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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璜




第七十八章 乱臣凌主 忧患重重(4)
    一言说得齐谡也甚是惶恐,想想上回莫嵬举着火把要来烧他府邸,至今仍是心有余悸,后怕万分!倘若再有一回……齐谡惶惶摇头,“臣谢殿下恩典!只是……只是选在明日,是否仓促了些礼部议过的那些典礼章程也非一日之功可以成就啊!”

    玉恒心下冷笑——这位丞相还真是贪心不足啊!真的想使自己女儿封太子妃吗简直笑话!

    “既然如此,丞相看重虚礼之名,此事就改日再议罢。萧雪,小心送丞相出宫。”

    “这……这个……”齐谡大有错失千古良机之憾!朝堂上议了多日的东宫选妃一事毫无进展,今夜难得太子主动开口要迎小女入宫,自己若再拖延,只恐夜长梦多,何况霜华宫里又多出一个东越蔚璃,她若不死终是威胁……良机不可失!“老臣愿送小女送宫。”齐谡临去之前又仓促答言,“就依殿下择定之期。只是这名份……”

    “明日早朝再议!”玉恒简言答之,“齐小姐入宫,本君先应当加固宫中戍防!若然皇宫禁地若市井闹市般任人往来,那么如同莫嵬斩杀天子妃嫔之祸,谁知会不会演于我东宫之内!”

    齐谡又是惊愕,又是忧惶!至此,他才算真真看懂东宫太子的这一全套连环计!——往霜华宫探视东越蔚璃无论是他有心亦或无意,总是诱惑了莫嵬入宫,他便随机应变,借以整顿宫禁,警告侍卫;又寻故打压莫嵬,禁他七日不可入朝参政,从而可以借此机会调整宫中防务!而齐女入宫不过是做一枚定海神针,借此笼络齐家二子齐正与齐门门生陆戎为他东宫效力!

    还真是一夜之间成就一年之功啊!——齐谡向外走时,才窥破此中层层玄机,不得不佩服这位东宫的用计之巧!此样君子不可谓不机敏睿智!只怕日后非是一位好相处之君上啊!

    闹了半个夜,玉恒再回到东宫时已近四更天了,想想等下还要上朝,倒也不必睡了!索性打点精神,又召萧雪前来,开始与之商议筹措宫禁调防一事。

    元鹤见主上只穿一件里衣,肩上又染了污渍,便殷勤着取来新衣,奉给主上替换。

    本就千头万绪不胜其烦的凌霄君,看见新衣又想起了霜华宫内与那女子的种种吵闹,委实又恨又恼,劈头质问萧雪,“她与风篁成亲,你可知道!”

    萧雪正就着面前的宫禁侍卫名册掂量着各处宫门殿宇当如何换防,被这样陡然一问,有些愕然,“成亲谁”继而恍悟,连忙答说,“臣下不知!璃公主与风篁世子成亲了荒郊野岭他们如何……”话未说完,所有疑问都淹没在主上冰冷的目光里。

    元鹤自知是新衣惹了祸,便只管自顾自地低头去侍弄泥炉,添炭烹茶,一声也不敢出。原来方才君上那般凌乱,只定是为这事与那位百无禁忌的长公主大打出手了!且还未讨到任何好处!唉,也真是可怜!他暗暗叹息,心下是真真怜悯自家主上。

    “越长公主许是生气,一时乱说的。”萧雪还试图安慰,“自开朝以来,还没有哪个王族十年之内两次被囚禁霜华问罪,越长公主领受的更是个莫须有的罪名,她又怎不气恼!一时编了个故事惹殿下生气也是有的”

    编了个故事玉恒闻此言将有所宽慰,忽又想起她肩上的一重重齿痕!又岂会有假!“她自己是咬不到的!”他低低恨道。

    “甚么”萧雪讶异,不知主上竟会为这事乱了方寸,忙劝谏说,“殿下今日之棋,岂非就是要通过宫禁换防剔除宫中的莫家兵将,以便早些接越长公主出霜华宫。既是如此,何不早做定夺,待接出越长公主,便可万事向安,重修旧好了。”

    玉恒点头,正是此意!——她虽欺我至甚,可也不能弃她不顾!大家相识一场,还是要善始善终啊!如此想着又低头看那侍卫名册,可委实头痛欲裂,身倦体乏,有心推了明日再做,可想想霜华苦寒她又受得住几日……罢了!“自今日起,本君只饮冷茶,室内禁生暖炉。”元鹤闻听撑不住笑,“殿下要与越长公主同甘共苦之心,苍天可鉴!只是这秋寒季节,冷茶如何个饮法……”同样是话未讲完,余下一段全数淹没在主上幽冷的目光里,只能喏喏答一声,“是。小臣明白。”

    “去把苓儿唤来。”玉恒又吩咐说。

    “苓儿近来都在流云小筑当值,这一去一回天就亮了,何不等天亮……”元鹤又自以为机警,未想还是自作聪明,话至一半,又只能低头应说,“完熄了那再也无甚用处的炉火,匆匆去了。

    “霜华宫须得留守我东宫侍卫。”玉恒向萧雪嘱告,“在元鹤、苓儿之外,再不可使任何人出入霜华宫!亦不可由旁人向内传递器物,尤其是饮食之物!”

    “微臣明白。”萧雪应道,“实则那莫嵬不善计谋,未必会以暗计谋害越长公主。臣下倒是忧心他此回受辱而去,暴怒之下会不会直接领兵进犯宫廷”

    玉恒淡然一笑,“他或有此心。只不过……齐女即将入宫,齐相为护他女儿安全,必会设法拦下莫嵬蛮计!且由他两家各自拆招去罢!你只派人于暗处观察即可。另外传信给径亭山青濯驻军,令他厉兵秣马,修阵固列,准备随时应战。”

    “可是北关擎远将军那里还没有动静,单凭青将军的二万兵,不足以对抗莫家五万大军罢”

    “聊胜于无!总好过我们自己手上这几千兵甲罢!纵然鱼死!也要挣到网破!”玉恒无奈苦笑,纵使竭尽所能归朝,依旧时时如临深渊,日日如履薄冰,老天倒底还要试炼玉室到几时!

    君臣二人又议了半晌宫中换防事宜,玉恒之意,嘱告萧雪自东宫门下遴选新将,于九宵宫内摘选士卒,都务必彻查家底,理清渊源,以求剔尽莫家党羽,若然东宫金甲侍卫人数实不足以替换,则宁可先以齐门子弟充之,也必须要隔离莫家兵患于宫廷之外!



第七十八章 乱臣凌主 忧患重重(5)
    如此议着,萧雪又举荐了几位重要领军人选供玉恒斟酌,不觉间已近五更天了,元鹤不敢怠慢,已然领了苓儿回来复旨。

    玉恒掩了案卷,抚额揉眉,撑住疲倦,与萧雪嘱道,“我令莫嵬休朝禁足只有七日时光,七日之内务必将宫中莫家党羽剔除干净,或杀,或禁,悄无声息是为上策!若然难办,不得不惊动莫府,则求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须使莫嵬在震惊之下惟一计可用!”

    萧雪慎重点头,“臣竭力做到悄无声息,以免九阳城内生灵涂炭。”

    玉恒也叹息着点头,“我等——都应竭力而为,以免生灵涂炭!”

    萧雪领旨去了。玉恒又连喝几杯冰冷苦茶,稍稍振作精神,才吩咐元鹤传苓儿入内。

    这个苓儿便是往年间在流云小筑里服侍蔚璃的小宫女。自蔚璃回国以后,流云小筑便空落下来,陪伴蔚璃将近三载的两位小宫女也瞬时失了主人,一时没有去处。玉恒不忍使流云小筑就此荒没,想着每每思念伊人时总该有个去处,于是便令她二人值守小园,依旧维持着旧日景观。他偶得闲情时,也会往那边去住上一两日。

    玉恒看着曾经共那恣意女子一同玩耍、一起成长的小宫女在自己面前盈盈下拜,当初的总角稚嫩而今也出落得袅袅婷婷了,可真是岁月匆匆啊!共那女子相识多少年岁了七年还是八载多少时光又都耗在各样计谋里蹉跎去了!这些年与她,本就聚少离多!何苦还要彼此猜忌!人生又有多少七年八载,可供他们如此虚耗!

    “你们那位璃姑娘……又回来了。”玉恒十分疲惫地向苓儿言说,也不知为何提到那女子就头痛欲裂,想想之前与她那般撕闹,还真是又愧又羞,又恼又恨!

    苓儿自是欣喜万分,俯首在地,身上都有些微微颤抖。终于把女主人又盼回来了!前几日殿下雨夜歇息在流云小筑,她们就知其中必有缘故!果然是女主人又回来了!那个曾经领着她们上树捉鸟,下水捕鱼,春戏彩蝶,秋游深山的飒爽无拘的女子,又回来了!此生又要有多少意趣可期!

    “她暂且住在霜华宫内。”玉恒蹙眉,头痛更甚,“你先去服侍左右,务必使她……”使她怎样才好心境愉悦怕是奢求罢!这样功勋也惟有留待日后自己来成就了!“只使她不要冻死饿死便好!”他心中仍就莫名忿忿。

    苓儿听得骇然!欣喜全消!为何住在霜华宫流云小筑不是好好的吗璃姑娘最爱小筑外面的紫竹林、白水潭,还有青梗山!璃姑娘纵是再淘气也不该受这样责罚罢殿下未免狠心!

    “一应器物,元鹤会替你备好,你带去照应她日常所需。她但有所求,你尽可回来再取,除去致命之物,她要甚么,你们自当竭力为她备妥。且要每天回来向本君汇报一次,留心她一天吃食多少,讲话多少,操琴何曲,心境如何……”

    玉恒碎碎念念,终还是放心不下,“罢了!我写给你,你拿去念给她听,嘱她依令行事。她若不听……”那女子执拗,也当真难办!“她若不听——本君也惟有罚你了!”玉恒无奈叹道,说着又令元鹤研磨。

    元鹤小心提醒着,“眼看就是早朝时辰了,殿下就是不眠不休,总该抽空用些餐饭罢。等下还要往太华殿给陛下请安,若是误了时辰,岂不麻烦。这样小事,苓儿自会办妥,又何劳殿下费神”

    玉恒盯看他片时,漠然回道,“不过几行笔墨,误不了时辰!你去传撵罢,今日倒也不必陪我上朝了,等下送苓儿过去霜华宫,以后每日定时接送,不可有误。”

    元鹤便知自己又说错话了。关系东越女君,焉有小事!只好再为君上铺纸研磨,再备一回霜华宫日常所需交予苓儿。他只是忧心——主上这样耗着,不眠不休,少食少餐,又岂是长久之计

    翌日早朝,莫将未到,莫家一党不知昨夜深宫事故,都只是各样讶疑,惟有瞪眼怔怔,旁听齐门一众纷纷上表,奏议齐家小姐入嫁东宫一事。惹得莫党无不眼红忌恨——齐相终于攀上了这门帝家姻亲!若不是帝姬走失,这本是莫族先占有之荣光!可恨东越蔚璃,治境不利!

    齐谡看得出太子欲拉拢齐门制衡莫家的用计,便索性将计就计,仗着自己门族势力,在此事上也早有布局,联合了齐门以下的朝堂臣子,于早朝之间施压太子,定要使齐女以太子妃之名入嫁东宫,以此要为他的娇女儿邀尽尊荣。

    只是此事未容太子置言,莫家党羽率先跳出来质疑,大意是说:齐家之女何德何能入东宫既可封做正妃。莫族之意自然是要破坏齐家倾向东宫、襄助玉室!

    齐谡眼见世袭的荣华近在咫尺,丝毫不肯退步;而莫党总觉前途堪忧,老将军封王大计尚无着落,又怎能使他齐门鸡犬升天!于是,各执一词,互相掣肘,又是两下吵闹不休。

    玉恒早对此样朝堂之局司空见惯,心下几有怠政之意,起初还能端坐静听,只想看他齐家贪心可有餍足!可听到后来,便觉恼恨——齐门贪婪,莫族霸道,所言辞令愈来愈不堪入耳!心境郁闷之下,索性撑额闭目,由了他双方争闹,他倚在御座上似睡非睡。

    待齐谡回头再呼“殿下”时,连呼了数声才算将他唤醒,玉恒倦眸微启,慵懒回说,“众卿若然议不出结果,倒也不必为难!此事做罢便是!不过是纳个妃子,何来这般恼人!”他叹了一声,当真心意有悔!还嫌招惹那女子厌恨不够吗非要弄个齐女入宫!待接她出霜华宫时,岂非又要受她冷嘲热讽!

    “罢了罢了!”玉恒摆手,似有退朝之意。

    齐谡顿时慌了神,才知何谓骑虎难下,若然此事作罢,自己女儿还如何嫁人!忙揖礼上奏,“殿下!依殿下之意,又当如何”



第七十八章 乱臣凌主 忧患重重(6)
    玉恒故做苦笑,“本君之意,可有干系众卿议来便是!”

    “臣——”齐谡咬了咬牙,也惟求进一步是一步啦!“臣谨以殿下旨意为尊!殿下仁德,想来必不负小女赤诚厚意!”

    玉恒笑笑,淡意言说,“本君早闻齐家小姐乃风雅贤淑女子,听民间有言,齐女‘拨弦可动松雪,落棋能惊风雷,舞袖妒煞月娥,泼墨能拥江山’!此样才情,此等绝学——”他有意顿住,扫看朝堂上众臣子颜色。

    有人切切瞩目,有人似有忧疑,有人耿耿忌恨……各样颜色看尽,玉恒才继续言说,“若然是依了丞相所请——使令嫒入宫便直接封做太子妃,此行未免招摇唐突罢”

    玉恒话意将落,果然瞧见齐谡面色阴沉的如挂秋霜,不由得心底暗笑,转而言说,“从来东宫选妃,诚如方才韩将军所言——若非王室嫡女,或者功勋之裔,不可直封正妃!”

    “殿下明鉴!”被太子点名的韩将军立时站出来附和,“齐女虽有才情无双,可齐门并无盖世功勋!何况又是个庶女出身!入东宫做侍妾尚且可为!做正妃我等不服!”

    “既然韩将军这样说——”玉恒有意卖个人情给莫家一党,“就依韩将军所奏——官女入宫,都是从奉仪封起……”

    “殿下!”齐谡急道,这奉仪可算是最末位的侍妾了,可要熬到几时才不能敖上正妃之位!这位老丞相急得就要跳脚,玉恒微微摆手,继续言说,“丞相稍安,韩将军既然也称赞齐小姐才情无双,那么——本君有意向天子请封良媛之位,以迎齐小姐入东宫,丞相以为如何”

    齐谡依旧一脸灰暗,良媛与正妃,中间仍旧隔着嫔妃与侧妃呢!要不是他莫家一党捣乱——女儿当以太子妃之名入嫁东宫才是!骄兵悍将,简直岂有此理!齐谡恨得牙痛,一言不发。

    玉恒见他不语,只好含笑再言,“齐小姐入宫之后,若是德行端淑、品格高尚,加之家族有功、兄长立勋,则不出半年,本君定当晋升她为东宫嫔妃!若然再日后得女,则晋侧妃;得子则晋正妃!此样也可说服天下,丞相以为如何”

    莫家一党再无话说。因为众人皆知:小小良媛想攀上正妃之位,何其艰难!想要建功立勋单凭他齐门那几个子弟——莫族臣子无不嗤之!而想于后宫之内养育皇子帝姬,那更是难比登天!只看看如今玉室子嗣之稀薄便可知一二!后宫内廷最是勾心斗角、互相倾轧之地!敖成太子妃,活到帝后位的,实非等闲!那齐家小姐怕是没有这个本事!

    齐谡也不得不在心底暗暗喟叹——这位太子果然是算得精明啊!齐家若不能助他制衡莫嵬,女儿入宫也不过是个寻常侍妾罢了!自己女儿未来之高升,还得看他齐门肯为天家出力多少!

    而正妃之位空置,难道太子还是属意于东越蔚璃特地为她而留!若果真如此,实该寻个由头将那蔚璃置于死地啊!

    “殿下既如此说——”齐谡稍缓面色,深知今日若否了此议,齐门上下便也无甚出路了!“我齐门感念天家恩德,自当尽心竭力,效犬马之劳,襄助殿下,谨治朝务!”

    “如此——甚好!”玉恒赞说,心下虽无喜意,面上却是微著笑颜,“那么,就定在今日未时正,烦劳丞相送女入东宫,如何”

    这事怎样看都未免轻率随意了些!齐谡心底很是郁闷,从最初企盼的太子正妃到只是封了个小小的良媛,再从礼部谏言的封位典礼到随意择个时辰送进宫去……齐谡用力晃头,女儿之前途即齐门之前途,岂可草率了了!遂踏前一步,躬身上奏,“殿下,臣以为,小女入东宫虽只为良媛,却也是出身名门,品列贤姝,入宫之仪又岂可简之再简纵无封位之典礼,好歹……好歹也该有个迎娶之仪式罢”

    玉恒微微蹙眉,稍有犹豫,旁边便有与莫家一气的那位韩将军嗤笑言说,“入东宫的哪个不是出身名门谁人不是品列贤姝!又非娶妻,实为纳妾,你丞相大人最是个懂礼法的,又遑论甚么迎娶之仪!简直笑话!”

    “你……”齐谡气得面色煞白,手指乱颤,“老夫平生只得这一个女儿……”

    “上将军还没有女儿呢!上将军若有个女儿便也没你这女儿甚么事了!”韩将军叫道。

    齐谡怒目瞠视,几要抛却斯文扑上来撕咬了,“你……你你……兵门之卫……”

    玉恒见势如此,连忙劝止,“丞相休恼!丞相所言……确是为父之情,是本君忽略了!不若这样——”玉恒又稍做思量,“我倒想起一事,本君曾有两幅殿阁草图赠予齐小姐,听闻齐卿已然依照此图使人伐木开山、破土动工,开始修建宫阙了”

    齐谡又添怔怔然,这一回是又惊又惶,不知太子所言何意——难道说那宫阙图就只是宫阙图!与大兴土木毫无干系他忙做谦卑臣服之态,“是老臣僭越!只为殿下两回赐赠画稿,臣与小女都感殿下之至诚,又都觉得殿下所绘之琼楼玉宇,若能落成人间,实为紫宸瑶台降于凡间矣,非富丽堂皇飘渺幽深可拟其风华绝伦!纵使以后不为小女所居,只供做天家之宫阙,亦是天上人间一等一的宫阁仙台!实为殿下千古不朽之杰作矣!”

    玉恒已然忍不住笑,想这齐谡何等心思竟能编撰出这翻奉承辞令!不由得带笑答言,“承蒙丞相谬赞!齐小姐既然甚爱此搂阁,不若择一吉日,本君邀齐小姐巡幸新宫,以示彼此结良缘之初始,之后再接齐小姐入东宫,丞相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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