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袖破镜

“不委屈不委屈，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能出门我就很高兴了，再说有王爷陪我，我能委屈到哪儿去？”
唐诗雅笑嘻嘻的，春华投来的目光敬畏又yan羡。她略感不好意思，以为春华羡慕她可以出门玩，还有点不悦自己出不去，便不再显摆了。
春华哪里是在意那些，她是想，王爷能为王妃做到这一步，当真羡煞旁人。
唐诗雅道：“让小厮打沐浴的水来，传完话你就回院子休息吧。”
春华刚走出门，宋皓南一巴掌拍在唐诗雅后脑勺上。她扎nv子发式时那些珠钗太碍事，现在扎个男子发髻，可顺手了。
唐诗雅叫一声，拍桌道：“g嘛打我！”
“你可否矜持一点，不要见一个心悦一个？”
“我怎么又见一个心悦一个了？”
“你刚不是和春华眉来眼去？”
“什么眉来眼去哦！？我就是被蜡烛晃到了眼睛，眨了几下，那是眉来眼去吗！？”
春华回到院子的时候，若霞刚洗漱完，她端着h铜水盆，将用过的水泼向一旁水渠。
若霞抬头见春华进了院子，笑着道：“春华姐姐回来了，王妃怎么样了？”
春华心里不太高兴若霞，若霞是王妃从娘家带来的，按道理应当b她更亲近王妃。可她刚才提出给王妃送些吃食时，若霞先是用规矩压她，再找些可有可无的理由推脱。因此，她问候王妃时带上的笑容，在春华眼中是毫无情谊的假笑。
春华冷着脸道：“挺好的，不过遇到王爷了。”
若霞料到春华是因为自己不陪她去给王妃送饭，恼了，愈发关切道：“没事吧？王爷下令让王妃断食禁闭一日，妹妹就是怕王爷回来，见着我们偷偷去送吃的发怒！”
春华道：“没什么事，我刚进去，见着王爷王妃交颈而拥，想来王爷气消了，也是十分疼ai王妃，才不舍的让王妃受苦。我带去的面也被王爷和王妃一道食了。”
说着，春华为了证明一般，揭开手上食盒的盖子，给若霞看那空碗。
碗很大，nv子一人是食不完的。春华怕王妃饿了一天吃得狠了闹肚子，因此没有煮太多，唐诗雅当时念着春华对她的好，也给面子地吃得gg净净。
伴着春华一席话，此时这个空碗像一颗钉子，狠狠刺了若霞的眼睛，她端着铜盆的十指捏紧了





碎袖破镜 动静
唐诗雅经过了深思熟虑，郑重道：“给我请个先生回来教我写字吧。”
宋皓南的神智正一点点滑入梦乡，忽然听到她的声音，她说的话，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睁了睁眼，只看见床帐的模糊轮廓，双眼是困顿的酸涩，竟然不是在做梦。
宋皓南稍微转了转迟钝的脑子，道：“明日你先练一下，我看过再做决定。”
唐诗雅道：“那好，你明天在书房等我，我睡醒了去找你。对了，可以带上若霞她们吗？”
宋皓南叹口气道：“不要坏了王府以前定的规矩。”
“意思就是不能啊？好吧。”
宋皓南依旧是卯时天刚明便醒了，看到身旁卷走大半被子几乎横着睡的唐诗雅，抬手按按太yanx。
起身穿好衣衫，他轻咳一声，秋月春华便端来清水。洗漱过后，宋皓南步到外间，春华留下和若霞一同等候王妃起床。
他跨出门槛的脚顿了顿，又收回转身道：“等王妃起了，用过早饭便来书房，到时你们自行退下即可。”
两丫鬟俯身称是，待到王爷转身，若霞看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于视野之外。
唐诗雅如约来到书房的时候，距离午时只有半个多点时辰了，她推开书房门，宋皓南从书卷中抬眼看她，脸se奇臭。
唐诗雅腆着脸凑上去，讨好道：“我来练字了。”
宋皓南没多说什么，吩咐秦松备纸研墨。
唐诗雅撬走宋皓南，坐到书桌前，看秦松往砚台中注入清水。
秦松一手执描金墨块，一手虚按在有着松木祥云浮雕的砚台上，仔细研磨起来。
沙沙的研磨声听得人心情舒畅，黑的墨块，白的五指，这样鲜明的对b直g人眼睛。
唐诗雅看了一阵眼前那双好看的手，再抬头看去。秦松虽与陈昂有两三分相似，然而两人气质截然相反，陈昂是难掩的轻挑张狂，秦松面容端正沉静，假如不是小厮打扮，当得起公子如玉一词。
宋皓南眼光真不赖。
唐诗雅一时出神，没把握好，眼神直gg盯着秦松的时间过长，盯得秦松脸庞逐渐染上血se。
宋皓南咳一声，道：“可以动笔了。”
唐诗雅意识到自己把人看得不好意思了，她冲秦松一笑，从笔架上取一枝毛笔，把笔头捏松，在砚台上蘸了蘸，笔尖对准纸面，半天下不去手。
“……要不，给我一本书抄一下？”
宋皓南沉默转身，在书架上取一本书递过去。
唐诗雅接过，照着抄起来。她之前是理科生，脑子动得快手速就要跟上，速度上去了，质量自然就不咋样。她开始还一笔一划地写，到后头就像抄公式一样飞速照抄，有时候纸都不看了，大笔一挥一蹴而就。
唐诗雅觉得自己这毛笔挥得特潇洒，小学还好报过书法班，虽然字没练好，好歹握笔的架势有。
宋皓南看她下笔有神，行云流水，隐隐感觉不太妙，走到她身后，哑然无言。
唐诗雅觉得抄得差不多了，停笔，仔细端详了自己的墨宝，十分有自知之明地道：“还是请个先生回来吧。”
宋皓南道：“你作为王府的nv主人，这副模样实在不宜令外人知晓。自今以后，辰时起，每日来书房，我教你练字。”
唐诗雅那天偷偷问过若霞时辰，天刚亮是卯时，当它早上六点，之后是辰时、巳时、午时，午时是十二点，那中间的辰时推下来就是早上八点。
她到这儿之后又没有学术需要钻研，写字而已用不着那么刻苦。刚要叫唤，求宋皓南放过早上那点短暂的时光，宋皓南忽然俯身，握住唐诗雅执笔的那右手，带着她在纸上书写起来。
宋皓南养尊处优的细腻手心贴上她的手背，呼出温热气息铺洒在她脸侧，唐诗雅被身后的大活人烫得直缩。
秦松见势，轻轻放下墨块，自觉退至书房门外。
唐诗雅做口型道：“你g嘛？”
宋皓南松开她手背，压低声音道：“不吃窝边草总要有个由头。”
唐诗雅自言自语般悄声道：“我还以为你转了x子在撩我呢。”
“你讲什么？”
“没什么。”
唐诗雅抓抓刚才被吹得有点痒的右半边脸，灵机一动，转头看向宋皓南，道：“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该ga0出点动静啊？”
宋皓南拧眉，唐诗雅脸上的笑逐渐不怀好意起来。她突然用力推一把桌子，桌身晃动发出声响，笔架上悬挂的毛笔晃荡，瓷制的笔身相撞，声音清脆。
宋皓南反应过来她在做何事，抬手敲她脑袋，唐诗雅吃痛叫一声，回头瞪他。
这叫声飘出书房，飘到秦松耳中，秦松只微微颤动睫毛，便当无事发生。
“你说秦松会不会认为你是男nv通吃的大y贼？”
“你怕是不晓得何谓主仆。贴身丫鬟贴身小厮这般，本王愿玩，是给他们脸面，算不得什么。”
宋皓南脸上满是不屑，神情倨傲。
唐诗雅听他那般话，心弦骤然绷紧，脸上笑容发僵，顿感不适。
她还是没办法将人看做是仆人，是玩物，是可以随意摆弄的不对等的存在。她之所以享受着若霞她们的服侍，且心里没有太多愧疚，是因一她没有刁难她们，二她们每月会领到月钱，就像是领工资。在她的观念里这是正常的雇佣关系，甲方出钱，乙方出力，没什么不妥。但如宋皓南所说，即便他不是喜欢男人，也可以想玩丫鬟就玩丫鬟，想玩小厮就玩小厮，只要做到了娶妻生子，那些充其量算是风流逸事，算不得什么。
那他是否会在必要时刻将他的王妃视作玩物，即便他不喜欢nv人，必要时刻也可以勉为其难地玩一下。
唐诗雅彻底敛了嘴角僵意，默然提笔，继续抄书了。
宋皓南察觉到她神se变化，知她不悦。这不悦来得突然，只有可能是他那席话引起的，他回想自己说过些什么，自认无甚不妥，只当是nv子心思敏感，不再多管。




碎袖破镜 种子
若霞心中有个弱小念头，希望能看王爷一眼，然而她总跟在王妃身边，能够见上王爷的机会少之又少。除王爷晨起时会见上一面，用饭时，有时是王爷不在，有时是王妃吃了点心不想用正餐。
心中不知何时种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发了芽，搔得她心痒难耐。
随着种种不确定，心境时而低落时而欣喜，心中那棵幼苗总能在王爷出现带来的欣喜中汲取养分，越长越大。她害怕，有一天那棵幼苗幼苗会长成大树，害怕有一天她会掰不过那棵大树。
丫鬟小厮们候在正厅，饭菜碗筷尽皆备好，静待王爷王妃前来用餐。
厅外传来脚步声，王爷率先踏入，王妃紧随其后。
今日的王妃安静得令人不习惯。食不言寝不语，王府几年来规矩甚严，无人敢犯。王妃进门后搅乱了一成不变的规矩，府上甚至有丝热闹感觉，如今再回到从前那般，着实令人不安。
仆人都猜，王爷和王妃吵架了？
王妃往常吃饭挺快，现在竟然小口小口在往嘴里送饭……仆人们再次大开眼界，首次见王妃用饭，不说多难看，但肯定不符合王府主母形象。王妃原来不是不会淑nv，而是……？
一顿饭，吃得人浮想联翩。
饭后，秋月呈上茶水，王妃抿了一口便将茶杯放下了，然而也不起身离去，看样子是在等王爷。
王爷坐了会儿，站起踏出厅堂，王妃随后。
三个丫鬟跟着两个主子，行到逸文院，王妃开口道：“我回房午休了。”
宋皓南道：“你一日需睡六个时辰吗？跟我去书房练字。”
唐诗雅装乖这么久，什么都照着规矩来，就是为了不惹他注意，没想到还是被逮住了。
她现在见着宋皓南就感觉怪模怪样的。讲道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那么想，那他肯定是错的，问题就在于这个世界肯定大多数人的想法都如他那般，错不在他一人，错在于她处在错误的时代。
她接受不了，她想避免和他相处。
既然没办法装乖躲过去，唐诗雅道：“不，我一天要睡七个时辰，我回去了。”
说着就要跑，被宋皓南一把抓住手臂，强行拉进了书院。唐诗雅见他竟然如此执着地想让自己练字，为了不让面子上太难过，也没怎么挣扎，无奈地被拉着走。
王爷不曾准许旁的仆从进书院，三个丫鬟便停在门口。
王爷王妃走了，春华不再想同若霞一道，亲热地去挽秋月的手，笑着道：“秋月姐姐，咱们好久没一起玩了，陪我去花园走走吧。”
秋月温和一笑，看向若霞，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臂弯处一阵力道传来，是春华挽着她的手在暗暗用劲。秋月话头一转，道：“若霞，我们先走了，你回院子休息吧。”
没被邀请一道，若霞知趣没往上贴，应一声便分作两道而行。
见若霞走远，秋月略带责备道：“你作何不让我叫上若霞？”
春华噘嘴道：“我不喜欢她。昨天百般推脱不愿给王妃送吃食，当真气人。”
秋月看着像小孩般赌气的春华，轻拍她搭在自己臂弯的手，道：“你年龄b她长些，又是府上的老人，应当照顾着些。若霞初来乍到，不熟悉王爷脾x，害怕犯错畏手畏脚乃是情有可原，不可欺负她。”
秋月一直都是懂事的那个，春华当她如长姐般，听得进她的话，虽说心里还是不大乐意，也应了下来。
回清兰院需得穿过后花园，春华她们往花园中心的湖走去，若霞则直直朝着清兰院的方向而去。
她独自走着，难免寂寥。她在唐府时是姑娘最宠的丫鬟，可谓左右逢源，唐家少爷带着小食来找姑娘会特意给她留一份，唐府上下的丫鬟小厮都敬她，也有几个关系好的姐妹可以说笑玩闹。到了王府，王爷身边的大丫鬟她攀不上，那些粗使丫鬟她瞧不起，且没有一个前来巴结讨好，都怪王妃行事古怪，拖累她也没人敢靠近，王府上的下人不知道是怎么看她主仆二人的！
若霞折了片树叶在手上折腾，h绿的汁ye染了指尖。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若霞回头，没见着人，耳边传来一声：“若霞姐姐。”
若霞猛然往前跑了两步，转过身，果然见着青云那张瘦猴脸。
青云笑着道：“姐姐好久不见。今日怎么一个人，没和春华姐姐一道吗？”
若霞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转身就走，不做理会。
青云追上去，和若霞并肩，道：“姐姐一个人也无趣，不如青云陪姐姐走一段？”
若霞不答，青云快走两步，转过身，倒退着走，他道：“姐姐来府上的时日也不短了，怎么没见着和哪个相熟？姐姐是否不善与人交往，要不由青云帮着姐姐和府上人熟悉熟悉？”
若霞心中一动，扫他一眼。刚她目不斜视没注意到，这一眼却让她看清，他头的朝向是对着她脸的，可眼珠子却在自己x口上遛。
若霞心下火起，抬手扇去。
“下贱胚子，还不快滚！”
青云一躲，这一耳光打偏了，只打到青云下颌骨，秦云没怎么感觉，若霞的大拇指节倒是撞得疼了。
不远处的一从矮树后传出嗤嗤的笑声，若霞心知自己被戏弄了，此时不知是多少人眼中的笑料，当即跑走。
树丛后的三五人走出来，边走边笑道：“我说你降不住她吧，人可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心x高得很。”
另一小厮道：“心x高？我看她就是从贫贱人家里出来的，能高到哪儿去？你是没见着王妃那举止，哪里看得出来是富足人家养出来的姑娘？身边丫鬟怕也是不知从哪儿捡来的。”
“唉，可别这么说，王妃看样子挺得王爷宠ai，王爷都准她进书房了，小心被人听去了告状，ga0不好挨顿ch0u。”
“可不止我一人儿这么想，府上有几个看得起王妃的，以se侍人能得几时好？还怕她身边的丫鬟能傲到哪里去？”
青云对身边人的话充耳不闻，手背在自己下颌蹭一下，虽不怎么痛，此时被打到的地方有点发痒发烫。
“嘁，小丫头。”
青云脸上做出不屑神态，脑中却回想起上次在浣衣院的光景。小丫头的衣襟被尽数打sh，服服帖帖搭在x前，少nv形态一览无余。




碎袖破镜 朋友
“若霞，你眼睛怎么肿了？”
唐诗雅哀叫太饿了，宋皓南好像是在看什么正经东西，没空理她，她逮着机会早早从书房溜出来，感觉距离吃晚饭没多久了，就懒得回房，直接去了正厅。
正厅里丫鬟小厮都到齐了，碗筷也已备好。
唐诗雅坐着把玩筷子，等着上菜。筷子在指尖打转，她本想偷偷看一眼好看的若霞，却见站在斜侧面的若霞低着头，鼻尖微红，眼睛也是肿的。
“怎么不说话？谁欺负你了？你过来，我看看。”
正厅里有人心里咯噔一下，虽说午后撺掇青云上去纠缠这小丫头时没被瞧见脸，可也怕王妃深究牵连到自个儿。
若霞一步三挪，到了王妃跟前。
唐诗雅从没见过这样委屈的若霞，上次见着还是回门那日。那时的若霞虽然委屈但还有倔强逞强，这次她脸上是完完全全的担惊受怕。
唐诗雅顿感大事不妙，她握住若霞的手，皱着眉，言语中夹杂少许怒气：“到底怎么了？”
厅中站着的人都垂着头，噤若寒蝉，若霞依旧觉着所有人都在往这边看，耳朵也支着，准备听她说些什么。
若霞喉头酸胀，她真的只有指望眼前这个人了。
“没什么。”
若霞的嗓音b平时低哑一些，唐诗雅感觉到若霞被她握住的手悄悄用力，捏了她一下，意思是让她稍后寻个无人的时刻再说。
唐诗雅默了默，点头道：“是不是想老爷夫人哥哥他们了，我改天带你回唐府玩一玩。”
若霞应下之后就站回去了。
到吃饭的点，宋皓南没有现身，看样子是不会来了，唐诗雅自个儿吃完了就领着两个丫鬟回院，到屋子里把门一关，道：“说说，怎么回事。”
若霞压抑不住一般，忽然ch0u泣起来，断断续续道：“今日午后，奴婢回清兰院的道上被一个小厮拦下了，他……戏弄于我，边上还有一些人，奴婢当时害怕，打了那小厮一下就跑了……”
若霞声音小，再加上ch0u噎得厉害，唐诗雅有些没听清，但她听清若霞说她打人了。能把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气得打人，那怕是很过分了。
唐诗雅怒道：“他调戏你啦！？”
若霞听她这样咋咋呼呼地喊出来，瞬间羞红了脸se，急道：“不是！是戏弄，就是言语上不敬！”
古代nv子的名声极其重要，今日这般话要是传出去，她若霞怕是无颜再呆在王府。春华在旁边听得心惊，掐着自己手指头，脸上又忧又惧。
唐诗雅道：“怎么对你不敬的？春华呢？你俩不是一道的吗，春华也被欺负了吗？”
春华心知瞒不了，膝盖一弯，跪地道：“是奴婢不好，奴婢今日寻了秋月姐姐于花园中散步，没曾想若霞落单了遭人欺负，是奴婢没有照顾好若霞妹妹，请王妃责罚！”
唐诗雅愣忡，她这才意识到在这没有平等观念的古代，她位高没人来招惹，若霞只是一个小丫鬟，她这个王妃没什么实权，自然会被人看轻，拖累若霞被人看低。春华在府上地位不必多说，没谁敢欺负王爷身边的人，本可以让她带着若霞，不至于受人轻贱，然而若霞初来乍到，新人融入小集t总有些困难。不怪春华不带着若霞，怪她粗心大意，没去留意若霞的处境。
若霞看着跪地的春华，抿了抿嘴。
唐诗雅冷静思索片刻，道：“你知道是哪些人欺负你的吗？”
若霞道：“奴婢只知一人名叫青云，别的人蹲在树丛后边，奴婢没瞧见。”
唐诗雅轻拍若霞肩膀，道：“你别怕，我想办法帮你摆平。”
她又将春华扶起，道：“以后要好好照顾若霞，不要再让她被人欺负了。”
王妃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让她日后照顾若霞，已是心慈，她没想到若霞处境竟真的如此糟糕，昨夜也恐是真的害怕被王爷责罚才推诿不来看望王妃。春华心中有愧，忙道：“奴婢晓得了，日后定不会再冷落了若霞妹妹！”
一连几日，王妃那边毫无动静，大家都以为那事过了。
若霞也打消了期盼，渐渐地心里生了几分怨怼。她只是一个无能的野鬼，自己竟然真的盼望她能帮到自己。既然她不行，就只能努力和春华她们打好关系。
唐诗雅发现她看得懂那些繁t字，让秦松买来一些异志画本，写字写烦了就往棋榻上一躺，看那些神神鬼鬼情情a1a1的故事。开始那些字笔画太多，看得她头大，久了也就不觉得了，一个下午可以看完小半本。
她每天在书房里练练字，看看书，宋皓南和她讲话她也ai答不理的。
这日唐诗雅歪在棋榻上，一手拿着画本子在看，另一手拿着一个香梨在啃，鞋也不脱，一只脚后跟贴着pgu踩在棋榻边缘，另一只脚搁在膝盖上高高翘着，要多没规矩有多没规矩。
宋皓南看她这副模样，严肃道：“没规矩，坐正。”
唐诗雅听了，不应，最多把脚放下，仍然躺着看书。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个着力，宋皓南x口发闷。他忍了好几天了，终于憋不住道：“你到底在气什么？”
终于等到了。
根据心理学来讲，被排挤被无视是极其残酷的惩罚，她把宋皓南当空气这么久，即便关系不是特别铁，肯定他心里也很受伤。所以现在是他求着她和好，不是她求他帮忙。她先把问题严重化，再提点要求作为和好的前提条件，宋皓南应该会尽力做好。
唐诗雅恨不得鼻梁上架着个眼镜可以让她推一推。
她酝酿一阵，坐起幽幽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宋皓南皱眉，不解她何意。
“……朋友？”
“可我们名义上是夫妻。假如，只是假如，有一天，你父母一定要你生个孩子，你会让我……”
“不会。”
“那假如换个人呢？一开始就不是我，是别的人，或者你再另外娶的一个人，你会吗？”
宋皓南直视她眼睛，她亦毫不畏惧地回视，两人皆是前所未有的凝肃。
宋皓南认真道：“可能会。”
“这便是为什么。我不赞同你践踏别人的身t或感情，只因王妃是我，你不会那样做。但假如我没能和你做成朋友，你便会视我如你的附属物，想如何便如何，这让我感觉很不好。”
宋皓南道：“那你想让我如何？”
“用右手解决啊，或者有没有男娼，他们需要钱，你需要解决生理需求，你情我愿不是很好吗？”
宋皓南一头雾水，刚才不是还在说她感觉不好吗？怎么又转到他生理问题身上了？他回想自己前几天说的那段引得她不满的话，隐隐抓住了一点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