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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玩家角色
为了一把剑如此执着,执着的不会是这三尺青锋,而是用着剑的人心。
姜庆没有再说什么,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直到他突然看着那薄雾中的朦胧河山,问道:“先生,知道那卫国吗?”
卫国,顾楠似乎还记得记得这个名字,这十年间无有大战,但是战事在这个乱世之中从来不会断去。
一年前,秦国曾出兵攻魏,攻打的似乎就是魏国的一个附国,卫。
“那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姜庆轻声说着,勾起了嘴角,似乎他是看到了那卫国之景。
眼中迷离,他又喝了一口酒:“我练剑,为了救一个人。”
这就是他对剑全部的执着,很简单,却足够让他为此搭上性命。
他挑着自己的眉头,轻摇着手中的酒葫:“说出来先生可能不信,她长得是比先生你还要好看几分。”
他看向顾楠。
将酒葫挂回了自己的腰间,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后深深拜下。
“用那般无赖的方法,向先生求得一剑,庆自知卑劣,已失剑客所持。”
为了学剑,他可以不要性命,何况是那一点自尊。
他所要做的只是要学会那剑,做他最后能做的事罢了。
“我都以为先生是不会教我的。”
他垂着眼睛,又笑了一下:“或许,也只有先生这般的人,会教我吧。”
一直笑着的人,这次声音却是带着一些颤抖:“授业之恩,庆无以为报。”
他轻轻地抬起自己的衣摆,双腿微屈,向着地上跪去。
一只手却在按在了他的肩上,没让他跪下。
“剑我已经教你了,要用这剑,你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姜庆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荆轲。
她若是知道,可能会出剑,但她不知道。
只留下姜庆一人独立在渭水旁,凄凄一笑,静静地看着长流尽在天际。
背着剑,提着自己的酒葫,渐渐走远。
他会练成这剑,然后死在这剑之后。
卫国曾有一个少年一个少女,少年爱剑爱酒,少女喜欢看着少年舞剑饮酒。直到秦国铁蹄踏来,山河破碎。少年的剑被挑飞,少女被掳,少年在昏死过去的前一刻,听到一人说道,此女可献与王。
······
顾楠顺着小径走回咸阳城,快到城门口时,一个老人向着她迎面走来。
穿着一身褐色的短衣,脚上踏着一双草鞋。身形佝偻,半驼着背,背着双手。
老人走到她身前的时候,却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她。
顾楠也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这老人,问道:“老先生,是有何事吗?”
老人没有回话,只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最后眼睛落到了顾楠腰上的无格之上。
他摇了摇头,自说自话似的摇着头:“此剑煞气太重。”
顾楠的眼中疑惑:“先生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老人最后看了一眼顾楠,却从她的身边走开,离去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你的剑太过凶煞,恐为天下至凶,切要小心,莫使得害人害己。”
顾楠一愣,皱着眉头,回头看向小径,老人却已经离开。
低头又看了看腰间的无格,手放在了上面,半响,眉头松开淡淡一笑。
天下至凶又如何,我师父不还背得天下近半杀罪。
善如何,凶又如何,这世道,还分得清这些东西吗?
她不再去想那个古怪的老人,向着咸阳之中走去。
顾楠离开之后,老人又出现在那,背着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面色沉重。
那柄“剑”真的可以说是天下凶兵,身负滔天血债。
想到这,他摇了摇头,如此凶剑,还是不要列入剑谱为好。
老人无声地离开,似乎是要去找下一把剑,至于说他找的,是真的剑还是用剑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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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被罢免了相国职位,因其在先王时有功,执相以来也多有良政。很多大臣上书求情,嬴政最后没有杀他,只是将他遣出了咸阳,让他去了自己的河北封地。
吕不韦从咸阳离开,沿渭河而上,他回头再看了一眼那咸阳城,应该是最后一眼。





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第一百六十六章:登门拜访还是要礼貌地从大门走
吕不韦被遣走的那一天,嬴政坐在蕲年宫里,他遣散了周围的人,慎重地从在床边取过了一个盒子。
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卷卷的竹简。竹简看起来有些陈旧,边角上都有一些磨损,看得出来已经是有一些年份了,而且经常被人翻看。
嬴政拿起了一卷,坐在桌前细细地读着。
等到午间的时候,才抬起了头。
腹中有些饿,唤人准备用膳。
“来人。”
嬴政唤到,一个宦官走了进来,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我有些饿了准备进膳吧。”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
宦官点头应是,正准备退去。
突然又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嬴政躬身说道:“大王,早间吕先生离开的时候,送了一份礼物与秦王。”
“哦?”嬴政抬了一下自己的眉头,声音有一些惊讶:“礼物?”
“是。”
“取上来我看看吧。”
“是。”宦官离开,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却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嬴政抬起头看去,眉头皱了起来。
那是一个女人,长得很美,似水一般轻柔的模样。肌肤洁白,身材婀娜,古怪的是小腹似乎有一些隆起。
黑色头盘在头顶,穿着一身华美的宫装。五官清秀,脸孔微瘦,本该是一个说得上倾美的佳人。
只不过她的双眼无神,眉目之间没有半点神采,无声地跟在宦官的身后,也没有反抗。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一样。
“这就是吕先生送来的礼物?”嬴政平静地问道。
“是。”宦官没敢抬头:“吕先生说,这是攻卫之时所获,佳人丽姿,名为丽姬”
“呵,那个老货。”
嬴政淡淡地点头,收起了竹简放回了盒子中:“人如其名。”
“你下去吧,快些备膳。”
“是。”
宦官退下。
殿中只留下了嬴政和这个无神的女人。
嬴政静坐在那,抬头看了看女人,看着她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家住何处?”
被叫做丽姬的女人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嬴政,又低下了头:“卫国。”
卫国,卫国何处?
嬴政轻皱着眉头:“家中可还有人?”
丽姬没有回话,家中还有何人,她想起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少年,他已经死了,还能有谁呢?
“你告诉我,我还能送你回去。”嬴政淡淡地说道:“说与不说你自己想明白。”
说完就不再理那女子,拿起了桌案边的文简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宦官端着一个食盘走了进来。
送上了饭食,默默离开。
嬴政拿起了一碗饭,看了眼还站在那的女人,目光落在了她的腹上,看出了异样。
“已有孩子?”
提到孩子女人的眼中好像才有了一丝波动,微微点头。
吃了一口菜嬴政问道:“可有去处?”
似乎终于有了反应女子回答道:“无有去处。”
沉默了一会儿,嬴政点了点头:“且先在这宫中住下吧。”
秦王宫的偏殿中住下了一个女人,嬴政吩咐了两个宦官两个宫女负责照顾,就不再多管。
对于吕不韦送上的这份礼物,他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
如今的他,看着的是这六国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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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楠在院中抱剑静坐,突然一片落叶从老树之上飘下,一个人影落在她的身旁。
她慢悠悠睁开眼睛:“你们不能有一些正常的拜访方式吗,比如敲个门什么的。”
人影自然是王家的秘卫。
也就只有他们才会用这样没有半点礼貌的登门拜访的方式。
虽然说说起来陷阵军有时候也差不多,但起码陷阵军是从门走的,不过是破门而入就是了。
“王诏从急,自然不能于寻常一般行事。”
秘卫站在顾楠的身侧淡淡地说道。
陷阵与秘卫两家也算是常常合作,这些多说一句话都嫌麻烦的人对顾楠总算也还会偶尔聊上两句。
“有什么事?”
“秦王召见将军,午后有事相商。”
秘卫对着顾楠说完,就翻过墙离开了。
动用秘卫召见?
顾楠挑了一下眉头,看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
蕲年宫前,一个身穿白袍的人慢慢走来,侍卫没有阻拦,看到这人脸上的面甲,常年在宫中的侍卫都知道这人是谁,不会阻拦。
宦官迎了上去,对着这人躬身行礼:“见过将军。”
“嗯。”顾楠点了一下头,从自己的腰间解下无格交到了宦官的手中。
宦官端着无格退身让开。
顾楠仰头看了面前的蕲年宫,迈步走了进去。
殿中只有两人,一个是坐在上座的嬴政。
还有一个是李斯,正坐在殿下,看到顾楠进来,对着顾楠一笑,拱了拱手。
“顾先生你来了。”嬴政笑着说道:“请坐。”
顾楠走进殿中行礼。
“拜见王上。”
“见过李先生。”
“谢王上。”
顾楠坐到了李斯的身边。
李斯看着顾楠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小声说道:“顾先生,前几日咸阳夜宴之后,就没见过你了,那一舞,真是让斯大开眼界啊。”
······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那壶啊?
顾楠的脸上一抽,身子一侧,皮笑肉不笑地在李斯的耳边说道。
“书生,你皮痒是不是?”
只觉得背后一哆嗦。
“咳咳。”李斯吓得咳嗽了几声。
嬴政没听清楚两人在讲什么,不过看两人的样子明显不是在聊什么正事,笑着摆了摆手。
“二位先生就先莫闲谈了,此番召二位来,是有正事相商。”
顾楠和李斯都收起了轻笑,认真地看向嬴政。
“此前,顾先生,寡人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先生觉得,六国如何?”
六国如何?
大殿之中沉默了片刻。
六国如何,顾楠知道嬴政终究会问这个问题,算算时间,确实也差不多了。
她斟酌了片刻,看着嬴政,说道。
“齐外强中干,赵长平已破,魏安王昏聩,燕连战耗国,楚徒具强名,韩名存实亡。”
殿中的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个淡笑。
顾楠看着他们,勾着嘴角摇了摇头,这两人明明都有自己的答案,却非要再问她一遍。




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第一百六十七章:能看到吧
“先生。”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凝神看着顾楠。
“我欲倾六国,先生可以愿意帮我?”
顾楠的眼睛抬起,落在了坐在座上的那个人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一份野心,一份足以造就一个新的世间的野心。
她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微微一笑:“固所愿也。”
日暮的余晖晕染着半空,就好像是一位美人用那红绸遮掩羞容,云曾舒卷,被浸得金红,半笼着那夕日沉入宫中的高楼屋檐之后。
顾楠从宫门慢步走了出来,无格随意靠在肩上。
走到宫边,从侍卫手中牵过了黑哥。
黑哥懒散地拍着自己的尾巴,慢悠悠地跟在她的后面。
走在街上,余晖照在顾楠的身上有些暖,她眯着眼睛看着那绯色的天空。好像是又看到了那个老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乱世,人命很贱,贱如草芥。”
“但若是平了这乱世,天下大治,这天下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你可曾想过,有一日,天下再无战事,百姓安居,衣食无忧。男耕女织,田间小儿嬉闹,像为师这般的老者只该是坐在树下喝茶下棋。”
“那般的世间,人恐怕才算是真的活着吧。”
······
顾楠轻笑着,神情恍惚地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只差一点点了,你看得到吧,老头。”
没有人回答她,从宫门出来的街道冷清。
只有一人一马走在街上的声音。
顾楠的眼睛慢慢垂下,面甲冰凉看不清她的表情。
黑哥打了一个响鼻,将头靠在她的肩头,那双眼睛半合着。
笑了一下,顾楠搂着黑哥的脖子,拍了拍。
“哒哒哒。”
一人一马在铺着斜阳的街道渐渐走远。
就和当年一样。
嬴政准备举兵,韩国在七国中为最小,实力最弱,但所处的位置却异常重要。它扼制秦由函谷关东进之道路,秦要并灭六国,必须先灭韩。秦韩两国间的连续战争,韩早已无力抵抗,土地日小,沦为秦国藩国。
说是名存实亡,绝非重言。
但是即使如此想要灭韩,也还需要一番筹备。
因为其他诸国都知道韩国的重要,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韩国覆灭。
所以需要让其他的众国无暇来援,或者转移注意,随后即可灭韩。
殿上,李斯说出了他的计划。
赵举则韩亡,韩亡则荆魏不能独立,荆魏不能独立则是一举而坏韩、蠹魏、拔荆,东以弱齐燕。
燕国与赵国接壤,但是两国常年相战,其间势如水火,一触即燃。
用间插暗子,交好燕国,挑拨赵燕关系,使燕对赵举兵攻伐。待燕赵战起,秦国即借口援燕抗赵,开始对赵进攻。秦军从西面、西北面、南面三路攻赵,但把进攻的重点指向赵国南部,以陷赵军两面作战、腹背受敌的困境。
到那时,最有可能援韩的赵国自身难保,各国的视线都聚在赵的这潭浑水上。
那时再向韩国施压,以韩王安那软弱无能之辈,自然不攻自溃,再起兵攻伐,进陷韩国,轻而易举。
不过那之前,还需要一人去一趟韩国,让他们不过早的介入到秦赵的战事之中。
这人不可领军而去,若兵戈压境,只会适得其反,让韩王选择与赵国联合。
但是又要有一定的威慑,让韩王不敢轻动。
陷阵领将恰是符合这样的要求,丧军之名足够韩王慎重斟酌一番了。
顾楠要去韩国走一趟,对于她来说,公费出游还是不错的差事。而且听盖聂说,卫庄也在韩国,此去说不定还能见到。
咸阳城门的人言熙攘,两匹马从门中走了出来。
顾楠骑在黑哥的背上,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布衣,背后带着一个行囊。行囊之中装着嬴政写于韩王安的简书。
李斯骑着马走在顾楠的身边。
“顾先生,韩国此去如若有变,恐有凶险,为何不带几个亲卫去?”
顾楠无奈地勾着嘴看了李斯一眼。
“我又不是你这般文弱,若是有我都脱不了身的困境,带着几个亲卫也没用。”
李斯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仪剑:“先生可莫再说斯文弱,斯也是上阵杀过敌的。”
“哦,那日撞死在你剑上的乱军?”
“咳咳咳。”
“哈哈哈。”
“就送到这吧。”
路边,顾楠看着李斯笑着说道。
李斯勒住了缰绳,身下的马慢慢停了下来,在路边来回踩动了几下。
李斯看着顾楠,认真地说道:“顾先生,此去还望多加小心。”
思量了一会儿,他又说道。
“小心一个叫韩非的人。”
韩非,顾楠愣了愣,这人的名字分量可不小,战国时期的韩非子啊。
“知晓了。”顾楠说道,甩了一下黑哥的缰绳,骑着黑哥离开。
黑哥的马蹄微陷入松软的泥土里留下了一排足印。
蕲年宫嬴政站在栏杆外眺望着城门,他看不到那里的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只是站了许久。
风吹动着他的衣角,随后不做声地走回了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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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的尽头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马蹄声,等到那马蹄声走进。
路上出现了一个骑着黑马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布袍,手中拿着一块兽皮。
嘴里叼着一块干粮,脸上是一副郁闷的神色。
昨夜下过雨,今早起来的时候,树枝受了潮,害的没法点起篝火。连做些热食都没有办法,只能吃着这些没什么味道的干粮果腹。
这东西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是管饱,一块下去基本上这个上午是不用再吃什么东西了。
林间的小道吹过一阵凉风,空气中带着潮气,两旁的树被吹得沙沙作响。
顾楠骑在黑哥的背上,看着手中的兽皮,这是她路过一个城邑的时候和一个行商的人买来的,上面画着秦韩两地的大致地貌和路途,按照那人的说法,这是他多年在秦韩两地之间的行商,根据经验画的。
看这模样应该也还算可信,可惜顾楠是有一些看不懂,走了多日,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走到哪了。大概有一个感觉,应该是已经快要走到秦韩交界的地界了。




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第一百六十八章:要不了多久了
“这地图,我怎么看不明白呢?”顾楠的脸色不太好看,吃不了热食又认不清路,今日她算是倒霉到一个份上了。
她有些后悔,当日从咸阳城出来,她怎样也该带上几个认路的家伙。
“黑哥,你说这么画着,是不是直走?”
顾楠俯身在黑哥的背上,将手中的地图放到了黑哥的面面,指着一条路问道。
“哼。”黑哥翻了个白眼,耳朵扇了扇,一副对顾楠无话可说的表情。
“哎哎,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到底是看得明白还是看不明白?”
“哼。”
一人一马聊得正火热,黑哥却突然动了动鼻子,停了下来。
顾楠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看向远处的一个方向。
那边,应该就在这片林子后面,有血腥味。
很淡,估计是被雨水冲散了。
“黑哥。”顾楠拍了一下黑哥的脖子:“去看看。”
黑哥也没多说什么,迈着蹄子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林子不大,大概只走了片刻就穿了过去。
林子外是一片村子的废墟,被人放过了火,村子里的房子大半都被烧塌了,被烧得焦黑的木头四处倒在地上。
几只鸟停在断木之上啄食着什么,看到有人走来,扑腾着翅膀飞远了。
尸体倒在房屋里,道路上,到处都是,粗略的看去,大概有百来人,大部分都是刃伤。
地上还积着昨晚下的雨留下的水泊,水泊之中平静地倒映着已经没有声息了的村子。
黑哥的蹄子踩在一片水泊之中,踩破里平静的水面,水花溅开。
顾楠骑在黑哥的身上看着四周的景象,她大概知道是怎么了。
这样的情况这些年她见过很多次,要么是从战场上逃掉的乱兵劫掠的,要么,就是山间的贼匪。
顾楠看着四周的样子,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什么伤感,只是摇了摇头,拉住了黑哥的缰绳,准备离开。
在这个世道上,这样的小村子没人会管,被劫了也就是被劫了,没有谁还能抽出多的精力来管。
一旁的小屋子突然传来一声响动,顾楠回过头去,看到一间塌了一半的屋子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坐在那,惊恐地看着顾楠,或者说惊恐地看着她腰间的无格,抱着自己腿所在角落里。
顾楠看着那个小孩半响,似乎是叹了口气,从黑哥的背上跳了下来。
向那个小孩没走两步,他出了古怪的叫声,就像是在警告顾楠一样。
没有再走进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几块干粮放在了抱在布里,放在了屋前的一块断掉的木板上。
看了那小孩一眼,走回了黑哥身边,翻身到了它的背上,重新向着道路走去。
黑哥这次也没再做声,默默地走开。
顾楠趴在黑哥的背上,静静地拿着手中的地图。
眼睛却没有落在地图上。
半响,喃喃自语。
“会过去的,要不了多久了。”
这个乱世,终究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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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新郑。
一个年轻人拿着手中的一份简书,坐在楼上的窗边读着。
穿着一身华贵的紫色衣袍,腰悬明玉,是一个翩翩公子。
时不时拿起身前的杯子小酌一口,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
楼下堂中的酒客食客也都相互喝着酒,闲谈着,身边都坐着几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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