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奇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湫实
换句话说,开始我和左道长关于陈复明躲在《清明上河图》中躲债的假设是完全可以成立的。
只不过在苏儿把所有奇怪打扮的人都找出来之后,我们依旧没有发现与陈复明相匹配的人。
“或许陈复明这人比较狡猾,他藏在也许比那些都要隐蔽。”左道长看着这汴京城的繁华开始陷入了沉思。
“我觉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比如那副《溪山行旅图》中的范宽,我们在图幅上就是根本看不出他的,因为他一直隐藏在一片树林草地中,我想这个陈复明为了躲债,估计也会拼命地隐藏自己。”我补充到。
“那看来不管怎样,这个画中境都是一定要进的了。就算是不为陈复明,也要去看看里面其他外来人。“左道长缓缓说。“只是要怎样进去呢?”
说着左道长把目光和希望都寄托在了苏儿身上。“小鬼头,你知道该怎么进去吗?就想去你家那样的口令。”
苏儿嘟起嘴摇了摇头。“哼!又不是我家我怎么会知道?明知故问。”
看来这小孩子一旦被欺负了,就会一直记在心里,虽然左道长现在不对苏儿摆臭脸了,但苏儿似乎还是不能把左道长当作好人。
左道长无奈地转头看着我。“柳老板,这小鬼头看来是只听你说的话,你好好问问她。”
我轻轻抱起苏儿,目光诚挚地看着她。“苏儿,这幅画现在对大哥哥很重要,而且里面也许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你仔细想想,看到这幅画时心里有没有突然生出一句话,就像你看的那些熟悉的街道和人的感觉。”
苏儿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疲惫地揉着眼睛。
“苏儿……你再仔细想想……”
“大哥哥,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我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这幅画,只不过这画中的房子和人我小时候经常见到,所以才能告诉你那么多。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口令。”苏儿急躁地涨红了小脸,实在让人不忍心再难为她了。
“苏儿,算了我们不说这幅画了。”我决定换个问法。“你现在还能记起什么小时候的记忆?除了这画中的城市之外。”
苏儿再次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对不起大哥哥,苏儿很想帮你的,可我实在是记不得了,过了好久好久了,其实如果不是看到这幅画,我连这些都记不起来。”
“哎……”我看她灰心的样子,连忙轻轻揉了揉她的脸颊。“没关系的,苏儿,肯定会有办法的。”
又想起苏儿已经跟着我们跑了一天了,肯定也累了,就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地上。“苏儿,你也累了,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交给大哥哥和道长就好了。”
苏儿应了声,然后就跑到大殿的一个角落里眯着眼躺在地板上,就这样慢慢进入了梦乡。
窗外只有孤零零地几声鸟鸣,与这深夜时分相称。
月光被窗棂打得粉碎,淅淅沥沥地落在苏儿的脸上,倒影出几分静谧。
而我和道长却还要于这找不到门路的化死磕。
“其实道长,我有一个很不明白的地方。”已经两天没睡了,我强打精神,硬是驱动起大脑的运转。“你开始告诉过我,这世界没有人了解这幅画的内部。”
“没错,我们对这里面的世界完全不了解,所以也自然不知道进出入的口令。”
“那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些各个朝代的人岂不是就是你口中的那些有去无回的‘旅客’?”我再次端详起苏儿指给我们的那些怪人。
“是的,有可能是他们沉溺于其中,但我想更有可能的是他们不是不想出来,是因为某种原因没办法出来。”左道长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些人其实也和我们一样是根本不了解什么入画口令的,如果他们知道出入的方法他们早就不会呆在里面了。”
“嗯……”左道长思忖了片刻,然后慢慢点了点头。“你这种假设应该也是成立的。”
“那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画中境是没有口令的,是这些人无意中进入的?”我突然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沌的黑夜里出现了一丝光亮,我拼命追逐,拼命追随这道希望之光。
“没有口令?怎么可能?这么盛名在外的国宝怎么可能是想进就进的,口令一定会有,而且这幅画的口令只有可能是比其他画更加复杂。”
我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因为左道长并没有和我打到一个靶点上。
“道长,之前我们的思维都是如何通过特定的方法进入画中境,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这画中境可以主动地拉我们进去?就像一个定时开启的黑洞?”
左道长愣在了原地,他似乎终于开始和我走进一个频道。“拉我们进去?”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柳泉,说实话我对这世界的了解已经很深入了,对画中境的了解更是比一般人都要深入,我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说法,你说的实在是太荒谬了。”左道长开始还十分沉闷,可突然又画风一转,声色一下变得嘹亮起来。“但这却不是没有可能!庄子当年创造画中境,也没有规定说画中境的入口一定要如何设置,所以说一个可以主动拉人的画中境是有可能成立的。只是……”
“只是什么道长?”
“只是这种画中境就必须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这个画中境一定要和《洛神赋图》和《韩熙载夜宴图》一样里面存在着一个有思想的画中人,而且……而且这个有思想的人还要一定精通画中境,就是说他自己也要是个绝顶画家,他还要有十分高深的道行可以随意地控制画中境阀门的闭合!”左道长的一番解释说得人新潮澎拜又疑窦丛生。
如果真的按道长所说,那这将会是个多么令人震撼的世界,这是一个只受一个人控制的秘境,是被一个人独占的繁华。
“天啊!”我惊呼一声,难掩心头的兴奋。“道长,《清明上河图》作中国第一画,我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就放弃吧。不光是你,连我都要放弃。”左道长板着脸斩钉截铁地说。“在这样一个画中境里,那个操纵一切的画中人可以说是无敌的,他可以随意地控制画中故事的走势,甚至随意控制进入画中的每一个人。在他的世界里,怕是天帝阎魔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听了道长这番解释,我刚刚的信心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那我们真的要半途而废吗?”
左道长又看了一眼这瑰丽的长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柳老板,真的很遗憾,我觉得你的那个建设没准真是对的。”
他话音刚落,大地就突然毫无征兆地震颤起来。
草木奇谈 第三十八章 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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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整个武英殿都在抽搐,富丽堂皇的宫殿像散架的积木一般摇摇欲坠。每一根横梁,每一根立柱都在瑟瑟发抖。
目光所能触及的一切都在《清明上河图》那令人窒息的气势下“蜷缩”,那感觉难以名状但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的锋芒所在。
那气势浩荡的歇山屋顶好像一瞬间就消解在黑夜中,我抬头仰望,竟然能看到一簌簌从苍穹往下慢慢坠落的星光,仿佛置身最赤裸的荒野。
朱颜一褪,天崩地塌,星河干涸,暗淡无光。
“道长!这是怎么回事?”我如坐针毡地喊着。“你能感受到吗?”
“柳泉!快离开这里,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左道长一边喊着,一边拉着我的手往大门方向跑去。
我刚跑到门口,又想起苏儿还在墙角安睡,于是心急如焚地呼唤她。“苏儿!快醒醒。”
苏儿睡得很安稳,被我这突如其来得叫喊声惊醒,可她根本来不及醒神就被这山崩地裂的气势吓得战战兢兢。“大……大哥哥!这是怎么了?”
武英殿那保存了几千年的天花,此刻一下子坠落下来,我若再往前走一步,怕是就要粉身碎骨了。
这突入起来的噩梦,让苏儿哇一声哭了出来,飒飒发抖地缩在墙角。
没有时间跟苏儿解释了,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不顾一切地跑向她身边,准备直接把她抱出武英殿。
可就在这一刻,清明上河图之上陡然生出一个巨大的漩涡,整个画面都被稀释掉了,白纸之上只剩一个巨大的黑洞,带着不可估量的吸引力,将我们所有人往后拽。
“定!”左道长风驰电掣般掏出背包里的古书,然后手指在书面上快速地点戳着,嘴里还在不停重复着莫名奇妙的咒语。
伴随着那如安魂曲一般的念白和书页中迸发而出的金色铭文,又有另一股巨大的力量紧紧地拉住我们,与那黑洞的吸引做最尖锐的对抗。但被这两股骇浪狂澜一般的力量同时拉扯,岂是一个凡人多能承受的,就这么短短几秒钟,我就感觉身上的肌肉已经被整个撕扯开了,那剧烈的痛感让我几乎晕厥过去。
“啊!”我惨叫一声,然后肋骨都被拉断了几根。
“大哥哥!”
左道长一向冷静果断,他知道这样僵持下去,唯一的下场就是我性命难保。万不得已,他只能收起了古书,停止了施法。
这就像是拔河,两头都有力量,所以两头都可以保持静止,一头突然失去了力量,那败势将一泻千里。
“大哥哥!我好怕。”
我不由自主地抱住她,紧紧把她保护在怀里。“别怕……苏儿……”
可我的安慰还没说完,那股力量就将我们三人拉入了其中,我甚至能听到画卷撕裂的声音,纷飞的纸屑像乱箭一般击打着我的身体。
昔日那诗情画意的清明上河图,此刻已沦为破碎山河。
眼前是一片漆黑,没有星星,没有灯火,什么都没有,我们陷入了一股末世般的静谧之中,这个世界仿佛夺走了一切声音。
除了我们三个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和来自心口的阵阵回响。
……
我恍惚看到了一丝光明和几个斑驳的人影。
“快看,又有三个人来了,三个怪人!”
“你瞎说什么呀,你看那个小娃娃穿得听正常,只是那两个男人穿得比较怪而已……”
“哈哈……看那个人怎么趴在地上。”
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听到了一个个过路的行人在耳边絮语不断。
我慢慢睁开眼,突然间溢出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眼,漫天飘洒的绿叶堆积满了眼帘中的每一毫每一寸。
然后就看到苏儿正趴在我的身上,她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大哥哥,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然后环视了一周,才在不远处的一颗绿意盎然的古树下发现了左道长,此刻他正在打坐闭目养神。
“你醒了。”左道长没有睁开眼就能感受到我的异动。他低沉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道长!”我轻揉着酸痛的腰,然后慢慢向他走去。“左道长,真是见鬼了!难道说这就是《清明上河图》的画中境吗?”
左道长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干咳了两声,显得格外疲劳。“对,这就是画中境。”
“你……道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面色这么差?”随着我慢慢走近,才渐渐发觉左道长的脸色大不如前,温热的阳光照射下竟有几分苍白。
“刚刚和画中境里那个人的力量做对抗消耗了我大量气力,那这个人真的不容小视……”左道长坐着一动不动。“到底是哪个人物会有这么高的道行?有这般道行的人早就该声名鹊起了,可为何我却全然不知。刚刚不在画中境中他就有那般力度,现在身处画境,我们哪还有还手的余地?”
我从来没见过左道长出手,刚刚那个古书铭文应该是左道长在我面前第一次施展法术,其气势之苍劲,真是生平罕见,至今仍感余波荡漾,我想自己见过的那些法力高强的妖魔鬼怪恐怕也不敢与左道长相论。那画中人竟有与左道长旗鼓相当的力量,想想就不觉让人心惊胆战。
“让开!”突然一声怒吼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回头一看,此时苏儿就站在路中间,而不远处一匹脱缰的白马正气势汹汹地朝她冲来,嘶鸣声不绝于耳。
“大哥哥!”
“让开,你们这些贱民。”这声音来自不远处一个佣人打扮的男人,他应该是某位大官的佣人,气焰极其嚣张,我隔着几十米远都能感受他的冷漠与不屑。想想也是这汴京城就相当于今天的首都,这高高在山的地方就连一个佣人也是趾高气昂的。
我眼疾手快,一下把苏儿抱过来,那白马竟与我们擦肩而过,带来一阵刺骨的凉风。
其实事过我才意识到苏儿是不怕这些的,反而是我刚刚鲁莽地以身犯险,差点就受伤了。
“你看好你的马!撞坏了孩子你赔得起吗?”我冲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大吼了一声。
可那个人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也有可能是他装作没听到。他不屑地转过身去,指挥着其他马匹缓缓往前行走。
“别搭理他了,他就是个没有思想的‘木偶’而已,只是在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行动。”左道长慢慢站起身来,看来刚刚打坐是真的见效了,这转眼间他的气色就好了很多。
“道长,我也见过很多没有思想画中人,但像他这样飞扬跋扈的,还真是第一见。”我耿耿于于怀地抱怨着。“难道说这幅画的画家张择端一开始就是这么设定的吗?”
“没错。”左道长不假思索地说。“这就是北宋的真实面貌,你知道这幅《清明上河图》本来就是一副写实作品,其中深刻揭露了许多北宋一些不尽人意的社会弊病。”
“原来《清明上河图》还有这一层的含义。”
我和左道长正在讨论这画中境的神秘莫测,竟没有发觉一个穿着打扮古怪的人已经在我们身后一颗古树后面站了许久,此刻他缓缓地向我们走来。
“喂!”那个人发出一声没有气力的呼喊。
我和左道长转身开始打量他,就如我所说他真的是打扮古怪,但这个古怪也只是针对于这画中境的其他人而言,因为他梳着亮闪闪的大背头,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脚下还踏着一双锃光瓦亮的黑皮鞋。
“你!你也是从外面来的吗?”
“嘘!”见我激动地回应他,这男人竟有几分惊慌,他连忙快步走到了我身边。“先生,你小点声。”
为何他会这么谨慎?这以前是画中的世界了,里面的行人大多都是‘木偶’,难道他还怕被这些木偶听到吗?
“先生,你说的没错,我本不属于这里。”那男人四处打量着,然后向我指了指树林深处。“我们到没有人的地方一叙。”
我虽不知这人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但此刻确实还是很想听听这人到底会说出什么样的精彩言论,于是就拉着苏儿和左道长跟上前去。
他走到一个四处无人,万籁俱静的地方才肯停下脚步。
“我这是保护自己,也是为了保护两位,你们一定要谨慎些才好,这里不比外面,可谓危机重重。”那人确定了绝对安全之后终于开始正常说话了。“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新人进来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外面是什么时代了?”
这人不说则罢,一说就这么滔滔不绝。
“外面是2015年了,公元2015年。”
“2015年?那就是民国104年。哈哈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那人仰头看着太阳竟然会心地笑了起来。“现在中国还被人欺负吗?”
这人问的问题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中国现在也算是一个老牌大国了,哪有什么人欺负?”
“哪个党赢了?”
“党?什么党?”
“就是国党与共党啊,不瞒你说,我生活的那个时代中国就只有一个党,国党。我本来是国党一位高级将领,黄埔军校的第一批学生,中国同盟会成立的时候我也加入了。后来在天津卫被阴差阳错地被卷进了这里,就一直与外界隔绝了。后来又有几个人进来,他们分别告诉我日本攻打中国了,还有什么日本控制了清政府,还有什么国共两党开战了,再往后的事情我就完全不知道了,因为一直没有人再被卷进来。”
原来这个人是一百年前的国民党将领啊,怪不得他的问题这么古怪。看来先前我跟左道长的猜测是对的。
“大哥实在抱歉,你的党输了……但中国确实越来越好了,最起码比你们那时要强太多了。”
“哎呀,是这样啊。可惜可惜。”男人猛地拍了下手,看起来心有不甘。“不过输了就输了吧,跟我也没啥关系,其实我本来就很讨厌内战,自己打自己一点意思没有。中国厉害了我就满足了。”
他淡然地看着天空,似笑非笑。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想起了一开始想告诉我们的事情。
“对了,言归正题。我一定要告诉一件与你我都有关系的事情。”
说着他伸出手臂,撸起了袖子,我才注意到他手上有个花瓣状的刺青。我和左道长面面相觑,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含义。
“这是什么?”
“这是标志,代表着我是一个时刻想要逃离这里的人。牵牛花象征着自由。这城市之中还有许多人有着和我相同的标志,我们一直都在想方法逃出去。有些人为这一目标已经努力了上千年。”
草木奇谈 第三十九章 盛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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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难道说你们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很深入的了解?”我不解地问。“大哥你说得这么笼统我是真的没法明白。”
“这件事情真的很难解释……”那男子略露难色。“其实我也研究过历史,虽然可能不如你们那么详尽。但我可以确定我们是陷入了一个扭曲的历史片段之中,是一个完全与历史记载不同的平行时空,而在这个时空里,有的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沦为没有思想的木偶,我们这些还清醒的人只能团结在一切,一是为了互相保护,二是为了早一日能够离开这鬼地方。”
果真他们没有人知道如何逃出去,看来这画中境的进出口真的完全是由那个画中人控制的,我和道长果真没有猜错。“一个人都没有逃出去吗?”
“据我所知一个人没有,许多年前我们这些画外人展开了一个布置周密的行动。可造化弄人,那次行动失败了,我们也受到了那个人的残忍惩罚,要不是仙音姑娘帮助我们,我们恐怕早就死光了,在那之后我们这些画外人就都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反抗了,大家都是私下里会面,逃亡的事情也成了地下行动。今天他们是正好派我出来巡视,”
“那个人……,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控制这个时空的人!他在哪里?”左道长很快在这个国党将领的口中捕获到了有用信息,其实我和左道长想得一样,这个人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这画中境中的统治者,找到他才是我们能够逃出去的关键。
“那个人我们谁都没见过……”
“那仙音姑娘又是谁?”我紧接着问。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因为需要由仙音姑娘来确认你们到底和我们是不是一类人。我现在就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事情自然一目了然。”男子向我们指了指城门的方向。“跟着我走。”
我放眼望去,那城门离着我们相当的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小小的村落和一座背曲腰躬的拱桥,远远望去,那之上真是人头攒动,一片锣鼓喧天。
城门正中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印着烫金大字“朱雀门”,虽然相距遥远,却依旧能看出字形。
“这前面不就是汴京城内城了吗?”
“没错,我要带你们去的地方就在这繁华的都城里面。”男人慢慢走出了树林,沿着小路开始往北方行进。
“大哥哥!”苏儿突然突然开始用手不停拉扯我的衣服。“大哥哥,原来你没有骗人!你真的带我来汴京了,哇!和我小时候完全一样,那是大脚旅店,那里是张二酒肆。我们快去里面吃东西吧。我这次要喝杏仁茶!”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这阴差阳错的,竟然还真是凑巧把我当时许给苏儿的承诺给应付了。
“大哥哥,前面就是茶馆了。”
我看了一眼,这茶馆还真是古怪,下面是个茅草屋,可紧靠着旁边竟然伫立着一个夯土高台,那高台怎么看怎么像是古代守夜的那种瞭望台。
“苏儿,这茶馆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它怎么和一个瞭望台建在一起。”
“这个地方以前是个兵营的,后来就改建成了茶馆,这样也好,反正那些士兵本来也都无所事事。”苏儿说。
兵营改城茶馆,这还真是荒诞,士兵是守卫一个城市的基础,现在这诺大的汴京城,一个国家的心脏地带竟然没有任何守卫,可见这国防已经落败到了何种地步。
不过想想这个时代的皇帝就知道这种事情能够出现也绝对不是偶然,当朝皇帝就是臭名昭著的宋徽宗赵佶,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元代的脱脱撰《宋史》的《徽宗纪》的时候,不由掷笔叹道,“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他那种放荡无度的生活作风也直接影响一个国家的风貌,那一时间北宋的文化生活空前繁荣,可军事却危如累卵,完全是一个畸形的时代。如果有个昏君排行榜,他一定可以榜上有名的。
其实如果对《清明上河图》有过深入研究的朋友应该清楚,这《清明上河图》本身就是张择端对宋徽宗的一纸谏书,向每天沉迷于酒肉声色的宋徽宗发出最痛心的哭诉,《清明上河图》的繁华之后暗含着许多将会导致一个盛世灭亡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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