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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民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巴特拉七世
那男人是一赌徒,钱财悉数散尽。无奈之下,差点沦落风尘,幸得姜雅庭识见,不仅将她带回姜家,还让她当了姜尚豪的姨太太。她也终于从伺候人,变成了被人伺候。
此后她也听得风声,知道程墨苏一直在寻她。她在姜家并不得宠,姜尚豪对姜夫人言听计从,她只有在旁边站着的份儿。可她终究是爱面子的,在姜家不论怎么说,她都是个姨太太,而回到程墨苏身边,她又会变成丫头。纠结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归去。
可她却是感激和心念着程墨苏的,自知道了程墨苏去世,姜雅庭要嫁给上官少弈,她心里便千百般地不愿,可无奈她能有什么力量,只能任由姜雅庭摆布。
姜雅庭轻轻地笑着,靠在窗棂边上,窗外是被大雪掩埋了的雅致风景。整个宁天市的坏脾气随着离去的温度,悄然漫入了眼底。她回眸一哂,百伶百俐。
“风姨太太,你曾经在程小姐边上服侍过,程小姐的喜好是什么,妆容怎样化,你肯定一清二楚了。”她挑了挑秀美的眉目,眉心一片粲然。
风吟只得点头,并不明白她要说什么。她得意一笑,伸手拉开衣柜,满目的洋装与妖娆的旗袍遁入风吟的眼底,那五彩的颜色让风吟不觉捂住了嘴唇,制止住自己快要发出的惊讶声音。
姜雅庭慢悠悠地坐了下来,指尖在樱桃木桌上一下下地敲打着,唇角挂着悠悠的笑意,“这些衣服按照程小姐的眼光,她会选哪一件呢?”
风吟有些不明所以,但仍认真看了起来,拿出了一件旗袍,而姜雅庭却蹙了蹙秀眉。这件旗袍她本不喜欢,无奈绣工却是上乘,所以她才留在了衣柜。
她有些狐疑地拿过这件月白色的荷花绣纹高领旗袍,心生疑惑,却又旋即想起来程墨苏的确是偏爱这种素净的颜色。
“风姨太,我也很喜欢这件旗袍,你看看我衣柜里有哪些是你喜欢的衣服,便拿去好了,全部拿完我也不会有意见的呢。”她嘴角挂着迷人的笑容,风吟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姜雅庭笑得更加灿烂,“不过呢,你可是得帮帮我的。我想盘下头发,可是不太会,你可以帮我吗?”
风吟自小也喜欢华服,可是无奈身份使然,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姐穿。就算现在嫁入了姜家,姜夫人为了节俭用度开支,也是断然不会给她做什么新衣服。但现在姜雅庭竟让她随便挑选,她当然喜不自胜,掩饰不住地道:“小姐想要梳什么样的?”
“也不需要特别的样式,就是你以前帮程小姐梳妆的样式便好了。”
风吟忙笑了笑,她自小帮小姐梳妆,自然是得心应手,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就为姜雅庭盘了一个发髻,笑道:“这是我家小姐以前最喜欢的发式,您看看。”她顺手拿起桌角的一根云簪,点缀在姜雅庭乌黑的发间。
姜雅庭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如流水般的发丝被轻轻绾了起来,明眸皓齿,唇红齿白,还带了一丝清纯,倒是真的与自己有些不大一样了。
她看着镜子,学着程墨苏的样子轻轻扬着嘴角,不大的弧度却难以模仿出程墨苏的半分神韵来,不由有些气急,直道:“同样的打扮,依你看是程小姐好看,还是我好看?我要听实话!”
风吟愣了愣,沉吟了片刻,终是道:“实话是……嗯,各有千秋,都好看呢。”
她冷哼一声,明眸飘过风吟,定格在后面的那些流光溢彩的华服上,“风姨太,说假话就没意思了,这些华服你若是不想要,我自己穿也可以。”
“是……”风吟两眼一闭,道,“若是说作这幅打扮,自然是我家小姐好看一些。”
“说下去!”
“是……”风吟有些吞吐道,“我家小姐没有姜小姐你这样重的功利心,整个人清淡如水,所以很适合这种素色的服装。而姜小姐平日生活在五光十色中,恐怕没有我家小姐的那份心境,所以……”
姜雅庭哼了一声,“你说得倒是还挺有理有据。”她心中暗暗忖着,这程墨苏的神韵她一时半会儿是学不来了,但是程墨苏走起路来那弱柳扶风的姿态,笑起来那浅浅上扬的嘴角,倒是让她可以好好模仿一番。
“行了,这衣柜里的衣服你随便挑吧。” 姜雅庭挥了挥手,又道,“我妈妈让你给我送的东西,你带在身上没有?”
“嗯,自然。” 风吟忙伸手奉上。
姜雅庭笑着接了过来,有了这包药,再加上她模仿了程墨苏的打扮,她与上官少弈终究会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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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民国 第一百九十章 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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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风吟,她便径直到了客厅,居高临下地问道:“潇镜,你给申副官打个电话,问问少弈今晚是否回来。”
潇镜不动声色,虽然她已经出嫁,可仍是长居于上官府邸,并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念着上官家曾经的旧恩,想在上官家稍微没落时能好好照应一番,以报恩德。程墨苏在的时候,压根没有把她当作下人,对她百般要好。就算是上官懿汀,也对她尊敬几分。而这姜雅庭却如此待人,实在让她心厌。
“怎么,你没听到是不是?” 姜雅庭提高了音量,杏眼圆睁。
潇镜自然置若罔闻,白了她一眼,她这才反应过来。潇镜已经嫁给了申铭量,成为申夫人。如今在上官家只是帮帮忙,她倒一时糊涂,拿潇镜当了下人,难怪潇镜会不乐意。
她堆起笑容,忙道:“申夫人你可不要多想,我在家使唤人惯了,一下子还没有改过来。”她握住潇镜的皓腕,又道:“你看,我们年纪也一般大小,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你看如何?”
潇镜的脾气也是极好的,姜雅庭示了弱,她也就宽了心,道:“夫人你多心了,姐妹是不敢当的。”
“哎,这有什么的。” 姜雅庭笑容愈发灿烂,齿如编贝,“你要是不答应与我姐妹相称,我可是要当你不原谅我呢。说起来潇镜你二十一岁,比我年长一岁,这样,我就叫你姐姐,你就叫我妹妹,好不好?”
“这……”潇镜也是万分为难,眼神游移地看着她,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法子,忙道,“我先替夫人去打电话,问问少爷今天回不回来。”
姜雅庭嫣然一笑,眼眸闪亮,“那就麻烦姐姐了呢。”
她看着潇镜背过身去拿电话,慢慢收回了目光与笑容,纤纤细指转化为一股阴狠的力量,握成拳头。那黑亮的眸也透着一丝狠毒的光线,深沉的计谋蕴藏在心间。
潇镜挂掉电话,转头的瞬间,她便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潇镜怔了怔,低眉道:“铭量说了,今晚少爷会回来,但是会晚归,请夫人不要等了。”
“好呢,我知道了。”姜雅庭转身上了楼梯。
她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对镜描眉梳妆,凭借不多的记忆去练习着程墨苏的一颦一笑。她要控制住上官少弈,要完完全全地掌控住他,让他为她所用。她要助他登上巅峰,而她在幕后操纵。她要这江山,要脱离自小母亲给她带来的阴霾!
透明的玻璃杯中盛放着滚烫的水,她将那包粉末分毫不留地倒了进去。这是一包催情的药,但她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需要打扮成程墨苏的样子。那时乱了心智的上官少弈根本就会分辨不清,她便也会坐实了上官夫人这个位置。
就算事后上官少弈怨她恨她,那又怎么样,木已成舟,覆水难收。若她运气好一些,能借此机会怀上上官家的孩子,那便最好。她将上官少弈看得清清楚楚,相信只要花大量的时间,像上官少弈这种面冷心善之人,是会被她感动的。到了那时,谁还会计较当初她用了哪些不光明的手段。
程墨苏死了,而她却活着。
紫檀木座钟缓缓指向了凌晨三点,她也在毫无困意的氛围下等待着他的到来。
上官少弈一步步踏上楼梯,耳边是今日南万和他说的话。南万先生在新北城布下的眼线昨日本在追踪阮煜的踪迹,却看见一个深闺小姐掩着面纱,虽未见容颜,但那小姐的神韵与走路姿态却与程墨苏有十分相似。为此,他已派出不少人去搜寻着深闺小姐的下落。
他心里仍存着一丝希望,那次爆炸虽极度恐怖与剧烈,但墨苏的尸体终究没有找到,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是尸身被爆炸摧毁,但他的侥幸心里仍在作祟着。
可如果真的是墨苏,为何不与他相认呢……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慢慢踏上楼梯,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却不觉一怔。
那个背对着他的女子,一袭月白色旗袍,柔黄的灯光为那洁净的颜色镀上了一层薄纱。如流水般的秀发轻挽成髻,不失优雅与清淡。她转过身向他走来,步伐似弱柳扶风,那清秀的眉眼之间,散发着夺人的魅惑。
他皱紧眉头,道:“这么晚了,你为何在我房间,又为何是这幅打扮!”
姜雅庭淡淡一笑,看着他卓绝的挺拔身姿,那戎装上的勋章在灯光下闪耀出一圈圈的清辉来。上官少弈的眸中滑过一丝冷冽,无论姜雅庭再如何穿戴,墨苏浅笑时的神韵,面红时的羞怯,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
他转过眸子,见桌上放着一杯刚好的水,便伸手拿来,一口吞了下去。那微凉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到达他浑身的各个角落里,他放下杯子,却感觉到燥热难耐,就连眼神也开始迷蒙,辨不清面前的事物。
“少弈……”一个柔婉的声音在唤着他,他勉力支撑着自己的意志,眼前那月白色旗袍的女子缓缓向他靠近,她纤嫩的指尖触碰他的鼻息,一股清淡的花草香气瞬间席卷他的身体。
虽然视线已经模糊,但这花草清新是墨苏平常惯用的香水味道,他不觉一怔,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诉说着,墨苏回来了……
他一把搂住面前的女子,将她抱在怀里,她仰着头,手里把玩着他勋章下的长长金穗。他燥热难耐,扣住她的指尖,伸手将那云簪甩到一边,她浓密乌黑的秀发顿时松散开来,行云流水般缠绕在他的肩头,妩媚而凌乱。
“墨苏……”他喃着他以为的名字,圈住她纤细的腰肢。窗台上摆放的烛台添了一些迷情的花香,重叠在他最后的希望上。他灼热如狂的气息蔓延在她的耳畔,就如同那思念的猛浪,席卷至身旁。
绵软的复古欧式床榻上摇曳出一圈圈的迷情,被设计好了的剧情按照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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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民国 第一百九十一章 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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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窗户,窗外的冷风消散了药物冲昏了思绪,还未亮透的天空透着察觉不出的凉意。他看着昏黄落地灯散发的光芒,又看着窗外那干枯的枝桠在风中摇摇欲坠,簌簌声响。默了默,昨晚发生的一切也清楚了然了。
他拿出一根烟来,灼热的火星燃烧于空气。他默默地抽着,烟雾袅袅,蜿蜒而去。就像那些逝去的生命,终归是要脱离了轨迹。
他抬脚出门,不去看凌乱的床单和床上那个他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晌午时分,姜雅庭这才睁开了迷离的双眸,身上的烟硝气息还未褪去,身边却只留下了凉薄的空气。她叹了口气,看着镜子中自己柔媚的容颜,白皙的面颊染上了一层如霞的晕红,她伸手去挽额前的碎发,涂抹着正红色的唇膏,眼神愈发迷离。
上官少弈应该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想必心中是极度怨恨着她的吧。但是没有关系,时间还长,她不信上官少弈能一辈子都不回这个家来,也不信他一辈子都不需要她的帮助。猎人总是耐着心思一步步扑杀猎物的,而上官少弈便是她最大的猎物。
她唤潇镜前来收拾房间,那满室的**气味倒是让潇镜一时怔在了原地。她挑了挑嘴角,达成目的般轻巧地笑着,齿如编贝,“姐姐,这房间可就麻烦你了呢。”
须臾一个多月已经过去,上官少弈果真如她所料,没有踏进上官府邸半步。
她虽内心急切,但也知道凝神等待格外重要,而且……
她唇角勾起一个笑意,带着甜腻的气息。
今日她与上官懿汀约定好了要一起喝茶,正好可以把这个助她一臂之力的消息公布于众了。顺手在柔嫩的肌肤上涂抹着脂粉,上半身斜倚在窗棂边上,伸手触及处是一阵瑟瑟的寒风,却又感知到了那微暖的光线,给她的眉眼添了一份成熟的韵味。
忙碌之间,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华灯初上。她坐在餐厅的包厢之中,对面是上官懿汀漫不经心的笑颜。她微微一笑,端起骨瓷小杯,看着上官懿汀,道:“姐姐想要吃些什么,随便点便好了,今天我请客呢。”
灯光将那银质的餐具描摹得如同天上的尤物一般,周围餐具碰撞与交谈声音混为一体,没有预防地袭来。绵长的钢琴声与优雅的提琴声交叉入耳,那轻快的旋律在大厅内悠悠扬扬。姜雅庭望向窗外,心中一恸,眼神迷离。
侍者端上前菜,她这才回过神来,与上官懿汀笑道:“姐姐,快尝尝。”
上官懿汀礼貌地点点头,却看见那淡色的冷光下姜雅庭微微掩面,好像身体极度不适。她忙扶住姜雅庭的肩膀,关心道:“怎么了?”
“没什么。”姜雅庭坐直身体,手帕轻掩红唇,“可能是这味道有些过分油腻了,我闻来竟有些不舒服了。”
上官懿汀轻笑着点点头,本想安慰几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握着她肩膀的手紧了几分,“雅庭,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这两天。” 姜雅庭抬起眸子,恰到好处地释放出无辜又懵懂的眼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别是得了什么怪病才好。”
“怎么会是怪病呢。” 上官懿汀喜上眉梢,与她突然间亲近了万分,“你啊,恐怕是有了呢。”
她瞪大眼睛,做足了模样,“有?有什么呢?”
“笨蛋!”上官懿汀也顾不上吃饭,直直起了身,将姜雅庭也顺带着拉了起来,上菜的侍者路过身旁,疑惑地看着她,她登时从手提包中抽出了一叠小费来,盈盈的笑意遮掩不住地挂在脸上,“这些钱拿去随便花。”
还未来得及听那侍者道谢,她便拽着姜雅庭出了餐厅,驱车直接回了上官府邸。
潇镜见两人手拉着手归来,微露惊讶,毕竟上官懿汀对姜雅庭态度并不是那么好,她掩饰心绪,不动声色地迎了上去,“小姐,夫人。”
“潇镜,你快去打电话请医生过来,中医西医都请过来。” 上官懿汀难掩面上的喜悦,旁边的姜雅庭则红了脸庞。上官懿汀又想起了什么,面上的表情微微严肃起来,“给小临打电话,说是我来了,让他立马回家!立刻!马上!”
姜雅庭脸颊绯红,纤细的指头紧了紧披肩,眼眸含水,一副羞赧的模样,“姐姐,这件事情还没有个定论,你这样未免有些太着急了吧。”
“这有什么好着急的,我们上官家这么多年终于又要添人丁了,我能不开心吗!” 上官懿汀的一席话让正在打电话的潇镜怔了怔,她回头看着姜雅庭,姜雅庭微微上扬了嘴角,眼眸莹亮,白皙面上透着红晕,可那秀眉之间却是一片精心的设计。
不出一刻钟,著名的中西医专家汇集在了上官府邸,挨个给姜雅庭检查着身体。其实姜雅庭对自己身体状况很是了解,几天前便自行判断确定出了自己怀孕,但面对着这些白发的面孔,谨慎的表情,她也微微带了点惊慌,眸子中蕴了几分期许。
上官少弈推开房门,看见眼前的景象自是怔了一番。他皱了皱眉,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人的身影。上官懿汀走到他身边,面露喜色,“临,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雅庭恐怕有孕了,我们上官家终于要添人丁了呢!”
上官少弈的眸光深邃冷冽,斜睨了一眼姜雅庭,姜雅庭却低着眉目,一副柔媚温婉的模样,上官少弈却冷冷一笑,自是识破了这幅假面下的真实容颜。
几个医生确诊完毕,皆是一片笑意,走到上官少弈面前,道:“恭喜少帅了,夫人怀孕了,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今后这段日子夫人恐怕特别的照顾,希望少帅也可以多多体谅。”
“真的吗!”上官懿汀的眸间是止不住地欢喜,拉着上官少弈的胳膊,便道,“太好了呢!小临,以后你每天必须都要回家来陪雅庭。我呢,也不回上海去了,过几天就住过来,也好照顾雅庭。”
上官少弈并不说话,只是将那冷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留一丝暖意。她抬眸看着他,朝他含情一笑,却被他胸前耀眼又炫目的勋章晃了眼神。
他转过身去,声音冰凉,“那就麻烦姐姐照顾了,我还有事,先回指挥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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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民国 第一百九十二章 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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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指挥部里,眼眸紧闭。发白了的指节一节节地咯咯作响,手握成拳。浓烈的倦意席卷着他的身体,他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满是疲惫,让人心惊。
这几日总是能梦到她。
他抓住她在梦中伸来的温软小手,念着她柔柔静静的模样,看着她水眸暗含的泪光,听着她低不可闻的声响。他黑色眸是如海般深邃又汹涌的情深意长,唇角上扬起只有她才能察觉到的弧度。
“墨苏……”他喃着她的名字,坐起了身,却对上面前那片探询的目光,不觉一怔。
杭薇穿着一身锦绣旗袍,脖颈间围着珍贵的紫貂皮毛,衣服上的花纹受着寒光的洗礼,变得妖娆与绚烂。
他站起身来,阳光穿过玻璃,照在他的身上,像无声了的荣光。
“杭薇小姐。”他皱了皱眉,努力回忆着,“现在应该改称黄夫人了吧?请问来此有何贵干。”
杭薇轻轻一笑,雪眸闪亮,皓腕上的翡翠手镯透着一股沁凉,她互抱双臂,道:“我要回上海了,走之前想再去看看墨苏,一起吗?”
他扬了扬眉目,铺泻一片光芒。
两人并排走在墓园之中,没有人说一句话。踏足在不薄不厚的雪地上,连声响都变得悠长。这些墓碑上刻着不同人的姓名与故事,每一个都足以谈论到心慌。他敛起眸光,脚步定格在程墨苏的墓碑之前,胸前的勋章隐隐发亮。
杭薇淡淡一笑,带着几分哀怆,“记得第一次见你是那年的圣诞舞会,你虽然戴着面具,可我仍然能感知到你强大的气场。墨苏那时便喜欢你了,我想她也真的挺有眼光的。后来便是学骑马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对你的感情有越来越深的趋势,本来为你们担心,结果你原是东北的少帅,也才让我放下心来。”
她缓缓诉说着往日的种种,他本来不敢去触碰的回忆便在她的低声轻语间跃然心头,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听着她继续道:“墨苏其实倔强得厉害,她喜欢你也是喜欢你的全部。她永远都以你为重,如果说她的离开能帮助到你,她纵使再不舍,也会离开你。”
“这我知道。”他淡淡地扫了杭薇一眼。
“所以少弈,你放手吧,放自己,也放墨苏一个自由。”她淡淡地说着,声音与雪花融为了一体,飘洒入天际,“你的新夫人很不简单,只用了几天的时光就让北方整个上流圈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墨苏如果泉下有知,只会盼着你能拥有一个完满的家庭,你能偶尔想起她来,她便会满足了。”
上官少弈调转开眸子,眸光深邃如寒潭,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毕竟不是墨苏,不能猜测出她是如何想的,忘不忘记墨苏,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自己选择便好,不劳他人费心。”
杭薇动了动嘴唇,还欲说些什么,他却淡淡地扬了指尖,制止住她的话头,平淡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远处藏匿了的目光,微微一动。
送走了杭薇,上官懿汀又是一通电话催促他回家,他已经推脱了三次,再推脱下去也不是办法,无奈叹了口气,整理了戎装,便驱车回了上官府邸。
府邸新添置了许多东西,大厅内的钢琴被移了出去,室内喷泉却正好地摆放在他目光的中央。他微微一窒,没理会上官懿汀与姜雅庭的笑脸,径自来到房间,书桌上墨苏的诗集与画笔却不知所踪。
他心生恼怒,重重地摔开房门,道:“桌子上的诗集和画笔呢!”
姜雅庭愣了愣,转头看着上官懿汀,上官懿汀向她点了点头,扬声道:“那些东西现在都没人用了,我收起来了。”
“收到哪里?”他的眸中滑过一丝凌厉,面上却仍不动声色。
上官懿汀没好气道:“事到如今你还纠结那些过去干什么,现在你是快当爸爸的人了,一回家不知道先关心一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么!”
姜雅庭忙拉住上官懿汀的手,眉目含着笑意,看向上官少弈,那双眸子微微掀起涟漪,幻化出一丝媚意,声音清脆却又带着星星点点的委屈,“收在你的柜子里面了,你若是想看,随时便可以。”
上官少弈环顾四周,见许多熟悉的地方都有了变化,上官懿汀瞧着他愈发冷峻的面孔,赶忙道:“是我找风水大师算的,那些大师说这样摆放有力于生育,所以我就……”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些东西。” 上官少弈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转身下楼,不打算多做一点儿停留,“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这幢房子你们随便折腾,只不过我的房间不准再动分毫!”
“你去哪里!给我站住!” 上官懿汀吼了一声,伸手将姜雅庭拉了过来,“医生说你要多陪陪妻子,你算算你到底陪了雅庭多长时间,这样下去的话你就不怕她心生抑郁么。”
他淡淡地看着姜雅庭,姜雅庭却被那灼亮的目光刺得生疼,消弭不去的紧张顿时布满全身。她自诩聪明过人,可是一旦对上上官少弈的眸光,她便如无处遁行的孩子,心中流淌着不安与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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