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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应有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疏桐雨

    楚鸣乔听罢只面色一窘的笑了笑,罢了才退了下去。




第三百二十九章 绝世再现
    群雄皆是不解花幕池为何有此一问,但她却把其中玄机说了出来道:“少林寺藏着一位绝世高人,楚鸣乔这一身武功应该也是跟他学得。若以他《无相神功》造诣,游遍这少室山不过片刻之事。你们但凡有人点火,必逃不过他血掌来屠。”

    群雄听罢皆是半信半疑,而甘棠更要呵斥花幕池这是在危言耸听。

    花幕池却也不急,只向着场神遂宫人马问道:“你们神遂宫应该对九指头陀这个人有所了解吧”

    神遂宫营主以下人马自是不曾耳闻,但司空野渡和八尊王当中的许多人却听说过这个名号,毕竟这可是一个凭一己之力将光明神教彻底颠覆的魔头。

    “怎么这九指头陀还尚在人世”司空野渡惊悚道。

    群雄见他这般紧张,便纷要追问起来,而司空野渡亦是面色如灰的将旧事重提起来。

    光明神教虽然颠覆已久,但群雄皆还对其心有余悸,如今得知这险要一统江湖的魔教竟是被那九指头陀一人杀败,便无不对他畏惧万分起来。

    甘棠不想群雄因此而动摇心性,便当即说道:“光明神教倾覆已是十分久远的事情了,九指头陀若在,怎么世人从未耳闻过”

    甘棠如此一说,群雄便又要迟疑起来。但为得求证,他们又纷纷要向本然方丈质问起来。

    九指头陀一事终究是少林的最为隐秘的事情之一,便就是花幕池当众抖出来了,他亦不敢就此透露半点。

    甘棠见本然方丈沉默不语,便当即以此否定花幕池所讲,而群雄亦觉得此话大有道理,便又要坚持原本的强硬态势来。

    花幕池却转向本然方丈说道:“你少林寺收留他四五十年,今番少林遇难,他也要袖手旁观若是如此,我们这些外人也只好隔岸观火了。”

    花幕池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而萧让亦不肯逆她意思,若此二人退去,仅凭楚鸣乔一人来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事的。

    本然方丈于是心底大急,便转身向着远处山岗喊道:“空法,空法。少林蒙难,你可愿意来救”

    本然方丈内力精深,这一呼喊竟有响遏天云之能。只是不管这声音如何回荡山林,那头仍不见有半点动静。

    如此一来,群雄便都要以为这是少林方丈在装腔作势了。

    甘棠见花幕池和萧让似要罢手,便当即号令群雄进攻。而在一片杀声咆哮当中,少林寺又要被陷入到血光之灾里了。

    就在众人厮杀之际,院外忽有一个黑衣疾闪而过,其人身法之快,便就是萧让和楚鸣乔也要看不清楚了。只是二人俱知此乃登峰造极的《无相神功》之术,便当即猜出来者身份了。

    不错,此番前来的正是囚居于伏魔岗的九指头陀,而他这一番阵前疾舞闪烁,却正好将来犯之人的兵器悉数收尽。若非甘棠退的早,只怕他手中的黄金大剑也要被悄无声息的夺了过去。

    众人皆是不明就里,但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却见得面前矗立着一个脸色半黑半白的老僧,若就年纪看去,却是与那本然方丈不相下模样。

    九指头陀这等诡异造型已经吓退了场的一帮人,而他面前堆积成小山之状的各式刀枪兵刃,则又要惊退更多的人。

    “阿弥陀佛,少林寺乃佛门清修之地,诸位岂可兵戎相见”九指头陀低沉念道。

    花幕池全程默默留意着这位绝世高人的出手举动,但一番看下来后,她亦是心下佩服不已。这天下如果还有花幕池的抗手,则必定就是这位身兼《无相神功》、《光明神典》及《万重佛光》的九指头陀了。

    花幕池自不屑他前两种武功,但后一者却又要教她刮目相看起来。毕竟这《万重佛光》乃是能将一身内力幽化至身外一丈之宽,进而形成一道浑厚无比的防御墙来。任何功法想要在抵消这一丈宽的内力防御后再行杀伤,皆是异想天开之事。

    好在花幕池也是眼尖,她于静谧处默自感应,便发现这九指头陀的《万重佛光》也才堪堪六七尺而已,离真正的圆满境界仍有不小的差距。

    九指头陀重新出山来救,本然方丈自是大为感激,便当即要前与之答谢起来。而楚鸣乔重新见到授业恩人,亦连要前去拜会。可是九指头陀却于二人不闻不问,他们便就说再多的话,也不见他半句回应。

    楚鸣乔想起临行前九指头陀和他说过的话语,便只得默着退下身来。

    九指头陀这番出手,不仅收尽来犯之人的兵器,还于阵前展示出瞬间大跨距的移形换位之能,他若以此道施展,不仅场来者绝无对抗之力,便就山下要行纵火之辈,亦难再如愿。

    如此,众人便忍不住皆要骇然起来。

    甘棠却不甘心,但他号令才出一半,九指头陀便以无声无息的和他贴面而立了。此等情景,便就甘棠也要心底发寒起来。如此,他下半句命令就再也说不出去了。

    一旁打坐疗伤的宝相僧默默看罢全景,便终要忍不住淘淘大哭起来。众人扭头望去,却见他只顾兀自捶胸顿足哭嚎,全然不再去管是否有人会因此而取笑自己了。

    少林一方忽然增加了这么多离奇高手,甘棠就再不能失去宝相僧的相助,如此,他便前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宝相僧只淘淘大哭,哭够了才悲喊道:“我从风铃寺出来,自诩练得一身强劲武功,便欲从此扬威江湖。可是今日一见,却才知中原武林藏龙卧虎,绝非我逞能之地。至于能耐如斯者,应是鬼神才对,怎落得凡间尘世里来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场终有不安分者便要以此讥笑道:“碧霄仙子名号带仙,而九指头陀囚身伏魔岗,一仙一魔自非俗世凡人。”

    此话一出,宝相僧的心就要被刺得更加疼痛,他哭的亦要更加绝望了。

    九指头陀却是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你亦佛门中人,何故一直为此争强好胜执念纠缠莫不知此乃贪嗔之苦”



第三百三十章 指点迷津(上)
    宝相僧自是面生惭愧,但他又转念道:“我一生在大雪山苦练本领,原本是要助桑诘王子成功登基。可是后来遭遇宫廷变故,吐蕃已容不得我,我唯有浪迹中土江湖,并以此看家绝学图存。但前有萧让、楚鸣乔两个后辈强压一头,今又得见两位绝世高人风采,始知中原武林亦非我容身之所。天下之大,我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九指头陀于是走前去和宝相僧说道:“阿弥陀佛,人若只求个生存容身,岂不与走狗无异”

    宝相僧一愕,却是当要无地自容起来。

    九指头陀于是就地和他对面而坐,罢了才说道:“佛说众生平等,你可信乎”

    此乃佛家经典之要所在,宝相僧自是毫不犹豫的点头赞同下来。但九指头陀却摇摇头说道:“若说众生平等,只于一生一死之际平等;其余各有造化,便就各有各命,由此看,众生又是不平等的。”

    宝相僧不知九指头陀说这话的深意,参研不透之下,他亦要诚恳求教起来。

    九指头陀于是细下说道:“天地万物,蝼蚁食土,牛马吃草,而人要吃肉,你说平等吗”

    宝相僧愣了愣,便试着摇头道:“若从此处去看,仿佛并不平等;但蝼蚁就喜欢泥土味道,而牛马则厌恶腥肉,照此看,却又不尽然是如此。”

    九指头陀点点头,便凝神望着宝相僧道:“你在风铃寺的修行固是白费功夫,好在你佛根尚在,终不需入得浑噩之状。”

    宝相僧此刻已惭愧万分,便再无任何辩强之念,只俯身拜倒在地恭敬道:“请大师指点迷津。”

    九指头陀却称一切迷惘皆在于内心有隔,而隔处尤在于所欲所求之执念,宝相僧若想摆脱当前困境,首先须得自己放平心境。

    这些道理宝相僧都懂,可是真要他去做了,却又是千难万难。

    “你可知为何所求所欲皆是虚妄的道理”九指头陀问道。

    宝相僧点点头,又摇摇头,很显然他似乎并没有彻底参透此道。

    “所欲所求便就是得是失,那你得到的是什么你失去的又是什么呢”九指头陀问道。

    宝相僧联想自己经历,便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于风铃寺苦修,终得先王眷顾,封我为王子导师,又许我永续法王之职;后桑诘王子失势至死,我自再也不是王子导师,永续法王名号已被剥夺。”

    九指头陀默了默,又问道:“不管是王子导师,还是永续法王,皆是外人赠你名号,你得到他仍是双手双脚之人;而你失去他,亦照样吃饭睡觉。本质来说,他并未使你本人真正得到变化,一切变化都是来自外人的看法。但这样的外在看法却反应到你的内心里,让你以为这是你自身的切实感受。虚妄之说,此乃其一。”

    宝相僧细细品味九指头陀所讲,便终要深致的向他一拜道:“还请大师继续开导。”

    九指头陀见宝相僧诚恳于心,便说道:“你有此意,我便多与你聊两句。方才你我讲到众生平等与众生不平等之说。可知这平等与不平等差别在于何处吗”

    宝相僧默了默,便答道:“在于人心,在于是否以我之念想去看待,犹如蝼蚁食土,我非蝼蚁,焉知土味不佳”

    宝相僧如是一说,便心下渐要觉得豁然开朗起来。

    九指头陀点点头,便深致笑道:“正是于此,以我之感官念想揣度他物,此乃有相,由此得出的一切结论亦要沾染自己额外增加的喜好厌恶进去,如此焉能得其原本真实”

    宝相僧大为赞同,便说道:“中原道家有个庄子,其人《秋水》篇偿记载了他和惠子谈论池鱼是否快乐之辩,庄子之谬,恰在于此。”

    九指头陀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濠梁之辩,乃是有相与无相之辩。庄生、惠子各以有、无相之眼看待池鱼,便各目各色,若要说谬误,则又牵强了。”

    宝相僧兴致大发,便当要追问求教起来。

    四下群雄原本对这佛道之说并不感兴趣,但九指头陀能这般开导宝相僧,又将自身领悟的佛理说的这般通俗易懂,便纷要凑过耳朵来听了。

    甘棠自不愿群雄就此分心,亦不肯少林高僧左右了大家的意志,便当要过来劝阻。

    宝相僧原本要恶向甘棠,但九指头陀却止住他道:“人家杀人放火都是辛苦,你又何必急于动怒”

    宝相僧不解,但甘棠却心底一紧,便想这九指头陀说这话难道他是看穿了自己此来的动机想法

    恰此时,九指头陀亦扭头望了甘棠一眼,而在他那一边似佛一边似魔的双目当中,甘棠分明看到了难以名状的恐惧之感。

    “你要打要杀,且等我与他说完了来可好”九指头陀问道。

    甘棠却不敢拒绝,因为他总觉得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高僧并不像个纯粹的佛家人士。可是甘棠又不甘心他们就此耗费群雄时间,便只得怨念说道:“你们若是论个三天三夜,我们怎可就此等个三天三夜”

    九指头陀却是笑道:“我自不必三天三夜,一炷香的功夫便可足矣。”

    甘棠没有办法,只得让他再去耗这一炷香的时间。

    九指头陀于是继续说道:“有相无相,本是递进阶段。你若无无相境界,便只能以有相之眼看待周遭。”

    宝相僧大为赞佩的点点头,便又说道:“一切虚妄幻境,皆是有相所得。还请大师继续讲解这虚妄之说。”

    九指头陀见宝相僧能于此举一反三,便也称善道:“虚妄之说,第二则在于世人将一时一刻之事物看作是了亘古不变的事物。譬如你所讲的王子导师名头和永续法王职位,皆不过是暂时之事,或者三五年,或者三五十年,终究要消退下去。此名此号既不能永续,又不带不去往生,你说是否虚妄”

    宝相僧觉得九指头陀此说不仅眼界渐高,境界亦要开始朝着大处而发,便当即恭敬万分的再向他拜谢起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指点迷津(下)
    九指头陀却只谦逊道:“此二点终究还是囿于一生来看,但人之一生百十年,对世间万物而言亦不过白驹过隙,沧海桑田还需三千年,而人生死循环则可无穷无尽。于此境界当中,便就今朝生死也要显得不值一提,更莫说眼下这要叫你尘虑萦心的事情了。”

    宝相僧感慨万分,顿时又觉得心中开阔起来。

    九指头陀见他能行顿悟,便提点道:“虚妄之说已向你讲明,你可发现其中变化所在”

    宝相僧兀自沉思,良久才答道:“一时一刻之念和一生一世之念,皆是以我之眼光睹物,始终离不了有相格局,但放到大师所讲的第三层时,有相已不足以观尽一切,一切又渐要进入无相境界。”

    九指头陀大觉欣慰,遂当即赞道:“有相无相,本是递进关系,有相能入无相,而无相犹能化出有相来。”

    宝相僧颇是不解,一旁的楚鸣乔却低语道:“以无相境界作有相观,则更得万事万物之原本。”

    九指头陀虽不回头去看他,却也仍是默自点了点头。

    “前番你我聊到众生平等之说。若纯以有相去看,自是众生绝对不会平等;但若以无相去看,则又是众生平等之状。如能再超出一层,以这无相境界作有相观,你只见得万事万物通透自然,亦在不因此生出烦恼来。”九指头陀说道。

    宝相僧觉得从有相境界升华到无相境界就已经十分困难,更遑论无相之后又再驱出有相说法来。可是宝相僧哪里知道这已经是成佛之道,等他谙透个中一切时,他亦要化身成为佛陀菩萨中的一员了。

    “由此观之,你今日所讲的欲往武林求存图强实在无甚意义,将有益自身耗于无益之事,终要落入欲不能、求不得之苦境,此也是你最大的烦恼所在。”九指头陀当即点醒道。

    宝相僧经他这虚妄之说与有相无相之说后,早已谙透个中道理,便当要警醒道:“大师所言语语中的,我从前求名求利,却是为之水月镜花般虚妄之事徒自消耗半生。今受大师点拨,便再不受此幻妄事情所绊,往后余生,我自潜心佛法,溯源求真。”

    本然方丈及一众高僧见得这原本怒目金刚模样之人能转心向善,便也极为欣慰着连称“善哉”。

    不过九指头陀却忽的和宝相僧问道:“你既要溯源求真,可知这真在何处”

    宝相僧虽一时答不来,但却能心下释然道:“我现在还未寻得,但一切事物皆在这天地当中,只要亲身前去体验,终究能体察得到。”

    九指头陀却笑道:“刚才说到无相才得原本,这真所在,便在于无相,亦在于你心。若人人能谨记自己是自己,人人亦都明白自己要做些什么,那么他就可以少去许多无谓妄念,此亦有相至少相之道。少相之后,才能趋得无相。”

    宝相僧当场顿悟,便双手合十着向九指头陀赞道:“大师几番渡化于我,我愿拜入大师门下,从此领悟佛法之精深高妙。还望大师成全。”

    语罢,宝相僧遂跪倒在地磕拜起来。

    九指头陀却连连摇头道:“你能全新向我佛法,自是善哉。但我仍有心魔未能克尽,自渡不暇,又如何渡化他人况渡人自渡,你若有心,便在少林寺修行亦是殊途同归之道。”

    宝相僧随即再向着九指头陀俯身一拜道:“谨遵大师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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