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乐无穷.txt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酒微醺
情岫糊里糊涂就被他扯掉衣裳,关键时刻她忽然想起件事,按住了左虓的手“对了九虎相公,你知不知道那种吃下去身体木木的药是治什么病的今天吱吱找我拿了一包,我怕她乱用出事。”
“哦,你说麻沸散啊,那个不治病,吃下去半刻钟就晕了。”左虓心不在焉随口回答,专注于宽衣解带,“咱们不要管臭丫头了,双修要紧。”
一更了,雕花的纸窗印出沐乘风身影,左芝眼角一瞟,赶紧咕噜噜把水喝完。还仔细擦干了嘴角,不留印迹。
“相公。”沐乘风刚进门便听到左芝唤他。他抬眸一看,见她不似往常般蹦蹦跳跳扑上来抱自己,而是安静地坐在床沿,笑眯眯冲他招手。弯弯眼眸若月,透着恬美乖巧。
沐乘风身子僵硬了一瞬,没有出声回应,只是转过去把门别好。左芝坐在床头看他,觉得越看越好看,她踢踢嗒嗒晃着脚,不住催他“相公你在干什么快点过来嘛,快一点”
嫩生生的撒娇声飞进耳朵,沐乘风忽然觉得有些热,背上汗衫都湿濡了。他站了好一会儿没有迈脚。左芝嘟着嘴一直在喊“不要磨磨蹭蹭啦,你快点行不行相公,木头”
“来了。”沐乘风抬起袖子擦擦额角,终于回应一声。左芝喜滋滋地站到屏风边上,道“相公,我替你更衣。”
等沐乘风走近,她急不可耐地为他除去腰带,然后踮起脚去解衣领的盘扣。他身上除了淡淡的墨香,还有一些草叶的清新味道,混着泉水的润气儿。左芝凑上鼻尖去闻,问“木头你也洗澡了”沐乘风任她摆弄,雕像般站着纹丝不动,鼻腔淡淡哼了一声“嗯。”
“刚刚才洗的是吧”左芝仰起小脸笑嘻嘻问,问完却不等他回答,低下头乐呵呵自言自语,“头发尖还滴着水,肯定是的。你是块香饽饽,真好闻”
正巧她解开了所有盘扣,两边的衣襟落下,露出沐乘风平坦结实的胸膛,上面蒙了细细一层薄雾氤氲的水珠儿,左芝指尖摸到湿濡濡的,都分不清是水是汗。她拿指尖戳戳他胸口,嘟嘴道“硬梆梆像石头,每次都硌得我身上疼。等会儿你要温柔一些,不许压到我。”
柔软无骨的小手从胸膛摸到腰际,沐乘风一动不动,只有几滴汗隐隐从额角滑下来。他的衣衫被左芝拿去放好,如今只着一条单裤站在屏风旁,看着她怀抱衣裳走路歪歪斜斜的样子,他嘴角微微抖了抖。
“怎么觉得有些乏”左芝放完衣服回来,觉得头有点晕。她干脆坐上床,懒懒倒下去,哼哼道“木头你过来,我累了不想动。”
沐乘风这才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凝望她。左芝眼角一低,瞅见薄薄单裤下鼓囊囊的一大包,不禁咽了口唾沫。睡意被赶跑了几分,她紧张抓住沐乘风手臂“相公,万一我待会儿又踢你我是说万一,我不一定会踢的你一定要躲开,记住了”她挪挪身子,笔挺挺地躺好,如壮士上刑场般豁出去,豪言壮语脱口而出“来吧”
两片柔软的东西覆上额头,沐乘风弯下腰吻她,道“我会小心,不弄痛你。”不知是不是左芝的幻觉,她总觉得沐乘风今日格外温柔,她拍拍胸口道“我不怕痛,你尽管上”
“呵”
听闻笑声左芝倏然睁眼,可却没见到沐乘风的脸上有笑容。她揉揉眼睛,纳闷极了好奇怪啊,又出现幻觉了
沐乘风坐上了床,左芝急忙紧紧闭上了眼,有些不敢看他。眼皮似乎有些沉重,一闭上就很难睁开。所以她没有看见沐乘风的满头大汗,还有那张因为紧张局促而红透了的俊脸。
他轻轻解开她的睡袍,手指尖微微颤抖。小小的亵裤就在眼前,沐乘风攥了一手心汗,迟迟拿不定去把这块布扯下来。左芝阖眸静静躺着,很是顺从的模样。他凝眉须臾,覆上去抱住她,手指勾住了亵裤边缘,在她耳畔低声道“我真的可以”
她没有说话。他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重复问“吱吱,我可不可以别怕,不会弄疼你可以来了么”
左芝还是没有说话,倒是呼吸声变得格外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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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鼻腔里还有细细的鼾声溢出。沐乘风缓缓转过脸去一看,只见左芝双眸紧闭,眼皮底下眼珠溜溜直转,好像是睡着了。
他轻轻拍打她脸颊,唤了好几声“吱吱吱吱”药效发作,左芝正睡得香甜,就算电闪雷鸣也吵不醒。沐乘风觉得情况有些怪异,赶紧爬起来准备倒一杯水给她醒醒,不料却发现了剩余的半壶茶水。
他蘸了些许放到口中尝,顿时发觉左芝昏睡的缘故,原是吃了麻沸散。他回头望了望睡得酣甜的左芝,最终打消扎破她手指头放血刺激苏醒的念头,而是无奈摇摇头,幽幽一叹,穿好衣裳去书房了。
冷清的书房没有一丝人间凡尘的烟火气息,沐乘风随手挑了几本公文,刚刚打开一道折子,冷不丁掉出一封书信。他略微疑惑,拾起信纸打开。哪知只是粗略扫了一遍,他便急忙出门唤千江备马。
“我要进宫。”
府中下人多数皆已安睡,众人匆匆忙忙起来准备朝服和进宫要用的令牌。一盏茶后沐乘风出了大门,上马临走之际,又忽然道“她吃了安神药,约莫明日黄昏才会醒。你们不必惊慌。若我此去未归,你们把她送到公主府,交给驸马照看。”
三更已过,夜半时分女皇被内侍喊醒,说沐乘风有要事求见。
女皇不悦“何事不能等上朝再议就两个时辰而已。”内侍官一脸肃重“沐大人说是极紧要的事。陛下,传沐大人觐见否”
女皇思忖须臾,点头道“传。”
话音刚落,侯在外的沐乘风如一道闪电般疾速入内,连礼也来不及行,脱口就道“君上通州大疫”
、第十八章 妻思妙想
相比南楚国内其他地方,通州不及江南富庶,而且也不在边境要塞,只是个寻常地界。可自古以来通州却是兵家必争之地,因其三面环山一面通河,如果谁占据了此地,便扼住了南北往来的咽喉,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女帝隔年便会出京巡查,今年定的地方正是通州,此时被曝出疫情,必会打乱原定计划。
“你的消息从何而来”女皇问沐乘风,“通州府上的折子并未提及此事,甚至还说行宫已提前完工,随时可以接驾。”
沐乘风没有说出丁思集的名字,只是道“此人乃是从通州偷跑出来入京报信,冒了被灭口的危险。君上,微臣以为通州府各级官员压住此事密不上报,实在是居心叵测。”他的话点到为止,“若是君上此番出巡到通州染上瘟疫,那后果”
女皇眼眸沉黯几分,不着急回应沐乘风的话。她凝神思忖片刻,指尖玩弄着玳瑁护甲,良久才幽幽道“寡人纵然用人不疑,但光凭你一面之词,却也不能尽信。既然你对通州起了疑心,那就由你亲自去看。你行事须得隐秘,切忌打草惊蛇。若有必要,可调通州营的精兵行事。”
女皇立即写了一张手谕,又差人取来虎符交予沐乘风。沐乘风双手接过,又听女皇道“为免消息走漏,你持谕令即刻出京,守城官自会放行。尔府中家眷,寡人自会派人照拂,去罢。”
她既给了他虎符,必定要手握人质。沐乘风对帝王权术心知肚明,但是此刻已经不容后悔,他应道“微臣定不辱命。”事不宜迟,沐乘风本该即刻告退,不过他接了东西后却一直站立在殿中央,略略垂着头,久久不动。
女皇见状,遣散了心腹的内侍官,华丽的寝殿顿时变得更加空旷,清冷幽幽恍若天宫,更似地狱。“乘风,”女皇对待他总有几分别样的亲近,熟稔地唤他小名,“还有什么事”
沐乘风垂眸,恭敬中透着疏离“君上,如果此番微臣立功,以前您提过的那件事是否可以作罢”女皇一怔,随即笑了“哪件事寡人不记得了。”沐乘风眸子冷了冷,唇角紧绷“两年前,微臣入朝为官之时,您说过的话。”
“哦,那件事啊”女皇一副刚刚记起的模样,她扬眉道“当初寡人便说过,只有你适合那个位置,时至今日,寡人初衷如旧。乘风你想功成身退也不是不可,只是你与寡人讲条件,寡人当然也要跟你定下规矩。倘若事成,寡人收回成命,倘若事败”她如炬的目光落在沐乘风身上,带给他铺天盖地的灼热,“你是不是会顺了寡人的心意”
“微臣”素来淡然无畏的沐乘风,此时居然也有些无措,他暗中捏紧了手掌,“微臣愿立下生死状。倘若事败,提头来见。”
女皇轻轻“哈”了一声,摇摇手“寡人要你人头作甚罢了罢了,等哪日你想通了再来与寡人谈。”
不等沐乘风再出口挽留商讨,女皇召来内侍官扶自己入内,重重珠帘掩住了全天下最高贵之人的身影。沐乘风盯住摇曳的珠帘许久许久,终于扭头离去。
翌日左芝醒来,发觉天色蒙蒙还不大亮,她只道时辰还早,懒懒的赖了好一阵床才爬起来。脑袋似乎还有些昏昏沉沉,左芝努力回想着前晚的景象,模模糊糊只记得些许片断,但又不完全记得了。
“嘶我怎么后来就睡着了木头做没做啊感觉都没有”
她嘀嘀咕咕的声音给莺儿听到,莺儿赶紧进来“小姐,奴婢伺候您起身。”左芝抱着被子发呆,闻言动也不动,愣愣道“好霸道的药,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莺儿见她心不在焉神游天外的,冷不丁提高音量“小姐”
“干嘛干嘛耳朵都被你吼聋了”左芝眼睛瞪起,“催什么催,又不是赶着投胎时辰不是还早么”莺儿道“不早了,马上就要掌灯了,您不是还要去公主府么”左芝吓了一大跳,赶紧蹦起来,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观看天色,只见最后一丝落日余晖从山头那方照过来,很快便要被夜幕取代。她惊愕道“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一天一夜”
莺儿尾随过来给她披上衣裳,问“小姐,您是用过膳再去公主府,还是过去用”左芝回头纳闷“这个时辰去干嘛,团圆都该睡了,再说我又没说要去。对了,木头呢”莺儿为她系好裙子,道“是姑爷吩咐我们送您过去的。昨天半夜姑爷进了宫,这会儿还没回呢。”
半夜进宫那就是没做了左芝懊恼地看了眼冷冰冰的床铺,嘴巴撅得老高,气呼呼骂沐乘风“竟敢扔下我跑掉,死木头等你回来要你好看”梳头的时候左芝一直双手托腮唉声叹气,为昨日白白错失良机而后悔不已,就差捶胸顿足了。
“哎果然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概是下药的分量不对。”左芝看着镜中之人哀怨的眼角,撇撇嘴,“我就不信拿不下死木头,大不了再来一次莺儿,咱们去公主府。”
天刚刚黑,左芝在众人陪同下出行,可刚刚走出相府大门,却发觉门口站了好些官兵,把整个宅子围得水泄不通。个个手持兵器,凶神恶煞的。
左芝一怔“这些人在这儿干嘛抓犯人”千江答道“他们清早就来了,据说是奉了大人之命过来保护您。”左芝皱眉“我不需要保护,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上相府找我的麻烦活腻了不成你去把人撤了,我不喜欢看见他们。”千江为难“小的已经说过了,可是他们不听小的,理也不理”
“莫名其妙,他们爱站这儿吹冷风随他们。甭理了,咱们走。”
左芝虽然有些疑惑,可一想到是沐乘风的安排又释然几分。她走上轿辇轿夫起轿,坐了一阵她觉得口干,于是掀开轿帘问莺儿倒茶。视线无意后挪,却见那队官兵竟然跟了上来,亦步亦趋。
“一群跟屁虫”左芝满不高兴抱怨了两句,也不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随他们去了。
只是此刻不放在心上,在公主府住了两日之后,左芝却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了。沐乘风一直没回来,差千江去问总说朝中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左芝又央左虓去找,左虓回府却说沐乘风并没有在宫中,不知去向。再喊鹭儿回沐府去看,沐老夫人竟然还埋怨起左芝来,说她把自个儿宝贝儿子拐走了,起码小半月都未曾回府探望二老。
左芝心慌起来,觉得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她急得眼眶都红了“哥,你说木头去哪儿了怎么都不回家嘛,急死我了”
左虓虽然平时老爱和她斗嘴,但好歹是亲妹子,看她都急哭了赶紧安慰道“哎呀别哭别哭,你知道我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甭担心啊,那块木头本事了得,又是右相,走到那里都没人敢算计。他八成是公务缠身走不开,忙完就回来了,别怕别怕”
“可是他又一声不吭就走掉了。”左芝一眨眼,泪珠子就不住掉下来,她伏在左虓胸口哭得伤心,“上回也是这样,悄悄地就走了,足足四年我才不要再等他四年呜,哥你帮我把他找回来,我打断他的脚看他还敢不敢跑,呜呜”
左虓哄女儿般拍拍她背脊,尽量把语气放得轻松“肯定不会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块木头的爹妈还在这儿呢,咱们守着他的窝,就不信他不回来。臭丫头,你别哭了行不行鼻涕都揩我衣裳上,恶心死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把他给我找回来我要木头、我要相公”
左芝任性地缠着左虓哭闹,左虓被她折腾得没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去找去找。我说你小声点行不吵醒了大伙儿看我不缝起你的嘴得了,让我瞧瞧,啧啧,想我左虓英俊潇洒,怎么妹妹这么难看又脏又丑的,你八成是捡来的吧”
“娘说你才是乞丐窝里捡来的,我是亲生的,哼。”左芝终于止了哭,一脚踢上左虓,凶巴巴吼他“还不去找找不到不许进门”
左虓被她赶出府去,在门口跺脚咒骂了半天,最后还不是只能把嘴瘾过足,老老实实寻人去了。左芝开始静静坐下来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渐渐摸出点头绪来。她其实也不笨,就是被宠坏了,做事随心所欲,从来不需要也不想去计较后果。只要静下心仔细想想,她还是能看出些端倪来的。
首先是跟在屁股后面的一群官兵,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监视的成分更多一些。他们声称是奉沐大人之命前来,可依左芝对沐乘风的了解,他决不会如此行事。因为他这么奇怪又孤僻的一个人,怎会让一群人围在家宅门口碍眼还有,单凭千江万海与鹭儿的身手,对付个把个歹徒绰绰有余。就算真有大队人马杀上门,公主府就隔两条街,施以援手并不困难。既然不是沐乘风,那么官兵又是听命于谁
左芝把朝中显贵挨个儿想了一遍,觉得都不大可能。且不说有没有这个权力,单看有没有这个胆子,就找不出两个人来。她左芝乃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郡主,皇帝公主驸马侯爵哪个不和她沾亲带故的谁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伸出根手指就能把人捏死。既然对方明目张胆派人上门,这只能说明这个人权势大过她,且跟她不是很熟。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当今女帝。
女皇是南楚的皇帝,是情岫的亲生母亲,和左芝可没半点儿血缘关系。素闻女皇做派强硬手段狠厉,是个雷厉风行的君主。沐乘风在她手下当官,少不了要听命行事,甚至受制于人。再者,千江说了沐乘风半夜进宫就再没回府。种种迹象表明,他的失踪定与女皇有关。
左芝几乎笃定了女皇便是最大的疑凶,以她的性格一旦抓住线索,必定会追究到底。无奈如今被人监视行动不便,想自由出入亦非易事,还有,对方可是一国之君,难道她能把人抓起来严刑拷问
似乎又走入了死胡同,左芝不免气馁,难道只能坐着干等她不甘心,又重头开始想。好,暂且就当作是女皇的主意。那么现在关键的问题来了,究竟沐乘风被她弄到哪里去了
女皇把他抓起来了不太可能。一则沐乘风除了性情孤冷,却是个谨守规矩的人,从不做违纪之事,官当得更是尽职尽责,这说不通。况且就算他触怒天威犯了死罪,作为他家眷的一干人等,不可能毫无牵连。或者是女皇把他藏了起来更不可能。他高居右相之位,每天在衙门日理万机,没了他朝中不定出什么大乱子。若说女皇看中他的皮相更是无稽之谈了,谁都知道女皇的心上人是情岫的生父,早年遭人暗害身亡。为了替情郎报仇,女皇隐忍十几年,最后连枕边人凤君都亲手斩杀。这么狠辣的一个女人,都快五十岁了,怎么可能看上和自己女婿差不多大的后生晚辈
最后的一种可能就是女皇把沐乘风派出去办事了。定是什么重要的大事,需要保密的,所以才不让他回家报信,甚至还要差人看守,为的是不出岔子。可究竟又是办什么事呢左虓打探不到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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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大都又风平浪静的
诶上次那个神叨叨的四季豆不是给了她一封信,千叮咛万嘱咐要让沐乘风看,她还叫莺儿送去书房那晚沐乘风是进了书房又出来,接着急吼吼要进宫面圣,八成是看了那封信
左芝豁然开朗,一拍大腿跳起来,忙不迭跑去后院。
、第十九章 怒妻冲冲
这日傍晚,公主府的大门开了,一群鲜衣奴婢鱼贯而出,手里捧着食物茶水。情岫也随即出来,笑盈盈道“大伙儿辛苦了,用些吃的罢。”
若说左芝在大都城是恶名昭彰,那平阳公主则是美名远扬。情岫不仅貌美,心地也特别纯善,众所周知她不食荤不杀生,逢年过节就亲自到城外的贫民窟布粥施药,亲和又没架子,极受百姓的爱戴。
军营中的男儿成日都与粗鲁汉子打交道,何时见过这么漂亮温柔的美人儿了况且还是高贵非凡的公主。情岫露面一招呼,一伙当兵的心都软了几分。只是君令在身,众人即便心动,也不敢贸然在值守的时候进食饮水。
情岫的一双媚眼眨了眨,好奇问“你们怎么都不吃呀”为首的将士脸颊微红,回道“多谢公主殿下美意。小的们不饿。”情岫露出有点失望的神情“我是念着你们站了一天辛苦那喝点水吧,搁了蜜糖甜甜的很好喝。”
府中美婢往瓷碗里斟满糖水,挨个端给将士们。这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见漂亮姑娘魂儿都丢了一半,战战兢兢站都站不稳,好几人差点连手中长枪都拿不住了。情岫也亲自端起一碗递与那将领“将军请用。”
“微、微臣多谢、谢公主赏赐。”为首将领诚惶诚恐地接过,抹了把额头热汗,脸庞都快烧了起来。情岫笑眯眯道“快喝吧。”那人再也不好推辞,端起碗咕噜噜一口饮完,擦擦嘴角,咧嘴笑道“真甜,好喝。”
“我放了芙蓉蜜。”情岫冲着余下的人吩咐道,“你们也喝呀,不够还有呢。”众将士见领头的都饮了,也纷纷放下兵器喝水解渴。公主府的美婢个个巧笑倩兮,嘴巴又甜,看见谁的碗空了赶紧又上去斟满,一口一个“哥哥”叫着,直把他们哄得晕头转向。
不一会儿团圆也跑出来凑热闹,情岫不管她,任她在汉子堆里打转。五六岁的小女娃粉嘟嘟的,小嘴巴能言善道,不时摸摸这个头盔碰碰那个铠甲,小胖手就是闲不住,几乎挨个扫了一遍。
天快黑了,情岫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出口唤道“团圆回来,该睡觉了。”团圆的手还揪着一个将士的衣角,流连忘返的样子“娘亲再等等嘛,我很快就好。”没多久她把沾了蜜糖黏糊糊的手揩干净,兴冲冲跑回情岫怀里。
情岫抱起团圆,母女俩对视着眨了眨眼,团圆捂住嘴偷偷地笑,小声说“咱们放小耗子出来好不好”
“我的妈呀”
突然一道壮如小山的黑影从府里冲出来,把门口奴仆吓得不轻,连滚带爬拔腿就跑。为首将领定睛一看,只见足有千斤重的黑熊气势汹汹往一群将士中扑去,似乎是要吃人。他赶紧拔刀,喝道“莫慌”
“别伤了它”情岫赶紧制止了他,道“吼吼是我养的,不知怎么跑出来了,你们活捉它好了,不要伤害它。”此将领愣了愣,很是为难“可是人命关天呐,公主殿下”情岫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神情既无辜又惹人怜惜,她朝混乱不堪的地方一指“没关系的,我家吼吼不吃人,不信你瞧。”
大黑熊冲出来就往将士身上扑去,一个跑得慢的人被扑倒按在地上,正当他闭眼静待死亡来临,却感觉到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添上自己的脸,上面的毛刺还扎得脸疼。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地装死,希望这个庞然大物对他丧失兴趣。不一会儿果然黑熊离了他,转身又去扑另外的人了。此倒霉鬼这才悄悄睁眼,看见黑熊庞大的背影渐渐远去,忙不迭鲤鱼打挺跳起来,躲得老远。
因着公主下令要活捉,众人都不敢持刀捕熊,他们围成一圈,试探着靠近这头还算温顺的猛兽,准备逮住它。不过说也奇了,大黑熊虽然见人就扑,只是它扑到后只会把人胡乱舔一遍,不撕不咬,等到猎物被舔得干干净净,这才转而奔向下一个目标。
正值门口一片骚乱,所有将士都被叫去捉熊,公主府的侧门消无声息开了一条缝儿,穿着灰扑扑衣裳的左芝单独溜了出来,脸上涂了一层锅灰遮住面容,肩上还挎着包袱。唯有一双月眸熠熠发亮,灵动得紧。她远望热火朝天的大门口,皱皱鼻头哼道“以为本小姐吃素的呢我还收拾不了你们这群小喽啰哼”
趁着没人注意,左芝猫着腰一溜烟儿就跑了。
“没劲,娘亲我困了”团圆看了会子熊耍人觉得无趣,又揉眼睛又打哈欠。情岫估计左芝大概顺利脱了身,抬眼看看还在奋力捕兽的一群将士,遂出声喊道“吼吼回来”
大黑熊不再恋战,舔舔肥厚的手掌,慢悠悠晃晃磨盘大小的脑袋,居然还真一摇一摆走到了情岫身边,一屁股坐下。情岫弯腰揉揉它的头,笑嘻嘻道“又顽皮了是不是走啦,该回家了。”
这时大黑熊懒懒躺了下来,四仰八叉横在门口,堵住路不让情岫进去。喉咙里哼哼的,就像小孩儿撒娇邀宠。情岫一嘟嘴“小气鬼,不就是用了你一罐蜂蜜,
改天赔你就是了赔十罐”话音刚落,大黑熊竟然爬了起来,心满意足回府去了,肥屁股甩甩的,得瑟极了。
一群被算计了还浑然不觉的将士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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