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奇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湫实
看着焦玉秦那疑惑的眼神,实在不知如何向他解释这复杂瑰丽的画中世界,他似乎想得和我们完全不一样。我们其实也完全没必要跟他解释这一切,因为这匪夷叵测的秘境也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说清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这太荒唐了,亏你们想得出来。”
“老八,多说无益,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就交给我吧。”左道长一本正经地说。“你在家好好养伤就好了。”
焦玉秦连连点头。“那是再好不过,经过武英殿这件事情,我现在真的怕了,你们再叫我去我也不敢了。这件事就麻烦阿左道长和这位小兄弟了,到时候一定好好感谢两位。”
“不过,老八,我要提前跟你说好,这个事情我会去帮忙,但具体结果如何谁也说不准。”左道长深沉起来,眼神不容置疑地看着焦玉秦。“如果最后也没能找到陈复明,那你也别怪我。”
“那是那是,这还用说,这本来就是左道长分外之事,到底能不能找到这个陈复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焦玉秦应承道。“而且这也是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我们没有再跟焦玉秦多说什么,因为现在问题早已不集中在他的身上,稍微寒暄了两句之后,就带着苏儿一同下了楼。苏儿走之前还不忘从餐桌上拿了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
这不知不觉已经是午后时分了,秋日的阳光照在人脸上暖暖的,让人不知不觉会思考很多事情。
“道长,我们是不是今天要再闯一次武英殿。”我顺便看了一眼在肩头好奇张望世界的苏儿。“我顺便把这孩子送回去。”
“不行!”苏儿一下皱起了眉头,不停用小手打着我的肩膀。“大哥哥你骗人,你说要带我去吃遍汴京美食的。”
“苏儿,现在有了紧急情况,大哥哥要和道长去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所以想把你先送回家,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带你出来吃好吃的,这样好不好?”我保持着微笑看着她,虽然我心里知道这是在骗小孩子,因为故宫的名画展也快到尾声了,等到工作人员把这些名画收起来,我们就很难再进去韩熙载的夜宴了。
“你骗人!你骗人!”苏儿突然大闹起来。
虽然是小孩子,但她心里说实话什么都懂,她知道自己一旦回了家,就很难再出来了,将要等待她的是不知又要多么久的重复单调生活。
“等等……”左道长突然打断了吵闹的我们,表情凝重地说。“柳泉,我可从来没说过要你和我一起去。”
左道长这突然的一句话让我跟苏儿一瞬间都沉默了下来。
“道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你拉着来北京的吗?”
“柳老板,这些天真的很谢谢你,帮了我很多忙,我很过意不去。”左道长说。“但是这个《清明上河图》,我是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进去的。我还是带着这小鬼头去开封逛一圈吧,然后把她送回来的时候再跟我会和。”
“好啊好啊,大哥哥我们不回家。”苏儿见道长为她说话,变得更任性了。
“为什么?道长?”我不解地问。“咱们一起来的,而且很多事情都是你强拉这我去做的,为什么到这件事上你却反而不让我去了,所实话我对这《清明上河图》的画中境很感兴趣。”
“我想这世界上没有人不感兴趣,但这事情绝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虽然没进去过《清明上河图》的画中境,但是我对它是早有耳闻。”左道长神色竟有几分惊慌。“这《清明上河图》的画中境是万万进不得的,因为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
“是的,当然这有去无回的下场都是推测,但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你还记得曾经见过的那个送你画的画叟吗?画叟曾经这么说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和他类似职业的人,有专门修补画中境的人,还有专门探索画中境的人,这些人在对一个画中境有了了解之后,都会私下把这些信息包括进入画中境的密令进行共享。这种画中境信息收集的事情按常理来说,应该在两晋时期就有了,但是几千年过去了,竟然没有任何关于《清明上河图》的信息。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没有人活人知道它里面的世界。”
我深吸一口气,无籍可查,这听起来确实让人不自觉地想打退堂鼓。
“柳老板,我想你应该清楚,《清明上河图》作为国宝级别的名画不可能没有人去探索。按常理来说,它应该是信息最多的。”
我细细想来,左道长说得不无道理,这与《清明上河图》一些特殊的历史背景有关。
清明上河图,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首,生动记录了中国十二世纪北宋都城东京,也就是苏儿吵着要去的汴京,也就是我们今天的河南开封的城市面貌和当时社会各阶层人民的生活状况,是北宋时期都城汴京当年繁荣的见证,也是北宋城市经济情况的写照。这样恢弘大气的作品在中国乃至世界绘画史上都是独一无二的。
而且这幅画可谓路人皆知,甚至在11年的上海博览会的中国馆内,还特别设置了一个电子的《清明上河图》。可见他的重要性和知名度是完全不需要我再赘述的。
除了这尊贵的“身世”,《清明上河图》还有一个其他宫廷藏画不具备的特点,而这个特点也印证了左道长的那些话。那就是《清明上河图》的流传历史。
要知道就是因为这幅画太有名了,所以它的历程反而比很多不如它有名的中国画要坎坷地多,因为很多王室大臣,社会名流都意图把它占为己有。
草木奇谈 第三十五章 去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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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是北宋宫廷画家张择端献给宋徽宗的礼物,宋徽宗甚是喜爱,就把它收进了“御府”,这是这幅画的出身。随后发生了靖康之变,宋徽宗被金人俘获,成为了阶下囚,这《清明上河图》也随之被卷入金人地区,而后元朝成立,这幅图就被收入了秘府,然后又被人偷换出来,卖给了杭州一个有名的盐商。这一旦入了民间,波折自然不断,这幅画便在民间富商手中几经易手。
到了明朝,这幅画有机缘巧合先后落入一些高官的手中,这些高官中有大理寺卿、华盖殿大学土,甚至还有我们熟知的大小阁老,严嵩、严世蕃父子,严家败落之后这幅画又被收回了宫廷。
到了清朝,这幅画又被清宫圈揽,就这样在皇宫中一放就是一百年,而且如果没有推测错,它一直都放在武英殿。到了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清政府的统治结束了,末代皇帝溥仪带着这幅名画逃亡到了天津,随后又把它带到了被日寇操纵的长春伪满皇宫。1945年世界大战结束,小日本的末日来临,伪满皇宫一片狼籍,无数盗宝贼潜入宫中抢夺宝物,这件名画再一次落入民间。其实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感到欣喜,因为万幸它没有被日本人带走。
落入民间之后,又机缘巧合地被解放军截获,然后被东北革命根据地的负责人存入了东北博物馆,再后来就又回到了故宫。
大家可以看看这件名画的身世到底有多么坎坷,它不停在民间和宫廷徘徊,甚至差点被外国侵略者掠夺去,这都是因为它名画的命,但或许也正是因为它是绝世名画,才会这么幸运地一直完好无存地保存下来,因为没有人舍得毁掉它。几千年的沧桑巨变,沧海桑田,粪土当年万户侯,可时光的流失却无法改变它那绝美的容颜。
然后我们回到刚刚左道长的话,我们细想一下,正是因为它多次流入民间,才给了很多人可以进入它的机会,它如果一直在皇宫中,这反而很难实现。
可正是因为这样,这件事情才越发的匪夷所思,这么多年了,肯定有无数人想要窥探它的秘密,可是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叙述出它其中的世界。这只有两个原因,要不就是像左道长所说,有去无回,要不就是这里面的世界过于可怕,可怕到无法形容的地步。
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于陈复明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我现在甚至有些希望我们的推测都是错的,希望陈复明根本没有进入这幅画,而只是为了躲债躲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而已。
“道长,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必须要和你一起进去,我虽然没有道行,但或多或少都可以帮到你。”我思索良久之后毅然决然地说。
“……柳老板,我看你还是没有理解我话的意思,这幅画里面的世界不是你曾经见过的任何一种,连我都心里没底,我之所以敢让你来北京,敢让你和我一起去故宫,是因为那都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但《清明上河图》的画中境内,我想我是没有能力保护你的。”
“道长。”我无奈地笑了起来。“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无数的危险,哪有这么多保护?我们一起出来的,我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你!”左道长叹了一口气。“你真是……好吧,那你一定要紧跟着我,寸步不离。”
我和左道长好不容易达成共识,这时候苏儿却突然又闹了起来。
“苏儿,别闹了,大哥哥这次真的要把你送回韩爷爷那边去了,大哥哥要去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绝对不能带着你。”
“不行!我不回去,我要跟大哥哥在一起。”苏儿带着哭腔大喊道。
“苏儿!”这一阵乱闹让我心里真的有几分烦恼了,我严厉地看着她,用一个从来没对她做过的表情。“你为什么不听话。”
“呜呜呜,大哥哥我不去汴京了,我要跟大哥哥一起去你们说的那个地方。”苏儿可能是被我吓到了,竟突然哭了起来。“求你了,大哥哥。”
我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怎么还敢再对她说教?连忙轻轻揉着她的脸颊,柔声细语地说。“苏儿,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去的地方很危险的。”
“我看倒可以带她去。”左道长突然冷冷地插了一句。“清明上河图里面不就是汴京吗?汴京就是开封,你带他去一趟不就等于去了开封吗?”
“道长!你开什么玩笑,她一个无辜的孩子,为啥要跟着我们冒这种生命危险?而且我还答应了韩熙载。”
“呵呵……生命危险?柳老板你还真是忘了她是什么身份。”左道长一边摇头一边苦笑着。“她是个小鬼,难道还能再死一次不成?咱们都有可能死,但她一定是安全的。只不过也许会再也出不来而已,但这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不都是一切的画中境吗?”
“你……”我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苏儿是个鬼的事实,这短短不到一天的相处,我已经真的把她当成一个自己的小妹妹了,一个有血有肉,古灵精怪的小孩子。“可我答应韩熙载要把她送回去了。”
“柳老板,要不你就别对她这么关心,你既然想做好男人,那你就要接受这一切。鬼和人一样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她是个孩子,很容易产生依赖感。现在她已经对你难分难舍了,我看你能怎么办?”我万万没想到左道长会这么劝慰我。”而且你看不出来吗?这小鬼头其实就是在家闷坏了,想找个地方玩耍而已。能晚回家一天她就想晚回家一天。”
我低头看着泪眼磅礴的苏儿,一时间竟然没有力气再拒绝她了。“好吧苏儿,我答应你,但你一定要一直跟在我身边。”
这话一说出口,苏儿态度马上大转变,揉了揉眼睛,喜笑颜开地看着我,然后一下又跳到地上,活蹦乱跳起来。还真被左道长说中了,这小鬼头果真是狡黠。
说一句后话,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苏儿会这么执著地要跟我一起去《清明上河图》的画中境,是真的舍不得我,还是贪玩心重?
我觉得都不是,在我看来是因为这《清明上河图》的画中境对苏儿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冥冥之中就会找到她,而我和左道长只是两个护送者罢了。
在苏儿身上,还隐藏着很多令人震撼的秘密。
草木奇谈 第三十六章 巧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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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的夜再次降临了,
在冷月消影隐踪之后,在万物寂寥无声之时。
又是新一天的午夜时分,我和左道长还有苏儿此刻已经在武英殿的右半边展厅准备仔细窥探一下《清明上河图》的秘密。
那长达一下午地默默等待自然也没必要再与大家赘述。故宫白日的拥挤就和昨天一模一样。
我们有些后悔今早把那个胖子张文武留在了武英殿,因为他明显是被保安发现然后带走了,严格看管的武英殿竟然让一个胖子在其中过夜,这必定会成为故宫巡警群体中的一条爆炸新闻。所以武英殿在一天之内就更换了新锁,灯光控制系统也被更改了。换新锁还可以接受,我们还有穿墙术,可这光源的直接切断,却让道行高深的左道长也是束手无策。
我们只能拿着手机上的闪光灯一点点地照亮这隐匿在黑暗中的画卷,长达五米的名画被小小的聚光灯照出一个又一个微小的光斑,在这黑压压的殿梁之下,只留下我们不停闪烁的身影。
我没有道行,也不懂什么风水,但我明显感觉到强烈的气势,这摆放在玻璃牢笼中的的中国画就像是一只困不住的洪水猛兽。它用一种无声的嘶吼在压制着我们,让我时时刻刻都要牢记它的存在。
每一次那微弱的光打在玻璃橱柜上面,看着我们所能目光触及的冰山一角我就觉得无比的绝望。
开始我们还在为清明上河图的画中境有多么危险而忧心忡忡,现在看来这都是多余的,因为任凭我们冥思苦想都无法参悟它其中的玄机,我们根本无法走进其中。
这张画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没有人能够记住其中的细节。在五米多长的画卷里,共绘了数量庞大的各色人物,牛、骡、驴等牲畜,车、轿、大小船只,房屋、桥梁、城楼。它不像是《韩熙载夜宴图》那般,就是局限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这是一个无比庞大的都市,而且繁华到几乎人满为患。在这样一个恢弘的世界里,别说是一个陈复明,就是一百个陈复明躲在里面,我们也很难轻易地发现其中的差异。
再者上次能够进入画中境,还是因为有苏儿告诉我们密令,现在我们可没有这么幸运了,只能死死盯着图面,然后毫无办法。
“这太难了!”我忍不住抱怨起来。“这里面这么多人,而且在我看起来很多都怪异无比。找到我们要找的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左道长不觉也焦躁起来,他从背后中取出两颗核桃,左手在不停地转着它们。“我也深有同感。我一开始只是把侧重全放在了画中境的世界,却忽略了上河图本身就是一个谜题的集合体。”
左道长说得没错,即使没有画中境,单是这幅画中所勾勒的世界就足够后人一代又一代的潜心研究,清明上河图中有太多未解之谜,也隐藏很多惊人的秘密。专家耕耘多年都无法参悟的画,我和左道长哪有可能短短一个晚上就看透。
“虹桥......货船......汴河。”苏儿在一旁自言自语起来。
我们都在为这幅画的复杂而叫苦不迭之时,唯独一向活波好动的苏儿此时却突然安静起来,自从来到武英殿看到这幅画之后,她就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它,视线片刻都没有分离。而嘴里却在不停地念叨着,分毫不歇。
“里面太多的词汇都与当今的称谓相差甚远,反正我是根本看不懂的?”我看得眼睛刺痛却看不出个端倪来,手指不经意地指向其中一处。“就比如这个人我就觉得很奇怪,他马车的轮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香饮子,什么叫香饮子?我听都没听说过。”
“我曾经在史书上看到过,香饮子其实就是饮料,比如酸梅汤、绿豆汤等等,冬天有热饮,夏天有冷饮。《东京梦华录》就曾记载,六月时节,汴梁的“巷陌路口、桥门市进”都有人叫卖冰雪凉水、荔枝膏,皆用青布伞,当街列床凳堆垛。”左道长耐心地给我解释道,没想到他对古籍还有这样的研究。
“大哥哥,这个怪人说得对,香饮子很好喝的,我夏天每天都喝好多。”苏儿看着我手指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说道。“但你指的这家只卖荔枝汤,不卖其他的。一大车荔枝才能酿一小桶香饮子。”
“苏儿……”虽然她安静下来挺讨人喜欢的,但我总是感觉在这幅画面前她有些不一样了。“苏儿,你对汴京竟然还有这么深的记忆。就好像都是亲亲眼见到一样。”
“大哥哥,你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我肯定都知道。”苏儿朝我笑了笑,然后目光随即又在画卷中游走起来。
“这个脚店,大千脚店苏儿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上面还写有“十千”二字,其实“十千”就是美酒的意思。脚店是就是小店,是只能买酒不能造酒的,大哥哥你仔细看,在市里还有许多正店,脚店需要从正店进酒才能卖,不过这家大千脚店却比很多正店还要有名。”苏儿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因为这里掌柜很会讲故事,他的故事比酒还要醉人,妈妈有时候会来这里来这里打酒。”
“那这个酒店上挂着这么一个奇怪的灯又代表这什么呢?”
“这个叫红栀子灯,我经常看到这种灯在小的时候,只是我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一般但有一个比较好玩的事情就是一般挂着这种灯笼的酒店都是到深夜才打烊,而且一般来的都是男的年轻人。”
后来我们又陆续问了苏儿好几个问题,她都毫不犹豫地答了出来,那是一种不需要考虑的熟悉,仿佛这画中的世界就是她真实经历过的一幕又一幕。
苏儿对答入流的表现着实惊到了我和左道长,左道长见多识广,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可我想这幅长卷他是没可能清楚了解上面每一处细节的。可这不到十岁的小丫头竟然能够回答地这么流畅,这使得左道长不得不坚定了自己心中过一个想法。“柳泉,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清明上河图所画的年代和这小鬼头生前的年代是一个时间,这画中的每一处景色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那这么说苏儿是北宋出生的?”我小声在左道长耳畔低语。“倒也可能,因为宋朝在五代十国之后,苏儿是有机会进入《韩熙载夜宴图》的。”
“我想是的,而且我觉得这就是机缘巧合,这个小姑娘吵着闹着要去汴京,而这画又是描绘到宋朝,我只能理解为她就是来帮助我们进入画中境的。”
“苏儿,你帮帮大哥哥好吗?”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对她说,害怕她因为我先前的食言而和我赌气。
不过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苏儿并没有一点的不高兴,她连忙笑嘻嘻的回答。“大哥哥对我好,我愿意帮大哥哥。”
“苏儿,你帮大哥哥仔细看看这幅画里面,有哪些地方是你觉得奇怪的,和你印象不相符的?”
苏儿开始更加仔细地端详这幅画,眉头时不时地紧皱几下。
草木奇谈 第三十七章 巧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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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儿首先把手指向了画卷最右侧一处远行的队伍,几个人正抬着一个不大的轿子从郊外往城区赶路,有一匹白马不知为什么脱了缰,冲着路旁一个不知所措的行人就扬蹄而去。“大哥哥,这个快被马撞上的人我就觉得很奇怪。”
我和道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那个站在白马身前的男子打扮与周围格格不入,看他的发型明显是现代发型,头上没有任何装饰,没有高冠也没有毡帽,看起来就是一个整齐的背头。
“这个确实不是宋代的装扮,但这个人应该也不是咱们这个时代的妆容。”左道长慢慢说,边说他边给我指了指那人衣服上的大口袋。“你看,这不就是中山装吗?”
“好像真的是,是中山装,民国时期的装扮。”我也跟着打量起这个人。“而且这个人身材高大,绝对不是陈复明。”
“还有这个!”苏儿又把手指指向了一家露天茶馆,在一个小方桌旁此刻正有一个在低头品茶的人。“这个也不是!”
我和左道长再次打量起来,画中这个人在整张图幅上显得极其微小,唯一能看清楚地就是这个人戴了一个蛮奇怪的帽子,这个帽子与周围其他人头上的装饰完全不同,它四角方正,看起来十分端庄。
正是这个帽子让左道长得以窥一叶而知全貌。“这确实也不是宋朝的装扮,这种帽子叫做方巾,是可以折叠的轻便纱帽,朱元璋建立了明朝之后,这种帽子才在中原广泛流传开来,明朝与宋朝相隔甚远,这绝不会是巧合。”
“那这个人就是明朝的庶民了,所以肯定不是陈复明。”
再往后,我们不停地询问苏儿,直到她睡眼迷蒙。苏儿倒也听话,又陆续给我们指出几十个奇怪的人,我和左道长经过排查,也确定这些人根本不属于北宋,而且身上的装扮来自完全不同的朝代,有宋朝,有清朝,还有日本装扮。针对这种怪异的现象我和左道长提出两种假设,一种可能是这些人是现代人的角色扮演,穿着各朝朝代的装扮人因缘巧合进入了画中境,但这如果细细想的话,明显是可能性甚微。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些人分别在自不同的朝代,因为某种原因,他们都一直存活于这幅《清明上河图》中。
在我的内心其实是更侧重于后一种猜测,因为一个人一直藏在画中境中是完全有可能的,比如我进入的一个画中境《溪山行旅图》,那幅画的作者范宽就就一直藏匿在自己的画作中,这一藏就是上千年。再比如苏儿小妹妹,虽然她是一个鬼,但所做的事情几乎是和范宽一样的,如果她是宋朝进入《韩熙载夜宴图》,那她也是在画中境中生存了上千年。把《清明上河图》类比于另外两幅画,就会发现《清明上河图》和其他两幅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其中的人物和环境都比其他画庞大百倍,在这样的基础下,《清明上河图》完全可以承载数十个画外人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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