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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来的爱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堂桂花
何家悦哽了哽,忽地主动挑起了那个被无形禁忌著的话题,“他……还没有消息吗?”
何海澄脸上的笑容一僵,沈默了一阵,才低低道,“我不知道。”
☆、偷心36
不知道,也可以有多种含义。
比如可以是小孩子因为无知而无法理解成人的事情,也可以是人们因为逃避而不去探知某些事情。
听了儿子的回答,何家悦在心底叹了口气,想想却道,“海澄,爹地能跟你谈几句吗?”
何海澄知道爹地要跟自己说什麽,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何家悦把儿子的手拉到了自己手里,温言开了口,“你刚出事的时候,爹地是很恨他的。甚至想过,这辈子都不要原谅他。可是到了现在,爹地却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恨他了。爹地从来没问过你们之间的事,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骗了你,不过从你康复的这件事上,爹地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他又看了儿子一眼,中肯的道,“虽然你出车祸有他的责任,但是消了气想一想,海澄,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应该知道超速飙车是不对的。虽然你是受到刺激才会这样做,但也不能说这样做就合理,对吗?想一想,如果一个人心情不好就可以乱发脾气随意做坏事,又或者说在你飙车时撞到无辜的人,那又该怎麽算?”
何海澄静默了两秒,“车祸那件事,确实是我的错。以後再也不会了。”
看他明白过来,何家悦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你拿自己撒气,结果伤心难过的是我们全家人,害爹地还掉了那麽多的眼泪,连头发都不知道白了多少g。老实说,爹地是真的很想狠狠打你一顿屁股呢!”
何海澄看他一眼,越发羞愧了。
说出心底的话,何家悦也长出了口气,悠悠告诉他,“当全家都对你的康复不抱希望时,是他创造了奇迹。从这一点上来说,爹地觉得应该谢谢他。不过我可没那麽大方,这样就让我的儿子以身相许了。”
他笑著捏了捏儿子的脸,复又正经起来,“再说,爹地完全都不了解他,怎麽放心让他做你的伴侣?不过海澄,爹地虽然不解他,却了解你,你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会对人动心的人。翻个陈年旧账,你能用十年时间等著嘉宝长大,跟他之间,也不会是一朝一夕的感情。所以不管你现在是怎麽想,但爹地知道,他在你的心里还是很有些份量的。对不对?”
何海澄哑然了,因为爹地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在了他的心上。
何家悦最後给了儿子一个建议,“一件事情发生了,就象是瓷器被打破了,就算补得再好,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你不能没看见,就装他从来没存在过。所以呢,爹地希望你能去面对他,把你们之间的问题解决掉。不管最後是好是坏,总比闷在心里,让它长成疙瘩要强。你说是不是?”
沈默了许久,何海澄才涩然道,“恐怕,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何家悦笑了,“又没有人逼你立即就去,爹地只是提醒你记得这个事,不要做鸵鸟就好。不过我也相信我的儿子,你可以处理得很好的。”
何海澄心中一暖,“爹地,谢谢你。”
何家悦歪著头看了他一会儿,“那你什麽时候烤个蛋糕孝敬爹地?好久没吃你做的了,爹地都馋了。”
何海澄放松的笑了,忽地想起一事,语气轻快的问,“让我来猜一猜,唔……给我送自行车,也是爹地你想到的主意吧?我知道,只有爹地最细心了。”
何家悦脸上的笑容却顿了顿,“自行车?那可不是我送的。应该也不是你爸吧,都没听到他说。或者是小烈还是你大伯他们?”
何海澄心头一紧,突然想到了一种他不愿去相信的可能x。
不会吧?他怎麽可能知道自己曾经有辆那样的自行车?
因为要回去拿自己的医疗档案,何海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重返了那栋别墅。
屋子里有人来过,拖走了一楼的几件大型的医疗设备,其余还跟从前一样。
不过何海澄的房间倒是没有完全没有动过,什麽东西都跟从前一模一样。就连花瓶里的花还是那麽新鲜,一看就是早上有人换过的。
门口突然响起很轻的脚步声,何海澄莫名的心跳紊乱起来,迟疑了一下,蓦然回头,正好跟推门进来的人看了个对脸。
“请问您是何先生吧?”来的不是何海澄想象中的那个人,而是穿著制服的管理处工作人员。
“我是。”何海澄心头有抑制不住的失落,勉强解释了句,“我是来拿资料的。”
步履轻巧的大姐微笑著递上一张名片,“我姓章,早想跟您联络下了。只是听说您还在康复中,就没有打扰。您刚才进了小区,监控的保安看到,就通知了我,我就不请自来了。有点事,可以跟您谈下吗?”
“请讲。”
“是这样的,这栋房子的业主,也就是苏先生曾经在我们管理处留了一份文件,说把这栋房子的使用权让渡给您了。他已经交完了今年的管理费和维护费,但眼看今年就要过完,明年这房子的各项费用怎麽交,还得请您来确认一下。”
何海澄有点诧异了,“你说这房子的业主是苏明?”
“是啊。怎麽你不知道?不过说来也是,他那样年纪轻轻的,确实也看不出居然这麽有实力。也不知他跟这里的原业主怎麽协商的,居然就把这套房子卖给他了。要知道,我们这边看湖景的房子,基本都是自住,很少有人脱手呢。尤其是这一栋,视线最好,前业主都住了好些年了。”
章大姐热心的介绍,何海澄已经无心再听下去了,草草的应付完她,表示自己改日会去办续费的各种手续,他打了个电话给唐慕阳。
“苏明……他在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何海澄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居然会发起颤。是紧张吗?他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唐慕阳显然大吃了一惊,“你,你怎麽这麽问?苏明他早就走了啊?”
从何海澄出事的那一天起,苏明就再也没有回车行上过班了。从警局出来之後,他唯一联系唐慕阳的事,就是请他把自己在车行的股份买下。
“他说,他需要用钱。可我的钱也不够,後来是我哥出钱把这部分股份买下了。”
何海澄只觉脑子里嗡嗡直响,似有一百面大鼓同时在敲,敲得他心慌意乱,心烦不已。
他知道苏明要钱做什麽,可还是忍不住问,“他要钱干什麽?”
“他说要给你做治疗啊,你一直不知道吗?”
他怎麽可能知道?!因为看见慕容烈和苏明合谋,何海澄就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那个超级有钱的表弟布置的。
一想起过去这将近大半年里花的很有可能都是男孩的钱,何海澄心内就有股无名火在熊熊燃烧,他立即又把电话打到了慕容烈那里。
“你跟我老实说清楚!你跟他,跟苏明究竟是怎麽认识的,这栋房子他又是怎麽买下来的?”
慕容烈在电话那头被他吼得傻了,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实巴交的招供了,“是他主动找上我,求我把你弄出来的。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把你交出去的,是因为我看了他的治疗方案,还有聘请的专家团队,确实相当优秀,才肯帮这个忙。至於这栋房子……不是他租来的吗?”
何海澄心里的火越烧越大了。
他不是傻子,苏明在唐慕阳的车行里所占的股份最多只能卖到几百万,只够支付他的医疗费而已。可何海澄眼下站著的这所别墅,目前市值少说也要两三千万了,他哪里有钱买下这样的豪宅? 可是再打电话给章大姐,她却说这套房产交易签的是保密协议,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交易价格。她唯一能告诉何海澄的是,原业主对於交易价格非常满意,走的时候很开心。
可何海澄听了这话,却更加恼怒了。
苏明,他究竟做了什麽,得到了这样大的一所房子?他该不会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何海澄努力想让自己不要往黑暗的那方面去想,可那些黑暗的念头却象是附骨之蛆般纠缠著他。
苏明买下这栋房子,显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资助。
谷延捷不知道,杨凯泛不知道,当他们得知的时候,是和何海澄一样的震惊。谁都不知道苏明是从哪里弄来的巨款,买了这栋豪宅。
而他卖掉车行股份的那些钱,确实如何海澄所料,已经全部用做了他的医疗费。
为他服务的那些医生、护士还有护理人员全部经过了严格的背景调查,每一个人都有相当丰富的工作经验。
当然,苏明给他们开出的价格也是最好的,是他们最高薪水的整整三倍。每坚持一个月,还有一个逐月递增的大红包,所以他们才能毫无怨言的在这里,坚持到何海澄的康复。
虽然不知道苏明是怎麽买下这套豪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为了给何海澄治疗,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钱。要不然,管理处不会来找何海澄要下一年度的管理费。
当然,如果把这房子出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苏明为什麽要把房屋的处置权签给自己?
何海澄苦笑。
其实他是明白的,如果苏明直接把这栋房子送给自己,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要。可是签个这样的协议,却能让他容易接受得多。
可他,为什麽要送这栋房子给自己?
站在苏明的房间前,何海澄深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推开了那扇从未多看一眼的门。
屋子里异常整洁,有一张和何海澄一模一样的床,只不过这张床上加了许多束缚带。人躺在上面,很容易就能把自己给绑起来。然後,就能跟何海澄不能动时一模一样了。
何海澄凝视了这张床许久,才艰难的挪开目光。
床对面的墙上,挂著一幅画。是何海澄的那副荷花锦鲤图。
图的下面,有张小桌子,桌子上摆著一只用旧的水壶,还有两盒感冒药。
何海澄的心瞬间抽紧了,他几乎是有些哆嗦的走过去,拿起那只水壶。
水壶的底部,还留著用油x笔写的,擦不掉的三个字──何海澄,而那两盒感冒药上印著的出厂日期却是在十几年前。
西风起,黄叶落。
望著那复又沈寂下去的冰凉湖面,何海澄眼神迷离,想起十六岁的那个夏天。
那天的太阳特别毒,他在荷花池边遇到一个蜷缩在树下的瘦小男孩。他在发烧,却因为衣衫陈旧,几乎无人搭理。只有何海澄走过去,要带他上医院。可男孩异常倔强的摇头不肯,於是他只好去给他买了两盒感冒药,再把自己灌满的水壶留给他。
难道这──就是苏明会找上自己的原因?
可他,为什麽从来不告诉自己?
一张小小的纸片从药盒中掉落了出来,何海澄弯腰拣起。上面写著两句话:
“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
可你,到底还是骗了,对吗?你又为什麽不肯当面跟我解释清楚呢?
何海澄颓然坐下,捏著那张小小的纸片,茫然望著窗外淅淅沥沥下起的雨,心中五味杂陈,忽觉人世间的是非黑白,似乎并不是样样都能说个清楚明白的。
☆、偷心37
一滴水要怎麽才能永不干涸?
佛说,把他放进大海里。
可眼下,何海澄很想问一问,那如何从茫茫大海里把这滴水捞出来?
苏明走得干干净净。
他跟唐慕阳说,他要回家休息。
他跟家里人说,他要出去散心。
至於何海澄,他没有问,所以他连解释也省了下来。
等到眼下发现不对劲,再想找他,才惊觉他就象是融进大海的一滴水,彻底消失了踪迹。
手机从他的房间抽屉里翻出来了,他g本就没有带走。
随之被翻出来的还有一封信,一封告别的信。信里他感谢了全家人这几年的照顾,然後他说──
“请不必担心我,更不必费心来找我,我会照顾好自己。谢谢你们,再见。”
看过了信,杨凯泛脱力般慢慢的坐下,苍白的头发里夹杂的是阅尽世情後无法言说的悲凉叹息,“那孩子……他不会让我们找到他的。他下定决心走了,就再也不会让我们找到他……或许,我本就不该把他带回来。不该啊……”
谷延捷两手紧按著老伴的肩,永远给他最坚定的支持和安慰,“或许,小明只是要时间冷静下。或许,等他想通了,他就会回来。”
会吗?
也许。
两位老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窗外。萧瑟的寒风中,掉尽了繁花绿叶的枝干横七竖八,毫无美感的伸向天空,象一个个赤裸而贫穷的乞丐,索求著春的温暖。
可春天,哪一天才会来呢?
何海澄觉得不能就这麽干等著,他非得想法把人找出来不可。
讽刺吧?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讽刺。
明明之前还在极力回避与男孩有关的一切消息,想把与他有关的记忆当成儿时的布偶一样关进箱子里自己,居然开始翻箱倒柜,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念想把那只布偶找出来。
只可惜那只布偶的脚步太轻,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机场没有,火车站没有,何海澄到本市各大长途汽车客运站转了一圈,同样没有苏明留下的任何消息。
他不死心的还想去查各个高速路口的监控录像,被祈乐之制止了。
“海澄,你不能再这麽找下去了,这样找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有句话他早就想说了,只是看著儿子这麽执著的样子,有些於心不忍,可眼下却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
“你杨爷爷已经说了,苏明是诚心避开我们的,那他怎麽会让人这麽轻易就找到?再说了,你就算找到了他,那又怎样呢?你是想和他重新开始还是怎样,你都想好了吗?”
“可是爸爸,难道就这样丢下他不管不问?我做不到!”何海澄只要一想起苏明极有可能为了那栋别墅去地下钱庄借钱,甚至重新走上偷车或者更加严重的犯罪之路,他就连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安稳了。
祈乐之叹了口气,他这个傻儿子,该怎麽说他才好呢?一遇上那男孩的事情就方寸大乱,怎麽就不会冷静下来想一想?
“你要去找苏明,从这些地方是绝对找不到的。你静下心来想一想,他还有什麽朋友可以投奔,或者你们在那里做复健训练时,发生了什麽特别的事情,有什麽蛛丝马迹?我还记得,他有一个师父,叫做顾枫,他会不会去看他了?”
顾枫那边,早在刚知道苏明出走时,杨凯泛就打了电话过去询问。
当年那个犯罪团夥的成员们锒铛入狱的时候,顾枫和苏明是唯二幸免的人。苏明是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进了杨家。而顾枫却是因为j神鉴定失常,判定为无行为能力人,无须坐牢。
不过因为他的特殊技能,警方唯恐他再次走失遭人利用,所以特别将他安排进了j神病院,并指定了法医负责。
据照顾他的法医说,苏明没有来过。
不过祈乐之这麽一提醒,却让何海澄终於想起件事来。
他翻出自己的医疗档案,找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很抱歉打扰到你,我想跟你见面谈一谈,可以吗?”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报出了地址。
何海澄刚抄下地址,挂了电话,就见爸爸在一旁望著他既无奈又纵容的叹了口气,“你去吧,我只当你休假了。不过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每天早中晚都给你爹地打一通电话报平安,年前一定要赶回来。”
家长这样的理解与支持,反而让何海澄讷讷的说不出话来,“爸……”
祈乐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什麽话也不说的离开了。
收拾了两件简单的行李,何海澄订了出行的车票。
他要去的地方不通飞机,倒是有高铁路过。年前将近,赶回家过年的人特别多,车厢里给回家过年的人们和大包小包的行李挤得满满当当,连想大口的喘气都成了一种奢侈。
虽然只是六小时的车程,可等到从车上下来时,何海澄却有种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瞬间被解放出来的错觉。
走出车站,带著冰雪的清冷空气让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把出门前爹地不放心给他系上的围巾又拿出来严严裹上,何海澄叫了一辆出租车,给司机看了他要去的地址。
“哦,晓得了。小夥子,你是来看女朋友的吧?”
面对淳朴的大叔,何海澄笑得有点苦,“不是女朋友,是朋友。”
大叔眼角的笑纹更深了,“现在是朋友,过後就是女朋友啦。”
何海澄懒得解释了。
不过也难怪大叔会误会,年关将近的时候不呆在家里,反而跟回家的人群挤到一个陌生的小城,如果不是为了女朋友,似乎还真有些说不通。
四十分锺後,地方到了。
这是一片始建於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居民区,房子很有些老旧了,斑斑驳驳的透著岁月的痕迹。小区环境不算太好,没什麽太多的绿化,楼与楼之间虽然修了些狭长的花坛,但在这样的冬天,却是g本没有什麽鲜活的颜色。
幸好,楼下还有群放了寒假的小朋友们。不时炸响一只p竹,爆发一阵童稚的笑声,那些活泼的眼神,和无忧无虑的笑容才点亮了这片黯淡无光的天空。
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五分锺,一个年轻人向何海澄走了过来。
他相貌平实,眉目温和,是照顾了他大半年的小周。
“对不起,这时候还来打扰你。”何海澄很抱歉的拿出一封红包,“不知道你们家喜欢什麽,出来的时候又太匆忙,只好这样了。虽然有点俗,但是我想过年的时候,拿这个是最实惠的。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吗?”
小周淡然笑了笑,大大方方的伸手接过他的红包,“这个礼物确实是最实惠的,谢谢。既然来了,就到我家坐坐吧,条件当然不太好,不过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这个小周总是这样,自如的应对著各种事,让人原本的尴尬也能很快消失,何海澄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找对了人,拖著不大的行李箱跟他进了一户普通的居民楼。
“nn,我有朋友来了,你晚上多煮点饭。”听他那麽大声的对老人家说话,何海澄有点明白小周为什麽会把他带回家了。
老人耳背,就算是当著她的面说什麽,她也完全听不见。
这是一所两居室的小房子,早已给众多的陈年旧物塞得满满当当,更显局促。
把何海澄请到房间坐下,小周把他给的红包收起抽屉里,另取了一只红包,包了几百块钱拿出去给老人。
“他来得匆忙,没时间给您买礼物,就给您点钱自己拿去花吧!”
小周的声音很大,何海澄听得很清楚。就见老nn客厅在门口乐呵呵的又看了他一眼,一面说著他听不懂的家乡话,一面高高兴兴的把红包揣兜里了,就跟小孩子一样。
端了杯热气腾腾的茶再回到小屋,小周掩了门,解释了句,“老人家,钱太多会吓著她的。”
何海澄懂,由衷笑了,“你跟你nn感情真好。”
“其实也不算好。”小周一开口,就把何海澄吓了一跳。
就见他静静笑了笑,并不隐晦的道,“你看我家的环境,应该就知道我家的条件并不好。我爸爸早年过世,妈妈改嫁时就把我留给爷爷nn了。从前我小的时候,这房子里还住著我姑姑和叔叔一家人。因为条件差,大家都嫌我是个累赘。直到我念完书开始工作,大家的条件也慢慢的好起来,感情才变好。不过这些事,你这样的人可能很难理解。”
何海澄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他们家一向感情和睦,亲戚之间的情份非常重,所以就算知道,也很难真正明白这些贫贱夫妻百事哀的辛酸。
“所以──”小周坐在对面的小床上,就那麽直接的告诉他,“我会觉得你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才想起找他,会不会有点晚?”
虽然是尖锐的话,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依旧是那麽安静而平和。
但何海澄瞬间脸色变了,“你知道他在哪里?”
他不在乎被人讥讽几句,只要他能告诉他,苏明究竟在哪里。





偷来的爱情 38-42
☆、偷心38
小周不知道苏明在哪里。
不过他很愿意告诉何海澄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又或者,这些话憋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他终於找到机会,就要把它们通通都倒出来。
“你只知道你恢复得很辛苦,可你知不知道,每天你在没有完成任务,不能吃饭不能上厕所的时候,他都在陪著你?”
“你弄得再怎样晚,给你的饭始终是热乎的新鲜的,可他呢?吃的全是你的剩饭剩菜。”
“你不喜欢别人碰你,起初找我是没办法。可你不知道吧?你的贴身衣物全是他帮你洗的。我虽然是护理,但要我给人洗内裤这种事情,还是不愿意干的。”
“你每天恢复训练是很辛苦,可他每天陪著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始终是站著的?你练了多少小时,他就在旁边站了多少小时。”
“等到你晚上休息了,他还得跟医生探讨你的治疗方案,上请教专家。你以为他每天都跟你提出一些很变态很过分的要求,可你知不知道,这些变态过分的要求却是花费人无数心血和智慧才得出的。”
“何先生,说实话,从你这次的恢复训练中,我们所有参与的人都受益匪浅,因为他给你的方案几乎是完美的。将来,如果我再接到类似的工作,凭借这些经验,我的价码又会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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