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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璧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倾泠月
“七年过去了,我们十二岁了。又是冬天,我记得那一年冬天下了好几次雪,那一天也下着大雪,我和哥哥躲在一间破庙里,我们依然如以往一样互相拥抱着温暖着睡去,可是第二天早上,我醒来觉得很冷,才发现哥哥没有在身边。我很急,奔出破庙的门才发现哥哥抱着膝坐在雪地里,我叫他,他抬头看我,那样奇怪的陌生的眼光。那一整天,哥哥都很沉默,而我则很惶恐。也在那一天,夜里破庙里来了一个老人,他只是偶然路过打算在此过一夜,他看到我们便眼睛一亮,然后盯着我们看到很久,一边看一边点头,嘴里叽叽咕咕的呢喃着什么。然后,那老人说哥哥根骨奇佳,是练武的奇才,他要收哥哥做徒弟,问哥哥愿不愿意跟他走。我问我呢老人却说我眉心带煞,若练了武,定会生杀戮,非武林之福,所以不能收我。哥哥没有答他。那天夜里,我一整夜都不敢睡,我一直抓着哥哥,生怕他会走了,而哥哥只是抱着我,什么也没有说。而第二天早上,哥哥却跟老人说他愿意做他的徒弟愿意跟他走。”
“呵呵”兰七轻轻笑着,却笑声如哭。“那老人便放下了一些钱和干粮,然后拉着哥哥就走,我死死抓着哥哥不肯放手,可那老人只是挥袖拂了拂,哥哥便从我手中脱开,他拉着哥哥一下子便飞出了破庙,我追了出去,可雪地里,只见他们在飞啊飞,我追啊喊啊,却怎么也追不上,哥哥也不应我,眨眼间,他们就不见了。我不死心,依旧追着喊着追着喊着直到我再也没有力气跑再也喊不出来。”
“我倒在雪地里,我在等着,我不信哥哥会扔下我。”兰七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仿佛重回了那一日,又仿佛到今日她依然不信,“我与哥哥自出生起便形影不离,十二年啦,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我们流浪的那几年中,曾经有过一个好心的大婶愿意收养哥哥,可是她害怕我的眼睛不愿意留我,哥哥便不肯留下,依然牵着我到处走到处挨打受饿。我不信哥哥这次会和那个老人走,我不信我一直等啊等啊,等到雪落了,等到天黑了,等到风起了,等到睡着了,等到醒来了可是哥哥一直没有回来,他再也没有回来,他真的扔下我离开了。”
“”宁朗张口,却只能发出哽咽声,眼前一片模糊,只知伸出手紧紧抓着兰七。
“后来,我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知觉,等到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在梨花冢。然后学了武功,学成后到了兰家,用尽手段杀了许许多多的人,拿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可是,我不明白”兰七茫然着,“我一直不明白,我到今日依然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丢下我我们相依为命,我们生来就在一起那些年里,有一回吃了一枚野果后我全身发肿发痛,自那以后,无论吃什么,哥哥都先尝一点,没事了后再给我吃。被别人打骂之时,哥哥总是将我抱在怀里,用他瘦瘦的背去面对、去抵挡。明明和我一天出生的,可他说他先出来是大的,所以都走不动时,他却背我。饿得不行时,他把手伸到我口边,让我咬着吸血填肚你看他明明那么疼我护我,可是为什么”
她蓦然转头,抓着宁朗的肩膀,问着他“宁朗,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眨眼间就变了为什么哥哥那一天会丢弃我他为什么为什么”
那张脸上,此刻只有那仿如迷路的孩子找不着家的傍惶与无措,那双碧眸中,再无丝毫妖邪,那里盈满水气,那里浮现深切的悲怆与哀痛
宁朗泪流满面,胸口窒息的疼痛,可是他无能为力,他无法回答她。
“音音”他喊着。
“音音音音音音”
他不停的喊着,他只能这样喊着他,除此他再无他想。
这一声声呼唤让兰七慢慢回神,看着他,碧眸眨动,似乎清醒了,然后放开他,转过头,仰首,却捂住眼睛,久久再无声响。
宁朗痴痴看着她,脸上忽然慢慢浮起苦痛之色,眼中无息的滚落泪水。
他住在浅碧山上十多年,他十九年间做的事不过习武,师兄们说他单纯,不明世情,义兄说他缺心眼,不懂世人。可此刻,心头的感觉却让他从未有过的明白,他明白容月姑娘说的“万劫不复”是什么,他明白师兄曾严肃告诫的“沉沦”是什么他知道兰七是万众瞩目的人,他知道自己是毫不起眼的人,他知道兰七喜欢戏耍自己,他知道可是他更知道此刻自己心头的痛是什么。
他看着她,目中有泪,却不曾眨眼,轻轻的缓缓的却坚定不移的道“若你是男子,我与你生死结义。若你是女子,我与你生死结发。若你什么也不是,只要你是你,我们生死相守。若你不当我是”胸口剧痛,仿如裂心,后边那句却再也无法说下去,只是痴痴看着她,任泪如河决,任苍天窥览,任山峦留证。
兰七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那么惊恐的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然后,她猛地跳了起来,飞身而去,那急切慌乱的姿态,如畏天敌。
山崩于面前可不变色,谈笑间可杀人千百的兰七,那刻却是落荒而逃。
三十、雏凤初啼上
“你这模样真像是落荒而逃。”
兰七一头扎进密林中未及喘口气,便听得一句调侃,抬头,便见明二悠闲又优雅的倚坐树上。
“假仙”
脱口而出,然后那狂蹦乱跳的心一下子安静了。
明二眉头一挑,有些惊奇的俯看着她,“看七少的样子,难道后面有洪水猛兽追着不成。”
“比那更可怕。”兰七喃喃道,抬手擦擦额上冒出的冷汗,飞身跃上树,在明二身旁坐下。
明二打量她一眼,便继续悠闲的望天。
歇了片刻,兰七恢复常态了,也轻松的靠上树干,道“二公子怎么这等清闲”
“七少不也每天都在睡觉么。”明二淡淡道。
“本少岂能与二公子相比。”兰七碧眸瞬着他,“二公不去探望那些同道,这可是笼络人心的大好时机。”
“在下需要做那样的事吗”明二反问道,空濛的眸子转向兰七,“明二公子还需笼络人心吗”那一刻,淡雅静然的面容上,一种自信凛然的气势由内而外散开。
兰七一撇嘴,转头不看他。
“倒是七少气息紊乱心律失常才让人奇怪。”明二却道,“这天下不知还有哪位高手能迫七少至此”
兰七一呆,没有说话。
明二也没再追问,继续瞭望天空。
静了半晌,兰七忽然幽幽道“世上怎么会有他那样的人。”
“哦”明二淡淡一声。
“本少似乎做了一件错事。”兰七叹一口气,“目的没达成,倒起了反的效果。”
“哦”明二又是淡淡一声。
“你说”兰七转头看着明二,“我们都信人性本恶,可宁朗似乎生来就是反驳我们的,看着他,本少都要相信这世上真有人性本善的人。”
明二想了想,明白了,微微弯唇,道“不忍心再耍弄他了”
“唉。”兰七再叹一声,“本少是没心没肺,可对着他,真不忍心。”
“多可惜,他身后可是浅碧派、宁家。”明二貌似惋惜的笑笑。
兰七没好气的睨他一眼,“彼此彼此。”
明二闻言依是一派和气温雅,道“宁朗是这世间的异数。”一边说一边看着她,唇边的笑便有些显得别有意味,“纠缠久了,或许他就成了你的劫数。”
“呵”兰七失笑,却是一片空无与淡漠,“所谓真心,所谓善意,所谓承诺,所谓姻缘,所





兰因璧月 分节阅读_87
谓恩爱,所谓子胤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本少都不需要。所以不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哦”明二依只是笑笑。忽然想起,那日山洞里兰七说的那句话我们都是只有自己的人,都是孤身一人。心中一动,默然了半晌,才缓慢轻淡的开口道“我们算是如敌似友,而日后,必也是相争相抗,若就这样过得几十年,到你我都垂垂老矣,你说这样,是不是也算是一种不变,一种永远”这样算不算也是一种相守相伴这样是不是就不算是孤身一人,这样也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吧
“嗯”兰七凝眸看他。
明二雅笑相迎。
对视良久。
兰七道“你不许抢本少的兰因璧月”
“为什么是你的”明二不解。
“因为本少看中了。”兰七一副理所当然的横样。
“可惜在下也很喜欢。”明二公子道。
“哼,那本少连你的命一起拿”兰七少专横的道。
“也可能是你与兰因璧月一起到我之手。”明二公子也不是泛泛之辈。
“走着瞧。”兰七抬起下巴。
“拭目以待。”明二长眉扬起。
“只不过”兰七又苦恼起来,“你的秋美人那么聪明懂事,宁朗这傻小子却是个死心眼。唉本少难得善良一回,难道这善心反要害人不成。”
“这不过你自作自受罢。”明二公子看看天色,起身,决定不陪她吹冷风了。
“喂,不许走”兰七手一伸扯住了明二胳膊,“本少不好受,你怎么可以轻松舒服”
明二公子眉头挑起,无比疑惑的看着兰七,“这种事我为什么要陪你”
“因为”兰七碧眸一转,然后绽开一抹妖邪的笑容,整个人也靠向了明二,娇娇软软的唤道,“明郎,难道你忘了咱们那一番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了吗你怎可如此无情呢。”
明二看着那缓缓偎近的一泓春色,莫名的心神一恍,然后也绽开一抹素雅如莲的微笑,伸手,揽住兰七的腰,柔声道“你我这样到宁朗面前走一遭,你便什么烦恼都不会有了。”
“呃”兰七眨眼。鼻端闻着一缕淡淡的青荷香气,和着一股温热的气息笼近,到此刻才发现与明二靠得多近,那张温雅如玉的俊容就在眼前,空濛的眸子似含着无比温柔的深情看着自己,唇边一抹淡烟似的笑。蓦地,心神一慌,脑中有什么跳闪而出,顷刻间便扰了一头乱绪,顿时,如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惊跳起来,却忘了在树上,整个人便摔了下去,幸好兰七少功夫了得,慌忙中抬掌一拍树干,身子借力一缓,再一跳,人总算平安落地。
明二轻飘飘飞落,似乎有些奇怪的看着兰七,“七少怎么啦”
“假仙就会些阴人的招”兰七唾一声,只觉得耳根发热,脚下一掠,再次落荒而逃。
身后,明二看着兰七的背影,脸上再次浮起别有深意的微笑。
“兰七少竟然也会这样么。”轻轻一笑,悠然踱步走出密林。
相争相伴与这个人
也是很有意思的不是么。
那天晚上,明二公子听到了一个的故事。
挥退房中暗影后,二公子久久坐于房中,独对残烛。
“宁朗,你干么哭”宇文洛找宁朗找了半天,没想到他却一个人坐在草坡上哭,看他一脸的伤痛,不由担心了,“出了什么事吗你干么哭得这么伤心”
“音音”宁朗只吐出这两字。
“啊你终于能叫七少的名字了”宇文洛惊奇的发现,“可你为什么哭”
“她”宁朗哽咽一声,抬手擦去眼泪,“原来以前有那么多难过的事。”
“他”宇文洛眼珠一转,“七少以前”马上掏出怀中的纸笔,眼睛亮闪闪的看住宁朗,“以前有些什么事七少都告诉你了吗那你快跟我说说,他爹到底是兰家的哪一位他娘又是谁他是怎么当上兰家家主的兰家子孙近些年大片凋零,真的都是被他杀害了吗”
这一连串问题把宁朗问住了,愣愣的看着兴头十足的宇文洛,半天说不出话来,当然也就止了哽咽之声。
“啊,不急不急,你慢慢的一个一个的告诉我。”宇文洛小心翼翼的安抚着他,就怕他一慌神全都忘记了。
宁朗嘴唇动了动。
宇文洛拉长了耳朵,全神贯注的盯着他。
“她说不可以告诉别人。”宁朗说。
“什么”宇文洛尖叫一声。
“七少说过不可以再和第二个人说。”宁朗清楚明白的道。
宇文洛瞪大了眼睛,死死看住宁朗。
“七少说我是最后一个听那个故事的人,所以不可以再和别人说。”宁朗再次重申。
宇文洛张嘴,尖尖的虎牙冒出来,恨不能去咬宁朗一口,但转眼换上了一副笑脸。
“宁朗,好义弟,你和哥哥我说说没关系啦,我就听着,绝不再和第二个人说,我保证。”
宁朗摇头,“你记在纸上,以后一定会有人知道的。而且我答应了她,我就一定要做到。”
宇文洛咬牙,抓拳,恶狠狠的看着宁朗,“说不说”
“不说。”宁朗依旧摇头。
宇文洛眼珠转了转,在宁朗身边坐下,放软了语气,哀求道“宁朗,你就告诉我嘛,你要是不告诉我,今晚上,不,是以后所有晚上我都会睡不着的。”
“不行。”宁朗坚定的摇头。
“宁朗”
“不说。”
“宁朗”
“不行。”
无论宇文洛如何的问如何的威逼利诱,宁朗都遵守对兰七的诺言,没有告诉他。而终其一生,他也真的再无告诉第二人知晓。
那一日,他若将全部实情告诉了宇文洛,以宇文洛的机敏,定会看出兰七的用心,自然也就能给他良言。只是他没有说,他也没能看出兰七的真意,而兰七未尽之话却因那一刻的对于摆在她面前的那份真心的畏惧而终止。等到宁朗终于明白过来时,却已是多年之后,那时已一切皆晚。
日子一天天过去,众侠的伤也一天天的好。
明二公子每天看书吹笛或与前来拜访的大侠们聊几件江湖常事,甚是悠闲。
兰七少每天吃饭睡觉之余便戏耍调侃一下谷里的大侠们,甚是自在有趣。
宇文洛每天各小屋拜访着记录着,甚是忙碌。
宁朗每天养伤练武再加探望一下兰七和她说说话,甚是满足。
宋亘、谢沫却被梅鸿冥、花清和抓住了过招,每日里忙着躲闪桃落门的暗器,硬接花家的“百花齐放”的掌力,甚是辛苦。
花扶疏、秋横波等众女侠练功之余也没忘记谈论着谷里的众年轻少侠,又或是话话女儿家心事,甚是惬意。
而随轻尘与随教的人则甚少出门,想当然的,谷里也没人会去打扰他们。
等到众侠的伤都痊癒,日子也到了十二月八日。
那一日,山谷里分外安静,连最爱窜门叫嚷着的宇文洛都闭门不出,练功调息,养足精神。夜里,众侠用过晚餐后,一个个取过兵器擦得雪亮,然后早早睡下。
第二日,十二月九日,卯时,皇朝众侠由山谷出发,一路向北。
巳时,众侠抵东溟北阙南峰。
南峰依然挺拔高耸,峰下树木依旧,石屋盘踞,看不到一丝异常,也闻不到一丝血腥味。
曾经有过的惨烈厮杀,曾经逝去的数百性命,并没能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
南峰脚下,众侠肃立,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未可知的局面,又或是更胜以往的厮杀。
前方重重石门打开,东溟高手两旁侍立,那是迎客的姿态。
“走吧。”明二袍袖一挥,施然踏上石阶。
“这一次,云无涯倒是懂得待客之道了。”兰七敲敲玉扇,与他并肩而行。
身后众侠紧随。
那一日,夜晚,不曾好好看清,此刻,朗朗冬日之下,才看清这盘旋峰底的石屋群。
皆是依山势而筑,屋宇简朴大气,一层一层筑立,又显复杂深邃,一道直通顶峰的石阶在重重石门后曲折延伸。
而当众侠通过之后,石门又一重重关闭,持刀而立的东溟高手,个个神色凛然。
“那云无涯不会是要给咱们来个瓮中捉鳖吧”宇文洛忍不住悄悄和宁朗说道。
宁朗回头看一眼关闭的石门,道“不怕,二公子和七少敢答应云少主,定是有了准备的。”
宇文洛闻言不知该笑还是该叹气,暗想宁朗到底是凭什么这般信任着明二和兰七。
一路往上,爬过了级级石阶,转过了许多弯道,也穿过了那曾经囚禁他们带给他们从未有过的折磨的峰腰石屋群,最后,终于登上了峰顶。
峰顶之上,他们立足于一处可容纳数百人的石坪。石坪之前,是依峰而筑的显得极有层次的石屋,这些石屋不似峰下的粗犷简朴,屋顶檐廊皆雕刻或是饰有各种飞禽走兽,台前阶下则种有各色花木,显得要巧致明秀多了。而身后则是他们刚刚拾级而上的石阶,左右坪边围有石栏,石栏之外便是挺峭险峻的山壁。
此刻,立于峰顶,山风飒飒,衣袂飞扬,往下可俯瞰东溟群岛与万生,往远可瞭望苍茫无际的大海,往上是碧空万里白云无瑕,一时众侠皆有一种凌驾万灵四海尽握的飘飘然之感。
“这里,倒是风景独好。”兰七移首瞭望,在对面,北阙北峰挺拔相对,可清楚望见峰上宫殿堂皇富丽,人影穿梭,近得仿似触手可及,实则相隔百丈有余。
“所以,人才喜欢高处。”明二笑笑,意有所指。
“这么高,若摔下去可就粉身碎骨啦。”宇文洛跑到坪边伸长脖子往下望着。
“大哥,你小心点。”宁朗把他往里拉了拉,省得他一个不小心真摔下去了。
梅鸿冥则审视着前后左右距离,看看哪个角度暗器射不到。
花清和沉默的看着前方的数层石屋,不知那里是否也囚有皇朝武林的人。
谢沫、宋亘则想着不知大师兄怎么样了。
“这云无涯怎不见人”众侠则关心这个。
“不知他约我们到此安的什么心”
“二公子与七少既然敢答应,必是有万全之策。”
正说着,前方石门开启,一人踱步而出,立于阶前廊檐,身形挺拔欣长,神态从容峻凛,正是东溟少主云无涯,身后屈怀柳、万埃跟随。
他一出现,砰上所有人皆移目看着他。
“云无涯恭候诸位多时。”他微微抱拳道。
众侠一片沉静,倒是立于最前方的明二公子微笑抱拳回礼。
“云少主之约,皇朝诸位皆守约而来,只不知云少主有何打算”
云无涯道“不急,先请诸位与故人相见。”
言罢,只闻石门之后脚步声传来,然后便见一名东溟高手肩上扛着一把椅子大步而出,而椅上坐着的竟然是皇朝武林第一人洺空。
“洺大侠”
“洺掌门”
众侠惊呼未止,石门后又走出一名东溟高手,肩上同样一把椅子,椅上坐着的却是守令宫主戚十二,接着后面又有数人走出,每人都扛一椅而出,秋长天、南卧风、宇文临东、凤裔、任杞、列炽棠陆续而出。那些东溟高手轻松的扛着人在廊檐上排开,然后将肩上坐着的人安安稳稳的放下地。
“原来真的被请来做客了。”兰七笑吟吟道,目光瞟过凤裔便移开。
“只不知列兄去哪了。”明二眸光扫扫廊檐上的那些人,独缺列炽枫的身影。
“或许”兰七碧眸一闪,低声道,“以这位云少主的聪慧,想来是深知御人之术罢。”
明二眉头一动,然后点头轻声道“世人都只知炽日




兰因璧月 分节阅读_88
神刀之威力,却不知”
“你们把洺大侠他们怎么啦”
“你们又使了什么卑劣手段”
众侠一见洺空等被抬了出来,不由都想起了自己曾经遭受的酷刑与耻辱,顿时群情激愤。
“洺掌门,秋大侠你们可受伤了”
众侠皆关切的问向洺空等人。
洺空摇摇头,微微抬起手很快又萎落下。但只是这小小动作,众侠已收声,安静的注视着洺空。
“多谢诸位同道的关心,我等只是浑身无力,并未受伤,只是洺某有负众望,深感愧疚。”
洺空说话的声音极是轻飘,眼中神气虚顿,显然没什么气力,他说完,戚十二、秋长天、南卧风、宇文临东、列炽棠都点头,而凤裔只是看一眼兰七,便低头敛眸,一贯的沉默不语漠然以对。
众侠一听都明白了,定也如当初他们一样,被东溟下了药,而且估计这药比他们服下的更甚,再看他们衣冠干净整齐,全身上下似乎并无受伤的痕迹,倒是放下心来。
“幸好爹爹没事。”宇文洛喃喃道。可想到死去的兄长,顿时心中一痛,眼睛不敢再往廊上看去,怕看到父亲,更怕父亲会问起兄长。
兰七目光扫过任杞时,唇边忽地浮起一抹诡异的笑。“任师兄你呢”
明二看一眼兰七,眸光一动,没说话。
兰七这一问,顿引得大家齐都看向任杞,看他目中有神,气色也较洺空等人好多了,不由有些奇怪了。
而宇文洛等少数知情的则明白了,想任杞服过那么多的“凤衣丹”,自是百毒不侵之体了,东溟的毒药也好迷药也好,估计都不管用。
“在下是被封住了穴道。”任杞有些无奈道。
“哦”兰七碧眸眨眨,似乎还有些疑问。
而这疑问,众侠也同时想到了。穴道被封,对于绝顶高手来说,一两个时辰就完全可以冲开,难道这数月时间,东溟便是不停的封他的穴吗而以他的武功,若功力全在,就这么任人宰割
被众人那疑惑的目光关注着,任杞本来平静的脸上顿起尴尬之色。
“云少主,长期封住穴位会令血脉不畅以至全身瘫痪的,你们如此对待任师兄岂不比酷刑更甚,实是太过分了”兰七一副义愤填襟的模样指责着云无涯。
宁朗一听这话,顿时心头大急,关切的看向任杞,问道“大师兄,你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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