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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情(耽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烟是
桓恩昨晚才被折腾了一晚,还没休息好,哪里受得住这番汹涌狂潮,在容成不知节制的贯穿下渐渐陷入了半昏迷。
耳畔是回音一般的“你是我的”喃喃自语,终於体内一烫,晕了过去。
一世倾情美梦醒来
这大约是容成过得最爽的一个年休。
带著桓恩到京郊围场,就借口围猎,一直没回宫。在京郊行宫又不用赶著批折子,每天就是抱著桓恩醒来,盯著他吃一日三餐,有时带他出去骑马射箭,有时看著他写字弹琴,有时被他催著批折子,剩下的时候,就是“有节制”地享用。
胡天胡地,简直不想再回去做劳什子皇帝。怪不得历史上那些昏君成天混迹後宫不上朝,原来跟心上人厮混的感觉如此美妙,快活赛神仙。
桓恩不知道为什麽也没有多拒绝。
在这京郊行宫仿佛脱离了原来的身份,原来的生活,他不是皇帝,他也不是质子。只是简单的爱与被爱的关系。
大约是他知道,等回雍京宫里,一切都会回复到原来的样子。所以现在暂时放纵一下,就算是,回应了那人炽烈的感情吧。离战争结束应该也不远了。
然而谁也没料到,结束来得这样快。
自行宫返回雍京,容成又狠狠折腾了桓恩一晚,第二天才心满意足地去上朝。
老天似要给他这份愉悦“锦上添花”一般,刚刚开始朝会,兵部尚书便出列在前,深鞠一躬,眼角眉梢都是喜气。
“陛下这年可过得好”
容成支著下巴,意犹未尽地说“相当美妙未知爱卿如何”
“臣也过得不错。眼下,臣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陛下。”
“哦”容成来了兴趣,支起身子。
“臣昨日收到程文远将军急报,因粮草供应充足,我军士气大振,已一鼓作气收复两国边界要地天海关,
百龄大势已去,或将签订停战合约,我军不日内亦将启程撤军。”
这消息一传出来,朝堂立刻炸了锅,朝臣压不住喜悦地窃窃私语,跟高冲收复云中郡那日一样。人常云,国家久治,军队疲敝。安乐的日子过久了,战斗力自然就下降了。而宣朝军队这两番边境大捷,无疑证明了宣朝军队的实力,也更加助长了文武百官心中容成“一统天下”的暗暗愿望。
但这消息对容成来说,简直是糟糕透了。他皱起眉,还没想好说什麽,礼部尚书又出列了,鞠了一躬道“臣也有好消息要告诉陛下。”
“说。”好消息别又跟兵部尚书那个一样。
“燕族期望与陛下签订和平停战及友好通商协议,燕族太子已过河西,不日将抵达雍京。”
“陛下,开年就是两个大好消息,这真是祥瑞之兆啊”一些老臣已经激动起来了。
第二个消息对於容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他没什麽感觉,还有些懒得费神去接待劳什子燕太子。但对第一个,他是十分不高兴。金銮座下文武百官叽叽喳喳,他只是撑著头一言不发。群臣激动了好一会儿,忽觉万岁爷没发话,才慢慢安静下来。
“陛下“兵部尚书试探著唤了一声。
“可还有人有事启奏”
朝臣面面相觑,觉得气氛似乎不大好。这两个大好消息,没见陛下高兴,反倒是黑了半张脸。这是怎麽回事
容成见没人出列,站起身道“若无要事,今日就此退朝。”说罢拂袖而去。
“诶陛下今儿这是怎麽了”
“谁知道哎,下朝喝酒去。”
刘琦揣著手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陛下去上朝的时候明明还挺高兴,一脸满足表情,下朝回养心殿就一直黑著脸,也没坐下批折子,就撑在案几边站著。
寂静的养心殿内忽然“哗啦”一声,一桌的折子全被容成掀到了地上。有些散落开来,露出里面桓恩工整的小楷。
刘琦伺候容成这麽多年,哪见过这阵仗,想去收拾又不敢妄动,也不敢说话。
过了一时半刻,才听见容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刘琦。过来把折子捡起来。”
什麽祥瑞之兆,什麽好消息,都是狗屁
才从京郊行宫爽了回来,就收到这麽个烂消息,程文远你敢不敢在那边多打几个月的仗就这麽急著回来
这消息真是来得够“及时”。
他才辛辛苦苦把两人之间的气氛培养起来,才有了点恋人的样子,这仗就打完了桓恩那个心性他还不知道恐怕班师的军队还没过国界他就急著要回去了,一时一刻都不愿意多呆他自问没那个吸引力能让桓恩自愿留下来。
难道是他之前风流太多的报应
心里光火,连带著看刘琦收拾折子那





一世倾情(耽美) 分节阅读_25
哆哆嗦嗦磨磨叽叽的样子都想发怒。“别收了都扔那儿。”
“是。”
“去,把太学的所有儒生给朕叫过来。立刻。”
“奴才遵旨。”
一炷香时间,太学在职的二十几位儒生都到了养心殿。平时皇帝是用不上儒生的,儒生都在太学教书或
是抄书。这会儿破天荒地被皇帝召见,还以为出了什麽大事。
容成坐在金銮座上,手撑著头,脸完全被挡在手掌的阴影下,看上去十分阴郁。
“看见地上掉的折子没有每人捡一本。”
“是”
万岁爷明显在气头上,二十几个儒生一句话不敢说,跪著一人捡了一本折子,捧在手上。
“看见批复的小楷没有”
“回陛下,看见了。”
容成伸手甩了一张纸,轻飘飘落在地上,道“模仿这字体,把这封信给朕抄一遍。”
离那张纸最近的儒生大著胆子拾起宣纸,扫了一眼,立刻惊得呆住。
一世倾情赌
“父皇、皇兄
小恩向父皇、皇兄问安,向哥哥们问安。惊悉联合军势如破竹,已收复天海关,小恩身在雍京,只恨不能与父皇哥哥们一道庆祝,仅能遥遥发来祝贺。战争劳神劳形,希望经此一役,父皇和皇兄能放下心来多多歇息,百姓亦能休养生息。
数日以来,小恩在宣朝习得许多风土人情和先进制度,宣朝文化博大,小恩自问尚未掌握其中万一。皇帝陛下亦对小恩多有帮助。既然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小恩想尽量多呆些日子,多学些掌故再返回月族,望父皇皇兄谅解。
小恩在远方思念你们。保重。
桓恩 敬上
天玺四年正月二十”
太学的儒生算是看明白了,这是皇帝陛下瞒著人让他们仿冒月族王子的字体写信呢。人家是为了借兵来做质子的,眼下战争都结束了,私自扣留别国王子,将来被发现麻烦可就大了。
“陛下这”
“这什麽。”容成的声音要多冷有多冷,刘琦站在一旁生生打了个寒战。“怎麽,你们成天抄书,连模仿个字体都不会”
“陛下”拿著信纸的儒生扑倒在地,“私自扣留别国王子,是涉及两国邦交之大事,望陛下三思啊”
“三思”什麽时候太学的酸腐儒生也跟那些个老臣似的,动辄让他三思,容成冷冷一笑“你抄是不抄”
“陛下”
“朕就问你一句话,你可回答抄或是不抄。”
这阵仗,只要一个“不”字恐怕就拉出去掉脑袋,儒生芝麻小官,混点饭吃而已,哪敢再多说,伏下身头抵地,声音都有些颤抖“抄”
“那就好,朕不催你们,信你们可七日之内抄好给朕。朕只有一个要求像。不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不要拿给朕看。要更多的奏折批复就去中书省。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
“口风给朕把严了,要是你们把不住,朕可以帮你把。”言下之意,泄露一星半点就是割舌头的下场。
底下立刻异口同声“微臣不敢泄露一字半句。”
“知道就好,下去吧。”
容成不耐烦地一挥手,二十几个儒生赶紧一边擦汗一边往外走。养心殿俨然成了阎罗地狱,多呆片刻都要折了寿数。
经过这麽一折腾,刘琦很快猜到了是怎麽回事。恐怕是仗打完了,小王子要回去,陛下不干,於是想了这麽个阴招把人留住。他也看在眼里,行宫这麽些天,两位主子主要是陛下简直陷入爱河拔不出来,在小王子面前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正在如胶似漆的时候小王子要走,实在是天公不作美。可陛下这阴招也实在不是什麽好法子,别说堵不堵得住这悠悠之口,这事小王子一旦回国铁定暴露,到时候别说两国关系会受到什麽影响,以小王子这心性,恐怕难以原谅陛下。
刘琦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陛下”
“说。”
“老奴还是觉著,您这做法有些欠妥啊您这样做,殿下迟早会知道,依老奴看,您还不如直接告诉殿下,殿下要是心情好了,也许还愿意留下来”
容成目光直视著前方,定在空气中空虚的一点上。“朕赌不起。”
“陛下”
“你说的那个可能性为零。他不会愿意留下的。”他对他有几分感情,他清楚得很。与其赌他愿意留下,不如先留下他,让他爱上自己,再放他回去,这样胜算大。不过,也大不了多少其实想这麽多都是白搭,他就是不让他离开,就这麽简单。其他都是为了使自己的决定显得合理而找的借口。
见刘琦似乎还有话说,容成不耐摆了摆手“好了,你毋须多言,此事朕自有主意。传朕口谕,後宫一切宫女太监侍卫,严禁谈论对百龄作战胜利一事。你告诉他们,管不住嘴巴,朕就来帮他们管。”
“奴才遵旨。可陛下贵妃娘娘和太後娘娘那边”
“桓恩住在长乐宫,她们不会来找。你最近给朕盯紧桓恩了,别让他接触到她们。如果她们硬是要跟桓恩说话,赶紧差人来通报朕。”
“奴才遵旨”
刘琦摇著头退了下去。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最後都是事情戳穿闹大,收不了场。
“陛下你怎麽了”桓恩终於忍不住开口问。
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那人从回长乐宫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给他穿衣的时候就一直不说话,动作好像比往常还要细心,每穿一件衣服都细细地把每处皱褶拉平,衣服下摆蹲下来用手理好,就连净面也是亲自来。被皇帝这样伺候,桓恩都有点害怕。说了好几次“不用”都被那人直接无视。
这样明显的不对劲一直持续到用膳,以往那人偶尔调笑,今天则一直盯著他让他多吃肉吃菜,刘琦站在一旁表情说不出来的古怪。气氛这麽压抑,他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到用完膳才终於忍不住开口问了。
“没怎麽。”容成淡淡道,拿起湿布巾擦了擦他的嘴角,然後将他拥在怀里,无视站著的一干太监宫女,深吻就落了下来,手臂跟著收紧,桓恩在他怀里几乎无法呼吸。
“陛下”
“最近几日朕有要事,你暂时不必来养心殿陪朕批折子。”
“啊”
一世倾情蠢动的不安
桓恩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帮他批了这麽久折子,忽然又不要他帮忙了,竟有一丝丝莫名的失落感。大概是太习惯了罢。
其实不帮他批也好,自己多出来许多时间,他随时随地调戏自己的时间也大大减少。算起来,是自己赚了。桓恩这麽劝慰自己,好像心里好受了一点,但那点若有似无的失落感却怎麽也压不下去。
“不要想多了。”容成将他垂下的一丝头发挽起拨到耳後,“有些奏折你看了或许不太高兴,所以就不让你看了。”
有些奏折难道是弹劾他,说他狐媚侍主,企图窃取宣朝机密的折子也是了,这样的折子他以前就见过,是几个朝中的老臣,经常到养心殿上奏,见到他替容成批折子的情形,开始没说什麽,半个月之後几人联合写了份奏章劝诫容成。当时还是他一字一句读的,读到“狐媚侍主,霪乿後宫”的时候,容成直接夺了折子扔下去,让刘琦捡回来之後压著气亲笔御书六个大字“不劳爱卿挂怀。”字体潦草至极,可见是动了真火。之後这几位老臣於养心殿上奏,见桓恩还是雷打不动地坐在御座上替容成批折子,识趣地不再多说。怎麽过完年,他们卷土重来了吗
“其实以前就见过也没什麽”
“没事。最近几日你就在宫里休息吧,在行宫应该把你折腾坏了。”
容成一说这个,桓恩就没法抑制地脸红。在行宫只能用“颠鸾倒凤”来形容。没了折子没了约束没了规矩,容成随时随地都能发情。他体力透支得不行,每天都倦倦地犯困,可那人还跟铁打的似的,没日没夜地求欢昨晚做到後半夜,到现在他後面还疼著
“那你可以叫我的一个朋友进宫来看我吗”
“朋友,什麽朋友”
说起这段两人认识的往事,桓恩心里还是有些不适“他是怡芳阁的琴师,叫穆少衣。”他之所以被容成弓虽暴,就是因为去怡芳阁看望穆少衣穆少衣是完全无辜的,他不会迁怒穆少衣。他只是觉得自己命运不幸。弄玉死後,他再没人可说话。之前一直想见穆少衣,也没有在容成面前提过。现在关系好转,那人对自己几乎是百依百顺,这个小要求应该会答应吧这麽久没见他了,也不知他一切可好。
见容成神情不甚自然,桓恩又补了一句“只是下午陪我说说话而已。”
说说话是没什麽,但万一把战争已经结束的消息说出去怎麽办“这让朕考虑一下。”
桓恩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对於皇帝来说,召个琴师进宫就一句话的事,他不知道那人在考虑什麽。
桓恩那黯淡下去的眼神一下子刺到了容成。他本意是想把桓恩留下,当然想尽量事事顺著桓恩。要把穆少衣弄进来是不难,但要防著他告诉桓恩战争结束就不容易了。真是麻烦啊
“这事朕会留心的。嗯”
“嗯”
下午桓恩在长乐宫里看了会儿书,觉得有些气闷,便披了白狐裘想出去走走。
刘琦没跟著容成去养心殿,就在门口站著,一看他要出门,赶紧拦住了问“殿下去哪里”
“御花园。”
“老奴陪您一块儿去。”见桓恩有些疑惑,刘琦连忙补上一句“殿下要是少了根头发,陛下都得唯老奴是问,因此老奴得把您看紧点。”
桓恩被逗笑了“好吧。”他跟在自己後面不说话也没什麽。
正月时正当冬天,宫殿外的路面都是雪,踩上去松软作响。御花园的水池结了层冰,树枝上光秃秃的,除了几株梅花傲然独立,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点缀著几许红。在月族看多了冬天苍凉的雪景,红墙朱瓦的宫闱雪景倒是另有一般滋味。
桓恩坐在湖心亭的石凳上,想著若是那人在身旁,定会说“石凳坐著太寒,还是坐朕身上吧。”
这麽些日子以来,都跟容成纠缠在一起,那人忽然不在了,不来烦自己了,反倒莫名其妙地空虚起来,连该干什麽都不知道了。
桓恩猛然觉得这样的情形不太对。什麽时候,自己这麽依赖他,在意他了脑中忽然闪过弄玉的那句话“他并非喜欢你的骨气,他只是喜欢征服不了的东西而已。你总有被他征服的一天,那时就是你的死期。”这临终的诅咒,好像沈寂了许久忽然要生效了,桓恩觉得遍体生寒。
是啊他什麽时候,跟那人的关系成了这样呢明明是他弓虽暴了他,他应该永远都不原谅他的。被刘琦劝说了一回,跟那人和气相处这麽久,被那人宠习惯了,好似都快把这笔账忘了。这样算是陷进去了吗桓恩悚然一惊。只盼著战争能快点结束,他好及早抽身,再在这里呆下去,他实在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麽样子。
“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
忽听得背後人声,桓恩才如大梦初醒般地从渺远的天际拉回视线。
通向湖心亭的弯曲石桥上,一行人正款款行来。为首的正是郭贵妃。妆容不浓不淡,正好合适,眉峰如黛,檀口似红梅,外袍领口一圈白色的绒毛,衬著肌肤雪白,确实是美人。只是这美人看上去脸色不善,斜著一双碧眼,流露出的鄙夷神情连掩饰都免了。
桓恩也站起来,福了一福,道“桓恩见过贵妃娘娘。”
刘琦在後面急得皱起了眉头。陛下刚才交代他要保密,就撞上了郭贵妃,他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好。虽然刚刚眼神示意小合子去养心殿通风报信了,可要是赶在陛下来之前郭贵妃就把事情抖出来,那就真麻烦大了。
郭贵妃却像是没听见般,也没接话,一脸傲慢鄙夷地款款走了过来,与桓恩擦肩而过时声音不大不小地甩出了句“你怎麽还赖在这儿没走。”




一世倾情(耽美) 分节阅读_26
一世倾情保密
虽早已料到她口中蹦不出什麽好词,做了些心理准备,但这样一句话还是让他很难受。
他并非自愿要呆在这里,更加不是自愿要躺在那人身下,被那人抱。一直默默忍受著这些,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赖在这儿不走”,他真是有苦都说不出。
桓恩默默站著没说话,好在郭贵妃也没有过多刁难,拉下一句话就鼻孔朝天一步三摇地穿过湖心亭。後面跟著的一众宫女脾气也跟主子似的,路过桓恩连个安都不请。
“用那地方伺候人,也不嫌丢人。”
远远的议论传来,和著冬天的风,真真凉到了骨子里。桓恩浑身冰凉地坐著,只听刘琦小声道“殿下外面冷,咱们还是回去吧”
桓恩慢慢站起来,往回走去。许是坐久的原因,走路都有些僵硬。
回到雍京宫里,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点。在行宫的无忧无虑仿似一场春梦,梦醒了,现实还是一样惨淡。他都快忘了,那人是有嫔妃的,那人是要娶妻生子,延续後代的。那人现在再怎麽宠他,别说日後失宠不失宠,就冲著他这性别,身份,也是两厢殊途。是他在梦里太久,把梦当成了真实吗桓恩苦笑著摇摇头。
养心殿,容成正支著脑袋批阅奏章。
好久没亲笔批示,猛然写了一下午字还真觉得手腕疼。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通报“禁军统领隋毅求见。”
“宣。”
隋毅动作还真快,下午叫他去找那个什麽穆少衣,这才一个时辰,就把人带来了。容成写完最後一个字,扔下笔放在青玉笔架上,目视著隋毅带著人快步走近了,跪在金銮座下。
“草民穆少衣拜见陛下。”
“抬起头朕瞧瞧。”
容成的目光在穆少衣脸上转了个圈,落在他右脸的“囚”字上。这人长得一般,脸还算干净,头发长得足以与桓恩比肩,穿著一身朴素青衫,确实很像桓恩的交友风格。说起来他还真得感谢这人,不是穆少衣,他那时不知名不知姓的,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出桓恩来。这麽一想,容成好像又觉得让他去陪桓恩也没什麽了。
“听说你是桓恩的朋友,为何右脸刺字”
穆少衣下午在舍里练琴,忽然就来了一帮人,说皇帝要见他,然後带他上了车。他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看来,应该是桓恩殿下要见他。
“回陛下,草民父辈被莫名牵扯进一桩谋逆案,被判满门抄斩。草民因年龄不够侥幸逃过一劫,只在右脸刺了个囚字。”
“原来如此,真是个可怜人。你现下以何营生”
“回陛下,草民在怡芳阁弹琴为生。”
“平时都什麽时候需要弹琴”
“回陛下,大多是晚上。”
“那就好。朕最近公务繁忙,没时间陪桓恩,桓恩希望你进宫陪他。也就是下午来说说话,傍晚你自可回怡芳阁。”
“谢陛下”穆少衣有些高兴好久没见殿下了,原来他住在宫里,他还在想殿下怎麽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来看他了,他想去驿馆又怕人家不让他进。
“有件事朕要拜托你。”
“陛下请讲。”
“你应该也已经知道,月族对百龄的战争结束了。”
“是的,陛下。”最近来的恩客经常说起这。青楼楚馆,几乎可以说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之一。
“过几日,月族会派人到宣朝迎接桓恩回国,到时候来的人会是桓恩的哥哥。”
殿下的哥哥
“所以,朕要拜托你一件事。朕想给桓恩一个惊喜,麻烦你现在先不要告诉他战争已经结束的消息。帮朕保密。”
“殿下现在还不知道”
“嗯。”
“如此草民会替陛下保守秘密。”忽然见到兄长,殿下一定会很高兴吧
容成见穆少衣一口答应,还挺高兴,思忖著他应该不会阳奉阴违,遂也放心下来,挥挥手道“隋毅,带他去长乐宫吧。”
一世倾情 60
桓恩盯著窗外愣神好一会儿,才蓦然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今天一天都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定,脑子里各种纷乱思绪丝丝绕绕,理不清,连带著心情也微微有些烦躁。
桓恩长叹口气,合上书起身。试试抚琴好了。
“殿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桓恩回头,只见穆少衣站在帘下,一袭青衣,眼里温暖又欢喜。
“少衣”那人居然真的
“殿下好久没来看我,我还以为殿下不爱搭理我了。”
桓恩赶忙上前几步,拉著他在案几前坐下。“没有的事。只是因为住在宫里不太方便出去你呢,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离桓恩近了,穆少衣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他锁骨处。宫殿里燃著火盆,桓恩没披白狐裘,只著里面一层中衣和亵衣,上身的动作稍微一大,就露出了些许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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