麻。
“你说得对,你还差我一顿罚的。”
康司祺双眼眯得警惕:“你要上我?”
庄泽道:“康,你要是用能对工作的心思对一个人,就不会那么不了解我了。”
城防危急!康司祺撑了撑手臂,支起半身:“不行,我没做过…...”
“放心,我很有经验。”庄泽那条跪着的膝盖顶入康司祺两腿间,“你比我大两岁吧,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个昵称什么的,你觉得我叫你什么好?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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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康哥哥?”
这句“康哥哥”听得康司祺一阵恶寒,浑身上下包括关键部位都软了,提不上劲儿跟这人较量。而腰间的寸地皮肤已经被庄泽摩挲得发烫,一点一点撩烧,腹内燥热渐渐翻涌,空虚阵阵,神思不由得飘忽了片刻。再回神时,耳根也被舔得濡湿,他大惊,庄泽是什么时候把握了他这么几处敏感所在的?
呸,禽兽。
这禽兽徒有一副斯文人外表,下起手来快狠准,五指翻飞仿佛有妖力,自耳廓抚摸游走而下,所经之处都带细微电流。康司祺今天穿的衬衫是修身款,将健壮身板包裹描摹得清晰流畅,他的手掌沿着腰侧摸下去,好似将要再摹一遍这躯体的轮廓。微凉透过布料传来,康司祺人生头一遭在别人的抚摸下颤抖。
庄泽低头吻他,用舌尖细细舔他的唇缝,是一个虚伪的询问态度。
康司祺有心抗争,齿关一合,咬了他。这一下发力不轻,庄泽有些吃痛,停了下来。两人鼻尖相对,一个半醉眼迷离,一个眼神发烫。
“真有这么不愿意?”庄泽低声道,平常他的声音温和归温和,却总是一派冷静,不像个人,相比之下,如今声线带着半丝急切的颤意,倒有点人味儿了。
也不是全然不愿意。这回事儿,要义是尽兴,两个男人又不像男女之间有天然局限非得谁来承受,具体操作还是冲着爽字去。但是,道理都懂,心理不好扭转他康司祺搞人搞惯了,这一回的自我定位也是俯身为兽,哪里想过仰面为受。
庄泽看他不言,又笑:“那你来?”
康司祺懒得理他,半闭眼睛,偏过头不看他:“头晕。”
庄泽:“那不做了?”
康司祺:“滚。”
滚显然是不能够的。庄泽安抚小动物似的捧着康司祺的脸,食指落在他眼尾,来回摸了摸,低声呢喃:“鱼尾纹,白头发......难怪露露总担心你。”说罢,着唇亲了亲他的眼尾处,空出右手去解衬衫衣扣,富有技巧的指尖撩拨密集地落在他身体上。
这不是一具年轻鲜活的肉体了,但自律和锻炼令它依旧结实健美,还布着些说不清年代的伤痕,许是年轻时在部队留下的。庄泽专注地看那些伤痕,然后俯身亲吻,双唇意外地散发滚烫的温度,即便轻轻覆落,也如同灼烧。
康司祺不由自主一阵发颤,感觉骤然迅猛而至,手上胡乱一抓,扣住了庄泽的肩膀。对方有些意外,抬起头朝他看来,只见他欲望勃发的眼神裹挟着狠意。他想要。
庄泽低叹一声,按着他的腰下滑半截,似乎没有犹豫,便拉开他半褪的裤子。见状,康司祺顿感愕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几乎有推开这人的冲动,又敌不过期待。
为他口交过的人数都数不清,他和几时不是随便用用,哪有这等心跳如雷。他头一回眼瞪着自己那高翘坚挺的东西被人含在嘴里,头皮都发麻。
庄泽这方面的经验恐怕也是有所缺失,技巧只能评个“尚可”,和接吻相比,就是不合格。但这一招,到底是给康司祺的心理满足大过生理愉悦,抵消了他这个仰躺姿势带来的不快,终于有些配合的意思了,双腿主动圈紧了庄泽,坦然享受服务。
康总常年在商场混,对“代价”二字显然有长足的认识。享受了服务,自然有回报的自觉。乘着兴,动手扒掉了身上这败类无耻的衣服,力求让他一丝不挂。总算坦然相见,他一双宽厚手掌贪婪地拍打了两下庄泽的臀瓣。
庄泽又欺身压上去,用牙齿磕了磕他的下巴:“爽不爽?”
问的是那两巴掌。康司祺大笑:“有弹性。”
“让你知道什么是有弹性。”
庄泽说着,抬起他一条腿架在自己肩头,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抹了一掌滑腻液体,成分可疑,就这么直捣黄龙,一根手指破门而入。挤压感甚重,令康司祺变了变脸色,接着,心头残存的抗拒感和身体上陌生的快感接踵而来。
庄泽看着他,之后手上恢复温柔,一点一点为他扩张。手法极好,康司祺暗自比较了一番,认为至少比自己要好,因为他用心十足,情比事体贴。以至他手指退去时,竟使人不舍。但随后填补的,是不可思议的充实,它劈开无法避的疼痛。
疼痛如裂,康司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到底是被填补还是被侵占,一时完全分不清了。庄泽凝眸望着他,在他体内安静地停留了一会儿。满室都是粗重的呼吸声。
待到他适应,庄泽才动作。起初不紧不慢,有些温吞,痛感仍旧令康司祺有些痉挛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潮水漫涨,覆过大片干沙,人的神识被情欲浸没。康司祺放开了自己,双眼紧闭,眼前却是一片白光。
这副身体背叛了他,对另一个人接纳得轻而易举,如痴如醉。过耳的皮肉拍打声听不到一丝羞耻了,全是疯狂欲望的叫嚣,令他在某一刹那冒出个放弃自我的想法下半辈子就睡这一个人了。
第十七章
“所以说,我明天见到你爸,该怎么面对?”涂玉晴咬着指甲问电话那头的康露洁,她平时是个爱臭美的,指甲做得致整齐,眼下秃了半截她也浑不在意,可见是分神到一定程度了。
康露洁沉浸在兴奋里,跟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你说,我爸是不是把庄老师带回家了?我现在打个电话回家,会不会破坏什么?唉晴姐,你觉得我爸和庄老师,谁是那啥,谁又是那啥啊?”
涂玉晴:“啊?”
康露洁:“就那啥那啥啊!我爸这个人吧,看着特别强悍,其实还挺喜欢让着人的,只是一般人不了解而已,再说庄老师这个人吧……我真是看不透。”
涂玉晴咬指甲的牙齿顿了顿,对着远处不知哪家的灯火翻了个白眼。
她刚刚贡献了自己此生最大的八卦,居然得不到听众半点重视,算什么朋友!哼!然而,她在这里义愤填膺,康露洁那头叽叽咕咕的兴奋幻想一点没减少,大有要拉她一起竞猜老爹和“后妈”的体位问题。
但鉴于这个小朋友是老板的女儿,涂玉晴没跟她多计较,听了一会儿,看自己的指甲也被磕平了,有意结束这个通话,打了个哈欠做铺垫:“露露,我先睡了,明天还上班呢,你爸指不定怎么着我。”
“唉,晴姐……”康露洁忽然叫住她,踟蹰了片刻,放轻声音,安慰道,“你刚才说的事情,我听进去啦!怎么说呢,这是你们的家事嘛,我也不好胡说八道什么。至于我爸,他应该还算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吧,你放心好了,你突然变成他的小……小姨子,他讨好你还来不及呢。”
这小姑娘……涂玉晴无奈地笑了笑。
她自打当了康司祺的第一秘书,和康露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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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不可谓不多,凭她对小姑娘的了解,当然知道她刚才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净扯淡,这会儿说出这几句话来,怕是已经把自己能想到的最得体的安慰话都用上了。
“好啦,我也不是真的怕你爸把我怎么着,就是,感觉太奇怪了,你明白吧?”她用秃指甲刮了刮鼻尖,轻叹一声,有些伤感,“我从小就知道庄阿姨,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就是从来没见过人。其实,我小时候,甚至现在,都经常会想象他是什么样儿,在哪里,会不会跟我有一点点像的地方……谁知道一见面,人就成我老板娘了,唉……”
“噗嗤”康露洁的同情坚持不到半分钟,又笑了,“姐,你这语气太悲情了,你是看言情小说长大的吧?我推荐你多看看耽美小说,人能活得开朗点儿。”
涂玉晴:“我还看什么耽美小说,你爸就是活的耽美小说,我要是把你爸的三十六个小男友都写下来,搞不好能红!”
康露洁:“你别写那三十六个了,就写这第三十七个吧,其他都是真爱路上的浮云!”
小姑娘的口气笃定而喜悦,好像她爸真就会在这里定下来了似的。涂玉晴听着,却不是滋味儿。诚然,她也希望老板能定下一个人来,不然她光是记老板小情儿就是个脑力活儿。
可当这个难得的名额有可能落到她亲哥哥头上时,就有点不一样了。
她爹涂明朗,如今是个六十好几的老头儿了。人一老,就喜欢想年轻时候的事儿,过去避而不谈的,如今都渐渐喜欢拎出来叨叨了,这年把没少提起亡故的前妻和多年不见的儿子,晓得说自己做错了,还念念自己有没有孙子这下,孙子真是一件想得美的事儿了。
要是让老头知道自己挂念的儿子跟自己的忘年交兄弟搞上了,还不知道得受多大打击呢。想想这点,涂玉晴就怎么都没法儿跟着康露洁高兴。康露洁满口笃定,是因为疼老爹,希望康司祺有个靠谱的伴儿,她也疼老爹,怕老爹伤心受惊,所以此刻反而是跟康露洁持完全相反的立场了。
庄泽跟谁在一起都好,除了康司祺;康司祺跟谁定下后半生都好,别是她哥。
和康露洁结束通话,涂玉晴心里七七八八地想了一通,最后还是满怀忧虑地睡了。
然而,人家谈恋爱的才不会在乎一个闲杂人等的所思所想。
隔天去公司,涂玉晴就明显感受到了老板和情人小别胜新婚的好心情。一大早,康司祺就神奕奕地召开了一轮临时高管会议,她作为秘书自然在场,亲眼见证了老板为新欢随手一挥掷万金的壕气。
c市是沿海城市,集团近来考虑在港口买一排码头,报到康司祺这里,他一直没有点头,这天会议上忽然拍板了,并顺手给码头起了名字:瑞泽湾。赞成买码头的高管一片恭维,好名字好名字,涂玉晴一边做会议记录,一边暗里吐槽,还好名字,你们知道这是老板在讨好新情人么?
中午,康司祺又亲自驱车前往c城大学吃饭。鬼知道他吃的什么饭,一去三小时,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午后,满面红光,喜气洋洋,还真是一股子谈恋爱的劲儿。
这天,直到傍晚临下班,涂玉晴才接到康司祺的电话,让她去一趟办公室。她深呼吸一口气,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心情复杂地敲响了老板的办公司门。
“坐。”康司祺指了指平时用于待客的茶桌,显然是要谈私事了。
她依言坐下,康司祺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落座她对面,提起烧水的铁壶,一面往盛着普洱茶叶的盖碗里注水,一面开了口:“你爸,最近好吗?”
涂玉晴眉睫一抖,抬眼朝他望去,回答着:“上个月回家的时候,他蛮好的,还养了两只鹦鹉。”
“嗯。”康司祺的视线落在盖碗上,两指扣碗沿,一指按碗盖,出茶汤,“你和庄泽的关系,他已经告诉我了。我们还挺有缘分,我先认识你爸,现在又认识你哥哥,是吧?”
涂玉晴点点头,看着庄泽给他倒的茶,浑身别扭。
老板就是老板,何况还是康司祺这种随时随地都自带威压的老板,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她已经替康司祺想了两三个处理自己的法子:调任别的部门、调任别的分公司,甚至辞掉……她觉得哪一种都有可能,哪一种都合理。
这时候还替老板想办法,可真是鞠躬尽瘁了。
康司祺靠入椅背,脸上既不笑也不冷,看上去简直有点随和了:“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应该了解我,我不是很喜欢别人干涉我的事这次跟你有点牵扯,我想了想,还是提醒你一下好,得你疏忽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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