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情(耽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烟是
穆少衣在秦楼楚馆里待这麽长时间,立刻便捕捉到了这一非同寻常的细节。他仔仔细细又打量了一遍,发觉桓恩嘴唇有些微肿,脖颈侧面快被长发盖住的地方,也隐约有淡淡红痕。
桓恩见穆少衣盯著自己看,有些不自然地道“怎麽了”
“没有。只是觉得殿下好像白白胖胖了一些。”
“有吗”桓恩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容成把他养得太好吗还是他忽然想起容成之前在情事中说过,他像采他元气的狐狸精。如果他真是狐狸精,那也正好解释了想到这一层,桓恩抑制不住地脸红起来。
桓恩的每一点情绪变化都落入了穆少衣眼底,包括那一低头的眉睫轻扇。这样的姿态模样,错不了。这世上让人变得妩媚的,除了春药,就只有性事了。
怪不得桓恩会住在长乐宫,而不是住在驿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进门前抬头一看匾额还以为花了眼,一个质子怎会住在皇帝寝宫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殿下多半是被迫的。
他很了解桓恩,受了伤都是独自饮泣,在人前从来一副什麽事都没有的样子。穆少衣心里明白,也不点破,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看到殿下气色不错,我也就放心了。这里还住得惯吗”
“住得惯。”桓恩怕穆少衣再往下问就会牵扯到容成,连忙岔开话题问“少衣,你知道这仗打得怎麽样了吗我在宫里,消息不是很灵通。”
“这我倒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快结束了,去年年末的时候捷报频传,想来距离收复天海关应该不远了。
“啊”
看著桓恩脸上浮起笑容,穆少衣忽然有些怀疑容成让他帮忙瞒住的动机。但现在他只是猜测,没有万全的证据,还是先按下不说,以观後效。
“我走的时候看能不能带你一块儿走。”
“谢殿下。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穆少衣摇摇头。那个埋葬了他一家的伤心地,他不愿再回去了。
“好吧”桓恩也知道是自己父皇不对,“你什麽时候改变主意了可以来告诉我。”顿了顿,牵起穆少衣的手道“来,给我弹首宁心静气的曲子吧。”
“好。平沙落雁,怎样”
“嗯”
天色将晚,穆少衣待了一个多时辰就告退了。桓恩听过穆少衣的琴,又聊了会儿天,心里慢慢平静下来。战争想必很快就要结束了,他也就要离开这里,希望最後的这些日子能过得平静一点。
不知为什麽,他竟然觉得自己一定会怀念这段在“暴君”身边的日子。头一次被人这样霸道地爱著,每每想起,心头都难以抑制地涌上莫名的感觉。
“今天过得开心麽”
桓恩抬头,只见容成掀起帘子走进来,修长的手指搭在淡黄的帘子上格外好看。
“还好。”
“见到老朋友了”
“嗯”桓恩低下头,几不可闻地挤出一声“谢谢”。
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一把将他抱起往内室走去。
“就一句话就没了好歹也给点行动表示啊。朕日理万机的,还要腾出时间帮你找朋友。”
桓恩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那人就下一道命令就完了,说成是要“腾出时间”。再说,他能给什麽“行动表示”昨晚才被折腾到好晚,难道今晚他还主动献身
“真不给表示”容成咬著桓恩的耳朵。
“别闹今天真不行了”桓恩被骚扰得不行,只好往容成怀里钻,以躲避袭击。
两人从外间闹到里间,触到床的那一刻桓恩赶紧翻过身就跑,被容成一把拖回来按在怀里亲吻,直到伏在容成怀里连气都喘不匀。
“好吧,今天放过你。”
容成直起身,坐在床沿弯下腰来,握住桓恩的腿替他脱下鞋袜,又拿来湿布巾替他擦了擦脸,除下了头上的簪子。在行宫就一直这样做,如老夫老妻一般。
洗漱完毕上床躺好,桓恩蓦然察觉两人的相处模式又回归到了行宫的时候,无比自然。他下午才反思过这样不好,可一见到那人,怎麽一切都抛在脑後了他几乎都快忘了,之前是怎麽冷脸对那人的,可现在要让他冷脸,他反倒忽然做不到了
“睡吧。”那人的手从後面伸过来,穿过他手臂揽住他腰。
身後人的呼吸逐渐平缓,桓恩却怎麽也睡不著。
今天那人不用他帮忙批折子了,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这麽习惯跟他在一起了这是爱吗他忽然有些怕。
一世倾情烟烟要卡爆了= =
回宫後的日子慢慢恢复到原本的轨道上。想著回乡之日临近,穆少衣也常来作伴,桓恩亦慢慢平静下来。
可惜这样的平和并未持续多久,另一桩影响国祚的事情逐渐浮出水面。
一次朝议上,礼部尚书萧史出列,奏请容成在全国举行大规模采选。
宣朝国例,全国范围的采选三年举行一次,也可视皇帝後宫子嗣情形及皇帝意愿取消。三年前容成刚登基不久,朝内政局稳定,并不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皇後外戚支援,加上容成玩心还没收起来,还流连於花柳之地,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容成找了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取消了三年前的采选。当然,说的很是正直,云朕初登大宝,理应关注民生,後宫子嗣之事可推後再议,好像是不想让百姓觉得他只知美色,一登基就搜罗美女。
三年过去,容成早把这事忘在了脑後,可礼部没忘。皇帝登基三年无後无嗣,皇帝不急,礼部很著急。这君王娶妻生子不仅是君王家事,更是国事,礼部当仁不让地要出来提醒。当然,礼部尚书还有另一个担心,那就是──现下还住在长乐宫的那位。
容成一听就皱起了眉。
他正跟桓恩如胶似漆,没心思搞什麽采选。再说,他正想尽办法得到桓恩的心,杀出这件事,对两人的关系简直有害无益。当下便毫不犹豫地推托道“此事关系重大,容後再议。”
谁知萧史这老头不依不饶“老臣恳请陛下颁旨采选。”
“臣附议。”兵部尚书出列。
“臣附议。”户部尚书和其他几个重臣纷纷出列。一看这架势像是串通好似的,今天不逼著容成给个话不罢休。
“各位爱卿今儿是怎麽了,忽然急冲冲地要把这事给定下来”
“回陛下,”户部尚书一拱手“此事关系国祚邦本,为人臣子不得不来唱这黑脸。三年前陛下尚且年少,现下两边战事都已结束,无内忧外患,四海升平,正是陛下娶妻生子,绵延福祚的大好时候。为了稳固国本,万望陛下颁旨采选。”
“望陛下颁旨。”底下一群人跟排练过似的。
容成一看这架势气不打一处来又变著法子逼他呢。都说皇帝权力大,大什麽大连娶老婆生孩儿都有人管。早该把这帮吃饱没事干的老臣发配到岭南无人之地,让他们去开荒去一天到晚闲了就来烦他,还不能说重话。
“朕说了,此事容後再议。”容成低沈著声音一字一句道,朝堂气氛瞬间僵冷下
一世倾情(耽美) 分节阅读_27
来。“可还有人有本参奏”
堂下静默一片。
“无事那就退朝。”
容成一甩袖子绕过金銮御座从大殿侧门出去。
显然六部尚书并不想就此放过,下朝以後又排成一列在养心殿求见。这几位都是去年在养心殿见过桓恩替容成批折子的,说来说去其实最忌惮的就是桓恩当宠。现在趁这个机会,恰逢第二当事人不在,正好逼著第一当事人拿决定。
容成在里面批折子,听著外面隔一段时间就一迭声的“六部尚书求见”终於忍不住扔了笔,道“宣。”
礼部尚书舌灿莲花,从上古三皇说到先帝,从後宫说到国本民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差点声泪俱下,容成经过三年修炼已经有了稍许抵抗能力,换了桓恩来估计早就扛不住一口答应了。这场“逼婚”从申时一直持续到酉时,直到容成黑著脸说“朕要用膳了”才暂时告一段落。
容成午膳时心情似乎就不甚好,到晚膳时脸色更加难看,桓恩终於忍不住问“今儿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吗”
“没。”
容成看著桓恩微微蹙起的眉,很想说,万一有人告诉你朕要采选了你不要相信,又觉得自己说这话桓恩八成是不信的,遂郁郁吞回了肚子。
他一世英明神武,从什麽时候开始这麽小肚鸡肠,怕这怕那。
妈的,从行宫回来就各种不顺,难道是运气都在行宫耗光了不成。果然是太幸福要遭天打雷劈。
容成长出了一口恶气,道“批折子批得太烦心。”
桓恩淡淡看了他一眼,既然他不想说,那他也就不问了。
所幸燕族太子於当日晚抵达驿馆,消息很快就传到养心殿,容成下御旨,次日在甘泉宫接见。燕族太子一来,礼部有够忙活,逼婚这事也暂时搁置下来。容成想真得好好感谢这燕族太子,帮了他一个大忙。
次日桓恩醒来的时候,身侧的床褥毫无温度,想是容成又早就起了。
自从他没帮容成批折子之後,两人相处时间锐减。这几日他明显感觉容成忙了很多,早出晚归,有时他挡不住睡意早早睡下,连容成什麽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当然,更不用说求欢。
今早迷迷糊糊中,听到屏风後面的宫女在低声议论。
“听说陛下要采选了”
“好像是的,上次就没采选,已经三年了呢。”
“那里面那位”
“谁知道呢陛下虽然喜欢公子,但也不至於为了他就不采选吧。皇後总是要有的。再说了,皇帝哪有一个专一的。”
“啊那公子真是可怜呢到头来还是连个名分都没有。”
“嘘”
桓恩醒来之後,隐隐觉得两宫女说了些什麽,但怎麽想都想不起来,只有“采选”两个字在空荡荡的脑子里徘徊。
那人要采选了麽是了,这也不是什麽好惊讶的事。
一世倾情惊变
他在这宫里住了几个月,出了弄玉那事以後就再没人来找他麻烦。到现在要闹,也确实是时候了。就算一干後妃忍得下去容成这般胡闹,朝中大臣也看不过去。
他最近那麽忙,不让他帮忙批折子,想来就是因为这事吧。
尽管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临,真正来临的时候,却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习惯一个人的怀抱,要离开了,竟然觉得有些萧瑟。果然最可怕的是习惯。
一起午膳的时候,他也没问。容成看上去行色匆匆,像是正在忙什麽事,出门的时候还带上了刘琦。
忽然这麽自由,桓恩便想著到处逛逛,这宫殿,想必离开之後这辈子也没机会再回来看看了。
亭台楼阁,假山鱼池,一草一木间都是精心雕琢的痕迹。长乐宫窗外的花圃种著各色花朵,一年四季都有花的芬芳。这个时节,别的花色凋零了,委顿了,红梅傲然独立著。房檐顶上蹲著九只圣兽雕塑,龙生九子,每个不同,每个都栩栩如生。就连通往御花园的湖心亭的桥都九曲来回,桥上石柱狮子形态各异,看不过来。相比起来,月族的宫殿就“简陋”多了,色调也偏暗,但他也喜欢月族的古朴大气。
在湖心亭看了会儿红鲤争食,桓恩穿过花园进了假山,不意间却看到假山尽头有个身材高大的人似在左右张望。那人披著深色袍子,背後看去背影更加高大,只是,这装束看起来不太像宫里的人
桓恩忍不住走上前去,轻道“这位公子”
那人闻声转过头来,桓恩吃了一惊这人,竟是初一那晚在街市上跟他搭讪的人。
虽然那晚街上灯光不足,相貌并不清晰,但这人长相迥异於典型的宣朝人,深眸高鼻,面部轮廓刀凿斧削,极有特点,他一下子就记住了。那晚他穿著中原服饰,今日一观,身著的华服装饰花纹带著浓厚的少数民族风情,显然不是中原风格,而且披发左衽,这到底
“是你”
那人比他还先反应过来,一脸惊喜“真是天涯何处无不对,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在这里找到你了”
“啊”
“醉仙望月楼那边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不是雍京人,已经回乡去了,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怎麽没看到那位公子”
“唔他有事在忙”桓恩不知怎麽解释,赶紧扯开话题“你到这里来做什麽”
那人忽地收敛了嬉笑神色,抱拳深深鞠了一躬,道“上次实在冒犯唐突,希望你不要介意。”
桓恩摆摆手“这没什麽。”
“实不相瞒,在下燕族太子慕容恒,此次北上雍京,是为签订友好合约而来。”
桓恩眼睛都瞪大了“你燕族太子”那时那人明明说他叫穆心亘他知道跟燕族的边境战事是结束了,他以为还要长期僵持下去,居然
“上次太过唐突,怕吓到公子,遂以化名相交,并非有意欺瞒。”
“”是啊,左心右亘,就是“恒”字“太子殿下怎会在这里”
“公子切勿称吾殿下,叫我慕容恒就好。在下在甘泉宫外等候陛下召见,无奈来得太早,还有半个时辰,便想四处逛逛。未知公子高姓大名”
“”
桓恩正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真实姓名和身份,只见那人又抱拳道“在下知道公子有所顾忌。在下并无别的意思,只是那晚见公子猜灯谜对答如流,想公子定然博览群书,胸中有安邦大计,遂冒昧想与公子结交。”
“只是多读了些闲书而已,安邦大计说不上,你过誉了。”
“公子莫要谦虚。此事说来,签订合约乃我与父王拉锯之下的结果。燕族地处中原西部,以牧马打猎为生,每到冬季,食物常常短缺,父王的解决办法便是抢,去年更是直接攻下了云中郡。不料高冲率军反扑,给我方造成了极大伤亡。後来来了一位高人,在边境做了些策略安排,燕族再讨不到一星半点便宜,父王才勉强接受在下提出的与宣朝签订通商合约的提议。实不相瞒,年前我已抵达雍京,在雍京盘桓数日,觉宣朝风土制度,均胜我燕族百倍,便萌生了寻一饱学之士,辅佐在下治理燕族的念头。”
“如此说来”
“当日观公子猜谜,公子就是在下心中的人选。”
他随便猜个灯谜,竟然遇上了燕族太子,真是无巧不成书。如此说来,当晚竟是燕族月族宣朝三皇族凑一块儿,就差百龄了。
“倘若我告诉你,我便是那个提出边境策略,让燕族讨不到便宜的人,你还想招贤我吗”
慕容恒神色肃然,一揖到底“那更要招贤公子公子之前说只不过多读了些闲书,未免太过自谦”
这人还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又敢为前人之不为,假以时日,必是草原一代雄主。桓恩笑笑,道“太子殿下既坦诚相待,我也断无隐瞒之理。在下乃是月族最小的王子桓恩,月族与百龄交战一事想必你也知晓,在下赴宣朝做质子,再过些时日战事结束就要返回月族。殿下的请求,我恐怕”桓恩还没说完,便见对方皱起了眉,面露奇怪之色。
“原来公子竟是月族皇族失礼失敬。只是宣朝月族联合军对百龄战事业已结束,已在班师途中,殿下不知”
一世倾情不安
桓恩脸色大变“你说什麽”
“殿下不知数日前联合军夺回天海关,寒冬作战,百龄这次折损颇多,想必短期内不敢再犯,三日前宣朝援军便已启程回国。此事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怎麽容成一点都没告诉他桓恩只觉霎时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冰凉。
他瞒著他,他骗他
慕容恒见桓恩脸色难看之极,忽然反应过来“莫不是宣朝皇帝一直没告诉你这事”
“他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
“”糟了,他把人家要瞒的事情抖出来了,这算不算闯了大祸
桓恩忽然抓著慕容恒的手急道“你能带我出去麽”
慕容恒一愣“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就算陛下有意隐瞒,扣住殿下不发,月族也不会毫无动作。带人出宫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出一道门就要盘查一次,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再者,就算确实是宣朝皇帝恶意扣留,殿下身为质子,最得体的做法自然是等待月族使节交涉,而不是忙忙慌慌自己想办法,搞砸的话,後果不堪设想。你说是也不是”
“”桓恩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个理。他被一下子冲得乱了心神,贸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想必人家也很为难。“抱歉我一时心情激动”
“在下能理解。在下既请求殿下做我国师,当然不会不帮忙。只是目下情况尚不清楚,殿下宜先搞清来龙去脉,权宜之下仍决定要逃走,我们再计议此事。”
“你说的是”
桓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正在这时,忽听得假山後忽然传来男声“太子殿下在吗太子殿下”原来是慕容恒在外晃荡太久,部下恐接见时间临近,派人来寻。
“你先细细思量一番,有事需要在下帮忙的话,还是一样,在醉仙望月楼给在下留个口信即可,在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桓恩本想多问几句,现下也来不及了。
慕容恒拱拱手,弯腰穿过假山出去,披风一角消失在山石之後。桓恩一个人站著,一阵风吹过,假山上爬山虎枯槁的茎瑟瑟抖动。
他不明白,容成为什麽要骗他还有,既然三天前军队已经开始撤军,为何穆少衣也不告诉他穆少衣决计不会对他说谎,难道是燕族太子讹他可这对他有什麽好处挑起月族宣朝互斗可从慕容恒说的话来看,他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快要疯了,到底谁在耍心眼谁在搅乱这池水
桓恩虽书读得多,可这种勾心斗角互相算计的事他一窍不通,一时间心绪如麻。忽地想到下午穆少衣会来探望他,正好问他个明白,便转身回了长乐宫。
他从未这样浮躁过。
拿本书来看,直直地盯著翻开的那页盯了一炷香时间,看过的句子左眼进右眼出,满脑子全是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担心。
穆少衣进屋时,桓恩正在抚琴。指法凌乱,琴音浮躁,一听便是有心事。见他来了,“铮”地停下,站起身来。
“殿下”
穆少衣莫名其妙地被他拉著出了长乐宫,一路跑到了御花园湖心亭。他还没来得及发问,便听桓恩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劈头就问“穆少衣,你告诉我,战事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穆少衣一惊,抬眼一看,桓恩一脸笃定的表情,神色中还带著愤怒和悲伤。
“不要骗我,告诉我实话。”连声音都在颤抖。
穆少衣以前是桓恩的伴读,本就无心骗他。既然现在桓恩已经从别处知道,他也不算违背了对容成的承诺。“回殿下是的。”
“你”桓恩气得眼睛都湿了,“你为什麽要骗我”
“殿下我绝不是有意欺瞒陛下说月族会派人来接殿下回去,想给殿下一个惊喜,请求我帮忙瞒著殿下,我才”
“惊喜”
一世倾情(耽美) 分节阅读_28
“是的殿下。陛下是这麽说的。”
容成会有这麽好心可为何燕族太子并未提及
桓恩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容成。
前段时间两人温情的时候,之前的难堪回忆被慢慢压了下去。但现在出了这事,那人当时为了把他压在身下使的下流手段又慢慢浮上来了。他没法不怀疑,这是那人要把他留下来使的另一重阴谋诡计。
“少衣,你能帮我打听下麽皇兄他们到底有没有”
“殿下放心,殿下拜托之事,少衣自当无论如何也会帮殿下打听到。”穆少衣隐隐觉得自己帮容成欺骗了桓恩,心里正内疚。
“你若是不方便,可以拜托这人帮你打听。你去城西的醉仙望月楼,跟老板娘说,你是猜灯谜的人派来的,找穆心亘穆公子。”
“少衣记下了。”
算起来他跟慕容恒只有两面之缘,他根本不知道这人信得信不得,但情势到这种地步,他也没有办法。倘若真如穆少衣所说还好,倘若不是,那他就该早点想办法逃出这魔窟了之前是为家国所迫委身於他身下,现在既然战事结束,这样娈宠一样的身份他不要再继续下去
就算现在容成是喜欢他,可说到底,喜欢的是他的身体,最多再加上那麽一点可有可无的政治才华可以利用。他帮他批了那麽久折子,也帮他出过主意,这债应该还得仁至义尽了。
他真是心软,一点点温情,就快陷进去。
“那,少衣今日先行回去,查清此事要紧。”
“你去吧”桓恩无力地摇摇头。
一世倾情端倪
“没想到穆心亘竟然就是你。”
容成背著手站著,午後的阳光在他身後投下阴影。
“臣也不曾想到初一晚上街市上的人竟是陛下。”宣朝皇帝跟月族质子竟然在初一晚上上街游玩,他意欲结交还被皇帝陛下挡了下来,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事态不寻常。加上他之前机缘巧合在御花园碰上了桓恩,知晓容成居然压著战事不报,这里面没猫腻都难。说不得皇帝陛下其实对桓恩抱著别样的心思吧。想到这一层,慕容恒心里竟然有些不快。
“实在是凑巧。太子殿下什麽时候来的雍京”
“两国边境战事结束不久就来了。”
“这麽早。觉得雍京可还合意”
“那是当然。雍京气概宏伟,非燕族皇宫可比。”
“你倒是爽快。”身为太子,居然这麽不怕丢自己国家的脸,容成心中倒是有了几分敬佩,当下又转过身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慕容恒眼窝深邃,轮廓硬朗,高个宽肩,即使被衣袖遮挡著,也能感觉到手臂肌肉怒张的力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