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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兔缘(古风ABO)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洛阳姑娘的小说
映雪道:“还有些课业未完,初九,你陪長君公子。”
映雪离去,長君便坐在她方才坐的地方。他本想戏谑一句“恭送族姐”,又恐怕初九羞窘,便依礼道,“恭送映雪姑娘”。
長君见到初九,心中便颇为欢喜。他随手将斩霜剑搁在案上,初九留意到,他的剑又换流苏了。这一遭是冰蚕丝玉蝉流苏。
“来,我和你下棋。”
初九眨眨眼,在他动作之后落下一颗白子。
長君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初九身上。随后落下一颗黑棋子。
二人你一颗、我一颗,不知不觉,黑白子便摆满了棋盘。
初九到底心思纯稚,不会围追堵截。
長君便故意往要不得的地方落子,随后遗憾地说:“呀,我输了。”
起初,初九还不起疑,后来,便也慢慢地昧出了里头的关窍。長君是故意输给他的。他们下了五局,長君输了四局。还输的不动声色,输的有理有据。
输的缠绵悱恻。
那厢初九在心里思忖着,長君也打着他的小算盘。只要初九赢得多,他便会愿意常常与我对弈。
長君揉着剑穗流苏,笑道:“来,我们再摆一局。这一次,一定不让你得逞。”
初九将几颗白棋子把玩在掌心,勾唇道:“你是故意的吧?”
長君挑眉:“故意什么?”
“故意输给我。”
長君摇摇头:“怎么会。”
他身后的锋刃和曲觞,眼见着自家少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彼此相视一笑。少主不爱在诗赋六艺上下功夫,偏是在讨小坤泽欢心上一套又一套。
長君继续摆着棋局,笑道:“再来。倘若我再输了,便把个宝贝输给你。”
月上中天。初九穿着丝睡袍,在房中吃着西瓜,看着话本子。正想推开窗子,唤他的贴身小厮未回送过来碟桂花糕,谁知却不见未回的踪影。
窗外守的小厮,换成了旁的。初九看在眼里,十分陌生。
按理说,未回要时时跟着初九,片刻不能松懈的。初九是坤泽之身,修不得术法,毫无自保之力。偏偏未回此时不见了。
初九搁下西瓜,正要出门,却被小厮拦了回去。
“你们是谁?未回呢?未回——”
便有一抹身影蓦然间刺入他的视线,强势地将初九横抱起来,送入房中。随后是门扉被关上的声音。初九心里陡然一惊,闻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上有一痕邪气的冷香味。
初九抬眸,只见抱着他的人正是蛇族少主溯皎。
溯皎面孔阴沉,仿佛是在做什么重若千钧的事情。他先是将他放在榻上,随后撕开睡袍。
初九虽然挣脱不得,还是寻了机会,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溯皎来不及恼怒,只是思忖着,今夜算是兵行险招,倘若趁夜将初九玷污了,那蛇族便只能将这个小坤泽嫁给自己了。哪怕受些责罚,又有什么难的。
溯皎记得,所谓坤泽,便是身下那神仙去处自有暗香袭来。果真,此时房中旖旎起来。
“你放开!你——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初九口中的父亲,便是远在陵海的龙王。
溯皎听着身下少年的嘶吼,下意识伸手扼住他咽喉,决不能让他把人引来,功亏一篑。
偏偏这个时候,门外起了骚动,随后是刀剑没入□□的声音。
“初九!”
溯皎一双灰黛色的眼眸蓦然睁大,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扼死初九,第二个反应便是这样行不通。到底怎么才能全身而退?
長君将门扉踹开,手持斩霜剑,快步走到初九身边。
初九回首,门扉后的月光里,有两只被斩断身子的青蛇。他们都是溯皎的小厮,看来是被長君杀死的。
初九正待穿上外衣,却见得長君冷面持剑向溯皎刺去。剑气陡生,满室银辉。
溯皎却反手取出丝鞭,眸中是十足十的笑意:“你不敢杀我。”
是的。長君不能杀他,他是蛇族少主,地位不比寻常。長君若是杀了他,便不好向蛇族交代。
谁知長君是不顾后果的,斩霜剑直直向長君逼去。初九衣裳都不曾系好,便伸手握住剑柄,硬生生挪了个方向:“别!别冲动!”
溯皎眼眸中流泻出几分冷意,身形一隐,踪影已不见。他清楚得很,再留下去,于自己无益。
房中如此兵刃相接,哪怕是夜半,也闹得人尽皆知。映雪由侍女碧纨提灯引路,走了过来。她见房中情形,只问道:“初九,到底是怎么了?”其他兽族的子弟也赶了过来。
谁知溯皎去时,将门扉前两个小厮的尸身都带走了,如此一来,竟是死无对证。龟族要按照長君初九的说辞将他定罪,也没有证据。
与坤泽有关,又发生在夜半,这桩事便有那么几分香艳。兽族的子弟们窃窃私语,时不时拿目光瞥向凌乱披着外衣的初九。
映雪却不曾安慰初九,她往四下望了望,问道:“未回呢?”
须臾后,有一抹身影从桂树下钻过来。却是初九的小厮未回。“少主……少主恕罪,奴才不慎被人下了药,如今才醒过来,求少主……”
映雪微微抬眼,谁也看不出她的悲喜:“按着规矩,自个儿去领罚。”
随后,众人便从初九的房中离去。長君本想留下,陪伴初九,曲觞悄悄儿提醒自家少主,这个不合规矩。何曾有深夜乾元与坤泽共处一室的道理。長君只得依言不舍地离去。
翌日清晨,長君便由着小厮服侍,穿着齐整,前来初九房前瞧他。未回被人责罚过,挨了杖刑,身子便有些直不起来。
初九走出房间,神色已恢复如常。想来已从昨夜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看着長君长身玉立在侧,心中有些庆幸,亏得昨夜自己拦住了他,否则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
長君走得匆忙,不曾束冠,青丝一缕都未绾。他理所当然地握住初九的腕:“怎么样?你还好吗?”
初九将手腕抽出来,温声道:“我很好。”
長君冷声道:“那杂过血统的蛇,只恨昨夜没能给他一剑!他连你都敢动!”
初九道:“若不是我拦着你,昨夜你就要酿成大祸了。”
長君又道:“你拦我做什么?”
初九看着他眉眼:“你若是杀了他,狮族便与蛇族结下梁子了!”
“结梁子便结梁子,我们狮族,还怕蛇族不成!”
初九叹了叹道:“你如此,我要怎么放心。”
長君轻轻转动着自己指尖的黑玛瑙錾银戒指,犹自有些意难平:“你不放心,我便放心了?只恨你如此招惹人惦记。像是块儿点心似的。想来,我早一日把你娶回狮族,才是正经儿。待我把你娶回去,定是要妥妥帖帖地藏起来,谁也不让见。”
初九听他说的这些,只怕是早把自己当他的人了。
若说起中意,初九也的确中意他。
不知为何,他说到“要妥妥帖帖地藏起来谁也不让见”时,初九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
身为坤泽,命不由己。
長君道:“怎么了?初九。”
初九转过身去,思忖着道:“若我,若我不是坤泽之身,你还是如此中意我?”
長君笑了笑,不知他缘何有此一问:“自然。我中意的是你,哪怕你是中庸之身,甚至是乾元之身,我还待你如今日。”
闻言,初九心中还是暖的。他侧过身去,望着長君,诚恳道:“你可曾知道,有些时候,我会怨恨我自己身为坤泽。”
少年的嗓音,清脆而中气十足。人人只道坤泽珍贵难得,初九却宁愿是中庸之身。有凉风伴着桂子拂下来,簌簌落了两人满身。





狮兔缘(古风ABO) 第四回

侍女碧纨整理着映雪的笔架,一壁小心翼翼道:“少主,今日没有课业安排。不若您与世家子弟们走动走动?”
映雪的身影凝在窗前,她摇了摇头,并不作声。
碧纨便不再规劝,继续擦拭着镇纸。自家少主,是从来不与人走动交往的,她总是待在房中,或练字,或观书,或修炼,自己待着一整日。若说谁与她关系亲近些,只有初九。
在龟族听学的这些世家儿女们,要说起谁的性情最孤僻,自然是映雪了。
碧纨整理完毕后,映雪起身,走到桌前,铺展经书,开始看起来。
映雪的容颜很是冷艳,一双眼眸泛着不理尘俗的意味。因为她的原身是龙,所以额前长着一对雪白的龙角。衬得整个人端庄大气,不怒自威。
映雪又翻过一页书。
古籍上写着,生死之事,无可转圜。唯有回阳丹,可复死魂肉白骨,使离去之灵重归人世。
看到这里,映雪唇边勾起一抹疑惑不解的冷笑。死都死了,还重归人世作什么。
映雪看了几个时辰的书,忽在箱笼里翻到几幅画。都是初九画的。
想到初九,映雪的心才难得的柔软上几分。
有一幅是初九画的她。她穿着墨色的绫裙,立在安意殿前,一颦一笑皆是传神。还有初九画的碧亘草,这种水草多长在陵海。甚至点心也入了画。
“族姐。”
她正低眉看画,作画之人的声音便传到耳畔。映雪抬眸,正是初九。
初九怀里抱着棋盘,满含期待地看着她:“族姐,我来找你对弈。”
映雪心里微微一暖。他回回来找她对弈,回回输的毫无悬念。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倒还真是执着。
映雪便把黑白二色的棋子取出来,又示意碧纨搬过来个春凳。
初九一壁摆棋子,一壁笑道:“族姐,族姐,这么几日不见,也不见你想我。你到底想不想我?”
映雪温柔地把核桃方糕递到初九掌心:“难得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狮族的少主。”
闻言,初九自是被她挑破了心事,贝齿微微咬着唇,不再说什么。
“回阳丹……”将方糕咽下去,初九的目光落在她方才看的书页上,“原来世间当真有回阳丹!从前长辈们不提,我还以为是传说呢。”
映雪在棋盘中央摆下一颗棋子,淡淡道:“虽说回阳丹存于世间,但也极其难寻。如今看来,倒不如把它当一桩传说罢了。”
初九在族姐身边,便觉得身体的每一寸都十分轻松。一个人,倘若与另一个同龄人一起长大,那二人之间的情谊便是不同寻常的。他把面颊贴在棋盘的一角,撒娇似的蹭了蹭,浅碧色的眼眸流泻出恬适的光泽。
映雪却把眼神飘向窗外,一颗棋子抚摸在指尖,初九看不到她的容颜。他心想,族姐这样的性情,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族姐的心里,不是有一座乐园,就是有一场灾难。
“滚!你也太不会伺候了,这么烫的茶,也敢端上来?”
孔雀族的少主本来就心绪不佳,恰好这龟族的小厮来奉早茶,他伸手一接,便被烫到。遂反手将茶水泼出去,落了龟族小厮满身。
精致的瓷盏也应声碎在地上。
见自家少主被烫到,跟随的侍姬忙踏过来,为少主擦拭指尖。
孔雀族少主直起身子,并不预备放过他。只讥讽道:“这便是你们龟族的待客之道?!”
龟族小厮满眼都是惊惧,倘若这少主告诉总管,他是要被赶出去伺候的。小厮眼角有微微的湿润,却也不敢哭出声来。
“少主……”小厮颤抖着行了个礼,嗫喏道,“这茶水……并非……”
小厮还未说完,面颊上便挨了一掌。
孔雀族少主冷道:“你还敢狡辩!”
学堂里都是一千多岁的少年,见这同窗动了怒,多半在一旁看着进展,作壁上观。映雪充耳不闻,如同不知一般执笔抄着经书。初九见这小厮受辱,孔雀族少主又实在过分,正想出手为他说两句话。
而先踏过去解围的,却是長君。
長君肩上披着紫貂裘,额前系了条烫金抹额。青丝不绾,倒显得整个人格外闲适。孔雀族少主身边的侍女瞧见他,面颊先羞红一半。
長君道:“你何必与他置气。这茶水烫的慌,不喝便是了。”言罢,長君以眼神安抚那吓得颤栗的小厮,示意他下去,“你且先退下,这儿孔雀族的少主动了气,唤旁人来服侍。”
孔雀族少主素与長君不熟,只是听得他许多名声。今日長君看似劝他,实则是解那小厮的围,被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动气。只道:“多谢。”随后他带着气翻开经书,翻到夫子即将要讲的段落。
長君亦客气地颔首,行云流水退回自己的座椅上。
他与初九四目相对,初九赠给他满目笑意。
初九心想,倘若長君说得晚了些,便是自己来说这一席话。那龟族小厮虽说命如草芥,但也不能这么折辱。世上之生灵,都是有生身父母的。
長君做的事情,正是他想做的。
不知为何,初九回想着方才長君说得一字一句,品味来字字甘甜。初九忍不住将薄薄的书页挡住面颊,唇边勾起笑来。
鹰嘴龟夫子抑扬顿挫地讲着经书,飘飘然赴忘我之境。
初九趁夫子不注意,施法往長君那里扔过去张字条:君方才之言,字字是我心意。
長君将初九的字条展在掌心。只要收到初九写的字,他心中便颇为欢喜。更何况初九说与他心有灵犀。
随后,他往初九的方向,绽出个笑来。
倘若是長君笑起来,无端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他的眉目与气质,天生端的一幅贵公子模样。
窗外鸟雀啁啾,云绮天岚。那一心放在学问上的鹰嘴龟夫子,怎么也不曾留意,座下的長君与初九眉目传情。
不知不觉,寒食节将至,龟族的学堂放了个一旬长的假期。那些学子们都欢天喜地收拾好东西,带着各自随身的小厮们回家歇息。
假期的前一日,便有几个雉族的少年坐在回廊里,满怀期待地商讨,这一遭回去,玩什么,藏钩还是射覆,投壶还是捉七。放眼望去,没有不神情激动的。
若说对寒食假期最淡定的,当属映雪和溯皎。映雪好说,她从来都是如此,对什么都不甚关心。溯皎只在座上待着,翻阅着手里那些蛇族的文书。
自从上一遭,溯皎强迫初九,此后,初九便对溯皎满心忌惮。也不甚敢看他。
寒食节那一日,初九与映雪并排走着,陵海早已遣了祥云来接二位回家。初九一壁走,一壁说着,回家要吃什么什么只有家里有的糕点、要去哪里玩儿。映雪听着,时不时眨一眨如含霜雪的眼眸。侍女碧纨和小厮未回跟在两人身后,臂弯各自绾着主子的包袱。
“族姐,你说,这么久不见,父王该想我们了。”
“族姐,咱们回去吃西瓜。”
“族姐,回去以后,你再穿上那一身紫的绫纱裙子,给我画上一画。你穿那个裙子,最有风韵了!”
映雪今日将青丝松松绾成堆云髻,不饰珠玉,只斜插一支银雀琉璃花茎簪子,肌肤胜雪,唇抿淡朱。闻言,她轻轻偏过头:“你呀。什么都画。”
初九擅作画。一日必画上七八张才肯罢休。
“不如明儿族姐便穿上裙子给我画罢!”初九笑得眼眸弯如月牙,他随意地往口中填了块儿桂花糖,“等不及了!”
身后的小厮未回忍不住笑了。
初九看得很清晰,有那么一瞬间,族姐的眼神里如碧波荡漾般泛起温柔神色。却也只是一瞬间,稍纵即逝。
“初九!”
顺着声音看过去,却是長君。長君与狮族的几位世家公子走在一处,他玉树临风立在中央,颇有几分众星捧月的感觉。
長君穿一袭深红广袖氅袍,襟袖布满玄墨螣纹。他腰间还缀着条银灰长流苏,系着镂空玉璧。斩霜剑斜插在身后,新剑穗映入初九眼帘。
有些时候,看到長君的那一瞬间,初九会有出乎意料的心动。
他二人,一个是乾元,一个是坤泽,自然会凭空画出许多风月传说。狮族的公子们彼此窃窃私语,望着这两个人。
長君往初九的方向走了几步,道:“等你回陵海,见过了高堂。不若到仉山玩上几日?”
仉山便是狮族的封地,長君这是在邀请他到他家里。
初九眨一眨眼睛,轻声道:“不了。我得在家里,陪我族姐。况且,父王总不许我乱走。”
众目睽睽下,長君也不避嫌,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笑道:“也好。一旬后见,呀,有一旬呢,一旬见不到你。想想我都觉得难熬。怎么办呢?”
见長君与这小坤泽亲昵相待,狮族的几个公子彼此用暧昧的眼神交换着心思。
初九道:“一旬而已,很短的。实在难熬,咱们便传几封书信。”
長君这才答应了,二人道过别后,各自回去。
虽说他与長君之事,族姐早已知晓。但是被族姐看到这一遭风月缠绵,初九还是觉得有些羞窘。映雪倒不曾表现出什么,如常往前走去。
“族姐……”
映雪微微侧目:“嗯?”
初九调皮道:“莫与父王说。求你了,族姐。求你了!”




狮兔缘(古风ABO) 第五回

乘祥云回到陵海龙族,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
随后初九被未回扶着回寝宫披香殿休憩。映雪被龙王唤去,共商事宜。
翌日,初九被伺候着用膳洗漱后,仍旧惦记着昨日紫色绫纱裙子的约定,乘软轿去族姐的安意殿寻她。
映雪不曾忘记这一桩,她穿着那袭淡紫绫纱长裙,手执文书,目光淡然。
初九一个旋身,轻松地从软轿上跃下来。
随后他把族姐房里伺候的人都“毫不留情”赶出去,只留下姐弟二人。
映雪搁下雪浪烫金宣笺文书,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桌案旁的一碟西瓜。切得薄,瓜瓤深红犹如玛瑙。
初九拿起一块儿西瓜,笑道:“来,作画之前,先打族姐个秋风(1)!”
映雪说:“你且留意些。西瓜汁液不许落在文书上。”
“我保证,”初九一壁咽着西瓜,一壁笑道,“给我千千万万个胆子,也不敢!”
有些时候,初九的无忧无虑与4意戏谑,会刺痛她。
但是反过来,她又喜欢看初九这毫无防备的模样。毕竟有这么一个欢腾的族弟在身边,可以赶走许多缠绕的忧思。
映雪躺在贵妃榻上,她把玩着自己的镶金白玉镯。其实,她还是很喜欢初九来这里。
“族姐……”初九也趴在榻上吃西瓜,深红的汁液沾惹在唇瓣上。他闲闲道,“你说,等以后,我嫁出去了,族姐,你想不想我啊?”
映雪道:“嫁出去?你不是要嫁给我吗?”
長君那剑眉星目的面孔,悄然浮现在初九心口。初九用指尖拭去汁液,调笑道:“谁要嫁给你!”
映雪道:“哦,那不嫁便不嫁。”
初九又咬了一块儿西瓜,眼眸很澄澈地望着她:“那……你想不想啊?说真的。族姐。”
映雪重新把玉镯套入自己右腕:“问这个做什么。”
初九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族姐就说想不想。”
其实,连映雪都不知道自己想不想。
顷刻之后,初九便把这一茬浑忘了,他铺开宣纸,开始一丝不苟地画族姐。
陵海的两位小主子回来,安意殿便格外热闹。服侍在殿外的两个螃蟹侍卫当差当得乏了,便窃窃私语起来。
“这初九小公子……看一眼,当真是勾人啊。”
“也难为咱们少主身为乾元,她也当真忍得住!”
“说的可不是。倘若我是少主,早把这个小坤泽给吞下去了,还等到如今呢。”
“再不把他吞下去,难不成要把他拱手让给旁人吗?”
“初九小公子,仿佛是龙王的妾室所出,我记得对不对?是也不是?”
“很是。可惜了,龙王只得这么一个子嗣,还是个坤泽。哎。”
狮族,南帷殿。
桌案上摆着一方砗磲做的精致方匣,上头镶嵌了数痕流光溢彩的红宝石。凑近一探,馥郁满室。
長君姿态随意地坐在南面主位。狮族的三位公子分别坐在东、西、北方。他们都是長君的表辈兄弟。
“少主,你邀我们来,就是为这个?”贺君公子望着这砗磲方匣。
“这不就是一匣子香料吗!”典君道。
“哎,还别说,这是什么香?闻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黧君清脆一声合拢折扇。
長君亲自为三位兄弟斟酒,笑道:“这香料,名字唤作‘有凤来仪’。乃是用凤鸟的羽毛,磨出香泽做成的。”
贺君一壁饮酒一壁轻笑。这少主,惯是在风雅中作文章。
“弟弟可听不懂这个。”黧君摇摇头,“比起这什么龙骨凤髓的香料来,不如你说说,与那名唤初九的小坤泽,行到哪一步了?”
長君将方匣把玩在掌心,细细感受着它的香气,道:“什么哪一步?”
典君调笑道:“你们看,他还装酣呢。”言罢将一盏醇酒递过去。
長君轻轻勾起唇,将酒一饮而尽。
贺君压低了声音:“他可曾让你碰上一碰?这小坤泽滋味如何?嗯?你这个性子,我便不信不曾……”
“我什么性子?”長君斜乜过目光,他唇边沾着一缕琼浆,越发显得风流倜傥,“我最是纯良不过,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显然,这一句“最是纯良不过”,是古往今来天上地下第一个笑话。贺君、典君、黧君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少年人的朗笑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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