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乐无穷.txt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酒微醺
、第十三章 木头嫌妻
换衣裳的时候信纸从袖子里掉出来,左芝看见方才想起丁思集所托之事。她本欲前去书房交给沐乘风,无奈已经换上“战衣”,行动委实不便,况且,若是沐乘风开口问起,她要怎么解释此信来源若被他知道她说谎骗人,说不定会被打屁股
思来想去,左芝支使莺儿去书房“你叫那块木头回来睡觉,然后把这个悄悄放进他的公文当中。别让他发觉了。”
莺儿立即去往书房,走路时面携凝重就如要英勇就义一般。看着纱窗上印出来的动人身影,她小小地感慨了一番姑爷风姿,然后叩门。
“姑爷,我是莺儿。”
带着冬日冰雪的寒冷声音从内缓缓飘出,沐乘风如常不愿多言“何事”他没开口让莺儿进去,莺儿自然也不敢贸然闯入,站在门口回道“小姐差奴婢来请您回房安寝,都快子时了呢,姑爷。”
沐乘风大概是还在批阅文书,道“不必等我,让她先睡。”
莺儿一听暗叫不好,过了子时没两个时辰他就要起身准备上朝。若是这个当口还不休息,哪儿来的时间让小两口亲热个够红烛帐暖,春宵千金,断断不可让“战袍”毫无用武之地
一咬牙,莺儿撒了个弥天大谎“姑爷,小姐好像生病了,您快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打开,沐乘风骤然出现,站在那里神色淡漠,只是眉心微微蹙起,不急不缓问道“她不舒服”
莺儿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大概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或者吹风受了凉反正小姐说身子软软的没力气,有些不对劲。以前在侯府她只要有个头疼脑热,侯爷和夫人、还有世子,甚至老太太都寸步不离地守在榻前,紧张得要命。”莺儿说到这里由衷一叹,哀戚戚道“嫁到这么远,生病了也没家里人关心,小姐心里肯定很想家,也很难过”
“我去看她。”沐乘风终于同意,莺儿差点情不自禁跳起来,可是抬眼一瞧,他竟然回头去锁书房的门。莺儿急忙大跨步过去抢着说“我来我来姑爷您放着让我锁,您快去看小姐吧,她刚才差点都晕倒了,恐怕病得不轻”
小丫鬟火上添油一把,让左芝来势汹汹的风寒病烧得更旺。沐乘风闻言顿时把门锁扔进莺儿手中,脚踏白云般一眨眼就飘走了。
莺儿计谋得逞,在他身后高兴地直蹦跶。乐过以后她急忙猫腰溜进书房,欲把袖中书信夹进沐乘风平日所看公文之中。
只是这里几大摞文书,究竟该放进哪一堆
平日除了打扫之人,沐乘风不允外人随便进入此处,就连左芝也鲜有踏足。莺儿就更甭说了,这是头一遭进到这里。看着四周书架上密密麻麻如天书一般的卷宗,还有桌案上正在批阅的几百本文书,莺儿一阵头晕眼花。
“放哪里呢”
正当她踟蹰不定,外面响起千江的声音“大人,是您在里面吗”莺儿吓得打了个哆嗦,顺手把书信放进离手边一叠公文里,理理裙子装作若无其事走出去。
“千江哥,是我。”莺儿做贼心虚,故意对千江笑得温柔,“姑爷去陪小姐了,让我锁门呢。”千江见她也笑,殷勤接过她手中铜锁“我来锁吧,莺儿姑娘你回去休息。”莺儿见他没有起疑,终于松了口气,说话都透着别样的感情“谢谢你千江哥。那我回了,你也早点休息,身子要紧。”
千江痴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直愣愣的,手里的灯笼差点烧起来也不知道,“莺儿姑娘好温柔呀”
灯火恍惚寸寸光。
左芝换上小衣缩在被窝里,发髻拆开扎成一束,柔顺地披在胸前。“死木头睡不睡觉啊怎么还不来”她自己在那儿嘀嘀咕咕,忐忑等待之余又牵起被子看了眼自个儿身子,脸颊愈发红了,“小土丘还是小土丘”
她不甘心地捏了捏胸脯,叹道“嫂子的胸怎么长得,一个顶我两个大,瞧我哥那色迷迷的样子,哼,说不定还要和叮叮铛铛抢奶吃”她越想越自卑,干脆坐起来掀开帐子,吹灭了仅存的灯盏,“罢了,死木头不来就算了,省得被他瞧见了还笑我。”
房间刚刚陷入黑暗,门开了,沐乘风走了进来。左芝慌慌张张拉过被褥,赶紧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坐在床头紧张地瞪着他。
月华无边,从青纱小窗中钻进来,倒也有点稀落光芒。沐乘风一言不发,径直朝左芝走去,站到床头,驻足、伸手。
左芝背脊都绷直了,假装的柔媚音色荡然无存,不自觉就吼了出来“你想干嘛”
微凉的手掌搭上她的额头,沐乘风默了须臾,方才出声“有些烫。”言毕他又伸手去拉左芝手腕,吓得她使劲儿往被窝里钻,“别摸我,把你手拿开”穿这样的衣裳引诱相公,左芝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沐乘风这上来就动手的架势把她吓得委实不轻。
她是想要热情如火的木头,但不是要玩火自焚啊
听了这句话,本来就没多热情的沐乘风更加冷漠了,居然用上了教训的口气“不像话,讳疾忌医。”
他要医她左芝一怔,委屈顿时浮上心头,她低眸瞟了眼不太明显的胸部,撇着嘴角眼泪汪汪。
人家只是不算波涛汹涌而已胸小又不是病
模糊夜色中看得不那么清楚,左芝仿佛瞥见沐乘风不屑的神情,她气呼呼地蹬了他一脚,一转身扑到枕头上把脸埋起来,赌气道“你就嫌弃我好了我反正不要医,我就喜欢这样”
沐乘风差点被她踹下去,稳住身子,他盯着她光溜溜的背脊看了片刻,然后牵起被褥给她盖上,锲而不舍继续要把脉“其他事都依你,但此事要依我。”
“不依不依”左芝被戳到痛处,又羞又恼地骂他“死木头你个始乱终弃的混蛋,既然一开始就嫌弃我,干嘛还要娶嫁给我呜呜呜”
沐乘风显得有些疑惑,徐徐解释道“我从未嫌弃过你,也无始乱终弃之意,从一而终,我很明白。”
从一而终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左芝“腾”一下又坐起来,指着沐乘风鼻子骂道“口是心非你还敢睁眼说瞎话,你要是不嫌弃,干嘛总笑我胸小”她嘴唇都快翘到鼻尖上去了,嘟着嘴嗔怨,“这个又不能怪我,我也想大一些,问题是它不长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塞馒头进去充数吧”
被子从她肩头滑落下来,沐乘风自然而然视线下挪,盯住了她胸口。伴着起伏不定的小胸脯,他的神情忽然显得有些怪异,而且也迟迟没有接话。
左芝误以为他被自己说中心事无言反驳,“哇”一下就哭了出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以前你明明都亲过我了,我也决定跟你私奔,哪晓得你一声不吭走掉四年,害我在上京被人家笑,说我是嫁不出去的恶毒老姑娘呜呜,现在才成婚一年,你又厌倦我了,你走啊走啊走了就不要回来我不要你了,我讨厌你,哇”
本来她只是想发发气,谁知一提起旧事,眼泪却像大河决堤般止都止不住,不一会儿已是泪痕满面。
当年她以为他只是家中护院,侯府小姐和区区下人相恋,这是多么惊世骇俗。她知道父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于是与他约定私奔,一起逃到天涯海角,等到生米煮成熟饭,过几年家里人气消了,再正大光明回来。哪晓得当天她去了江边码头,从日出等到黄昏,过往船只停停泊泊,直到最后一艘船离岸,沐乘风也没有出现。她以为他们计划败露他被捉住,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岂料府中一切如常,唯独不同的是,他消失了。
她疯了一般在上京找他,找不到。托了人扩大搜寻范围,动用家中所有关系,把东晋国几乎翻了个遍,还是找不到。她甚至怀疑过父母以及身边的每一个人,猜测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害死了沐乘风她设想过千百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过他是自愿离去。
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从春夏等到秋冬,从花开等到雪落她还是没有等到他。她从刚刚及笄的妙龄少女,等成了双十未嫁的老姑娘。
再次相遇居然是在平阳公主大婚之时。左虓与情岫再次成亲,定远侯一家千里迢迢来南楚参加婚礼,左芝跟着父母过来,竟然在一群姹紫嫣红中看见冷冷淡出尘世之外的沐乘风。
仿佛不曾分离,他看见她主动走过来,淡然说了一句“你到了。”
不由自主她又被他牵着鼻子走,她傻乎乎点了个头,他轻轻抱住她,微微叹息“终于到了。”
之后他们成了亲,她憋着一口恶气在心头,所以当日故意提出要娶不要嫁,以此开试探沐乘风是否真心。
“你们南楚国是女帝在位,后宫凤君都是坐轿子抬进去的。公主娶驸马亦然,我哥嫁,嫂子娶。既然你说想与我成亲,那也得遵这个规矩,我骑马带八抬大轿去迎你。话我撂在这儿,反正你愿意咱俩就成,不愿意就算。喂木头,你拿主意吧”
这么为难人的要求扔出来,左芝表面上满脸不在乎的神情,袖子底下却攥了一手心的汗。就连左虓也吓坏了,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在她耳畔数落“臭丫头你干什么这种事儿哪个男人会答应别人都低声下气了,你怎么就不会借着台阶下来呢笨死了”
左芝哼哼“你不是男人啊你还嫁给嫂子了”
左虓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我跟你一样么咻咻连女儿都给我生了,她又是长公主皇太女,于情于理我都是得嫁的。那块木头现在是朝中副相,论起位阶当与王侯平起平坐,你嫁他又不亏。得了得了,见好就收,天底下除了他,我看再没人愿意娶你这刁蛮丫头了。”
左芝死撑面子不肯收回说出的话,她斜起眼盯着沐乘风,傲慢地问“入乡随俗,我只娶不嫁。你愿不愿意,给个话。”
沐乘风几乎是没有犹豫,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地颔首“好。”
他爽快应允,于是她稀里糊涂跟他成了亲,打打闹闹的日子流水般过到今天。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当年他为什么走,也一直未曾开口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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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含糊妻辞
左芝哭得稀里哗啦,抽抽儿着喘不上气“呆木头烂木头混蛋木头呜呜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嫌弃我”
沐乘风眉头紧锁,大概是无法揣测左芝捉摸不定的脾性。但是见她继续哭泣不已,他又不好无动于衷。
于是,他默默牵开被角,覆掌过去包住她的小土丘。
“滚开”左芝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啪啪响亮,她眼角挂着泪珠凶他,“别以为现在假惺惺的我就会原谅你不许你摸我,呜”
沐乘风手背都被打红了,却没有缩回手掌,而是保持着一贯沉敛的神情,道“不算小。”
左芝愕然,顿时都忘记了抽咽。
只见沐乘风收紧五指捏了捏,微微颔首,用一种品评古玩玉器的姿态说“不大不小,一手刚好。”左芝脸颊泪痕还没干,此刻忽然觉得腮边烧得火热,她咬住嘴唇没有搭腔。沐乘风见状,想了想再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很合适。”
两人之间流淌着怪异的气氛。单从看动作,沐乘风分明就是那行为放浪的好色之徒,偏偏表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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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又正经得要命,仿佛一尊公正不阿的判官像。而左芝本来占了上风,这会儿倒哑口无言了,梨花带雨眼带春情,好个情窦初开的娇羞小媳妇。
“呸。”
左芝啐他一口,羞赧搡开他的手,撩起被子蒙住头,在里面闷声闷气地说“死木头好的不学,学左虓下流不要脸”
提起滑头的大舅哥,沐乘风眉眼闪过一丝无奈,他隔着被子揉揉左芝脑袋,好脾气道“没有学他。出来,闷坏了。”
左芝在里头待久了愈发脸红,于是露出脑袋来,双手捂脸小声咕哝“一会儿一个说辞,朝令夕改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善变的死木头”沐乘风闻言不与之争辩,反而显得很满意“不错,最近有读书。”
左芝“”
死木头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脑子,是怎么当上丞相的
片刻后沐乘风估摸左芝气消了,于是再次握住她手腕号脉,把完之后捏住她下颔让她张嘴,看了看舌苔颜色。
“虚火略旺,无甚大碍。”沐乘风罕见地说了许多话,“秋日干燥当饮菊茶。你怕苦药,我会叫她们用蒲英薄荷入菜,记得吃完。切记勿食龙眼石榴等热性食物,否则又会目赤牙痛。”
“啊知道了。”
左芝老半天才收回舌头,她再次没出息地折服在无所不能的沐乘风面前。娇憨的小媳妇眨巴眨巴眼睛,弯弯眸子盛着月华,宛如夜间出没山林的灵动小鹿。
“相公大人你连看病也会厉害死了干脆你教教我好不好我以后和你一起悬壶济世、行走江湖”
沐乘风不置可否,用指头擦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水,口气隐隐含着宠溺“小花猫。”左芝嘻嘻地笑,在他洁白若雪的衣襟胡乱磨蹭,鼻涕眼泪全揩上面,抬起头撒娇道“我是母老虎,吃掉你嗷呜”
她佯怒在沐乘风胳膊上留下几个牙印,沐乘风眼皮都没眨一下,等她闹腾完了便把那件肚兜扯下,然后身子倾斜径直压了过来。左芝下意识双手抱胸,眸子低垂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任由带着幽幽梅香的阴影笼罩住自己。
微凉的吻轻轻落在温热的嘴角。左芝恍觉一片雪瓣掉在唇上,她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略略抬起下颔,忐忑地迎接对方下一步动作。
他温柔起来也不是那么像一块死木头嘛。
“不舒服就早点睡。”
肩头一沉,左芝倏然睁眼,看见沐乘风为自己搭上一件中衣。他浅浅低眉替她穿好衣裳,修长洁净的手指抚平皱起的衣角,俨然柔情无双的样子。左芝看看那件被扔到床脚的战袍,再看看沐乘风,一腔征服壮志都化为春雪融水。
褪鞋上榻,沐乘风主动张开手臂让左芝躺进来,破天荒转过身把手搁上她背脊,手掌轻阖一拍一打,像哄孩童般哄她“乖乖睡觉,明天带你去看叮叮铛铛。”
“嗯”
左芝鼻腔里懒懒哼了一声,搂住他脖子心满意足地蹭蹭,很快被温暖怀抱侵蚀意识,沉沉睡去。寂夜静静之中,沐乘风睁着眼,轻轻用指划过她面庞轮廓,薄软的嘴唇弯起好看的弧度。
翌日沐乘风上朝出门,莺儿特意在近处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眼眶底下微微泛起青色,似乎没有睡好。表情可以骗人,倦容却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小丫鬟几乎忍不住想握拳大声叫好。
左芝睡够了起身,见到莺儿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欢喜模样,不禁纳闷问“有什么好事吗”莺儿殷勤捧来绣鞋,怕她不好意思,于是蹲下低头说“没什么,奴婢就是高兴,心情好。”左芝回想昨晚上沐乘风难得的温柔,眉眼都开了花,歪着头道“我今个儿心情也不错。”
朝食是鹭儿做的,左芝看见小青瓷盘中好似豆腐块的东西,又惊又喜“奶房是牛乳的”鹭儿奉上一盏菊花水熬的米羹,道“是。大人昨天带回来,吩咐奴婢蒸热了给您用。少夫人,快趁热吃。”
左芝夹起一块送进嘴里,浓浓奶香布满口腔,虽然跟家乡的味道略有不同,她还是甜蜜得心都要化了。
秋日明媚韶光不可负。左芝来了大都城一年,贵妇闺秀倒是结识不少,可走得近的没两个,兴许是别人都惧了她刁妇的名声,又或者憎恨她霸占了那么优秀的男人。唯一喜欢她的,也就只有平阳公主她的嫂子情岫。
公主府里每天都热热闹闹,左芝还没走进院子,就听见清清脆脆的铃铛声,还有团圆在那里喊“踢给我娘亲娘亲,这里”
刚刚踏入院门,藤球便直面飞来,被左芝跳起一把捞住,笑着说“团圆,我也来玩儿好不好”团圆拍手叫好“小姑姑你跟我一队师父师娘好厉害,我和娘亲都输了。”
情岫喘着粗气走来,道“吱吱你来得正好,替我跟他们玩会儿蹴鞠,我去抱叮叮铛铛。”左芝弯腰把藤球放到地上,撩起裙摆别在腰间,飞脚就踢了出去“团圆接住了”
左芝尚是小孩儿心性,跟团圆又格外投缘,这场蹴鞠一玩儿便是一早上。到了午时大伙儿饥肠辘辘,还好情岫过来叫大家用膳。
素鸡腐竹、瓜豆菜脯、凉拌木耳、咸蒸山药、甜酱核桃菜色倒是不错,可左芝一见却苦了脸。因着情岫从小就是吃素的,一丝荤腥也沾不得,所以就算这里是公主府,御厨再怎么顶尖、再怎么变着花样做三餐,吃来吃去也还是青菜豆腐之流。
左芝冲情岫抱怨“嫂子,好歹上门也是客,你不用大鱼大肉招待我,小炒肉总要给我上一盘儿吧我瞧着这些清汤寡水的东西没胃口。”情岫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主动为一家人盛饭,她一听赶紧劝道“杀生是好大的罪过吱吱你不要吃肉,不然死了会被打入地狱,让小鬼扔下油锅炸。”
“下就下呗,那也是死了以后的事儿。”左芝满不在乎,“但是要我活着几十年都不吃肉,真是比下油锅还惨。”她耸耸肩膀,指着团圆道“嫂子你不吃我可以理解,可你得让团圆吃吧小孩儿要喝骨头汤才长得快呢。还有我哥,若被饿得面黄肌瘦丑不啦叽的,你还喜欢他”
情岫眨眨眼“没有啊,九虎相公现在已经不吃肉了,身体照样很好。”左芝嗤之以鼻“哈我哥的话你也信,上回他还偷偷带着团圆去我家找肉唔”
团圆赶紧塞了一块米糕进左芝嘴里“小姑姑你尝这个”小家伙使劲冲她眨眼,暗示她别说漏了嘴。情岫好奇“九虎相公去你家找什么”左芝顿觉失言,赶紧收口“没啥没啥,就是找我啦嗯嗯,嫂子你言之有理,我不该吃肉,绝对不该”
情岫眉开眼笑“就是嘛,你家沐乘风也吃素呢。”
这句话钻进左芝耳朵里,她仿佛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抓不住紧要的地方。一闪而过,便抛诸脑后了。
午时过后团圆有功课,没了她左芝玩不起劲,便跟着情岫四处溜达。绕过前面的庭院,走进仿照野外山谷地势建造的后园,一眼瞧见座简陋草棚,然后四周有潺潺溪流、参天树木、不知名的野花以及一群飞禽走兽。
高挑的仙鹤单脚站立在溪水中央,正在用细长的喙梳理自己洁白的羽毛。而身带梅花的野鹿不时左右穿梭,跳跃着寻找鲜嫩藤叶。最引人注目的是大树底下一座小山似的东西,浑身黑毛体格巨大,胸口缀有一道白色,正懒洋洋睡在那里打瞌睡,磨盘大小的脑袋边还有块没吃完的蜂巢。
“嫂子,”左芝害怕得缩在情岫身后,扯扯她袖子,“那头熊,凶不凶”情岫含笑安抚她“吱吱你不要怕,它脾气很好,九虎相公还骑过它。咱们进屋说话吧。”
净室清雅,用博山炉爇沉水香,香烟缕缕直透心窍。两女燕坐,纸窗竹屋檐下垂柳,小几上清茶一壶。左芝看着正在努力学习针线的情岫,忽然明白为什么打小就不可一世的左虓,竟然甘愿屈尊做个入赘的驸马。
情岫单纯,非常得单纯,甚至有些傻气。你说什么她信什么,缺心眼好糊弄,同时又很恬静乖巧,不胡闹不惹事,对人也是一心一意的好。
相比之下,左芝自己都觉得自己刁蛮极了。她小气多疑,锱铢必较有仇必报,而且霸道、任性、闹腾。可就是这个一无是处的左芝,居然嫁给了全天下最无可挑剔的男人。
她不禁有些糊涂。她喜欢沐乘风在情理之中,很多女人都喜欢沐乘风,可是沐乘风喜欢她么如果喜欢,又是为什么喜欢
“吱吱你帮我看看这个。”左芝的思绪被情岫打断,眼前过来一个香包。情岫吮着被扎破的手指头,皱眉道“是不是很丑”左芝看了看,道“还成。哎呀怕什么,这可是你亲手做的,我哥敢说一句不好抽死他丫的”情岫羞羞地笑“你不要给九虎相公说呀,我要给他一个惊喜。下个月我们就成婚六年了。”
左芝惊叹“都这么久了咦不对啊嫂子,我怎么记得哥哥带你回家的时候是初夏当时你俩都已经成过亲了。”情岫大大方方解释“九虎相公说那个不算,因为成婚那夜没有洞房。他说要按洞房的日子算。”
还有这档子事左虓竟然也玩起了正人君子坐怀不乱那套左芝讶然,遂问“洞房花烛夜我哥他居然没碰你他脑子进水啦后来呢,你们为什么隔那么久才那个”
情岫抿抿嘴“因为我想学啊,就叫九虎相公教我了。当时我都悄悄哭了,因为好痛好痛,我还把九虎相公的肩膀都咬出血了。吱吱你有没有哭鼻子我听说洞房的时候多数女孩子都是要哭的。”
“我”左芝难为情地垂下脑袋,撅嘴扳着手指头,声音细细如蚊蝇,含糊其辞,“哭倒是没有怎么哭,但是我”
“我把木头踢下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一鼓作妻
忆当年,洞房花烛。
虽然迎亲时是男女颠倒,不过拜堂之后却还是按着规矩来,新嫁娘回房等待,新郎官留在外面招待宾客。左芝对此事倒也想得通,好歹是人家的地盘,且让死木头出去招呼乱七八糟的人,她正好趁机歇歇脚,骑马骑得腿根都痛了。
侍婢前来伺候更衣,左芝脱下繁厚沉重的宫装,一转眼看见莺儿捧着条红绸裤,两条裤腿之间还开着缝,活生生奶娃尿裤的样式。
左芝皱起眉头数落“偷懒的坏丫头,做工都只做一半,裤子这样你叫我怎么穿当我三岁小孩儿呢”莺儿委屈解释“小姐,成亲时穿的喜裤本来就是这样的”
左芝不明白“为什么”
“郡主,让老身来慢慢告诉您。”旁边一个有经验的喜娘插话,笑纹皱起,“自古以来人生大事有两件,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咱们大人贵为副相,朝堂之上早已名声鹊起,故而头一件大事算不得什么,大人也不稀罕。所以,当下紧要的是这第二件事,千万出不得岔子,定要十全十美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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