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奇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湫实
我从来没见过左道长出手,刚刚那个古书铭文应该是左道长在我面前第一次施展法术,其气势之苍劲,真是生平罕见,至今仍感余波荡漾,我想自己见过的那些法力高强的妖魔鬼怪恐怕也不敢与左道长相论。那画中人竟有与左道长旗鼓相当的力量,想想就不觉让人心惊胆战。
“让开!”突然一声怒吼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回头一看,此时苏儿就站在路中间,而不远处一匹脱缰的白马正气势汹汹地朝她冲来,嘶鸣声不绝于耳。
“大哥哥!”
“让开,你们这些贱民。”这声音来自不远处一个佣人打扮的男人,他应该是某位大官的佣人,气焰极其嚣张,我隔着几十米远都能感受他的冷漠与不屑。想想也是这汴京城就相当于今天的首都,这高高在山的地方就连一个佣人也是趾高气昂的。
我眼疾手快,一下把苏儿抱过来,那白马竟与我们擦肩而过,带来一阵刺骨的凉风。
其实事过我才意识到苏儿是不怕这些的,反而是我刚刚鲁莽地以身犯险,差点就受伤了。
“你看好你的马!撞坏了孩子你赔得起吗?”我冲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大吼了一声。
可那个人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也有可能是他装作没听到。他不屑地转过身去,指挥着其他马匹缓缓往前行走。
“别搭理他了,他就是个没有思想的‘木偶’而已,只是在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行动。”左道长慢慢站起身来,看来刚刚打坐是真的见效了,这转眼间他的气色就好了很多。
“道长,我也见过很多没有思想画中人,但像他这样飞扬跋扈的,还真是第一见。”我耿耿于于怀地抱怨着。“难道说这幅画的画家张择端一开始就是这么设定的吗?”
“没错。”左道长不假思索地说。“这就是北宋的真实面貌,你知道这幅《清明上河图》本来就是一副写实作品,其中深刻揭露了许多北宋一些不尽人意的社会弊病。”
“原来《清明上河图》还有这一层的含义。”
我和左道长正在讨论这画中境的神秘莫测,竟没有发觉一个穿着打扮古怪的人已经在我们身后一颗古树后面站了许久,此刻他缓缓地向我们走来。
“喂!”那个人发出一声没有气力的呼喊。
我和左道长转身开始打量他,就如我所说他真的是打扮古怪,但这个古怪也只是针对于这画中境的其他人而言,因为他梳着亮闪闪的大背头,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脚下还踏着一双锃光瓦亮的黑皮鞋。
“你!你也是从外面来的吗?”
“嘘!”见我激动地回应他,这男人竟有几分惊慌,他连忙快步走到了我身边。“先生,你小点声。”
为何他会这么谨慎?这以前是画中的世界了,里面的行人大多都是‘木偶’,难道他还怕被这些木偶听到吗?
“先生,你说的没错,我本不属于这里。”那男人四处打量着,然后向我指了指树林深处。“我们到没有人的地方一叙。”
我虽不知这人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但此刻确实还是很想听听这人到底会说出什么样的精彩言论,于是就拉着苏儿和左道长跟上前去。
他走到一个四处无人,万籁俱静的地方才肯停下脚步。
“我这是保护自己,也是为了保护两位,你们一定要谨慎些才好,这里不比外面,可谓危机重重。”那人确定了绝对安全之后终于开始正常说话了。“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新人进来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外面是什么时代了?”
这人不说则罢,一说就这么滔滔不绝。
“外面是2015年了,公元2015年。”
“2015年?那就是民国104年。哈哈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那人仰头看着太阳竟然会心地笑了起来。“现在中国还被人欺负吗?”
这人问的问题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中国现在也算是一个老牌大国了,哪有什么人欺负?”
“哪个党赢了?”
“党?什么党?”
“就是国党与共党啊,不瞒你说,我生活的那个时代中国就只有一个党,国党。我本来是国党一位高级将领,黄埔军校的第一批学生,中国同盟会成立的时候我也加入了。后来在天津卫被阴差阳错地被卷进了这里,就一直与外界隔绝了。后来又有几个人进来,他们分别告诉我日本攻打中国了,还有什么日本控制了清政府,还有什么国共两党开战了,再往后的事情我就完全不知道了,因为一直没有人再被卷进来。”
原来这个人是一百年前的国民党将领啊,怪不得他的问题这么古怪。看来先前我跟左道长的猜测是对的。
“大哥实在抱歉,你的党输了……但中国确实越来越好了,最起码比你们那时要强太多了。”
“哎呀,是这样啊。可惜可惜。”男人猛地拍了下手,看起来心有不甘。“不过输了就输了吧,跟我也没啥关系,其实我本来就很讨厌内战,自己打自己一点意思没有。中国厉害了我就满足了。”
他淡然地看着天空,似笑非笑。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想起了一开始想告诉我们的事情。
“对了,言归正题。我一定要告诉一件与你我都有关系的事情。”
说着他伸出手臂,撸起了袖子,我才注意到他手上有个花瓣状的刺青。我和左道长面面相觑,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含义。
“这是什么?”
“这是标志,代表着我是一个时刻想要逃离这里的人。牵牛花象征着自由。这城市之中还有许多人有着和我相同的标志,我们一直都在想方法逃出去。有些人为这一目标已经努力了上千年。”
草木奇谈 第十章 情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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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长叹了一口气,望着河岸,心神恍惚。
“先生,我想你在外面的世界应该听过很多关于我和洛神的传说,对吗?”他黯然问道。
“是......是有一些。”
“不妨说来听听。”曹植笑容比袭过的凉风还要苦涩。
“都说是你......爱上了你的嫂子甄皇后,她死后,你对她深深怀念,后途经洛水河畔,睹物思人,幻想着她化为洛神前来与你相会......”我说到一半就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连忙圆场。“当然我知道这不是真的,这肯定是后人的主观臆测,人们总喜欢听那些悲情故事......”
“哈哈。”曹植冷笑了两声。“后人还真是聪明,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所以说,历史是欺骗不了的,大浪淘沙,总会吹出真相。”
“什么!难道说!”
曹植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语调,似乎就已经认可这段传说了。
“这个故事有一半是真的。”曹植说。“我其实比传说中的我还要不齿。”
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向河边,捡起一粒小石子,撇了串长长的水花。“我和甄洛就是在这里相遇的,那年她才十六岁,那时父亲和袁绍还没开战。”
“这么说,你在她成为你哥哥的王妃之前就认识她。”我说。
曹植眼神空洞地点了点头。“没错,当时我们在这河畔一边赏景,一边作诗,我从未见过这般才情逸然的女子,当时就迷得神魂颠倒。”
话说到一半,曹植停住了,那段记忆似乎已经被他刻意忘记,只有努力挖掘,才能慢慢回忆起来。
“那时他是袁绍次子袁熙的妻子,那时袁曹明着虽然还没有大规模开战,但其实早就剑拔弩张跃跃欲试了。”曹植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淡然说。“我们本为敌对,却都毫不在意。也对我倾慕非常,最后我们约定,如果袁绍战败了,我就娶她为妻。”
讲这段故事时,曹植眼睛流露着与刚刚完全的神色,那是一种至清至纯的真挚。
“殿下,你那时只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得爱上了她。”
曹植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先生,世间很多事情是没有那么绝对的,我说的话即是真的也是假的,我倾慕她是真,我想娶她为妻也是真,但我却没敢把说的话都当真,因为乱世之中,儿女情长实在太渺小了。”
我不知为何竟然能够很清楚地理解他的意思,虽然他的话真的很朦胧。“你是怕你父亲会战败对吗?”
“是的,那时父亲的兵力远不如袁绍,如果战败了,那些官兵可以活,那些将军可以活,那些谋士可以活,唯独我们王室没有活路。”曹植抬头望着苍茫的天空,神色倦怠。“那是段朝不保夕的日子,谁敢把这种承诺放在心上呢?”
官渡之战,袁绍五倍于曹操的兵力,那时的确没有人会认为曹操能赢,但历史却就是这般奇妙,造化弄人。
“结果,官渡之战,父亲派兵奇袭袁绍在乌巢的粮仓,结果此后节节大胜,竟然一举击败了不可一世的袁绍。”曹植淡淡地说。“甄洛书信给我,希望我记得我们当时的约定。”
“您那时为何不请求你的父亲将甄皇后许配给您?”
“我想那时如果我给父亲说这件事的话,父亲是有很大可能准许我的,因为那时父亲很赏识我,赏识我的才华,赏识我的风骨。”曹植慢慢走回树下,又端起一壶酒,自酌起来。“可我那时不敢,因为我知道父亲和哥哥都很喜欢甄洛,都被她的美貌所倾倒,我当时心里想的是如果和父亲争抢的话势必会得罪父亲,这样就会离皇位越来越远了......”
曹植最后这句话真让我有如芒刺在背,他竟然自己提到了皇位,我一直以为文采富艳的曹植是根本不屑于皇位的。
“殿下......我一直认为您是无心做皇帝的。”
“哈哈哈。”曹植苦笑了起来。“那个只会饮酒作乐的曹植是人们幻想中的曹植,也是我希望自己能够变成的样子,但却不是真实的我。”
“......”
“世界上没有人会真的对皇位无动于衷的。即使大家知道它带来的痛苦远比快乐地多,却仍旧会前赴后继,乐此不疲地追逐,我是个凡人,自然也逃不开这些。”
“殿下......”我这一刻才突然感觉,眼前的曹植是那么真实,或许我们之前对他的形象塑造都太过理想化了。
“还有先生,我想你也一定知道,我一直不是一个人,我既然生在帝王家,身后就站在无数的香客谋士,曹植这个名字代表着一个集体,我可以自己无所谓,但不能让他们每个人都无所谓。”曹植哀伤地说。
微风吹起湖面的皱褶,两旁的草木沙沙作响,阳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他树下的影子越拉越长。
“只是我没想到最后父亲竟然把甄洛许配给了哥哥。”曹植这一刻脸上的表情比那湖中的波光还要斑斓,有无奈,有不甘,有悔恨,又有怯弱。“而且虽然当时他们为了争甄洛上演了一场闹剧,但最终也没能改变父亲要把皇位传给哥哥的决定。”
心有意,奈何阻重深。
抽刀断水,怎抵激流急湍。
“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曹植一杯一杯的自饮着,渐渐又醉意翻涌。
“殿下......命运总是难以预料的。”我安慰道。
“其实这件事情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甄洛当上了皇后,我想她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应该早就把我忘了。”曹植的忧伤看起来更加浓郁了,那副神情真是让人不忍注目。“可有一天,她突然幽会了我,说她这些年过得一直都不快乐,她说......”
“殿下,你若有难言之隐,不说也无妨。”
曹植痴笑了两声。“这都过了几千年了,哪还有什么难言之隐,甄洛对我说她想放弃一切,只愿和我在一起,她希望和我找一山林过幽居的生活。”
“这......”我心头一震,这是我从来没听过的片段。
“先生,结果这个时候我......我又怯弱了,我真的不敢,我那时候正遭受着哥哥的打压,过得颠沛流离,而她贵为皇后,我怎么忍心害她。”曹植说到此处,竟有些哽咽了,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就随即掩饰起来。“还有,毕竟她是哥哥的皇后,我怕......”
“殿下,你怕背负历史的骂名?”我替他说出了口。
“哎......”曹植长叹了一声,这声叹息真可谓道尽世间冷暖,凄婉惆怅。
“出亦复何苦,入亦复何愁。边地多悲风,树木何翛翛!”
我知道,这首诗是甄洛的名句,只是被曹植读起来,是那么相合。
“这首诗其实是她当时写给我的。”
草木奇谈 第三十九章 盛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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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难道说你们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很深入的了解?”我不解地问。“大哥你说得这么笼统我是真的没法明白。”
“这件事情真的很难解释……”那男子略露难色。“其实我也研究过历史,虽然可能不如你们那么详尽。但我可以确定我们是陷入了一个扭曲的历史片段之中,是一个完全与历史记载不同的平行时空,而在这个时空里,有的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沦为没有思想的木偶,我们这些还清醒的人只能团结在一切,一是为了互相保护,二是为了早一日能够离开这鬼地方。”
果真他们没有人知道如何逃出去,看来这画中境的进出口真的完全是由那个画中人控制的,我和道长果真没有猜错。“一个人都没有逃出去吗?”
“据我所知一个人没有,许多年前我们这些画外人展开了一个布置周密的行动。可造化弄人,那次行动失败了,我们也受到了那个人的残忍惩罚,要不是仙音姑娘帮助我们,我们恐怕早就死光了,在那之后我们这些画外人就都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反抗了,大家都是私下里会面,逃亡的事情也成了地下行动。今天他们是正好派我出来巡视,”
“那个人……,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控制这个时空的人!他在哪里?”左道长很快在这个国党将领的口中捕获到了有用信息,其实我和左道长想得一样,这个人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这画中境中的统治者,找到他才是我们能够逃出去的关键。
“那个人我们谁都没见过……”
“那仙音姑娘又是谁?”我紧接着问。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因为需要由仙音姑娘来确认你们到底和我们是不是一类人。我现在就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事情自然一目了然。”男子向我们指了指城门的方向。“跟着我走。”
我放眼望去,那城门离着我们相当的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小小的村落和一座背曲腰躬的拱桥,远远望去,那之上真是人头攒动,一片锣鼓喧天。
城门正中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印着烫金大字“朱雀门”,虽然相距遥远,却依旧能看出字形。
“这前面不就是汴京城内城了吗?”
“没错,我要带你们去的地方就在这繁华的都城里面。”男人慢慢走出了树林,沿着小路开始往北方行进。
“大哥哥!”苏儿突然突然开始用手不停拉扯我的衣服。“大哥哥,原来你没有骗人!你真的带我来汴京了,哇!和我小时候完全一样,那是大脚旅店,那里是张二酒肆。我们快去里面吃东西吧。我这次要喝杏仁茶!”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这阴差阳错的,竟然还真是凑巧把我当时许给苏儿的承诺给应付了。
“大哥哥,前面就是茶馆了。”
我看了一眼,这茶馆还真是古怪,下面是个茅草屋,可紧靠着旁边竟然伫立着一个夯土高台,那高台怎么看怎么像是古代守夜的那种瞭望台。
“苏儿,这茶馆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它怎么和一个瞭望台建在一起。”
“这个地方以前是个兵营的,后来就改建成了茶馆,这样也好,反正那些士兵本来也都无所事事。”苏儿说。
兵营改城茶馆,这还真是荒诞,士兵是守卫一个城市的基础,现在这诺大的汴京城,一个国家的心脏地带竟然没有任何守卫,可见这国防已经落败到了何种地步。
不过想想这个时代的皇帝就知道这种事情能够出现也绝对不是偶然,当朝皇帝就是臭名昭著的宋徽宗赵佶,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元代的脱脱撰《宋史》的《徽宗纪》的时候,不由掷笔叹道,“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他那种放荡无度的生活作风也直接影响一个国家的风貌,那一时间北宋的文化生活空前繁荣,可军事却危如累卵,完全是一个畸形的时代。如果有个昏君排行榜,他一定可以榜上有名的。
其实如果对《清明上河图》有过深入研究的朋友应该清楚,这《清明上河图》本身就是张择端对宋徽宗的一纸谏书,向每天沉迷于酒肉声色的宋徽宗发出最痛心的哭诉,《清明上河图》的繁华之后暗含着许多将会导致一个盛世灭亡的隐患。
这话让那中山装男子满脸震惊。“……这黄毛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有这回事。这小丫头是不是那个人的手下啊!”
“我在这里长大的,当然知道了。”苏儿听了很不开心,她伸手摆出一个鬼脸,然后顽劣地喊道。“哼!有病”
苏儿手臂上那个瘦金体的红色“苏”字在阳光照射下仿佛一道炫光,把那个男人晃得睁不开眼。
“你!你这个丫头手上的刺字和那个人的字一摸一样!而且你也承认了你是在这里长大!你果真就是那个人的同伙!”
“你才同伙呢!”苏儿委屈地说。
这人真是过于谨慎了,这要怎么跟他说呢?难道要告诉他苏儿是个鬼吗?还是告诉她其实苏儿是来自另外一个画中境?想想还是算了,徒增麻烦。
我冲那男子笑了笑。“大哥,你真的误会了,这种字体现在很多人都会写,电脑上直接就可以找到。这件事情我也是真的很难解释,你也不用多想。你就知道我们都是想要逃出去的就好。”
男子也没再多问,想必这一切他也并不在意,“好吧,料想一个小丫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让她少说些话,以免暴露我们的行踪。”他絮叨了几句,便继续我们的进城之路。
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又跨过几家茶肆,不一会就来到了喧哗的河岸处,窄小的河道内此时已经汇集了十几艘货船,舳舻千里,首尾相接。把本来就不宽敞的空间围得水泄不通。帆樯如云,扬起的船帆几乎将每一缕阳光都阻挡在了外边。
“怎么会有这么多船,苏儿。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吗?”这景象不觉让我有几分心惊,我在青岛海岸都不曾见过这等景象。
苏儿平淡地看着拥堵的水面,还有船板上忙碌的船夫,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她热情地向他们招手,只是那些人忙去赶路,根本没有心情搭理我们。“因为这里的船只是可以随意通行的,只要你有船你就可以在汴河上开,根本没人管的。大哥哥你如果自己有船你也可以在这里开呀。”
在古代,没有空中航线,水路便是最重要的交通形式,尤其这汴河其实是隶属京杭大运河的,“汴河通,开封兴;汴河废,开封衰。”这汴京城的生命线竟然无人管理,虽然看着舟船云集、漕运繁忙、一面盛世景象,但殊不知这都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草木奇谈 第四十章 盛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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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汴京确实繁华。”左道长看到这番景象,也和我一样,忍不住长叹一声。“可也确实过于开放随意了。”
“快看!那个船要撞到虹桥上了。”苏儿突然大喊道。
虹桥是《清明上河图》中唯一一座桥,古诗曾云虹桥影落浪花里,它是整幅画中人物最密集的地方,我定睛望去,此时横跨东西的桥梁之上聚集了无数人,他们朝水面的一艘货船大声呼喊着。而在喧嚷的水面之上,果真如苏儿所说,一艘船的桅杆没有及时收起来,眼看着就要撞上了虹桥,这虹桥都是质地坚硬的石材筑成,货船与之相碰,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船上的纤夫发现了这个问题,连忙拿出一根竹竿,用力顶住拱桥下方的斜梁,旁边的人也顺势抓住了这根竹竿,大家一齐用力,竟让这艘大船偏离了航向,船头慢慢横了过来。
本以为一场危机已经化解,可桥上的那些人突然间又焦躁地大喊起来,我再仔细一看,原来因为刚刚那艘货船的突然减速,后面一艘小游船刹不住车已经马上就要和他相撞,这是一次一触即发的“追尾’。而且与刚刚不同,这拥挤的河道,货船已经无处避让,他们能做的就是无助地呼喊。其实事情的危机远远不止这两艘船而已,一旦它们相撞,那这虹桥之下的水域就会被堵塞,会有越来越多的船停滞在这里,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事故爆发。
“天啊!”两艘船只有毫厘之差了,灾难已经听到了前奏。
“起!”只听到身旁一声低吟,一道黑光从我眼前滑过,落向桥头。
这眨眼间,左道长已经站在了虹桥边的汉白玉扶手之上,黑色的衣衫在风中飞舞,手里正捧着他的那本古书,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眼睛中散发着黄色的光芒。
虹桥之下在两艘之间竟然生出一道巨大的水浪,凝结成一道水墙,将两艘船隔绝开来。随后这面水墙又化为一只手掌,从后往前将那艘货船推过桥洞。
“收!”清水凝聚的手掌一下失去了力量,落入汴河之中,激起了巨大的水浪。打湿了周围观望的行人。
不管是桥上的人,还是船上人,无不尖叫连连,然后纷纷略带吃惊的眼神望向左道长。可他们却再也寻不到左道长的身影,因为一道黑光再次滑过,左道长已经回到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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