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石章鱼
罗猎听到元宗金身的时候,顿时想起了爷爷曾经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元宗乃是传说中的一位活佛,据说这位活佛乃是灵猿悟道,还有人说这位元宗就是传说中的孙悟空。
罗猎道:“你当真相信这种荒诞的传说,”
宋昌金道:“只是好奇,三泉图中就有元宗的画像。”
三泉图乃是罗家祖上传下来的秘图,其中包罗万象,不仅有探宝巡幽的秘技还有罗家祖祖辈辈所见到的奇珍异兽。
两人正在说话,那个刚才闯入罗猎包厢藏身名叫家乐的小男孩蹦蹦跳跳走了过来,这孩子压根不认生,看到罗猎,笑嘻嘻主动走了过来:“叔叔,吃饭呢。”
罗猎笑道:“是啊!”
那中年妇女随后走入餐车,本想斥责家乐又打扰人家,可目光落在宋昌金脸上,神情顿时一变,宋昌金看到那中年妇女也是一怔,下意识地将头低了下去。
中年妇女拽住那男孩道:“家乐,别打扰这位先生吃饭。”她向罗猎抱歉地笑了笑,带着男孩离开。
宋昌金目送那中年妇女离开。
罗猎道:“认识?”
宋昌金点了点头道:“风家的人。”
罗猎道:“风家?”
宋昌金道:“当年跟你爷爷并称南风北罗的摸金高手,跟咱们老罗家不对付,这女人是风三爷的女儿风九青,怪了嗳,不是说终身不嫁,何时生了个儿子?”
罗猎道:“那孩子未必是她的,看她的穿衣打扮更像是一个保姆。”
宋昌金听他这么一说恍然大悟道:“我这脑子,果然有些老了。”
罗猎道:“你可不老。”
宋昌金嘿嘿一笑,而后又将眉头皱了起来:“那女人向来目空一切,怎地会甘心给人家看孩子?”
罗猎可没有他那么大的好奇心,吃饱之后,起身离开,宋昌金也不挽留,一个人留在那里继续饮茶。
罗猎刚刚躺下看书,包厢门又被敲响,罗猎起身开门,现风九青站在门外,罗猎以为家乐又不见了,向风九青笑道:“这位夫人,我没见到家乐。”
风九青一言不,反手将车厢的门掩上,不等罗猎出邀请已经坐在了床上,这样的举动有些不够礼貌。
罗猎道:“夫人还有什么事?”其实他已经看出风九青必然是有备而来,只是奇怪她因何会找上自己。
风九青道;“我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罗猎笑道:“您难道看不出我不是生意人?”
风九青道:“我应当称呼你为张中尉还是罗先生?”她的这句话等于挑明了罗猎的身份。
罗猎点了点头:“什么生意?说来听听?”
风九青难得笑了起来,在她笑起来的时候面孔终于生动了一些。风九青想要委托的生意很简单,无非是请罗猎当保镖,保护家乐安全抵达奉天。
罗猎听完她的委托之后道:“你自己难道不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风九青道:“实不相瞒,家乐父母双亡,有人想要斩草除根,所以我才带他前往奉天投奔他的伯父,我现仇人可能已经混上了这列火车。”她盯住罗猎的双目道:“如果你肯答应我的要求,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罗猎道:“我不缺钱,而且我对此事也没什么兴趣。”
风九青道:“如果你拒绝我,应当知道后果。”
罗猎笑眯眯望着风九青,她是在威胁自己。
风九青和罗猎对视了一会儿就主动示弱,轻声道:“我没有举报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东西,你应当无法拒绝。”风九青将一物轻轻放在茶几之上,罗猎定睛望去,那是一枚指环,铂金制成,罗猎认得这戒指,在他儿时有记忆开始母亲就戴着这指环,只是后来有一天突然不见了,根据母亲所说,她不慎遗失,想不到这枚指环会落在风九青的手里。
罗猎拿起那枚指环,和记忆中母亲的戒指比照,很快就确定就是那枚指环无疑。
风九青道:“如果你答应帮我,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秘密,这指环权当是定金。”
罗猎的目光并未离开戒指,低声道:“我答应你。”
风九青的包厢号是9号,和罗猎中间只隔着一个房间。
罗猎接受委托之后,仿佛一切都没有生过一样,事实上这辆列车也没有生任何特别的事情,第二天夜晚,火车已经出了山海关,行进在南满铁路线上,再有六个小时就能够抵达奉天,风九青的委托到奉天火车站结束,按照她的话,只要抵达那里,就会有人前来接应,罗猎的使命也宣告结束。
罗猎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风九青就会忠人之事。他时常失眠,一旦心中有事,失眠的症状就会变得越严重。虽然身在7号包厢,可是罗猎却始终留意着外面走廊内的动静。
凌晨一点,罗猎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推开车门,从门缝中看到一道身影来到走廊之上,却是身穿睡衣的家乐。罗猎心中一怔,不知这孩子为何半夜出来,他不是和风九青住在一起吗?家乐双目茫然一步步走了出来,看到他的样子似乎在梦游。
罗猎不敢轻易惊动他,等家乐从自己的门前经过之后,也推门出来,悄悄跟在他的身后。
家乐光着双脚走在地板上,夜深人静,只能听到车轮在轨道上喀嚓喀嚓的摩擦声,一等车厢内的旅客大都已经入睡,除了罗猎之外,应当并未有其他人留意到这梦游的男孩。
罗猎不知到底生了什么,就算其他人没有留意家乐,风九青又去了哪里?难道她也不知道家乐离开?
此时巡夜的列车员走入车厢,看到赤脚走在回廊上的家乐,他不由得一怔,跟在家乐身后的罗猎向他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这列车员不要吵醒了家乐,一来害怕突然惊醒会对家乐造成不良的影响,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想看看梦游中的家乐到底要去何方。
列车员并未明白罗猎的意思,轻声道:“嗨!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家乐身躯一震,然后他的双拳紧紧攥起,那列车员的身体突然向前扑倒,直挺挺扑倒在地面之上。
罗猎大惊失色,以他的感知力都不知道这列车员生了什么事情。
家乐霍然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双目已经变得漆黑一团,罗猎曾经在苍白山见过有人生这样的状况,这种状况曾经被女真族称之为黑煞附体,只是不知道这小小的孩童因何会生这样的状况。
蓬!蓬!蓬!蓬!一阵阵声响宛如爆竹般接连响起,螺丝、铁片、全都解体飞出,甚至连罗猎腰间的手枪也脱鞘飞了出去。
罗猎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宋昌金惶恐的大叫声:“趴下!”
漂浮在空中的金属物体宛如暴雨般向罗猎倾泻射去,罗猎第一时间扑倒在了地上,只听到嗖嗖不断的声音,那些射向他的金属物贴着他的后背飞了出去。
轰隆!春雷炸响在火车的上方,耀眼夺目的电光抢在春雷之前将车厢照亮。
家乐哆嗦了一下,似乎被这声春雷吓住,他眨了眨眼睛,幼稚的面孔之上浮现出迷惘且惶恐的神情,蓬!有人向车厢内投掷了烟雾弹,整个车厢内瞬间被弥散的烟雾所笼罩。
罗猎慌忙从地上爬起,突然听到家乐出一声尖叫:“救命!”
一道黑影扑入烟雾之中,他抓住了家乐转身向后方车厢逃去。
罗猎快步追逐了过去,浓雾中,一柄太刀向他的咽喉横削而来,罗猎身体后仰,躲过这记袭击,扣在掌心中的飞刀激射而出,正中对方的要害。
劫持家乐的歹徒已经离开了这节车厢,罗猎越过歹徒的尸体,用肩头撞开过道的小门,当他进入下一节车厢的时候,绑匪扛着家乐已经进入前方的餐车。
罗猎岂能让绑匪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继续穷追不舍。
进入餐车,那绑匪突然停下脚步,以手枪抵住家乐的脑袋,向罗猎道:“你再敢追过来,我就杀了他!”
罗猎冷冷望着那名绑匪,家乐此时应当清醒了过来,他非常害怕,身躯颤抖不已,眼泪都流了出来:“叔叔……”
罗猎向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害怕,向那名绑匪道:“何必为难小孩子,你是不是想要钱,我给你啊!”
绑匪用手枪更加用力地顶住家乐的脑袋道:“信不信我打烂他的头。”
罗猎道:“不信,你如果想杀他就不会等到现在,你的雇主一定是想要留下活口对不对?”
绑匪的目光出现了波动,他的真实用意无疑被罗猎说中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连底牌都被对方看透。
罗猎道:“放开他,我让你活着离开。”
绑匪冷笑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子?我真会杀了他!”
呯!枪声从后方响起,却是有人从绑匪的身后开枪,绑匪额头被子弹射出一个血洞,罗猎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将家乐揽入怀中,避免他被绑匪的尸体压住受伤。
替天行盗 第三百二十八章【风九青】(下)
开枪的人是风九青,她来得还算及时,关键时刻将家乐救下。
这边的动静将列车上的旅客惊醒,通过初步的检查,前来劫持家乐的两名绑匪全都是日本人,最早准备叫醒家乐的那名列车员也死了,只不过他的体表并未现明显的伤痕,众人都将他的死归于这两名劫匪的身上。
罗猎却认为事实并不是这样,风九青将惶恐的家乐重新带回包厢,宋昌金本想离去,却被罗猎拦住了去路。
宋昌金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道:“有你在的地方就会有麻烦。”他想从罗猎身边经过,却被罗猎抓住手臂,连拖带拽弄到了7号包厢内,宋昌金苦笑道:“你这是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
罗猎道:“说,为什么要把我拖进这件事里?”
宋昌金装糊涂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罗猎道:“家乐在车厢内跑来跑去,风九青一直跟着,你们此前肯定见过面,昨天午饭的时候却装出头一次见面的样子。”他其实早就看出了破绽,宋昌金此行的目的一定和风九青有关,自己的身份十有八九也是宋昌金告诉了风九青,不然风九青又怎能对自己如此了解。
宋昌金道:“你多疑了。”
罗猎道:“三叔,你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可你若是对我欺瞒哄骗,休怪我不念血脉亲情。”
宋昌金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道:“就知道瞒不住你,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车上遇到你。”
罗猎道:“你和风九青一样都是护送家乐的对不对?”
宋昌金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和家乐不熟,只是风九青找到我,让我帮忙将这孩子送到奉天,我曾经欠她一个人情,所以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答应之后,方才现那孩子是个天大的麻烦。”
罗猎刚才已经领教了家乐的厉害,这小男孩应当拥有某种特殊能力,在梦游的状态下居然可以操纵金属。
宋昌金道:“他几乎每夜都会梦游,无论是捆绑还是将他铐住,他都能够轻易摆脱,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在梦游的状态下居然还可以催眠别人。”
罗猎皱了皱眉头,他从未听说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宋昌金道:“离他越近,就越容易受到影响,风九青跟他在一个车厢,虽然她非常警惕,仍然被这孩子催眠。”
罗猎暗忖,这可能就是刚才风九青没有及时出现的原因。罗猎道:“他是风九青的什么人?”
宋昌金道:“我也不甚清楚,我只知道风九青的哥哥因为盗窃被徐北山给抓了,可能要被砍头,所以风九青才带着这孩子去交换。”
罗猎道:“你是说这孩子可以换得她哥哥的自由?”
宋昌金道:“应该是这样。”看到罗猎满脸的质疑不由得苦笑道:“你是我亲侄子,我是你亲叔叔,我怎会骗你?”
罗猎道:“如此说来这孩子对徐北山非常重要。”
宋昌金道:“当然重要,不然他也不会下那么大的血本。”
罗猎深知这位三叔为人狡诈,他若肯说实话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他刚才出手也不是为了什么报酬,只是不忍心看到那男孩被人伤害,风九青举止怪异,对于风家的所为,罗猎也曾经听说,对宋昌金的无利不起早,罗猎领教颇深。暗忖这一切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容易。
宋昌金笑道:“刚才真是多亏了你,我就知道我侄子从来都是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他向罗猎讨好地竖起了拇指。
罗猎道:“三叔,记得爷爷生前不止一次对我说,遇事皆让三分利。”
宋昌金道:“若是小本生意,只有一分利,我岂不是还要舍上两分?”
罗猎笑道:“赔本赚吆喝。”
宋昌金道:“早晚得饿死。”
罗猎扬起他戴在尾指上的指环道:“这指环也是你给风九青的吧?”
宋昌金道:“这跟我可没关系,我从没见过你娘,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指环的事情。”
罗猎道:“风九青怎么会得到这指环,又怎么知道我娘的事情?”
宋昌金道:“你问她。”他转身准备离开,手落在门把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风九青曾经是你爹的未婚妻。”
风九青望着终于睡去的家乐,叹了一口气,听到外面的敲门声警惕地问了一声。听出是宋昌金之后方才起身开了门,她有些紧张地望着宋昌金,责怪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若是让他看到岂不是什么都明白了。”
宋昌金摇了摇头道:“你以为能够骗过他?我这个侄子虽然年轻,却是我所遇到的最聪明最厉害的一个,连我这个当叔叔的都对他佩服得很呢。”
风九青冷哼一声道:“只怕言过其实。”
宋昌金道:“刚才若不是他,家乐只怕要出事。”
风九青无法否认这件事,转身看了看家乐道:“他知不知道家乐就是……”
宋昌金慌忙做了个不要说下去的手势,隔墙有耳,有些事不可轻易说出来。
风九青及时领会了他的意思,停口不说,沉默了一会儿道:“徐北山不是和日本人来往密切吗?怎么会有日本人想要带走家乐?”
宋昌金道:“我也不清楚,咱们这次的目的是救人,至于这孩子……”他停顿了一下方道:“徐北山应该会妥善安置。”
初春的奉天春寒料峭,从南国到关外,天气越来越冷,本已适应了江南的春意,仿若突然又进入了冬天,车窗外的原野仍然枯黄,柳树仍未芽,只有小河中的流水显露出春天应有的绿意,河岸上黑褐色的土层裸露在天光下,阳光照射的地方偶尔还可以看到斑斑点点的白,那是未曾融化的冬雪。
罗猎穿上了灰色毛呢军大衣,整理好了行李箱,再有十多分钟就到奉天,他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昨晚的事情之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这列车厢的警戒也提升到了最高的级别,罗猎一直没有出门,他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火车开始减,罗猎在窗前坐下,摸出一盒烟,只是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有人过来敲门,门并没有锁,得到应允后,风九青推门走了进来。
罗猎留意到她并没有带家乐过来,他也没有起身迎接。
风九青道:“无论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罗猎道:“我没帮你什么。”
风九青道:“我想了很久,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母亲并不是正常死亡。”
罗猎的内心沉了一下,不过他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其实他一直对这件事存疑,母亲离去的太突然,从生病到离去只不过是短短一周的功夫,可母亲并未说过什么怀疑的话。
罗猎并不了解风九青,如果她当真如宋昌金所说是父亲的未婚妻,那么她和父亲最终分手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对风九青的动机,罗猎心中存疑。
罗猎并没有轻易去窥探风九青的脑域世界,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风九青并非寻常人物,自己看到的一切未必是现实,最大的可能就是风九青联手宋昌金设下圈套将自己引入其中。
叶青虹此前遇险之后,罗猎的心态生了一些改变,他担心颜天心的事情会在自己的身边重演,这也是他离开黄浦之后始终没有和叶青虹联系的原因之一。
风九青道:“徐北山就是害死你母亲的人之一。”说完她就离开了罗猎的包厢。
罗猎真正认识到了风九青的心机,分别在即方才抛出一个最为厉害的诱饵,罗猎无法确定她的话是真还是假,不过有一点他能够确定,风九青要引自己入局。
列车缓缓进入奉天站,罗猎提前去了下一节车厢,他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毕竟在一等车厢内生了命案,正如他所料,列车到达之时,站台上已经站满了严阵以待的军警。
还好军警并没有调查列车的打算,或许因为整起案件已经非常明朗。
罗猎站在人群中眺望着,他看到一辆隶属于北满军方的汽车借走了风九青和家乐。
宋昌金没有跟着上车,也和他一样混在人群之中。宋昌金没有现罗猎,戴上毡帽,悄悄混入人群中离开。
在出站口,宋昌金方才停下脚步,将手中有些破烂的藤条箱放下,转身向后方笑了笑,他猜到罗猎一定会跟踪自己。
罗猎也没有回避,随着出站的人群慢慢来到宋昌金的面前,点了点头道:“好巧啊!”
宋昌金笑得非常开心:“的确巧的很,大侄子,是不是有很多话想跟问我?”
罗猎摇了摇头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一定会查出来。”
宋昌金道:“想催眠我啊?”
罗猎道:“不可以吗?”
宋昌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罗猎道:“风九青被徐北山接走了?”
宋昌金道:“徐北山要得不是风九青,他要那个孩子。”
替天行盗 第三百二十九章【迷雾重重】(上)
罗猎道:“风九青将家乐交给徐北山,徐北山放了她的哥哥,皆大欢喜,大家都没有麻烦了。”
宋昌金道:“真有那么简单反倒好了。”
罗猎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他低声道:“途中是不是有埋伏?”
宋昌金道:“那孩子是一张牌,一旦徐北山得到,我们就失去了讨价还价的资格。”
罗猎对这位三叔忽然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他和风九青此次前来竟然是要和徐北山对抗,要知道徐北山乃是满洲两大军阀之一,和北满军阀张同武相抗衡的存在,甚至可以说徐北山的实力还要在张同武之上,毕竟徐北山的背后还有日本人的支持,这也是徐北山在满洲的口碑不如张同武的原因。
罗猎道:“您老何时变得那么热血了,难道是为了风九青。”他感觉宋昌金和风九青之间没那么简单。
宋昌金道:“你或许不知道你爷爷因何要把你送往国外?”
罗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三叔,无论你怎样说,这件事我都不会参予。”
宋昌金道:“你爷爷并非自杀,他是死在此人之手!”他的情绪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激动:“他的真名叫罗水根,是你爷爷的大徒弟,罗家就坏在他的手里,你爷爷就是被他所杀!”
罗猎从未听说过罗水根的名字,爷爷也从未向他说起过曾经有过一个大徒弟,罗家家破人亡,难道都和此人有关?
宋昌金道:“你不信我,不打紧,可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你爹、你娘、你爷爷全都是为你而死!”
罗猎的内心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宋昌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楔打在他的内心,如果一切都是事实,他决不能置若罔闻,如果这样还不为家人复仇,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宋昌金道:“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城北老火炕等你。”
罗猎在奉天有产业,也有朋友,南关天主教堂右侧的小街里有一座棺材铺,那是当年罗行木留下的产业,罗行木死后,罗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继承人。现在瞎子、陈阿婆、铁娃等人都在那里,在周晓蝶的组织下居然将那间棺材铺又开了起来,据听说生意还很不错。
罗猎原本是想直奔棺材铺的,可中途出了宋昌金这档子事儿,他又改变了主意,甚至没有前往南关,就在奉天北区找了家宾馆住下。
罗猎刚刚入住没多久,就听说了一件事,在奉天老毛桥生了一起枪击案,被伏击的目标是南满军阀徐北山的车队,其中一辆汽车在司机中枪之后,失控落入了河中,车上的几人可能已经殉难,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这件事,多半人都没有亲眼目睹,却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罗猎大概了解到那辆不幸落水的车内还有女人和小孩,他几乎能够断定那辆车就是风九青和家乐所乘坐的那辆,而罗猎并不担心他们出事,宋昌金此前已经透露了一些信息。
家乐应当是他们手中一张极为重要的王牌,他们不会轻易将这孩子交到徐北山的手中,生了这件事之后,罗猎开始回想途中的一切,风九青和宋昌金很可能并不知道会遇到自己,至于风九青提出条件要自己保护家乐,很可能只是一个幌子,包括死去的那两名日本人。
罗猎虽然年轻,可是丰富的阅历却让他拥有着同龄人无法企及的心态,看待问题的高度也和寻常人不同。
第二天一早,罗猎去了南关天主教堂,因为并非礼拜日,教堂内的人很少,罗猎选了一个角落坐下,望着彩色玻璃窗,心中默默梳理着过往的一切,阳光经过彩色玻璃窗的过滤变得神秘,穹顶上昏黄的壁画不少已经剥落,罗猎想起了教堂下的密室,想起了那密密麻麻的十字架,生死或许仅仅是一个字眼的区别罢了,越时空,生命就能获得某种意义的永恒,如果他能够做到,或许就可以回去找到青春正好的颜天心,或许就有机会扭转所有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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