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嗅蔷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下金狐
若有心灵手巧的就被德子和顺子收了做徒弟,剩下那些性子憨厚手脚勤快的就让掌柜选了到前面来做伙计,识字认数的就让帮帐房入帐,年纪大些的就留在后院做些烧火做饭担水收拾残杂物的轻松活计。
如今后院居人的房屋已是又多盖了间,人数从最初的十个人到了现在三十八人之多,而分工也明确,前面的伙计全归掌柜管,后面伙房收拾杂物的归钱远管,而木雕及雕玉设计花样的都归各自师傅管理,这些人都是从乞丐堆里被徐长清选出来,虽是穷苦,但也都是些有骨气知感恩的,从没给徐长清找过麻烦,平日各人性子不同,时常磨嘴时倒也有,但却从来没打过架误过工,倒是让徐长清放心不少,只要不耽误了事,平日小打小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磨合了。
而徐长清收得那些流浪狗已有十数条,分别栓在库房外,及后院门口,都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
云姨这段时间也是回来的频繁了些,因为小复生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虽仍不能受车马劳顿之苦,但注意保暖还是与平常的孩子一样,而且神医极为喜欢复生,几乎同自己生养的一般疼爱,所以云姨夫妇才会腾出时间经常回来看看。
云姨知小银狼的存在后,也是心疼了一番徐长清,自是那次复生突然间变身,多了一对耳朵和尾巴,这些年云姨已是知道了不少关于战家的事,见到银狼时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玉店扩建时,云姨还时常过来帮忙看看,给工匠做做伙食什么,这日徐长清来到玉店,坐在他专属靠窗的座位上,边看着书边是轻拍着袖口。
小银狼中午吃过饭后,便被徐长清带到玉店来,玩耍了一会就自己爬进徐长清袖口的袋子里,在徐长清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之下,躺在里面翻着小白肚皮已是呼呼大睡,还时不时的翻个身蹭蹭徐长清,让徐长清拍打另一块舒服的地方。
此时云姨也已过来,帮着掌柜忙活着店里的事,因她离开几年,顾着那边顾不了这边,对徐长清关心不够,所以在知道徐长清自己经营着这么大的玉店之后,便是有些心酸,回来后便常常过来帮忙。
掌柜这时取出一件首饰盒出来,然后对云姨道“这是东家十天前拿得一块玉石让德子做的一套首饰,说是专门为夫人准备的。”
云姨听罢露出惊讶之色,抬头看了眼在不远处看书的徐长清,随即犹豫了下打开了盒子,一看之下便是心中喜悦,竟是她最喜欢的粉色玉饰,一对晶莹剔透的浅粉色镯子,两点浓粉的玉坠,一只粉玉钗,样式都极为讨喜。
掌柜在旁看得渍渍称赞道“这一套质地这么纯净,颜色这么嫩的粉色玉饰,京城里也仅此一套,绝对不会再有同等好的玉饰了,夫人且戴上看看”
云姨心下喜欢,便伸手取了一一戴上,对着镜子一照,原本就显得年轻的脸庞因这套粉晶更是年轻了几岁,与身上这套浅白透着粉花的衣衫相得益彰。
掌柜看得也是连连称赞“夫人戴粉色就是好看,比原来的白色和田玉好看多了。”
两人正说着,此时自门外进来几个人。
一看装扮便知是外地人,因衣服和发饰都不是京城现在流行的款式,但料子却也极为贵重,显然是大富之家,中间是一位四十余岁的夫人,一身江南的红紫锦绣衣衫,很是华贵,头上的玉饰也有六处之多,身边两位都是二十余岁的青年才俊。
三人一进来便是冲着玉饰而来,那四十多岁的夫人先是看了眼柜台里的玉饰,伙计前来招呼却也不理,而是直接唤掌柜。
掌柜见状忙迎了过去,“夫人,不知您要选何种玉饰配戴”
那夫人脸色明显带着几分傲气,说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玉饰拿出来我看看。”
掌柜一天看尽无数人,自然心里有谱,这种人虽是外乡人,倒是有点钱财,本着外乡人钱好赚的念头,立即让伙计取来了三件上品首饰,一件极品手饰。
那夫人看了倒是没挑出玉质雕工什么毛病来,只是赚红色紫色颜色老气,春带彩的颜色又太花,掌柜不由的又看了眼她,这几样是京城里夫人小姐们最受欢迎的玉色,大方得体精致又耐看,种地也都是冰种以上,极品的那支是罕见的玻璃种底带着蓝飘花和绿彩,即朝气又显脸,怎么会显得老
而眼前这位夫人,眼角已是长出凤尾皱,额头也不光滑,皮肤虽是保养的细白,却已不是年轻的模样,这些颜色配她已是足足有余了,不过买卖即要赚钱也要让客人满意。
随后掌柜又取出一套显皮肤白的无色玻璃种及一套嫩粉玉,这位四十余岁的夫人看了两眼,嫌那玻璃种无色,难看得紧,那粉晶颜色太假,不够自然
任是掌柜好脾气,也不由一时语塞,这天然玉石本就是自然形成,种地不同颜色各异,他可以不夸张的说,玉店里凡是摆在眼面的玉石,都是无瑕之玉,雕工也都是京城数一数二,颜色也比其它玉店的玉石品质更加好,能在他店里挑出这些让人无语的毛病来,他有些怀疑这位夫人是否是别的玉店派来砸场子的。
却不曾想这位夫人一转头竟是看到不远处的云姨,眼前一亮,然后指着她手腕的玻璃种粉晶手镯问道“那粉色手饰可是你们店里的”
掌柜一见脸色一顿,随即道“是出自店里”
“可还有”
“这玉饰乃是东家送于战夫人之物,仅此三件,已是没有”
这位外乡来的夫人显然初来京城,对战家不太了解,竟是问掌柜“是否能让她卖于我”
掌柜显然被她这句话给说得有些愣,真不知她是开玩笑还是怎地,随即又重复了一遍“这是我们东家送于战夫人的,恐怕是不会卖的”
那位外乡来的夫人显然看得那粉晶目不转睛,也不等他说完,便是主动上前问道“你手中玉镯需要多少银两可以买”刚才她目光一直盯在那粉晶上,此时看到戴的人的脸后,顿时脸色一变,“你是”
云姨正帮忙收拾着柜上的空盒,听到有人问话,一回头也是愣了下,面前这位极是眼熟,随后便记起,这是江南首富徐家的嫡夫人,当年姐姐出嫁时她便见过。
这冷不丁见面之下,若说不心慌是假的,自己当初带着徐长清离开并没有通知徐家一声,是悄悄连夜走掉,本以为跑到这京城与那徐家隔的这么远,从此会相安无事,却不曾想竟会在此地遇上。
不过云姨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这徐家当年便已是放弃了长清,虽然长清现在在京城里已是有些头脸的人物,但是这徐夫人也是没必要再认回去与她儿子一起分徐家的产业。
何况自己来个胡搅蛮缠死不认帐,也不怕这徐夫人能怎么样。
于是便当作不认识道“夫人,你有何事”
徐夫人顿时开始疑惑起来,她记得当年那对姐妹花,姐姐生得极美,后来被老爷看中,嫁入徐府后得了老爷宠爱,生下了府里三子,名为徐长清,而妹妹却是生得差些,但胜在年轻秀丽,不过她记得那对姐妹两相差不超过三岁,这些年过去了,这妹妹也应该是三十五六岁有余,就算还活着,也不应该还如当年未出嫁时一般模样。
就在她以为自己认错人时,不远却是走来一位穿着一身浅蓝冰绸,眉如墨画温润如玉的男子,细看之下,一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同样冰蓝如水的玉簪,看着即闲静又文雅,衣衫领处那一圈白色狐毛更是衬得男子面白如玉,腰间系着玉带,侧垂下一枚与发簪一般玉质的蓝水精雕玉佩,行走间,气质清癯,风姿隽爽,竟是有说不尽温润美态。
不过徐夫人却是看得脸色大变,若说刚才还在怀疑云姨的身份,但看到徐长清后便是不再有一丝怀疑,也更加有些惊惧起来,这位男子的长像与当年嫁入徐府的妾室眉眼竟有七八分相像,若说不是母子她却是不信的。
随即便见徐长清面上带着笑意对云姨道“麻烦云姨照顾下天儿,我且去后院做些点心过来。”
小银狼虽是年幼,但因是贪狼一族的血脉,天生对狼犬类有威压,所以每每一入后院,几只流浪狗便是伏在地上浑身颤抖,半点精神也没有,小银狼更是耀武扬威如将军巡视一般,非要踩在狗头上彰显一番它的王八之气才肯罢休,所以徐长清尽量很少带它入后院捣乱。
小银狼此时正趴在徐长清手中熟睡,徐长清抬手怜爱的轻抚几下它的后背,便要递于云姨,目光一转间,竟是看到了旁边脸色红白交错的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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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清顿时停住了手,心头俱是一震。
而跟在徐夫人后面,在看玉的两位公子见到徐长清时也是一愣,随即便道“娘,他,他不是得了天花,已经死了的那个”
徐长清自然认得他们,两个都是徐家嫡母的儿子,小时踩在他头上没少欺负于他,随即抬眼看了云姨一眼,收到云姨眼色后,便微转了个身,当做不认识她们一般,寻了个理由便与云姨一同离开。
而后面的徐夫人却是紧盯着两人,眼中从疑惑到肯定再到嫉妒,表情变化的何其之快。
当年那个勾引老爷的小贱人已经死了,而今这个小贱人的儿子竟然活着,不仅躲过了天花,逃过了满脸麻子,居然还生得如此出色,硬是压了自己儿子一头,这如何能让她甘心。
还在京城里开了玉店,更是让她嫉妒莫名,而那小贱人的妹妹本来与自己相差不了几岁,如今看来竟是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自己与她站在一起,便如母女一般,又怎么能不让她气得发狂。
身后徐夫人的两个儿子更是火上烧油的说道“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明明是徐家人,却装做不认得咱们,莫不是因为他们在京城里混出点样子,就忘了自己是谁”
徐夫人一听之下更是心中大恨,竟是连玉饰也不买了,恨恨的剜了眼他们的背影,道了句“走”
自见过徐夫人后,云姨与徐长清心中颇有些不安,云姨担心的倒不是别的,怕得是徐长清快要科考,不要闹出什么事才好,而徐长清却是担心这徐夫人背后阴人,倒打一耙。
所以,当日便让人将那徐夫人为何来京城,及江南徐家的事查了个底朝天,原来两年前徐长清的父亲就染了风疾去逝了,现在的徐家便是徐夫人当家。
一个女人当家可想而知,生意做得七零八落,近两年更是每况欲下,嫡母生的几个儿子,个个烂泥扶不上墙,不争气也就罢了,偏是好赌成性放荡淫乱,家财被败得数之不尽,不少生意铺子的地契都无故输与了别人,如此这般,纵是存有万贯家财也不够他们如此一掷千金。
所以江南那边的生意已是做不下去,借着两个儿子参加科举之际,徐夫人便将家财变卖,带儿子来到了京城,这才有了之前相遇之事。
徐长清本就对生父无什么好感,如今他已去逝,对徐家更是半分感情也没有,他曾怀疑母亲病死之事与那徐家嫡母有关,之前寻林雨瑶下落时,也花钱让人暗下查过,当年徐家不少丫鬟似乎都知道此事,但却不愿意多透露,就连他得天花之事,徐长清都怀疑过是否是那徐家嫡母所为,因为当时自己发烧时,嫡母便是一口咬定是天花,并将他送出府,当时整个徐家都无人染上天花,为何偏偏是他但苦于无证无据。
不过这些事都藏在他心底,连云姨都没有告诉,一是自己那时在京城无根无底,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小孩而已,就算告到衙门,也恐怕是打草惊蛇,暴露后还会反被蛇咬,二是怕连累云姨,虽是云姨嫁入了战府,却也是为为人母,也要处处小心不能随意招惹是非,后来生下孩子后更是忙不过来。
不过这次意外见面,却又勾起了徐长清前世今生的新仇旧恨,天作孽犹可怜,人作孽不可活,本来那徐家夫人若是老实待在江南,守着那徐家,他倒也是拿她无法,结果今日却是自己散了家财送上门来,当年那徐家的众多家仆顾忌她不敢乱说,如今离开徐家自不会再为她守着秘密,且那徐夫人不是什么善人,给的银钱恐怕也是不多,只要他稍花些银两派人打探,当年的事也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果然不久后,京城便传出将军府的那个战夫人是江南首富徐家的妾室的妹妹,而那外侄便是徐家妾室的亲生儿子,这姐妹在江南便有克亲之名,年纪轻轻便克得父母早亡,姐姐克死全家,生得儿子便克死她,妹妹克死了丈夫,现在又在克儿子,接着又传出姐妹都极会勾引男人,不安于室等闲言碎语
此话不日便传遍了京城,成为京城妇人闲暇之余嚼舌打发时间的话题。
不过随后几日,竟有人一纸诉状将那江南首富的嫡夫人告上了衙门,那人称是徐府里枉死的丫鬟兰花订亲之人,告那徐夫人下毒逼死徐府妾室及丫鬟兰花,又用火焚之,之后又虐待徐家三子,让人下了天花毒将他赶出府
虽那徐夫人大喊冤枉,但人证物证俱全,罪证确凿,当年逼妾室喝毒药时两个丫鬟都在场,虐待三公子也是多少人目睹,下天花毒更是有人亲眼所见,加上她多年来苛待下人,赶她们走时竟是分文不给,到了此时竟无一人替她辩解,不日后便受不了供刑,画押招供,不日问斩,顿时整个京城都哗然。
风向一时立变,不少人开始抹着眼泪极为同情那被害死的妾室,也有人大骂嫡母狼心狗肺,也有人道那徐长清命苦,母亲被人害死,自己又是被后母所害。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认为恶有恶报,好人总是会苦尽甘来,只看那徐长清便知,此时跟了姨娘在战府享着荣华富贵,而那害人者却是人皆害之,有道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第八十章
徐长清之前本已是解元,两个月后便要参加三年一次的科举大考。
科举本就是决定前途之事,徐长清自然不会怠慢,这两个月除去玉店之事,便是专心看书,小银狼方还年幼,正是需要关怀看护的时候。
徐长清每每习书顾及不到它,将它给别人带时,这小家伙便是耍起脾气到处找他,总能闻着味寻到他身边来,若是强行让人带走,便会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一天不吃也不喝,只是趴在地上逗它也不玩耍,如此这般,吓得云姨急忙将它又送到徐长清身边。
直到见到徐长清这才有点动静,用着那细细的小牙,可怜兮兮的咬着徐长清的袖口不放,嘴里委屈的直呜呜。
徐长清虽知道它的那点装可怜的小伎俩,但想到这小东西确实还小,大概只有正常孩子两岁多点的心智,别看平日精神头很足,但是毕竟是由男子腹中产下,也不知会有什么先天不足之处,若是真将它丢开数日不管,徐长清嘴里不说,心中也是极不放心,无奈之下,只好读书的时候也将它带在身边。
银狼天生调皮,一刻也没有老实样,总是捣乱,不是弄脏了徐长清写好的字,就是爪子沾墨染了书,每当此时徐长清都会毫不手软提起它,然后重重拍打几下,小东西似知道自己犯了错一般,次次都老老实实的被徐长清抓去挨揍,打完便露出一脸的委屈兮兮,有时候还会缩成一团离徐长清远远的,眼泪汪汪的样子。
待徐长清暗忖自己是否下手重了些,给它揉揉一番,喂点绿液后,过了一会,又是原形毕露,在屋里作得天翻地覆,徐长清抚着额头青筋,忍无可忍之下又是抓住它拍打一顿。
一天下来最安静的时候莫过于是中午午睡的两个时辰,这小东西最喜欢睡在徐长清怀里,露出半个脑袋来,四躺八叉极是好笑。
徐长清也是一改之前它调皮时的严厉模样,手指边是在胸口处轻轻摩挲着它,边是看着书,那软软的一团此时紧贴着胸口处,竟似又回到当初一小团生丹在腹中时的感觉,
偶而睡得迷糊些,小银狼便动了动,伸出一只小嫩爪子到衣外,徐长清看了会书,低头趁它睡觉时,便亲亲摸摸那只银色小爪,那小爪子像是知道自己讨人喜欢似的,顿时伸得老长,张成扇状,爪尖最近生了点硬尖,大概有些痒痒,竟是睡梦中都不忘让徐长清给捏捏揉揉,好让它舒服。
徐长清看着它那睡着的小样,不由笑笑,续而又摇了摇头,无奈感叹,这小东西,实在是越来越娇惯的不像话了,若是放在两年前,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疼爱一只小银,不过此时的的确确是万般怜爱。
两个月后的京城会试,各省的举人及监生皆到场应考,有凭真才实学,也有靠后台背景甚至于作弊,探知试题贿赂考官加上衣袍夹物,手段应有尽有,各显神通。
徐长清早已是今非昔比,就算是不打点,凭着他的背景,也无人敢与他下绊,加上寒窗苦读多年,学有所成,竟是一举中了会元。
月后便是殿试,巧的是那天还是皇帝的寿辰,便由大臣主管殿试,这大宛的殿试前十名都是当天定夺,后续排名在三日后会发榜公告。
负责殿试的大臣与战老将军一向交好,自是偏重于徐长清,且见徐长清也却是有真才实学,一手字写得极为风流傲骨,对提问也应答如流,便毫无疑问的成为了三甲之首,高中状元。
徐长清这辈子最想的便是能一朝中了状元,不为光宗耀祖,只为不辜负母亲生前对他出人头地的一番期望。
当三甲已定欲退下之即,皇帝竟是突然策临,宣见前三甲。
一番行礼后,大宛皇帝便是打量起三人,并开始一一询问,三人之中最年轻的莫过于徐长清,显然皇帝也看过他的书字,对此赞不绝口,而对其它二位的才华的肯定也是毫不吝啬。
三人背景都非等闲之辈,且都已备着寿礼,此时见皇上和颜悦色,便纷纷口诉吉言将寿礼一一奉上,由皇帝的亲信检查后交与皇上手中。
第三名探花送上的是一幅大宛江山图,寓意着皇帝千秋万代,一统江山的大气豪迈,皇帝阅毕点点头。
第二名榜眼送上的是一块奇石,也是形似江山图,与探花的寓意不谋而合,皇帝开口称赞了几句。
最后徐长清恭敬递上一只木盒,那太监接过看后,瞥了徐长清一眼,随后转身小心冀冀的交于圣上。
此盒做工精致,连皇帝也是多看了两眼,打开盒子后,里面的设计巧夺天工,竟是双层匣,上面黄缎之上放着一枚鸡蛋大小的碧绿翡翠玉丹,浑圆一体,完美无暇。
那太监见状立即道“皇上,此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帝王绿,民间念做长青玉,如今在皇上寿辰之日出现,正是寓意着咱们大宛江山万古长青,皇上您寿延万年之象”
皇帝本就是极为喜玉,自然知道这帝王绿,记得之前那块是出现在六十年前,而如今又在他寿辰之日重现,此时听了太监之话,顿时龙颜大悦,抬眼又看了底下毕恭毕敬的徐长清一眼,随后正色看向下面那一层,竟是一块明黄玉佩,色正无暇,温润清透,实在罕有。
这两块玉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都是极投皇帝喜好,看了半响才将盒子放下,便是一脸笑意的看向下方垂首的徐长清道“这两件玉器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
徐长清回道“回皇上,玉器本是臣等玉店里的镇店之宝,如今得知今日是皇上寿诞,特送来与圣上祝寿。”
皇帝闻言便道了声好,随即抬眼看向徐长清,心里明镜一般,他今日特意摆驾过来,也并不为它事,不过是想瞧瞧这战老将军的孙子看中的人究竟是何模样,如今看来果真是才貌双全,人中龙凤,大宛皇帝虽不是什么荒诞淫乱之人,但对男风也甚喜,对徐长清的俊美才华也是心下喜欢,只可惜佳人有主,却也不好夺人所爱。
随即看了眼那盒上的雕字“大宛美玉,的确是好名子”点头之际便抬手招来笔墨纸砚,然后扶起衣袖洋洋洒洒在宣纸下留下了四字墨宝,下附字号。
当大太监手拿那卷书字走下殿时,徐长清已是跪下,双手接过谢主隆恩后,不由心下一阵激动,面色含笑,显然是达成所愿,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大宛美玉百年长存之物,堪比免死金牌,试问天下间谁胆敢去砸皇帝的亲笔御书。
而三甲之中其它二位已是看向徐长清,隐隐露出了羡慕嫉妒的目光。
第八十一章
徐长清将御笔纸卷带到玉店交于掌柜,掌柜打开纸看罢已是双手颤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东家高中了状元,回来竟带来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这张纸不仅仅是皇帝御笔,更是大宛第一玉店的象征,从此大宛美玉便是一步登天,横压其它玉店一头,一跃成为其佼佼者。
徐长清见掌柜捧着纸唏嘘不已,不由也有些感叹,这玉店从一开始极为冷落到现在这样的规模,若说其中酸甜苦辣,没有人比眼前这个老人更加了解了,而这份得之不易的荣耀对他来说更不是银子可以换取的。
他注定是大宛第一玉店的掌柜,这毋庸置疑。
掌柜抹了抹眼泪后,也不必徐长清吩咐,便是急急的找来工匠,将皇上的御笔拓成牌匾挂于玉店之外,到时其风光度自是不能同日而语。
待徐长清忙完玉店的事,中午
野兽嗅蔷薇 分节阅读_66
又与店里人在酒楼开了几桌庆祝他一番此次高中之事,回去时已是下午,一进院子便看到战无野懒散的坐在院子树下,背倚着西府海棠,手里拿着一只狗尾巴草,正逗着小银狼。
小银狼蹲在战无野腿边,矮着身子歪着脑袋正看着那狗尾巴草上的毛毛,每当那狗毛打到它,它便是伸着爪子在半空挠它,但那草是战无野所拿,岂是它能挠得到的。
所以它便将那小爪子伸挺好长,在半空却是挠半天也是挠不到,其间又被那狗毛打了好几下脑袋,顿时着恼起来,站起身仰着头围着那草团团转,眼睛瞪着像两颗黑豆,虽是年幼,但不知是激起天性,还是天性使然,小小身子已是有些气势,先是向那草俯底身子显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然后趁其不备,竟是不知所畏的一举窜上,够着了那根惹它厌的草毛,刚要将它压在身下撕咬,却是见那草从爪缝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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