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汝不识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油饼
等郝果子来敲门,陶墨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没睡着,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天亮了,成亲了。
郝果子打了水让他洗漱,又帮他将喜袍穿上。看着镜子里被红袍映照得脸色红润的陶墨,郝果子眼眶一热,“少爷,你终于要成亲了。”
成亲二字多少唤回了些陶墨游离的神智。他强打起精神道“顾府有消息吗”
郝果子摇摇头道“从昨天起,城里沸沸扬扬传得都是顾射办丹砂宴的事,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陶墨对顾射极有信心,“他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郝果子道“也不知道顾射什么时候来,少爷不如先吃点东西吧。这场婚事还指不定要怎么办呢。”
听他这么说,陶墨的期待之中又生出几分不安来。
谈阳县人多口杂,一个不慎,就可能将此事走漏风声。如今顾射已公开他顾弦之的身份,若是风声走漏,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他突然想起顾相。
说起来,他们成亲似乎还未经过顾相的首肯。
想到这里,他手脚冰凉。如果顾相不同意他们的婚事,那后果
“少爷”郝果子用力地扯了扯他的手,“你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陶墨道“成亲乃终身大事,我却还未得弦之父亲的首肯”
郝果子呆滞地看着他,“少爷怎会想起此事”
陶墨低着头,“我只是心有不安。”
郝果子道“这,顾射的父亲是当今的相爷,他日理万机,只怕没空理会这些俗事吧”他说完,自己也觉得牵强。顾射是顾环坤唯一的儿子,顾环坤再忙也不会将自己儿子的婚事置之不顾。这样想了想,郝果子也觉得欠妥起来。陶墨是男子,万一顾环坤不让他进门,陶墨怕是有冤也无处可诉。
“少爷”他面色凝重道,“要不先让我去顾府和顾射约法三章。让他确保你不会下堂,你再与他成亲”
陶墨忙抓住他,“不要。”
郝果子道“那万一顾射日后反悔该怎么办”
陶墨手指微微发紧,却毅然地摇摇头道“他不会的。”
郝果子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陶墨道“别人我或许不知,顾射我却是知的。”
郝果子道“少爷了解顾射”顾射其人沉默寡言,高深莫测,倨傲冷漠,要了解他,不必劈开冰山容易。
陶墨闭上眼睛,露出一抹淡笑,“我知道他是顾弦之。”
这他也知道。
郝果子撇撇嘴角。
陶墨道“因此,他绝对不会做任何顾弦之不屑之事。”
“”这句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道理得很,但奇怪的是,郝果子竟然被说服了。
老陶突然匆匆赶来,“花轿到了。”
“花轿”郝果子失声叫起来。
陶墨也是一脸震惊。还有什么比花轿出县衙,入顾府更明目张胆的
老陶笑道“少爷不必担心。今天坐花轿的人不止少爷一个。”
陶墨和郝果子面面相觑。
老陶道“顾公子办了丹砂宴,要求赴宴的人人人都要坐红轿子。”
郝果子皱眉道“他要娶几个”
老陶道“且不管多少个,反正这本是瞒天过海之计。少爷只要光明正大地穿着喜袍坐着花轿去顾府便是了。”
郝果子摇摇头道“今天顾府可热闹了。”
老陶看着陶墨道“传闻顾弦之最讨厌将书画传于世,但今日他居然主动办丹砂宴展示新作为成亲掩护,可见他对少爷用心之深。”
陶墨嘴巴已笑得合不拢,轻声道“我知道的。”
老陶道“既然如此,还请少爷上轿吧,不可误了良辰吉日。”
陶墨深吸了口气,举步向外走。
107、幕后黑手八
果然是大红色的轿子。
轿上扎着大红绸子,四个轿夫,前面十几个人锣鼓开道。
或许是早,街道上还没什么人,倒也不引人瞩目。
陶墨掀起衣摆,抬步,弯腰,坐入轿中。
老陶和郝果子在旁边看着,心里都是一阵难过一阵欢喜。
“起轿”其中一个轿夫高声叫道。
轿子被稳稳地抬起来。
“走”
咚咚锵
锣鼓声震天
还在夜晚困倦中不曾完全苏醒的谈阳县很快被这阵阵锣鼓声惊醒。
不止是县衙门口的大街,连一锤先生家门口、林正庸家门口但凡收到请帖的有头有脸人士家门口都是锣鼓声震天。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锣鼓是自己敲的。而陶墨的锣鼓是顾射派人敲的。
锣鼓声渐渐汇聚到了一处。
看着十几个轿子挤在顾府门口,一锤夫人忍不住伸出脑袋,朝四周看了看,不耐烦道“这是做什么又叫人穿红衣坐红轿子,又叫人敲锣打鼓的,如今又不动了”
一锤先生笑道“莫急莫急,好戏在后头。”
一锤夫人突然去拧他的耳朵,“你知道什么从实招来”
一锤先生吃痛,只能陪笑道“夫人多虑。我与夫人从来都是同寝同食,我知道的夫人自然也知道了。”
“同寝同食又如何我又没被装在你的肚子里,哪里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一锤夫人改戳他的额门。
一锤先生道“夫人不在我的肚子里,夫人在我的心里。”
虽然听惯了他的蜜语甜言,但一锤夫人心里头还是喜滋滋的,娇嗔道“贫嘴。”
这件事便算是揭过去了。
一锤先生正松了口气,就听外头一阵骚动。他掀帘问道“出了何事”
轿夫道“一定轿子抬进顾府了。”
一锤先生道“只是一顶”
“只是一顶。”轿夫张望了会儿,道,“只是一顶。”
一锤夫人忙问“谁的”
轿夫道“不知道。看上去是顶红轿子。”
说实话,虽然请帖上顾射言明请每个人赴宴都坐红色的轿子,但一时之间谁能立刻找到红轿子而且又有谁愿意一大把年纪坐着红轿子出门所以顾府门口的十几顶轿子里只有三顶是红的,其中包括一锤先生坐的这顶。
一锤夫人不满道“就算他是名扬天下的大才子,也好歹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怎么师父还在门口,就先让别人进去了”
一锤先生轻轻拍着她的手不语。
过了会儿,顾府家丁过来请他们下轿入府。
一锤夫人不悦道“之前不是有人坐着轿子进去了吗怎么轮到我们夫妇就要下轿才能进了”
一锤先生问道“那人可是陶大人”
家丁一惊,很快镇定道“是,正如一锤先生所言。”
一锤夫人皱着眉头。顾射与陶墨交好,她是有所耳闻的,却也不想竟好到这般出众的地步。
家丁搬出顾小甲之前教的话,道“陶大人在府邸住了不少日子,也算是府邸常客,因此,公子之前就关照过,以主人之礼待之。”
一锤夫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下轿子。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交,她纵然心有不服,却也不便说出口。
一锤先生抱着贺礼,递给家丁,别有深意道“区区薄礼,聊表心意。祝顾公子心想事成。”
一锤夫人瞥了他一眼,“忒俗气。”
一锤先生哈哈一笑,也不辩解,携夫人朝门的方向走。
正好林正庸迈上台阶。
六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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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锤先生抢先抱拳道“正庸兄别来无恙。”
“一锤兄气色如故啊。”
“哈哈哈哈”
两人笑着入门。
一锤夫人走慢半步,问家丁道“陶大人呢”
家丁一怔,含糊道“里面。”
一锤夫人见他回答完便匆匆离开,不由疑惑地看向内堂。
这里面究竟有多里
自然是很里,很里面。
陶墨站在喜堂前。喜堂上高高地摆着两尊灵位。他别的字不识,自己父亲的名字还是识得的。
“旁边是我娘。”顾射从内堂出来。
同样一袭红袍,穿在他身上也别有一股飘逸出尘的仙气。
陶墨呆呆地看着他走到面前。
顾射道“我爹还在人世,便不请他了。”
陶墨此刻心神已全然被他吸引住,哪里还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点头。
岳凌在旁看得直笑。
金师爷不如他笑得直接,却也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知道顾射与陶墨之事的人不多,因此喜糖反倒不如外面的丹砂宴热闹。
老陶突然插口道“不知顾相是否知晓此事”
知晓而不来,知晓而不能来,与不知晓完全是三回事。
顾射道“不知。”
老陶皱眉。
这是所有答案中最糟糕的一种。不知就意味着他的反应会有很多种,甚至没有最坏。
顾射道“我与他已经数年不曾联系,此事由我母亲做主即可。”
老陶看着堂上的灵位,缓缓地叹了口气。
顾射对顾小甲道“吉时还未至。你去外头看看丹砂宴如何了。”
“是。”顾小甲答应着往外头跑。
却说外头已经乱成一团。
顾射一共作了四幅画,分别是梅兰竹菊各一幅。四幅画与众不同的是都是用丹砂描绘,一片殷红。但奇异的是,饶是这样鲜艳的浓墨,仍是难掩画中梅兰竹菊的清高风骨。
每个观画的人只觉得眼中的画是红色的,但是话画中的梅兰竹菊却是或白或青,色泽雅致,不沾凡俗之气。
“好画果然是好画顾弦之,不愧是顾弦之”
人群中不知谁大叫了一声,其他人纷纷响应。
顾小甲在旁边看着,不屑地撇撇嘴角,心想,若不是公子想要用画来吸引他们,只怕早就将这些画焚烧干净了。在他看来,这几幅画还不如顾射之前焚烧的画作。
于顾射而言,画的价值并不在画的本身,而在于自己通过这幅画达到了何种境界。
一锤先生眼尖,看到他站在门边,立刻走了过来。“你家公子准备何时露面”
顾小甲冷不丁被人抓了个正着,忙道“等公子想出来时自然会出来了。”
一锤先生道“陶大人呢我与陶大人多日未见,正想借此叙叙旧。”
顾小甲想,这交情也不知是何时攀上的。不过他毕竟是顾射的师父,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敷衍了两句,便借故离开。
回到内堂,却见顾射与陶墨正手牵手站在一起,正要拜天地。
他大急跑过去,叫道“我来,我来”
岳凌笑眯眯道“你来做什么这个时候无论是抢哪个新郎都嫌晚了。”
顾小甲道“我来喊,拜天地。”
岳凌道“啧啧,真是情到深处无怨尤啊。”
顾小甲眼巴巴地看着顾射。
顾射点点头。
顾小甲喜滋滋地将岳凌挤到一边,高声道“一拜天地”
顾射和陶墨转身朝着门外,还未鞠躬,就见天上刷刷掉下数个红衣蒙面人。
108、幕后黑手九
红衣蒙面人双脚落地,即抽出袖中武器,朝喜堂冲来。
说时迟,那时快。
十几个家丁突然从喜堂两旁冲出来,迎了上去。
一时,兵刃交接声不绝于耳。
岳凌对顾小甲道“刚才那一句是暗号”
顾小甲呆若木鸡,被岳凌连拍了两下才反应过来,叫道“有刺客”
老陶在旁悠悠然道“放心。我已安插了不少江湖好手在顾府,只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顾小甲急得直搔耳朵,“那如今怎么办”
“继续。”顾射淡定道。
顾小甲一愣道“啊”
顾射平静地看着陶墨,就好似外头的一切风雨都影响改变不了他目前的所想所思。
岳凌笑眯眯道“不错。难得有人肯与你家公子凑合,千万不要放跑了。”
顾小甲被外头的厮杀声搅得满脑浆糊,好不容易才按着脑袋理出点点思绪来,强压住紧张和担忧,高声道“二拜高堂。”
顾射与陶墨双双转身,慢慢鞠了一躬。
两个灵位牌高踞在堂上,仿佛两个慈祥长者默默凝望的眼睛。
“夫夫对拜”顾小甲的脑子总算活络过来了。
顾射与陶墨侧身,双双相对。
陶墨抬眸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顾射从来清清冷冷的眼瞳之中竟有微波荡漾,如风过春水,欲静而不止。
顾小甲看着两个人像是凝固般的对望着,不由又高喊了一声,道“夫夫对拜”
顾射忽而一笑,率先低下头去。
陶墨如梦方醒,急忙拜了下去。
他们站得太近,因此下拜时,陶墨清晰地感觉到顾射的头发从自己额前擦过,阵阵酥麻直传心底。
突地,一支飞镖化作银光射进来
老陶身影一闪,已经挡在陶墨与顾射身前,轻轻松松地将飞镖抓在手中。看陶墨惊骇地看着他,老陶泰然道“外头的事情交给我便是。”
顾小甲见局面受控制,终于放下心来,道“礼成”
陶墨看看外头刀光剑影,又看看眼前的挺拔英姿,越发觉得眼前一切不真实,如梦似幻。他呼吸得很小心,生怕动作大了,将梦惊醒过来。
顾射拉住他的手,朝外走。
老陶吃了一惊道“去哪里”
顾射坦然道“入洞房。”
顾小甲和金师爷表情都出现微微的错愕。他们虽然接受顾射与陶墨成亲之事,但显然接受之中还未曾想过入洞房如此实际的问题。
岳凌倒是笑得很暧昧,“难得见顾兄这样迫不及待啊。”
顾射道“我只成一次亲。”
陶墨握着他手的手慢慢地渗出了湿汗,紧张、感动与兴奋三种情绪交错在胸口,像拧紧的麻花,如何也分散不开来。
岳凌笑道“想不到顾兄还是痴情人。”
老陶指挥假扮成顾府家丁的魔教教众将刺客往外驱赶,以便留出通道让顾射与陶墨进洞房。
岳凌摇头道“顾弦之果然是顾弦之,即便成亲也是这般的轰轰烈烈。你猜,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顾射转头看了他一眼,“岳兄闲着,不妨多猜猜”
重色轻友,便如是
岳凌不满地搓了搓胡子,看着顾射与陶墨在老陶的掩护下,双双对对地消失在视野之中。
刀剑声渐渐远去。
偶尔有几个漏网之鱼冲过来,都被老陶一手一个挡住了。
四周安静下来。
陶墨听到自己心跳如雷,总算回过神来,“这,刺客还在。”
老陶在身后道“少爷放心,我足以应付。”
陶墨道“不知他们是谁派来的,意欲何为啊,前头还有宾客参加丹砂宴,万一误伤,岂非我们的罪过”
老陶道“放心,前头我也安排了人手。”
陶墨想来想去都觉不妥,索性脚步一转想往回走,却被顾射一把拉住。见顾射面露不悦,陶墨的声音顿时轻下来,“我,我去瞧瞧。万一出了人命,岂非喜事变”
“呸呸呸”老陶抢在他之前将话头截断,“少爷成亲自然是喜事,大大的喜事什么都不会变。”
陶墨道“我身为谈阳县的父母官,怎能眼见命案发生都置之不理”
老陶道“那些人都是收钱卖命的凶徒,少爷何必理会他们”
陶墨道“但是你请来的帮手”
老陶摆手道“少爷放心,这些人自然由我照看。”
陶墨仍是摇头道“我还是要看着方才安心。”
老陶无奈地看向顾射。
顾射突然拉着陶墨的手往回走。
老陶看着擦肩而过的两个人,一愣,忙追上去道“顾公子”
顾射淡然道“洞房在哪里,跑不远。”
陶墨侧头看顾射,眼中闪烁着感激。他知道顾射是多么骄傲的人。正因为知道他有多么骄傲,所以才知道他的妥协有多么的难得。因此才感动,感激,情难自已。
走到喜堂外,却发现刺客竟然少了很多。
一个家丁对老陶道“他们到前头去了。”
老陶皱眉,拔腿往前面跑。
陶墨也要跟去,却被顾射抓住。
陶墨疑惑地看着他。
顾射道“你我身上的衣服是同一样式的。”
陶墨一怔驻步,才发现两人身上的喜袍果然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顾射的大一些,他的小一些。
“这”若是他们穿成这样出去,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到他们在做什么。
顾射对顾小甲道“去取大氅来。”
顾小甲忙领命去,一会儿便拿出一件天青色的大氅。
顾射将他披在身上,“走吧。”
陶墨道“或者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
顾射低头看着他。
陶墨觉得一阵无形压力从他身上慢慢地压过来。
顾射顿了顿,又道“走吧。”
这次陶墨不敢再有异议,老老实实地任由他拉着往前走。
前头果然慌乱成一团。
不时听到桌椅碰撞声与宾客的惊呼声。
打斗声在这些声音的映衬下,倒显得斯文有序了。
“陶大人”不知是谁眼尖看到了陶墨,大声叫了出来。
这种时候,所有人最想看到的无疑是官和捕快。
陶墨不负众望,立刻冲了过去。
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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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站在前头的老陶将他挡住,不然他只怕就要冲入战场中去了。
“住手”陶墨大叫一声。
打斗继续。
陶墨又道“光天化日,谁敢持械行凶”
他的两句话叫得的确气势磅礴,奈何乏人问津。
老陶安慰陶墨道“这等凶徒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不堪感化的。”
陶墨继续唱独角戏道“你们究竟受何人指使从何而来为何来喜”
“咳咳”老陶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喜,喜”陶墨扯不下去。
顾射慢悠悠地接口道“来西厢房捣乱。”
陶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可知杀人是重罪”
红衣蒙面人与家丁打得更起劲了。
不少宾客在家丁的掩护下,顺利逃出顾府,只有两批人仍留在堂中,恋恋不舍。
一是一锤先生夫妇。
一是林正庸。
顾射目光朝他们一扫,视若无睹。
老陶皱了皱眉,对顾射道“我准备瓮中捉鳖。”
顾射对紧张地缩在门口张望的门房道“关门。”
一锤先生夫妇和林正庸都朝他们靠过来。
“三位还不离开”顾射直接下逐客令。
林正庸微笑道“我纵横官场几十年,见惯了打打杀杀,这点小事还吓不退我。”
一锤先生道“哈哈。也是。当年冤死在林先生手中的亡灵不知凡几,怎么会怕这些区区凡人。”
一锤夫人则担忧地看着顾射道“你究竟是从哪里惹来这些人”她知道顾射平素为人低调,又是顾相爱子,按理说,不该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朝他下手才是。
陶墨低语道“或许是我。”
他说得极轻,但顾射就站在他身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不由轻轻搂了搂他的肩膀。
陶墨见一锤先生夫妇和林正庸都在场,不由吓了一跳,身体往旁边一侧。
一锤先生看在眼里,眼中隐有笑意闪过。
老陶突然高喊一声,“收网”
只见原本还杂乱无章各自为政的家丁们突然从袖子里抽出绳子,组成阵法,将红衣蒙面人困在中央。
红衣蒙面人似乎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剑法蓦然凌厉起来。
其中一人虚晃一招,拼着左肩挨上一刀,也要从阵法中挣脱出来,朝陶墨和顾射的方向冲去。
但陶墨和顾射身前还有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老陶冷冷一哼,左手画了个圆,将刺客的剑圈在圆中无法挣脱,右手屈指成爪,一边抓住对方持剑的手,狠狠一折。只听一阵骨裂,此刻痛叫一声,手中剑无力地落在地上。
不等刺客后退,老陶已经反手抓住他的衣襟,将对方丢回阵法之中。
至此刻,红衣蒙面人的气势尽退,如网中鱼般垂死挣扎。
一阵急促的脚步从大门方向传来。
须臾,便见崔炯慌慌张张地带着捕快冲了进来。
正好家丁收网,崔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大人”崔炯紧张地看着陶墨道,“大人没事吧”
陶墨摆摆手。
顾射突然道“你来得真快。”
从宾客逃脱到去衙门求援,少说也要一炷香的时间,可他竟然连半柱香都没用就出现了。
崔炯道“属下有事想向大人禀告,碰巧在路上遇到了孙先生。”
陶墨问道“何事禀告”
崔炯道“武氏夫妇意图逃跑,已被属下捉拿。”
109、安居乐业一
陶墨回头找金师爷的身影,发现他并没有跟出来。
倒是顾射开口道“他们所犯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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