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虐之方死方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emilyathene/谧滢
那茶水,竟然有毒!
“微末之术,也敢献丑?!”聂徵狐不无鄙夷,瞥了身边一桌二人。
那二人是苗人装扮,一男一女,容颜端丽,眉宇却是煞气十足,那女子y恻恻的,“唐门双煞有礼了!”正是唐门中恶名悚然的唐不饶,和其兄长唐不依向来形影不离,号称唐门双煞。
“原来是唐门的妖男祸女!”聂徵狐忽然一笑,自有惊心动魄的风姿,“怎麽?平日爱耍风骚,又痒了吗?!”原本是一句调情之话,唐门双煞忽然脸色一白,浑身觉得痒了起来,那痒竟是渗入骨髓,开始只是痒,然後酥麻并且疼痛起来。
店家乃是良民,并非江湖中人,此刻早已吓得躲入柜台下,颤颤巍巍,不敢吭声。
唐不依扶起妹子,哪里敢反抗寻魔医,只得吞恨道,“聂公子恩典,我唐门不敢忘记,告辞!”说罢和唐不饶狼狈离开,他二人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此番折辱,已然记下,唐门双煞是睚眦必报之人。
抑或说,寻魔医和唐门的瓜葛,本来就是不干不净。
厉寞严看著聂徵狐若无其事的继续喝那茶水,心下倒是安了泰半,他也知道唐门双煞的威名,看那二人如此怯弱,稍作放心,看来幼弟之毒有望。
“孔雀银针的味道不错!怎麽样,要不要来尝尝!”聂徵狐朝厉寞严邀去。
“不用不用!”厉莫严惶恐拒绝。
“我倒是愿意一尝呢!”门外却是一阵温润男声,一抹玄色身影已然掠入。
聂徵狐仰望於他,那逆光的容颜,忽然多了几分模糊,唯独那双深邃刻骨的黑眸,一时间竟如同透入他心间般。
此时蛰伏,尚未情浓。
唯独锺情,一字销魂。
第13章.洛神印
【第13章 洛神印】
披星戴月,譬如一览愁怀。
这日是腊月十三,距离他们离开僵命城,已是五日有余。
厉寞严无暇入睡,此刻心思,早已飞到蜀地,那生不如死忍受种种折磨的幼弟呵,韬光韫玉般纯善存在的少年,老天何其不公,竟然让其遭受这般刑罚!
若然顶上有神明,他愿以身相代。
啪啦!
是干柴翕动烈火。
厉寞严警惕一看,却又有些哭笑不得,他费尽周折延请到的寻魔医,此刻正大喇喇的酣然,枕在另一个人的腿上,而那人,正是前几日加入他们之中的上官。
“……”上官斜靠在一棵古榕树边,温和的点头示意,然後垂眸,黑暗中掩饰了他的心思,是真正闭目养神,还是在窥伺那个睥睨天下的寻魔医。
厉寞严稍微有些叹服,不知还是钦佩还是同情,这几日来,亏得上官的加入,那寻魔医的兴致似乎也从他身上转变到此人身上,终日毒言毒语不说,始终层出不穷的毒药才最为骇人,厉寞严曾亲见上官浑身灼红,痛苦难当,可不知为何,他竟然还是忍了下来。
“勿忧,我受托来助你!“一道传音成线逼入耳中,那温润似水的男声,在月色中自有一种难言,正是上官,此刻他已经睁开双眸,那双清冽眼底,仿佛已经包容江湖万千。
抑或万千愁绪,皆从此开始。
“多谢义助!”厉寞严自没有那麽高深的内息,用唇语回复道,一听到是友非敌,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喂!废话什麽!给我按按肩膀!”聂徵狐似醒非醒之间,不悦呢喃,对上官颐指气使。
“……”上官竟也不恼怒,径自身後,在他裸露在外的颈窝,缓缓摩挲著,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那淡蜜色的肌肤上,形成一圈暧昧的光晕。
“嗯……嗯……左边……向下一点……嗯……”聂徵狐竟也丝毫不作态,呻吟之余,仿佛早有迷离绮惑。
一旁的释夜和楼冰褚似已熟睡,g本置若罔闻,抑或寻魔医的做派原本就是如此肆虐,为难江湖。
厉寞严却已然不敢多看,上一次多看的後果,他的左手差点被蛊虫废掉。
日出冉冉,天色大亮,一行人再度踏上行程,这日到达一座小镇,唤作秦安镇,未入镇门,便遇到一群嚣张而来的马队。
“让开让开!”马队为首是一个五大三chu的壮汉,看打扮确是江湖中人,然後十数个年轻男女,护卫著一坐软轿,堪堪停在聂徵狐一行身後。
“前面的人快点,不要挡道!”那莽汉果然骄横惯了,一甩马鞭,厉声呵斥。
“喂!我渴了,酒!”聂徵狐g本没有理睬,径自对上官说。
原本这些服侍左右之事,都是释夜来做,偏偏聂徵狐看上官不顺眼,一来二往便强加於他,原本想要看到他崩溃恼怒的神情,可是上官似乎脾x出乎意料的好,而且恭顺异常。
此刻但见上官从马鞍旁边的锦囊出拿出一皮囊酒,里面是关外最烈的烧刀子,顺势抛给聂徵狐,对方欣然接到,拔开木塞便咕嘟咕嘟饮了起来,一泓清亮y体顺延著他的唇侧淌下,在绛红色的衣衫上留下一道痕迹。
“听到没有!快点让开!”那莽汉见聂徵狐如此轻蔑,竟挥鞭就要示威。
一阵裂空声音,他的长鞭,竟然在半空中碎裂成两截,释夜轻收皓腕,如琢如磨。
“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暗香夫人无礼!”一个俏生生的婢女立即拔剑,厉声呵斥。
“什麽暗香明臭的,竟然敢骚扰我喝酒?!”聂徵狐声音不大,可是其中的不悦和杀气,丝毫没有减弱半分。
厉寞严策马走了两步,来到聂徵狐身边,好心解围,“不知是天山派郡夫人的车驾,晚辈震天堡厉寞严,心急赶路,惊扰夫人您了!”
那发话的婢女尚未反应,聂徵狐忽然冒出一句,“岭南郡家的三代独秀?”聂徵狐忽然发问。
那婢女傲声回答,“知道还不快点让开!我家夫人身体不适,我们没有功夫和你们一般见识!”
聂徵狐忽然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是吗……”然後竟然策马,让开一条路来。
他身侧的上官、身後的楼冰褚、释夜无言一起让开,厉寞严虽然惊诧异常,为免生周折,也一同让开。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後会有期!”那婢女以为他们终究怕了天山派所代表的武林地位,说著虚无的场面话离开。
转眼一阵烟尘,将他们的身影渐渐模糊。
聂徵狐冷冷嗤笑一声,“身体不适……吗?恐怕是奄奄一息了吧……”
上官深深看他一眼,一言未达。
“看什麽看!我们走!我肚子饿了!”聂徵狐气势汹汹。
厉寞严苦笑加稍微安慰一些,这才是这几日他看惯了的寻魔医。
寻了一处杏黄旗酒肆,厉寞严招呼饭菜去了,聂徵狐轻描淡写朝周遭打量,却被不远处一桌吸引过去。
那是两个年轻男子在饮酒,看装束都是江湖中人,其中一个稍显清秀的男子,有些忧郁的说,“阿戟,我收到了师兄的传信……”眉间似有为难,欲言又止。
被称作阿戟的男子未加询问,只是径自说了另外一件事情,“今日我在镇里见了天山派的车驾,匆匆赶路,你可知那车上是谁?所谓何事?”
这下不仅清秀男子,连聂徵狐的兴趣都被勾引起来。
那阿戟似乎以为他们这样声音足够低,也不设防旁人偷听,“我认出其中有一个正是暗香夫人最为宠爱的侍女滟霞,那车中定是暗香夫人郡香凝。”
“啊!之前听说她秘密前往望莲峰小住,师兄昨夜却突然传书说她忽然病倒,然後就匆匆离开……不好!难道是派中有什麽变故!我们马上就走!”
“紫襄,你冷静一点,这里距望莲谷不远,我们这就走!”那被称作阿戟的男子安抚著他。
那紫襄慌乱点头,两人随即扔下一两银子,正待离开。
“且慢!”聂徵狐随手掷出酒杯,堪堪撞在那两银子上,发出一阵呜鸣。
“喀嚓”一声,已然是那个叫做阿戟的男子长剑出鞘。
“如果你们不请我一起去的话,我想你们那座倒霉的望莲山,定有人死於非命!”聂徵狐斩钉截铁的说。
人生际遇,往往无常,如若平常,莫紫襄或许不会如此在意,可是他净莲派对那位暗香夫人忌讳太深,抑或说天山派和净莲派之间,那些婉转之事,未曾为外人得知。
此刻他看著一路与自己相伴的庞戟,缓缓摇头,知者谓之心忧,不知者谓其何愁,然後他拱手一礼,“净莲派莫紫襄,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聂徵狐不过在他二人身边逡巡须臾,已了然於心,“聂徵狐……”如此干脆利落的自报家门,倒是让一旁的厉寞严稍微有些困窘,是寻魔医太多变,还是他太小心,无从分辨。
“原来是聂公子……”莫紫襄反映终究慢了片刻,然後那双明眸立即反sx的睁圆,倒像极了受惊的幼兽,“……聂……”寻魔医的魔魅之名在江湖上太显赫,邃血小筑终年豔色如血的曼陀罗花海、四位惊采绝豔的管家,还有那一桩桩足以造成鬼哭神嚎的辉煌旧事,在寻魔医出道的十余年间,江湖仿佛就是为他而不断血腥争逐一般。
也亏得莫紫襄此刻只是遍身冷汗,强撑著没有昏倒而已,毕竟,净莲七侠在江湖上侠名匪浅,而寻魔医从未真正要过真正正直之人的x命。
可是寻魔医的难缠和诡谲心思,在江湖上也传得太神乎其神。
……
偿有闻,十年前,少林派冠绝当世的玉僧,追杀江湖六大寇七日七夜,舍却一身功力,终於将那六个穷凶极恶的杀戮之徒送入地狱,但是自己亦力竭伤重,坠入山崖。
结果,被一个采药的少年,所救。
数日之後,少林达摩堂众僧追踪至一处人迹罕至的小筑,然後,看见了传说中生死未卜的玉僧,正欲带回,然後,当初采药的少年,拒绝了。
他说,他需要一个人试药七年。
而玉僧,正是他选中的人选。
少林门人自是不允,但见原本完好无缺的玉僧,忽然之间,血r模糊,濒临死亡,而那个少年,神色桀骜的,轻轻擦拭著一把闪烁著妖冶冷光的刀。
……
自此,寻魔医,和他的觐鬼刀,初震江湖。
那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而已。
……
悠悠数月後,杀手一族内乱,尸骇遍野,其族长冰屠更是被叛徒所噬,濒临死亡。
一绛衣少年从天而降,震慑叛乱,然後,耗费三日三夜,救活了奇经八脉皆断,五脏六腑俱碎的冰屠,更为难得的,是保住他一身武功。
然後,命令冰屠与他为奴十年。
……
那一年,寻魔医,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已。
……
……
岁月无痕,光y似箭,神农山庄的老庄主阙素问和千缠毒王豫灵枢相约这年八月十五,泰山峰顶,以医相斗,了却五十载恩怨。
忽然一年轻男子而至,出手便是不明所以的奇毒,纵是阙,豫二老纵横江湖这麽多年,亦无可蔽,亦无可解。
男子说,若非他们自解身上之毒後,绝对不允许他们下落黄泉。
二老瞠目结舌。
……
那一年,寻魔医,尚未弱冠。
也是那一年,身为医者的王者之颠,在阙豫二老五十年不乏的争斗之後,玄然易主。
……
然而俗人皆知,寻魔医杀的人,比救的人要多。
世人亦知,寻魔医救的人,比杀的人要惨更多。
……
可是当此刻寻魔医突兀得在面前得时候,莫紫襄倒是忘记了,寻魔医毕竟是天下无敌的大夫,他所言凿凿,从不虚晃。
以至於一时失察,差点引致净莲派灭顶之灾。
……
可惜谁也没有早知道,莫紫襄小心翼翼的回绝,“多谢聂公子,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他日有缘,定当把酒相谢!”
说罢和身边男子,竟要离去。
聂徵狐冷冷看著他二人背影,许久,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日若你来寻医诊治,我定要双倍诊金,以偿今日之事!”
远处,莫紫襄不小心绊了一跤,仿佛冥冥中早有注定。
上官一旁温柔凝望,聂徵狐被盯的实在有些耐烦,皱眉怒斥,“看什麽看!走啊!你们还救不救那个叫做厉蓁严的小鬼了!”
“再急也要先用膳吧!聂公子……”上官但笑,神色怡然。
酒至方酣,厉寞严心下焦急,终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哀求,“聂公子,不若我们继续赶路,我家四弟他终日痛苦不堪,恐怕、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说到悲苦之处,竟然声带哽咽。
可惜寻魔医从来没有什麽菩萨心肠,他好整以暇,“喂!那小鬼到底怎麽回事!”一路过半,他才第一次想起询问病人征兆。
“我四弟他堪堪十七岁,江湖历练颇浅,半年前,他又一次到江北游玩,认识两个朋友,那是一对孪生姐弟,生的玲珑可爱,不料正是这两人,惹来唐门麻烦,唐门声称这两人乃是唐门叛徒,要我们震天堡交人,当时家父携母还有长兄回岭南老家扫坟,家中只有我兄弟三人和家将,吃了唐门暗亏,四弟深受奇毒,唐门中人虽暂时被击退,却扬言不找到那对姐弟,绝不罢休,这数月来几次纠缠,幸亏我爹爹及时赶回来,他们才不敢继续妄动,可怜我四弟终日受苦,我们无能为力……”
聂徵狐听得皱眉,“那对孪生姐弟呢?”
“我四弟中毒後便失去踪迹!我们遍寻不到!”厉寞严漠然以对。
聂徵狐继续问道,“那对姐弟,不会堪堪一个叫做唐夭、一个叫做唐穠吧!”
“你怎麽知道!”厉寞严一震,神色渐渐提防起来。
“那麽你尽管放心,你家四弟绝对死不了!”聂徵狐斩钉截铁的说-
此时酒馆中,一阵酒香扑鼻,仿佛浓郁沁心-
之後江湖起伏,未曾关切-
第14章.y阳蛊
【第14章 y阳蛊】
腊月十九,蜀地苦寒-
震天堡中,愁云惨淡。
因为备受宠爱的小公子厉蓁严,身中奇毒,奄奄一息。
所以上至有著飞玄剑神之誉的堡主厉怀谡,下至看门的门房果爷,全部心急如焚。
“怎麽样了,寻魔医还没有来麽?”厉家三少厉睿严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来到门房探察了,他几乎不忍心,停留在幼弟的房间,害怕自己忍不住,一刀了结了他的生命。
那样生不如死的惨状,连续三个多月的折磨,已经,将他们全家人的心智,磨砺到了极限。
“三公子,您请放心,若是那寻魔医来了,小老儿定是立即禀告!”果爷躬身行礼,岁月沧桑,依旧无法掩饰,自己的焦虑。
“切,二哥这麽慢,早知道我就去那个什麽邃血小筑了。”厉睿严反复踱步,握著剑鞘的手,青筋毕露。
但是,他当初没有去。
因为他们要找的,是寻魔医。
只有自寻死路的人,才去找寻魔医救助。
想到那些江湖传言,厉睿严不禁一身冷汗,几乎冻结成冰的。
……
一阵凛冽,夹撷著冬夜的寒雪,厉睿严浑身一颤,竟是不敢回想那些血腥的传言,此刻不由张望远方,若非实在无所可救,他们,又怎会想到寻魔医?
遥遥二骑,踏雪而来,马上各有一人,厉睿严几乎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呼吸,正待呼唤,青衫男子率先下马。
“三弟,是我,蓁儿怎麽样了!”
“大,大哥,是你!”厉睿严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在点苍山闭关多日的大哥,厉朔严。
“嗯,我一出关,就听闻蓁儿的事,不及传书,就先赶回,你们,真的去请那寻魔医了麽?”厉朔严剑眉星目,自是气宇轩昂,此刻神色憔悴,不由紧张。
那是,那是他的蓁儿呵─
“大哥,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二哥已然去了数日,我们_”一见到自家兄长,厉睿严几乎忍不住垂泪,他毕竟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历练尚浅。
“嗯,三弟放心,我这次回来,定会保蓁儿周全。”厉朔严神色复杂,末了,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
曾经怨由,无此怨由。
……
“朔严不必过虑,远处,又有二骑而来。”一旁的白衣男子,温润如玉般的声音,自然,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羽宸,多谢!”厉朔严回身拱手,自是默契。
厉睿严却这才发觉,随同大哥而来的男子,那是一个温和的男子,虽无过人表相,可是有一双沈静似海的眼睛-
看似庸碌,看似平凡。
但是一旦发觉,竟然,一如吸摄般的,无法移开眼了。
“这位是-”厉睿严刹那恍惚,几乎忘却了数日以来的愁思。
“这位是神农山庄的庄主,阙羽宸阙公子,睿严,你二哥回来了!”此刻厉朔严自是无暇介绍,转身随时防御的,望著那四骑飞旋而来的奔马。
阙羽宸淡然一笑,他此行前来,一是为了襄助友人,其二,正是为了见那纵横江湖的寻魔医,毕竟他曾经听爷爷讲起那段往事,心仪的很-
……
匆匆又是五骑,马未停,人先下,厉寞严自是激切,正待大吼,禀报家人。
“喂,我说你可不可以少一点废话!”一阵不悦的男声,有些刺耳的沙哑,但是细细听来,竟又有一丝独特的魅惑。
“对,对不起,寻,寻魔。”一向是厉家最是沈稳内敛的厉二公子,此刻竟如被人呵斥的孩童一般,不知所措著。
众人只觉自己被什麽震撼的,望向优雅的,从马上落下的男子,一袭绛红色的薄衫,将那人衬托的一如冰雪中的烈焰一般,腰间缀满碎玉的锦带,散s著碧绿的幽芒,正如收束烈焰的枷锁一般的。
任谁,第一眼见到他,这般矛盾而又桀骜不逊如他,皆会如此的,痴了。
“我说你到底想不想让我救人了,再乱叫的话,我让你陪你那个什麽心肝宝贝的弟弟一起去死。”男子嚣张,气焰锋芒。
“是,是,聂公子,请。”厉寞严自是苦笑,一路被如此呵斥,已然习惯,不习惯,也被那些层出不穷的奇毒,磨砺习惯了。
“嗯,记得你们要付的三份诊金!”男子不屑轻嗤,脚下竟丝毫不沾地的,掠入堡中,身形诡异,一如鬼魅。
众人g本来不及反应的,已然失去他的踪迹。
他身後释夜、楼冰褚皆是冷漠,紧随其後-
“聂公子,等一下我,我为你引路。”厉寞严也无视自己身边的兄弟和家奴,懊恼的追去,生怕丝毫怠慢,惹怒了这位贵客。
……
厉家兄弟面面相觑,然後不语,随之入堡,唯独最後一位一如矗立,默然不语的男子,轻轻的,笑了,笑容竟也谲色非常。
“呵呵-”
瞬间一道红芒,飞掠到他面前,然後薄刀煞气,逼在他颈间的动脉上。
若是常人,定是猝不及防。
但是,他是上官,不是常人。
他依旧笑的那样笃定,似乎天涯,无所凭恃。
寻魔医聂徵狐,此刻微蹙眉峰,神思冷冽的。
“徵狐……怎麽了?”堪堪一路相随,上官竟从疏离的聂公子,改为单唤其名,亲腻之意,顿形於外-
“不要以为,我可以原谅你昨夜之事!”聂徵狐咬牙切齿,这个男子,给他三分颜色,他竟然敢开染坊,果然不要脸至极!
……
数瓣六凌飞雪,在他们的视线之间,缓缓堕落。
雪纷纷扬扬,似是囚禁,非是离别。
聂徵狐和上官,维持著僵硬的姿势,已经一炷香的时间了,雪在他们同样淡薄的衣衫上,烙下一层雾似的痕迹。
若有真心,若无动心。
厉家的人几乎全部环绕在这门前,厉朔严忧虑,厉寞严惊惶,厉睿严瞠目,厉怀谡搀扶著孱弱的妻,凌厉风雪。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动,亦或说不敢有丝毫打扰。
寻魔医,从来就不是仁慈医者。
寻魔医,首先是杀人噬血的狂魔。
……
尝有闻,当朝宰相隆氏一族贵胄无比,果然权倾朝野,某日隆家最是宠腻的小姐病重,药石罔故,太医院亦无所策,所以自以为识江湖事的隆家人,到邃血小筑,请来了寻魔医。
以七份诊金,换小姐一命。
三万两黄金容易,东瀛进攻的百澜珊瑚容易,南诏国至宝随罂珠容易,十道当朝免死符容易,两朵万年而生的血蕖雪莲容易,尚古名剑湛卢容易,隆家的家奴一命相抵易容易。
难的,是那家奴绿丝,乃是当朝帝王最是心爱的男宠,怎能杀得?
难的,是隆家人的噬财如命的野心,那些天下至宝,怎能轻易送得?
所以待到寻魔医费心医治好那位隆九小姐的时候,也是他丧命之时。
隆家人,没有想到,那夜,自己招至了灭门之祸。
一百三十七口人命,无一生还。
传说中得至宝,却离奇失踪,还有一具酷似绿丝但是被残忍剥却脸皮的尸体。
……
张扬跋扈的隆家,转瞬间灰飞湮灭,百姓称快,帝王震慑,江湖瞠目,朝野惊恐。
那时,寻魔医却在京城最知名的青楼断袖中,左拥右抱,纾解周身戾气。
……
又曾有闻,江北三十六水寨的总寨主凌霸娇生女儿蕊三娘,而那位风骚入骨的蕊三娘,对某日邂逅的男子一见锺情。
那男子,正是寻魔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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