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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夜侍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匪满
“嗯”他疑惑回头,面容清俊淡雅。
于他而言,不过十数日未与我相见,可我却将近六年不曾见他。这六年之中,一回遇上幽帝,自个儿把自个儿吓半死;一回遇上兀屠,小命险些报废。
六年时间对于凡人而言,或许就是生命的十分之一,可对于千秋万载的神而言,不过呼吸眨眼之间。我曾被师尊责罚面壁思过,一坐便是年,那是我曾觉得最难打发的时间,如今回想也不过尔尔。
没见览冥之前,对他算不上十分思念若狂,就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牵绊相连。此时见着了,思念反如潮水汹涌澎湃,亦觉得这六年沧海桑田,竟似又重新活过一回般。
“没什么。”我收回手,“你去哪”
“冬翁盘榖尚在宫外候见。”他耐心解释,回头握了握我的手,“及吾返时,再与汝细说。”
我反扣住他的手,凑脸过去,盈着满目雀跃询问“你到钟山后,最先就赶来见我的”
他脸色如常,沉默不答,见我还拉着他,只得低道“近日心神难宁,是以先见汝一面,方可安心,然则”他眉头浅蹙,扫眼床上折得整整齐齐的全副行头,略有不悦。
我嘿嘿揪着小手卖娇羞,不敢直视。
他举步离去,临到宫门,似觉察到什么,抬眼睨着那赫赫“春宫”二字,目光向我斜来。
我左看右看,佯作不知。
他五指一挥,迅速离开。等他出了忘渊深水,我才赶紧跑到宫门仰视。
好好的“春宫”,被他改成了“弋宫”。
我本来要偷偷再变回来,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弋”字,仔细想想,就此作罢
览冥回到水宫寝殿时,我还没点完胭脂,拖着一袭妃色曳地薄纱,交襟半敞,露出傲人挺峰,婀娜动人地斜眼媚视。
我极尽妖娆地扭出水蛇腰,搔首弄姿在唇上点好胭脂,翩翩回首,没见到大神预料中的羞涩窘迫,却迎上一双蕴含浅浅笑意的眸子。
近来不知为何,我时常脸红心跳。
“你笑什么”
他但笑不语。
“我很好笑吗”我走到他跟前去卖弄风月,却被他就势轻轻握住双手。
他坐着我站着,他盯着我一昧地微笑,我瞪着他使劲儿地耍媚。
他忽然收手探向自己衣衫,我以为他要脱衣服,便干干脆脆地自个儿褪了红纱。
熟料他竟然从衣衫里摸出一卷卷宗,抬眼睨着我双肩,神色愕然,转念一想,眉眼笑意愈浓。
我羞愤欲死,却装得够娴静淡然。默默转过头去,把衣衫捡起来穿好,任那脸颊煮沸腾,我自坚强向地板。
感觉身后的他朝我这边稍稍靠拢,我恨不得挖个地洞自埋,竟然在他面前干过这样的蠢事回七千八百年后怎还有底气耀武扬威
“卫弋。”他清咳两声。
“唔”我郁闷回应。
他又没了声响,正当要疑惑转头时,一只手掌爬上了我肩膀。
他长臂自背后绕到我右肩,轻轻将我揽在胸口,复置卷宗于膝上。
我回头看他时,恰好迎上他仔细探量的目光,我瞅他浓眉浅蹙,不似平时云淡风轻,不禁奇道
“怎么,我脸上很花”
金眸流转,玉面淡拂,他低喃“缘何回回稍有疏漏,汝便遍体鳞伤,端地须臾不可相离。”
我窘迫难当。师尊和夭舍也说过十分类似的批语,唉,我果然是个祸事儿的主。
“卫弋,明日吾欲启程再往青玉宫。”
我以为他将说起正事,急忙尖耳细听,他却将手中卷宗搁置榻上,向我侧身轻道“汝随吾同行可好”
我还没回答,他凝视我苍白面色,又抢先道“罢了,此事不急于一时,待汝调养得当再作打算。”
瞅着烛龙大神出尔反尔的犹豫模样,我窝心甜笑,随口问起“你要去青玉宫做什么”
他沉吟“吾已放任天机镜在人间数年,且该将其收服,带返钟山。”
87未雨绸缪
他沉吟“吾已放任天机镜在人间数年,且该将其收服,带返钟山。”
我一怔,涩道“怎突然想起来要把槿儿接回来”我强调了“槿儿”和“接”两词。
他淡声解释“天机镜乃逆天神器,久留世间必为祸患。然则此物穿越之力受帝炤封印,且以帝炤性子,并不稀罕此物异能。魔将畏吾之力,将它留置青玉宫中,其不可助魔族焰嚣,不过废置无用之物,难再为祸,吾又不欲因其与帝炤冲突,平白伤及无辜,是以放任在外。但此并非长久之计,帝炤无异心,其左膀右臂兀屠鬼车却虎视眈眈。不仅觊觎天机镜之力,尚且对汝饱存祸心近来诸鬼受魔族煽动,九阴山雨欲来,吾思前想后,惊觉鬼车之徒,或欲借穿越之力,再兴风浪,虽不知其如何行事,然天机镜必为关要,还是及早收回地好。”
览冥不带任何感情的评价如利刃刺耳,我知他无心伤我,但那一句句“此物”,一句句“废置无用”,依旧令我如鲠在喉。
“你不怕再因为她跟幽帝起冲突”我尽量保持平静,这是无心之伤,无心之伤,莫太计较。
览冥眉头微锁,金眸冷肃,复拾身侧卷宗,递到我手上。
我奇怪地扫他一眼,展开卷宗,瞅着上面复杂的卦爻推算,神色渐变,惊道“这是”
“吾此去天界便为取得此物,虽为草案,亦可得见其中奥妙。卫弋,可还记得吾曾语汝,却影无相之术以匿气为要,若略加修正,可令匿气为抑气。”
我盯着卷宗点了点头,好精妙复杂的推算,环环相套,光是有无转化之大构架我看得都十分吃力。
览冥起身,踱了两步,负手道“吾此去青玉宫,一则为取回天机镜,二则为封印帝炤之力略作打点。”
我紧凝着他魁梧挺拔的背影,声音抑制不住发颤“你打算出手了”
览冥对三界六道兴亡荣辱向来冷眼旁观,远古时代若非情不得已亦不肯插手神魔之战,我以为照他的脾性,应不至于急着击杀幽帝,是以此刻听他之言,心中抑着莫名难喻的惶惑。
我怕什么,慌什么呢
我与那幽帝不过一面之缘,就算我是槿儿又怎地他待我再好,亦不过因我是剑气之炉,和览冥待槿儿没有本质区别,不过览冥不屑如他那般收买人心可是,我隐隐又觉得,这不过是自己妄加揣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我没有槿儿的记忆,她与幽帝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谁也不能妄加论断。
可我就因这似是而非的理由,白白浪费杀他的大好机会,现在又因他生死惶惑难安,我到底是怎了
览冥不曾见到我面上青白变化,兀自道“未雨绸缪。”
他顿了顿,复转身走到我跟前握住我手心,面带罕有郁色,低道“此番苏醒,吾亦扪心自省,若早在神魔大战之初便竭力阻止,是否可避此劫。然本性使然,犹豫不决,幸得汝推吾一把。人间衰亡吾自不必理会,然若放任其行而至瀚野古卷所预言,落得灭世之劫,何不若及早出手,了此心头之忧。”
我怔怔盯着他饱满额头。想不到,我东游西荡四处惹上是非,回回计划好的事都事与愿违,以为自己一事无成,却对他影响如此深重更想不到,他竟肯亲口向我承认他心中深沉难测难对人对己坦诚的心思。
不知何时,他握着我的手扣得极紧,紧得我微微作痛,可我没有挣脱,只问他“我们,能成功吗瀚野古卷的记载如果是历史我们做这些事,有用吗”
览冥抿唇,深思踌躇“生死兴衰,乃天地常道,祖神尚有死时,何况天地万物吾与帝炤亦不可例外。吾以无为而为,信奉此道,却终难真正逍遥。吾曾想,若命数要此世覆灭,覆灭便是,此世不灭,何来新世重生,然则,千万年前,吾终究放不下此天此地,千万年后,吾心羁绊更深,常不得安,愧对职司,亦常彷徨,唯与汝相处时可得须臾平静。”
我欲言又止,被他重重一握,噎了回去。
他错开我的目光,望着不知何处的虚茫,转移话题“若非得以,吾亦不愿伤他性命,吾闻他为敦玄寻求长生不老术,将欲借此与之磋谈,若他肯甘心安渡此生,返还天机镜碎片,吾亦不与其为难。然则,若他执迷不悟,而瀚野古卷所言非虚,吾亦将弃那无为之说,为此一回,以命相搏。天隅





六夜侍寝 分节阅读_65
九年乃瀚野古卷所载幽帝亡时,得天时相助,吾将于青鸳自焚之际,封印彼此灵力于青玉宫,与其再战,誓杀帝炤。”
他欲无为旁观,然势不相容,所以,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利用剑坛的却影无相阵,把整个青玉宫变作帝炤的陵墓。
原本,我还担心这次五方来去阵毁得蹊跷,一是兀屠不曾阻拦我摧毁法阵,二是战时我曾被诡异地反噬灵力。兀屠是否在五方来去阵中动过手脚,五方来去阵是不是真地被我摧毁,都是未知数。我还想找好说辞,看怎么让览冥知晓剑坛中设有五方来去阵之事,但若以他这般谋划,倒不必我多废言舌了。
“那好,明日我陪你去。”我反握住他的手,“我身子无碍,你在我身边,无人可伤我毛发,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他睨着我,沉郁金眸转柔,如清风竹林。
我动容喃喃“览冥”
他静等下文。
我听他之语,有感而发,本有满腹体贴话儿,与他四目相注时,却不知当说不当说。以往我不懂事,逼问他是否喜爱我,却不知他心中如此惶惶难安。无情无心,天下皆可放,性命亦可放,这才是烛龙览冥,如今,他却动了恻隐之心,恋慕之心,不舍之心,甚至逆天改命之心。他不知自己是对是错,我也不知道。
或许待一切尘埃落定时,我们回首,会发现只有他是对的,他所坚持的才是天地常道,可是,如今我们携手走在这条路上,满足而快乐。这世间若是无欲无求,无情无恨,又何来缤纷多彩,哪里值得流连忘返,哪里值得为它不惜以命相护
话到嘴边,我却说不出口。对七千八百年后的他,我能直言,可对着此刻的他,我竟然不知自己这一席话到底是帮他,还是令他陷入更加痛苦的抉择。
“何事”他见我久不开口,遂和声追问。
“没,我想你了。”我展开双臂,紧紧搂住他脖子。
他略微迟疑,亦从善入流地合臂,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拢着我的背。
我顿觉口干舌燥,眼波横媚,忍不住在他玉面轻啄一下,见他不曾躲避,又吐舌头去舔那耳珠。
“你帮我疗伤,明儿我就生龙活虎了。”我边说,手边偷偷塞进他衣襟里。
他金眸半开半阖,似犹豫不决,我起了戏耍之意,往上探弄的手折返直下,一把盖住隐隐抬头的男儿雄风。
览冥气息一促,双手并用捉住我手腕,我也不与他争夺,只顺势偎依进他怀抱,奚落嘲弄地笑睨道“不愿意帮我疗伤便算了,怎地,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的头就搁在他肩上,与他眉目相对,近在咫尺。
他每根睫毛的颤动都映在我眼波中,反之亦然。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只专门采阳补阴的妖精,堂堂览冥神尊却成了那落入魔掌的小青年。
这样的幻想让我嘴角一裂,失笑出声。
左右以后都是被你欺负的,不若趁现在狠狠捞回个本,要你以后敢对我颐指气使,哼哼。
我邪心煌煌,一不做二不休,左袖一挥,宫中古琴“超屏”自奏魔音。霓裳羽衣随乐飞舞缭乱,我扭动着身子,缓缓取下玉钗,披散长发,解开腰带,褪下罗衫,跨坐他身上,恣意如蛇。
他微微侧首,明月皎皎的俊颜已被红霞晕透。
我的目光始终胶着他身上,不放过他每丝动人的神色变化。
你不是无欲无求,甚至可以一面与我双修一面平心静气地指导我引气培元么怎地现在小小的色诱都把持不住
我一个转身倒骑,分腿而坐,以私处在他炽热男根头首转磨密吻,直待要伸手将怒龙从衣物束缚中解救出来,他一把扼住我的腰,另一手钳住我双腕。
哎哟,没得玩了。
果不其然,他温润如玉地牵整我身上挂着的长带,勉强掩住无限春色,只是那翻飞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细微抖动,暴露了他内心的翻涌。
整好衣衫后,我还坐在他腿上。
他似乎觉得不妥,将我掉了个转,变成我正面对他分腿而坐的姿势。我挑起眼尾好整以暇地等他下一步动作。
他僵了僵,起身横抱我,倾身欲放,我不合作,两腿翘得老高,手紧紧环着他脖子吊着,不肯下地。
我眼儿弯弯地瞅他,恰逢他也不知所措地低眼瞅我,四目相对,我笑得愈发鲜艳夺目,像只偷油吃成了的狡猾老鼠。
不曾料想到,荤素不惧的览冥,原来竟吃我这套,怔怔盯了我半晌,就乖乖伸手重新接稳我身躯,嘴唇印在我两片红润之上。
感觉他的呼吸紊乱,肌肤似火,我心头怦怦乱跳,吐着嫩舌儿欲迎还拒,他进我退,他避我追,他若眯眼睨来,我就舔着唇儿得逞奸笑。
如是三番,他眸色一黯,探掌牢牢扣紧我脑勺,出手迅狠,不许我再枉动。
88驾龙遨游
如是三番,他眸色一黯,探掌牢牢扣紧我脑勺,出手迅狠,不许我再枉动。
我轻声嘤咛,紧抓着他衣衫的手指时重时轻地一放一送,软腻低喃“览冥”
他原本钳着我忘情索吻,手亦滑入衣衫沿着我脊柱上下抚弄,闻言神色微变,深瞳骤黯,似针扎般丢开我,任我跌跪床头。
“怎了”我狼狈不堪地支起身子,不解地仰望。
他表情冷冷地,硬硬地,魁梧的身躯僵直。若他肯皈依佛门,此刻必是双手合十大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好在他不是和尚,对我也不是畏如洪水猛兽,只略微平复心神,颔首解释“吾将推算却影无相阵,汝先行休息,养精蓄锐。待入梦后,吾自会为汝疗愈内伤。”
散乱的发丝遮住我半张脸,他的俊颜亦在夜明珠与水波澹荡映衬下明灭难辨。
他对我动情,是迟早的事。
现在的他,是不是害怕了
是我的出现,打搅了钟山千万载不起波澜的心湖。一向中正不倚冷情薄性的他,为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言行失当,放纵情欲,刻意经营。他的心是被我搅浑的,可他偏偏只有与我在一起时才能心安,这对骄傲的他而言,无疑是绝妙的讽刺。
能把他折磨成这样,我不该再强求更多,满足罢。他现在一定比我更痛苦。就像我最初察觉自己对他的牵挂再无法轻易拿起放下,察觉自己再不能逍遥自在时,惊慌失措,举止失当。
我老老实实捡起衣衫披挂妥当,合腿跪在床上,整量心绪,乖巧道“嗯,那我自己先睡了。”
他没有料到我这么好打发,颇为吃惊地转过眼来。
待看我果真乖乖往床角一蜷,牵牵被子掖好,他眉目软柔,缓缓踱到我身边。
“卫弋。”他轻声唤我。
“嗯”我不气不恼,瞠着乌圆乌圆的大眼看他。
他拨开我额发,眼底掠过一丝心疼,不自觉前俯,作势要吻我,却及时地克制住,只抿了抿唇,嘴边的话生生给吞了回去,淡淡道“好好休息罢。”
我假装阖眼,待他走开后,侧身睁开,看着玉桌前他的背影,暗中自言自语
我耐心很好,可以慢慢等地。
睡到自然醒,览冥候在我身边,大掌握着我的手。
我一动,他就松手,探身轻道“已为汝疗伤,汝且周转,是否有不适之处”
我是装病卖痛,身子早无大碍,是他太紧张。不过懒得跟他解释,随便运运气敷衍给他看,不过的确又通畅舒爽不少。
干脆爬起,迅速整理完容饰,瞅见却影无相术的草图还探置在桌上,便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眼。
一看,我的头立刻晕成堆浆糊。若说五方来去阵我还能窥得其中一二精妙,对着这却影无相推演草图则完全是阅览天书。
览冥一晚上就想透彻了
“你你知道如何利用此阵”我惊问。
览冥云淡风轻地点首。
好吧,我和他的脑子架构果然不是一个层次的,他在天,我在地,就别纠结了
又稍作整备,披戴好我全身行头,最后调整调整腰上的龙须鞭子,我跟在览冥身后,准备一道前往啸龙谷。
“就我们两个去么”出忘渊,他携我登云,我好奇询问。
他点点头。
我赶紧抱着他胳膊提了个无耻的建议“你答应我个小小的要求吧”
他柔和低眼。
我蹭声转到他背后,双臂环住紧实的窄腰,嘴角弯得高高地“我要坐你头上”
“嗯”览冥疑惑地拧身,我却随着他动作始终贴着他背后。
“回回都是夭舍带我,我想骑烛龙”
我不怕死地吼出心中酝酿已久的话语。
览冥哑然,反手握住我胳膊硬把我拽到跟前。
紫芝眉宇,青浓入鬓。垂眸一笑,尽占风流。他凝着泓金湖不予回应,仅以掌心压了压我肩膀。
我抿着唇,还以为自己惨遭拒绝,忽觉一阵狂风刮过,某个巨大的东西霸住全部视野,无边无际的赤芒如火焰般燃烧沸腾,即闻龙吟啸天,云雾缭绕中,铺天盖地的威煞如波荡开,纵使我身上流淌着属于他的灵元,亦忍不住自内而外地微微颤抖着。
伴随身体的震颤,心中涌起无比的激动,我瞠大双眼,看着赤色的巨龙自云间探出头来。
探它元神偷拔龙须那回,它整个身体被蕴藏在某种强烈的光芒中,令人眼花缭乱;钟山唤醒沉睡中的巨龙后,我被吓得魂飞魄散,根本不敢迫视它的雄壮威武;此后几次它露出真相,往往只来得及让我捕捉到晴空一抹赤芒残影,便不知其所踪。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瞻仰烛龙金身
我能清晰地看到它每一片荧惑着赤色光芒的鳞片,能感觉到柔韧的龙须似有若无地碰触我两臂,它长长的犄角如两柄光芒夺目的宝剑,一对金赤双眸若日曜迫近,是我所见过最瑰丽璀璨的宝石。
烛龙腭吻轻轻蹭过我肩膀,自云间探出有几十个我那么大的锐利巨爪,巍峨的万壑岩在其蜿蜒粗壮的身躯映衬下显得渺小而脆弱。
我激动不能自已地面对他展开双臂。
龙爪指钩如山压下,将我钩起轻轻一抛,我就势飞到巨龙头顶,两掌紧紧抓着它头顶赤红色的毛发稳住身形。纵目前望,竟似坐在一片巨大的彼岸花海;放眼后望,它头顶两根犄角斜飞出去,宛若鬼斧神工的峭壁。
烛龙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吟,逆飞直上九千仞,于空中盘旋澹荡。我跪坐在它头顶,几如登临昆仑天顶,俯瞰莽苍大地,群山皆小。
钟山之天,万象昏霏。西薄蟾蜍瑶月,东挂金魄圆日,浮云流转,分隔两曜。
烛龙没有径直南下人间。披云骋空,高飞安翔,乘清气,御阴阳,横绝四海八荒,带我遨游神界。
我在九天之上,身畔星辰森列,天汉悬茫,仙宫昭昭,邈然不可攀。
俯瞰烛龙所经之处,丹鹤群集而随,紫鸾凌虚吹笙,松柏长揖朝恭,百芳遇而尽放。诸神山仙境、洞天福地,无论神、仙、妖、魔、鬼、魅,见则顶礼膜拜,闻而靡伏稽首。
我见识过它龙行之速,逆天冲霄,高不可及,去影难见,回风天声。莫说凡胎肉眼,便是当神仙的眼力差点儿,亦难捕捉清空残影。这回它却刻意放慢速度,于我而言是风驰电掣,于他而言怕是闲庭信步了。
烛龙上回飞凌太虚,逗留巡天,是何年何月之事了,恐怕遥不可追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边无际的寥廓天空,长影纵横,我兴奋的尖叫淹没于狂烈的风声中。
霓裳广带,飘拂升天,乘龙而去,天地任游。
希望长空漫漫,永远不要有尽头。
览冥带我进入通天幻境后,把我轻轻放在云头,化回人形。我虽意犹未尽,却也晓得若烛龙金身再从凡间巡游而过,不知又得引发多大的骚乱轰动。
他帮我把散乱在外的发丝拢回髻中,重新拔了玉钗固定好,盯着我被风吹得花枝招展几乎乐咧掉的面皮,莫可奈何一笑。
我们在云头俯瞰啸青山幽谷




六夜侍寝 分节阅读_66
青玉宫主体宫殿已近竣工,其空中花园初具规模,自南方移植栽种的红色曼殊沙华花团锦簇,如火如荼。可惜这样一个人类文明史上举世瞩目叹为观止的浩大工程,耗尽炤国国库,惹得天怼人怨,民不聊生。
按照最初的设计蓝图,约莫还有近半宫群尚未动工,幽帝一朝便已覆亡,青玉主宫付诸一炬,又遭地动山摇,整个啸龙谷塌陷下沉,受泥石所埋,化成一座贲坟。
世人再也无法得见传说中的青玉宫。
“该怎么做”我在览冥身边询问,“却影无相阵在剑坛里,你一闯剑坛幽帝就会有所察觉。我有法子可以潜进去,可里面守备十分森严,没那么容易。”
览冥奇道“汝如何得知剑坛之中情形”
我惊觉自己一时不慎说漏了嘴,连忙掩饰道“上次被抓,就是关押在剑坛中。”
览冥讶异“竟欲以剑坛困束于汝,既然如此,汝复得脱”
我便将云大郎的杰出贡献告诉他。
览冥淡然“不想区区凡人亦有此为,难得,难得。”
可我们已经用木甲兽进去剑坛两次。俗话说好事不过三,如果再来一回,敌人还不防备,除非他们脑子被驴踢过何况那头木制狻猊已经落在兀屠手上,到底能被他窥得几分机妙实在难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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