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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你不欢
小秋作势挠她“谁不开窍了哼,也不知哪个人,收了人家石榴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当垃圾扔在那里,简直暴殄天物”
陈安愣了愣,反手挠她胳肢窝“好啊,敢翻我抽屉,侵犯别人的隐私,身为律师,你犯了七出之罪”
小秋连连告饶,笑得几乎岔了气“我没翻真没我找你拿资料,你拉错了抽屉,恰好让我看到了”
掐着架进了大厅,只见老向很有范儿地在演讲“同志们,这次聚会不光是吃吃饭、唱唱歌那么简单,每人还有一项艰巨任务,也算老生长谈了,我们的目标是”
下面的人异口同声喊“没有蛀牙”
老向一拧眉,一瞪眼“我们新一轮的目标”
有人紧跟着起哄“大猫,你不如先给我们找个嫂子吧,这样才有说服力”
大家乱笑一团,老向笑眯眯的,“快了,从丈母娘的肚子里生出来,你们就有嫂子了”
众人唏嘘,大厅里象炸了锅,个个兴奋无比。
老向一挥大手“赶紧的,姑娘们麻溜儿地擦胭脂涂粉,小伙们西装打领带,争取把忆安的人全部拿下如果准备好了就出发,认识路的前面带队。”
小秋扯着陈安“安安姐,我跟你一车啊”
陈安看了看小赵,远远冲他摇摇头。
陈安和小秋坐后排,没想到出发前小赵弃了自己的车,果断坐在副座上,跟他们一车,惹得小秋噘着嘴不高兴了一道。
车队长驱向西,穿过中关园,又往北驶了一段,一路的繁华,望不尽的万丈红尘,高楼林立,象过眼云烟一般,陈安又走了神。
这是大的腹地,原来老旧的建筑拆除了,马路扩宽了,连街边那一排小吃店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陈安一阵感伤,紧紧抓住车把手,抓得指尖泛疼。
记忆永存,但封存的那些东西可能真的不在了。
直到右手边蓦然闪现一片平整的四合院,她惴惴的心才略略安心,原来它还在,一直在,这些年一直陪着她走过岁月,哪怕她茕茕老去。
车子很快停住了,陈安下了车,回头又望了望那个方向,恋恋不舍。
小秋忽地拉住她,冲远处努了努嘴儿,陈安看过去,只见钟立维倚着车头在讲电话,眉飞色舞,简单的白衣黑裤,风流如天人,神采肆意飞扬。
陈安撇撇嘴,不经意间一转眼神,乔羽正微笑着看着她,修长的身材映着金灿灿的夕阳,眉目不是很分明,却俊美得仿若一尊雕像。
心脏忽然停跳了一秒,后一秒却要弹出胸腔,她被一种情愫撕扯着,不知所措。
亲们,凉缘要上架了,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关注,喜欢的继续追文吧,小浪潮很high的。
第七十二章 就是讨人嫌
仿佛沉睡多年,一觉醒来,世界已沧海苍田,彻底变了样,唯有深切的迷茫。
她没法走过去,没法坦然走到他那里。
他站在一片金碧辉煌里,远远的,隔了什么,她迈不开步子,只能望着他,无言的,隔着久远的岁月和物事人非。
老向走上前去,和乔羽握了握手,互相寒暄了几句,同事们鱼贯从入口进入会所大堂,乔羽一一向众人问候,目光却忙里偷闲寻找那抹淡蓝的娇俏身影。
陈安赶忙低了头,见身旁的小秋丢了魂儿似的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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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另一边,陈安隐隐头痛,这个钟立维,除了帅点、风流点,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人的
她捅了捅她,低声说“得了,别犯花痴了,赵冬生又该伤心了”
小秋脸红心跳,颤了颤唇,终是嘟嚷了一句“关他什么事呀阄”
两人心绪不宁,很自然地落在众人之后,方中平已远远走在前面了,还回头冲她俩招手,意思是催她们快点。
陈安脚步踌躇,还没走出几步,胳膊忽地被大力往后一扯,陈安栽了栽身子,差点跌倒,她一扭脸,是钟立维
这家伙正笑嘻嘻地看着她,含笑的眸子黑亮似宝石,熠熠闪烁,邪肆而耀眼。
陈安有点呛火“喂,你懂不懂礼貌,有这样打招呼的吗”
钟立维照样嬉皮笑脸“哎,小安子,想我了没”
陈安五官都快皱一起了,想他亏他脸皮厚说得出来,她真希望她生活里压根没这号人哦
她反倒笑了,笑得假假的“想啊,我每时每刻都在想,您老人家桃花运真旺,许久不露面了,指不定被某人绊住了,是不是”
钟立维帅气地一扬头,高压电眼望向小秋,微一颌首“秋小姐,拜托你一件事”
小秋心如撞鹿,心跳到了喉咙口,羞怯怯的“请讲。”
陈安恨不得一掌扇掉他讨厌的笑,这厮就会祸害人
只听钟立维说“借你同事一用,抱歉了”然后爪子伸出来,冷不防揪住陈安的小臂扯到一边。
陈安脚步踉跄,被他拖着走了几步,又气又急“喂喂,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
他待她站稳,这才松了手,双手卡在腰上,颇为严肃的样子“哎,我声明啊,我命里只有你这一朵桃花,压根没别人”
她才懒得信,反唇相讥“你的香港妞儿呢你不是特崇拜人家吗”
他愣了愣,随后挠了挠头“咳,我就那么一说,你至于记得那么清楚吗”
她笑“少打马虎眼,天天挂嘴上,幸福得跟抹了蜜似的,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叫“我怎么想的,你知道什么”
陈安翻了翻白眼,懒得再废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好心情大跌,不客气地揪住了她“干吗来了,吃饭还是唱歌你行吗”
陈安好象被蜇到了,顿时来了气“我带着嘴巴来,不为吃饭,就为唱歌,敞开了吼几嗓子,让满世界的人都知道,”
他哈哈大笑,笑得肆无忌惮“也不怕把狼招来,把精神正常的人唱到疯人院去”
她气得跺脚“钟立维,还不是你害的,都怨你”
他满不在乎,一副挑衅的欠扁样儿“天生的五音不全,赖我头上,你赖得着吗”
不知怎的,她一下被逼急了,泪光在眼角浮动,盈盈的仿佛珠光欲堕。
她尖着嗓子,狠狠地说“丫就是一无赖,就是一臭流氓”
她扭头跑了,转开脸的刹那,他看到她脸色很白,长长的一条湿线从眼角挂到下巴,他知道她哭了,安安从小是不爱哭的孩子。
他心里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扯得那个地方生疼,眼光却不由自主追着她而去。
那个清雅漂亮的男子,名叫乔羽,是安安的初恋,多少年前,他就知道他
只见他们在会所大门那儿交谈了几句,乔羽的眼神似乎朝这边瞟了瞟,然后一前一后和陈安进去了。
钟立维只觉很烦,后背焐出了一层潮汗,黏腻腻地沾着衬衣,这时又有电话打进来,他干脆关了机。
为了躲开纪敏儿,他原想在上海多待几天的,可忍不住还是回来了。
他又朝入口处看了看,装饰华丽的门面,已沉静无人,而喧闹繁华的大街,车水马龙,人流如潮。
偌大的一个停车场,只有他站在那里,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孤独寂廖的黑影,象抹不去的暗云堆在那里,消逝不去。
精致小巧的打火机摊在掌心,有丝冰凉的触感,他用力握了握,旋即松开,掌心有丝疼痛,这痛舒缓了刚才的烦躁,只是一想起那道泪线,他又开始闹心。
她不是为他流的泪,安安不可能为他流泪。
他信步朝会所入口走了几步,仿佛有大提琴低沉的调子溢出,隐隐有人在歌唱,有人在欢笑。
他几乎忘了那件事,也是在刹那想起了那件事,究其原因,也许真的不该赖他,但安安有理由埋怨他。
多矛盾,他喜欢了她多少年,她就讨厌了他多少年。
那一年,安安大概小学二年级吧,有一回少年宫组织活动,安安的班级被选中参加比赛,安安也荣幸地被挑中担当大任弹奏和领唱。
领唱很简单,其实也就一句“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
小时的安安,钢琴弹得很棒,安安妈妈和奶奶都擅长弹琴,所以自小教起。
只是安安唱歌有些不协调,几个音调不太准。老师最后嘱咐她课后多练习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安安高兴坏了,一放学回家就坐在钢琴前,对着窗口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弹唱,非常认真。
大人们都夸“咱们院出了一个小郭兰英,听吧,唱得多好”
小钟却不以为意,闲得发慌,就蹲在门槛上托着下巴瞅着她,安安圆嘟嘟的小胖脸,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红的红,白的白,黑的黑,怎么瞅怎么让人舒坦,小钟心里痒痒的,反而觉得难受。
他故意逗她“小安子,咱出去玩吧”
起初她还回应他“我得练习呀,争取拿第一”
他不屑“你唱得很好了,可以拿第一啦”
她开始轰他“别吵我,要玩你自己去玩”
她琴键按得叮咚作响,小嗓门很高亢,他看到她马尾辫扎得很高,一耸一耸,身上漂亮的小碎花裙子,端正地坐在琴凳上,一板一眼的,仿佛象小淑女。
而他,还是那只经常挨揍、不爱学习的小泥猴子。
他小小年纪忽然萌生了不安,站起来掉头跑出去了。
第七十三章 旧事亦难忘
小安安根本不关心他去了哪儿,继续练习,正唱得兴奋、心情雀跃地象只小兔子时,只见小钟又转回来了,提了一大兜子东西,然后又蹲坐在她房间的门槛上,象只灰色的大狗。
安安抬眼皮撩了撩他,不理,又低头抚弄琴键。
小钟贼笑了几声,袋子翻得稀哩哗啦作响,后来干脆底朝天全倒了出来,饼干、薯片、脆饼、麻花、崩豆全是安安喜欢的零食,敞开了散落了一地,花花绿绿的颜色,奶香扑鼻,煞是诱人。
安安有点生气,气鼓鼓地噘着小嘴,两只小手在键盘上忙碌,象滚过一阵疾雨,叮叮咚咚,高昂如鸣
那边,小钟吃得也欢,一口署片,嚓嚓脆响,吃嘛嘛香;一粒崩豆,咔嘣一声,仿佛重金属掷地,铿锵有声阄
一边是铮淙的琴音,一边是老鼠磨牙的声音,掺合在一起不伦不类的,很有意思。
忽地琴声戛然而止,安安从琴凳上蹦下来,冷着小脸跑过来瞪着他。
小钟无辜地眨眨眼,看到她圆圆的苹果脸涨得粉红可爱,他笑眯眯将一包署片递给她哦。
安安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这是她最喜欢的零食,但她没接,心里气恼得很。
“钟立维,不要打扰我弹琴好不好”
小钟挠头,略一皱眉,他早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了,只有女生才喜欢吃零食呢。
“你弹你的,我吃我的”他狡辩。
“可是你在这里,影响我弹琴啊”
小钟眼珠子一转,有了鬼主意。
他笑呵呵的“这首歌我也会唱,而且唱得比你还好,不如我教你吧,咱俩一起练习”
安安立马乐了,婴儿肥的脸蛋越发肉嘟嘟的,一双大眼也弯成了月牙儿,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袋子,往嘴里塞了一片,咔咔,又香又脆,她一向对零食没抵抗力,尤其是他送的,她从不觉得难为情。
于是两个孩子,一个站在钢琴旁,一个坐在琴凳上,才唱了一遍,安安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钟立维,你唱歌跑调哦”
“哪有,是你唱得偏了,把我往沟儿里带了不信咱重来一遍。”
安安狐疑,重又凑起音乐,小钟扭捏着嗓门,唱得更偏了。
安安垮着小脸“不行,我们不要合唱了。”
小钟退坐在沙发上,小大人儿似地跷起二郎腿,看安安一人在那边表演,冷不丁他插上一杠子,吼上一两嗓子,搅得她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安安恼得不行,干脆拿笤帚把他赶了出去第二天,小钟又来了,赖皮狗似的蹭在她旁边,任她象轰苍蝇似的赶也赶不走。
没办法,安安彻底忽视他,一个人专心练唱,无奈声线还没冲出喉咙,她就紧张得抖成一团,仿佛得了恐惧症似的,没一个音儿在调上。
反复几次,安安苦恼得不行,趴在钢琴上发愁,而某人早乐得笑翻了天,笑到肚子痛
第三天排演,老师大大摇头,果断换了人领唱最后虽然拿了大奖,也有不少人夸安安弹奏的钢琴不错,但安安终是哭了。
那是钟立维第一次看到她哭得如此伤心,他心有愧疚,只是想捉弄她一下,没想到酿成了恶果。但从那次事件之后,安安无论唱什么歌,哼哼什么小曲,总是不在调上,以至于到了后来,她连钢琴都不摸了
陈安随着乔羽,一路心情起伏,而走廊阔深,铺了暗红的软毯,人走在上面悄无声息,太静了,她清晰地听到自己近乎喘息的心跳,嘣嘣的,如小槌敲打。头顶的射灯映下来,橙黄的光晕,暖暖的,令人醺然欲醉。
乔羽走在她左侧并行,她每迈一步都小心翼翼,走廊虽宽,却不时有歪歪扭扭的客人或端着托盘的服务生经过,她只得侧了身子,象壁虎一样贴墙而立,而他站在她旁边,微张了双臂,保护欲地护住她。
他的衣袖带起一阵风,刮在她裸露的小臂上,溅起一阵灼痛,由手臂蔓延至心脏,一迭在心头,那疼痛便放大了一万倍。
他和她近在咫尺,却仿佛隔了天涯。
而走廊太长,仿佛走不完似的,没有尽头。
前面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小秋招了招手,远远叫了声“安安姐,这边”
陈安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仿佛听到身边长长一声叹息,隔了空气,并不真切分明,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装饰豪华的大包,满满坐了二十几个人,有一人早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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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摇头晃脑对着一面墙的屏幕鬼哭狼嚎,嗓门却嘹亮高亢,陈安不觉莞尔。
两个律师所合二为一,并且多是年轻人,不消片刻就混熟了,不分彼此,陈安躲在稍微僻静的角落,被人潮淹没了似的,她感到安心惬意。
方中平坐过来,扯着嗓子在震耳欲聋声中,在她耳边喊“你不去唱一首”
陈安摇头,笑“我五音不全,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方中平也笑了,递给她一罐饮料“我也不成,咱当听众算了”
她想安生,偏偏有人不让她安生。
小秋很活跃,拿麦克在前面空场子手舞足蹈“安安姐,来呀,咱合唱一首”
立刻有人将另一麦克递到她手里,陈安犯难了,唱吧,所有人非笑场不可,不唱吧,又怕别人说她端架子。
若钟立维在眼前,陈安真想一脚踹过去不过,可能真不赖他吧,她天生就一副爱跑调的嗓子。
这个小秋,哪壶不开提哪壶。
犹豫之际,乔羽含笑站起来解围“秋小姐,我能和你合作一首吗”
小秋兴奋地点头“乔总,当然可以”
她冲陈安挤挤眼睛,陈安悬着的心才略略放下,新的不安又滋长起来。
她仿佛闻到了芳草和泥土的清香,她枕在乔羽的臂上,晒着暖暖的太阳,她轻声哼唱刘德华的忘情水,唱得慌腔走板,跑了二万五千里都不带找回来的
“啊给我一个好老公,换我一生不狐独,就算侍候公婆,就算天天工作,我也一定不懊悔”
他笑得差了气,翻身刮她鼻子“不害臊不害臊安安,你不害臊”
小维妞儿们,各位美妞儿们,各位大大美妞儿们,俺不是不想你们的啦,俺有任务的啦,俺接了某欢指令的啦,俺要卯足了劲追小安子的啦
安安不要脸
小维有月票、鲜花、荷包、宝石、神笔、评论的啦,都砸俺漂亮脸蛋子的啦,俺不怕砸的啦,当然鸡蛋不要的啦
安安在一边哼上了套马杆给我一张月票仿似初升的太阳,给我一个荷包喂饱我皮囊
小维苦着脸,小声叫唤老婆,老婆,亲亲的亲爱老婆
安安还在唱给我一支神笔一个大大的鼓励,给我一颗钻石戴在中指上
小维直个劲作揖老婆,咱不唱成吗你无名指上的钻石够大了咱洗洗睡吧,咱不招大灰狼来了,小心小朋友们睡不着觉,把咱家玻璃砸喽
第七十四章 打蛇打七寸
她一双黑眸大而明亮,扑闪扑闪的,却又很无辜“我实话实说嘛,我将来一定要嫁给你的,你不许耍赖,不许不要我”
他有些烦恼的样子,眸子却温情澄清,仿佛一汪碧泓“我怎么那么倒霉,太倒霉了好吧,这个麻烦我收下了,你只管祸害我吧”
她不服,伸手去挠他痒痒“说什么呢,我怎么就麻烦了我天天唱歌给你听,逗你笑,你好意思不要我”
他笑过之后,欺身按倒她,俯身去亲她嘴唇“不好意思不要,我在地铁里捡到了你,不能不要”
她回吻他,双手攀上他颈子,他身上沾了青草的芳香,还有他独特的檀木体香,醺醺醉人。
过了好久,他捧着她的脸,认真的,目光温情似水,语气却很霸道“安安,以后只能唱给我一人听”
她点头,小鸡啄米似的阄。
“安安,你只能爱我一个人”
她再度点头。
“安安,我们一毕业就结婚”
她无语,只会点头了,眼角盈盈有泪。
“安安,我爱你”
她幸福得一塌糊涂,吸了半天鼻子才说“乔羽,我也爱你哦”
他们重新吻在了一起
歌房里光线昏暗,天花板上仅有数盏霓虹闪烁,摇摇晃动如星星一般眨啊眨的。
她象一只黑色蝴蝶栖息在暗夜,大着胆子收拢了翅膀,端着一颗心,看着前面那张欢颜,眉眼依旧如昨,岁月并未在他外貌上刻下太多印痕,那变了的到底是什么呢
钟立维有些心神不宁,今天注定不是一般的日子。
今上午还在上海时,二哥的特助打电话问他几时回来,他没有直接回答,暗想是北京出了什么事了。
若在往常,二哥找他只会亲自打过来,不习惯让周童插手。
二哥看似温和,却极不好伺候,周童是他的心腹,为人精刮着呢。
周童在电话里并没说太多“霍总交待,若钟少今天返京,晚上在城北的世外桃源聚一聚。”
钟立维情知有事,不敢逗留了,好在上海至北京航线随走随到,他下午乘飞机回来,在首都机场直接奔了城北。
他又按了按眉心,安安伤痛的神情一直在眼前晃,搅得他烦躁又窝火。
抬头看到金碧辉煌的四个硕大金字世外桃源。
钟立维更闹心了,不但他不喜欢这地方,二哥和圈内的几个哥们儿都不喜欢这里,太闹腾了,不适合谈事情和短暂休憩,但唯有一个人喜欢。
那就是他六叔钟南山,那样性子冷戾内敛的一个人,偏生能在这里一坐就坐上一整晚。
他又看了看那几个字世外桃源,他觉得有点刺眼。
记得陶渊明有篇代表作桃花源记,还写过一首诗,其中有一句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只是这娱乐会所和诗里反映的意境大不相同,有点名不副实。
这是六叔的大本营,六叔和二哥走得也极近,又是同年,只是辈份乱了点。
钟立维不明白,把自己拉来干嘛
进入会所大堂,钟立维立即被一种热烈喧嚣的气氛包围了,他轻车熟路奔后面,三拐两转,穿过长长的走廊,有点曲径通幽的意境,仿佛才和世外桃源有点吻合,安静极了,最后他停在最深处的一间包房前。
里面好象有人在说话,他推门进去,果然六叔和二哥都在,面对面坐沙发上饮酒。
钟南山永远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棱角仿佛用刻刀打磨出来一般,只是比冰山还冷,长相倒也英俊。
他对侄子点了点头,钟立维赶紧叫了声“六叔”。
再一扭脸,钟立维不由缩了缩脖子,今天的二哥有些与众不同,温和还是温和的,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只是那双眼格外冷,他只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钟立维满不在乎,打了招呼退到一边,眯了眼,长腿刚要搭在对面小沙发上休息,忽听呼呼的喘气声,脚边湿热的一团气。
他睁眼一瞅,乐了,原来是大黄,二嫂的宠物狗。
“大黄”他拍拍大黄的头,大黄用湿热的鼻尖咬了咬他裤管,以示友好。
霍河川不由皱了皱眉,半人高的威武藏骜,浑身通体金黄的长毛,又油又亮,原名叫金刚的,只是他娶了老婆后,老婆给它改名了,叫大黄,好端端一只藏骜,叫成了一只平庸无奇的柴犬。
钟立维随便问了句“二哥,今儿怎么把大黄带出来了”
霍河川抿紧了唇,下巴也随之收紧了,往这边看了看,然后漫不经心甩过一句话“我的金刚,我还带它上班呢”
钟立维立即嗅出不寻常的气息,别看他话说得轻飘飘的,好象没有分量,但二哥那表情,决不是没事的样子。
钟立维笑嘻嘻的,也不怕摸老虎屁股“二嫂能同意”
霍河川依旧不紧不慢晃着高脚杯,紫红的酒液打着漩儿,摇曳生姿,他觑了他一眼,轻易转了话题“这一趟上海没白走吧”
钟立维帅气地弹个响指“当然不能白去,我手到擒来,说什么也不能花落旁家。”
钟南山插了话“爷爷那里倒好说,关键大哥那里不好交待,他那脾气,把你新车拆了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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