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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来的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柯一凉

    “爷爷,他假如按轨迹下去,不妖孽,不反常,他翻得过身吗”

    徐北固回过味来,将视线由离三挪向一脸微笑的老人,试探道“他是妖孽吗”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忽然间,从幽暗苍冥的走廊里走出陈中,他手里端着一份方便面,带着戒备心盯着来的三个生人,注意力特别集中在第一时间护在其余俩人前面的高高大大的小胡,从他敏锐的反应和迅捷的步伐可以推断,此人有几把刷子。

    “爷爷,他也是您看中的人”徐北固侧头问道。

    渐黑的视线让人看不清模样,徐汗青疑惑地皱着眉,微微摇头“不是。”

    “你们是谁”

    陈中把手电筒一打开,光照在徐汗青他们的脸上,熟悉的面孔令他登时一惊“徐老,怎么是您”

    “这不是二梁嘛”徐汗青眉毛一扬,无法想象面前的居然是陈中。

    小胡瞧彼此熟识,而且陈中一见面便恭敬地鞠了一个躬,立刻解除了防备。陈中直起腰,把手电筒移向徐北固,诧异道“咦,徐老,他是谁”

    “他是我孙子,北固。”徐汗青给两边介绍,“北固啊,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的,陈二梁,陈家栓不住的千里驹。”

    “你好。”陈中把电筒夹在腋下,腾出手上前。

    “你你好。”

    徐北固支吾了一下,同他握手的同时细细打量这个蓬头垢发、一身邋遢的陈中,惊讶地再说不出话来。

    他就是陈二梁

    那个燕京老一辈人口中津津乐道的“文能安国,武能定邦”陈二梁

    晃了几下,陈中松开了手,狐疑地问道“徐老,您怎么会来这难道是我大伯请您来,不对,他哪请得动您当说客,莫非是我奶奶”

    将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尽收眼里,徐汗青拧眉道“怎么,你就这么不愿意到团委上班,那位置可是精心给你准备的,不少人想走这个路子可都没这资格。”

    陈中咧嘴笑说“随便他,我现在只想干点自己想干的事。”

    “这就是你想做的事”

    徐汗青抬头,手指随意指指点点各处,刚想代自己已故的老友替他教训教训这个“不务正业”、“荒废年华”的孙子几句,忽然发现他手里端着康师傅,一时间愣神,眼睛随之瞄了瞄阅览室里的离三,猜测出几分,当即换了一张老狐狸般的脸笑眯眯道“原来是你啊。”

    陈中、徐北固面朝老人,一脸茫然。

    徐汗青遥指向里面“这碗方便面是给李三的吧”

    “您认识他”陈中吃惊道,“嚯,原来您是来看他”

    “意外吗”

    陈中冷吸了一口气,恍然大悟道“难怪他这么厉害,敢情是您”

    “不算是我,多半全靠他自己。”

    徐汗青不贪功,直说“怎么,看样子他的风控模型入你的眼了,瞧你这样,居然还给他当起了端茶送水的丫鬟,这让陈源在看见了,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陈中尴尬地一笑“徐老,怎么能说丫鬟呢,应该是长随,再不济也是跑堂的,嘿嘿。”

    徐北固在一旁听两人谈话,越听越惊,能让盛传已久的大妖孽乐意帮着跑腿的,难不成

    蓦然回首,看向刚刚嗤之以鼻的农民工,震惊之余,更多不解。

    他莫非是更大的妖孽




第137章 从他孤寂的背影,我看到了雄狮
    “你觉得他写的如何”

    手抵在下巴,手指来回摸了摸,陈中搜刮遍肚子里的油墨,沉吟了一会儿,方回答徐汗青“怎么说呢一开始以为是清酒,平淡无奇,结果一喝才发现是烧刀子烈酒,越喝越带劲,过瘾地快醉了。”

    “噢,是吗”徐汗青倒感到意外,能得陈中如此评价,看来不仅仅是优秀这么简单。“看来这碗烈酒,我也得尝尝不可。怎样,能进去吗”

    陈中摇摇头“恐怕不行,他这几天遇到瓶颈了,到现在都没睡,一直在攻克。徐老,要不您跟我去对面吧,那里我有一份复印件备份”

    徐汗青颔首“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他了。”

    “那您,”陈中一个侧旋,绅士般立定扬起手臂,冲徐汗青以及其余两人一一点头,“还有你们两位跟我来。”

    “慢着。”

    徐汗青出声阻拦,他迎向陈中惊疑的神情,虚点了点方便面,“我们自己过去,你先把面给他送进去。人再是铁再是钢,总要吃饭。”

    陈中正有此意,遵循照办了,临走前提醒“东西就在桌上,很显眼,另外您也可以看电脑。”

    等他转过身,一旁缄默的徐北固突然开口“爷爷,他写的是风控,他一个人”

    徐汗青把徐北固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毒辣的眼光一下子看出他带着几分惊讶,带着几分怀疑,还带着一两分自以为隐藏很深的不屑。看来半年多没有自己看着,这棵幼树似乎长歪了,徐汗青越发为自己今天把孙子带来感到庆幸,满怀希望离三能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

    徐汗青拿起厚厚几十页的a4纸,在手里掂量,笑着瞥了眼凝眉的徐北固,说道“北固啊,你是纽约商学院出来的,也在自家银行历练过,怎么样,看这个有没有难度”

    就算没有徐汗青的激将,徐北固已经跃跃欲试,他早打算看看这个受徐汗青重视、得陈中吹嘘的家伙写的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他坐在电脑前,心里做好准备的他点开一直在启动的atb,两眼一瞅编写的代码参数,登时感觉受到了侮辱,冷笑着暗道“还以为是什么,不过如此。”

    翻看过香江不少银行内部系统成熟的风控体系方案,徐北固自信满满地认为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是一个水准,对印象里刚才勤奋的离三产生了一丝鄙夷。

    肚子有多大,就吃多少饭,人贵有自知之明,但人最可怕的就是自不量力。就像前几天他在电视里看一个科学栏目里面的民间科学家,居然当着媒体的面信誓旦旦地宣称黎曼假设,结果一动笔是漏洞百出,可笑的是他之前说他花了足足十年的时间。

    提前下了定论的徐北固,都懒得再多看一眼,抬起头转向徐汗青,说道“爷爷,这就是您看中的人”

    徐汗青一言不发,曾经自学苦读经济金融后半百之龄依旧进修的他,在小胡一边盏灯照明下,他满是皱纹的眼角慢慢地展开,眼睛越睁越大,浑浊的眼瞳在星星点点中闪烁出精光,已经完全投入到文稿中,难以自拔。

    “爷爷”徐北固观他神色,感到奇怪。

    见徐汗青依旧没反应,徐北固泛起嘀咕“一个初学者班门弄斧的东西,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声音很微弱,但在掉根针都振响的阅览室里,陈中不经意间听到了,微张开嘴略诧异,班门弄斧

    难以想象这就是徐老的孙子,非但没有眼力,连起码的心眼都没有。

    陈中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蔑视的冷笑,这就是香江名满的年轻三杰之一三废吧

    假如时光在倒退两三年,说不定陈中会好为人师地指摘几句,不过现在既然徐老人在,那自己便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不过,猴性十足的他玩性非常,绝不错过教训后生徐北固的机会,存心下套,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徐北固见是在问他,而且是大名鼎鼎的陈家引以为傲的赤兔。他酝酿了会儿,正准备长篇大论地评价,张口刚说“我觉得它太幼稚了,完全是”

    “没几斤几两,放什么屁”

    徐北固的话未说完,忽然遭到徐汗青的严厉呵斥,甚至连粗话都蹦出来,可见他有多恼怒。自小给徐汗青教训惯了的徐北固,应激地一哆嗦,充满敬畏充满胆怯地转过头,颇为不解道“爷爷”

    “以后评价之前,长点心,至少把人由外到里看一回,不要瞅了眼衣裳就自以为晓得。”徐汗青轻轻地说了这句,骤然语气加重,厉声道“好好给我看一遍,糊涂东西”

    徐北固遭了一顿于他而言莫名其妙的训斥,迷糊间余光里注意到陈中似有非有的嘲弄戏谑,年少多金又少有坎坷的富家少爷登时不满,感觉受到了更大的侮辱,心里极为不服气。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农民工不知天高地厚写的一堆东西,肯定乱七八槽不知所云

    想着,徐北固将鼠标往下一拉一拉,转瞬间,他的嘴张大,越张越大,下巴张得已经到了下限,他彻底目瞪口呆,现在,不是他智商被侮辱,而且离三未完成的杰作受到了侮辱,彷如一个五音不全的人误听见了正演奏曲高和寡的高山、流水,自作聪明地左一句右一句评价,末了还洋洋得意,浑不觉有何差错。

    瞧了眼愣神徐北固,徐汗青不满地闷哼了一声。

    陈中见状,笑嘻嘻地冷嘲“徐老,这也很正常。毕竟,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则笑之。您看老子都说了,不被嘲笑都没资格成道,要我说该给一些人笑笑。”

    徐汗青眯着眼看向说风凉话的陈中,有苦难说,因为事实摆在面前,他这个自小悉心培养的苗子,看来距离做成家里顶梁的木料差了一大截,当即下定决心,趁着半截入土尚未入,得多花点时间多花点心思在孙子身上,否则真有可能一块璞玉变成不材朽木,徐家兴许三世便要斩了。

    “爷爷,这,他,他”

    徐北固已经话不能语,声音哆哆嗦嗦,当看到第六第七页的时候,已经彻底噤声傻眼。

    他盯着微微发亮的屏幕,仿佛眼前的符号数字织成了一块布蒙上了他的心神,使他根本在这座深不可测的迷宫里心慌意乱,又茫然懵懵,都快忘了自个姓什么。显然,离三这份秘籍,需要像葵花宝典开篇立说一样,注明“非内功高深者,禁止习练”,不然结果如强联西夏皇宫上的武功一样。

    “你的老师知道这事吗”

    “正因为知道,他老人家才肯些材料。”

    “嘿,我说这数据怎么如此详实,原来有他相助。呵,看来是百忙中抽空啊。怎么样,他怎么看”

    陈中如实回答“他直接推荐给那边,只是那边没这方面打算,觉得上了市短时间用不上,可能算了。”

    “是吗还是太务实太短视了,可惜,可惜呐。”

    “其实也不可惜,西边不亮东边亮。”

    “有人看上了”

    “嗯,正巧工商一个师兄拜访老师时碰上了,也算慧眼识珠,汇报给了大佬们。具体怎么谈的我不清楚,只知道老师跟我讲,大老板意思很明确,那边出多少,他们都出双倍,可有趣的是,建行根本没这意思。”

    “他们的野心不小,还没轮到他们,都已经做起这么长远的打算了。”徐汗青放下纸张,摸了摸下巴,“这东西我拷贝一份,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这份东西他不都说是写给您的嘛”陈中毫无所谓,“只是它还没完成,您拿回去也许只能研究几个单独模块,关联度比较高的得等一段时间。”

    “暂时先这样吧,已经足够他们好好研究研究。说实在的,都挂牌四年了,到现在都拟不出个方案,规范化、制度化、国际化、现代化这四化又谈何说起。”

    徐汗青自言自语完,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你觉得老头子这次挑的人怎么样”

    “还是您老慧眼独具,”陈中话锋一转,“不过呢就是太拼命三郎了点,前次还三天三夜没睡,刚安稳点,这次干脆四天三夜不睡觉。”

    徐汗青说“既然你跑来读文学博士,又搬出看书的理由,那人物传记没少看吧”

    陈中看向老人,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杜月笙传看过吗,知不知道他说过一句话”

    “您是指哪句”陈中当然看过,当初研究民国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时,顺便将沪市黑道门有名的人物包括传记都看了遍,特别是杜月笙传纪实作品,他看得不下五遍,每次翻都津津口味,又怎么会不清楚杜月笙说过的几句话。

    “泥鳅。”1

    你原是条鲤鱼,修行500年跳了龙门变成龙了,而我原来只是条泥鳅,修炼1000年变成了鲤鱼,然后再修炼500年才跳过了龙门。倘若我俩一起失败,你还是条鲤鱼,而我可就变成泥鳅你说我做事情怎么能不谨慎

    陈中顿时想起原句大概,聪慧的他似有明悟,一副恍然。

    徐汗青至今还记得离三跟他讲的那句高不可攀,高得过龙门,他会心一笑“你就算不跃,也是一条鲤鱼,他要是不拼命,又哪里改得了泥腿的命”

    这时,陈中想了孔校长给他的消息,学校里的确没有一个叫李三的人,他按耐不住好奇,不禁问向熟悉离三的老人“徐老,他到底是什么人”

    轰,惊雷乍响。

    忽然间,呆愣住的徐北固露出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双手抓着头发,用难以相信的口吻惊呼道“爷爷,他真的只是一个农民工”

    咔嚓,电闪风骤

    暴雨打在地上,宛如炮仗般噼里啪啦地不停。徐汗青从图书馆出来,手里拿着专门向陈中要的一份复件,脸色严肃。

    砰,小胡撑开伞替他遮挡。徐汗青瞥了眼今晚令他格外失望的孙子,板着比**还要乌黑的黑脸,手臂一抬躲过徐北固本欲搀扶的手,哼了一声,自顾自地走下台阶,独留下茫然尴尬的徐北固。

    “小胡啊,你觉得他怎么样啊”徐汗青在图书馆憋了一肚子话没处说,便习惯性地找小胡聊。

    “他”自然是指离三,小胡的右肩膀淋着雨,他一边小心留意老人的脚下,一边分神说“老爷,我是一兵,看不懂知识分子写的玩意。不过既然能入您的眼,那一定很厉害。”

    “岂是是厉害”徐汗青感慨了一句,想接着说却发现满肚子的话不知从哪句说起好。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看来我是真的老啦,眼神不好使了,想不到观察了三四个月,却还是看走了眼。好啊,好极啦,小胡,你看今天这天气,不正是风云变幻龙出的征兆吗”

    小胡含笑不答,又转过头瞧了瞧一边跟着的徐北固,阴沉的天,他的脸色也是阴沉,不大对劲。

    “至于那个计划,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教他反而是多此一举。呵呵,诶,小胡,你知不知道他的模型有多么有趣,竟然想着”

    徐北固听着,心不在焉的他每踏一级台阶,鞋子便踩进小水泊溅起水花,湿了裤腿。然而他毫不在意,他现在内心纠结,即便对离三他是心服口服,但下意识里,这位给长辈捧得高高的年轻人在听到徐汗青当面不断地夸赞离三,一直处于骄傲乃至有点膨胀自负的他感到极为的不舒服,特别是徐汗青话里不经意间拿他们俩比较,若有若无地像在指摘他的种种不是,终于,这个被宠爱惯的贵公子发起了少爷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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